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在和守护神兽进行了融合的银之器,通过先代和兰珈的协助而完成完全复活的期间,树斋和歌叶两人也在抢夺可能会成为凶器的铁锹。</p><p>「拜托你就适可为止吧!那个人不仅是对于刀根国,就算是对于御轮教,乃至于这个世界的结构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人物!」</p><p>「我不是说过吗?我才不承认那种狗屁宗教!那家伙把我的儿子变成冰块杀死了他。我的妻子原本就体弱多病,因为儿子死亡的打击而很快也去了那个世界。所以,那个怪物是我的儿子和妻子的仇人!与其让我在这里收手的话,我宁愿用铁锹切断喉咙死掉!」</p><p>试图压制他的树斋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困惑地回头看着主君。</p><p>「那是真的吗?」在代替守护人发问的先代身边,站立着歌叶视为家族仇人的银发骑士。</p><p>「我在种地方骗你干什么?就算你替他辩解,说什么他当时没有意识,但他杀害了我家人的事情也无可争辩!」</p><p>和三十二年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的男装丽人。在得知他是女骑士后,众人还曾经产生过悄悄的爱慕。因此大家由于她死于雪崩的事实产生了深切的悲伤,之所以会再三寻找她的遗体以便厚葬,也是因为她清廉的人品深受好评。</p><p>可是就是这样的白玲,杀死了歌叶没有任何过错的儿子和妻子。那两个人都已经再也无法增长年岁,但是她自己却不老不死地穿越时间,以曾经的姿态苏醒过来。这一点让歌叶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p><p>「明白了。——你接住这个。」</p><p>先代摘下自己的佩刀丢给歌叶。</p><p>「你尽管战斗到解气好了。银,你来做他的对手!只不过不要杀死他。也不要让他受伤。」</p><p>在虽然反射性地接下刀,但是不知道先代为什么要把刀给自己的前佣兵面前,先代向银之骑士发出了严格的命令。</p><p>「遵命。」</p><p>白玲面无表情地表示同意,但是歌叶却把这个视为对于自己的侮辱而暴跳如雷。</p><p>「你们以为我是早就丢掉了刀的老头子,就可以对我侮辱到这个地步吗?就算已经年老,就算手里只有顽铁一块,我歌叶也不会害怕面对任何敌人!!」</p><p>刚刚大声地吼叫完,歌叶就被树斋以非比寻常的势头一把揪住了衣领,并且被用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强大力量卡住了脖子。</p><p>「顽铁一块的是你的脑袋才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既然你已经忘记武者结出自己的刀的重大意义,你就没有资格使用那把刀!那是少主亲自前往株洲国求得的宝刀,如果让你这种性格扭曲的家伙碰到的话,宝刀都会被弄脏!」</p><p>歌叶因为树斋舍弃了对于儿时同伴的顾忌,真心恼火的语言而清醒过来,虽然吃了一些,终于想起了其中的意思。</p><p>把自己的佩刀交给进行决斗的人,也就意味着从心底和对方产生共鸣,并且等于公开保证,万一决斗者身亡,就要以相关者的身份埋葬对方。同时也等同于发誓不管会因为这个举动受到什么样的迫害,哪怕要牺牲性命也要完成约定。</p><p>歌叶感到了羞耻。</p><p>「……非常抱歉。对于我这样连武者的基本常识都已经忘记的愚蠢家伙,你还如此的费心,我从心底表示感谢。」</p><p>「那里,你尽管战斗到解气为止好了。」</p><p>爽快地接受了谢罪,先代莞尔一笑。这份作为舞者的精彩表现,让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守护人树斋也觉得脸上有光。</p><p>虽然树斋没有结婚,但是相当于他儿子的先代却是不管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引以为傲的武者。对此歌叶多少有些羡慕。</p><p>「这里太狭窄。如果利刃不小心掠到吾君那就糟糕了。我们去地上吧。」</p><p>白玲脱下身上所披的无袖外套,一面把衣服交给兰珈一面说道。和先代嘶哑而充满诱惑里的声音相反,她的声音通透清脆、充满硬质的感觉。</p><p>「不用。外面寒冷。对于我们这些观看的人来说,还是这里比较好。这里没有人笨拙到会被流刃伤到。」</p><p>「是,那么,歌叶君,就在这里动手吧。」白玲态度淡然地拔出腰部的剑。</p><p>在赤珍珠的咒文所形成的火球下,两人手持出鞘的刀剑对峙。