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银之卷.后篇穿越天空的光龙召唤】</p><p>作为银之器的女骑士.白玲,因为自己陷入苦战的事实而有些烦躁。</p><p>虽然被关闭在地下,沉睡了三十二年的时间,但是从小练出的剑技并没有因此而退步。而且,在和银之神兽融合的现在,她战斗的时候已经能发挥出肉体最大可能的力量。</p><p>在用剑弹开落下的毒箭之雨后,她原本打算好好给趁着黑暗偷袭的卡多拉斯士兵们一个教训。可是才不过斩杀了前头的两人,就有人阻挠了他源于怒火的杀戮。</p><p>那个人强大倒在剑技上甚至让她落入守势。</p><p>手持松明或是弓箭的其它士兵,都穿着重视防寒的皮毛制的装备。但是那个正在和白玲交手的黑色装束的男人,却是一身好像在暖炉旁放松般的轻装。</p><p>好像近卫兵一般点缀着华丽的刺绣以及肩章的上衣,延伸到脚裸部的无袖外套。没有束到一起而流淌在背上的黑色长发存在着仿佛上等丝绸的光泽。</p><p>那个优美的身影,似乎更适合在壮丽都城的大路上进行散步。而且高跟的黑皮长靴也完全不适合在这种寒冷土地上进行登山。</p><p>以这样的装束从卡多拉斯穿越国境来到这里,从正常角度来说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p><p>但是,高个男子异于人类的「气」告诉了白玲对方是什么人物。</p><p>「违背世间定理的半妖哦。就算用这样的面具遮盖住面孔也没用的。人类没有迟钝到如同你所想象的那样,感觉不出异质存在索票党的」气「的程度。人类绝对不会喜欢非人类的东西。尽管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加入人类的争斗中?」</p><p>被看穿半妖身份的男子,因为无声的笑容而眯缝起从黑色绸缎面具下露出的双眸。</p><p>那是仅仅覆盖了鼻子以上的部分,把眼窝露出来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简朴面具。</p><p>不过这样反而会由于随着士兵行走而摇曳的松明的照明,而酝酿出根据看到的人的心意而变化的表情。</p><p>「我只是为了范恩阁下这唯一的人——」</p><p>嘶哑而难以听清的声音。</p><p>「麻烦……!!这次的『身食』不光是人类,还把妖都牵扯了进来吗?」</p><p>听到她不由自主咬牙切齿流露出的喃喃自语,半妖反问道。</p><p>「拥有和守护刀根的黄金龙非常相似的面容的人啊。请你告诉我,为什么用『身食』这个陌生的名字称呼我的大人。」</p><p>「为了阻止六百年一度的灵山大祭,必然会出现反叛七主神明的家伙。约书他们的头领就是『身食』。你的主人因为过于拘泥这个世界的生命,而从人类的魂魄中失去了神性,正在试图堕落为野兽。」</p><p>被卡多拉斯的前国主命名为斯塔埃齐的半妖年轻人,因为白玲所吐出的语言,而让形状优美的嘴唇牵扯出一个冰冷的微笑。</p><p>「就算没有什么神明人类也可以生存。只要看到我们的大人就是很明显的事情。被人类抛弃而会头疼的,就只有创造出刀根国的所谓神明吧?」</p><p>听到青年甚至怀疑神明是否实际存在的嘲讽,继承了在御轮教中被称为黑暗之神.美丽妃的存在的记忆和力量的白玲大为激怒。</p><p>她包含着怒气的锐利一击,划破了斯塔埃奇的外套。</p><p>那是如果是普通武者的话,身体已经被一刀两断的惊人斩击。</p><p>周围的士兵光是用直线追逐激烈交手的两人的动作就已经精疲力尽,完全没有靠近的勇气。</p><p>「什么也不知道家伙就不要胡说八道!如果我们没有落入这个『界』的话,人类就不会诞生!你的主人也许想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毁灭神明的伟大国王,但是像他那么做的话,以后根本就不会存在书写或是阅读的人类!吞食自己,就让会自己也死亡。我们就是把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笨蛋叫做『身食』!」</p><p>「哟,很有趣吗。让我在仔细听听好了。」</p><p>白玲的背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没等她转身,她的右手已经被一把抓住。她就这样被惊人的力量拖了过去。</p><p>被以不自然的姿势扭过去的白玲,因为自己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敌人而大受冲击,一时间忘记了抵抗。