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章 MEET AGAIN

“好痛。”总一慌忙坐起身，感到疼痛在全身游走。虽然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洞，不过幸运的是地上铺着垫子，所以并没有受伤。但是下落时一直插在胳膊上的匕首突然动了一下，让总一感到阵阵剧痛。哔——哔——哔——“什么声音？”总一四下观望，发现丽佳就躺在他身边，而电子音就是从她包里传出来的。“丽佳，没事吧丽佳！”“呜、呜呜……”“没事吧？丽佳。”虽然总一这么问，但丽佳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她的视线移到了总一那被血染红的手臂上。“……没、没关系。”丽佳看着总一的手臂，终于做出了回答。“太好了……不过，他们呢！？”确认丽佳没事之后，总一想起了刚刚追着自己的那两个人。“不在吗？落下来的洞……也关闭了吗？”天花板上已经没有使总一他们落下的洞了，也许是为了不让总一他们利用这个洞返回二层吧。“这样吗，已经逃脱了吗……”总一终于安心地叹了一口气。甩开了敌人，丽佳也没事。两个人总算是活下来了。——不好，有点头晕……出血加上疲劳，还有放松警惕的原因，总一有一瞬间差点儿就失去了意识。但是他用力敲着自己的头保持清醒。“丽佳，那个……”总一指着丽佳的包，电子音不停地从包里传了出来。一直注视着总一的丽佳，终手注意到了从自己包里传来的电子音。她慢吞吞地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了PDA。“御剑！”然而看到屏幕的瞬间，她为之一惊。“这、这个！！”她立刻把PDA递给总一。“啊！？”屏幕上显示的文字闪烁着，嘈杂的电子音也随着文字的闪烁而鸣铃。【距离该层变成禁止进入区域还有1小时45秒。】没有一丝允许冷静的时间，这信息宣告了新一轮试炼的开始。——————————“丽佳，还剩多少时间？”在丽佳看来，总一的动作明显迟缓起来。“24分钟。”虽然开始时还很有力气，但由于连治疗都没有就开始移动，总一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血流不止，呼吸急促，额头不停渗出汗珠，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开始为配合丽佳的步伐而放慢速度的总一，现在即便是正常行走也会落在丽佳后面。“是吗，真是很赶呢……”总一擦了擦额头的汗。两人掉落的地点是一层的中央处。正因为是从二层垂直落下，所以才幸运地把握了现在所处的位置。既然知道可用的楼梯在哪，该走的路线也就很清楚了。但从剩下的时间来看，能不能在时限前到达二层还是未知数。现在已经突破了一半距离，保持这速度的话大概勉强能赶上吧。但总一的体力消耗直线上升，如果再遭遇陷阱的话就肯定赶不上了。现在安心还为时过早。“快点儿吧，丽佳。”“……嗯。”这时，丽佳动摇起来。——要切断总一手腕的话，只有现在了……慢慢虚弱的总一，明显露出很大破绽。现在是让总一昏迷，用匕首切断他手腕的最佳时机。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理由责怪丽佳，如果不这么做就可能会一起死掉。——可是……明明应该下定决心，丽佳在这时却又动摇起来。原因是插在总一手臂上的匕首。——如果那时候他没有保护我，肯定两人都会被杀掉吧。可是，真的有人能在那瞬间做到这种程度吗？真的能预测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吗？这个少年真的是能计算到那种程度的怪物吗？被总一所保护，又被他的手臂抱住，丽佳稍微恢复了些冷静思考的能力。——可是，如果总一的脚步再放慢，就真的会一起死在这里了……如果那一刻到来，丽佳就得被迫做出选择。是和总一一起死呢，还是切断总一的手腕自己活下来呢。“丽佳，请听我说。”这时候，总一抬起头。脸色潮红，而且满头大汗，一眼就能看出他体力上的巨大消耗。已经逼近极限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重、重要的……话？”“首先，这个……”总一把手枪拿了出来。虽然在一瞬间以为总一要将枪口对准自己而全身僵硬，但立刻就知道是自己搞错了。总一把手枪递给丽佳。手枪染着总一的血，这是因为总一用受伤的右手拔的枪。“如果有敌人追来，请用这个。现在的我，没办法开枪。”手臂的伤，耗尽的体力，疮痍的躯体，怎么看都不是能射击的样子。“……我、我知道了……”“子弹只有两发。怎么使用，还请好好考虑。”“如果当时真向长泽他们、开枪的话，就好了呢……可惜在开枪之前，就掉下来了。”然后他笑着再次动起右手，伸到腰后把刀从鞘里抽了出来。“这个和那个……”总一把刀放到丽佳的手上。不仅是枪，这把求生刀也十分沉重，光是握在手里都会变得不安的东西。然而给丽佳最大冲击的，是总一随后说出的话。“如果我不能动了的话，就用那个，切断我的手，丽佳自己逃吧。”丽佳的心跳瞬间加速。“御……”——御剑！？总一所说的话，正是丽佳一直在考虑的事。也是一直没有时机实行的藏在心中的背叛行为。——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不怕死吗……？“犹豫的话，就没时间了。必要时，请不要顾虑……这样行吧，丽佳。”丽佳没办法做出回应。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叫总一的人。——————————“丽佳，我已经不行了，请切断我的手。快点走吧。”“已经太迟了，只剩一分钟了！现在那么做也一定来不及了！快点儿跑，总一，现在这样就可以了！！”