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和夕美的蜜月

今天，我被强迫出席刚加入的文艺社团的欢迎会。在大学的联欢会上，喝酒是理所当然的。我的杯子里被倒满了啤酒。“来，为了庆祝新人加入，干杯！”身边都是一饮而尽的学生。虽说是文艺社团，但好像并不规范，只是一些爱好读书的人闲来无事凑个热闹而已。类似于为了寻欢作乐而组建的社团。“新来的，你是怎么回事，喝起酒来这么婆婆妈妈的。”微胖的社团部长格外熟稔地拍着我的肩膀。对于这种以凑热闹为乐哗众取宠的男人，我有些招架不住。“对了，还没跟你说呢。这个社团里，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周围响起了“喔喔”的欢呼声。部长伸手制止，一脸自满毫不避讳地说出了秘密。“我们社团啊，和青心女子大学的文艺部私交很深。”“哦，这样啊。”见我反应冷淡，部长有些不满地提高嗓门说道：“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青心女子大学的美女们！”身后的隔门拉开，十个左右的女生出现在眼前。她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大方地穿插坐在男生中间。我觉得有些不爽。原本应该陪在加奈身边的我在这种风月场所出现，这样合适吗？“新来的在哪儿？我要挨着新来的。”化着精致妆容的青心部长大声喊道。毫不避讳，就像在挑男人一般扫视着。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我感到有些不妙。生平最讨厌这种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女人。“今年的质量都差不多啊，嗯，就他吧。”说着她就强行挤到我旁边坐下。“你叫什么？”“我叫藤堂。”“诶！藤堂君？”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鹿岛夕美出现在眼前。我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夕美很快走了过来。“我讨厌沉闷的男人。”部长姐姐又朝着别的新人走去。很快，她就拉上了一个人结伴走出小酒馆。我们俩与周围的喧嚣显得格格不入，无言地相视而坐。先开口说话的是夕美。“这次只是巧合。真的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她微低着头小声说道。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吧，她脸色绯红，似乎喝了不少。“跟你说好。并不是对你念念不忘特意跟踪你的。”“我知道。但是，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呢。”“藤堂君怎么会参加文艺社团了呢？”“被强迫的。你呢？”“一样。是被刚刚的美纪子学姐，也就是部长硬拉进来的。”我喝干了啤酒。夕美看着我的空酒杯，手势熟练地为我倒酒。很快又解释道：“因为爸爸经常让我给他倒酒。我从小学的时候就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了。”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说话的腔调都有些怪异。“呐，我错了吗？情书的事是我误会鹿岛了吗？”借着酒劲撞胆，我情不自禁地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夕美没有答话。“我们走吧。藤堂君，你醉了。吹吹风会好受一点。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我确实已经酩酊大醉，感觉莫名的兴奋，有些飘飘然。心里五味杂陈，能和夕美像普通人一样的对话全要归功于酒精的作用。“呐……”充满不安，害怕被拒绝的一张脸，和加奈经常挂在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夕美化着成熟妆容的脸上，有着不同往日的鬼魅和妖娆。她是如此美丽，我神志不清的大脑思考着。“我们先失陪了。”夕美大声说着，周围欢呼声四起。我们在大家的欢呼中离去。我被夕美拉出了酒馆，朦朦胧胧之中不知去往何方。夕美为我拿着书包，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原因了。睁开眼后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我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思考自己身在何处。仔细聆听，耳边仿佛有淋浴的声音。难道是谁在洗澡吗？喉咙干渴难耐。我感觉有人在向我靠近。“是谁？这里是哪儿？”我用几近裂开的脑袋思考着，想要理清头绪。“藤堂君。酒还没醒吗？”“啊，鹿岛。这是哪儿？我好热。给我倒杯水好吗？”夕美似乎站了起来，很快她便将一杯凉水倒进了我的嘴里。我一饮而尽。我转头看向夕美。心脏顿时如同静止一般。夕美只裹着一条浴巾，有失体统地站在我面前。“鹿岛……”夕美扑向我。我顺势被她压倒在床上。“是藤堂君不好。我原本想和你彻底断绝关系。可你又突然出现。”夕美的嘴唇附了上来。那是有着完美唇形的嘴唇。“鹿……岛……”我难以抗拒。刚接触到夕美滚烫的嘴唇时，我一时之间忘乎所以。体内沉睡的欲望之火被点燃。那是一触即发足以将我燃烧殆尽的炼狱之火。夕美的舌头探了进来。“停、停下来。你要干吗？”我拼死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心理防线早已冲破。夕美如呓语般低声说着。“藤堂君，呐…”直觉告诉我已经碰到了夕美的身体。她大胆地扔掉浴巾，满不在乎地暴露出自己的身体。“喜、喜欢吗？”夕美靠近我，探求着我的嘴唇。我有心躲避，但是夕美却试图撬开我的嘴。我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是夕美却将我紧紧抱住。