第二卷第一章接吻的效果

“相原。”“……”“喂！相原！”“……嗯？”拍我肩膀的人是和我同班的好友柊明良，他和我不一样，不管是念书还是运动都很擅长，长相也不差，他满脸惊讶地叹气说：“你在发什么呆？快要轮到我们上场了。”“轮到我们？”“比赛啊、比赛。”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节体育课打篮球，体育课是由我们A班和隔壁的B班一起上的，现在两班正在进行分组比赛，而我和柊靠在体育馆的墙边等待上场。“真是的……考试才刚结束没多久，你就熬夜熬过头了吗？”“没有……”虽然我想要敷衍过去，但是眼尖的柊马上发现了。“难道你……原来如此……”“什、什么意思？”柊对着惊讶不已的我露出笑容。“相原，你真的很好懂，你有爱情方面的烦恼，对吧？”“!”正中红心。不对，正确来说，我也不清楚这是否能称为爱情……“被我说中了吗？”“……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与其说是表情……应该说你整个人都散发出这种感觉，但是好像又有点犹豫。”“太厉害了，柊，你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来。”实际上，我的确还在犹豫。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憧憬着班上的星乃同学，但是，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二见同学刚刚的脸庞，以及那个留在我的嘴唇上的强吻感触……“对于察言观色我还挺有自信的，那么，你的对象是谁？”“这个嘛……”我越过柊的背瞄了一下体育馆里面，在这节体育课里，体育馆有一半是分配给女孩子打排球用的。当然，女孩子也一样是A班跟B班一起上课的；也就是说，她也在体育馆中。“什么嘛，真是冷淡。算了，等你下定决心之后，再来找我商量吧。”“好，那时候就拜托你了。”“刚好换我们出场了。隔壁班的女孩子搞不好也在看，加油吧！”“咦!？真、真的吗!？”“……你真的很好懂。”这是我和柊所属的A班对上B班的比赛，虽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但是我对运动并不是很拿手，虽然我已经尽力了，不过敌队里有人练过篮球，所以我只能被对方要得团团转，在场上跑得精疲力尽。“呼……呼……”“相原！”“……啊！”等我回过神，柊传给我的球已经从我的身边穿过，滚到场外去了。“喂！相原，振作一点！”“抱歉抱歉！因为球来得太突然了。”幸好最后碰到球的是敌队想要抄球的人，所以球还是我们队的，为了捡回滚出去的球，我跑向打排球的女子组那边。然后，我看到她坐在体育馆角落的墙边看书。整个体育馆内只有二见同学一个人穿着制服，面无表情地翻着一本包著书套的书，那个角落仿佛流动着与众不同的气氛。“嗨、嗨！”我鼓起勇气向她打了声招呼，但是二见同学完全没有要朝我这里看的意思。“……”“你的身体不舒服吗？”“我只是对运动没有兴趣。”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不过也算是回应。“是、是吗？你在看什么书啊？”——‘矽酸对细胞自毁的影响和调节机能’。她不发一语地将书的目录页递给我，上面尽是一些我无法理解的艰深名词，不过至少我还看得出来是和生物有关的书……“似乎是本很难的书呢。”“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二见同学很干脆地说出这句话，感觉不像在说谎，实际上她翻著书页的手看起来也有些烦闷的感觉。“喂！相原！动作快点！”“啊！抱歉！”听到队友的呼喊，我才想起我是来捡球的。“那我先走了，二见同学。”“……再见，相原。”“咦!？”我没有听错。从那和我接过吻的嘴里喊出了我的名字，那件事果然不是我在作梦，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我捡完球回去之后，还是不断在比赛中想起二见同学的事。二见同学记住了我的名字。那个时候的二见同学是抱着什么心情和我接吻呢？结果，今天一天我完全没有心情听课，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我呆呆地踏上回家的路途。我只要一开始想，就会非常在意。二见同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有没有男朋友呢……？吃完晚餐以后，我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画面上正上演着偶像剧的恋爱场景，剧情是终于正式出道的乐团主唱和一起努力至今的女经纪人，两人跨越重重难关，现在正用湿润的双眼互相凝视着彼此……经纪人闭起双眼，主唱轻轻地将唇叠上，两人的表情非常幸福，这样的画面，我和二见同学也……虽然是如此让人感到舒服的行为，但是我和二见同学接吻的时候，却感受不到所谓的幸福，只觉得被她笨拙地压住嘴唇而已。（二见同学那时也说过实验失败了……）……实验？为什么接吻是实验？