</p><p>抱着白领的长外套,兰珈有些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体。</p><p>由于武者的美意识或是意气之争而引发的争斗,在株洲国也常常能够看到。虽然她可以理解歌叶的复仇心,但还是认为特意为他们设置决斗场的先代过于恶趣味。</p><p>在经过三十二年岁月的现在,白玲的身体很难说正处于正常状态。就算可以在她失去生命之前插手,但要是万一身负重伤的话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p><p>树斋把嘴巴凑近眺望战斗的先代的耳边。</p><p>「少主,我已经看过了一轮了。这里的酒坛全都没有伤到,里面的酒水似乎也平安无事。而且还有若干少主喜欢的蒸馏酒。除此以外,蜂蜜酒、草药酒等等不常见的酒也有不少。」</p><p>听到他的声音的兰珈怀疑自己的耳朵。</p><p>是应该佩服他在如此的骚动中还能如此眼光锐利呢,还是应该皱着眉头斥责他太是礼数呢?不管他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对此做出回答的先代的表示也让人分不出哪些部分才是真心。</p><p>「哦,那不是再好不过吗?我们两个要不要就这么留下来直到喝光为止。如果努力一把的话,还来得及在灵山大祭之前返回刀根。」</p><p>就算是开玩笑,也希望你不要说出这种话来啊。还没能兰珈插嘴,守护人已经提出了另一个方案。</p><p>「总而言之,先为庆祝平安救出白玲殿下而和上个五六瓶也不错吧?再从剩下的里面挑出比较少见的带下山,再回去的路上每次用餐时喝上一些。你觉得这样如何?可以争取时间,可以减轻行李,还可喝上美酒。不仅仅是一石二鸟,根本就是一石三鸟的好办法吧?」</p><p>听到一旦牵扯到美酒就会人格改变的守护人的耳语,守望着决斗的先代松开松绕的手臂转过头来。他把双手放在守护人的肩头,表情认真地深深点头。</p><p>「好主意,老头子。你的脑袋还真是好使呢。」</p><p>然后,互相凝视的两人,发出了嘿嘿嘿的很没品的笑声。</p><p>兰珈觉得自己有种双腿发软想要倒下的冲动。</p><p>现在,歌叶就在他们眼前势如猛虎地砍杀白玲,可是这对天下无双的好酒主仆却——</p><p>「一想到就是这样的人肩负着世界的命运……啊啊,实在太丢脸,太让人不甘心了。」</p><p>咬着手上的外套的衣角,兰珈叹息着说道。</p><p>虽然歌叶单方面地持续进攻,但是刀身一次也没有掠到过白玲的身体,全都以轮空而告终。不久之后,他因为疲劳而逐渐呼吸粗重了起来。</p><p>白玲虽然拔出了剑,但始终仅仅凭借敏捷的身手灵巧地闪避开前佣兵的攻击。和已经呼吸喘息的对方相反,骑士那好像蝴蝶飞舞一般优雅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p><p>而且呼吸也丝毫没有肌乱。这也是因为利用到空间受到限制的酒库的狭窄,动作被抑制到了最小限度的关系。</p><p>观战的三人虽然为了避免被卷入两人的战斗,而常常要进行移动,但是目睹到两人逐渐拉开距离的体力差,兰珈觉得自己看出了命令决斗的先代的意图。</p><p>他倒是出乎意料的深思熟虑。</p><p>不愧是曾经靠着剑术而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佣兵,歌叶和银之器的实力差别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在最初的阶段,面对意气扬扬地连施杀手的歌叶,先代禁止杀伤的命令对于白玲来说应该是很大的负担吧?</p><p>但是,随着这份紧张感的持续,由于年纪老迈,再加上平日的锻炼不足,歌叶的斩杀逐渐失去了威胁感。</p><p>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还无法斩杀对方,那么只能放弃对于敌人的讨伐。这是留给还有自尊心的武者的唯一道路吧?</p><p>可以预料到,自尊心很高的老人,比起执着个人的复仇而暴露丑态来,他想比会选择武者的面子吧?剩下的问题就是,要如何在他本人也能认可的基础上让他断念。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就在兰珈心想多半指望不上他的时候,先代突然身体僵硬地抬起脸孔,好像试图看透什么一样狠狠瞪着虚空。</p><p>略迟了一步后,和守护神兽融合的兰珈也注意到了先代所感道德危险气息的接近。她产生了会面对麻烦的不祥预感。</p><p>「住手!白玲!歌叶!到此为止!」</p><p>把先代的话视为仲裁的歌叶,好像还想逞强,所以假装没有听见。</p><p>「我叫你住手!」