通往二层的楼梯近在咫尺。但总一早就到达了极限，意识朦胧，光是站着都很勉强。丽佳一边支撑着总一的肩膀，一边用责备的口吻鼓励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到二层。“你倒下的话我也会死！既然不管怎么都是死就往死里跑！！”现在丽佳已经不认为总一是在欺骗自己了，不相信有人靠演技能演到这种程度。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丽佳才感到疑惑。那是一直挥之不去的异样感，也是丽佳不能信任总一的最后屏障。总一从最初遇到丽佳时就一副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样子。毫不在乎将自己露在危险之中，在他人陷入危机时挺身而出。丽佳也被他这样救过。而丽佳所不能理解的正是这一点。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吗？明明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这么做的人真的存在吗？“总一，到楼梯了！爬上去就行了！！”“……”总一连丽佳的话都没有回答，肯定是已经听不到丽佳的声音了吧，现在他光是站着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你能做到这种程度……？丽佳边拖着总一边爬上楼梯。和一直以来的苦恼相比，肉体上的疲劳并不是问题，丽佳感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为什么，自己会拼命到这种程度呢……？以前的话也许已经放弃了吧。可现在很不可思议地没有这种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带总一到二层。“……”这时候，总一小声嘟囔着什么。那是从朦胧的意识中流露出的梦话一般的碎片。“哎！？”“这次、一定、这次一定、要、要保护、保护、你……”——这次，一定要保护你？虽然丽佳对这句话感到疑惑，但立即就把这抛在脑后。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必须尽快到二层。“还差一点儿，还有两阶，走上去，总一！！还有两阶！上去啊总一！！”还剩下大约15秒。——怎么办？明明只剩下两阶！明明还有几十厘米就到二层了！——对啊，还剩下两阶！！丽佳决定用强硬的手段。——只能这样做了！！“总一，对不起！！”丽佳绕到总一的身后，狠狠地把他向前踢了出去。总一的身体随之倒在了二层的地板上，可下半身仍然留在楼梯上。“好！”丽佳自己也走到二层，随后抓住总一的左手。“一二三！”【第一层变为禁止进入区域！】当PDA发出警告的同时，总一的身体终于到达了二层。“成、成功了……”丽佳重复着急促的呼吸就地坐下。在丽佳面前仰面躺着的总一，他的手被丽佳握住。“赶、赶上了……”似乎当总一的脚挪到二层的下一个瞬间，PDA的警报就响了。因为压哨的原因，丽佳确认了很多遍总一的项圈。不过幸运的是项圈并没有像最初牺牲的少女那样闪烁。总一的项圈并没有启动。“你真是害苦我了啊……总一，没事吧？”“嗯，好久不见。在这种地方碰面了。”——好久不见？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无视丽佳的困惑，总一继续说道：“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你没事吧？”“……没事的。”——莫非，总一把我和别人搞错了？从他脸上露出的表情和握着丽佳手的力道来看，丽佳感到似乎就是这样。——而且还是对他来说很特别的某个人……“是吗……已经不用我担心了呐，优希，呵呵。”丽佳点点头，总一开心地笑了。——优希，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呢。“这次没问题的，呵呵。不会再让你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走掉了。呵呵、我会、保护你，会保护你的……所以……”然后总一用力握住丽佳的手，对她露出了微笑。“所以呢、这次、是不会死的哟、优希……”之后，总一合上了眼睛。他的意识也就此中断了。——啊……听到了总一这番话的瞬间，丽佳感到整个世界都停止了。“……笨蛋，你保护的是我啊！你在乱说什么啊！！我懂了。终于懂了啊总一……不论是你保护我的理由，还是连死都不怕的理由。是这样啊……所以你才会！笨蛋、真是个大笨蛋！！”【丽佳，我、不能独自一人回去。】总一曾经对丽佳这样说过。对着希望能够活着回去的丽佳，说只有一个人回去是不行的。——总一一定是，没能救出那个叫作优希的人吧。或是在她去世时没能在场，然后一个人回去了。但仅仅这样是没办法回到原来的生活的。他一直在后悔，后悔着自己一个人回来……丽佳用左手将落在总一脸上的泪水拭去。“所以才会保护我，所以搭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因为曾经没能保护，因此一直在后悔。因为只是自己活着回去会一直痛苦。所以代替自己没能保护好的优希，才会想要保护我。就为了让自己的痛苦心情稍稍缓和……”湿润总一脸颊的泪水并不是他的泪水，所以无论怎么擦拭也马上会有新的泪水落在上面。“这样一来，不就只是自我满足了吗！”丽佳把还在睡梦中的总一的头抱进怀里。“不过真正的笨蛋是我呢。我一直都在怀疑他，明明真正痛苦和悲伤的都是他啊……”【丽佳，我呢，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是不行的。】“也因此才不让我伤害任何一个人！