“不许跑。”“松、松开。你疯了吗。你要干吗？”“没错，我就是疯了。可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你和别人也这么随便吗？”“怎么会呢。对藤堂君是不一样的。我不容许别人碰我。我从以前就一直喜欢你。真的。”我的身体诚实地做出反应。夕美妖娆地笑了。“叫我夕美。”我嘶哑地喊着夕美的名字。加奈的脸庞突然出现在眼前。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在夕美的热情攻势下烟消云散了。“呐，来吧。”加奈再一次从我脑海中划过。我努力驱散掉对她的思念。“呐，藤堂君。你喜欢我吗？”夕美睁开眼睛，突然提出质疑。眼神真挚地凝视着我。我没有回答，夕美坐了起来。“讨厌我吗？”欲望早已让我丧失理智。“我喜欢你。”“真的吗？”“真的。”“太好了。终于能和藤堂君在一起了。”“我喜欢你。夕美。”我在夕美的脖颈留下了吻痕。夕美无力地抵抗着，这是我们相爱的见证。“藤堂君，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夕美的嘴唇追逐着我。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交往。自己也很吃惊。人心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管今天还是以后，都要和夕美见面。“Hi，藤堂君。你还好吗？”夕美满脸笑意地盯着我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嘛。”“你是在和什么时候的我比较啊。肯定会有变化的。”“都说了没变了嘛。”“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吧？”“正好十年。但是你并没有变，我很高兴。”“是、是吗。”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是显得很生分。多交流也许就自然了吧？我和夕美已经作为男女朋友在交往了。也许这么想很落伍，但是既然是这种关系，就会想加深彼此的了解吧。“啊，饱了。真好吃。”我们在游乐园的餐馆里吃了午饭。我要了热狗，夕美要的是意大利面。不过话又说回来，夕美真是个大胃王。满满一大碗转眼就吃光了。“嘿嘿嘿，这个很好玩呢。我一直很想玩呢。”“刚吃过饭，别玩那么刺激的。转得头都晕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们漫步在游乐场中，寻找着新的游乐项目。做完普通情侣该做的事后，便疲惫地各回各家。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妈妈还没有睡，她喊住了我。“回来的这么晚啊。”“啊，和朋友去喝酒了。”“注意分寸啊。”“我知道了。又不是小孩。您不用每件事都替我操心。”我粗鲁地打开冰箱，拿出牛奶。然后将牛奶全部倒进了杯子。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后，我走回房间。突然讨厌起自己来。总觉得忽视加奈，与夕美共度快乐时光就像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但是，现在我不能和夕美断绝来往。这是我第一次认真谈恋爱。我不想错过人生中最重要的瞬间。父母回乡下去了。要把加奈的事告诉爷爷奶奶确实不是易事。做好出行准备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总之，现在必须由我来照顾加奈。我对大学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也不敢逃课，整体都很忙碌。但我还是会抽时间去看望加奈。加奈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一边出神地想着加奈的事，一边在卧室看着电视。门铃响了，我走到玄关打开门。“呀呼，藤堂君。”夕美一脸调皮地站在门口。我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便转念向夕美问道：“你怎么认识我家的？”“藤堂君的家，我小学的时候就调查过了。”“不会吧？”“不要小看我鹿岛夕美哦。”“你这家伙。别吹牛了。”夕美突然凑过来吻我。我瞪大双眼，因她这突然而来的攻势感到迷茫。“啊哈哈，打个招呼而已。”虽然这是她的一贯风格，但是这种开放的示爱方式还是让我深感为难。我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夕美刚接过啤酒就一口气喝完了。“啊，对了。我难得过来，让我看看藤堂君的房间吧。”“我也正想让你看看呢。这边。进来吧。”我喝着罐装啤酒，将夕美带到了房里。“诶，真干净啊。太意外了。我原本想过来给你收拾一下呢。”“我很独立的。一向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夕美环顾着房间。然后，她的目光停在了桌子上的立式相框上。“啊，这是谁呀？站在藤堂君旁边的女孩？”“是、是我妹妹。”我不知为什么有些难为情起来。这张照片是加奈身穿崭新的高中制服时，我们一起照的。这张照片也摆在加奈的病房里。夕美入神地看着照片。“怎么那么像男女朋友啊。有点奇怪。不过，无所谓了。”但是夕美啪嗒一声把相框放倒了，就像想要忘记加奈的脸一样。之后，夕美坐在床上，若无其事地说道：“呐，我想要了，在这。”夕美的眼睛闪着妖娆的光芒。“两个人一起疯狂吧。享受吧。”“不行，今天晚上…”我提不起兴趣。每当想到加奈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正在独享幸福，很快便被深深的罪恶感吞噬。“看招！肾上腺素攻击！”夕美对我的顾虑毫不理睬，撩起短裙的下摆，露出了内裤。“干什么啊你。女人真是让人头疼的动物。”“女人都是魔鬼嘛。哈哈，来吧。”