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4 结局很圆满？ - 布丁漫画网-土豪漫画

望一郎意图前往的地点其实相当明显，答案正是斯哈拉神的神殿。这座神殿位于甲贺之里附近。若利用飞行方式前往的话，必须飞上一段距离才能抵达。「无法使用魔术传送，真是抱歉啊。」彼得豪森展现出难得一见的认真态度向阿九斗致歉。「我总不能再让你勉强自己啊。话又说回来，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次联手出击了。能不能麻烦自己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我听呢？」阿九斗则是神情寂寥地说道。「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所谓的魔王，虽是人类，但却又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体内玛那波动经过调整才诞生的存在。」「原来如此……那么，我也有所谓的父母吗？」「生下你的父母亲确实存在，你可以为此而感到高兴。只不过后来你遭人舍弃的无奈事实也很值得同情……」「还真是谢谢你喔。换句话说，是某人……或者该说是被称为黑魔术师的那一派人马创造出我和你的啰？」「这种说法……可以说是正确，也可以视为错误。神祇后来产生自我意志的理由至今仍旧不明，不过可以如此推测。复杂化的网路丛集促使丛集本身产生了自我意志。然而因此衍生出来的生命——也就是神祇，不但缺乏自我概念，又没有所谓的寿命问题，所以祂们总是渴望求得一死，只是人类却始终未曾察觉到这一点。因此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创造了名唤魔王的系统。魔王有能力杀死神祇，使神祇得以成佛。」「成佛？」这个意外的字眼听得阿九斗心生困惑。「这是借用你们人类惯用的世俗说法。这个系统能使神祇获得自我，并消除掉存在于这世上的意志。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但是如果说电脑也具有类似灵魂的概念，那我想你应该会变得比较容易理解属于你这个世界的这篇故事才对。负责给予神祇自我意志的乃是自同律，是与魔王成双成对的存在。」「你是指萤娜吗？」「没错，不过自同律及魔王却一再降生于世。假设碰到无法顺利完成任务的状况，那么魔王与自同律都会遭到杀害，以等待百年之后再重新降生。神祇便不断重覆做着这样的行为。」「不但人类爱耍任性，原来连神祇也一样任性妄为啊。」「别这么说嘛。至于我呢，则是为了在神祇死亡之后，能够维持系统正常运作而被制造出来的产物。我拥有自我意志。你应该也曾听身为人造人的那个女孩说过吧？自我意志只要被赋予身体及立场，便会渐渐固定成形。所以只要能够统治拥有自我意志的神祇，整个世界就会变成像很久以前一样充满争斗，不过却也同时充满人情味的状态吧。创造出我的人由衷希望能够达成这个目标。」仿佛回想起往事的彼得豪森如此说道。「这么说来，你很喜欢斗争啰？」「勇猛的王者向来都十分喜好斗争。你可以杀死神祇自立为王，这也是一条可选择的未来之道。」「你期望我这么做吗？」「如果可以的话啰。然而吾主啊，你只管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我已经玩得够开心了。历代魔王们也都相当恣意妄为。虽然拜大和望一郎这张鬼牌所赐，全面战争就是少了那么点味道，但总而言之，你是第一个取得胜利的魔王。」「是吗？」阿九斗颇感寂寥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对彼得豪森说：「我先说声抱歉，对不起啊。」「嗯，虽不晓得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的必要。我早有预感。」彼得豪森用力拍动双翅。「走吧，接下来有两名强敌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咱们主仆俩非得尽情大战一番不可！」○BRAVE在空无一人的上空等待着。他双臂交抱，展现出人如其名般堂堂正正的态度，等待着魔王的到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展开对峙，最后阿宽仿佛忍受不住沉重的沉默气氛一般，率先开口：「我再问一次，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很烦耶。我的事情由我自己了结。若世界能因此产生变革的话，这样的结果不也是很好吗？」「那不想接受变化的人们又该如何是好！」阿宽扯开喉咙大吼。阿九斗低头瞄了下方一眼。虽然下面是一片宽阔的深邃森林，不过当中有一小块开放的草丛区域，并有一道人影伫立其中。「你若是指那名女孩的话，我想应该有办法救她一命。」阿宽让优子在下面等待。而得知阿九斗察觉到优子存在的阿宽，则颇不高兴地摇了摇顿。「你每次都这样！总是背着所有人迳自作出决定！」「就算我说了，也没人能够理解啊。你吼够了吧？我要逼你让路啰。」「你休想得逞！」阿宽一鼓作气加快冲刺速度。彼得豪森则开口询问摆出应战姿势的阿九斗：「你打算如何击败他呢？他八成打一开始就启动对魔王模式的玛那消除器机能了吧！如此一来，局势将对咱们十分不利喔。」「只管冲过去就是，我一击就能搞定他。」阿九斗若无其事地回答。彼得豪森大吃一惊。「哦……这句话还真是可靠呢。你想到什么对策了吗？」「其实也没有。要说对策的话，没有对策就是最有用的对策啊。」「……随便你吧，我相信你。」彼得豪森咧嘴而笑，接着也主动加速向前疾驰。绽放奇特色彩的两颗流星在空中产生激烈撞击，迸射的闪光稍纵即逝。「这……!」阿宽顿时瞠目结舌。他右手的高周波剑爪刺入阿九斗的左臂，而事先运用防护罩封藏于左手当中的高温电浆球则直接触碰到阿九斗的右臂。阿九斗真的只是毫无计策地往前直冲而已。他张开双臂，正面接下了阿宽的攻击。「呜啊啊啊！」不过阿九斗却发出惨叫声。玛那消除器使他的身体机能变回跟平凡人没啥两样。他的左手臂被砍断一半，颓然垂挂于身体旁边，伤口顿时喷出大量鲜血。右臂接触到高温电浆球的部分则在瞬间遭到蒸发。似乎阿九斗的右臂只要一往前伸长，手臂组织就会一点一滴地渐渐消失。这样的伤害势必会造成难以想像的痛楚。不过阿九斗却仍旧为了抱住阿宽而持续趋向前。「别、别再前进了啦，大哥！」