</p><p>遮挡了头上闪烁的星光,拥有压倒性存在感的男人的黑影,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纤细的下颚,仔细凝视着她的面容。</p><p>「虽然说和刀根先代相似,也就只是一张脸皮而已,正是存在可以压倒他人的霸气,黄金龙才算得上我的劲敌。这家伙的温吞水感觉,倒是和我那个软弱的小弟弟泰连比较相似。」</p><p>用轻蔑的口气如此表示的乌斯.范恩,本身拥有魅伟的容貌。</p><p>让人联想到石匠在中途放弃雕刻的雕像的面容,和在大个头的卡多拉斯人中也引人注目的巨大身躯。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是在国内的武术大会中,他至今还是以无敌著称的勇猛武者。</p><p>那就是试图完成前所未有的大陆统一的霸王。也就是对于被称为七主神的存在而言,最具有威胁性的「身食」。</p><p>刀根的前国主会认为这次的「身食」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不容小看也并不奇怪。</p><p>光是位于旁边就几乎要被他全身所释放出来的霸气所压倒,按说应该已经和守护神兽融合的「银」的身体,不只不觉中产生了弯膝跪下的冲动。</p><p>当然,她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p><p>「我是否软弱,你就自己体验一下好了!」说到这里,白玲朝着范恩的腹部踢出了猛烈的一腿。</p><p>但是,对方用让她骨头几乎都断裂的力气抓住她的右腕,将她抡了起来。结果这一脚只能以失败而告终。</p><p>就在范恩不知道忍耐着痛苦的白银骑士是女性,而增加力量试图折断她手臂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斯塔埃奇迅速转向另一个方向。</p><p>「嗯?怎么了?斯塔?」</p><p>年轻人没有回答主人的问题,迅速诵唱出好像异国语言一般的咒文。</p><p>在别人所诵唱的咒文到达范恩身边的前一瞬,那个咒文发挥了效力。</p><p>出现在虚空中的透明的空气壁,保护了卡多拉斯前国主的身体,承受了所有冲击。只有刺眼的闪光没能被防御住。</p><p>因为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关系,主从两人都一时间失去了视力。</p><p>趁着这个破绽,白玲从范恩手中挣脱出来,逃回了为了拯救她而诵唱出光之咒的人的身边。</p><p>在中途她捡起了被自己斩杀的卡多拉斯士兵的剑。</p><p>和守护神兽融合的器,拥有被他们自己称为「远话」的特殊能力,不发出声音也能在相隔遥远的场所交谈。</p><p>「吾君!」</p><p>再被雪崩所破坏的城堡遗迹等待他们的,是借助老人的肩膀而站立在那里的刀根先代国主。</p><p>「我按照你的吩咐,带回了一把剑……可是,你的身上的有血的味道——那时候果然还是哪里受伤了吗?」</p><p>「没什么的大事。只要太阳升起马上就能痊愈。先别说那个了,必须分开范恩和那个半妖。那些杂兵只是会吵闹而已,只要没人打扰马上就能收拾掉。——别扭老头,你能用这把剑挡住那些杂兵吗?」</p><p>被称为别扭老头的歌叶,无声地点点头后,从白玲手中接过剑。</p><p>虽然是很不愉快的称呼,但是对方只是因为自己是树斋的朋友就保护了他,而且因此而身负重伤。虽然两人的年龄差了一代,但是他无法对救命恩人恶言相向。</p><p>而且,假如卡多拉斯和刀根两国的先代国主展开对决的话,就算自己声称作为佐野人不会加入争斗,卡多拉斯方面也不可能认可吧?</p><p>先代在失去歌叶搀扶的瞬间就瘫在了地上。</p><p>「吾君!」</p><p>女骑士慌忙单膝着地地跪下。</p><p>表情昏暗的歌叶,俯视着呼呼喘着粗气的年轻人。</p><p>「从至今为止的样子来看,我知道你好像也是非人类的家伙,但是,不但有相当大量的出血,而且箭头的毒素也在身体中运转,这样的你还能不能正常挥剑都是很可疑。别说是和乌斯.范恩交手,就连杂兵也可以轻松地摘下你的脑袋吧?」</p><p>「……所以我要让你们争取时间直到太阳升起。你好歹以前也是以勇猛果敢而闻名的佐野国的佣兵吧?或者说你已经老到连挥剑的余力也没有了?」<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眯缝起黄金珠的双眸,用包含着不知道是恭维还是真心的笑意的声音说道。</p><p>再由于大量失血而苍白的面孔上,涂了口红的嘴唇显得格外鲜明。