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I章双胞胎姐妹的宅邸

放学时间，止水注意到了校门口有两个人影。眼熟的身影朝这边跑来。少女停在了止水面前。“之前的事，谢谢你。”然后她当场低下头。这状况吸引了放学回家途中的学生们的注意力。大部分学生都没见过她穿的制服，因为那是七F高的学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接触机会的精英学校的制服。尽管如此，通过校徽还是能知道她是第三区划的学生这件事。学生中传出了“那是第三区划的切塞德女子学园吧？”的声音。从七F高的角度看，第三区划的切塞德女子学园是大小姐学校。里面的大小姐向七F高低头道谢这件事，是不可能不引人注目的。“恩？她是谁？”歌乃看着低头道谢的少女。“啊，对不起！我是县咲乃。之前受了昕门止水同学的照顾。”“照顾啊——”歌乃微妙的拖音凝视着止水。“县同学。这样很显眼的你能不能不要低头道谢了呢？”“啊，对，对不起。昕门同学。”“你能不要对我用敬语了吗？”“可，可是。”七F高的学生们尽管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却依然侧眼观察着这边的状况。要是她低头道谢的对象是提法雷特学园高中部转入的小鸟游诗乃或者雨宫羽玖的话谁都会接受这个事情的吧，但是昕门止水是作为一名平凡之下的学生生活在这里的。这样一名不起眼的男生被遥遥在上的第三区划的学生低头道谢。想必这是一幅奇妙的画面吧。“对不起。我想向你道谢，虽然想过在这里会给你添麻烦。”“你至少能别用敬语了吗！”止水尽管笑着，却以略带威压的语气说道。“对，对不起啊不是我错了。”县再次低下头。这副样子让止水一声叹息。事到如今显不显眼什么的就这样了……看着校门前站着的另一个人，止水想到。这个人有着接近190cm的身高，散发着相当有威压感的气场。“那是，莫非是第二区划凯特尔学园的人吗？”，学生们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第二区划是内特斯海姆学园都市里的顶级精英居住的地方。他也来到了止水面前。“昕门，很抱歉，能聊一下之前那件事吗。”虽然他没有和县咲乃一样突然低下头，但是也一副相对之前的天球仪游戏的事情道谢的样子。这边的对应态度还算简练，不过无论如何有这个男人存在的地方本身就很显眼。男生的名字是祁答院一马。女生叫作县咲乃。都是之前组队参加天球仪游戏的人。他们道谢的理由本来是不存在的。止水不过是顺着事态发展帮了两个人而已。对于止水来说在此之上或是在此之下都别无其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来我家吧。”歌乃向两人提议。“你是？”“我是小鸟游歌乃哦。是诗乃的姐姐。”“啊，这样啊，你们是姐妹啊。太像了吧？”“嘛，我们是双胞胎嘛。比起这个，小羽玖和止水接下来要来我家玩。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那边那个大个子想和止水聊聊对吧？”“可以吗？”“恩，我家超大的所以没问题。对吧，诗乃。”“是的，没有问题。顺带一提，也有准备和咲乃大人吻合的尺寸。是花哨暴露的法式的。”“诶？你，你在说什么？”◇第七区划有着其它区划无法比拟的大小。设有车站的第七区划住着要塞都市总人口的八成以上的人。当然，移动起来会使用巴士或是电车。（混沌圣歌：这里的电车指在路面上开的电车。）穿过位于第七区划核心区域的闹市区再过两站路左右便是幽静的住宅区了。走在住宅区的路上的县咲乃感慨道。“第七区划里也有这种地方呢。”“这里是第七区划里非常有钱的人居住的地方。就算不是内特斯海姆公司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有钱人的。”止水如此说明着的时候一扇大门出现了。小鸟游姐妹站在门前。“诶？难，难道……这就是小鸟游同学的宅邸？”门上挂着“小鸟游”的标牌。祁答院也被这栋宅邸吓到了。“比，比我家还要大啊这？”内特斯海姆学园都市里随区划有明显的地位差距存在。越靠近中心区域就越与财团的核心相关。