因为只是活着回去是不行的。在那之后一定在后悔吧。知道如果做了那种事的话，一定会一直后悔下去吧……如果没有总一的话，我现在肯定已经杀掉什么人了吧。如果找到武器的话，就会以保护自己的借口去杀人。不过，那样是不行的……是这样吧，总一？”就算杀掉别人得以生还，肯定会在什么时候回想起来的吧。那人死亡时的表情、声音和身影。真正意义上的生还，并不只是活着而已。总一他知道这一点。“……”睡梦中的总一无法作出回答。但是当丽佳看到他那张似乎很幸福的脸时，就感觉好像是在说“没错”。“所以……所以呢……谢谢你、总一……还有呢，一直以来，对不起了。”现在的丽佳能够相信了。就如同相信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相信着御剑总一，是矢幡丽佳的伙伴。——————————昏睡中的总一有种正被谁守护着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对于一直绷紧神经的总一来说，仅仅是被那份温柔所守护就已经足够了。“……唔。”“哪里痛吗？难受吗？”“绷带……应该没什么问题……”总一右臂上的绷带似乎并没有严重出血，伤口也没有作痛。那个人随后把手放在了总一的额头上。“也没有发烧呢……”总一就这样继续入睡。刚刚的声音不是痛苦的呻吟，只是单纯的梦呓罢了。“……什么嘛，是梦话啊……真是的，害得我担心……”那个人安心地叹了一口气。“呵呵，很可爱的睡脸……把这样的人当作别有居心的人，我还真是笨蛋呢……麻烦的家伙。让我那么困扰，就允许我做这种程度的报复吧？”这个人继续抚摸着总一的脸。“……唔～”虽然开始感觉很痒，但习惯这个触感后总一安静了下来。“……这种特殊情况下我在做什么呢……不过也就是这么回事吧，总一？虽然还不能回去，但迟早会回去的。所谓的‘回去’，不能只是单方面吧？”——————————总一睡醒时，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了。没见过的房间，中断的记忆，这和总一初次在这建筑物里醒来的感觉很相似。“醒了么，总一？”突然间，视线被一位女性的脸占据。与此同时，她两边束起的长发在总一面前垂下。“丽、丽佳？”揉着发痒的脸颊，总一顿时清醒了。迄今为止的事全部浮现在脑中，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啊，糟了！”总一慌忙起身。一直注视着总一的丽佳缩回身子，险些被他撞到。地上。“啊，呃，那个，差不多晚上6点了。从那开始已经3小时，不，应该超过4小时了吧？”“糟了！丽佳，这种时候就算我睡着也要把我叫起来啊！”“可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疼疼疼……”总一抓住了伤口的绷带，总算是注意到自己受伤的手臂已经得到了处理。“看吧，乱动就会变成这样。知道了吧？我看到了那伤口，所以不能马上叫你起来。”“……但、但是，不快走的话，又会变得分秒必争了……”二层成为禁止进入区域是今晚十点，而现在是晚上六点，只剩四个小时了。“所以——”总一的嘴唇被丽佳右手的食指按住了。“稍微冷静一下，总一。会着急是当然的。但是，如果现在这样子乱来你可能又会失去行动能力。”丽佳拿起在总一脑袋边的一个小箱子。“所以先吃掉这个止痛药，等药效发挥后再走吧？在那之前我会一动不动盯着你。可以吧？”“好、好吧。”迫于丽佳的气势，总一点了点头。“很好。快点喝下去，这里有水。”看着丽佳的身影，总一心底涌上一股轻微的不适感，就像是初次见到这个人一般。“好了，总一。要多喝水哟～只吃药的话会吸收不良的，毕竟一直在行动，身体应该需要补充水分。”两片药片和一个盛着水的塑料瓶子递到了眼前。“我知道了，多谢。”——错觉，错觉，这个人可是丽佳啊。“两片都吃掉了？”“吃掉了，又不是小孩子。”“哎呀，你可很孩子气呢。”丽佳用左手戳了戳总一的脸。“那稍微躺一下吧，毕竟不会那么快起效的。”“但是……”“没问题的，而且我还有事要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好了好了。为了我们能活着回去，必须齐心协力呢。”望着丽佳的脸，总一再次感到了那种轻微的不适感。“接下来呢，就是正题了。”“哦。”“嗯……我们被手铐铐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吧？”丽佳落进陷阱是在禁止战斗解除不到一小时的时候，手铐就是那时戴上的。大概昨天傍晚五点左右。而现在是傍晚六点，已经过了25个小时。“事到如今，也没找到能打开手铐的东西，还被人追杀了很多次。对吧？”“……是呢，感觉好像一直在逃跑。结果还因为我受伤而浪费了时间。对不起。”“我要感谢你保护了我，所以不要那么说。要道歉也是没有躲开匕首的我才对。”总一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不适感是什么了。现在的丽佳十分听总一的话，似乎不再像对待敌人或者手铐上的附属物一样对待自己了。当然也没有再用恐惧的神情看着总一。虽然总一不知道丽佳变化的原因，但这对总一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想想迄今为止的事，也应该考虑打不开手铐的情况会比较好。”“打不开的情况？”“没错。确实就像你所说，从PDA里显示的文字来看这个建筑物里确实有打开手铐的方法。”“那样的话——”“停，等我把话说完。的确有打开的方法没错。但是，如果我们没办法到那里怎么办？我或者你因为受伤而动弹不得，或者因为与敌人周旋而到不了那里也是有可能的。在没注意到时错过也有可能。”——无法到达的话？总一明白了丽佳的意思。就算存在100%打开手铐的方法，也不能保证总一他们能100%得到。