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成人仪式 2 黑龙

欧尼克斯站在阳台上，沉默地收起漆黑的翅膀。他用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黑发。那个举动和粗暴的莎霏不一样，有如贵公子般优雅，不过换言之也可以说是装模作样，可是却又非常适合他。接着他理所当然地打开窗户走进客厅。深蓝色的目光笔直地投向萝丝和莎霏。「喂！等一下！鞋子脱掉！」英理子对着奇怪的点大吼。不过欧尼克斯丝毫不在意地举足前进。他果然——还是来了。龙司举起龙息之痕，回到客厅。「喂！你是来做什么的？还有给我把鞋子脱掉！」始终很在意鞋子的英理子举起手杖。欧尼克斯瞥了英理子一眼。「……原来是等级七的大小姐啊？好久不见了，只是你手上的那把遗物对我不管用，不想受伤的话，请你乖乖退下，我想我之前也说过才是，我对女性是很绅士的。」「你把我的房子破坏掉，还有脸说这种话？」英理子的家在两个月前被欧尼克斯破坏殆尽。「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理会你。」欧尼克斯突然快步向前进。龙司立刻冲出来站在沙发上的萝丝和欧尼克斯中间。欧尼克斯这时终于将视线移向龙司。他和两个月前一样，眼神还是相当犀利。龙司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岸。因为他深切知道黑龙拥有相当惊人的攻击力。他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场死斗。欧尼克斯和龙司进行了一场彼此都使出浑身解数的激烈战斗。「你——又想来夺走萝丝吗？」龙司忿忿地望着欧尼克斯。「我之前就说过了，绝对不会把萝丝交给你！」欧尼克斯瞄了龙息之痕一眼。「……哼！是用龙牙制成的S等级遗物，龙息之痕吗？那时候是我太不小心才会被打败，这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欧尼克斯迅速伸出手。手上散发出一股黑雾。接着他轻轻一挥。有道肉眼看不到的刀刃飞扑而来。「唔！」他立刻用龙息之痕弹开那道刀刃。看不见的刀刃马上变成黑雾消失。欧尼克斯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龙司忍住手上的麻痹感，硬是挤出个笑容。这很明显只是欧尼克斯用来观察用的小小一击。所以一定也要让他看到自己从容的态度才行。「亏你说的那么厉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想必是怕伤害到我身后的萝丝和莎霏吧！」「你……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这两个月发生什么事了吗？」欧尼克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龙司。看起来是真的很惊讶。「这两个月……」龙司脑海里浮现出一名金色头发、强韧的黑衣男子乔治﹒艾凡斯。还有让人想起白色十字架的剑。这个暑假他曾经和手持S等级的武器、武斗派的等级十遗物操纵使乔治战斗。还和总是盗取A等级遗物、登记在协会黑名单上的怪盗『奥德爱』以及其幕后黑手战斗。新学期一开始，他为了登记成为等级十，红发天才科学家薇安卡还特地从美国前来。为了取得数据，龙司经过薇安卡出的重重严厉考验，最后还因为测验用的机器人『新巨泥人』失控而必须和那个机器人战斗。测验之后，就被对协会怀有怨恨的堂岛一族抓到孤岛上。在那个岛上，龙司差点成为超越百年时光复活的俄国暴君傀儡，并且和对方的精神力战斗。这些都是短短两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连龙司自己回想起来都不太敢相信。「这两个月内，我累积的战斗经验可是非常多喔。」「看起来似乎是这样没错，明明是在和身为黑龙的我战斗，你却异常冷静沉着，和两个月前谨慎畏惧的样子差太多了……还有，你好像已经在协会上登记等级十了。」「！！」龙司大吃一惊。他在世界遗物保护协会登记还过不到一个月。这件事竟然已经传进欧尼克斯耳里。果然还是不能对他大意，毕竟他可是世界闻名的暗黑掮客组织「毒牙」首领。欧尼克斯冷冷地看着龙司。「……我不喜欢被别人阻碍我，滚开！」欧尼克斯话还没说完，莎霏就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唔！」原本准备要进行攻击的欧尼克斯为了接住莎霏晃了一下。「欧尼克斯！你来救我了！」莎霏把手环住欧尼克斯的脖子，紧紧抱住他。「好、好了！莎霏，不要挡住我！