</p><p>毫无前兆地爆发出脾气的先代,把手中的东西朝着两人丢了过去。</p><p>吃惊的两人意识后退,因为被先代的气势所压倒而在那时把刀剑收回鞘中。</p><p>把手中的酒瓶塞给守护人,只是用自己从地上捡来的东西丢过去。这是出于潜藏在激情下得一抹理性呢?还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糟蹋酒水的好酒之徒的本能呢?他人实在很难判断。不过话说回来——</p><p>——一般人会把木乃伊丢出去吗?</p><p>除了先代以外的所有人都冒出这个想法。</p><p>「在土中无法使用远见咒。我暂时出去看一下,你们就不要争斗了。如果和我担心的一样的话,现在就不是内讧的场合了。」</p><p>先代迅速说完后就掉转身体,冲出了被扯掉木门的出口。</p><p>——内讧……?谁和谁?</p><p>白玲和歌叶交换着怀疑的视线。原本让他们进行决斗的,应该就是这个男人才对。</p><p>「难道说,是卡多拉斯……?」</p><p>守护人像七宝之一的兰珈低声询问。</p><p>看到她无言点头的样子,歌叶和白玲异口同声地询问。</p><p>「为什么卡多拉斯会来这里?」</p><p>「在前来这里的中途,我们在三云国遇到了以前打过交道的卡多拉斯间谍,并且和他斗了一场。这里和卡多拉斯的国境很接近,所以必须小心才行。」</p><p>树斋的说明让歌叶产生了认同,兰珈靠近白领补充道。</p><p>「这次的『身食』就是卡多拉斯的乌斯.范恩。」</p><p>对于「身食」这个单词作出反应的银之骑士,脸色大变地追在先代后面。</p><p>「吾君!」</p><p>曾经被活埋的迫水城的主人,没有来得及品尝时隔三十二年踏上地面的感动,就急忙朝着陷入忘我状态的先代的背影招呼。</p><p>听到呼唤而恢复清醒的先代,即使如此也因为过大的冲击而喃喃自语。</p><p>「……怎么会……居然……亲自……」</p><p>「怎么了?」</p><p>就在先代指着自己脸孔刚才所对的方向,试图说出让他惊愕的男人的名字的时候,数量惊人的箭矢突然出现在两人的斜上方。</p><p>「可恶!混蛋东西!居然使用咒文放箭!」</p><p>白玲用剑打开了暴雨一般落下的箭支。</p><p>先代也迅速把手伸向腰部,结果想起来自己把剑借给了歌叶。他咋了一下舌,用手刀打落箭支。</p><p>就在这个时候,拿着他的剑的老人,从好像壕沟一样的地下室通道里那探出脸孔。</p><p>「刀根的大人!你的剑还给你!」</p><p>「笨蛋!不要再这种时候露出脸啊!怒吼的先代迅速跑过去。能看清东西,所以没来得及注意到几乎从垂直角度落下的箭。在老人正在诧异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先代朝着袭击向他头顶的箭诵唱出最短的咒文。</p><p>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的咒文虽然吹飞了箭,但是她所诵唱的光之咒却弄花了老人的眼睛。</p><p>为了拯救无法避开咒文效力外的箭支的歌叶,先代向着老人递给他的剑伸出手去。</p><p>虽然手指碰到了,但是却来不急用另一只手把剑拔出鞘。</p><p>先代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把歌叶的头抱紧自己的怀中。</p><p>锐利的箭头刺入肉体的轻微声音。</p><p>「盟主!」</p><p>正好因为在意外面的情形而出来查看的兰珈,因为在地下仓库边目睹到这一幕而发出悲鸣。</p><p>没能控制住冲过来势头的先代的身体,维持着插着三根箭的状态滚落在通路上。</p><p>操纵火4的舞姬把空中的箭全部烧尽,和她一起出去的树斋抱紧先代。</p><p>「吾君!」</p><p>面对担心自己的白领,先代立刻从洞穴底部向他叫道。</p><p>「我没什么大事!卡多拉斯兵大概有四五十人。你去拖住他们,不过不要勉强自己!」</p><p>「遵命!」如此回答的骑士的气息远去了。</p><p>刺入先代左半身的箭一根在肩头,另一根在右下方,不过全都因为骨头的阻挡而没有伤到要害。而比较严重的则是刺入左腹的那根箭。弄不好已经伤到了内脏。</p><p>「他们居然敢……」</p><p>兰珈柳眉倒竖,丢下身上穿的皮毛自身也试图假如战团。</p><p>在书斋的搀扶下站立起来的先代,用尖锐的声音阻止了她。</p><p>「不行!乌斯.范恩亲自来了!」</p><p>曾经在那个男人旗下战斗的老人们瞪园了眼睛。</p><p>「哎呀,为什么?这不正是好机会吗?刚好可以早一点收拾『身食』不是吗?」</p><p>「不要小看那家伙。……那是可怕的男人。就算和我也不相上下……不,也许我还要逊色他一筹。太夫在力量上完全占下风。