阿宽发出了悲痛的叫声。他停止了高周波剑爪的振动机能，并试图取消高温电浆球。然而此时护目罩内却响起负责管理BRAVE套装机能的电脑语音。《系统无法取消防护罩内已混入异物杂质的高温电浆球，请使用者解除防护罩。》「怎会这样……」阿宽试图甩掉封藏于左手的高温电浆球，但在这一瞬间，阿九斗却又将右臂伸进高温电浆球的笼罩范围之中。「住、住手啊，大哥！」阿宽反射性地解放了高温电浆球。现场刮起一阵夹带高热的强烈暴风，阿宽、阿九斗及彼得豪森都被卷入暴风圈之中。「呜哇啊啊！」BRAVE的力量套装随时都会在使用者身体周边布下一层防护罩；彼得豪森则拥有不靠玛那能量亦可抵抗高温的身体；相较之下，阿九斗只有一副平凡肉体。眼前。原来阿九斗硬是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了BRAVE的防护罩内侧。《防护罩已超过负荷。电池残余能量过低，系统将自动转换为生命维持模式。充电经过三十秒之后，方能重新启用一般战斗模式……》耳边响起一阵电脑语音。阿九斗则面露得意笑容。阿宽此时才察觉到，阿九斗竟牺牲自己的双臂及遭到高温电浆球爆炸波及而丧失的半边身体，换来造成这种状况的机会。「怎、怎么可能……！」阿宽与阿九斗维持着互相拥抱的状态，一路朝着下方的森林坠落而去。「我早知道你不是个有办法痛下杀手的人。只要我极为残酷地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八成就会心生犹豫。只要设法逼你勉强自己，便可耗光电池能量。况且，我也早就摸清这件套装系统的机能了。」阿九斗的身体组织随着坠落而逐渐恢复成原状。看来他已有办法重新吸收外界的玛那能量修补自己的身体。「过分……大哥，你真是太过分了啦……」阿宽开始哭了起来。「你的个性为何这么恶劣啊……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啊……」「关于个性恶劣这一点，我也有所自觉。要是我回不来的话，你可得把我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的故事传承给后代子孙喔。」「要是你回不来的话……？」「所谓的诛杀天神，其实也等于为我自己的生命划下句点。事情就是这样啊。」阿九斗伸手搭着阿宽的头，接着用力一扯，一鼓作气破坏掉BRAVE这件力量套装的头盔。「呜哇……！」阿宽发出悲鸣，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我认为自己也很能理解你所秉持的正义理念喔。」阿九斗说道。两人猛然撞上地面。「呜……」阿宽发出呻吟声。既然套装已经失去功用，照理说应该会在毫无抵抗能力的状况下摔回地表，但阿九斗却挺身支撑住他的身体。阿九斗稳若泰山地以双脚站立在大地之上，并将抱在手中的阿宽轻轻放回地上。飞奔过来的优子一看见阿九斗，立刻发出一阵短促的悲鸣声。「你放心，他还活着。」阿九斗开口对胆颤心惊的优子说道。此时，原本还呆坐在地面上的阿宽缓缓起身，并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转头让优子看见自己的真面目。「咦……」优子顿时面露惊讶神色。「那个……我原本并没有瞒着你的打算。这真的只是偶然。可是……我又找不到非得刻意拆穿自己真实身分的理由，所以……」阿宽支吾其词地解释着。优子却开始笑了出来。「啊哈哈，你真傻。不管面罩之下的人究竟是谁，你的表现都十分英勇帅气喔。」看见他们和乐融融的模样，阿九斗举步欲离开现场。但察觉到阿九斗有所动作的优子，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不动。「我知道。只要我活着，你就无法维持住正常意识。」阿九斗朝上空举起手臂，召唤彼得豪森过来迎接。「等一下!」阿宽出声叫住他。阿九斗一回头，阿宽便开口询问：「为什么你不直接除去她体内的魔兽玛那能量呢？」「因为那股魔兽玛那能量已经受到斯哈拉神的力量控制住了。我若贸然出手，大概只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危害吧。」「可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神祇一死﹒她不是也会跟着遭殃吗……！」「我……不对，应该说它肩负着继承神祇机能的使命。」阿九斗指着彼得豪森回答说道。「难、难道说，大哥你打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吗……可是若是真这样做的话，将会造成魔王君临天下的状态……那、那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办呢，大哥？」内心隐约感受到某种不祥想法的阿宽急忙出声询问。然而阿九斗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嘟嚷着说出：「这个嘛……没辄的事情就是没辄。总得有人主动站出来完成不可啊。」○望一郎踏入斯哈拉神的神殿之中。光是看见有数名守卫昏倒在他方才经过的通道两侧，便可理解到他这一路上确实遭遇到不少抵抗。如今，抱着萤娜的望一郎正伫立在照屋敬三过去一心一意奉行其职务的静谧空间当中。「那人是自同律。」「为了与那人订定单一者契约而来的你，所求为何呢？」他听见一阵声音传入耳中。只见两名巫女由神木背后悄然现身。她们是负责辅助斯哈拉神的人造人。这两名巫女装扮的美少女，竟手持武器出现在这庄严的神圣场合，手上分别拿着长刀及弓箭。面对这个问题，望一郎一笑置之。「何必明知故问。我要管理神祇，这世界不需要拥有自我意志的神祇。」两名巫女一听见这句话，立刻向左右两侧跳开。「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要阻止你。」「但你们的动作太慢啰。」望一郎轻轻将萤娜抛向半空中，接着迅速且锐利地朝左右两边挥动手臂。两名巫女同时停止动作。望一郎温柔地接住掉下来的萤娜，随后开始向前迈进。「站住。」「自同律是为了完成带领我等意志，创造另一个全新宇宙目的之存在。」巫女开口说道，但她们也只剩下与人对话的能力，两人的身体都已被砍成上下两截，颓然倒卧于地板上。「不论这项目的是为了预防来自其他次元的侵略也好﹒抑或是为了进化成另一个次元的存在，你们岂可随意忽视人类的存在？