对她而言，接吻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实验吗？这样一来，即使对象不是我，换成其他人也无所谓吗？搞不好，她也有和我以外的人……（不会的，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虽然没有任何凭据，不过我还是不断如此告诉自己，而且二见同学也说过她没有接吻的经验。那个吻对二见同学来说，或许是失败了。但是对我而言却是一件大事，因为在那之后，我的脑袋全被二见同学占据了。我想要……更了解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她正式地再接一次吻，不要像之前一样那么突然，而是要在两人情投意合的情况下接吻，这样一来，一定会更顺利的。“……可以唷。”没错，二见同学就像这个样子，满脸通红地抬头看着我……“……咦？菜菜!？”不知何时，我的妹妹菜菜突然坐在我眼前的地毯上，菜菜是小我一岁的高一学生，但是看起来年纪比我小很多，尤其是像她现在穿着类似睡衣的家居服，而不是学校制服的时候更加幼小，对我而言，菜菜一直都是以前那个幼小的菜菜。菜菜现在正闭着眼睛，嘟起嘴唇。“嗯—快一点—”——叩。我的手边正好摆着一本应该是菜菜在看的女性杂志，我把它卷成筒状，轻轻敲了一下菜菜的头。“哇！”“你在这里做什么？”“做什么……哥哥，这种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要了解吧……”说着话的菜菜双颊红润，故意将视线往下移。——叩。“好痛……真是的！哥哥！你好过分！”“不要做这种傻事，赶快把功课写一写之后去睡觉。”知道是跟谁学的。此时，菜菜突然扭扭捏捏地开口问：“哥哥……我有件事想问你……”“什么事？”“嗯……就是那个……”菜菜用手指不断卷着以缎带绑成两束的头发、支支吾吾地说着，而且明明是她要问人，眼睛却不看着对方，再加上刚才那个求吻的姿势，难不成……!？“菜菜，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吧？”“才、才不是！我才没有喜欢的人！”听到我说的话，菜菜满脸通红，连忙乱摇双手否认。其实我也没听菜菜谈过有关恋爱的事，除了她在国小的时候，曾经提过班上有个长得还满帅的同学，但是也仅此一次，身为她的哥哥虽然担心，可是又有点放心……“那到底是什么事？”“嗯……我只是想问……哥哥有没有做过？”“做过？做、做过什么？”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有一大堆幻想在盘旋飞舞，和二见同学亲吻、和二见同学相拥，然后把二见同学的制服钮扣……（……等等、我在想什么啊！）我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菜菜问这种事。菜菜现在才高中一年级，不久前只是个国中生，在更以前还背着小学生的书包走来走去，没错，菜菜只是个小孩子。“……呼……”我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耳边竟然传来冲击性的发言。“就是……亲亲。”“亲、亲亲!？”我差点吓得从沙发上跌下来。“你有和我以外的人亲过吗？”菜菜以湿润的眼神抬头看着我，露出一脸认真的模样。这个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捉弄人，当了十几年的兄妹，这一点我还看得出来。“等一下！你这种说法……好像我跟你……亲过一样！爸爸他们听到的话，会吓到从睡梦中醒来喔！”“因为……哥哥以前常跟我亲亲不是吗？”“以前……？啊……”经菜菜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她是指什么了。菜菜从以前就常常跟在我后面到处跑，在不小心跌倒、或是遇到可怕的狗在叫、又或是遇到打雷时……她总是会马上哭出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轻轻地在菜菜的额头上亲一下，跟她说这是咒语，然后菜菜就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恢复笑容。当然最近我们已经没有这么做了……“那、那个不一样！要和白己喜欢的人一起做才算是接吻。”“……哥哥，你讨厌我吗？”“没有，我没有讨厌你……”“真的？那哥哥，求求你……有些事光用语言是无法传达的。”菜菜又开始用湿润的眼神看着我，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少了刚才那股认真的感觉。——叩。我用手上的杂志又敲了一次菜菜的额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戏的？”“嘿嘿，被发现了。”菜菜爽快地承认，她吐出舌头笑着。“……我就知道，大概又是某本漫画里面出现的台词吧。”“猜错了，这是鸣美借给我的恋爱小说里写的句子。”鸣美是指里仲鸣美，她是菜菜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家在车站前开了间乌龙面店，我也见过她好几次。