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暴风雨还没有平息、雷声继续轰鸣当中,L女士在地上部分已经被破坏了的“巨人呼叫”的地下深处看着荧幕画面。</p><p>“真是佩服啊!不愧是青龙王。以龙制龙,这不是凡人所能想出来的。”</p><p>L女士的语气中充满了率直的赞赏。她和蜂谷不一样。她可以认同敌对者的优点。</p><p>大君们的深谋远虑似乎也崩散了一角。这场雨使人们免于遭到空前的大火袭击,这件事会留在几十万人的意识中,而开始对绝对敌视龙的见解抱持着疑问吧?对想要控制人的权力者而言,批判的认识力是他们最大的障碍物。</p><p>“L女士吗?”</p><p>突然背后响起了声音,她的背部不禁产生了一层霜。很奇怪的,在这层霜里头,似乎掺杂了一些糖似地甜蜜。L女士自觉到一种甘美的战栗,转过头来,和突然的入侵者面对面。</p><p>“南海红龙王,好久不见了。”</p><p>“充其量也只有四、五天而已。要净化对你的记忆,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短了。”</p><p>穿着美军野战服的竜堂续一点也没感应到L女士的甘美,冷漠地回答。他的脚下和背后至少躺了四个人。大概是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就被打倒了吧?唯一令L女士感到不愉快的是续模仿美国大兵的坏习惯,口中喂着口香糖。东洋的神人不应该有低贱的洋鬼子一般的举止。</p><p>“你有什么事?前些日子你拒绝了我对你伸出的手。现在似乎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p><p>“是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你。”</p><p>“……”</p><p>“我想更清楚知道你的主人四姊妹的内幕。”</p><p>续往前踏了一步。即使穿着野战服,他的动作也一样优美。那是一种猫科猛兽的美,或者一种在天空中飞舞的猛禽的美。那是一种和死亡与破坏直接相连的不祥朝霞。</p><p>往前一步后,续就停下脚步了。L女士背后的墙壁破了,有人影晃动。不是人影、那是在赤板九丁目的玛丽关财团分部见过的巨汉。他被赋与了人造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个人造的组合。</p><p>可是,出现的不只是人造的强者,有一个新的人影和续并列着。</p><p>“看来你很喜欢机械人。活着的人偶还不够哪!”</p><p>东海青龙王!另一种战栗笼罩着L女士。她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失败了,从容从L女士的动作中消失了。她快速地,不,应该说是慌张地按了按钮,呼叫出人造超人卫兵。一共有三个。没有个性的巨躯想要挡住竜堂兄弟。</p><p>“大哥,这里就交给我了。”</p><p>续微笑着。露出一个像是黄金铸的利剑的笑容。美则美矣,却是充满了危险。</p><p>始退后-步,把舞台让给了弟弟。跟着始进到室内的茉理也随着站到墙边。地下秘室并没有那么宽,看来,续似乎连用轻快的脚功避过敌袭的余地也没有。可是,续仍然带着微笑,把手插进口袋中。咻地一声,空气撕裂了,人造超人的眼球被什么东西命中了。人造超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淡淡的烟从眼球中冒出来。</p><p>这是嘉义少林拳的秘术弹指神功。学过这种秘术的拳土用指尖弹出的硬币可以穿进三公分厚的树板铿板,更何况是竜堂兄弟的力量。硬币弹飞的速度大概相当于枪弹速度吧?</p><p>人造超人的左右眼球被准确地命中,情报处理系统受到了损伤。像是降低了旋转数的卡带一样,发出了钝重而不快的声音,举起了两手,重重地撞击在地上。其中一个倒在控制桌上,引发了电气火花,然后又倒向地上。</p><p>“昂贵的玩具啊!破坏它们只要六百元而已。”</p><p>当续转过头来再度面对L女士时,状况有了很剧烈的变化。L女士只是将人造超人当成饵而已。她以令人难以宣信的速度朝旁边一闪,把快速掏出来的手枪对推了茉理的头部侧面。</p><p>“我要这个小姐当我的人质。每个人都有他的任务的。”</p><p>被枪口纸着的茉理一点也不退缩。</p><p>“我是始他们的表姊妹哟!而在我们身上流着的血是有些相同的。你不认为就算你开了枪也没有用吗?”</p><p>“或许吧!可是,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退路了。你们就当这是一个坏女人的坏作为吧!你也有拒绝你自己立场的权利。”</p><p>L女士停了一下,低声地笑着。</p><p>“怎么样?要把你的权利付诸行动吗?”</p><p>茉理没有采取任何运行。她虽然勇敢,可是不至于无谋。她知道对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她放弃了反抗。</p><p>“对啊!这样才对。”L女士微微笑着。</p><p>“真是遗憾哪!手脚被控制,一定很不甘心吧?”</p><p>“我在反省。”</p><p>茉理率直地回答,带着一种非常自然的信赖眼神看着表哥们。既然被当成了人质,她就不能乱动或者畏缩而减少了始他们选择的机会。L女士用右手拿着手枪,左手巧妙地扣住了茉理的右手腕,朝着门的方向移动。</p><p>“我要对二大龙王忠告。只要你们稍微动一下,这个小姐漂亮的脸上就会开个洞。”</p><p>竜堂兄弟看似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p><p>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没有行动。续突然撅起嘴唇成吹口哨的样子。吐出口香糖。口香糖弹就像锐利的鞭子一样打在L女士的手上。一种麻痹的痛感比扣扳机的速度更快进裂开来,手枪从L女士的手上飞了出去。就在手枪落地之前,茉理的脚就将它踢得老远。茉理的反射神经不比L女士差。几乎就在同时,始跳向了L女士。抓住了她探人怀里的右手腕,一根前端变色为紫色的粗钢针掉落在地上,很明显的那是毒针。L女士被扭倒在地上,嘴巴发出了诅咒的声音。很偶然,始的左手从L女士的下巴掠过,碰到她的耳际。L女士再度叫了起来。那是一种掺杂着绝望感的奇怪的叫声。</p><p>始的手停止了动作。他用指尖触感知道了L女士美丽的容貌只是一个人造皮肤的面具而已。