当然，收入是等级越高的区划越高的。把祁答院居住的第二区划的生活当成近代贵族生活也没有问题。这就是这样一座连祁答院都称巨大的大宅第。“嘛，进来吧。”——叮！通过声波认证，大门打开了。“便利性这么高，就算是第七区划这里的地价也很贵吧？”“是这样吧。”歌乃随意回答了县的问题。穿过大门后，从巨大的庭院到房子间有着很长一段距离。房子是以艺术装饰风格（Art Deco）建起的混凝土二层建筑。正面的玄关上装饰着巨大的女神像玻璃浮雕，正所谓是集近代艺术精华所在的潇洒建筑。（混沌圣歌：Art Deco起源于法国，它反对古典主义单纯手工艺的倾向，而主张机械化的美，所以大量使用直线、对称和几何图形的构成，并大量使用了当时的新材料，如钢筋混凝土和合成树脂玻璃。Art Deco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建筑、艺术品和家具的设计上。）经过浮雕和玄关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一贯式大厅。不只是玻璃照明，装饰门扉的蚀刻玻璃也设计优美，装在墙上的散热器的套子也都很好做成了艺术装饰风格。虽然一股随时可能有管家或是女仆出现的感觉，不过里面完全没有人类的气息。“家人们出去了吗？”县咲乃环顾房子问道。“不是。这栋宅子只有我和诗乃居住哦。”“是，是这样吗？双亲是出差了吗？”“爸爸妈妈很久以前就死掉了。”“是，是这样吗。抱歉。”县抱歉似的低下头。羽玖展望整个房子。“也没有佣人的样子呢。”“恩，因为有人在会丧失气氛啊。说起来现在这个时代机器人不是很能干吗。”“嘛，或许是这样没错……”县东张西望着。确实，里面有一定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代行工作。但是，尽管到了这个时代但还是有很多只能由人类来做的工作。其中之一便是“佣人”。人类是会对“人类性的东西”感到安心的物种，在医疗和护理以外人工智能并没有普及。也有与佣人相接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但是有着大房子的人大部分还是会特意使用人类佣人。生活琐事和安保方面不如说是人工智能擅长的领域，它们能高效完成工作。但是，巨大的建筑物里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数名家人居住。就算安保方面万无一失，但是能习惯这样的状况的人还是几乎没有。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小鸟游宅与入口处的玻璃浮雕的冰冷相对，散发着一股与只有两名少女居住的空间不相称的氛围。“虽然没有佣人。上网看了之后我还是知道的，佣人的衣服很可爱这件事。”“佣人的衣服，莫非是……”“就是这个莫非，羽玖大人。”双手拿着女仆服的诗乃站在那里。◇“锵！怎么样？”红地毯上，站着四个穿着黑白女仆服的女孩子。“如何？止水大人。”诗乃和歌乃穿的是维多利亚式女仆服。因为是以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仆服为原型的，所以是以长裙摆黑色连衣裙配白色围裙为特征。话虽如此，严格来说这不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服务生服而是二十世纪末复兴起来的那种。“来来来，看看！”歌乃翻动自己的裙摆。“南瓜内裤这么大哦。裙子里还衬着白色布料好麻烦哦。”“那不是内裤。是衬裤。还有裙子里的是女用衬裙。”“感，感觉和我们的设计有点不一样呢，诗乃同学。”羽玖压着膨起的裙裾。“因为您穿的是法式的。”“说是法式，其实是从这个世纪初开始流行起来的女仆服不是吗。”“您很了解。话虽如此如今这个时代被称为女仆服的多半是复兴起来的那种呢。”“我要是内裤也穿衬裤就好了啊……有点不安心。”“不，羽玖大人这方面你就错了。这种女仆服是和白色过膝袜还有吊带袜成套的。所以，这和鞋跟较高的黑色高靿靴很配。高靿靴子高靿靴子”“诗乃同学穿的维多利亚式不也是配的高靿靴吗。”“是的，确实如此，但是羽玖大人这边用的是显而易见的厚底靴。