就在我们昏天黑地乐在其中的时候，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觉得不妙，不自觉地仰起脸。直觉果然应验了。加奈站在眼前。“哥、哥哥……”夕美尖叫着钻进了被单。我和加奈无声地对视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没有干什么特别恶劣的事，但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那个，我，没有可以换穿的内衣了…”加奈像是在找借口般结结巴巴地说着。“然后，我就去拿，我，那个，因为听到了一些声音，所以想来看看哥哥…”“不会是你妹妹吧？”夕美从被单里探出脸询问，加奈马上转身逃跑了。不一会儿便传来加奈关闭屋门的声音。我狼狈到了极点。“抱歉，夕美。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我一定会好好补偿的。”“嗯，知道了。没关系的。你妹妹可真粘你啊。”夕美无精打采地起身叹了口气，在被单里缓缓地摸索着内衣。我走出屋子，站在加奈的房门前。几经犹豫，还是主动说了话。“加奈，那个，对不起。”加奈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我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对不起。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我知道多说无益。就暂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夕美还在里面。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安静地等着我。“我回去了。”夕美只留下这一句，就朝玄关走去。送走夕美之后，我又站在了加奈的门前，但是房门紧紧关着。手足无措的我只好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敢合眼地静候着时间的流逝。不久，我感觉加奈从房门前经过，但是我没有勇气开门面对她。脚步声在楼下消失了。我过了一会儿也走下楼。加奈不见了。大概是打车回医院了吧。桌子上留着便条。我拿起来看去。“对不起。”虽然只写了这么一句，但是加奈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加奈要怎么接受我们的所作所为呢。唯独不想让加奈知道，我身为男人的另外一面竟然是以这种形式被她看到…我紧握着便条呆站在原地。我去探望加奈的时候，在病房前看到了犹豫不决的伊藤勇太。“唷，还好吗？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唔，怎么说呢，住院时的藤堂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可能是有些话难以启齿吧，我很紧张。”勇太真是个敏感的家伙。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想要说什么。“好了，进去吧。难得过来一趟。”老实说，我才是最怕见到加奈的人。被加奈看到我和夕美上床之后，我总是被一种罪恶感折磨着。我陪着勇太，猛地推开了门。果然如我所料，加奈在看到我的时候浑身很不自在。时间在尴尬的沉默中流逝。虽说早有预感，但还是觉得这个瞬间非常别扭。但是我们必须消除隔阂。为了能恢复往日的和睦关系，我们必须通过这次考验。“我回来了。”“你、你回来了。”这是我们特有的打招呼万式，但是话说出口的时候，感觉突然没有力气。一直这样故作轻松的话，也许隔阂会慢慢消失吧。“喂，勇太来看你了。”“打扰了，藤堂。”“欢迎…”之后，我们一直说着无聊的闲事。当然加奈主要扮演听众，我和勇太轮流把最近的新鲜事说给她听。“呀，你们三个聊得挺开心的嘛。”护士美树突然进来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身上散发出能带给周围人快乐的魔力。“对了，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外宿许可下来。”“美树小姐，是真的吗？…”加奈兴奋地说着。大概是厌倦了医院的生活吧？“太好了。我就觉得最近去申请外宿许可应该会很顺利的。身体也有些好转了。对吧，藤堂哥哥？”我能够看出美树的表情中透着僵硬。我故作平静地说：“是啊。真好。”在回去的路上，勇太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问道：“学长和藤堂，那个，怎么说呢，感觉你们的关系有点好过头了…”“我有女朋友。”这句话对勇太效果明显。他有些忧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她在青心女子大学。我们感情很好。我得从这边走了。”“诶，你家不是在那边吗？”“我不是说了我有女朋友嘛？”“啊啊，不好意思。”和勇太分开之后，我就直接去了夕美的家。夕美的爸爸是个有名的医生，生活富裕。按完门铃之后，夕美很快就出来开门。“诶，藤堂君。怎么了？真少见啊，平常都是我去找藤堂君。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你还好吧？”“说什么呢。感觉怪怪的。”“我喜欢你。”“干吗突然这么说？”“你喜欢我吗？”“总感觉藤堂君今天好怪啊。我当然喜欢你啊。”我确实是在无意识中抵触着自己内心的强烈冲动。想要强迫自己忘了加奈。我突然抱紧夕美强吻她。“啊，不行，藤堂君，会被人看到的…”吻了很久之后，我再次抱紧夕美。夕美的眼眶湿润了。“我想要。夕美。”“妈妈现在不在家，我们去二楼…”很快，我们又沉浸在无尽的愉悦之中，但是我却被一种难以理解的想法支配着。我真的爱鹿岛夕美吗？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在爱情的驱使下进行的吗？

第一卷 第五章 和夕美的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