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p>
<p>图源:uiop031</p>
<p>翻译:Benjaming</p>
<p>重新从头看一遍。</p>
<p>不能看漏看错,所以要看好几遍。</p>
<p>把眼睛瞪得和碗一样大,浏览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文字。</p>
<p>坚信自己能在这片文字之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命寻找那一个词。</p>
<p>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p>
<p>虽然反复浏览了二十多次,还是没有找到。</p>
<p>游神绯澄。</p>
<p>歪曲与歪斜。</p>
<p>我那个连自己都感觉超不错的笔名,并没有在复审通过的二十二人之中出现。</p>
<p>这也就意味着——我的稿件在复审之中落选了。</p>
<p>“……落选啦——”</p>
<p>一直死死盯着电脑的我终于发出了无力的叹息,一下子瘫倒在椅背上,抬头看向房间的天花板。</p>
<p>“呜呜,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我一边发出既不像尖叫也不像怪叫的声音,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到了床上。毫无意义地来回滚来滚去,没有理由地大吵大闹,把自己喜欢的抱枕当沙包,打出一套八卦六十四掌。</p>
<p>我自己当然理解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是令人不快的行动。但是,心中无法排解的那种痛苦的不甘和烦闷徘徊在周身,化作放肆撒出了体外。</p>
<p>“……唉。”</p>
<p>在打完了八卦三百六十一式这一招游戏原创招数之后,我叹了一口气。随心所欲地撒完气之后,我多少冷静了下来。</p>
<p>“对不起哦,抱枕。”</p>
<p>总之先向经受了拳击,掌打和刺突的抱枕道个歉。</p>
<p>我从床上爬起来,重新看向桌子上电脑的屏幕。</p>
<p>我投过稿的某轻小说品牌的新人赛。</p>
<p>暑假开始后,过了大约一周的今天——编辑部的推特上将会发布选拔结果。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我,带着期待与不安,无数次向上天祈祷,打开了发布复审通过者名单的网页。</p>
<p>结果是——落选。</p>
<p>很遗憾,似乎上天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实现人的愿望。</p>
<p>初审的时候,五百三十四人只剩下一百二十七人。虽然我挺过了五分之一的筛选率——但却终究没能成为剩下的二是二人。</p>
<p>我茫然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二十二名通过者——至少编辑部判断比我的作品更为有趣的作品的标题和笔名。</p>
<p>如果获奖的话,作品的简介和评价,作者的年龄和籍贯都会被公开。但是在现在这个阶段,还只有作者名和作品名而已。</p>
<p>所以我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是通过复审的作品里还有“哎呀,这个肯定卖不出去”“哎呀,这个绝对是跟风的”的那种标题,一想到这些东西把我的作品挤了下去通过了复审,我就——</p>
<p>“……算了,多不像话。”</p>
<p>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以防止自己被丑恶的嫉妒迷住了双眼。</p>
<p>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要不要再给编辑部打电话问一下,不过我还是连忙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不行不行,这可是作为希望成为作家的人来说最不可取的行为。</p>
<p>落选就是落选。</p>
<p>诚实地面对这个结果吧。</p>
<p>“啊~~不过打击还是很大啊……”</p>
<p>我的投稿经历总计有三回。</p>
<p>两次初审落选,一次复审落选。</p>
<p>通过初审这回是第一次,所以我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了,结果落得了复审落选。离拿奖还远着呢。</p>