腿顺利地看起来变长了哦。”“确实，或许是这样没错……”羽玖的表情有些困扰。“与高靿靴相辉映的白色过膝袜，再加上很多蕾丝边，确实腿看起来很美。但是，这么露腿有点……”带着困扰的感觉，羽玖叹了口气。“因为让腿延伸开来所以露出度有点高呢。”并没有看出她真心困扰的样子。她的眼瞳闪闪发光。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那是一副难掩喜悦的样子。“感觉有点难为情哦？怎么样呢。”这么说着，羽玖来回转圈。“因为里面有撑裙所以看不到，不过这样转着转着裙子会飘起来。感觉不太好呢。”说着“感觉不太好呢”的羽玖不停转圈。不知为何她正迈着轻快的步子。这步子看起来已经快跟跳舞一样了。“恩——果然我还是适合维多利亚式吗？止水怎么看？”不管谁心里都在想着“身高这么矮的人去穿裙摆长的衣服的话，看起来会像有球体关节一样！”“不，我认为法式也很棒。但是，大概维罗利亚式也是很适合吧。”尽管如此，忠实的无主见男止水还是称赞了羽玖。“诗乃同学，我想穿穿看维多利亚式的。”“敬请期待下一次如何？”“是吗，那今天就这样吧？”说着，羽玖又转了一圈。看来，她是特别中意腰上的大缎带飘飘起舞的样子。“那，那个，我怎么样？昕门同学。”县咲乃畏畏缩缩地站在止水面前。县的女仆服也和羽玖一样是法式的。但是，看起来有着羽玖所不能相比的煽情感……“法式，本身是裙子更短，配布料和皮革的哦，止水。”“嘛，这个称呼本身就是俗称，或者叫统称吧，所以很难定义不是吗？虽然我不是很懂。”不是很懂的止水却还是详细地做出了回答。“但是啊。和我穿的不同，小县穿的女仆服各种可爱啊！”说完，歌乃的手放到了县的裙子上。“咿呀——，为什么翻我的裙子啊！！”“看看看！止水！这个叫吊带袜呢。是为了不让过膝袜滑下去设计的哦。”“想，想一边给人看一遍说明的话就请你自己穿！歌乃同学！”“啊，吊带袜啊。穿上了之后好像不是不能上厕所吗？好麻烦所以我就算了呢。”“是穿的顺序不一样！那是先穿内裤然后穿袜带的。那样的话一起连内裤脱了就好了！”“嘿，是这样啊。先穿内裤的话要脱掉啊。你知道的很清楚呢咲乃同学。你平时经常穿吗？”“不，不是的！穿法什么的从网上查一查立刻就有了！”“诶？换衣服的时候我们有用电脑吗？”“上网必有电脑，你是哪个时代的人啊歌乃同学。说起来用智能隐形眼镜查东西不是很普通吗？”（混沌圣歌：智能隐形眼镜，现实世界中是2012年比利时根特大学微系统技术中心研制出一种眼镜。在这种隐形眼镜上，使用者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包括短信。）“那是什么？”“诶，你没带吗？”“因为不知道是什么。那是什么？”“是戴在眼球上的眼镜型终端。因为能简单地连接网络，所以什么都可以调查。不戴这个生活上不会有什么不便吗？”“啊——，这样啊——，我也有类似的东西哦。”“说起来也是。现在这时代小孩子也带哦。大概这座学园都市里不戴的人是不存在的吧？”“但是，用这种东西的话作弊什么的不是随便做了么。”“你，你是认真的吗？智能隐形眼镜在校内是设置成无法连接有检索功能的情报终端的。能用的是消息功能和地图功能这些。因为在学校里这两个也是必要的东西。如果替换这个程序的话，学校的感应器会立刻探测到相应发信电波的。”“原来如此呢。网络是靠电波的呢。是吗是吗。”“歌乃同学，感觉你有点脱离世界呢……你至今都是在哪儿生活的啊？”“之前的生活？在一个超开心的地方活得很有意思哦。”“是，是吗……”县对这不知所谓的回答总之先附和了起来。“但是啊。小县的内裤啊。”“咿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轻飘飘的花边啊？这和女仆服太配了吧。是决胜内裤吗？”“不是的！平时就穿的这样的！”“是吗。我也想要啊。啊！这个缎带好可爱呢。”“咿呀！为什么翻我裙子啊！！”歌乃又翻起了县的裙子。“……”止水置身于事外，紧紧凝视着诗乃的脸。“没错呢，止水大人。”“你们俩穿的一款女仆服呢。”“是哦，止水大人。”“……”两人间一瞬间陷入了沉默。“特意展示的意图是？”“想看羽玖大人穿这种衣服是最主要的。”“确实，公主大人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羽玖正看着自己的脚下。