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阶 也许我们都一样

<p>学生集会当天，中村注视着两卷录像带.</p><p>[咦，原来中村你还在啊？不快点去准备会来不及喔.]</p><p>大津前来探视执行部室.她听到顾问的说话声而抬起头.</p><p>[啊，是，我现在就去.]</p><p>[怎么了？难道你在迷惘吗？没关系啦，放剪辑过的版本就好.反正结果不会改变，那种放肆的活动不可能得到认可.放特别剪辑过的版本给大家看，不就更容易让人感受到阶梯社的恶劣程度吗？]</p><p>[是的]</p><p>中村眼前有两卷录像带.一卷是依照和刈谷的约定，只把录像影像连接起来的版本.另一卷是经过巧妙剪辑，内容改成让人觉得阶梯赛跑非常危险的版本.如果放映后者，阶梯社一定会被认定为恶劣社团，毫无疑问地被迫解散.</p><p>可是中村思考着，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p><p>对阶梯社的申诉中，提到有学生受伤是虚构的，有人被撞伤也是虚构的.中村知道那些申诉都只是部分学生捏造的事实.她在知情的情况下巧妙利用那些申诉，因为这刚好方便她对大家建构阶梯社等于不良社团的观念.</p><p>可是，这样做是对的吗？</p><p>面对眼前的两个选项，中村再度扪心自问.</p><p>[怎么了，中村？]</p><p>大津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他低头看桌上的录像带，说道：</p><p>[事到如今，你还要对刈谷讲道义吗？他一年级的时候还挺优秀，可是后来不知是怎么搞的，变成那个样子真是.]</p><p>中村叹口气，下定决心.</p><p>[老师，我要放这卷带子.]</p><p>[嗯？你说的是没有经过剪辑的带子吧？你是怎么打算？]</p><p>[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反正结果都一样.只要让大家看到实际的影像，我相信大家一定都能了解阶梯社的危险性.]</p><p>[嗯——你说的没错.可是中村，学生中也有愚蠢的家伙，要是有人因为好玩而拥护阶梯社要怎么办？]</p><p>[大家一起讨论问题，自己建立自己想要的学校——学生集会就是为此才召开的.所以我要用这卷带子弹劾阶梯社.这是我——天栗浜高中执行部部长中村千鹤的决定.就算是老师，也不能改变.]</p><p>中村的声音凛然.大津咽下口水，然后无奈地摇头说道：</p><p>[嗯，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方便插手唔唔.]</p><p>[给您添麻烦了.]</p><p>[啊啊，总之你尽快准备吧，因为我们老师不能参加集会.虽然我觉得不须要担心，不过你还是要加油.]</p><p>[我会的，谢谢老师.]</p><p>大津走出房间.</p><p>[没错.]中村喃喃自语.</p><p>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再追逐他的背影了.他跟我的关系是对等不，我在上位啊.</p><p>中村使力抓住录像带.那卷没有经过剪辑、维持原样的带子.</p><p>刈谷同学，我这次这次一定要追到你.</p><p>幸宏在通往礼堂的穿廊途中，抬头仰望天空.从今天早上开始，雨就静悄悄地下个不停.远边的校舍笼罩在雨中，有点寒冷.</p><p>[终于到了这一天]</p><p>幸宏听到说话声回头，是井筒，幸宏觉得他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神色.</p><p>[嗯]</p><p>[嗨，两位.]</p><p>三枝也走了过来，天崎在他身边.两人表情平稳，但也是有几分落寞.</p><p>[马上就要开始了吧？礼堂看起来很热闹哩.]</p><p>[是啊.因为解散社团要有全校三分之二的学生赞成，所以几乎全校学生都会到吧？]</p><p>[为了击溃我们而来.]</p><p>井筒说的话让三枝苦笑.</p><p>[啊啊，在这在这.喔，感动感动.]</p><p>这回是九重跑过来.她看到幸宏等人身穿黄色运动外套，便点头说道.她也穿着同样的运动外套.</p><p>[果然阶梯社的正式服装就是这件.]</p><p>[社长没有什么好方法吗？]</p><p>[我不希望阶梯社就此消失啊.]</p><p>[这这个嘛.]</p><p>面对井筒等人的追问，九重的反应异常冷静.</p><p>[总觉得不可思议呢.本来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特别感触，也觉得无所谓.