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其之三

一过了周末，我们与日本百合会……应该说与旗饰美美争执过后的星期一当天放学后——「——这份就是活动企划书，请各位过目。」我们再次聚集到日本百合会社团教室，学生会成员，黑田千佳子用极为冷淡的方式将打印好的文件分派到众人手中。哎呀，真是个非常适合这种举止的人物啊。「社团教室争夺战·手工料理对决（暂名）！」印上这标题的A4影印纸上，概略地写上活动大纲。「首先先说明对战的方式。比赛为三回合对决，各社各派出一人参加一对一的料理对决，总共进行三次。若是因为平手而导致无法分出胜负的情况，则进入延长赛。比赛中端出的料理，限定为『手工料理』。手工料理的定义之后再深入讨论，总之先暂订为『一般家庭即可制作的料理，不论是谁都曾经吃过的食物』。」这是为了让观众、也就是全体学生能够轻易想象出料理味道而订的方案。因为他们不能试吃，要是使用高级食材制作豪华全餐之类的料理，大多数的学生将无法想象出其味道，恐怕会影响到观战的心情。本活动是为了全校学生而设计的娱乐活动，这点还请各位务必明白。另外还有一点，一个人制作料理的时间为三十分钟。除了活动本身有时间限制之外，要是制作时间拉得太长，也会让学生感到无趣，这点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说到这里，各位有问题吗？」「我想问的只有一个咧，寿司也算是手工料理之一呗？」「啊，这是当然的。也许跟一般的手工料理概念有些偏差……不过寿司的确是不管谁都吃过，而且制作时间也很短。」「喔，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咧！这下你输定咧，鬼太郎。」「哼，你就趁现在用力地吹牛皮吧。」两位社长的眼神又在激烈交战了，这两人还真是瞪不腻喔。「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手工料理对决的裁判，将由越户学姐担任。这一点事前也已经经过本人同意了。」紫学姐是裁判？无视我的讶异，学姐开心地「思」了一声点点头。「这次因为我是奖品之一，所以无法参加比赛，但我毕竟还是江户前寿司社的一员，不管怎么说都想要跟各位一起参加活动。」啊……美丽的学姐你那高洁的心，让我深感佩服啊。「补充说明，这个做法也是为了在教师那边制造一个假象。表面上越户学姐是自发性地移籍前往胜利者那方，或者是说留在那一方。」「『为了我做出这么美味的料理，我太感动了！我也想加入这样的社团』这种感觉吗？稍微说不太通就是了啦。」咦？好像有点冷场了喔……？话说回来，学姐当裁判，这样没问题吗？紫学姐本人也说过，她是江户前寿司社的人。对我方来说是万幸，但这样不太公平吧……「我没差咧，不管谁当裁判，我都不可能会输的呗！」「我这边也没有异议。不，不如说光是能让姐姐大人吃我亲手制作的料理，就已经是无上的喜悦了。让我又更有干劲了呢！」真的好吗……不，她们都说没问题了，那就没差了吧。「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就审核基准方面我有个提议。这次的料理对决，越户学姐判定的不光只有料理本身的味道，希望能够包括料理过程等，评判出总合的满意度。『最能够让越户学姐满意的一方获胜』，这样各位意下如何？」「啥？这啥意思呀？」「说的再具体一点，审核基准就是料理味道加上制作过程的演出……这么说吧，『谁比较努力制作』跟『谁的食材处理手法比较高明』这些地方，都算在评分范围之内。就如同我之前说过的一样，这次的对决主要是让学生都够乐在其中的娱乐活动。观众、也就是全体学生是尝不到料理的味道的，当然也无法像电视节目一样把制作出来的料理做完整的解说。我们会请求广播社协助，把料理的画面放到体育馆的大型投影布幕上头，但光是这样也看不出来味道如何。所以若是只单纯以味道来判定胜负，对观众来说是不太有趣的，所以料理过程中的演出手法也加以评分。」的确，料理节目如果只有拍料理的画面，这样是挺无聊的。考虑到料理对决的进行与活动的主旨，这样分配也算是妥当吧。