“再假定就算打开了手铐，但也不一定来得及打开项圈。如果打开手铐的方法在六层的尽头，那就没意义了。所以呢，我想还是优先考虑打开项圈的事吧。”“咦，就保持这样吗？”“嗯。我试着考虑过了。不论怎样敌人都会主动袭击过来，不论怎样都有必要探索这建筑。又不能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所以就算把打开项圈放在第一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也不能打倒所有见到的人吧？这样可不行！我反对那样的事！！”“呵呵呵，你是笨蛋啊，怎么会有那种事。”在此之前，无论总一如何费尽口舌，丽佳都不相信别人，她把见到的所有人都当作敌人。然而丽佳却摇了摇头。“我想就像你一直说的那样，去寻找同伴吧。”“诶？”丽佳说出的话大大超出了总一的预料。“无论做什么都很危险。也有可能因为交涉而被袭击。但高风险得到的回报，是有可能不通过战斗就能解决问题。而且人数增加的话长泽他们要袭击也会变得困难，不是么？”“这……的确是……”“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理由啦。真正的理由不在于此。”“……？”“真正的理由是你哟，总一。”“我？”“没错哟。你是我的伙伴，一起行动的搭档。你都说要认真起来战斗的话，我……”说到这里，丽佳停顿了一下。随后，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相信你。”看到这个笑容，总一意识到自己感到不适感的最大原因了——那就是笑容。丽佳从总一醒来后，就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容。“看吧，总一，这是我的PDA。”丽佳向总一展示自己的PDA，画面显示的是梅花8。解除项圈的条件是收集5台PDA并破坏。“所以必须要得到除我和你以外的5台PDA。如果JOKER是问题所在的话，在2或者6的帮助下——”一边思考一边嘀咕的丽佳，在发现总一什么反应都没有之后，挪回了视线。“……怎么了总一？”“……”“总一？是药效太强了吗？”“啊，呃，嗯……”总一暖昧地点点头，丽佳再次露出了笑容。“振作点哟，总一。因为如今的我，只能依靠你了啊。”摆脱了紧张和恐惧的丽佳，她脸上浮现出安心的毫无防备的笑容，和她的美貌一样耀眼。——这个人，也会这样笑吗。这笑容让总一看得仿佛失去自我。顶着他那已经空空如也的脑袋，就这样像白痴一样一直注视着丽佳。丽佳明白总一为什么会混乱。——真是笨蛋呢。连自己都会吃惊自己的变化，总一自然更会惊讶了。——回想从开始到现在的种种事，碰到漆山，与总一他们会合，看到素不相识的少女的死状和陷阱。可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呢，这样的总一可能袭击我吗？“嗯，总而言之再遇到别人就试着去交流一下吧。况且手枪还有子弹，就算不行也能保护自己。”在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后总一打开了背包进行整理，这就是总一现在手里会握着乒乓球拍的原因。“我说总一，那个球拍是社团活动时用的吗？”“唔，啊，这个吗？没错，我是乒乓球部的。”“虽然也有这方面原因，其实这个，是去年收到的礼物。”“诶，从谁那里？”听到丽佳的问题，总一露出了迄今为止都没展露过的笑容。“曾经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啊……温柔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闪过的悲伤，还有“曾经关系很好”这过去式。丽佳立刻明白了。“那——”——是从优希那里得到的礼物？准备这样开口的丽佳说到一半就停下了。“那样的话，确实舍不得丢掉呢。”“虽然是嘴上不饶人的家伙，但只在那种时候莫名其妙温柔……所以呢……”随后，总一就像要甩掉什么一样，把乒乓球拍重新塞回了背包里。“题外话就到这吧。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总之，遇到别人就去交涉一下吧。拥有2、J、Q和K的PDA的人，还有乡田应该都没事。叶月大叔也是吧。应该有不少可以交流的人。”“不过，战斗过的对手，还是和之前一样躲着他们，没问题吧？”“是呢。长泽和那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肯听就攻过来，我想也只能躲着他们了吧。只要能打开手铐的话应该会有什么办法，但目前还不行。只能祈祷手铐早一点打开了。”——打开手铐吗……这也是让丽佳的变化之一。最初只想着打开手铐，而现在并不这么想了，或者说是完全相反了。只要带着手铐就能救总一，这是她现在的想法。“呃，总一，关于手铐呢……”“什么？”“……一直到最后都保持这样，可以么？”丽佳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不可以，这种事！”“可是，打开手铐的话，你就没办法得救了啊。”“总比现在就被干掉好！只要一人受了伤，那就全部结束了！我的项圈之后再考虑也没问题！”“……我说，总一。你想打开手铐，真的只是危境中的考量么？”“诶？”“你其实……”——难道不是想去优希身边么？丽佳停住了。“你其实又在考虑只要我安全就可以，这种多余的事吧？”“那种事……”“是这样吧？……算了，反正无论怎样都要增加同伴，就这样戴着手铐大概也没问题。”从同伴的人数来看，手铐的不利也许可以忽略也说不定。曾经谁都不相信的丽佳虽然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事，但这一点也是可能的。