</p><p>在星光下看着他的歌叶,甚至因为那个妖艳的恶笑容而产生了微妙的窒息感,不由自主试图把视线转向旁边。</p><p>正好在这时,守护人从位于城堡地下,没有被雪崩所摧毁的酒库中现出身形。</p><p>赤珍珠之器兰珈,也伴随着漂浮在空中代替照明的火球,跟随在他后面。</p><p>「树斋!你身为贴身的守护人,却没能保护主君的身体,这算什么意思!」</p><p>站起来的白玲,用生硬的声音严厉斥责。</p><p>先代的受伤不是树斋的缘故,就在兰珈试图如此反驳的时候,守护人用目光阻止了她,深深地点头。</p><p>「是我太过丢脸。我会用摘下范恩阁下的首级作为补偿。」</p><p>「老头子!你不要乱说话!」</p><p>「怎么能说是乱说话。最清楚老头子我的身手的人就是少主你了吧?在你无法行动的状态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和阁下一较高下?」</p><p>「话虽然这么说……」</p><p>先代垂下目光,很不符合地他风格地含糊了起来。</p><p>有七宝的银和赤珍珠,再加上隔夜的话,就可以抑制斯塔埃奇和卡多拉斯士兵们的动作。而相当于他的师父的树斋剑术几乎也等同于神技,绝对不可能在和范恩的单挑中占下风。</p><p>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强烈的不安。是因为无法动弹而产生的心虚吗?</p><p>划破一直站立在那里的话就似乎可以把人连根冻结的高山寒气,卡多拉斯士兵们的箭矢再度飞了过来。</p><p>除了先代意外的所有人都拔出刀剑,迅速打落了箭支。</p><p>「那边似乎也没有打算让我们有时间讨论哦。」</p><p>和先代同样抱有不安的兰珈,熄灭了会成为标志的火球,轻声地喃喃自语。</p><p>「既然你夸下海口,那就去摘下身食的首级好了!上吧,赤珍珠!」</p><p>曾经被对方暗算过一次的女骑士,向守护人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后就奔了出去。</p><p>将披着毛皮外套盖在先代肩头,来自株洲国的舞姬也追在她的后面。</p><p>「树斋,对不起,都是因为刀根先代救助我的关系,才让你受到白领殿下如此深的厌恶。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个,不过祝你好运。」</p><p>「你也一样。不要勉强自己。」</p><p>当自己儿时同伴离去后,树斋在仰望着他的主君身边弯下腰来。</p><p>「你不用担心。比起那个来,要先给你消毒才行。」</p><p>「你该不会要把那根脏兮兮的手指稠进我的嘴巴吧?那个我绝对不要。直接用嘴巴好了。」</p><p>「既然如此,就擦掉口红。」</p><p>「少罗嗦!既然是武者就不要拘泥小节!」</p><p>先代抓住守护人的衣领把他拉过来,强行让两人的嘴唇重合到一起。</p><p>慌乱的树斋拼命挣扎,拉开对方的身体。</p><p>「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净化之气,你干什么啊!」</p><p>「还需要什么准备吗?既然如此就快点说!可恶!那不等于光是和老头子接吻了吗!好恶心!」</p><p>「那个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再说了,男人为什么要涂口红,真是可悲——」</p><p>树斋用悲痛的声音诉苦后,用袖口擦了擦嘴巴弄掉粘上口红。</p><p>「啊!和女性的口红没有缘分的老头子还好意思说这种话!简直是可笑!」</p><p>「请恕我要表示异议。身为一国主君,却做出这种好像欢场女子一样的举动,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吗?」</p><p>「装点的美丽的人,让他更加美丽有什么不对?我又不是要求好像老头子这样的臭男人去化妆!再说了,要怎么处理自己的脸孔和身体是我的自由吧?」</p><p>「你是神圣王国的守护只要,是刀根人民的精神支柱!少说什么那是你的自由!在众人眼前暴露出奇装异服的一面,就会成为民众乃至于所有御轮教徒的耻辱!」</p><p>「反正我就是只有擅长打架这个长处的混混。既然不幸地要因为世袭制而面对这样的国主,人民就应该早早地学会死心。」</p><p>这是彼此都已经听到厌倦,不知道重复多少次的口气。