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教室

<p>莉子下到牛込警署的大厅时，大厅里充满了异样的气氛。</p><p>大厅里站满了很多各自穿着便服和制服的警察，无一不是满脸的紧张表情。人群中还有一个貌似署长的人物。</p><p>大厅两边排列的长桌子上放着很多杂乱的物品，电饭锅、烤箱、DVD、CD、书籍、衣物以及相册和照片之类的东西。便服警察们都在整理那些东西。有个人说话了——归还物品都齐了没有？要是落下什么就麻烦了。</p><p>「这是在干什么？」小笠原在莉子耳边轻声问道。</p><p>「不知道」</p><p>莉子走到长桌子边看了起来。这些照片很旧，是在小学教室里面拍的，上面有一群小孩正看着这边。教室的窗户上有一个特殊设备，这个学校可能是。</p><p>这时，警察全员一起出动了。就好像接下来就要迎接什么贵宾似的，他们一动不动地在大厅里面对面排成了两排。叶山自不必说，连署长一干人的姿势看起来也相当恭敬。</p><p>大厅玻璃外面的春日阳光下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绕过转盘，在大厅外横停了下来。</p><p>司机打开后座车门，车上相继下来两个男子。</p><p>小笠原和莉子认识这两个人，瘦一些的那个是财务省大臣官房秘书科的绢笠，另一个发福男子是警视厅公安部的绯崎。</p><p>黑色轿车里又下来了一个人。莉子一见到那人的脸，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音。</p><p>那个穿着官僚气息十足的西装的小个子中年男子就是藤堂俊一。他一脸无趣地打量一下面前的警署后就迈步走了进来。</p><p>他既没被拷上手铐，身上也没有绑绳，相反绢笠和绯崎看样子对他还异常恭敬。大厅外的踏步很短，但两人还一直在帮忙注意着藤堂的脚下安全。</p><p>出迎的警官们深深地低头行礼，他们身后的警察们也马上跟着弯下了身去。</p><p>「藤堂先生房间的东西在哪里？」</p><p>绯崎对警署的质问道。</p><p>貌似署长的人马上伸手向长桌子方向示意了一下，「我们已经将物品都放在那里了。」</p><p>藤堂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子跟前，扫视一下那些东西后，叹了一口气。</p><p>「搜查我房间后没收这些东西的负责人是谁？在这里？」藤堂头也不回地问道。</p><p>便服警察们一阵面面相觑之后，最后都看向了他们中的一个人。</p><p>「是在下，警部补叶山。」叶山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回答说。</p><p>藤堂哼了一下鼻子，</p><p>「叶山君，执行命令的确是你的义务，但我到底是有什么嫌疑了？这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p><p>大厅里静了下来，叶山则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了绯崎。</p><p>绯崎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p><p>「我们公安部因为那些与真币无异的假币一事，想到如果能够和工艺官藤堂先生询问一下相关情况的话」</p><p>「我与此毫无关系，你们调查不在场证明后就该清楚了。国立印刷局的职员有非常严格的日程安排，没有擅自行动的时间。」</p><p>「我们知道了。只是，那个、既然假币和真币相同，那制作的人就应该会有与工艺官藤堂先生相匹敌的能力。」</p><p>「所以就认为我是第一嫌疑人？你也太乱来了吧，绢笠君。」</p><p>「是的。」绢笠异常低姿态地承认了。</p><p>「你们去问问日本银行的人也能知道，所谓工艺官也只不过是负责造币工程里的制版流程，对制版以后的机械处理是一概不知的。实际上，为了让我也无法伪造，原版也会经特殊方法进行左右压缩。我做出来的原版和印出来的一万日元是不一样的。」