——为了能和总一一起回去，增加同伴是必要的。总一看上去很想让自己早点死去。但那是不行的，不会让你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丽佳暗暗下了决心。虽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份决心到底是基于何种感情。——————————“这个八成是陷阱吧？”检查完地板的丽佳站了起来。“应该是吧。”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布有疑似陷阱的线。线密密麻麻布在地板上，一眼就能看出是陷阱的陷阱还是第一次碰到。“果然，这对面就是楼梯了吧？”“应该吧。从剩下的时间考虑还是想走这里……”地图可信的话，这条通道的对面就是去三层的楼梯。如果不走这条通道，就必须绕远路，要浪费三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想踩在缝隙间就能走过去了吧。”总一指着布满陷阱的通道。在密密麻麻的线之间，有不少缝隙，间距和人的步幅差不多。如果能顺利踩着这些缝隙过去的话，应该就不会碰到那些线。然而丽佳却低着头，她的表情十分严肃，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怎么了？”“对如此明显的陷阱稍微有些担心。怎么说呢，换成是我就会把陷阱安在那些缝隙里。”“那些线是诱饵，为的是真正的陷阱？”“当然线是陷阱的可能更大点，但我想那种可能也是存在的。过来，总一。从附近的房间里拿点什么，扔到陷阱里试试看。”“我知道了……不过丽佳，你的手腕没事吧？”“笨蛋，那种事没关系。倒是你的手臂不是受伤了吗？先别在意无关紧要的事了，快点走吧，总一。”“嗯。”返回到通道后，总一把一个小纸箱扔了出去。纸箱顺势飞了几米，猛地撞到地板上。落点是线之间留出来的缝隙上。下一个瞬间——咔——纸箱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了。“啊——”看到了眼前的结果，总一不禁擦了擦冷汗。如果鲁莽地过去，自己的脚也会变成那样吧。那似乎是狩猎时所用的陷阱，形状是锯齿状的圆环，只要一碰到中央的金属零件就会像食肉动物的下颚一样咬合起来。似乎是和地板装在一起的样子。“虽然不是会要命的陷阱，但我们踏进去就不妙了。”“总一，再扔一个箱子。”“啊，嗯。”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总一把放在脚边的另一个纸箱用手拿起来。“这次扔到线上面就可以了吧？”“对，拜托了。”“嗯。”总一再次扔出了纸箱。哗。纸箱碰到线时，线把纸箱弹了起来而发出很大的声响。又弹了两三下，终于停了下来。纸箱被线所支撑，悬在半空中。“和丽佳说的一样呢……”似乎就算碰到线也不会发生什么。而且拉得很紧，也不像是陷阱的引线。“和丽佳在一起太好了。要是我自己的话，八成已经被陷阱困住了吧。”总一边靠近那些线边再次擦了擦冷汗，他握住了丽佳的手。“呵呵，我派上大用场了吧？”——————————“总算是平安无事到达三层了呢。”“嗯。虽然我想可能会有埋伏，但只是杞人忧天，实在太好了。”“之后就是它的用武之地了。”PDA上显示的地图，稍微有了一些变化。追加了显示现在所在位置的功能，那是新软件所追加的功能。之前去找扔进陷阱的纸箱时，偶然间一起找到的。在地图上能附加标记，是个不看地图移动也不会找不到自己所在位置的意外方便的功能。“呃？”也许是这原因，总一和丽佳比那个人更先发现对方的存在。“总一，那个。”拉住马上就要走到十字路口的总一，丽佳指指方向不同的另一条路。“有谁在那。”“啊……”那个人正在过道前面的大厅里，背倚着墙，也许是正在休息。“总一，那个孩子是！”丽佳见过那个人。“真的啊！”总一也有记忆。个子不高，穿着男孩风格的衣服，一短头发。那是之前被丽佳用手枪攻击的少女。“走吧，总一。”“嗯。”总一和丽佳点了点头，就向着少女所在的大厅走去。“是谁！？”把走廊的拐角当作掩护慌忙回答道。——果然，这栋建筑中不止一把手枪啊！？总一回想起自己怀里手枪的份量，开始不安起来。“骗人，我记得呢。是在二层对我开枪的那两人吧？”砰——少女的枪中射出了一颗子弹，所幸子弹击中的地方距离总一所在的墙角很远。“等等！那个时候误把你当作敌人了！”“你们是敌人！反正是打算在我放松警惕后从背后向我开枪吧！？才不会让你得逞！”砰——砰——少女又连开了二枪。“怎么了？你们应该有枪吧？难道是子弹用光了！？”“不是的，刚才说过了，我们不打算战斗！”“你们要怎么保证？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妹妹还在等着我！我无法相信曾经用枪指着我的你们！！”砰——“诶，那孩子……”这时，总一注意到少女的样子和最初见到时区别很大。眼睛里满是血丝，呼吸急促，裸露的手脚布满伤痕。“那个是……血么？”在她衣服上，有一些飞溅的血迹。——难道说，那把枪已经射杀过别人了！？——那种事可能吗？那孩子还只是个初中生啊！？“没什么能和安全相提并论，这是没办法的。我绝对会杀掉你们，拿着钱回到妹妹那里。这样就能给那个孩子治病了！”砰——“你快住手！我们真的不打算战斗！”“无所谓了！你们一定要死！”“总一，先逃吧！现在那孩子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丽佳！？”“我明白那孩子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我之前也是一样。一直怀疑会不会被你杀掉。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消除怀疑。