在面对先代时异常啰嗦的守护人,和习惯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先代,一旦陷入这个状态就会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p><p>但是,这次树斋随后的话和平时的说教并不相同。</p><p>「……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歌叶。但是,请你无论如何也不要为了我而无视自己的身体安全。虽然我也很清楚这么说不合适,但是如果让我老说的话,比起儿时同伴歌叶的死亡来,少主的伤势带给我的悲伤会更重好几倍。」</p><p>因为树斋沉痛的表情而别开头,先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p><p>「不能不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虽然当时我一时没有想到别的办法,但也许确实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吧。」</p><p>「自暴自弃?」</p><p>先代说不出口。</p><p>一旦进入灵山大祭,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和树斋分别。不管轮回之轮在转动多少次,那也是作为「金」的他自己所选择的命运,以及惩罚。</p><p>但是现在,他想要成和葵、枫等近卫队的年轻人们,以及心爱的女儿馆大人一起,在引发各种骚动的同时,还算愉快地承受时间流逝的人类。</p><p>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和树斋在一起。</p><p>明明是创造出人类的「神」之一,却祈祷作为人类的幸福。很讽刺的是,这样的自己俨然就是「身食」本身。</p><p>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微小的幸福感,而背叛由于自己才落入这个「界」的同胞。</p><p>最重要的是,牺牲了自己的佳境皇——为了回报她的感情,他们也必须返回应该在的时空。</p><p>随着相反的感情日渐增强,他的痛苦也不断攀升。</p><p>虽然还没有想到要去自杀,但是为了尽可能忘记无法逃避的痛苦,他就陷入了带给自己痛苦的自虐行为中。</p><p>再冷静下来的现在,再回想那是的心境的话,真相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p><p>「……想到接下来要穿越广阔的卡多拉斯领土返回刀根的痛苦,我就忍不住想要放弃一起吧?」</p><p>「怎么可以这么懦弱!身为举世闻名的刀根的黄金龙,着呢么可以在战斗之前就认定自己会输!老头子可不记得把你抚养成了这么软弱的武者!」</p><p>虽然进行了训斥,但守护人并不相信他的那个告白,所以他的口气并不很严厉。</p><p>因为他不熟悉非人类的世界,所以树斋估计不出这个性格刚毅的主人在为什么而烦恼。但是那种不但要背负刀根国的命运,而且还要承受着世界的秘密的痛苦,他多少也可以想象得出。</p><p>如果范恩毙命的话,他的痛苦应该也可以少掉一半吧?</p><p>「话说回来,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应该觉得在旅装下面过于显眼,而把铠甲留在了刀根。」</p><p>「主要还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我一心认为凭借自己的手段,除非是遭遇特别出奇不意的突袭,否则不会让人敌人碰到我一根手指。结果这么快就吃到苦头,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成为了绊脚石。我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p><p>「哦,以少主的为人来说这次算是难得的谦虚呢。如果平时也能这样的话,守护人倒也不算是太坏的职位了。——先别说那些了,必须赶快解毒。」</p><p>如果为了提高负伤的伤口的治愈力而在体内凝气的话,就可以消毒。这是树斋再进行剑术修行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气的效力,也是只有他才能用得出的技术。</p><p>树斋拉过已经连抬头都很困难的先代的身体,唐突地想起了被留在酒库中时兰珈所说的话。</p><p>{你看嘛。早就已经是感情的问题了。……可以若无其事地为了那个人舍弃生命。