话说回来，原来菜菜也会看这种书……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吗？下次向柊请教看看好了。“而且，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你今天有点奇怪唷。”“其实……我听说了。”“听说什么？”“就是……那个……没事……还是算了。”“等一下！哪有人话说一半的！”“可是……”是菜菜自己把话说到一半的，可是却又开始扭扭捏捏起来，她到底想说什么……我等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开口了。“……我听说……哥哥和别人接吻了！”听到这句话的我这次真的从沙发上跌了下来。“什么!？我、我在哪里接吻的!？”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大声。“学校的顶楼。”“我、我不知道啊！”难道是有人看到我和二见同学在一起……但是我有预感现在承认的话，情况会变得很糟，这是我长年下来锻炼出的直觉，我从菜菜的气息上能感觉到，如果说出来，她会变得很不高兴。“……真的吗？”菜菜满脸怀疑，她压低声音质问我。我决定要否认到底。“是谁在乱说的？一定是那个人看错了！”“是鸣美跟我说的。鸣美一直很在意哥哥的事，所以不可能会看错。”“鸣美她对我……!？”这真是爆炸性的发言，可是我只把鸣美当成妹妹的好朋友而已……虽然我觉得留着短发、总是朝气十足的鸣美很可爱，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女孩子在意我。“啊……要把这件事当作秘密喔！”就算你叫我当成秘密，但是下次我遇到鸣美时，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才好？至少要在我认识二见同学以前先告诉我啊……“先不管这个！和哥哥接吻的对象到底是谁？难道是摩央姊吗!？”“为什么是摩央姊啊？”水泽摩央——我们都叫她摩央姊，她是住在我们家附近的青梅竹马，一样是辉日南高中的学生，她大我一个年级，小时候常和我们一起玩。“因为……我不知道其他有可能的人选……”“不是摩央姊，而且我最近也没遇到她。”摩央姊以前总是戴着像牛奶瓶底的眼镜，一副书呆子的模样，但是进高中之后就改变很多，她不但开始会打扮自己，也变得更漂亮了，而且似乎很受欢迎；也因为如此，反而让我觉得很难开口跟她说话。我刚想起摩央姊的模样，菜菜就把脸凑到我的面前。“哥哥，你刚才说‘不是摩央姊’吧！”“唔……”“……也就是说，你和‘不是摩央姊的某个人’接吻了！”真是失败，现在我的气势反而快要被菜菜压过去了。“嘘—！你太大声了！”“呜……太狡猾了。”“我哪里狡猾了？”“太狡猾了，你只亲那个人！”她生气的理由怎么怪怪的……无论如何，我决定先拼命安抚菜菜，再让她继续吵下去，使得爸妈都知道的话，真的就要开家庭会议了。“就算你说我狡猾……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我……”只可惜我说的话好像对菜菜造成反效果。“什么!？哥哥居然谁都可以，太差劲了！”“不是啦！……应该说我才是受害者！”“受害者？等等，妈妈—！哥哥他——！”菜菜的误解似乎越来越深了……不对，应该是我的遣词用字有问题，我死命地用手捂住菜菜的嘴，压住她正在挣扎的身体，隔着一层衣服碰触到的身体是那么地柔软有弹性。“你先安静一下！冷静点！”。虽然觉得很丢脸……但是我现在也想不出其他方法。“啊……”接着菜菜全身无力地当场坐了下来，看来魔法的力量好像还没消失。“我自己也还不晓得该怎么办。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会告诉你详情的。”“哥哥，我问你……”“嗯？”“你喜欢那个人吗？”“这个……”我喜欢她吗？这正是我现在最烦恼的问题。我究竟是喜欢上二见同学，或者只是在意那个吻呢……？“我还不知道。”“是吗……”听到我这么说的菜菜点点头，只要据实以告，就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辩解，这个时候，兄妹关系还真方便。“那这件事我就不告诉爸妈他们了。”“这还用说！”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完全没想过那个情景会被人看到……现在的我觉得丢脸到了极点，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喜欢那个人吗？’没错，现在应该要先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喜欢着同班的星乃同学，虽然她比较不显眼，但是只要能看着她可爱的背影，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今天我的眼里完全没有星乃同学，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二见同学。我喜欢上二见同学了吗？