但是，我是因为有手铐在，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伤害你！她就是以前的我！所以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攻过来的！所以求你了总一，先逃吧！等她冷静下来再去说服她！”——丽佳，想过要杀我？因为手铐才没去做？突然间的自白让总一十分震惊。“我、我知道了。但要怎么逃？对方可拿着枪呢？我们也开枪威吓她吗！”“等等！再向那孩子开枪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听我们说话了！所以就这样跑吧！”“但她会开枪呢？”“她的枪和我们一样，下次开枪后就没子弹了。就算有备用子弹，在子弹装好前会有空隙的。”总一从拐角处瞄了一眼。短小的枪身，细小的口径，回转式的枪膛，那是和总一怀里一样的种类。现在少女已经开了五枪，因为一次只能装填六发子弹，下一发就是最后了。——但如果有备用枪的话……“我懂了，就照你说的做吧。”“总一，谢谢你！”砰——“丽佳！”“嗯！”丽佳和总一拉起手向大厅的反方向撤退，虽然不知道换子弹需要多久，但越快越好是没错的。“丽佳，怎么走！”“总之先找个房间逃进去吧。是战斗禁止区域的话最好，但也不能抱太大的期待。”“嗯。”少女注意到总一他们逃跑了。“逃跑了！？不会让你们逃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的丽佳吗……和丽佳并排跑着的总一回头看向紧追不舍的少女。恐怖的表情，脏乱的身影，浑身的血迹，一定是和某人战斗过了。——但为什么毫不犹豫就攻击我们呢？而且真的像丽佳所说，那孩子如果冷静下来就会听我们说话么？“总一！来这个房间！”“诶！？但这个房间不是死路吗——”“好了快点！！”丽佳把总一推进了房间里，然后锁上了门。“丽佳，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完全是死路啊！！”“总一！那个。”面对慌乱的总一，丽佳沉着地指了指某个地方。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那里是通风口。“那是？”“走那里。”“那里？”哐铛哐铛——背后的门把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似乎是少女赶到了这里。“总一，能爬吗？”“应该可以。”踩着桌子上放着的椅子，总一的手够到了通风口上放着的网格盖子，盖子稍微移动一下就打开了。总一向里望了望，通风管道的宽度足够一个人通过。“但是，真要走这里吗？”“PDA里有通风管道的地图。没关系，应该不会迷路的。”哐铛哐铛——少女似乎是想要踢坏门进来。“我知道了，快一点！丽佳，我先托你上去！”“嗯！”总一在丽佳点头时已经把她那纤细的身体抱了起来，腰和胸部都被总一的手压着，如果不是特殊时期两人早就面红耳赤了吧。“总一，快点！”进入通风管道的丽佳已经从通风口中伸出手递给总一了。就在这时。砰——“快一点！那孩子要用手枪破坏门锁了！”“好！”“唔——”总一想要依靠手臂力量把自己拉进通风口，但右臂因伤口的疼痛几乎脱力。“总一！”丽佳用抱着总一的姿势支撑住就要掉下去的总一，总算勉强把他的身体拉到通风口的高度。砰——无法承受连番破坏的门终子开了，少女随即架着枪冲了进来。“……不在！？到底去哪了！？”但总一和丽佳已经不在那里了。千钧一发之际，总一他们成功逃入了通风口。——————————“如何？”“似乎并没有迫来……丽佳，能稍微静下不要动吗？”大声说话会在狭小的通风管道里引起多次回音。“我明白了。”确认安静下来的总一再次向背后回过头去，竖起了耳朵。鸦雀无声的通道，就算竖起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不，就像耳语一般的，这是……丽佳的呼吸吗？呼，呼，呼。轻微而有规则的呼吸，总一能听到的仅此而已。“嗯，似乎没事了。没有地图的话就不会追来了吧。”总一重新把头转向丽佳，丽佳的脸正对着总一，直到刚才两人都保持着对望的样子移动。“呃，可以说话了吧？”“可以啦。”“什么嘛，那个表情。”“丽佳原来也有可爱的地方。”“可、可爱！？”丽佳瞪大了眼睛。“笨蛋，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吧。”“抱歉抱歉，感觉气氛不由得缓解了下来。总之，能逃掉比什么都好。”“是呢……虽然没能说服那孩子。”“没办法啊，丽佳。”“果然是因为最初碰面时我向她开的枪啊。”“那也没办法，我们又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保持冷静的人，目前也只有多次袭击过自己的那个男人了吧。——会害怕是当然的。对吧？——肯定谁都会害怕的，只是害怕失去的对象不同而已。对于总一来说，他最怕身为同伴的丽佳死去。丽佳说过自己害怕死去。追杀总一他们的少女，也一定有害怕失去的东西。“丽佳，那孩子提到过妹妹吧？”“确实，说过可以进行治疗。”“治疗……”少女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起来。【我绝对会杀掉你们，拿着钱回到妹妹那里。这样就能给那个孩子治病了！】“那样看来，她的妹妹是患病了吧。”“……那孩子，无论如何都想要救妹妹。因为太想救她，所以万分之一的危险也不能冒。所以无视我们的话。因为曾被开过枪，不能再有第二回。”少女害怕妹妹死去。比起杀人，比起自己死去，妹妹的死更让她害怕。所以绝对不能输，一定要带奖金回去。“那孩子说不定和总一是同一类型的呢。”“诶？”“你也不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什么都会去做吗？”