走开！」欧尼克斯想要推开莎霏，可是莎霏却紧紧抱住他，让他动弹不得。龙司看到欧尼克斯不知所措的模样，紧张感稍微缓和了一些。萝丝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他的身边。她抬起头来望着龙司。水蓝色的眼里闪耀着下定决心的光芒。「龙司！我要变成大人！」「什么？」萝丝紧紧抓住龙司的衣服。「所以，请让我当你的恋人！」「咦？咦咦咦咦咦咦？」萝丝不由分说地紧抱龙司。「等、等一下！萝丝，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龙司动来动去挣扎，然而萝丝还是不肯放开他。这么一来他没办法战斗。龙司抬起头来和欧尼克斯四目交接，结果看到他露出前所未有的困惑表情。他们两个都被龙少女抱得紧紧、无法动弹。「莎霏！放开我！」欧尼克斯对着紧紧抓住白己的莎霏大吼。「不要！」英理子则是双手环抱手臂看着这两对拼命挣扎的情侣档。「喔，现场有三只龙，真是壮观的画面……」她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看好戏，仿佛完全不关她的事情一样。「嗯————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呢？和协会联络的话，他们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吧？不过要是这么做，一定又会引起大骚动的！」「联络协会？开什么玩笑！」欧尼克斯慌张地反驳。毒牙被列在世界遗物保护——通称『协会』——黑名单最前头。协会拥有全世界的联络网，都在追捕毒牙。想必就算是欧尼克斯，一定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把事情闹大。「算了！可恶！总之，我要带莎菲回去，还有，我可是还没有放弃萝丝！你们得要给我记住喔！」虽然欧尼克斯丢出这句话，不过因为他还抱着莎霏，所以看起来没有多少说服力。龙司等人则是望着伸展开黑色羽翼的欧尼克斯离去。「好险……我还以为公寓又要被破坏掉了……」英理子看起来是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呼：……—那孩子和薇安卡还真是不同类型的精力旺盛啊……」好像就越容易碰得到……」英理子厌烦地叹气。这句话实在太有说服力，龙司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当然就是那位红色头发、身穿白衣的天才研究员少女。*一辆漆黑的运动跑车开入东京某处的高楼大厦里。车上的玻璃全被黑色烟雾覆盖，完全看不清里面。「下车！莎霏！」欧尼克斯停下车后，拿下太阳眼镜命令。「是～～」坐在副驾驶座的莎霏乖乖回应。在他们抵达最顶楼的四十楼之前，欧尼克斯没说半句话。也不管莎霏在偷瞄他察言观色。最顶楼全被欧尼克斯包下来了。他打开里面的其中一个房间，然后把莎霏推进里头。「欢迎回来。」一名站姿美得像是模特儿的黑长发女性，站在这个约有五十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面。她就是欧尼克斯的秘书——甲斐妃美佳。「甲斐，辛苦了，准备好老样子的来西。一「遵命。」甲斐像是滑步似地走向柜子，优雅地拿出玻璃杯。倒出来的是珍藏的人头马。欧尼克斯从甲斐手中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下。接着他豪迈地在皮革制的沙发上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莎霏。「莎霏，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欧尼克斯的话，莎霏不禁开始颤抖。「那个……我是想去帮你报仇……」「……凭你的力量，大概只能让对方感冒而已吧，这种事交给我就够了。」「是……」那个强势又自大的莎霏乖乖点头。欧尼克斯继续盯着莎霏看。他知道莎霏不是这样就会乖乖安分的少女。「……我是不是该来张个结界……」欧尼克斯低声说道，让莎霏脸色大变。「我不会再去做帮你报仇这种蠢事了，拜托你不要这样！」莎霏拼命哀求。欧尼克斯身为毒牙的首领，而且又是成龙，和还是幼年期的莎霏力量之差一日了然。如果欧尼克斯设下结界，莎霏一定无法破解。「……」欧尼克斯叹了一口气。莎霏恳求似地望向自己。欧尼克斯每次都输给那对金橙色的眼眸。「我知道了，不设结界，但是你不准再做这种蠢事！听好，如月龙司虽然是人类，然而他毕竟是等级十的遗物操纵使，还持有S等级的遗物，一个不小心，你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杀掉！」