若沿用这个神祇的作法，只会害得人类自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啊！」「不对，神会留下人类的情报数据。」「保存这些情报的量子网路则可超越次元。」「你们倒说说看，在量子网路跟情报数据当中，哪里看得见人类的踪影？」望一郎发出夹带焦躁情绪的声音，挥动右手使其中一具人造人丧失机能。「神带着死人前往远方，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宗教观。自古以来，人类就期待着这一天的来到，我们则十分清楚人类心中的愿望。」另一具人造人仍持续说个不停。「我对维持这篇故事的延续并没有任何异议，但如此一来，就更不需要神祇的自我意志了。」接着望一郎站到神木前面，轻轻放下抱在怀中的萤娜。失去意识的萤娜则斜靠着望一郎的脚，静静坐在地上。「来吧！我知道神祇没有权利违抗自同律。立刻给我安排订定单一者契约的场地。」望一郎一出声宣告，神木随即开始缓缓朝左右两侧裂开。她发出了仿佛半梦半醒，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奇特嗓音，接着双手合十，回头看着望一郎。「哪，求求你，快点住手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望一郎脸上却露出了颇感困扰的微笑。「请你听我解释。我若不这么做的话，人类将会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啊。」「不对！你错了！依照你的作法，仍然无法摆脱再一次的咒缚啊！」「什么……」此时，望一郎首度陷入哑口无言的状态。「哪，请你试着想像看看！拥有自我意志的神祇消失，然后人们逐渐迈向你曾经待过的未来时代。虽然人们发展的方向可能有所不同，但是最后必定会迎向同样的结局。将会有人出面试图击败你……没错，试图击败大和望一郎。人类会依照人类自身的意志成为魔王，再设法杀死取代了神祇地位的你。你的行动只会引发这样的结果而已。」萤娜开口说道。一阵寒意猛然窜过望一郎的背脊，冒出一丝冷汗。他确实理解到萤娜这段话所代表的意义，同时也随着领悟话中涵义，而被自己这一连串愚蠢行动吓得浑身直打冷颤。「你是人类的最后一名幸存者，你担负着拯救人类的希望，并试图修正存在于神祇系统当中的愚蠢机制。若考虑到你出于非自愿而背负的立场，你的想法绝非傲慢。你是名符其实的英雄。但如果你不改变想法，相信无论你重新尝试多少次，最终还是只能迎接同样的结果到来。」望一郎回看萤娜的脸。她的表情，就跟自己过去的恋人，同时也是身为最后一名自同律的须藤理梦一模一样。「为何……为何不是我！」望一郎感到相当苦闷。「请你不要哭，你……」萤娜虽试图开口说些什么，望一郎却制止了她的发言。他伸手搂住萤娜的腰际，企图硬将她拉进神木之中。「不要！」「既然结果始终一样，那至少……」望一郎意图控制住不断抵抗的萤娜，不过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他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神殿之中。萤娜也跟着回头，确认出那道身影的真实身分后，她露出开心神情放声大叫：「小阿！」「虽然我觉得一般在这种时候应该要说些帅气台词才像话，但你我之间有些许相似之处，所以我也多少可以理解你为何做出那么见不得人的举动。一想到这里，我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阿九斗迈步前进。望一郎则放开萤娜，换上一张仿佛放弃了一切的豁达神情。「我虽然一直为魔王的存在伤透脑筋……但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的魔王呢。」「实在可悲……结果说穿了，咱们两个都只是忙着替人类创造出来的系统收拾烂摊子的角色而已。只不过，我们任何一种职业都有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收拾某些烂摊子而存在……」「实在太讽刺了。我活了好几百年的时光，如今总算找到了能够理解我的人。」「因为咱们所追求的目标十分相似啊。但说真的，你我之间到底有何差异呢？」「这我知道，答案就是桃花运。」望一郎笑着回答。阿九斗则是愣了一下。「我的桃花运确实很糟糕没错……」「哈哈……你这一点果真与我大相迳庭。好啦，我真的变得很讨厌你了。就由赢家去实现自己的理念吧！」望一郎向上方伸长手臂，由空中抽出一口巨大长剑。「结果还是只能决一死战吗？」阿九斗正准备往前踏出一步，望一郎却毫无预兆地发动奇袭。巨剑夹带呼啸声响横扫而来。「喔喔！」阿九斗虽往后跳开避过这一击，但望一郎却毫不留情地施展出连续攻击。现场响起阵阵劈开空气的炸裂声，阿九斗的部分身体组织与衣服碎片则飞散一地。阿九斗虽然勉强能够避开致命一击，不过负责防御的双手以及顾全不了的其他身体部位却难逃受伤的命运。「你这可恨的家伙，总算也学会闪躲的技巧啦！」先前第一次交手之时，阿九斗只懂得正面防御攻击，如今却有办法采取以双手拨开剑击轨道的动作。拜这招所赐，让他不至于再次被望一郎的攻击震飞出去，但阿九斗仍旧跳脱不出无法展开反击的窘境。「纵使如此，你的动作空隙依然过大！」望一郎出声点破这个要命缺陷，同时挥动巨剑横扫向阿九斗的小腿。「呜！」阿九斗来不及应付这记意外攻击，顿时单膝跪倒在地。「小阿！」萤娜放声大叫，试图趋前关心。阿九斗却以眼神示意要她别过来。「啊……」萤娜只得停下动作，在一旁屏息以待。阿九斗完全动弹不得，方才那一剑敲碎了他的脚关节。虽然关节部位的组织也正在进行自我再生，但站立能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然而望一郎没有打算要给阿九斗这个机会。「你似乎跟那个担任魔术学院校长的男人学习了一些战斗技巧呢。」望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为了祭出最后一击而高举手中的巨剑。「学是学了，但我好像记错了化劲这一招的使用方式啊。」阿九斗仿佛放弃抵抗似地摇了摇头。「还真亏你能在临死之前讲出这种装傻的台词呢。无妨，我就把这句话当成你的最后遗言吧！」望一郎猛然往下挥动巨剑。剑刃不偏不倚地贯穿了阿九斗的头。纵使现在阿九斗的身体具有再生能力、或是身体再怎么强韧耐打，这也是绝对承受不了的刚猛一击。巨剑将阿九斗砍成了两半。