“但是，我不会去杀人。”“为什么？”“只要我一做坏事，那家伙就会心急火燎地生气。所以杀人这样的坏事我是不会做的。这是约定。”“害怕被讨厌？”“嗯。”“那么，为了不被她讨厌就什么都可以做？”“也许是吧。”“那就是一样的类型。”“有可能呢。”“那样的话，那孩子如果也用手铐铐在一起，就能交流了吧。”丽佳举起右手看了看手铐。“三个人铐在一起的话，通过通风管道都会成问题的。”这时丽佳转向了总一，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是呢，肯定会是大麻烦。”——————————两人从通风管道中出来，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二层变成了禁止进入区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多，游戏开始36个小时以上了。“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吧？”“不走通风管道想要到这里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只是提防刚刚那孩子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嗯。是呢。”“我想在这里下去就可以了吧。”从一个通风口面前经过时，丽佳向总一示意。“明白了。”总一狠狠地踢了一脚通风口的盖子，盖子顺势向着房间中央飞了出去。“呀啊！？”——呀啊？总一从通风口把头探出去，发现那里有一名缩着头紧闭双眼的少女（？）。年龄看上去比总一要大，也许和丽佳同龄吧。着装华丽，给人轻飘飘的感觉，花边丝带之类的饰品戴了许多，披肩的长发柔顺地披洒下来。似乎是通风口的盖子飞到了她身边，因此才发出悲鸣的。“怎么了总一。”丽佳从总一身旁探出头去，她似乎并没有听到少女（？）的悲鸣声。“……”少女（？）看着从通风口中探出的两张脸皱起眉头，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总一，小心点。似乎——”“那个～你们在那做什么呢～？”然而少女（？）天真无邪的语调让板起脸想告诫总一的丽佳瞬间脱力了。“我呢～名字叫作绮堂渚～”总一他们从通风口下来后，那名女性——渚笑着用开朗的语调报上了名字，一副人畜无害的感觉。“吓了我一跳呢～天花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渚似乎是追着在通风管道中移动的总一和丽佳的声响才走到这里的。“……要是换作从前，我一定会怀疑她的，但明显是个好人吧？”“我是御剑总一。”“我是矢幡丽佳。”“总一和丽佳吗……哎～？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呢～？啊！想起来了～！叶月大叔说过的～叫总一和丽佳的人也许是可以信任的～”渚说着握住了总一和丽佳的手。“你认识叶月大叔！？”“认识啊～就在不远处呢～……诶，这是什么～？”渚伸出手去摸着铐在总一和丽佳手腕上的手铐。“渚、渚，请、请把我们带过去！带到叶月大叔那！！”“唔嗯～可以哟～”被总一的气势所压倒，渚一副胆怯的样子点了点头。——————————“总一！还有丽佳！”看到二人后，叶月的脸色明朗起来，兴奋地呼唤起两人的名字。“叶月大叔！您也平安无事啊！”“虽然状况很糟糕，但总算挺过来了！”“能安然无恙和丽佳会合太好了。”“是的，总一救了我。”丽佳握着总一的手对叶月点头致意。“哦呀，那手铐……”叶月也注意到了连着总一和丽佳的手铐。“是吗，那时PDA里说的是你俩的事啊。”“是的。”“看来你俩吃了不少苦。”叶月一脸担心看着总一和丽佳。“叶月大叔果然没有变呢。”“……净是些让人担惊受怕的事！要不是碰到了渚，我会变成怎么样也不好说。”叶月自嘲地看了看渚，总一和丽佳也沿着叶月的视线望向渚。“有什么事吗～？”“没有，抱歉，虽然可怕的人很多，但渚一点也不可怕。”“是这样啊～”渚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光是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就能让人感到安心。“我也因为总一而得救了呢。”“叶月大叔，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到原来的地方谁都不在了，长泽还攻击我们。乡田又去哪了？”面对总一连珠炮的提问，叶月的脸顿时黯淡下来。“开始等你和丽佳时，长泽君就说要逃跑。”“逃跑？是要逃离我和总一吗？”“嗯，就是那回事。记得那时看到的女孩子吧？长泽君说那样对待那女孩的人就在附近。”这么一说，总一想起了最初看到的少女尸体。虽然当时没想到，可现在想想发现那个少女没有PDA时就应该怀疑有人暗中作祟了。“长泽君说，继续这样子等待不知会不会回来的总一他们，只会徒增危险罢了。所以他想要独自去别的地方。”“长泽他……”在一起时也是，长泽时不时会吐出很有心计的话。说不定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早地认真对待这个“游戏”。“虽然我们想阻止，但他不肯让步，最终还是走掉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就追了上去，那地方就交给了乡田和漆山。结果被长泽君甩掉，折返回去那两人也不在，就这样走散了。”“不在了？乡田他们？”“嗯。”叶月严肃地点点头。“应该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因为我没多久就被长泽君给甩掉了。