可是当开始奔跑之后，就变得停不下来.明明就知道这些只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然而还是会感伤.]</p><p>九重说完之后把目光转向幸宏，并露出从未见过的表情.她看起来落寞、悲伤，可是却又有几分欣喜.</p><p>[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最后一位社员也到了.</p><p>[学生几乎都进礼堂了，这次的出席率很高，大慨全校学生都到了吧？看来执行部也是卯足全力哩.]</p><p>[健吾！你怎么那么轻松啊？]</p><p>九重轻捶刈谷的后背.刈谷适当接下攻击后，举步向前.</p><p>[走罗.]</p><p>表情灰暗的社员们跟在他身后.</p><p>[表情开朗一点，这可是我们的表演舞台哩.]</p><p>[不过大概是最初，也是最后吧.]</p><p>幸宏细声说道，可是刈谷却回答：</p><p>[不一定，还没到尽头呢.]</p><p>[？]</p><p>幸宏抬起头，只看到刈谷的背影.</p><p>那个地方漫布着干冷的空气.</p><p>外头的雨声，在沉重铁门关上的同时被遮断.执行部无机质的说话声，引导幸宏等人走上讲台.路上学生们的反应大多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不高兴地瞪着，一种是朝幸宏等人冷笑.</p><p>[这像执行死刑啊.]</p><p>幸宏听到井筒喃喃自语.他们坐在等间隔并排的椅子上，学生会长的声音经由麦克风传遍礼堂，学生集会正式开始.首先，监察委员长宣布，这次集合的全校学生数高达98％，足以成立议决机关.接着执行部部长中村干鹤提出[关于要求阶梯社解散]议案，配合事前发下的文件，开始说明议案.中村平淡地论述阶梯社以社团活动为名目，在校舍内奔跑的行为有多么不当与危险.</p><p>[]</p><p>冰冷的空气，感觉就像一层充满敌意的薄膜.坐在礼堂低头阅读文件的学生们，并没有太大反应.可是，可以明显看出这对幸宏等人来说并非有利.</p><p>[那么，作为参考资料，我打算让大家观看实际纪录的活动内容.]</p><p>投影屏幕从幸宏等人头上缓缓下降，室内转暗，接着画面明亮起来.</p><p>屏幕放映出正门前的影像，幸宏跟井筒并肩站着.九重的声音响亮传出，两人同时起跑.幸宏缓缓转身向后，距离太近使得他有点难以观看.幕上的自己跟井筒冲进校舍，镜头立刻切换，是校舍内的影像.</p><p>[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拉开差距果然还是井筒的奔跑法比较高竿啊.]幸宏心想.</p><p>幸宏目不转睛地观看影像，就好像要把握这个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将一切刻印到自己的内心中.礼堂内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对他们来说这些一定不重要.这种比赛，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p><p>可是，对我来说不一样.</p><p>幕上的幸宏要冲进三叉路.从对面角度摄影的摄影机，已经事先拍摄到拿板子的少女身影，她手上拿的是会在校庆之类使用的胶合板.幸宏在比赛当时无法确认这件事.</p><p>[咻]，原本以为双方会撞个正着，可是幸宏却漂亮地滑行闪过，也不忘道歉.幸宏不经意地放松双颊，另外也发现手拿胶合板的女孩子，呆立在画面角落.</p><p>喔喔</p><p>一阵轻微、很轻微的欢声响起，让幸宏吓了一跳.他向旁边看，坐在身旁的刈谷脸上露出笑容，对幸宏轻轻点头.幸宏把目光转向礼堂，可是想要在拉上暗幕的礼堂内判</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别学生的表情，是不可能的事.</p><p>接着引起反应的是井筒从[天栗浜纪念馆]折返的地方.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学生，可是有人发出[喔喔]的赞叹：好像还听到有人细声说道：[很行嘛.]</p><p>[]</p><p>幸宏开始被不可思议的预感囚禁.他觉得到刚才还一片冰冷的空气中，开始有些许、些许的热气产生.他环顾左右，天崎集中精神在投影幕上，刈谷依然在笑，他轻轻摆动下颚对幸宏的视线作出响应，大概是要幸宏认真看比赛吧.</p><p>场面终于放映到两人分道扬镳的部分.