……所以……不能出手。」</p><p>「少主?」</p><p>守护人注意到主君的异变,仔细观察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孔。</p><p>「……快点把箭拔出来……上面有毒……」</p><p>「太夫!你到里面来帮忙!」</p><p>树斋抱起已经站立不住瘫软下去的先代大吼。</p><p>「是!」</p><p>被先代救了一命的歌叶也跟在兰珈后面。</p><p>她用背着的刀迅速斩断坏掉的桌子剩下的桌子腿。回头吩咐歌叶把四把椅子均等排列起来,将变成单纯板子的桌子架在椅子上面。</p><p>先代被搬到这个简易的手术台上。兰珈再次用手中的白刃让先代背部的箭失去了羽毛。在守护人打开消毒用的酒瓶的盖子的时候,兰珈迅速地脱下了先代的上衣。</p><p>没法帮忙的歌叶,向脸朝下趴在那里的先代询问。</p><p>「为什么要以你高贵的身体为盾牌救助我这样的人?」</p><p>「……银之器给你添了麻烦……。而且,如果在眼前失去儿时同伴,老头子他……会悲伤吧?」</p><p>「少说傻话……」</p><p>听到闭着眼睛的先代尤其物理的回答,树斋狠狠地说道。</p><p>兰珈无声地浮现出苦笑,没有赞同守护人的感想,而是拔出刀鞘外的小匕首,用空中的火球进行充分消毒后递给了树斋。</p><p>树斋结果那个撕开了扎入箭头的场所。</p><p>卡多拉斯的射手们所使用的箭头拥有倒刺一般的形状,这样一旦刺入就无法简单拔出。如果试图强行拔出来的话,周围的肌肉组织都会受到很大损害。</p><p>虽然先代无声地忍耐了下来,但是在把酒水注入伤口消毒的时候,他还是不禁皱起眉头。</p><p>「……太浪费了。」</p><p>「这里原本就是白玲的酒库。而且反正也不可能全部拿走。」</p><p>树斋很冷淡。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非常生气。</p><p>总而言之,他们先从两处轻伤的部分拔下箭头,兰珈撕裂自己的衣服充当绷带。不过那个也转眼之间就被血染成了红色。</p><p>「最后的箭头有些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p><p>「哦。如果我死了的话会变成鬼来找你们的,所以尽管放心吧。」</p><p>守护人因为他不谨慎的玩笑而激昂起来,紧紧地握住拳头,好不容易压抑住了怒火。</p><p>「老爷子。你用不着客气。对于这种混蛋,就要好好地给他教训才好。」</p><p>兰珈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p><p>感觉到背后两人的杀气,先代突然不安起来。</p><p>「嗯?喂,太夫……好疼好疼好疼。真的疼死人了!死老头子!」</p><p>「我应该说过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身为武者的人,怎么可以因为这种程度就如此狼狈。太难看了。」</p><p>「你在拔什么呢?为什么要把伤口挖开?」</p><p>「哎呀呀,因为迟迟拔不出来。」</p><p>「可不是。」兰珈开朗地点头。</p><p>两人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他们解气为止。</p><p>因为也不好插嘴,歌叶只能蜷缩在一边注视这一幕光景。接着由于拔出箭头后的出血量而脸色大变。</p><p>「树斋!这样可不妙吧?」</p><p>「我知道。但是没有准备缝针。」</p><p>「我也只能做到炙烤伤口。」</p><p>先代闻着从自己身体中涌出的血味,再次向表情深刻地进行讨论的三个人开玩笑地说道。</p><p>「是很愉快的话题吗?让我也插一脚啦。」<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要这样乱来!」</p><p>「不用怒吼我也听得见。我自己也知道,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会死于失血。不过勒紧了这个程度的话,好歹能坚持到明天的太阳生气为止吧?总而言之,范恩就在附近。光是如此就不能让银一个人战斗。必须过去才行。」</p><p>「你在说什么?身体都已经这样了——」</p><p>先代伸出一只手堵住守护人的嘴巴。</p><p>「老头子哦。你也想一想,范恩那家伙是为了什么而不惜穿越国境地赶到这里来?我可不认为向他进行拜托,说我现在不在状态,他就能痛快地承诺下次再说。」</p><p>树斋对他辛辣的语言作出反驳。</p><p>「既然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不珍惜自己。