<p>只投过三次稿其实算是很少了,而且我还是高中生,所以对于这种结果也不需要太过消沉——但是,也有很多人凭借处女作就出道,高中生作家也不是没有。</p>
<p>所以——果然还是不甘心。</p>
<p>“我……没有才能吗。”</p>
<p>我如此小声嘀咕——突然,脑海中打开了一扇记忆之门。</p>
<p>从过去探出头来的男人,带着不逊的微笑开了口。</p>
<p>“才能和努力经常被当做是相对的东西,但是它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两者都只不过是接近结果的一种过程而已。”</p>
<p>桐生一。</p>
<p>又名雾龙·赫尔德凯撒·路西·法斯特。</p>
<p>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很小的时候就住在一起了。</p>
<p>我一般叫他家兄——不不不,不对,这种过去才不存在呢。我就像随处可见的普通妹妹一样,叫他一哥。</p>
<p>“才能、努力、环境、时代、遗传,这些东西都只是事后的牵强附会。首先要有成功和失败,自己和旁人才会寻求诸如‘这是才能所赐’‘这是努力得来’‘因为没有才能’‘因为不够努力’之类的借口或解释——没错,一切都是先看结果的。”</p>
<p>我已经不记得一哥是因为什么开始说这段话的。</p>
<p>估计是他教我学习的时候吧。一哥脑子很聪明,全国模考都能排名前列,我偶尔会就学习的事情请教他。</p>
<p>大概当时我是说了什么“我不像一哥那样有学习的才能所以做不到啦”之类的话吧。</p>
<p>“根据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原理,一切事物需要观察才能获得其性质。这是一个道理。”</p>
<p>……我“偶尔”而不是“经常”请教他的理由就在于此。我的老哥是个经常对还在学习自然和社会的人若无其事地提起量子力学或是形而上学的令人头疼的家庭教师。</p>
<p>“大多数凡人都是这样想的吧,首先有阶段性的过程,而后才产生结果。一步步的努力积累起来就能通向成功。但是——其本质确是截然相反。”</p>
<p>一哥说道。</p>
<p>以一种好像沉醉于自己的口气。</p>
<p>“不是有过程才有的结果,而是过程由结果逆推而出。不是有过去才有现在,而是现在需要理由的时候——过去才会产生。”</p>
<p>我不知道那时候我的表情是怎样的,大概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吧。</p>
<p>所以一哥又开始了详细的解释。</p>
<p>“比如说——有一名很有才华的棒球投手。他在日本和海外都大显身手,创下成果,成为了国民心中的巨星。那么电视和报纸就可能将他捧作‘天才’。如果纪录片拍摄他的学生时代或者低迷期,则可能把他描写成一个‘努力’的人,以此为美谈——这个瞬间,便是努力和才能这种为了附会理由的概念产生的时刻。”</p>
<p>“…………”</p>
<p>“而你刚刚说才能这个词,也是因为有着‘解不开问题’‘比我成绩差’的结果。你为了对结果加上一个理由,才使用了‘自己没有学习的才能’这种词语——啊,我当然不是在批评你,不要误会。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喜欢追求理由啊。”</p>
<p>然后,他开始作总结。</p>
<p>“人们会针对结果寻求过程。就好比把醒来之前做的梦在睁眼的瞬间在脑海里重新构造为‘梦’一样,首先有的是‘结果’,然后人才会去为了加上一个自己能够承认的理由而寻求‘过程’——这就是世界的真理。”</p>
<p>一哥满脸得意地下了断言,结束了自己的讲解。</p>
<p>从头仔仔细细地听到尾的我是这么想的。</p>
<p>“……所以又怎么了?”</p>
<p>如此这般。</p>
<p>说到底,这一大段话根本没能解决任何问题。既不是鼓励也不是批评,只不过是自己想法的叙述而已。</p>
<p>他应该只是想要把自己思考出的理论跟妹妹炫耀吧。</p>
<p>他就是这种老喜欢说这种东西的笨哥哥。</p>
<p>事到如今,我进行回想的时候,会把这种长篇大论叫做“中二ing”。</p>
<p>“……不过,毕竟说的也是不怎么能够否定的话,让人很头疼呢……”</p><p>而且——我自己也并不讨厌这种‘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话题。蕴蓄哲学这种东西,学的时候也经常很开心。</p>
<p>所以选修课选的伦理课也学的十分开心。因为安藤也说他选了一样的课,我就觉得和他真的是意气相投——</p>