幸宏飞攀校舍墙壁的部分先播出，这里意外的引起一阵笑声，四处有人鼓掌.幸宏无法再把视线转向礼堂，他觉得有些奇妙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也想确认那些视线是什么，但是他觉得如果那么做，[魔法]好像就会解除，使他动弹不得.</p><p>接下来，放映到井筒被慈幼社挡住通路的景象，这部分幸宏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井筒果然在此消耗掉不少时间.幸宏看了不禁露出笑容，往井筒看去.井筒察觉到幸宏的视线，露出不悦的表情.他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但是幸宏听不到，一旁的天崎则笑了起来.</p><p>礼堂传来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学生们[喂喂]的抱怨，还大声说：[慈幼社挡路啊——]礼堂顿时沸腾.执行部对逐渐吵杂的会场做出警告，可是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声.本来只有一点点的热气，逐渐覆盖住整个礼堂.</p><p>[嗯！果然是令人期待的三角肌啊.]</p><p>这句出乎意料的话让幸宏不禁喷饭，是帮忙开窗的健美社社员说的话．或许是因为麦克风收音的关系，唯独这句话的音量特别大声.全场学生们同时爆笑，用力鼓掌.有人大叫：[健美社，干得好啊！]</p><p>心脏开始不停狂跳，礼堂内的气氛逐渐改变.不，说不定已经改变了.幸宏虽然看着眼前的画面，可是影像却完全无法进入脑内，他一直在意着学生的反应.幸宏可以感觉到，现在观众很认真在看阶梯赛跑，他明显感觉得到这股热气.</p><p>幸宏穿过橄榄球社之中，礼堂出现响亮的掌声.</p><p>接着井筒也穿过，让会场更加沸腾.</p><p>橄榄球飞过来的瞬间，听见数人的惨叫——</p><p>但是在井简屈身、幸宏看着前方躲开的瞬间，响起喝采声.</p><p>整理垃圾筒的时候也传来掌声.</p><p>有人对橄榄球社报以嘘声.</p><p>有人说：[真像电视剧情.]</p><p>这句话泼了井筒冷水.</p><p>幸宏的绕远路作战受到称赞.</p><p>看到井筒的敏捷身手，有人细声评论：[到其它运动社团也适用吧.]</p><p>两人飞奔进最后的阶梯.</p><p>场内传出对幸宏的加油声，也有期望井筒冲到最后的声音.</p><p>本来随兴叫喊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大声吶喊，礼堂包围在一股暴风之中.</p><p>然后——</p><p>众人看到幸宏奇迹般回转的瞬间.</p><p>哇喔喔喔喔喔喔喔！</p><p>响起足以震撼会场的大喝彩.</p><p>[有有有有！不是还有限制活动场地之类的方法吗？我认为全面禁止太严苛了.]</p><p>[如果是要禁止的话，我想应该禁止校舍内全部才对！]</p><p>[所以说啊，所以那边很吵耶！呃，我们不能使用操场的时候，也会到别的地方练习.我认为就像运动社团会一起使用操场一样，把使用场地决定好就没问题了.]</p><p>[首先，首先，我认为应该明确活动意义确立才对吧？说穿了其它研究会也有很多奇怪团体，如果阶梯社不行的话，那些团体个也应该一起禁止吗？]</p><p>[你这论点太极端了.]</p><p>[请由拿麦克风的人发表意见！]</p><p>[无论如何，肌肉实在太美好了！]</p><p>[健美社闭嘴！]</p><p>[你说什么！]</p><p>[那边！请不要大声喧哗！]</p><p>[大家好，我是管乐社的学生呃，我想要趁这个机会告白.申诉有学生被阶梯社撞伤的事，那其实是谎言！对不起！但是但是、但是那边安静一点好不好！要这样说的话，不是也有人对阶梯社泼水吗？那些人也站出来吧！所以、所以，我想还是各自有各自的难处，我认为这方面也应该要考虑一下.]</p><p>[那具体来说应该要怎么做才对呢？]</p><p>[等一下，请听我说！请冷静下来.呃，我是一年级学生，还不太清楚阶梯社，只有片面听过学长姐说的评价.但从刚刚的影像来看，他们给我的印象很认真，我觉得他们跟田径社没有什么不同啊？]</p><p>[请不要把他们跟田径社混为一谈！]</p><p>[我了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应该也可以算是一个正式社团啊.]</p><p>[在走廊上奔跑违反常规.]</p><p>[那你是从来都没有在走廊上奔跑过吗？不要鸡蛋里挑骨头！]