老头子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就算赌上性命,我也要阻止你采取有可能缩短姓名的举动。少主你是就算要以我为盾牌,也必须活下去的人。如果实际出现这种状况的话,我也会很高兴地充当你的盾牌。……喂!少主!你有没有在听?」</p><p>守护人抓住背对自己,试图穿上披在血淋淋的绷带上面的衣服的先代的右肩。</p><p>转过身的先代一挥手,在守护人的面颊上留下清脆的响声。</p><p>「恶心!」</p><p>给了守护人一个耳光后,先代低沉呻吟着从简易手术台上跳了下来。原本在椅子上保持着平衡的板子,在他站立起来后就立刻落了下来。</p><p>「别扭老头!假如感谢我救了你的话,就到这里来著我一臂之力。」</p><p>歌叶交替打量捂着脸孔僵立在那里的儿时同伴,和蛮横地呼叫自己的刀根前国主。因为树斋对他点点头,所以他走到先代身边,支撑住了先代因为大量失血和毒药影响而摇摇晃晃的身体。</p><p>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兰珈深深叹了口气。</p><p>「刚才你们算是半斤八两。不过老爷子稍微有点讨厌。」</p><p>「为什么?」</p><p>「明知道盟主的倔强,还说什么很高兴成为他的盾牌。」</p><p>「所谓的守护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角色。」</p><p>兰珈因为顽固的树斋的回答,浮现出有些为难,好像要说些什么的淡淡苦笑。</p><p>「既然如此,假如盟主在这里说解除你的的职务的话,就算盟主被乌斯.范恩杀死,你也会无视地离去吗?」</p><p>「从感情来说不可能做到这一点。」</p><p>「你看嘛。早就已经是感情的问题了。我刚才之所以生气,就是盟主为了老爷子,甚至不惜拼命去保护他人的生命,完全就没有考虑我们的心情。不过同时也让我生气的就是,他看起来好像是在为老爷子考虑,其实却是做出了最过分的事情。」</p><p>树斋慌忙摇头。</p><p>「我不希望他的行动被我的心情所左右。更何况有可能因此而让少爷的生命陷入危险。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p><p>「那个是老爷子的傲慢。我讨厌你这样哦。」</p><p>兰珈用和先代同样的黄金眼瞪着意外的守护人。</p><p>「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却偏偏只在需要的时候端出主君和家臣的关系。这种行为就叫做伪善哦。虽然作为赤珍珠的我无法原谅老爷子的存在,但是作为兰珈的我可是非常羡慕你哦。」</p><p>「羡慕?」</p><p>「可以若无其事地为了那个人舍弃生命。大部分的人就算花上一生时间都无法遇到这样的对象呢。」</p><p>树斋沉默下来,注视着被称为优富后的存在的眼睛。</p><p>普通的人大概只会觉得那个纯黄金色的眼睛让人发毛,而无法从中读取到喜怒哀乐的表情吧?——但是对树斋而言,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p><p>不只不觉中,铠甲和刀剑碰撞的金属声已经连这里都可以听见。虽然先代让银托住卡多拉斯兵,但是有范恩在话,就算是银想必也很难做到吧?</p><p>既然都来到了这里,范恩应该也下定了相当的决心。</p><p>杀死,或是捕获?</p><p>既然在范恩和先代之间,无论如何也只有这两个选项,那么自己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p><p>「……太夫。你明明身为七宝之一,却对有可能对你们造成不利的我表现出体贴和好意,对此我衷心感谢。恕我冒昧,虽然不好说是对此做出报答,但是能否让我来收割你们所担心的『;身食』,也就是范恩阁下的性命?」</p><p>「老爷子……」</p><p>「如果论到身手的话,能够斩杀范恩阁下的武者恐怕也就只有我了吧。更何况,现在的少主是连行走都很困难的状态。对于那边来说,这大概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吧?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在护卫人员稀少的现在,要让他毙命也并非不可能。」</p><p>也许会变成同归于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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