——应该是这样子才对。「!」剑身传回的异常感触使望一郎大感惊愕。巨剑刺穿了神殿地板，剑身同时也贯穿了阿九斗的身体。「啧……!」望一郎立刻舍弃巨剑，纵身往后跳开。阿九斗的身影确实存在于眼前。但那道身影却仿佛立体映像一般，完全没有受到方才那一剑的任何影响。「难不成……！」望一郎放声大叫。他猛然察觉到真正的阿九斗就站在自己背后。「喝呀！」阿九斗朝转身的望一郎腹部祭出一记重拳。冲击波一路钻向望一郎的背部，他整个人也跟着弯成ㄑ字形。「这……这怎么可能……」逐渐陷入呼吸困难状态的望一郎发出痛苦呻吟声。「在我所学到的战斗技巧当中，只有这个花招用得最成功。」阿九斗开口说道。单膝跪地、遭到巨剑砍成两半的阿九斗身影晃动着，然后缓缓消失不见。「制造出一片玛那荧幕，再将倒影投射至荧幕当中。这就是一个既简单又格外出入意表地有效的花招。校长说过，若是短兵相接的话，这个花招只能用一次。但若面对飞空道具的话，则可以一直瞒到对方发现真相为止。」「我、我居然上了这种无聊技俩的当……」「换做是我，我也不希望自己被这种无趣花招骗倒。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阿九斗说出这句话后，又立刻动手赏了望一郎一拳。这次，望一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任由身体随着拳头弯曲。阿九斗接连不断地挥拳重击望一郎。并非出于愤怒或憎恨之情，纯粹只是为了夺取对方的行动能力而持续出拳殴打，脸上表情蕴含着一股近似无奈的感情。最后，望一郎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颓然倒卧在地。阿九斗则仿佛想表达出『这当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意思一般，轻轻摇了摇头。此时，现场响起一阵冷静的声音：「魔王啊，现在正是你该订定单一者契约的时刻。」其中一具倒在地上的巫女人造人定睛看着阿九斗。阿九斗不发一语地走向萤娜。「小阿……」萤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阿九斗。阿九斗则轻轻牵起萤娜的手。「看样子事情好像变得相当麻烦了呢。」「是啊，不过更麻烦的还在后头喔。」阿九斗及萤娜彼此注视对方。仿佛无须言语，便可互相理解对方想法一般，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并转身面向两具巫女人造人。「我们不会在此订定契约。」「因为我们已经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订定契约的动作了啊。」两人的回答使得巫女失去人造人特有的冷静态度，表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这……这怎么可能！既是这样，那你们又为何来到此地……」「为了诛杀神祇，让世上众人明白这项事实啊！我要动手破坏掉这个地方，让身为情报网络终端机的神祇彻底丧失机能！」阿九斗边说边向上空伸直手臂。「这、这种行为毫无意义可言……因为纵使终端机停止运作，潜藏在情报网络当中的意志才是神祇的本体。顶多只会让名为斯哈拉神的机能，以及储存在斯哈拉神体内的部分情报数据随着消失罢了。一旦你动手杀神，只会引起混乱……」「我知道。」阿九斗出声打断了巫女的说明。「即便如此，我相信还是有人会因为神祇之死而醒悟过来。」阿九斗话一说完，散布于阿九斗身边的玛那能量立刻开始汇聚集中。阿九斗在觉醒初期，曾因不懂得如何控制玛那能量而使玛那光球爆炸过，现在他打算跟当时一样，再度让集中起来的纯粹玛那能量之球产生爆炸。「你可能也会跟着消失耶，难道你真想这样自我了断吗？这样做又能带来什么改变呢？这才是真正愚蠢的行径啊……」巫女开口说道。「错了，当然会有所改变。至少魔王的反叛故事将正式划下句点。如此一来，人们才有办法鼓起勇气与不具自我意志的神祇面对面进行沟通交谈。」「我们理解到你的意志了。在被你得逞之前，你就跟自同律一并去死吧。我们会以你的意志做为参考范本，衷心期待下一任魔王的表现……」巫女一脱口说出这句话，神殿便跟着开始激烈震动起来。但这并非阿九斗集中的玛那能量波动所引发之震动。「神殿防卫系统已经启动，身为终端机的神木将以元件型态展开移动。」此时，原本自中央分开成左右两半的神木又再度阖上。接着，只见这个看似一根巨大树干的神木整体躯壳一边绽放出玛那光辉，一边开始缓缓飘向半空中。神殿开始崩塌，以巨木为中心建设而成的建筑物屋顶坍塌，紧接着连阿九斗等人所伫立的地板也开始崩裂。「呀！」阿九斗一手抱起发出尖叫声的萤娜。地板下方的镂空部位高度虽然不算太深，然而一旦被卷入崩塌之中，最后肯定会被持续掉落的建材压得不成人形。「小阿……！」萤娜制止了原本准备跳离神殿的阿九斗，并伸手指向背后。原来望一郎还倒卧在阿九斗背后的地板上。「……知道了。」阿九斗点了点头，接着握住望一郎的手。这一握似乎使他恢复了意识，只见望一郎缓缓抬起头来。面对脸上浮现出意外表情的望一郎，阿九斗则是对他点了点头。「咱们走。」接着阿九斗纵身一跳，踩着从天而降的建筑材料，顺势跳上神殿屋顶。「人类仍旧需要神祇，神祇也还需要人类。我们绝不容你出手妨碍这两个需求交会的那一瞬间……」下方传出一阵由巫女口中所发出的诡异嗓音。仔细一看，身体断成两截的巫女那颗宛如人偶之首级，正逐渐遭到崩塌的地板所吞没掩埋。「呜……」阿九斗将脸转开，抬头仰望上空。飘浮离地的神木，如今已经上升了很高一段距离。「彼得豪森！」阿九斗开口呼唤其名。在上空待命的彼得豪森立即回应了阿九斗的呼唤，自上空翩然降落。「最后一项任务是吧！」「嗯，我想请你这名好友协助我完成这项最后任务。」阿九斗将萤娜及望一郎留在现场，自己则跨坐到彼得豪森的背上。「等等，你当真打算赌上自己的生命吗？」望一郎指着神木，开口询问毅然面向前方的阿九斗。「我是有此打算。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生来就带有愚蠢使命的存在。假设能够在最后关头凭我自己的意志采取行动，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阿九斗头也不回地说道。「纵使你牺牲自己，搞不好结果依然不会有所改变。就像自同律曾对我说过的话一样，世界不会产生任何变化，人类只能认命地走向遭到灭亡的未来也说不定。