</p><p>[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的确、的确，我也觉得他们比我听到的传闻还要来得认真负责.我经常看到他们在放学后清扫阶梯，虽然我也会想，这些家伙在搞什么？]可是我觉得因为是阶梯社，所以让他们打扫阶梯也很好.]</p><p>[这跟活动内容没关系吧？]</p><p>[可是，这样一说，我也经常在想到底是谁在清扫特教大楼之类的校舍，所以我个人其实很感谢他们打扫得那么干净.运动社团的同学应该都知道，打扫使用场所是社团应尽义务，这件事跟活动并不是没有关联吧？]</p><p>[现在是针对阶梯赛跑的危险性讨论吧？不，所以，怎么说呢？啊啊，我知道啦嗯，所以啊啊，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p><p>幸宏被此情景吓傻了.从刚刚开始，学生们的争论——应该说叫骂——不绝于耳.一开始执行部还尽量控制场面，可是后来连中村都决定先旁观，她面露难色坐在讲台角落.</p><p>关于要求阶梯社解散的正当性.</p><p>学生的争论逐渐白热化，这完全背离幸宏的预想，而且让他感受到超乎想象的力量.虽然争论中夹杂着叫嚣跟怒骂，可是聚集在礼堂的全校学生，针对阶梯社的去留，认真讨论到足以令人惊讶的地步.光是这件事，就让幸宏颤抖不已.他坐在椅子上，膝盖不停发抖.</p><p>[那橄榄球社的一年级社员不是也占据了走廊吗？那很碍事耶！]</p><p>[上次、还有上上次也是，不是被棒球社骂你们很吵吗！请不要把自己置身事——外.]</p><p>[那所谓的常规到底是什么？我觉得你的论点太不实际了.]</p><p>[所以说，既然社团存在的话，就让他继续保持.重点是要想出具体的对策啊！]</p><p>[那种事情是学生会的工作吧？]</p><p>[啊，听我说！我刚刚想到，让他们正式申请成为社团，总比一直放着不管好多了吧？虽然这想法很极端，可是这样下去，要是哪一天又有类似社团擅自成立，不就变成是一直在玩猫捉老鼠吗？]</p><p>[老实说，我觉得随便啦.呃，也不是这样，所以啊，从刚刚就有很多人在说要顾虑他们的处境之类的，可是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结论嘛.不是啦，我是说]</p><p>[！]</p><p>[？！]</p><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样下去情势不利啊]</p><p>本来旁观的中村，严肃地站起来，从执行部员手上接过麦克风.幸宏背后起了鸡皮疙瘩，他看向旁边的刈谷，刈谷也在打量中村.</p><p>[对不起！虽然审议无法顺利结束，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要准备下决定，可以吗？]</p><p>中村的声音打入学生之中，学生大声抗议，不满的声音四处传出.可是中村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听，她对执行部员下指示，礼堂内的气氛开始动摇，幸宏也心跳加速.这时，身旁的刈谷站起，他走到位在角落的中村身旁，从睁大眼睛的她手上抢走麦克风，说道：</p><p>[呃——各位同学，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是阶梯社.]</p><p>喧哗声一度[哗]高涨，又急速安静下来，全校学生一齐把目光聚集在刈谷身上.</p><p>[在投票之前，我想让我们的社长上来跟大家说几句话.]</p><p>刈谷如此说道，接着把麦克风丢向九重.九重虽然惊吓地接住麦克风，但还是神采奕奕的站起来，悠然说道：</p><p>[呃]</p><p>礼堂内鸦雀无声，幸宏感觉气氛非常紧张.</p><p>[大家这么热烈讨论，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惊讶.呵呵，我平常说话很随性，所以现在觉得很不习惯.呃，我们社团，被问到活动动机之类的时候，总是很困扰.虽然对认真为我们讨论的人很抱歉，但是我们大概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吧.]</p><p>刈谷从背后捣住打算叫骂的中村嘴巴，用力抱住她，不让她乱动.她害羞得连耳根子都变红了，整个人呆住.</p><p>[可是，可是嗯，对了，好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驱使着我们.