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 第五章

<p>「犯人将海上从屋顶上带下来了，海上因为寒冷已经相当虚弱，不管是揍他还是刺他都任君宰割，我们正好帮了犯人的忙。」</p><p>古加持捶着肩膀，整个人无力地陷入沙发中。路迪沉默地望着棋盘。</p><p>「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杀死！」</p><p>「很简单，只要找出犯人就行了。」</p><p>「很简单？都死了这么多人了！」</p><p>「冷静点！古加持先生！每死一个人，我们都会有一次机会。」路迪随意地摊开双手说道。「在封闭空间内的连环杀人中，对犯人来说，最难避免的风险是什么你知道吗？没错！那就是没杀掉一个人，嫌疑人的人数就会减少这一点。越多人遇害，对我们来说情况就越有利。」</p><p>「虽然你说的大体不错，却有一点认识错误——犯人来岛之前，恐怕就已经策划好了杀人计划，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犯人对城堡的情况亦是了让于心，并且实际上他也开始实施了杀人计划……你说他为何会开始杀人呢？」</p><p>「为什么？」</p><p>「就是因为犯人认为一切万无一失了呀。人数减少使先嫌疑人减少这一点，对我们的可爱犯人来说，根本不足畏惧，现在有一个有计划、有准备、有决心的犯人，正在暗处等着袭击我们哦。我敢说，直到最后，事情都不会向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在封闭环境下犯人所负风险的这种话，绝对是没有被困在孤岛或雪城中的人随便说说的戏言。」</p><p>「但是你想一想，嫌疑人的人数已经所剩不多，我和你都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海上先生从屋顶上带进来，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共同行动的，因此可以从嫌疑人名单中去除。还有鹫羽先生和窗端先生已经被证实死亡，无多先生与入濑小姐两人被手铐铐着，行动多有不便。更何况被关在屋顶的海上先生是犯人的可能性已经几乎消除。这样算来，有七个人可以从嫌疑人的名单中抹去，如果犯人的这盘棋可信的话，应该还有一个人已经遇害，嫌疑人的人数又少一名。」</p><p>「不不！你的推理过于理想，无多君他们硬来的话，也可以将海上带进来，而且如果海上身上带有手铐的话，那他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更何况最初遇害的鹫羽君是否可以消除嫌疑，我还正在头痛当中，只要排除嫌疑，接下来就可以自由行动不是吗？很难否定鹫羽君现在在某处自由行动的可能性。」</p><p>「你的疑心病真是重啊！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去调查一次鹫羽先生的尸体？顺便也可以调查一下窗端先生的尸体，或许能找到新的证据。」</p><p>「说得也是，一直待在这里，也会有人遇害，有可能现在大家都已经遇害，就我们两个还活着。」</p><p>「走吧！」</p><p>两人走出游戏室，朝二楼走去。古加持的手中握着钩火棒，爬楼梯时仿佛就像剑一般挡在胸前。双面镜房间的电灯依然开着，横倒在房间中央的窗端的尸体就像一具凄惨的雕像，毫无变化。尸体的颜色已经变为奇异的蓝色，在古加持看来，那正是代表死亡的颜色。</p><p>「这里待会儿再来看吧。先去鹫羽君那儿。」</p><p>走出双面镜房间，来到走廊，正面的墙壁上就是矮小的「爱丽丝·门」。古加持在那突然停住脚步。</p><p>昏暗的走廊深处，有一道人影在摇晃。古加持双手紧握着钩火棒，朝那人影喊道。</p><p>「喂！是谁？」</p><p>「招呼都没一声吗？哎呀哎呀，真是群没礼貌的家伙。」</p><p>他如此喃喃道，走到「爱丽丝·门」前。</p><p>正是观月。他披着一件外套，嘟嘟囔囔地站在古加持面前。</p><p>「好狗不挡道。」</p><p>「你还活着啊？」</p><p>古加持侧身让路。</p><p>「路迪。」观月没理会古加持，双目有神地望向路迪，「这间密室还压着悬赏金吧？」</p><p>「啊，是的。」</p><p>「很好。」</p><p>「你不会一直都在研究这密室吧？」</p><p>「没错。」</p><p>「服了你了！」古加持一声叹息，「现在到处乱成一团，你还在为钱解迷，这性格还真不错。」</p><p>「承蒙夸奖。」</p><p>观月两手依然插在外套的口袋中，毫无感情地道谢后，蹲在「爱丽丝·门」的前面，通过极小的窥视窗朝内看。</p><p>「你发现什么了？」</p><p>古加持也蹲在他的旁边问道。</p><p>「发现了两点。」</p><p>「哦？」</p><p>「不过我不说。」