促使你确信诛杀神祇比较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望一郎出声询问。阿九斗则指示彼得豪森准备起飞。「因为我知道，能够在平常生活当中与他人产生共鸣的感觉，确实比相信信仰或离自已极遥远的传说故事还要强上许多。只要系统遭到破坏﹒人与人彼此就能坦诚相见。」语毕，他转头望向萤娜。「意思就是说……正如萤娜以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吃碗白米饭，或许这个世界就能天下太平了啊。」话一说完，阿九斗吩咐彼得豪森用力振翅飞向天际，但……「白米饭！」萤娜突然放声大叫。「啥？」阿九斗虽对萤娜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百思不解，但彼得豪森早已飞窜至高空中。浮游速度较为缓慢的神木已近在眼前。不料令人惊讶的是萤娜竟主动飞向天际，直追阿九斗而来。「小阿，不可以唷！你这样变成碰是不对的唷！」「搞、搞什么鬼？难道你现在的意识跟身为自同律之时截然不同吗？」阿九斗出声询问跟彼得豪森并肩而飞的萤娜，但萤娜压根儿不理会他的问题。「小阿，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马上给我诚实招来！」萤娜怒气冲冲地诘问困惑不已的阿九斗。「呃……说穿了，就是接下来我打算冲进那根神木里面，将祂的机能移转到彼得豪森身上。然后再动手破坏掉那根神木。」阿九斗一开口回答，萤娜立刻摇了摇头。「不可以唷。因为小阿你准备寻死对不对？」被她斩钉截铁地这么一说，阿九斗一时之间也感到相当困扰。但在这个时候，阿九斗听见彼得豪森发出了类似悲鸣的声音。「吾主啊，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要冲进神木内部了！」「糟糕……萤娜，快走开！」阿九斗伸手推开萤娜。这一推虽使萤娜非自愿地远离彼得豪森，但她似乎还不肯轻言放弃，竟边飞翔边脱起衣服，将自己变成了透明人。如此一来，就连阿九斗也搞不清楚萤娜目前人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不管了，咱们上！」不过阿九斗却也不能因此而改变预定展开的行动。彼得豪森吐出一根刻有螺纹的钢铁巨橛，在神木的躯体表面钻出一个大窟窿。接着加快速度飞冲进神木内部。「内部是一个拟似异空间的状态。我们和对方都具有实体，待会儿很有可能会遭受到攻击。」彼得豪森开口警告。只见神木内部呈现出一座跟望一郎打开神木之时一模一样的木造迷宫。涂着红漆的柱子及白木阶梯回廊彻底填满了两人的视野。「开始接收神木的机能吧。」阿九斗话一说完，彼得豪森立刻让无数条从自己身体各部位伸展而出的缆线沿着地面滑向四面八方。这些缆线一条接着一条插入散布于回廊各个角落的接孔。「等机能接收完毕之后，像服部优子那样的人类就能从神祇的控制当中获得解放。但是接收机能的程序必须花上一段时间，在完成之前……」彼得豪森话才说到一半便陷入沉默。环视了周遭一圈的阿九斗也立刻理解到他的话中涵义。只见巫女装扮的人造人由看似无限延伸的回廊各个角落探出头来。她们全都露出了人偶般的死板目光，注视着阿九斗及彼得豪森。「她们……统统都是实体吧？」阿九斗小声询问，彼得豪森立刻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一座看似无限延伸的回廊，但内部实际宽度却十分有限，这群人造人当然也是一样。数量虽多，但绝非数不完。」然而他们身陷压倒性的不利状况之中，这一点肯定没错。阿九斗非得死守住动弹不得的彼得豪森。一旦任何一条缆线遭到切断，接收机能的任务便宣告失败，优子及其他斯哈拉信徒们将会被迫面对丧失生命的危机。当然啦，现在魔王与神祇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共犯关系。对神祇而言，阿九斗及彼得豪森只不过是两团杀了也无妨的异物。「去你的！既已夸下海口，我又岂能什么事也没完成，就傻傻地命丧于此！」阿九斗破口大骂，但彼得豪森却相当豪迈地放声狂笑。「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况且就算我无法动弹，也并不代表我就无法参与战斗。就让咱们主仆俩联手报这一箭之仇吧！虽然吾主你说日后已无处可去，其实你只要持续投身战火之中，直到破坏完全部的神祇网络不就得了吗！」「哼……这样也好。」阿九斗一轻声嘀咕，无数巫女们仿佛听见了号令声一般，同时袭向彼得豪森。巫女们像是围攻猎物的凶暴蚂蚁大军一样，紧紧缠绕着彼得豪森的身体。阿九斗虽也为了扯开她们而飞扑过去，但由于其余的巫女们又接二连三地自阿九斗背后展开偷袭，所以光是对付背后这批巫女就已经忙得他应接不暇。此外，巫女们的攻击丝毫不留情面，使得阿九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禁实际体会到她们乃是一种本质上根本无法与人类进行沟通的异质存在。「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是由采取这种无情战斗方式的家伙负责领导人类！」阿九斗勃然大怒，玛那能量随之膨胀，开始在阿九斗身旁形成一阵漩涡。不料——「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彼得豪森却发出了惨叫声。「怎么了吗？」阿九斗转眼望向彼得豪森。只见彼得豪森与航空母舰发生剧烈撞击所留下的伤口，如今正绽放出强烈的光芒。「不妙……」阿九斗顿时领悟到彼得豪森感到痛苦不已的理由。接收斯哈拉神的机能、战斗及控制阿九斗体内的玛那能量，同时处理这三个动作所产生的过度负荷，已经超越了彼得豪森原有处理能力的极限。「我必完成处理工作！你用不着在意我，尽管动手就是！」彼得豪森发出的咆哮声十分激昂雄壮，神色也相当痛苦。「但是……！」「咱们主仆俩不是打一开始就都抱持着必死的觉悟了吗？我们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如今却又满脑子只想采用安全战术，再怎么愚蠢也该有个限度吧！吾主啊，我现在要关闭控制你体内玛那能量的限幅器，如此一来不但能减轻我的负担，你也能够充份发挥实力，不过相对的……」「你我都无法保证我的身体能否撑到最后是吧！这种公平的做法再好不过了！」阿九斗再次开始将周遭的玛那能量集中至自己身上。