「咦〡可是那个人是个好好先生，对我完全没有敌意！」莎霏直截了当描述感想。﹒虽然她装出一副老实样，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受到教训。「～～嗯，或许这样没错。」看来这个威胁对她完全没用。欧尼克斯开始埋头苦思。就性格上来说，如月龙司的确不太可能在非紧急时刻加害莎霏。没想到这名少女居然在这么短暂的邂逅中，就看清了龙司的个性。就是因为这样，才说虽然她还是小鬼，但是女人真可怕。「总之我命令你，今后绝对不准再去接近如月龙司，不准你再多管闲事！听到了吗！？」「是～～」……她还是一样乖乖回应。欧尼克斯目不转睛地看往莎霏。但是她会不会真的乖乖安分守己又是另外一回事。像这次也是，不小心把告诉她如月龙司住的公寓，她就自己跑去了。「我要出门工作，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甲斐。」说完的欧尼克斯站起身。他正要打开门的时候。「欧尼克斯，等一下！」莎霏出声叫住他。「什么事？j「『出门』的吻呢？」莎霏突然跑了过来，将嘴嘟起。就像新婚妻子一样。「你是笨蛋吗？」欧尼克斯想也不想地关上门。「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小气鬼！！」莎霏大吼大叫的声音从门的对面传来。欧尼克斯差点笑了出来。莎霏是个可爱的女孩，自己有『妹妹』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但是我……欧尼克斯脑里闪过一名拥有一头金发和水蓝色双眸的美少女。红龙公主。我一定要将她弄到手。欧尼克斯紧紧握住拳头。*「啊～～走掉了！」莎霏在皮制沙发上滚坐下来。那是刚才欧尼克斯坐的地方。莎霏觉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其实她也不期待欧尼克斯会真的吻她，只是抱着半放弃的心态说说看而已。「最近他老是工作、工作的！真不好玩！」之前他在养伤的时候，都还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治愈能力明明也有帮上一点忙。「……他休息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非常忙碌，如果你喜欢欧尼克斯，就应该要谅解他。」甲斐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莎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一如往常穿着全身黑色套装的美丽人类。「我希望你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他原本就已经十分忙碌。」甲斐看到莎霏瞪她的神情，看起来毫无反悔之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说，凭你那点攻击能力想要去找如月龙司和红龙的麻烦……」她故意强调这一点，再次叹了一口气。「你和身为攻击型的红龙和黑龙是不一样的，基本上白龙和蓝龙是比较擅长治愈和净化的种类，想要和他人战斗的话，需要有相当的时间进行修炼，欧尼克斯应该都跟你解释过了才对？」这女人真的很啰嗦。莎霏狠狠地瞪着莎霏。能让我乖乖听话的，只有欧尼克斯一个人而已！……我大多时刻都会乖乖听欧尼克斯的话。但是，我才不要被人类的女性这样颐指气使。尤其是甲斐。「我知道啦！但是在天空飞的速度我可不会输喔！我只是想说，要是有什么万一，再赶快飞回来就好啦！这就叫作打跑战术。」「……你根本就不懂打跑战术的意思吧？这么轻易就被抓住，如果欧尼克斯没有特地前去救你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你可能会被带到世界遗物保护协会去。」「像那种时候……！」像那种时候我就用水把所有人冲走在逃回来就好啦！——莎霏本来想要这么说，但是这次的事让她体会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薄弱。本来以为到了实战时，能够发挥更多力量。然而蓝龙果然还是不适合攻击，不多加锻炼是不行的。「你真的很坏心！」莎霏无可奈何，只好把气出在甲斐身上。「那是因为你太『小孩子气』了！」甲斐冷冷地回应。莎霏气到从沙发上跳起来。这句话她可没办法假装没听到！成龙之仪！你给我看着！欧尼克斯是我的人！」「……预定要成为你的人的欧尼克斯要我转达这些话给你，『我接下来有两天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在家，你绝对不能离开公寓，不要再让我多费工夫』。」