说不定有人可以用言语表达，或是自己做到什么成就，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谢、谢谢大家——嘿嘿，是啊，所以我们应该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奔跑就好了.只是呢，总觉得那样不对劲.在学校奔跑总有一种[哇——]的感觉，我想要说的就是那种感觉.啊啊，我真的很不会说话.可是、可是，真的、真的，我敢说，我敢跟大家保证，虽然会经常给大家添麻烦，会造成大家困扰，可是我一定、绝对不会害别人受伤.所以、所以，今后请让我们继续奔跑！请大家给我们机会！]</p><p>[请大家给我们机会！]</p><p>九重低头之后，刈谷也低头请求.二年级同学也从椅子站起低头，幸宏等人也急忙站起行最敬礼.</p><p>[请大家给我们机会！]声音响遍礼堂.然后，当声音传透之后——</p><p>啪啪啪啪</p><p>掌声，轻快的掌声响起.一开始只有一部分人鼓掌，可是渐渐扩散开来：掌声包围整座礼堂，还加上许多喝采与声援，最后欢呼阶梯社.学生们毫不保留地传达对阶梯社的鼓励.</p><p>[那么，要准备投票吗？]</p><p>执行部员疑惑地问道，中村转身.从刈谷的束缚解放之后，中村哼了一声，说道：</p><p>[你可以叫赞成解散案的人起立.]</p><p>她留下这句话，走下台.</p><p>[中村.]刈谷开口说道.中村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停下脚步.</p><p>[抱歉.可是，我们还没有到尽头，我想看看那尽头是什么.]</p><p>[说什么啊笨蛋.]</p><p>礼堂内大半学生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早早离开了.刈谷目送她小小的背影离去，直到看不见为止.</p><p>这一天，天栗浜高等学校阶梯社，成为学生会正式承认的社团.</p><p>[对不起！]</p><p>今天他们也在学校的走廊奔跑.虽然成了学生会承认的正式社团，可是平常受到的待遇还是很冷淡.毫不在意地干扰他们的人络绎不绝，社员也没有增加.</p><p>[抱歉.]</p><p>即使如此，幸宏还是每天愉快地奔跑，他对自己抱着荣耀感.他终于有能让自己热衷的事物，所以他能不惧阻碍不断向前奔跑.更重要的是，当时刈谷说的话一直留在幸宏心中.</p><p>[好了，我们走吧.]</p><p>那一天，在学生集会得到礼堂内所有学生掌声时，刈谷很平常地走回后台.沉侵在气氛的幸宏看到吓了一跳，不禁叫唤刈谷：</p><p>[怎么了吗？难得大家为我们鼓掌]</p><p>[嗯？啊啊，是啊．可是那说穿了，只不过是随着场面起哄而已.]</p><p>刈谷用眼神示意.他的视线前方，有在幸宏眼前对三枝砸水桶的家伙，也有踢橄榄球的一年级同学.他们跟周遭的学生一起起哄.</p><p>[那、那些人]</p><p>[反正那些人到了明天又会开始批评我们，说穿了就是这样.不过他们还真是完全跟着场面起舞呢.]</p><p>[我们会变成怎么样呢？]</p><p>井筒细声说道．刈谷[呵]地冷笑一声，说道：</p><p>[不会怎样，只是跟以前一样奔跑而已.社长不也说了吗？我们没有什么大哲学，只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瞧，你们看看自己的背后.]</p><p>刈谷说道，手指黄色的阶梯社运动外套，幸宏也看向身旁的天崎背后.</p><p>[黄金鼠啊.]</p><p>[是啊，就是黄金鼠.]</p><p>刈谷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解地歪头.刈谷收起笑容，说道：</p><p>[我们啊]</p><p>[喝！]</p><p>幸宏一口气飞越最后数道阶梯，在走廊着地的同时向右跳跃.他的视界已经延伸到遥远前方，可以看见刈谷的背影.幸宏心中想着今天二正要追到他，卯足全力迈步，注视着副社长的背影，喃喃说起当时的话：</p><p>[说穿了，我们只不过是笼中的黄金鼠.在这个学校内不停地绕圈，把目标放在无法抵达的终点，一直跑下去而已.]</p><p>刈谷回头一瞥，大概是要确认幸宏的位置吧.</p><p>[停止奔跑的话，一定会轻松得多，也可以脱离追逐不存在终点的愚蠢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这么做，而且那是明智的生存之道，可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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