大部分的人就算花上一生时间都无法遇到这样的对象呢。}</p><p>「……少主。那个……可以请你闭上眼睛吗?」</p><p>「啊?为什么?明明是六十岁的老头子,还在害羞什么啊?喂!而且还是以我为对象!」</p><p>守护人哭笑不得地拧住先代的双颊,露出觉得很麻烦的难看表情。<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被他咬上一口,所以只能无奈地换成了其它恶作剧方式。</p><p>「唔!唔嗯嗯嗯嗯!」</p><p>无视对方生气地挣扎,他完成报复和消毒的目的后就站立起来。</p><p>「……你这个,可恶的老头子!到底是在哪里学会这种勾当的!」</p><p>满面潮红的先代,向一脸清爽表情地擦拭嘴角的守护人怒吼。</p><p>「老头子我也不是木头人,当然也不可能以前就是老头子。少主你这样的毛头小伙子想要在色事上对我说三道四,还早了十年哦。」</p><p>「之前明明都摆出一副古板的样子……居然敢欺骗我!你这个伪善的家伙!」</p><p>「那里。我只是没有那种炫耀这种隐私事情的下流兴趣。生活了超出少主一倍以上的岁月的话,这种程度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p><p>丢下一个洋溢着优越感的游刃有余的笑容后,树斋迈步走开。</p><p>先代狠狠地瞪着那个宽阔的背影,可是在他寻找咒骂的语言的期间,守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声音所无法传导的场所。</p><p>另一方面,正在和成群的卡多拉斯士兵混战的歌叶,因为擦着自己耳边飞过的箭矢冒出一身冷汗。</p><p>为了避免自相残杀,周围的士兵们有若干人都手持松明。不过仅仅靠着这样的光亮还无法准确地粗击目标,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p><p>——可恶!树斋那家伙在干什么?想要摆架子也要适可为止啊!</p><p>一面闪过来自背后的一击,歌叶一面终于斩杀了面前的年轻士兵。但还没等他来得及攒西,左侧已经又有兵器袭来。老人忍不住在内心祈祷朋友快点参战。</p><p>一面和范恩战斗,一面诵唱咒文扰乱士兵们帮助歌叶的兰珈已经相当危险。</p><p>手持从击毙的卡多拉斯士兵那里夺来的剑,使用二刀流的兰珈,因为面对的是乌斯.范恩,所以被迫陷入远比歌叶辛苦的战斗中。</p><p>虽然她用双剑架住了带着呼呼风声落下的剑,但是因为手臂的麻痹和冲击感而下意识地呻吟出声。</p><p>被她接住了会心一击的范恩,反而愉快地笑了出来。</p><p>「漂亮!而且居然可以一心二用地和我作战。作为敌人来说你的胆量真的不小啊。卡多拉斯女子所没有的美丽也让人很中意。」</p><p>快活的口气中没有好色的味道。</p><p>即使如此,虽然他接下来的声音也很开朗,但还是蕴含了什么让兰珈的脊背冒出冷汗的东西。</p><p>「——但是,就算是女子或是小孩,既然敢于向我拔剑,我就不会手下留情的!」</p><p>如此看来,好胜的先代会直率地承认这次的身食是可怕的男人也不足为奇。</p><p>赤珍珠不止一次地和七宝同伴们一起转生,而且每次都必然要和那个时代的「身食」对峙。但是她以前一次也没有感到过恐惧。</p><p>这个巨汗拥有超越身为赤珍珠的自己和银之白玲的力量。身食的强大,也就意味着自己等人力量等比例的丧失。</p><p>没有任何前凑的横欧的一击。</p><p>她迅速跳到空中避开哪一击,但是立刻醒悟到自己的失策。由于高高的跃起,他给与了对方迎击的时间。</p><p>——不行。下一轮攻击无法避开……!</p><p>瞬间目测倒塌着地场所的霸王,用不符合巨大身躯的敏捷动作进行移动后,挥出了必杀一击。</p><p>但是,范恩的动作,被从背后传来的杀气所打断。</p><p>迅速转身的范恩,打落了向他投过来的刀身。</p><p>一直在寻找他的身影的树斋,环抱双臂站在他背后。</p><p>「身为前国主的人,居然持剑追赶婀娜的女性。就算卡多拉斯以质朴刚健的风气闻名,这样未免也蛮勇过头了吧?」</p><p>「啊啊,老爷子……!你来正好。总算轮到正主登场了!」</p><p>一面半是打趣地起哄,兰珈一面因为安心感而泪水盈眶。他注意到自己认可了身为单纯人类的书斋的强大,并且正在依赖那个力量。</p><p>「终于出现了吗?要摆架子也要适可为止。就是为了宰了你,我才千里迢迢从卡多拉斯赶来的。」</p><p>「阁下为了我?」</p><p>「不错。据说在三云国,我的养子承蒙你的照顾了啊,托你的福,他差一点就失去了生命。