结果回去后谁都不在了。希望两人都没事……”“嗯。拥有锐利眼神的像个不良少年一样的男人。”——是那家伙。这么一说，总一想到的是多次袭击总一和丽佳的那个男人。“乡田他们不在了，因为听过长泽君的话我也大吃一惊。幸好对方没有注意到，我当场就跑掉了。”“我认为这个判断没错。”丽佳点点头，总一也是相同的意见。“没错。如果叶月大叔所说的那个人和袭击我们的是同一个人，上去搭话后果会不堪设想吧。”那男人既然会毫不犹豫攻击总一他们，碰到只身一人的叶月的话，结果会如何没有任何悬念。“过了一阵又试着回去，但最后还是谁都没碰到。因为我们回去时谁都不在了，所以就直接走了。”“果然是这样吗。虽然我在那等了一会儿但毕竟有时间限制，所以最后还是离开了那里。”“也许我们再稍微等一会的话，就能和叶月大叔再见也说不定呢。”总一他们和叶月恰好错过了。“这也没办法，你们完全不知道我们的事……之后，就和渚在楼梯那碰面了。”“嗯～”“在那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还有那个。”“那个？”“对。女孩啊，年幼的女孩。”“女孩？”总一和丽佳面面相觑，两人立刻想到那个为了妹妹而需要金钱的少女。“嗯。虽然离得很远没看仔细，但那应该是个用很大的丝带将头发束起的小女孩。”不过，叶月所说的却是别人。“虽然想去搭话，但她也许害怕我，就这样跑掉了。之后就谁都没碰上了。虽然听到几次枪声，自己也找到了枪什么的。”叶月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那是比总一他们拥有的左轮手枪大一号的自动手枪，射出的子弹口径也更大。“一想到有一群拿着这东西相互射击的人在，就无法平静下来。如果不是和渚在一起，还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一个人会很不安的～”渚似乎也是同感。“话说总一你们呢？”“其实呢……”总一热心地开始向叶月讲述事情经过。“陷阱和手铐，迷之男，长泽君，以及另一个女孩子吗。而且你确实说了附加游戏吧？那个，一起把项圈打开。”“嗯。”“真是的，还真有打歪主意的人在啊。还有……想救妹妹而不能输的女孩。真想帮帮她呢……”叶月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但是，也许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她一点儿都不听我们说话，结果以失败告终。”丽佳咬着嘴唇，她因为自己贸然行动所招致的后果而感到十分后悔。“那也没办法，丽佳。邂逅并不都像你和总一那样幸运，其中也会有不幸的邂逅。只要稍有差错的话，也许我们也会和丽佳战斗的吧？”“嗯……”“那孩子的事也很重要，还有就是必须慎重考虑项圈和手铐。”“对，无论哪一个都要尽早处理。”“丽佳的PDA是8对吧？”“是的。”丽佳点点头把PDA递给叶月，上面显示的是梅花8。“我的是4，渚的是J。所以如果丽佳的项圈解除了，全员的项圈都能解开了。”叶月手持的PDA是梅花4，渚的是黑桃J。4的条件是得到三个人的项圈，J的条件是共同行动二十四小时的人从开始到结束都存活。无论哪个条件都和丽佳没有冲突。“如果能和乡田会合的话，就轻松了……不知她是否平安呢……”不知为何，叶月的面色很黯淡。“怎么了，叶月？”“……看看这个。”叶月把他的PDA递了过来，那里显示的是总一他们没看到过的项目。他的PDA也用那个小盒子进行过扩展。“剩余生存者数量？”“稍等一下，十个人是怎么回事！？”总一和丽佳都不禁哑口无言。他的PDA上显示的是即时更新的剩余生存者数量。参加者13人，除去最初牺牲的少女，应该剩下12人。但屏幕显示的是10人。“我也吓了一跳。似乎有两个人死在了别人手里的样子。”“也就是说，有可能就是乡田他们——”叶月面色黯淡的原因正是这个。“从什么时候显示这个数字的？”“傍晚扩张功能后就是这个数字了。”在场的是4人。从时间上来看追杀总一和丽佳的长泽和另一人也还在，此外那个少女也是在傍晚之后遇到的。这样生存者就有7人。总一他们没碰到的三个人加上乡田和漆山，共计5人。就是说在这5人中已经有两个人死掉了，乡田或漆山被杀的可能性很高。“我们面对的状况很严峻。也许能和平对话的人并不多。”“怎么会……”“所以手铐就先这样吧。总一，丽佳，虽然有些无奈，但为了全员生还手铐是必要的。”“可是——”“为了取下我的项圈，必须要三个别人的项圈。又不能去切断别人的脖子，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取下三名同伴的项圈才行。”其实叶月本来能得到最初那少女的项圈，但为此需要做的事过于残酷，他办不到。所以他必须要让三名同伴生还。“总一如果打不开项圈，我就只能得到丽佳和渚的项圈。那样我就无法得救吧？”“那再去增加一名同伴不就好了！”“就是为了在无法实现的时候才希望现在手铐保持原状。”“如果能再找到一名同伴，那时还想打开手铐的话，再打开也不迟。不过，你明白的吧？”只剩下10人，由此而来的是巨大的风险。“……”“呵呵呵，总一，我知道你爱担心，但现在也没有打开手铐的办法。那担心是不必要的。”“虽然如此……”“连手枪都打不坏吧？那就没办法立刻找到打开的办法了。那是找到打开方法后才需要担心的事哟。”总一终于接受了。“……谢谢你，叶月大叔。”丽佳瞥了总一一眼，用只有叶月听得到的声音说。“嗯？”“因为总一太不在乎自己的事，实在帮了大忙。”“呵呵。大人的心计就是要这么用的。不过，真不可思议啊。”“什么？”“从一层分开时你的样子来看，现在的你让人无法想像啊。”

第二卷 四章 MEET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