「啥？你的想法是不错咧，总之就是我们努力做出美味的料理就行了呗？」「就是说啊，怎么说都是料理对决，基本是不会改变的。话说回来，味道与演出，孰轻孰重是由越户学姐来判断的吗？」「嗯，这方面不用担心，我在判断胜负会保持公正的态度。会好好地评断味道，也会对你们制作过程中付出的努力来评分。」虽然只是我个人的基准啦，学姐露出微笑说道。真是太美了。「那么最后来讨论颁发给胜利者的奖品，胜利的社团将得到中央B栋使用权这点，确定没有问题了。因为是学生会主办的活动，这方面由学生会负起责任，也已经得到教职员方面的同意了，请各位安心。」真的假的？太强了吧黑田千佳子学姐！比起现任学生会长，你更加有能力啊。「最后再确认一次，先把这是学生会主办的公式活动放在一旁。不管胜负结果如何，双方社团都会确实地履行以上所提的条件，这一点没有问题吧？」「喔，江户子弟不说二话咧！」「嗯，纯洁少女也不会反悔的。」双方都说了我从来没听过的话。「听你们这么说，我就安心了。那么，之后的准备事项就交由我来处理。」黑田学姐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啊，关于食材等需要用到的物品，之后请再跟我联络。只要是必需品全部由学生会负责准备。」直到最后都维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黑田学姐说了声「告辞」就离开社团教室了。嗯，有种女强人的感觉，你真是太帅气啦！等到黑田学姐的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端后，社长跟旗饰又互瞪起来，双方的脸上都充满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这样就能一决胜负咧，鬼太郎！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呗！」「哼哼，这可是我的台词，寿司女！你还是快点想想输掉时的借口吧！」小矮个与百合女的眼神在中间交缠，并散发出火花。然后不知道从谁先开始发出「哼哼哼」的低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高声大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虽然不重要，不过不管那一方，都是反派的笑声啊。二在听完对决的说明后，我等江户前寿司社聚集在我的教室内。因为离放学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以上，教室里没有其他同学的身影，现在在教室内的只有四名江户前寿司社的社员。少了一个人？嗯，紫学姐并不在这里，少了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根支柱啊。因为学姐就是女神啊，让我感到巨大的失落感。没错，紫学姐说为了让对决处于对双方都公平的立场，因此在对决之日到来之前都会尽力不与两个社团做接触，所以今天早早就回家了。要等活动结束，也就是说明天开始就见不到学姐了……这问题超大条的。这样我参加这个社团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嘛！好寂寞、学姐我好寂寞！请让我去你房噗喔！「……鲣你吵死了。」「非常抱歉。」不行不行，我又把想法说出口了。老样子，还是葵的拳头让我强制中断思考，而且真是超痛的。还有就是瞪着我的葵眼神超可怕。「井园，请用手帕吧。」「谢谢……那个、社长，关于料理对决，我有件十分重要的大事要告诉你。」我接下伊仓递来的手帕，转身面对社长。「咦？怎么咧鲣？话说得挺严重的咧。还有，你怎么流血咧？」「流血的事就不用管它了，反正是常有的事。」「这么说也是咧。那你要说啥？」这种说法你能接受喔……算了，没差啦。「那个，我们是江户前寿司社对吧。」「这不是废话呗。」「嗯，所以像这次的料理对决应该很稀松平常吧。