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断头台城杀人事件 解析“I”,“YOU”之迷

<p>北山猛邦在《“断头台城”杀人事件》一书中，在全文中埋下了一个极难察觉的叙述性诡计。由于手法新颖，导致有欠公平，且读者追溯前文时仍会感到难以理解。因此，笔者参考了大量推理粉丝的评论资料，试着对叙述性诡计做一个全面的解析，以帮大家理清思路。</p><p>本书虽不以猜测凶手为卖点，但最后揭晓的罪犯仍让人大吃一惊。头部为“蓝”（日语发音“I”），头部以下为“悠”（日语发音为“YOU”）。如此凶手，在“断头台城”这一背景的映衬下，既显得诡异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贴切感。然而纵观全书，曾出现过数次“蓝”、“悠”同时在场的情景，不仅读者误以为“蓝”、“悠”为两人，连文中的侦探也受到了同样的误导。作者在行文时遵守了怎样的原则，才使得“一人二角”的诡计得以成立呢？这篇解读将试着帮这一点理解。</p><p>同样是被误导，不同的是，读者是因为叙述性诡计，而侦探是由于凶手设下的陷阱。回顾最初相遇的场合：</p><p>“你是……”赖科问道。</p><p>“我是阿蓝。”</p><p>是那个“王”。</p><p>道桐蓝的眼睛仿佛是清澈的湖面，</p><p>（中略）</p><p>“道桐悠小姐也在吗？”</p><p>“在呀。”道桐蓝说着，侧头向暗处一望。而道桐悠则轻轻举了举手。</p><p>（中略）</p><p>道桐悠没有理会赖科和幕边，快速翻着手上的书。</p><p>（中略）</p><p>“名字……”道桐悠停下翻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眼镜的框架。</p><p>房间被一片沉默笼罩。</p><p>“名字有意义吗？”道桐蓝满脸忧郁地说。</p><p>以上，读者就是被屡屡出现的“道桐悠”这一名字的行动所误导。从最初登场开始，作者在描写道桐悠、道桐蓝时便遵循两大原则：1、描述头部及动作时使用“道桐蓝”这一称谓，例如眼睛的描写、说话时的主语；描写头部以下及动作时使用“道桐悠”，如四肢和躯体的活动等。2、叙述言行举止时，严格遵守原则一，并不使用文中人物视角。</p><p>或许有读者抱怨：我们哪会知道啊……其实当真相揭晓后，作者便立即给了读者一个重大提示：</p><p>道桐蓝说话的同时，道桐悠慢慢给她戴上的眼镜。</p><p>说话是头部的动作，因此使用“道桐蓝”；戴上眼镜是肢体动作，因此使用“道桐悠”。一个人给自己戴上眼镜，却使用两个人名，这足以说明了叙述并没有遵循书中人物视角，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p><p>明白这一点后，再去读文中的话便不会感到困惑，同时，也能发现不同的效果。</p><p>来看以下节选：</p><p>赖科先生。”是道桐蓝。道桐蓝那笑意轻浮的脸庞，比昨夜昏暗灯光下所见到的更显俊俏、温柔。</p><p>“王”……和“看守”！</p><p>道桐悠坐在沙发上，那穿着黑色紧身裤袜的瘦长双腿，仿佛描画着奇怪的几何图形一样，大大咧咧跷在一起。</p><p>“早上好！”赖科向道桐蓝打了个招呼，“我正准备到你那里去呢。”</p><p>“你还记着昨晚的话？太好了！”道桐蓝有些兴奋，“所谓约定，就是能让明天更加快乐的东西。欢迎你的光临，我是带你去见‘猎头玩偶’的向导，请多关照。神秘的玩偶正在黑暗的森林里?着你呢。”</p><p>“森林？”</p><p>“只是打个比方，别介意嘛。那好，我们走吧。”</p><p>“道桐悠小姐呢？”</p><p>“阿悠也去。”道桐蓝答道。</p><p>道桐悠把手上的咖啡杯往玻璃桌上一撂，站起身来，没塞进裙内的白色上衣和灰色的百褶裙一同晃动连连。