我们只是接吻而已……不对。是因为我们接吻了才对。不需要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是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为这个吻，我喜欢上二见同学了。就算对她而言，那只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实验，但是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或者该说是我被她改变了。那问题只剩下二见同学的心意了。即然她似乎记得我的名字，不过好像对我不太感兴趣趣……“我该怎么办才好……”结果我只是徒增烦恼，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即使如此，我仍然带着轻松了一些的心情钻进被窝。“咦？相原，你又要去厕所啊？”到了隔天，我每节下课都会跑出教室，于是柊开口问我。“呃？对、对啊，因为我的肚子不太舒服。”“是吗？我还以为你跑去偷看隔壁班呢。”“什……”这家伙还是一样敏锐，没错，我每节下课都会若无其事地从隔壁班的窗边走过，偷看应该在教室里的二见同学的样子。虽然我也觉得这和跟踪狂没有两样……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见二见同学一面，进而确认自己的心意。只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今天没来学校，还是我去的时机不对，每次经过B班教室时都没有看到她。“哈哈哈，你就好好加油吧！”“……我真的那么好懂吗？”一到午休时间，我连面包都没买就直接先跑去隔壁班，B班已经上完课了，热闹的气氛不会输给我们班。然而我还是找不到二见同学。（她请假了吗……？）明明没什么事还一直偷看别人的班级，感觉也有点奇怪，如果我在B班也有朋友的话就好了，只可惜没有。就在此时，有一位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女同学从我的面前经过，我马上出声叫住她。“那个……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请问二见同学在吗？”虽然我和她是同年级，我还是不自觉地用了比较尊敬的语气，因为这位女同学感觉相当稳重，说话的方式也很优雅，和菜菜还有鸣美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二见同学？请问你是她的朋友吗？”这位女同学反问我，她似乎有点惊讶。“呃，嗯，算是吧。”“那真是令人羡慕……”“羡慕？”“因为二见同学都不太和班上同学说话。”女同学有点落寞地笑着。“果然是这样……”“我们都希望能和她好好相处，但是她好像刻意避开我们。”“……”果然是二见同学自己疏远大家的，如此一来，就算身边的人想跟她亲近，她的朋友也不会增加……也许她会嫌麻烦，但是我仍想把这件事告诉她。“啊，对不起，我居然跟二见同学的朋友说这种事情。”“请不用在意，那么，你应该也不会知道二见同学去了哪里吧？”我不抱任何期待地间了之后，却出现意想不到的答案。“我想……她应该在理化教室。”“理化教室？”“是的。她曾经说过她会待在理化教室，有事的话就去那里找她。”不留在教室，而是一个人待在理化教室……的确很像二见同学会做的事，但是她在那边做什么呢？总而言之，我只能亲自去一探究竟了。“如果你见到了二见同学，请帮我向她问好，我的名字是祇条深月。”“祇条同学……？难道是辉日南池的祇条？”说到辉日南池的祇条家，可是本地有名的大豪宅，我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和我同年纪的女儿，看来就是她了，这么一想，她的确有那种落落大方的大小姐气息。“你真清楚。”“因为你们家很出名，对了，我是A班的相原光一。”我也报上自己的名字，祇条同学微笑着回答：“我记住了。那么，恕我先失陪了，相原同学。”祇条同学不知道会和谁接吻……像她这种大小姐，对象一定是某某财团的继承人、或是某个IT企业的董事长、抑或是社交名流之类的人物吧……那种人的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接吻的行为本身地该和我做过的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他们一定会很讲究接吻之前的流程和气氛等等……可是我只想像得出在高楼大厦上的餐厅里以高脚杯品酒的画面，真痛恨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市民。不对，搞不好他们的吻就跟外国人一样，是用来代替打招呼的行为。‘喔，深月，好久不见了……啾。’‘叔叔，好久不见……啾。’……不行，我怎么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这种事。我用力甩甩头，然后敲了一下理化教室的门。