因为是跟料理有关的社团活动，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啦。」「别绕圈子，直接说结论呗。」「那我就直说了。我等江户前寿司社，跟社团名称不一样，除了社长以外没有人会捏寿司。不，不光是寿司，在社团活动里头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料理啊。」「喔喔。」社长用拳头敲打手掌，看来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呀，原来是这样呀！啊咧？这样又怎么咧？」「你没听懂喔！我说啊，这次的比赛是三回合对战，所以最少得要拿下两胜才行，除了社长以外，没有人能够夺下胜利，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没错，冷静地想一想，这是非常糟糕的情况。社长只要捏制寿司就好，因为她的技术已经是专业等级的，就算敌方的料理手腕称得上高明，我想社长应该也不会输。不过问题就在于除了社长以外、我等一年级生三人。我就先出局了，虽然不是没做过料理，但也只有煮过袋装拉面跟胡来乱炒的炒饭之类的东西。再说了，我弄这些东西的手法也不算高明。先别提炖煮跟油炸，就算是煎东西，也只有用平底锅就能煎得好的东西OK。「哎呀哎呀，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咧。」社长边说边摆出超级露骨的不悦神情。何等耻辱啊。「芥茉妹妹怎样呀？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多少会做一点呗？」「……呜……抱歉，我对料理……完全不行。」葵有点心虚地避开社长的视线。顺带一提，这可不是谦虚的表现。没错，我还记得。葵在料理实习课上如同漫画情节的各种失败惨状。运动神经出众、念书也念得不错的葵，在绘画音乐等需要艺术细胞的科目却完全没有任何数值补正。不管是哪边都是毁灭般地不拿手，就算是恭维也绝对说不出你做得还不错之类的话。至于料理方面也是一样，之前跟她一起上料理实习课时，她都是负责装盘的任务……也就是，我们两个基本上是派不上用场的。「真是的，北小双人组真是不可靠咧。」「「呜……」」无法反驳，我与葵只能抱在一起缩成一团。「那个……」社长用轻蔑的眼神扫视我们，此时伊仓在一旁畏畏缩缩地举起手。「啥？小鳕啥事呀？」被社长一看，伊仓动作虽然扭捏，但还是坚定地开口说道。「那个……我会做一点点料理啦。」「喔，你说真的呀？」社长的表情唰地明亮起来，伊仓慌忙挥舞双手。「那、那个……请不要有太高的期待，这样我会很困扰的……我的双亲一直都很晚才回家，家事都是我和妹妹在做的。所以稍微会做一点……」喔喔，在这种地方出现意料之外的战力！不，要说意外好像也不太意外。光是看外表，在我们三人之中，伊仓看起来就是最擅长这方面的类型。光是自己煮饭的经验丰富这点，不就已经让人十分期待了吗？「这不错呀！这样就两胜……肯定会是我们的胜利咧！靠你咧，小鳕！」「啊……可是，我真的做不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喔。」这谦虚的话语，听起来是真的很没有自信。不过……「不，我相信你，伊仓，就拜托你了。」「井园……嗯、嗯！我会努力的！」没错，平常畏畏缩缩不太敢表达自己意见的伊仓，在众多考虑下却自己说出「做得到」。他本人对此没有自觉，但这正是他对自己有自信的表现。「好啦，这样社长与伊仓二连胜的可能性就产生了。」可是问题就在于这并不代表确实会获胜。那时接受料理对决的旗饰，眼神中充满自信。……虽然说那个百合女有可能只是自己抱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不过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要是轻敌是很危险的。旗饰也就是个大小姐，那种角色对料理完全不在行的可能性很大……但阿原三人组很奇怪，感觉她们不管做出什么事都是可能的。