到了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光芒之时，原本接近阿九斗的巫女们身体也接二连三地被一股强大冲击波震飞。「喔喔喔喔喔喔喔！」阿九斗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已渐渐控制不住集中起来的玛那能量。无论再怎么设法想要控制，仍旧阻止不了自体内涌现的这股力量奔流，以及豪迈激昂的情绪。阿九斗藉由这股失控爆发的力量，震飞了攀附在彼得豪森身上的所有巫女。重获自由的彼得豪森则对消失的障碍物发出欢天喜地的咆哮声。「我已夺下斯哈拉神的机能！现在我随时都可以解放受到神祇管理的人们！如此一来，咱们主仆俩也能毫不客气地轰垮这群人造人啰！」但阿九斗却没有出声回应。只见阿九斗的身体散发出惊人高温。缩成一团动弹不得的身体渐渐融化地板，往下方缓缓沉没。原来是他体内那股强大能量开始对拟似异空间产生融化的效果。「喂……吾主！吾主啊！啧……连我这边也已经控制不住吾主体内玛那能量的暴冲状态了吗？」彼得豪森难得面露困惑神情，但它的困扰立刻转变成恐惧。「没想到拟似异空间为了避免遭到侵食，竟开始主动关闭整个拟似异空间！」回廊像是遭到折叠一般，一层接一层地崩溃分解。就连巫女们也遭到破坏机制毫不留情地席卷吞没，连同空间一并被压成碎片。最后连残骸也没留下，只形成一片虚无飘渺的空间。而空间折叠现象正以极其惊人的速度直逼阿九斗而来。「吾主啊！赶紧设法解放那股力量！快点引发爆炸！如此一来，就能一并炸毁神木及这个拟似异空间了！」彼得豪森放声大叫，但阿九斗仍旧处于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的麻痹状态。彼得豪森见状，只能缓缓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太过困难了吗？」「哪，困难什么呢？」「情绪是决定玛那能量控制力强弱的关键，但吾主至今仍旧惧怕解放自身的力量。」彼得豪森开口回答之后，才转头环视了周遭一圈，想知道究竟是谁向它提问。此时，一阵声音再度开口询问：「但他刚刚明明再三强调说要动手诛杀神祇，怎么还会害怕呢？」听见这句话，彼得豪森才察觉到原来变成透明人的萤娜就在自己身边。「主人想要改变世界的意志应是十分坚定才对，但他自己却无法对改变之后的世界负起责任，这一点或许让主人感到相当难以释怀吧。因为他本身缺乏建构一个全新世界所需要的能力啊……这先撇开不谈，你快点离开这里吧！再继续逗留于此，连你也会被卷入空间崩坏之中的！」「既是这样，那小P你为什么不逃呢？」「我的义务必须设法尽可能控制吾主体内玛那能量，协助引爆这股玛那能量。透过这个方式便可保住吾主的尊贵生命。」「意思是说……小P你会死掉吗？」萤娜相当惊讶地出声追问。「就是这么回事。因为今后人类或许也还是有办法能制造出性能与我一模一样的战龙，然而全天下却只有我是唯一拥有与我完全相同的行动履历、具备跟我如出一辙的自我意志的战龙啊！」「人家讨厌这样啦！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么糟糕的结局啦！这根本就只是男孩子偏好的收尾方式嘛！」萤娜忍不住放声大叫。彼得豪森则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回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对吾主说声『你错了』，并教导吾主，看看他在名为神祇的故事宣告结束后的全新世界当中，究竟能够创造出什么新气象吧！」「小PP……」萤娜现出身影，轻轻抚摸着彼得豪森的头。「为我收下这玩意儿吧。只是很抱歉，我只能送你这么无聊的东西。」彼得豪森凭自己的意志卸下一颗牙齿，轻轻吐到萤娜手中。萤娜看着那颗牙齿，对它点了点头，便将牙齿紧紧握在手中，转身快步跑向阿九斗身边。阿九斗整个人虽散发出极为强烈的光芒，但萤娜却能轻轻松松地进入这股骇人光热之中。全身赤裸的萤娜温柔地拥抱住饱受折磨的阿九斗，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没事了唷。我会为了小阿、为了让大家能够和平相处在一起，多多加把劲的唷。」阿九斗闻言睁开双眼。于是，一尊神祇就此遭到埋葬。○「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萤娜开口询问。虽然这并非针对哪个特定人士所提出的问题，不过却有某个声音做出了回应：「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真的很难回答的问题呢。」萤娜闭上了双眼，应该说她早已失去了意识，因此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而在这种仿佛身处梦境之中的状况底下，她的问题居然还能换来回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是谁啊？」「我就是我，是你体内的另一个你。」自同律如此说道。「在我体内的我？」「嗯。我是纵使在你死后，依然能够永远留存下来的我。是足以证明我就是我的我。虽然有点难以理解，但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过去才有人企图夺走你的生命。因为有事想找永远之我的人，总是十分期待在杀死你之后，我会不会就转移到对他较为有利的某人体内。」「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彼此都很辛苦呢。」「是啊，确实很辛苦呢。」两人一同笑了一阵子。「那你有办法做什么事呢？」「我可以完成很多很多事啊，可是或许我什么也完成不了呢。」「到底哪边才对啊？」「天晓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稍微知道你想做些什么喔。」「嗯。那你有办法完成吗？」「这个嘛﹒我想应该是不成问题才对。你希望能帮忙喜欢上我的两名小男生完成他们的心愿对不对？」「嗯！」萤娜朝气十足地点了点头。「对于这名时空旅行者，我就赐予真正灵魂的平静给他吧。」「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真正的愿望，是让曾经身为我的那名女性，能够在未来过得幸福快乐。