</p><p>「我们已经获悉了」</p><p>「就算是我刻的原版，我也不可能靠自己的度量去复制纸币，这只要仔细想想就该明白的吧？而你们这是干的什么？还通缉我，搞得我好像是逃犯似的。」</p><p>「关于这件事呢，是因为公安开始搜查之后，藤堂先生您就不见了。」</p><p>绯崎耐不住焦躁似的又说道，「而且您隐居在神乐坂那个狭小房间里，我们才会猜疑您的。」</p><p>藤堂闻言便面露出了怒色，</p><p>「国立印刷局工艺官的责任很重大，上面严令要居住隐蔽朴素，住所是不对开公开的。还有，上面也指示过如果感觉危险就要隐藏起来。绢笠君你自己就在财务省，这点都不知道吗？」</p><p>听他们说话期间，莉子一直处于震惊中。</p><p>那天晚上，藤堂之所以从他们面前消失，是他作为工艺官要自保而已。在准确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搜查自己家之前，藤堂有义务首先隐蔽起来。他是制作日本货币的人，这点保护是理所当然的。</p><p>但是公安却将此视作畏罪潜逃了。</p><p>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藤堂肯定是按命令藏到国内某个地方去了。但是今天早上一听说自己被通缉，他便愤怒地现身了。</p><p>绯崎在藤堂面前拼命解释道，</p><p>「而且现在是这种情势，警视厅上面要求不要放过任何线索。科警研和科搜研分析后，发现那个中文恐吓信很可能是在冲绳一带发出来的，而且藤堂先生您用的空调好像是冲绳的样式」</p><p>「什么冲绳？」藤堂的表情越发难看了，「我就从没去过冲绳。」</p><p>绯崎和绢笠似乎非常意外，惊讶地看了看彼此</p><p>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莉子不禁泄了一口气。</p><p>警察盯上的果然和我一样。而且，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和我犯了相同的错误。</p><p>「那个、藤堂先生。因为工艺官的详细履历都被保密，我们还以为您是冲绳出身或者住在冲绳来着。」</p><p>「你们要我说几遍！」藤堂愈发不耐烦了，「我不知道什么冲绳！」</p><p>「是鹿儿岛市吧？」莉子开口问了。</p><p>「嚯，」藤堂静静说道，「你居然知道我的出生地。你也是国立印刷局的人？」</p><p>「不、您误解了，她只是个局外人。」绯崎看着藤堂说道。</p><p>「与此不相关的你怎么会知道？」绢笠苦着脸问莉子。</p><p>「并不是我知道，」莉子说，「是从这个小学的照片看出来的。」</p><p>「不可能会有那种一眼可以看出出生地的照片，不可能。」藤堂皱着眉头说。</p><p>「不。照片上的这个教室虽然不是化学教室却装着换气扇，也有防止灌风的挡板，这些都是鹿儿岛学校才会有的东西。樱岛的防尘措施。」</p><p>绯崎睁大了眼睛，「那么，藤堂先生的空调是」</p><p>莉子点点头，「不止冲绳，鹿儿岛的空调也有防盐腐措施和壁虎网片。」</p><p>嚯嚯，藤堂抱起双臂说道，</p><p>「局外的女子看来比警察要聪明多了。原来是教室的换气扇啊。我以为所有教室都会有呢，以后要注意一下了。」</p><p>警察们似乎都尴尬地沉默了，个个面露出难堪的神色。</p><p>最后那个貌似署长的男子开口了，</p><p>「站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署长室去吧。这边的东西也要仔细打包一下。」</p><p>举全署敬意的建议似乎渐渐奏效了，藤堂的怒火慢慢退了下去。</p><p>好吧，他说着就朝电梯走了过去。绢笠和绯崎跟了上去。警署干部们一起走进电梯之后，门便关上了。</p><p>他们一离开，大厅里就忙活了起来，警察们展开纸板箱，将长桌上的东西用空气袋裹着放进纸箱后，用胶带封装了起来。</p><p>叶山也单手拿着纸箱从眼前经过了，他瞥了一眼莉子后，抑郁地对她说，<span id="chapter_last"></span><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