看着手机的甲斐淡淡转达。看来是欧尼克斯传来的简讯。莎霏突然脸上一阵泛红。「我知道了啦！我回自己房间乖乖待着总行了吧！」莎霏跑离这个事务所兼欧尼克斯休息的房间。用力踩踏着走进同一层楼最边边的房间。她一进到广大的客厅，便跳上软绵绵的沙发上躺下来。宽敞的两房两厅是欧尼克斯给莎霏的房间。莎霏环视这间房租大概不下两百万日币的豪华房间，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却还是忍耐不住内心的空虚。好无聊、好寂寞。他不在我的身边。「欧尼克斯……」莎霏想起和欧尼克斯第一次邂逅的时候。和他相遇是在莎霏五岁的时候。当时她不小心从「巢穴」跑出来，在森林里迷路。她相当寂寞又害怕，觉得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怖畏惧。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欧尼克斯。莎霏抬头看着欧尼克斯，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并拥有一头如同暗夜般漆黑的发色和深蓝色的眼睛，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在日光充足的森林中，只有在那里出现了「黑夜」。「怎么……莫非你是蓝龙？」深蓝色的双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莎霏无法将视线从欧尼克斯身上移开。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她的心在那时候就被欧尼克斯夺走了。「我正在寻找红龙……没想到却碰上了你。」说完，欧尼克斯便抱起莎霏。「你、你想做什么？」「你怎么那么轻？有没有好好吃饭？」欧尼克斯一说完，莎霏的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轻声笑了一下。「是迷路的蓝龙吗？要不要吃面包？」「我才不会接受你的施舍！」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〡安静的森林中回荡着莎霏惊人的空腹声。莎霏羞到满脸通红。「……跟远方的雷声有什么两样？吃吧。」欧尼克斯从肩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莎霏敌不过眼前面包的魅力，忘我地吃个精光。欧尼克斯目不转睛地观察这样的莎霏。「我对蓝龙实在不太了解……你一直以来都是跟谁住在一起？该不会一出生就一直是一个人吧？」莎霏拼命吃着面包，然后在欧尼克斯的手背上回答说：「嗯，是矮人夫妇养育我长大的。唔嗯唔嗯～但是我从『巢穴』出来后就迷路了。」「你现在几岁？」「五岁。」「那才刚出生不久而已！你还真爱冒险！」欧尼克斯爽快地笑道，然后粗暴地摸了摸莎霏的头发。听到欧尼克斯一脸佩服地说着，莎霏觉得很骄傲。她感到非常开心。虽然矮人夫妇也很照顾自己，但总是对自己感到畏惧。从来不会像这样轻松地面对自己。「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要帮你找『巢穴』吗？我想应该有张开结界吧？只要稍微探索一下，应该就会有点头绪。」莎霏摇摇头。「我想和你在一起。」莎霏很直率地说出这句话。「和我？我可是象征破坏和死亡的黑龙喔？」欧尼克斯像是半威胁地说出这句话，但是莎霏完全不害怕。可怕的人才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而且他把我抱起来，还给我面包。欧尼克斯直盯着莎霏，最后还是认输地说：「好吧，算了，我的名字叫做欧尼克斯，这是我的通称，大家都这样叫我，你呢？」从来就没有人帮莎霏取过名字。也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不发一语地拿食物给她而已。「是吗？好吧，那我帮你取一个吧！这么嘛……我的名字是欧尼克斯——黑玛瑙的意思，那……」欧尼克斯看着莎霏美丽的水蓝色头发。「莎霏你觉得如何？你的头发是天空蓝的颜色，照在阳光底下看起来就像蓝宝石一样闪耀美丽。」「莎菲……」「喜欢吗？」欧尼克斯用他那如同夜空般的眼睛看着莎霏。莎霏点点头。只要是他帮我取的，不管什么名字我都很高兴。在那之后经过五年。莎霏一直待在欧尼克斯身边。欧尼克斯因为工作忙碌，很少待在自己身边。不过莎霏还是希望总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恋人。