</p><p>「喂，告诉我！」</p><p>「用命令语气我很不爽。」</p><p>「我没空和你开玩笑，都走投无路了！」</p><p>「观月也是赌上性命的，没理由被你说三道四。」</p><p>「赌上性命？」</p><p>「还没发现？你的脑子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吗？」</p><p>「你说什么？」</p><p>「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路迪调停道，「别伤了和气嘛。」</p><p>「你们都没有考虑过制作密室的理由吗？」</p><p>观月耸耸肩膀说道。</p><p>「不就是模仿《爱丽丝漫游仙境记》吗？」</p><p>「模仿是另一个问题。」</p><p>「还有其他理由吗？一般来说是为了假装成自杀而做，但鹫羽君的尸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杀。」</p><p>「那么换一个问题，在隔壁房间遇害的窗端先生，遇害之前在做什么？」</p><p>「在调查这个『爱丽丝·门』的密室。应该是和海上一起的吧？两人错开的时候，犯人就动了杀机。」</p><p>「那又怎样？」</p><p>「还不明白吗？窗端完全被引诱了，就被这密室。」</p><p>「到底什么意思？」</p><p>「这间密室就是为了引诱侦探们出来而存在的。你就站在犯人的立场上，想想我们的情况吧。对犯人来说，最麻烦的就是所有人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各自监视着旁人的行动。这样不仅不能自由行动，一旦有可疑行为，或许立刻就会被压制住，为了避免陷入这种状态，犯人就提前布置好一道防线。这时就要用到两个具有魅力的词语，一个是『找镜子』，另一个『密室』。『找镜子』是我们最初的目的，从一开始对犯人来说就是有利条件，为了更进一步加强自己的有利条件，就要使用『密室』了。犯人猜测，在最初的杀人中，制作出一个『密室』的话，肯定会有被此引诱的侦探吧？换句话说，这个『密室』是为了是我们露出可乘之机的陷阱，想要解开『密室』之谜便会被杀害！除了窗端，或许还有其他因此遇害的侦探。」</p><p>「原来如此，犯人布下诱饵，在等待着『兔子』上钩吗？」</p><p>「可是，」路迪开口，「即使不用特意做个密室，只要发生了杀人事件，侦探们还是会去调查尸体的不是吗？」</p><p>「密室更加富有魅力吧。而且尸体的脸面都被毁掉，当然就会让人联想到尸体是否被更换，侦探想进行调查就会上当，所以脸被毁掉这一点，也是为了引诱侦探而设下的陷阱！即使现在福尔摩斯老师在这里，也会第一个被干掉的吧。比如说趴在地板上用放大镜找证据的时候，咚的一声，脑袋开发，谁让他是实践胜于思考的人物啊！」</p><p>「我们现在正好是想来调查鹫羽君的尸体。」<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脸，就知道你们至少没有杀心。」</p><p>「不过，除了犯人，谁都有被海上袭击的危险呀。亏你还能这么沉着。」</p><p>「他怎么了？」</p><p>「不知道，我们将他隔离在屋顶上后刃就不见了，棋盘上的棋子由少掉一个，或许已经遇害。」</p><p>「是吗？辛苦了。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少接近棋盘为妙。」</p><p>「为什么？」</p><p>「你以为犯人毫无意义地在玩下棋游戏吗？那也有可能是陷阱。现在我们都知道犯人将我们当做棋子来操作，犯人为了移动棋子，就要数次出入那个房间，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p><p>「只要看到犯人在动棋子的话，立刻抓住他！躲在房间里，守株待犯人。」</p><p>「没错！可惜遗憾的是，那正是一个陷阱。像你这种智商的话，也只能想出伏击犯人的方法了吧。这正是犯人下的套。或许犯人早就想好了对埋伏的人要用何方法去反击的计划，必须极度小心才行。」</p><p>「棋盘还有那层含义啊？」古加持瞠目结舌，「我将那定为无多君他们集合的地点了。」</p><p>「犯人会用尽一切办法将我们杀害的吧？他的杀人计划应该不是像拉直线一般，从左到右毫无变通，就像达尔文所描绘的进化系统图的那种感觉吧。或许完全按照淘汰理论，选择最恰当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实施行动。」</p><p>「话说回来，观月先生，」路迪蹲下身说道，「你说知道密室的秘密了？」</p><p>「是啊。」</p><p>「告诉我吧？」</p><p>「告诉你观月有什么好处？光告诉你提示就会给我钱吗？」</p><p>「或许托那提示的福，大家都能活下来也不一定。」