我就给予他能够实现这项愿望的保证吧。因为他之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试图亲自支配神祇。」「那望一郎先生本人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就端看他个人的决定了。看他是打算选择某个时代定居下来呢……或者在今后的某个时代再度引发某种事态……」「不对喔。我是说望一郎先生该怎么做，才能得知未来的那个女生究竟过得幸不幸福呢？」「除了请他相信之外，别无他法。是的，我们只能请望一郎先生相信不慎被选为魔王的那名男孩子……」「请他相信小阿吗？」「因为他为了改变未来，采取了抗拒命运既定安排的行动啊。如今就只能请望一郎先生相信挺身挑战命运的那个人了。所以真正能够保证望一郎先生的灵魂回归平静之人，就是阿九斗先生啊。」「可是小阿他……」「是的，再这样下去，阿九斗先生将永远身为人类的天敌，而这种状态亦非他个人所愿。所以我决定稍微改变一下大家的记忆，真的只有改变一点点而已喔。」「改变大家的记忆？」「嗯。引发这次战争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名魔王——我只修改这一点而已。其实只要修改掉这么一小段记忆，相信他应该就能重新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小阿会为此感到开心吗？」「这个问题还满耐人寻味的呢。虽说是一如往常的生活，但这同时也是他一直坚持挺身而战的意义所在啊。况且日后还有更沉重的命运在等待着他去面对呢！」「我相信小阿他一定没问题的。」萤娜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句话听起来真是可靠极了。毕竟连长久以来一直监视着世界转变的我，也曾犹疑过是否要赏赐生命给名为『神祇』的系统啊。哪，你是不是觉得人类历史的演进，美得令人陶醉不已呢？」接着自同律与萤娜的对谈便宣告中断。○幸好现场还留有一套完好如初的伞兵装备，绚子便借用这套装备，随后一路追赶阿九斗而来。但由于她浪费了不少时间找寻可用装备，因此实际上她早已被阿九斗远远甩开。后来飞行于天际的绚子，目击到身为斯哈拉信徒就必定认得出来的神木飘浮在半空中，不禁大吃一惊。这事态绝对非比寻常。然而下一幅光景却为绚子带来了更加强烈的震撼。神木竟由内侧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只见神木幻化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即便位于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之外依然能清楚辨识，仿佛一根串连起大地与蓝天的柱子一样，耸然屹立于大地之上。绚子顿时无言以对。世人从未见识过能够令人如此深刻意识到神祇之死的惊人光景。只见一道由黑色浓烟形成的巨大龙影出现在火柱周遭，仿佛嘲笑着周围众人似地张开双翼。由于绚子原本就认识彼得豪森，所以一下子便认出那是它的剪影。但看在那些完全不知彼得豪森为何物的人们眼中，大概都会认定那是一道可怕至极的恶魔身影吧。环状冲击波像是覆盖住帝国全土一般，在转瞬间快速扩散开来，甚至在云海顶端形成阵阵轰然巨响。「我的天啊！」芒化作近似于微薄云雾的状态，接着仿佛覆盖住整个世界一般，朝四面八方逐渐扩散开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绚子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番，随即加快速度赶往爆炸中心点。接着她便发现阿九斗及萤娜的身影出现在位于中心点凹陷的窟窿正中央。「不晓得他们俩是否都平安无事……」绚子边说边赶往他们俩人身旁，只见阿九斗整个人趴在萤娜身上。「快点起来。你还好吧？我有很多问题等着问你。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还有那个叫大和望一郎的人……呃……」话讲到一半，绚子突然变得哑口无言。「啊！是绚子耶！」萤娜天真无邪地说着，并窸窸窣窣地缓缓起身，还边喊着『哟~~』边挥手向她打招呼。「咦……?」阿九斗也跟着起身，转眼望向绚子。「笨、笨蛋……！」绚子却满脸通红地对他们猛摇双手。直到此时，阿九斗总算才察觉到萤娜正处于一丝不挂的全裸状态。「呜哇……你先等一下……」「呀啊啊啊啊！」萤娜则为了隐藏自己的裸体而紧紧抱住阿九斗。「笨蛋！你们在干什么啊，真是不知廉耻！」绚子脱下自己的外衣，用力丢向阿九斗及萤娜。随后转身背对他们。「真亏你们还有心情在这种时候胡搞瞎搞！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大事啊？神祇……身为神祇躯体的神木爆炸了耶！」「哎呀，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原本就怀着摧毁神木的想法吧？」阿九斗一说出这句话，绚子立刻吃惊地回头看着他。「意、意思是说，这就代表……」「是啊。斯哈拉神已经因此消失了。虽然只是失去了部分情报数据，但相信每个人应该都会强烈意识到神祇只不过是一个系统程式的事实。若世界能因此而产生改变的话……」阿九斗讲完这段话，突然支吾其词了起来。「啊……只……只不过这同时也代表我跟你已经成为对立的敌人了。虽然我先前对你说过那些话，结果还是没办法信守承诺，真的很抱歉。」阿九斗话一说完，绚子顿时变得满脸通红。「呃，那个啊……你所谓的『那些话』难道是指你会好好珍惜我……之类的话吗？若、若是那档子事的话，你用不着放在心上，没关系。反正我也曾经趁着一股奇特情绪推波助澜，便脱口说出一些不太妥当的话……」「就算你要我别放在心上，我还是会介意啊。因为这件事已经让我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叛徒，而你则是必须支撑起服部家未来发展不可的重要人物。所以你还是快点忘了我……」阻九斗话还没说完，绚子却突然握住阿九斗的双手。始终低头不语的她，双手充满一股相当扎实的力量。…别、别说出这么见外的话啦。其实啊，我已经向我们家的忍者们公开宣布，说我决楚为了你放弃服部家的家世名声。所以、所以……」绚子抬起头来，正面凝视着阿九斗的脸庞。