莎霏为了配得上欧尼克斯，相当努力学习。她也隐约知道欧尼克斯的工作随时伴随着危险。只是他绝对不会让莎霏碰任何与他工作相关的事，也索性不提任何工作的事。欧尼克斯很强，所以一定没问题的，莎霏一直这么以为。可是就在两个月前——欧尼克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回来。她到现在都还无法忘怀当时的冲击。满身是血的欧尼克斯。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脸居然变得惨白。莎霏紧紧抓住受了重伤的欧尼克斯，在她昏倒前拼命使用龙的治愈能力。等到他的伤势稳定了之后，还是继续使用治愈能力来协助他恢复。在那之后，她知道了让欧尼克斯受重伤的是一个叫做如月龙司的人类。还知道了一个叫做萝丝的红龙公主。那是欧尼克斯一直在寻找的少女。他们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少女，才会进行这场死斗。莎霏想要帮欧尼克斯报仇。这股心意不是谎言。但是她感到更有兴趣的……是那个打倒欧尼克斯的人类和身为红龙的萝丝。「……不管怎么想，还是得凑合那两个人才行。」莎霏迅速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莎霏离开之后，甲斐轻叹一口气。房间里头没有半个人，她低声说：「……稍微坏心眼又怎么样？毕竟你是龙，和他是同种类……」这时，甲斐的手机再度振动。「是『爷爷』啊……」虽然甲斐不太想接，却又不能不理会。于是她按下通话键。「妃美佳大小姐！您过得还好吗？」电话对面传来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今年已经七十岁的大声响，甲斐不由得将话筒远离自己耳朵。「我很好，怎么了吗？」「跟以前一样，我还是想拜托大小姐，请您回来吧！失策的忠史少爷现在正不知所措，希望借助妃美佳大小姐的智慧。」「又是忠史吗……」甲斐叹了口气。那是小她两岁的弟弟。人。那就是欧尼克斯。从此以后，她就待在欧尼克斯身边毫无保留地发挥她卓越的能力，偶尔也会协助家里的工作。尤其是她的弟弟忠史在大学毕业进入公司后，就不断地发生失误，因此最近频繁地找她商量。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才刚进公司不久，就被设在重要位子的缘故。身为姊姊的甲斐轻轻松松就能处理完工作反而害了他。忠史并不是无能，只是没有特别的能力，如果被当成普通的新进社员，大概就不会发生那么多问题，但是周围却都对他充满期待。甲斐对此有点内疚。「……大小姐，能否请您回来家里呢？」听到出生以来，就一直照顾自己的爷爷寂寞声音，甲斐也不禁心生动摇。但是她的心已经被夺走了，被那个危险却有魅力的男人。「抱歉，我现在还无法回去，我想要待在这里。」甲斐为了不牵连爷爷，没有告诉他自己待在『毒牙』，但是说不定爷爷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帮忙商量那件事，把需要的资料寄过来，我会帮忙想对策的。」「谢谢您……但是除了我之外，我们一族的人至今都还在等待妃美佳大小姐回来统率甲斐集团的一天。」「谢谢你。」甲斐挂掉电话。然后轻轻闭上眼睛。成为巨大复合企业的首领。这是她出生以来，就一直深信不疑的道路。而且自己拥有相当充分的力量。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甲斐不于片笑。「龙啊……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不得了的生物……」甲斐想起第一次和欧尼克斯相遇的情形。那个时候，就深深被他深邃的瞌色眼睛吸引。「……我知道我们彼此相差甚远……但是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甲斐就深深迷上欧尼克斯。那是总是被周围的人抱持敬畏之心、拥有让所有人类男性害怕的美貌和才能的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恋爱。不管他是不是龙。还是喜欢其他人。「我现在还是——无法切断这道思念，对不起。」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甲斐低声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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