既然如此,如果不好好报答你一下,我怎么能够安心呢。」</p><p>树斋还是第一次听到范恩的养子的事情。如果说到三云过的事情的话,他也就记得和身穿卡多拉斯亲卫队的黑色制服的青年交手而已。</p><p>既然身负那种重伤还能得救,也就是说他并非如同外表那样是人类吧?</p><p>「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和阁下交手过了。」</p><p>没有在意霸王的恐怖的威胁,曾经的家臣因为回想当年的情景而露出怀念的目光。</p><p>在年轻时曾经和范恩一对一比武的武者中,只有树斋凭借身手而被从佣兵提拔成了家臣。</p><p>他当时一次也没有胜过。不过比起取胜来,要不被对方意识到的情况下故意输掉更加困难。</p><p>在成为刀根家臣的现在,就可以不用顾忌主仆的身份而放手一战了吧?「在进攻刀根的时候,你没少教训我的那些将军们啊。据说勉强从你的剑下掏出一条命的人,到现在也时不时会被噩梦困扰。」</p><p>「曾经目睹过阁下战斗的刀根的年轻人,也说过同样的事情。」</p><p>「哦,三十年的岁月可以让人有多少程度的提高,就让我们彼此确认一下吧?」</p><p>八年前,虽然范恩率领的卡多拉斯军曾经和刀根的防卫军交手,但是敌军的总大将范恩和树斋并没有直接交手的机会。</p><p>没等自己的话音落地,乌斯.范恩就手持特别订做的大剑朝着树斋跃了过来。</p><p>树斋也拔出腰部的剑,接下了对手正面的一击。</p><p>仿佛在阐述这个冲击的巨大的短暂清脆的金属声,一瞬间压制了周边的剑翰喧哗,高高地在空气中回想。</p><p>身材高的守护人从来没有疏于剑术的锻炼,从年龄考虑的话,他拥有堪称惊人的筋骨和强健的肉体。</p><p>另一方的巨汉霸王,比树斋还要高出半个头左右,从体重上来说也有一点五倍的差距吧?</p><p>双方暂时放下手中的剑,狠狠地瞪着对方。</p><p>他们只是一瞬间没有后退而已,转眼之间就一跺地面再次交手。</p><p>一合,两合。</p><p>由于划破空气的冲击的激烈,周围风声大作。两个人以让旁观者眼花缭乱的速度交换着位置。</p><p>接触到两者的惊人气魄的兰珈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p><p>虽然她已经和七宝的守护神兽融合,但是一旦插入眼前的死斗,估计等待着着她的也就有死亡。</p><p>在只是把人类视为道具,从某种程度上存在着轻蔑意识的「赤珍珠」的心中,涌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惧和感叹。</p><p>在御轮教拥有优富后之命,外表是老虎模样的赤珍珠,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盟主把范恩视为最大的威胁,并且对树斋付出了绝对的信赖。</p><p>兰珈一面从心底祈祷守护人的胜利,一面离开没有自己介入余地的战场,匆忙地赶去了需要帮助的歌叶身边。</p><p>在与刀根先代国主非常相似的骑士激战的斯塔埃奇,因为不断在意着主人的战斗趋势,所以越发和对手决不出胜负,陷入了恶性循环之中。</p><p>他原本一位通过三云国的战斗,他已经充分了了解到守护人的强大,但还是没有想到范恩居然会陷入如此的苦战中。</p><p>杀气腾腾的两者所互相撞击的斗气,让并非对战者的人都心惊胆战。每次听到那裂帛般的声音,就连白玲的身体都会下意识地蜷缩一下。</p><p>时而计算好间隙发出杀招,时而用剑接下对方的一击,时而纵身跃起以便避开对方逼到眼前的剑尖。</p><p>虽然存在紧迫感,但同样是一种单调的重复,所以很快就是去了时间的感觉。两名卓绝的武者,再让人无法置信的漫长时间中殊死搏斗。</p><p>实力不相伯仲到了这个程度的话,要么就是靠些微的运气来分出生死,要么就是体力先行衰竭的一方输掉。</p><p>乌斯.范恩因为树斋和身在卡多拉斯时比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速度以及准确度而暗自咋舌。</p><p>按说自己比三十前增加了经验,所以在技术上和进退掌握上应该占据优势,但是好几次他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勉强避开了树斋的剑。</p><p>受到对方的反击,无法随心所欲的攻击让他相当烦躁。</p><p>原本考虑到体力的消耗,能够准确判断时机的武者,应该尽可能避免在细微的动作上注入全力。