抬起脚后跟，放下，侧腿。看来是对自己的腿变得修长这件事相当高兴。“我喜欢羽玖大人开心的样子。”“这点我也是。”“虽然更喜欢羽玖大人陷入困扰的样子。”“这方面我就不一样了。虽然公主大人的困扰表情确实很可爱。”“但是看到羽玖大人露出真的很悲伤的表情又很痛苦。”“这点我也一样。”“但是，世界上有着和‘喜欢’同样数量的大量‘痛苦’。”“……”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段沉默变得相当长。“怎么了，止水？”羽玖走近沉默的两人。“不，我们是在聊羽玖大人太可爱了的话题。”“你们这幅样子可看不出来是这样啊？”“是吗？”诗乃在羽玖耳边耳语。“不，就和刚才说的一样。止水大人被羽玖大人的装扮迷住了，所以才会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哦。”“盯……”听了这句话，羽玖凝视起诗乃。“您怎么了吗？”“我以为诗乃同学又要捉弄我了所以盯着你。”“原来如此。”诗乃苦笑了一下。“正确的翻译。我并不是一个好侍从，所以像这样对我保持警戒是好事哦。”“不，诗乃是一名优秀的侍从哦。不过开玩笑开的有点过火了。”“开玩笑吗。不过，果然还是不要信任我这样的侍从比较好哦。”“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诗乃同学。”“守护着羽玖大人的只有昕门止水。并非其他任何人。请绝对不要信任我这种人。”“这是……什么意思呢？”羽玖以严肃的眼神盯着诗乃。“咿哇——————？”“真的诶！先穿吊带袜的话内裤能轻而易举脱下来！”“到底哪儿会有真的脱掉的人啊！看看就知道了吧！”“不，因为小县很淡定地不给看内裤和吊袜带啊。”“有男人在的地方才不会有人随随便便给人看内裤啊！”“嘛，又没关系，反正不亏。”“我才不要！！”“内裤的料子是什么呢？感觉包着屁股的部分很透啊。”“咿呀！才没这回事！是非常普通的！普通的布料！”羽玖和诗乃还有止水之间的紧张感被歌乃和县的大骚动吹散了。“咿哇！喂，你干嘛真的脱啊！别把它当装饰品啊！！”“这种啊。挂在裙子先膝盖附近的内裤很色呢。我喜欢工口这样的最喜欢了。”“谁管啊！！这种事请你自己试！”县急忙拉好内裤。“啊，这么蹲下来能从后面整个看清屁屁哦。”“唔！！”县赶紧压住后头的裙裾。“啊哈哈，小县好好玩。”“才不好玩！！”“……”在这之中，有一个男人始终沉默。这个男人姓祁答院。他像个佛像一样一动不动。不，他已经连动一动说句话都做不到了。只是，整个人红透了在那里而已。◇“那么，明天在学校里再见吧。”诗乃低头道别。“那么，告辞了。”两人乘上漆黑的汽车后，羽玖也向大家道别。作为侍从，诗乃会陪同羽玖坐着自动驾驶汽车，一直把她送到第一区划的雨宫宅。“再见啦！”歌乃从自家门口用力挥手。“我们也回去吧。一直到半路上昕门都一起的吧？”“啊，没错，因为是往车站的方向。”祁答院，县和止水离开了小鸟游宅。在往车站方向走了十分钟左右抵达丁字路口后，祁答院停了下来。“那么，就在这里道别吧，昕门。虽然没能好好谢罪，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无礼。真的非常抱歉。我了解到了自己到底有多么的不成熟。”“不该这么多次向别人低头道歉哦。像你这种高位的人就更是如此了。”“承蒙关心，实在不敢当。”祁答院转过身。“那么，我们就朝这边走吧？”祁答院打算和县一起朝通往上层区划的单轨电车的方向走。“啊，我，我要在七区买点东西再回去。”“是吗？天已经有点暗了你要小心哦。七区的治安和你住的三区可不能比。”“恩，我会小心的。再见啦，祁答院同学。”祁答院与两人道别。之后，两人一同往七区的住宅区走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县开口了。“你，你有没有时间呢？”回家路上，不管是哪个路口，不知为何县都说和止水“一个方向”。因此，止水没有往家的方向，而是朝着某个地方前进。

第二卷 第I章 双胞胎姐妹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