就连阿九斗这个迟钝大王也仿佛终于领悟到绚子的这段发言究竟有何意义一般，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不料……「我可以把这段话当成你很赞同我的理念对不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没错，我也会采纳你的意见，同时尽可能地避免让你失去原有立场……」阿九斗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绚子已抢先一步抽出索赫亚之剑，狠狠赏了他一记刀背重击。「搞什鬼啊，结果老姊你还是一样糟糕嘛。」此时，一阵轻快的嗓音由背后传入耳中，原来是优子及阿宽也随后一同抵达了现场。优子看起来一派轻松，阿宽则带着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你、你在胡说什么啊，优子！事情才不是你想的……等等，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吗？绚子回头一看，瞬间露出紧张的神色。优子则张开双臂，给绚子看看自己的模样。「我OK的很啊，身体状况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健康了呢。」话一说完，优子迳自走到阿九斗身旁，举起手肘轻轻戳了阿九斗的侧腹几下。「用不着去在意什么家世名声啦，就麻烦你设法搞定我家老姊啰！老˙大。」优子虽然展现出半开玩笑的调调，但阿九斗及绚子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喂喂喂，你这样伸手触摸这家伙，不要紧吗？」满腔的惊讶促使绚子睁大双眼出声询问，然而优子感到有点纳闷地微微侧头。「什么要不要紧啊？这个人先前都来拜访过我们家了啊。姊姊还因为婚约遭到拒绝而大发脾气不是吗？」「我、我大发脾气……先撇开这件事不谈，但这家伙明明是魔王……」或许优子体内的魔兽玛那能量已经消失，但精神层面的芥蒂绝不可能在瞬间消失无踪。虽然优子对阿九斗可能不再抱有排斥感，但照理说也应该无法马上跟他建立起可以大方打闹的友好关系吧。然而优子接着脱口而出的话却大大地震撼了他们。「魔王？哦哦，应该已经随着刚刚那场爆炸死掉了吧。我记得阿九斗先生不是以风纪委员的身分出战，同时也在打败魔王的战事上贡献了不少力量吗？真是帅呆了呢。老姊你要是决定放着这个好男人不管，那我就要主动展开追求攻势了唷。」优子仿佛刻意刺激绚子及阿宽似地说道，带着满脸笑容转了一圈。不过身为当事人的绚子与阿宽却只吓得瞠目结舌，一脸惊讶。「这、这种状况的意思是说……」阿九斗猛然回头看了萤娜一眼。不过身上只穿着绚子上衣的萤娜，却只是一脸笑咪咪地抬头盯着阿九斗看而已。○「阿九斗大人！啊啊，真高兴看见您能活着回来！就让我们以此为第一步，一同努力完成征服世界的霸业吧！」不二子的反应与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改变。阿九斗悄悄回到已化为一座废墟的校园，在原本不见本尊踪影的地下祭坛前就这么被不二子紧紧一把抱住。「学、学姊……拜托你快放开我好不好。征服世界的话题暂且先撇开不谈，现在发生很奇妙的状况了啦。」阿九斗出声抗议。「奇妙的状况？」照阿九斗所说，众人的记忆似乎已遭到窜改，使得不二子不禁燃起了身为研究者的狂热。虽然维持着紧紧搂住阿九斗的姿势，但不二子两只手却还是毫无阻碍地开始操纵玛那荧幕，搜寻相关情报。「……事情真的变得愈来愈有趣了呢。那场战斗现在变成是由另一名魔王所引发的，而该名魔王也在战斗中力竭身亡。就目前搜寻到的评论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人认为阿九斗大人是魔王了……」「这么说来，我不就……」阿九斗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亮了起来，不二子则颇不开心地皱起眉头。界各地逐渐萌芽成形。「不可以！您应该趁此机会揭竿起义才对！您的力量应该还没消失吧？讲放心，我保证会竭尽所能让阿九斗大人变成一名威风凛凛的男子汉！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必须先劳烦您身上的某个部位强硬起来……」不二子突然将阿九斗压倒在地。「呜哇！等一下，学姊，这样做似乎不太妥当……」「没关系，请您千万不用客气。无论世人有何想法，我们都必须对改革后的世界负起责任！所以尽快生下子嗣也是我们应负的责任之一……」「这种说法也太乱来了吧……」「呵呵呵呵呵呵！您就别再满嘴正人君子的理论了，来嘛~~来嘛~~」开始在阿九斗身上磨蹭来磨蹭去的不二子，却马上被迫中断了她的猥亵行动。「喂！」原来是她的后脑勺被狠狠揍了一拳。可是她背后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人接近的气息啊。而说到能够这样由远处出拳揍人的角色，自然就非这一号人物莫属了——「这里依旧是在学院内的范围喔！我可不允许有人在我的校园里搞什么不纯洁的异性交游行为！」只见学生会长白石莉莉紧随在她自己伸长的手臂之后，缓缓走进地下室。「会长……」阿九斗抬头看着她。莉莉对他展现出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我又被你摆了一道呢。但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技俩啊？居然连大家的记忆都能窜改……」「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啊。我只感受到……有一股连我都不得而知的巨大力量已经动了起来……」「哼，无所谓。反正我的行动也不会因而产生变化，不过，接下来我可能得为了重建学院的相关事务而忙上好一阵子了……」丢下这句话便准备转身离开的莉莉，视线却突然停留在祭坛之上。「喂，那个陶壶怎么不见啦？」听见她这一间，不二子立刻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接着才十分尴尬地招出实情：「那、那个陶壶啊……被那个橡胶怪物偷走了啦。」「真的假的？」莉莉闻言也跟着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