战力上只有社长确实能拿下一胜……假设伊仓的胜率为五成，那我们果然还是需要一名有可能获胜的人才行，这样的话……「……怎、怎么了鲣？」「不，我在想我跟葵谁上场比较好。」「……呜！我、我可是不行的喔！你也清楚的吧？」也是啦，在小学时期，让我上去确实会比较好……不过。「可是啊，你那时不也做出了还算可以的东西吗？」「啊？」「吶，那是什么时候啊？就是你做那个汉堡排的时候……」「……呜！为什么这种小事你还记得啊？」喔，葵满脸通红了，不用这么紧张也没事的嘛。「才不是小事。因为那是你对于家政课的失败感到不甘心，练习之后好不容易做成功又拿到我家来的东西。那个汉堡排，真的很好吃噗喔！」我说葵小姐，我明明在称赞你，你干么打我啊？很痛耶！「喔，我想这不错咧！」社长饶富趣味地看着我和葵，大大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现在既然办不到的话，那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咧。」社长的眼神灿烂地燃烧起来了。没错，简直就跟热血料理漫画的主角一样。「社长，虽然我想不可能……你应该没有打算说要特训吧？」「喔，鲣，你今天挺敏锐的呗！对，就是特训呀！要由谁上场，就以特训的成果来决定呗！」社长的眼神是认真的，她的奇怪开关又被打开了吗？谁来把它关掉啊！「今日追赶不上的对手，明天的自己肯定能打倒！蕴含在胸中的炙热火焰，将阻挡自己的墙壁燃烧殆尽！为了胜利的大特训，全部都是为了胜利后喜极而泣的泪水！」社长得意地说完意义不明的热烈开场白后，满脸笑眯眯地转身面对我们。「好咧～首先要先从什么地方开始咧……？」噫……眼神、眼神好可怕！再加上笑眯眯的，超可怕的啦！社长满脸笑容缓缓走过来，把我跟葵推在一起后退后一步。「好，我决定咧！首先，你们以后要称呼我为『教练』咧！」「「这跟料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之后经过一番争论，决定我与社长一组，葵与伊仓一组进行料理特训。葵，求求你……让我跟你交换吧！三打蛋、打蛋、打蛋、屁股被踢了一脚。「你这蠢蛋，又！把壳掉进去咧！你真是个不灵光的家伙咧，铿。你也差不多该记住打蛋的技巧了呗！」被踢一脚之后，社长的怒骂跟着传来。可恶，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不可啊？时间回溯一个多小时。「鲣——」嘶啪——听到这声音跟看到这开门方式，一年三班的人都知道是何许人来也。「过来，特训咧！」放学后，在我还没离开教室时，社长就更早一步地现身了。我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社长拉住右耳，一路被拉到校舍出入口后换下室内鞋。我想提出抗议，但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是左耳被抓住，就像被拉到市场的牛只一样地被拉到距离学校不远的超市。我差点以为耳朵要掉下来了。「祇园精舍钟声响，响出诸行本无常（注8 出自《平家物语》第一卷的开卷诗。）……呜呜……」然后因为双耳太痛让我无法顺利移动身体，就在我以为我会跟被平家武士怨灵夺走双耳的芳一（注9 指无耳芳一，芳一为盲眼的乐师，擅于弹奏琵琶，居住在阿弥陀寺中。某日晚上受到一名武士邀请，希望芳一能去某位大人的宅邸连续演奏七晚，芳一不疑有他便跟着武士前去。芳一白天回来后，寺院中的和尚感到不对劲，才发现芳一是被恶灵给缠上了。于是和尚就在芳一全身写上般若心经，并嘱咐他当武士前来领路时不可回答。但和尚仔细在芳一全身上下抄写经文时，却独独遗漏了耳朵部份没写到，于是当晚武士前来时看不见芳一，呼喊也无人应答，只有看到一对耳朵，就将那对耳朵给带走了。）一样，可怕的想象在脑海中奔腾不已时，社长提着里头放着小山一样多鸡蛋的购物篮里走回来。「你在干啥呀鲣，要结账咧，把钱包拿出来呗。」「……啊？」这次是普通地拉住我的手臂，我边想着一开始就这样拉我出来不就好了，一边被她拉到结账台去并老实付了钱。……不，因为要是我不主动掏出钱包，她一定会面不改色直接在众人面前把手伸进我裤子口袋里掏的！