</p><p>但是树斋即使被他避开来自上方</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一击,也能马上一反手重新攻击。而且并没有那种强行改变轨道的别扭感,而是拥有绝对不能小看的力道。</p><p>因为警惕着他变换自在的攻击,所以范恩的回避动作难免变得比较大幅度。因此在进入下一个攻击之前需要时间,而这也就让他进攻的数量随之减少。</p><p>卡多拉斯的剑法依赖剑身的重量以及挥落时的力道,只要砍中的人,就可以撕破盾牌,打断铠甲下的肉体的骨头,发挥出出类拔萃的破坏力。</p><p>但是相对的,如果招式被对方化解,那么在进入下一个攻击之前,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破绽。对于体力的消耗也很激烈。</p><p>而能够补充这一弹,就是卡多拉斯人得天独厚的高大肉体和体力,以及两者兼备的人才能使用的双手大剑。</p><p>范恩能够轻松自若地操纵那把沉重的大剑,在一击之下粉碎敌兵的头盖骨,横剑扫去的时候则可以把身穿铠甲的敌将从马背上打落,让对方内脏破裂。因此在战场上,持剑的他确实能发挥出可以媲美狮子的活跃。</p><p>所以要撕裂没有穿戴钢铁铠甲的人的肉体,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p><p>可是,书斋每次都准确地辨认出范恩的招数,一面化解他的攻击,一面趁隙而入,释放出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闪电一击。</p><p>范恩之所以还能平安无事,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手的剑,而是由于他把握杀气的流向。当然,普通的武者就算有意为之也无法做到。</p><p>「唔!……」</p><p>倒退的范恩,不由自主发出了低沉的呻吟。</p><p>原本应该是在游刃有余的情况下避开的。但是衣服的胸口部分却被切开了不大的口子。</p><p>越战越猛的守护人,看穿了霸王的狼狈,浮现出了一个还不能单纯用危险来称呼的笑容。</p><p>——这家伙,在享受厮杀吗?</p><p>「……那个就是你的本性吗?」</p><p>调整着不知不觉中粗重起来的呼吸,卡多拉斯的前国主恨恨地说道。</p><p>树斋面对从前的主人并非有意发出的提问,进行了沉稳的回答。</p><p>「我除了杀人以外,没有其他的长处。武者战斗的次数越多,存在与内部的黑暗就会越发浓厚。阁下你不也一样吗?」</p><p>他的呼吸也多少有些混乱,额头浮现了大颗的汗水。即使如此,赌上生死的战斗激昂感,还是让他完全感觉不到疲劳。</p><p>武者为了让以杀人为职业的自己合法化,永远都需要主人。</p><p>在这些人中,有多少能抱有自觉,意识到自己是靠着杀死更多的人来获得称赞的可怕生物呢?</p><p>从父亲的时代起就是佣兵的树斋,并没有被所谓的对于主君的忠诚心而蒙住眼睛。无论是在追随范恩还是他的弟弟泰连的时候,他都是抱着半是义务感半是利己打算的冷静心态。</p><p>卡多拉斯国主一族大都抱有强烈的猜疑心,这几乎已经可算是他们的特征之一。不信赖家臣的人,却向对方要求无条件的忠诚,这个也未免太过自我中心,前后矛盾了吧?</p><p>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只有先代是树斋的主人。</p><p>作为君主而展现出的宽广肚量,在军事、统治方面发挥出的出色手腕。同时兼备冷彻和激情的个性,将缺点也变成了巨大的人性魅力。</p><p>虽然在刀根的武者中,也有人认为树斋只是随波逐流地成为先代的从者。但是先代其实是让他从心底感到尊敬,能够让他屈膝下跪的唯一的人类。</p><p>只有先代,在潜藏在树斋心底的黑暗中投下了耀眼的光芒。这不仅仅是因为树斋把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地抚养长大。</p><p>守护神兽的出现,原本以为只是神话的神明的实际存在。在要进行灵山大祭的这一年中,从新年开始就一直持续着平时无法想象的事情。作为不热心的御轮教徒,他别说是感动,反而是快要形成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觉得那些和自己这个单纯的人类没有关系了。</p><p>在得知同为人类的乌斯.范恩,会成为阻挠先代他们目的的最大障碍后,他很高兴自己的剑术能够像这样派上用场。</p><p>因为过度高兴,他险些释放出了体内所聚集的黑暗。</p><p>这份感情,似乎也传染给了难得遇到强敌的卡多拉斯前国主。