</p><p>「观月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其他与我无关。」</p><p>「如果你一个人活下来的话，那你就是犯人。」路迪很难得地目光锐利，「即使你得到了镜子，数日后也会被警察抓住的吧？」</p><p>「那可未必。」观月拨弄着「爱丽丝·门」的门把，喃喃自语道，「在这岛上一切都闭幕时，犯人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很重要！这座岛上的人数有限，如果出现死者的话，当然犯人就在生还者当中，如果犯人在事件后愿意束手就擒，或打算自杀的话，那肯定会把城堡内的所有人都杀光的吧？但是如果不打算被捕，并且还想得到『爱丽丝·魔镜』的话，肯定应该会留下一两名生还者，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p><p>「这么说我们有活下来的可能？」</p><p>「要看犯人怎么想了。在封闭状态下有两种类型的犯人，就是封闭状态被解开时，做好被警察抓捕觉悟的犯人及打算逃之夭夭的犯人。前者会在有限的时间内，在警察介入之前完成自己的目的。只要目的完成，之后即使会被逮捕也无所畏惧，在此之前，任谁都会想方设法免除嫌疑吧。后一类型是会考虑好退路，谨慎行事，避免留下证据，并且几乎都会留下能证明自己无罪的证人。」</p><p>「那你觉得我们的犯人是哪种类型？」</p><p>「如果犯人的目标是『爱丽丝·魔镜』的话，那应该是后一类型吧。但是否果真如此？比如说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间密室。它不具有妨碍我们找出犯人的机能，简单来说，这不是犯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而设下的密室！刚才说过了，这间密室的用途是陷阱，而且是一个用来增加牺牲者的陷阱。若犯人真是后一类型的话，那势必留下几个生存者，又为何要设下如此致命的陷阱呢？」</p><p>「喂，你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呢？」</p><p>「或许犯人的目的不是『爱丽丝·魔镜』。」</p><p>观月嘟囔完这一句后，沉默地盯着地板。现在他的所有脑细胞都在互相交换着脑波信号，旁人根本无从揣测。</p><p>「喂，你说知道了密室的某些秘密，是什么啊？如果不愿意无偿提供的话，我也告诉你我们知道的情报。」</p><p>「大可不必，反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情报吧。」观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隔壁的储藏室，「快来这里。」</p><p>古加持与路迪听从他言，抬脚进入储藏室。观月站在窗边，远眺着终于开始透射出朦胧光线的针叶林。</p><p>「我们一直都在苦恼着阳台上的雪！既然犯人无法通过那扇小门，那么只能利用窗户，但阳台上的雪却阻止了行路，事实在发现尸体时阳台上没有脚印，于是我们又想了很多种通过的办法，现在看来都是无用功，你们看看阳台！」</p><p>观月所指着的阳台上一片雪白，毫无踩踏的痕迹。</p><p>「奇怪，我的脚印不见了！我将海上引诱到屋顶，然后用避难梯子降到这阳台时，应该留下脚印了。」</p><p>「脚印会自动消除，原因是撞在窗户上的风改变方向，变得像扫雪一样流动。我做了个实验，只消两个小时，脚印就几乎看不出来了。不过气温、降雪量和风向的不同，所需的时间差也会有所变化。」</p><p>「原来阳台上没有脚印不是诡计啊！」</p><p>「曾经，我去拜会过一个病人。」观月背对着古加持他们，打开窗户，「是一位很棘手的病人，非常喜欢摆弄滑车压板这些古典机械类的东西。某一天，他看到从树上落下的苹果大叫道：『这绝对是物理诡计！』」</p><p>「你在说什么？」</p><p>「在说笑话。」</p><p>他们通过阳台往隔壁房间走去。天色将明的冷空气如刀刃一般刺割着双颊。披着外套的观月似乎无动于衷，但古加持看着他那样子反而觉得可气。雪仍未消停，这种天气，不可能看到美丽的日出吧？</p><p>观月带头进入「爱丽丝·门」的房间。为了不让外边怒吼的寒风扑入，路迪麻利地关上了窗户。</p><p>「关于阳台上的积雪，可以从密室的条件中去除了吧？这就是我明白的事情之一。」</p><p>观月态度傲慢地说道，背靠墙壁，双手插进口袋。</p><p>「一开始视为难题的是这个房间的门以及窗户钥匙在尸体的口中发现之事。没了积雪的问题，那就容易多了。」</p><p>被毁容的尸体依然同发现时一样横倒在地。在带有几分兴奋感的现在，那具异样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充满了恶趣味的雕像。