“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个时间似乎没有人会使用理化教室，因为下一堂课也没有班级要上课，飘散着些许药物味的教室显得格外安静。柜子里面装饰着青蛙和小鸟的标本，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某种东西撕破的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的理化教材室里传出来的，难不成……我慢慢地走近教材室的门。仔细一听，里面又传出弄碎东西的碎裂声。然后……“啦~~啦啦啦~~啦啦~~”“相原……？”“你、你好啊。”“怎么了？”二见同学用不明就里的表情看着我，我急忙解释：“没有啦，该怎么说呢？那个……我问了你们班上的……呃，问了祇条同学，她说你在这里。”“祇条……你是说那个大小姐啊。”“是啊，她要我向你问好。”二见同学在听我说话的同时，一面用免洗筷夹洋芋片吃，一面喝着用烧杯装的乌龙茶，害我看了不知道该从哪儿吐糟才好……“那么相原，你来这里做什么？”“呃……我……”就算被这么询问，我也很难回答，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二见同学的脸而已，所以像这样看见她坐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话，我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不过，再次见到二见同学后，我明白了一件事。当我看到二见同学时，我的心跳毫无疑问地加快了。这代表我昨天归纳出来的答案并没有错，所以我决定老实地回答她。“我是来见二见同学的。”“……”在那一瞬间，二见同学停下夹洋芋片的手，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稍稍歪着头说：“相原，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是吗？在我看来，二见同学还比较奇怪。”“嗯……我常被人这么说，不过我也不打算否认。”看着二见同学一口一口地喝着烧杯里的乌龙茶，我更加确信她是个怪人了。“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在这边吃洋芋片呢？”“因为我讨厌人群，我应该说过了吧。”我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因为她说完之后就呵呵笑了出来。“只吃这些无法填饱肚子吧？”“我还会吃果冻和咖啡。”“你应该……没有在减肥吧。”“当然，我看起来像是有那种需要的人吗？”就我所见，二见同学非常地纤细，和同年纪的女孩子比起来，她算是最瘦的那一型，再加上她的皮肤白皙，不过也不能说是健康……“完全不需要。另外我还想间你，那是什么？”“蕃茄酱啊。”二见同学将洋芋片沾蕃茄酱吃，感觉只是将味道重的东西再加味而已，以我个人而言，这相当难以置信。“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加蕃茄酱？一般来说，洋芋片配蕃茄酱……啊！”就在我不自觉地开始碎碎念的时候，我看到二见同学指着一个小冰箱，我打开那个冰箱一看，发现里面除了有未开封的蕃茄酱外，还有黄芥末或是墨西哥辣酱之类，很明显跟普通的实验完全无关的调味料。“为了预防吃腻，我会一直换调味料。相原也要吃吧？”“咦？不，我比较想吃正常的食物……”“你要吃吧？”被二见同学一直注视、无法拒绝的我只好认命地点点头。“……要。”“调味料用蕃茄酱可以吗？要不要再来点烤肉酱？”“……随你吧。”我叹着气说着，而下一瞬间，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来,吃吧。”“咦……!？”二见同学将沾了蕃茄酱的洋芋片叼在嘴上，要我直接吃。我知道情侣之间或是联谊的时候，常会用巧克力棒玩这种游戏……可是现在是在午休时间理化教室里，而且对象是二见同学，用的又是洋芋片……“直接拿的话手会弄脏吧？这也是实验的一种。”“等……等等……”二见同学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向她。没办法，我只好把心一横，含住二见同学嘴上的洋芋片，当然，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嘴唇快要碰到二见同学时……洋芋片破掉了。不知道该觉得可惜还是安心……总之，我完全吃不出洋芋片的味道。就在我放松心情的时候，嘴唇又突然被塞住了。“……!”二见同学的眼睛凝视着我。从双唇互相接触的细缝问流进些许咸咸的味道。虽然不像之前是被她硬压住的，但是……“二见……同学……”“……实验又失败了。”她的眼里明显地透露出失望。我还是不明白二见同学在想什么。第二次的接吻只留下了洋芋片和浓浓的蕃茄酱味道。“总而言之，因为你也有吃，所以你也是共犯。”“咦……？”“我在这里吃东西的事要保密。”

第二卷 第一章 接吻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