</p><p>「没错。杀人是很愉快的事情。对手越是强大,击毙对方就越是快乐哦。……正因为如此,我无论如何都要击毙你!」</p><p>在短暂的休息后,霸王用近乎吼叫的声音如此宣言,以更胜刚才的速度袭击过来,挥出了让树斋来不及化解的激烈一击。</p><p>守护人瞬间把剑横在身体前方,将左手也放在刀身接下了斩击。</p><p>就在这个时候,树斋通过自己的手掌感觉到了剑所发出的无声震动。</p><p>——怎么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刻……!</p><p>他脸色大变地一直退到了范恩的剑所悟接触到的场所。</p><p>通过长年的经验,他很清楚那个类似于无声悲鸣的震动意味着什么。</p><p>那是无法承受到的冲击,剑马上就要折断的前兆。如果在防御进一步持续下去的范恩的攻击的话,剑大概会在距离护手一拳左右的地方断裂成两半。</p><p>树斋长年使用的剑虽然也是精挑细选的好剑,但是并非先代去株洲国找来的刀那样的精品。</p><p>通过将气注入里面,他可以轻松地把刚之铠甲或是石像一刀两断。所以在没有注入气的时候,就算在他的手中,也不能指望这把剑发挥出比普通的剑更锐利的一面。</p><p>而之所以还能接下范恩必杀的一技,就是因为他在其中注入了自己的气。</p><p>虽然事到如今再反省已经太迟,不过他还是发射性地思考起了剑折断的原因。</p><p>从至今为止的手感来看,他不认为范恩的气势凌驾在自己之上。所以能够想象的就是自己曾经在注入的气不够的情况下挥刀,于是对刀身造成了负担。</p><p>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曾经冻杀过众多村民的银之器.白玲的咒文所形成的白银碟——</p><p>树斋立刻下定决心。</p><p>既然已经来不及获得代用的剑,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在剑折断前斩杀范恩。</p><p>他用手撑着被杂草覆盖的地表,缓缓地垂下剑。收敛气至今为止好像利刃一样的杀气。</p><p>范恩警惕地看着对手的变化,皱起了类似白云的粗重眉毛。</p><p>他的态度只能认为是再邀请对方进行最后的一击。</p><p>是因为有相应的自信才这么做呢?还是单纯的自以为是呢?虽然很恼火,范恩决定还是干脆动手。</p><p>发出锐利的气势,范恩举起本着实用主义所制作的大剑从正面进行挑战。</p><p>就在这时发生了异变。</p><p>原本他应该为了进行信心十足的一击而向前踏出半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在中途停下了。</p><p>也许是经历了众多战场而存活下来的武者所特有的「直觉」发挥了作用。</p><p>树斋的身体摇晃,就仿佛幻影一般从他眼前消失。带着风声挥落的范恩的刚剑空虚地划破空气。</p><p>就在这个时候,暴发性的杀气从脚底吹上。</p><p>树斋以惊人的速度移动的旁边,他的剑尖就仿佛本身拥有意志的生物一样释放着杀意袭来。</p><p>「唔!」</p><p>——会被杀!</p><p>虽然已经有所觉悟,不过作为世所罕有的武者的本能,还是无意识地移动了霸王的身体。</p><p>他一面把体重移动到后方一面后仰上半身,这个时候刚才所少踏的半步就发挥了巨大效果。</p><p>剑尖掠过了从他的下颚直到左边半边面颊的部分。</p><p>攻击还没有就此停息,接下来无情的银光在他头上描绘出弧线刺向范恩的右大腿。</p><p>而且剑尖还进一步向上,朝着范恩的心脏攻去,到了这个时候,范恩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产生了想要大叫求饶了我吧的冲动。</p><p>不管他怎么躲闪攻击也没有停顿,他甚至产生了被无尽的剑尖所追赶的错觉。树斋的身影已经从范恩的视野中消失,剩下的只有释放着硬质光芒的凶器。</p><p>剑尖迫近到了他穿着厚厚的防寒服的胸口,和范恩的身体已经只有一指之隔——就在这时,剑尖唐突地停顿了。</p><p>树斋的攻势到头了。</p><p>在已经到达极限的范恩注意到之前,树斋的招数已经停下了。</p><p>只差一步就要踏入死亡深渊的乌斯.范恩,茫然地看着守护人遗憾的表情。<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境皇用冰冷的手抚摸了他的面颊。<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