</p><p>“不用等等她吗？”赖科问道。</p><p>“不用。”说着，道桐蓝忽将话题一转，问道，“赖科先生，你去过二楼没有？”</p><p>这一段文字，堪称是本书误导性最强、同时也是最容易被看出端倪的段落。</p><p>借助“道桐悠”和“道桐蓝”两个名字交替出现，使读者误以为现场有两人，但同时，书中侦探只看到一人。只要结合读者和侦探各自获得的讯息，便能得到凶手的面貌。虽然有欠公平，但可见作者的一片精心设计。</p><p>接下来，我们从“读者”、“侦探”、“蓝·悠”三方角度来分析这段话。</p><p>首先是“蓝·悠”。其目的明确，是为了进一步加强“道桐悠”的存在感。然而“阿悠也去”这句话实属冒险，因为事实上最后“阿悠”并没有一同去（因为不存在）。好在赖科问需不需要等阿悠时，她的回答不至使得赖科产生很大的怀疑。</p><p>其次是“赖科”。由于眼前只有道桐蓝一人，因此赖科会问“道桐悠小姐呢？”也情有可原，尽管最后“阿悠”并未一同前去，但问题不大，赖科最多会理解为“阿悠”有事脱不开身。</p><p>最后是“读者”。由于读者认定“蓝”、“悠”两人均在场，因此势必会察觉两人的对话不自然。感觉敏锐的读者也许已从中嗅出叙述性诡计的味道。</p><p>再来看这一段：</p><p>“道桐蓝小姐，”赖科有些踌躇，“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你和道桐悠小姐不是双胞胎吧？”</p><p>“当然不是，怎么了？”</p><p>“啊，不，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从名字上来看，没使用数字的就你们两个人呢。”</p><p>“就这些？那未免太简单了吧。”</p><p>道桐悠迈开大步，向前方走去。</p><p>“从长相上，应该也能分辨出来的吧。”道桐蓝紧接着说道。</p><p>此时，道桐悠突然驻足。紧随其后的赖科无暇站定，肩膀撞到了道桐悠。道桐悠立刻夸张地跑到离赖科很远的地方去了。</p><p>“抱歉，你没事吧？”赖科被道桐悠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p><p>“嗯。”</p><p>道桐悠的手按上胸前。</p><p>“对哥哥以外的男性，我还不太适应。”</p><p>话音刚落，道桐悠就恢复了平静。</p><p>套用两大原则，此处依旧。读者误以为“蓝”、“悠”在场，因此赖科关于双胞胎的提问便显得怪异，这也是作者给出的一次怀疑机会。</p><p>“从长相上，应该也能分辨出来的吧。”这一句话很是耐人寻味。赖科从未见过道桐悠，自然没有“从长相上”来分辨两人的机会。而看似突兀的这句话在揭晓凶手动机之后，就变成十分突出道桐蓝此时的心情的话了。</p><p>接下来，看看其他的叙述方式：</p><p>“王”、“看守”和“斧头”上了楼梯。赖科跟在后面，考虑着若自己加入她们的行列，是选择“刑吏”好呢，还是选择“记录员”才好。</p><p>作者用“王”、“看守”、“斧头”等名词代替了人称，成功解决了众人在场时人称代词使用上的难题，而且如果使用“她们”的话，则对读者太不公平。</p><p>接下来，再来看看这段节选：</p><p>道桐二和道桐悠率先进了饭厅。厅里被一道隔断分成了两个部分，外侧摆着两张很大的木质餐桌，里面似乎也有一张。道桐二和道桐悠占据了里面的餐桌，后到的赖科和幕边选了外面离门口最近的座位坐下。两人被隔断挡着，无法看见里面的一举一动，但道桐二那“阿悠姐姐”、“阿悠姐姐”的甜甜嗓音却总是透过隔断传来。显然，她对道桐悠非常仰慕。<span id="chapter_last"></span><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