住手啦社长，男生那边附近都是很敏感的啊！「社长，你等等确实会还我钱的吧？」我被发票上记载的金额吓花了眼，抱怨也随之脱口而出，但社长却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啥？为什么我得替你买的蛋出钱呀？」「啊？」看来她连一毛钱都不会还呢☆然后时间拉回现在。「那就再从头做一次呗。」「啥～咪～？」在我下意识做出反应时，屁股又被踢了。「回答是『是』呗。」「……是。」这个小鬼！要是在节分时就可以用豆子丢她的，二月还没到吗？（注10 立春、立夏、立秋与立冬四个节气的前一天被称为「节分」，但目前节分主要是专指立春前一日，在这一天会撒福豆（炒过的大豆），配合「福在内，鬼在外」的呼声，藉此趋吉避凶。）「啊哈哈哈，阿鲣加油吧。」「就是说啊，是男孩子的话不努力不行啊。」「拿出实力让素子小妹妹看看你男人的一面吧。」「啊，你这孩子，这样做不对啦。这边要更放松一点，要轻轻拌匀才可以啦。」「啊～啊～不就跟你说了这样不行嘛，别光是使用蛮力啊。」「没关系啦，从失败中学习嘛。」「这么说也是啦！啊哈哈哈。」啊～真是够了～不光是社长，外野观战的观众也很吵！超级吵的！唔～我想各位应该有发觉，这里正是青叶学园花山高中的学校餐厅厨房。远远看着我与社长，一边指指点点不断发出噪音的，正是精神饱满的学校餐厅阿姨军团。为什么我非得在这种地方边被社长踢边被阿姨们当成观赏用动物呢？这点我也想知道啊！这些大嗓门阿姨很中意社长，所以大概是社长跑来跟她们说放学后想要借用学校餐厅吧。但是你们为什么会答应啊，阿姨们！你们应该都是些固执的人才对吧？学生不能擅自使用学校设备才是吧？「别看旁边，注意看锅子里咧！」唔咕咕……！我边忍下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踢击，一边用力瞪着散发出甘甜香气的玉子烧专用锅与盛装在锅中的东西，用料理筷将颜色煎得差不多的鸡蛋给卷起来。别裂开、不要裂开……啊。天不从人愿，料理筷前端的鸡蛋啪搭地裂开了，失败了、好痛！我转过身，看见社长正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我。这、这家伙，把别人的屁股踢肿了，居然还露出这种闪亮目光？「不行咧不行咧，这种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咧鲣！你的力量就只有这样呀！」「对啦，我的力量就只有这样啦！所以就此罢手吧，时间、金钱跟鸡蛋都被浪费掉了啊！还有，你为什么完全变成教练角色了啊？」绝对没有错，这个人已经陶醉在自己成为教练的情况里了。「鲣，你说错咧！我所说的任何话，你都只能用『是的，教练！』来回答咧！」「我才不要，你这笨蛋——」感觉特训的主旨好像偏掉了。然后到了下午六点，因为阿姨们说学校餐厅该上锁了，我才从社长、也就是小鬼头教练的特训中解放。「明天也要特训咧，鲣。」「真的假的啊。」光是今日不到两小时的特训，我的身体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而且钱包也空空如也了。用我钱包的内容物等价交换炼成的「玉子烧（失败作）」，有一半被阿姨们拿回家了，另外一半则是进了我与社长的肚子里……感觉不太舒服。「当然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咧！鲣你听好了，在正式比赛前，你要是做不出江户前玉子烧，你就不用出场咧。」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参加比赛，不过社长却完全不在意，把这个当成惩罚一样说道。「不，那个，我觉得我不出场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葵也有伊仓在教她怎么做料理嘛。」「你这混蛋，什么事都指望别人，你以后该怎么办呀，鲣！你还不明白呀？这场比赛无论如何都要获胜，你说对呗？」「这么说是没错啦……」「唔，要是三场对决就能分出胜负，你不上场也没关系咧……但是，万一比赛进入延长赛该怎么办咧？