<p>“——啊,对了……好像我还跟安藤说过吧。”</p>
<p>初审通过的事,我有和他说过。</p>
<p>他甚至还为我进行了祝贺,一起去吃蛋糕,一起泡书店——然后偶然碰到了安藤初二时的朋友,环。</p>
<p>据说是相模的原女友,满嘴方言的森系女孩。</p>
<p>“……要给安藤报告结果啊。毕竟都得到他的祝贺了,我有这个责任呢……”</p>
<p>在此之前,安藤就没有再问过我的选拔结果。别看他那个德性,却出乎意料地能够关照别人。他估计很明白我——倒不如说想成为作家的人都不喜欢被问这问那的吧。</p>
<p>虽然不喜欢被别人问这问那,却喜欢对别人说着说那。虽然不想被问到写作进度和选拔状况,状态好的时候却喜欢对人炫耀。</p>
<p>……想当作家还那么多毛病呢。</p>
<p>不管怎么说——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安藤吧。虽然我不求他来安慰或者鼓励我,但既然已经对他做了阶段性报告,最终报告也有做完的义务。</p>
<p>没错。</p>
<p>义务。</p>
<p>这是义务哦。</p>
<p>“…………”</p>
<p>我向笔记本旁边瞥了一眼。那里放着一张我几天前拿到的票。</p>
<p>市民游泳池的免费券。</p>
<p>而且——还是双人的。</p>
<p>从老妈那里拿到后,就一直放在书桌上。</p>
<p>“……啊,真是的……为什么,为什么啦……”</p>
<p>我不禁以手扶额。明明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脸却不可抑制地发热。</p>
<p>“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下有借口了啦……”</p>
<p>老妈说了那句“也可以叫上有意思的男生哦”之后——我脑海中一开始想到的,就是那个笨蛋的脸。</p>
<p>不,不,这很正常嘛……毕竟除了那家伙我都没有什么熟悉的男性朋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他了嘛……所,所以我对安藤也不是有什么意思……他只是社团活动的伙伴,没有在此之上在此之下的关系……说,说到底都是因为鸠子说出那种话,我才会不由自主地——</p>
<p>“…………”</p>
<p>胸口感到了一丝刺痛。就好像被玫瑰的刺扎到一般,虽然细小但却猛烈的刺痛。暑假前,和鸠子在部室里的对话,在我的脑海里闪回。</p>
<p>平日随和的她,带着如同冰冷的剑一般魄力宣告的那句尖锐而又脆弱的爱之告白。</p>
<p>我为什么在那时候——</p>
<p>“……啊!真是的!”</p>
<p>我脑子里七荤八素快要爆炸,无法抑制的感情让我狠狠敲了一下桌子。然后我顺势拿出手机,给联系人列表最上面的那个男人打了电话。</p>
<p>“喂,喂喂……”</p>
<p>☆</p>
<p>“嗯,嗯,好吖。那两年后在香波地群岛再见咯。”</p>
<p>“你一个人去好不啦!”</p>
<p>和灯代的通话以这样的闲聊结束了。</p>
<p>一直趴在床上看漫画的我,爬起来查看挂在墙上的日历。</p>
<p>灯代请我去市民泳池。</p>
<p>我在日历上写下约好的日期。</p>
<p>“……嗯,这下可头大了啊。”</p>
<p>我边在行程栏里写下“与嗤笑于宵暗的二律背反魔女(Endless Parado)于泉水之园嬉戏”,边挠起了脑袋。</p>
<p>当然,我并不是不喜欢和灯代去游泳池。</p>
<p>我基本上还是喜欢游泳的,而且说到夏天,就是要去游泳池嘛。</p>
<p>夏天就是泳池和泳装。</p>
<p>轻小说的话就在第三或第四卷搞泳装回。</p>
<p>动画的话就搞搞原作里都没有的泳装回。</p>
<p>顺便一提,之所以轻小说特别喜欢在第三卷搞泳装回,据说只是因为第一卷一般是在年初四月左右刊行,到了第三卷就入夏了。说来学校题材的小说第一卷也基本在春天开始呢。不跑题了。</p>
<p>于是去泳池我本人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我有点头疼。倒不如说,是遇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p>
<p>我重新查看日历。</p>
<p>和灯代约好的那一天——的之前,已经有三天填上了行程。</p>
<p>“没想到——文艺部所有成员居然会分别邀请我去泳池啊……”</p>
<p>真是个奇妙的偶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