黑红色的颜面仰望天花板，因为尸体的下面铺设着镜子，稍一俯身观察，就能看到自己的脸。</p><p>「窗端老人推定的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没什么疑问。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被某人塞进旅行包里带过来的东西。」</p><p>「这还用你说。」</p><p>「而且在他遇害的第二天，没有发现其他人失踪，因此不可能是团体内的尸体调包。根据观月个人的推测，这具尸体就是鹫羽本人。」</p><p>「你说知道的第二点，不会是指这个吧？」</p><p>「不是。」</p><p>观月避开尸体，走到「爱丽丝·门」的旁边。蹲下身子，用拳头轻轻地叩门。</p><p>「门上面有小小的窥视窗，只比名片略大。」</p><p>「那个怎么了？」</p><p>「看起来有被卸过一次的痕迹。窥视窗整体都被拆下来过，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应该是重新粘上去的样子。努力辨认的话可以看到新的黏合剂的痕迹。只需少量的瞬间黏合剂，马上就能粘牢的吧。你听说这个窥视窗被谁修理过的事吗？路迪。」</p><p>「没听说过，如果在我们来岛之前就被修好了，没人能发现的吧？」</p><p>「没错，不能特定是谁拿下来的，有可能是犯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过，这就是解开密室的关键啊！」</p><p>「可是，即使打开这么小的一个窥视窗口，能起到什么作用？」</p><p>「你的脑袋是保龄球吗？」观月哼了一声，「即使是很小的窥视窗，只要被取下来，那就使密室出现了空隙。不管多么狭窄的空隙，只要能通过两把钥匙的话，那在解开密</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室问题上就是一个飞跃性进展！不是吗？比如说犯人从外面将窗户和门锁上后，将钥匙挂在细长的棒状物的前端，然后从窥视窗口伸入房内，巧妙地操纵着棒体到达尸体的口边，只要能将钥匙弄进嘴里，那密室就成立，后续只需用黏合剂补好窥视窗就完工了。」</p><p>「这个推测驳回。门的前面倒着桌子，从窥视窗努力看也只能看到尸体的头部！我不觉得可以用直线型的棒状物伸进去将钥匙放入尸体的口中。」</p><p>「我只是说假如，并没有一定如此。」</p><p>「从外面用绳子将桌子拉倒不就可以了？」</p><p>路迪绕着桌子边说道。</p><p>「桌子的面板是朝门这边倒着的哦。如果从窥视窗口利用绳子拉的话，由于力的方向及大小，不可能倒成这样吧？」</p><p>「这么小的窥视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把钥匙放进尸体嘴里的方法。」古加持用手抚着额头，「我们是不是被误导了？」</p><p>「不，应该有办法。」</p><p>观月将视线从尸体移开，远远地眺望着窗户外面。</p><p>「古加持先生很在意这个吗？」</p><p>「是啊，但我更在意的是镜子的下面！还没有人将镜子移开确认下面的地板吧？镜子说到底也就是个掩饰，该不会下面有一条秘密通道吧？」</p><p>「有必要查一查呢！」</p><p>古加持和路迪互相点了下头，开始将尸体往镜子旁边搬。尸体出乎意料地沉重，只能在镜上缓慢挪动。观月目光冷峻地俯视着他们，没有帮忙的意思。移完尸体后，古加持与路迪各自抬着镜子的一端。</p><p>「要抬起来了哦！」</p><p>古加持一声招呼后，镜子被抬起。</p><p>地板上空空如也。</p><p>「喂！观月，调查一下地板。」</p><p>「这是你们自作主张的行动，观月可不想掺和。」</p><p>「我们腾不出手来啊！」</p><p>「真是的真是的！」</p><p>在观月仔细检查镜子下面的地板期间，古加持与路迪一直维持着抬着镜子的姿势，等待他调查完毕。</p><p>「什么都没有。」</p><p>「检查仔细了没？」</p><p>「不管多么仔细，没东西就是没东西。」</p><p>「妈的！路迪，可以放下了。」</p><p>「果然没什么秘密通道啊！」路迪搓着指尖说道，「想想看，这里是二楼，地板上的确不太可能弄条通道出来。即使有，也得缩着身子才能通过了。」</p><p>「观月有个忠告，这室内的东西最好不要摸比较好，犯人有可能洒了毒。」</p><p>「喂，在我们做之前说啊！」古加持打量着自己的掌心，「应该不会碰到什么毒吧？」</p><p>「掉在那里的『DRINKME』的小瓶子，本来是在这个房间的？」观月问道。</p><p>「嗯，本来应该没有装硫酸之类的危险品，里面是空的。」</p><p>「那就是说硫酸是犯人带来的。」</p><p>「应该是。」</p><p>「原来如此，犯人一开始就打算做一个这种密室啊！」</p><p>观月靠着墙壁点点头。