那时就只剩下你可以上场，然后你却完全不会做料理，你觉得这下该怎么办咧！」进入延长赛而我输掉了的情况？这也就是江户前寿司社的败北，不光得不到社团教室，连紫学姐也……紫学姐也会遭到百合女的毒牙袭击！开绽放吧！啊，来吧！快点来吧！」「哎～呀～～～！」……绝、绝不允许！绝不让你得逞，你这GeGeGe的旗饰！我的紫学姐才不会交给你，让你把她变成GeGeGe之森的居民的！虽然我对盛开在秘密花园里的百合非常有兴趣，超级无敌有兴趣的……但还是不行！这在生物学来说是不对的行为！没错，从科学的观点来看，紫学姐就应该是在我怀中的人才对！「社长，是我错了。我以为料理对决就没我登场的份……所以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我对这么想的自己感到羞愧。」「喔，没什么关系咧。虽然迟了一点，但你自己察觉到了呗。」没错，是我不明白情况。这场比赛关系的不只是江户前寿司社的存亡与社团教室的取得与否……而是关系到我人生中爱情的去向啊！居然想把这个比赛交给他人来进行，我是笨蛋吗？我该做的事，是哭着对社长和伊仓说交给你们了吗？不，绝对不是！为了赢得这场比赛，现在的我该做的事只有一个！「喔，鲣你的眼神不错咧，这正是面临绝对不容许输掉的比赛、是对决者的眼神啊。」社长看清了我的表情变化，露出笑容并直视着我的眼睛。没错，社长，正是如此，你的看法是正确的。现在的我就是对决者……绝对不只是赶鸭子上架的料理人而已！「我清醒了，这场比赛绝对要获胜，社长！」「喔！有心要做就做得到咧！」没错，非得获胜不可，紫学姐绝不交出去！不管是用怎样的手段……！隔天开始，社长严格的特训持续着。每天都像是赌上性命进行特训一般。连日的特训让我的屁股肿得不象话，上课中跟上厕所都十分痛苦。然后因为一直吃进失败的玉子烧，让我的胸口感到闷热，血中的胆固醇含量也直线上升，我的血液大概也因此变得黏稠，搞不好会因为文明病而死。但是也因为连日来的特训，让我的技术确实地提升了。接着在特训的最后一天，我接受社长提出的最终试验。「这个、怎么样？」呜……好紧张啊，社长用僵硬的表情咀嚼我的玉子烧。这次可是我出乎意料的完美杰作，绝对是特训期间最棒的作品。这要是再不行的话……不对不对，要相信自己啊，井园鲣！「……嗯，这挺不错咧。」社长放松僵硬的表情看着我。「真、真的吗？」我不禁出口再次确认，社长「喔」一声露出笑容点了点头。「鲣，你也很努力咧，虽然称不上是满分，但也做得不错呗……及格咧。」那副帅气的表情与强力的语气感觉不像是说假的…一「——非、非常谢谢你！」不知为何，我觉得超级开心的。在这一瞬间，与特训跟对决都毫无关联，单纯地为此感到开心。这份心情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料理的……「啥？怎么咧，鲣？」「啊、不，没什么……」要是跟社长本人讲就太丢脸了，我将视线转开。「唔？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咧。算了没差咧，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呗。」一直扮演魔鬼教练的社长，最后的最后却露出佛祖一样的温柔面貌慰劳我。不过，今天我无法就这样直接回家。这点要对社长保守秘密，但我还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我走过平常不会经过的校舍小径，太阳虽然还没下山，但我的目的地看起来还是很阴暗。梅雨季节即将来临，但那个地方的湿度感觉又比校内还要再高上一些，那正是我目标的建筑物。我走上荒废而发出叽嘎声的楼梯，拉开破旧的门扉。「打扰了。」古老的日光灯管散发出不足的光线，待在室内的人物正是我此行的目的，黑田千佳子学姐。阴暗的学生会室中只有她一人，看来是一个人在加班中。她发现我的到来，用一贯公事化的态度抬起头。

第二卷 其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