</p><p>「接下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都围着这个密室转吧？还得去告知无多君他们不要靠近游戏室，也要找其他人。」</p><p>「总之先把生存者都集合起来吧！既然犯人最讨厌集体待在一块，那就更加要把大家都聚集起来才行。」</p><p>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堂户都在床底下颤抖。阴暗狭小的床底，对于堂户来说正是最后的安全地带。袭击者曾经来过一次，她觉得这里才是谁都无法找到最适合藏身的地方。但是和山根房间不同，堂户所借住的房间的床脚极短，下面几乎不能容身，趴在地板上连姿势都无法改变，虽然如此，可总好过死神的恐怖。她忍受着这份痛苦，躲在床底下一动不动，最终全身如同灌铅一般沉重。过了数小时，意识开始朦胧，堂户陷入了似梦似醒的状态，后连连时间感都消失，甚至不知到底过了几个小时。</p><p>不过外面的世界，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海上也没有再出现过，这份安静甚至让她以为是否所有人都已经遇害。</p><p>如果真的全都遇害，那自己也可以说是安全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全体都死了的话，就不会有人再袭击自己。</p><p>她慢慢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手脚沉重的不像是自身之物，好久都无法站立。爬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关节后，终于能够站直身体。</p><p>喉咙干渴。虽未感到饥饿，全身细胞却渴求着水。堂户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确认走廊的情况。走廊的前方仿佛像无底洞一样一片黑暗。她往盥洗室走去，那里的灯光依旧明亮，在昏暗的走廊上就像路标一样散发着它的光亮。</p><p>快速地走到盥洗室内，正面突然出现一面镜子，她对自己镜中的样子目瞪口呆，转瞬又觉得自己的疲态非常滑稽。头发乱如鸟巢，眼睛下面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化的妆一直未卸，以致她现在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她拧开水龙头任水流淌，掬了一捧水饮下，然后洗了把脸，似重生般舒了口气。</p><p>她对着镜子，用手梳了梳头发，重新扣好了发夹，然后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尘。</p><p>下一瞬间，镜子的边缘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p><p>自己的背后。</p><p>微敞的门对面。</p><p>从镜中可以看到走廊。</p><p>在天花板上倒立走动着的爱丽丝。</p><p>在昏暗当中，有一道人影走过。并不是倒立着，但的的确确看起来像是在天花板上走动。身体是横着的，正好像是横穿过走廊的样子。由于光线昏暗无法准确看清，但那身姿绝对是堂户很熟悉的爱丽丝。</p><p>堂户转身拉开门。</p><p>没有人影，不管天花板还是地板上，空无一人。</p><p>对面的房间门开着，没有开灯，似乎没人进去的样子。</p><p>堂户平静地抬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披着外套，手上拎着满满的行李包。接下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是脚却自动地向城堡的出口走去。不消多时便来到了大厅，身体只是一个劲地想往外走。</p><p>「堂户小姐！」</p><p>突然被叫到名字，堂户吓得跳了起来。回过头一看，路迪正站在大楼梯的中间。</p><p>「你要去哪里？」</p><p>路迪跑下楼梯。</p><p>堂户反射性地拔腿就跑。</p><p>「等一下，堂户小姐！」</p><p>「不要！」堂户朝玄关跑去，「我不想死！」</p><p>「怎么了路迪？」</p><p>堂户听到其他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她却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跑去。</p><p>「堂户小姐想逃到外面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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