面具的一部分卷缩了起来,微微可以看到她那被烧得红黑的皮肤。他的回了手指头,用一只手压着L女士,带着满脸的困惑,看着四姊妹的女干部。L女士浮起了一个伪装的笑容,坦白相告。</p><p>“这张面具的内面是医疗用的棕榈,在完全整形之前用来保护原来的脸部,是都彭的制造。”</p><p>L女士举出了一个为四姊妹一员的化学产业财阀名字,把自己的手指头搭在面具上。</p><p>“如果你想看,我就让你看看吧!这是一张被烈火爱抚过的女人的脸。”</p><p>“没有必要,对不起。”</p><p>始松了手,退后了一步,轻轻地低下头。他知道L女士是敌人,而且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敌人,他也知道她和四姊妹的中枢部门有密切的关连,更知道他们有憎恨她的理由,可是,始觉得剥掉L女士的面具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或许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意外地疼惜女性的一种心情,可是,他觉得做到这里也就行了。</p><p>“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续、茉理。”</p><p>始说道,续和茉理各带着不同的表情看着他们的哥哥和表哥。在走出室外之前,二人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头看。</p><p>竜堂终被自己的喷嚏声吵醒了。</p><p>头上有黎明前的天空。灰色的云带着奇妙的白浊感快速地流动着。<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啊,终哥哥,你没事吧?”</p><p>“恩,没事,可是……”终很惊讶地摇了摇头。</p><p>“我知道我没有穿衣服,那是因为我化成了龙。好剧烈的震撼。可是,为什么,哈啾!为什么你也裸着身呢?”</p><p>“我也变成龙了。”</p><p>老幺挺着胸。他们两个人都裸着身,而且全身沾满了泥土和水,可是,却都没有一点伤,这就是让他们惊讶的事情。终在变身之前进蜂谷殴打的部分也一点痕迹都没有。老幺对着对这些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老三说明事情的经过,可是,余也只记忆到长兄把手贴在他额头上时的经过。</p><p>“哼,是吗?我知道了。可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两条龙王在空中缠斗,胜的是哪一方?”</p><p>“这个嘛,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火确实是灭了。”</p><p>“这么说来,哈啾!是你赢了吗?”</p><p>“或许吧!这事也不重要啊!”</p><p>“才重要呢!我是哥哥,你是弟弟耶!不把事情弄清楚的话。我做年长者的立场……”</p><p>当终郑重其事地探出身子时,有东西从头上落下来。美国大兵的大衣服当头罩住了他。他慌慌张张地想探出头来,可是,却老是找不到出口。</p><p>“要议论先穿上衣服后再说。”</p><p>是长兄的声音。“哇!老哥,赶快安慰最不幸的弟弟吧!”终还没有说完话,接着就听到二哥的声音。</p><p>“赶快把衣服穿起来。在淑女面前不可失礼!”</p><p>老三和老幺知道茉理在场,便慌慌张张地穿上不合他们尺寸的衣服和裤子。尽管在战场上他们都是放浪儿,可是,在淑女面前,他们还是可以收敛的。</p><p>“感觉怎么样?”</p><p>“好饿呵!”</p><p>“我也是。”</p><p>胃口正值最佳时期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负有抚养责任的长兄只有苦笑不已。</p><p>“哟!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p><p>晨光决定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性。只要越过了“黎明的死亡线”,冒险和危险都会在在黑夜当中被遗忘的。五个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朝着大门走去,茉理和两个小的约定。</p><p>“回去之后马上做饭给你们吃。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和昨晚就一直在大大活跃着哪!”</p><p>“茉理,请小心你的遣词用语。如果说太活跃的话,这些家伙一定会得意忘形的。”</p><p>始带着辛苦地语气说道。说起辛苦,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决心和父亲诀别的茉理该怎么安排住宿?</p><p>“和室旁边还有一个房间吧?可以让茉理住在那里啊!”</p><p>老二很干脆地提出了解决的方案。挂着一个写着“自由奔放”匾额的和室原来是客房,茉理在竜堂家住的时候就用那个房间。以前,来竜堂家住宿的客人也几乎等于零,所以,现在用来做为茉理的房间也不会有什么不便的。续在提出这个意见之后,又加上了附注。</p><p>“唔,姑且先别说可以用到什么时候了。”</p><p>续的注解并不是刻意危言耸听。事实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权力的手随时都会伸到他们身边,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虽然事件的大部分都因报导管制而没有让国民知道,但是,那并不就代表对方不会再继续进行搜查。而且,当时始人在战车外,被人目击或摄影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以恐饰分子的身分被逮捕,那不是无辜之罪啊!”</p><p>始不得不苦笑。非法侵入玛丽关财团分部、强夺自卫队的战车和直升机、破坏横田基地、殴打军官,这些都是事实。刑期大概要五百、六百年吧!如果是真的被审判的话。不过,恐怕不会有这样的审判的。一切都不会按照法律来进行,一定会被秘密处分,被抓住的竜堂兄弟会被交给美军或CIA,然后受到生体实验的满汉全席招待。而竜堂兄弟并没有接受这种招待的义务。这么一来,不论他们逃到哪里去,都只有反抗一途了。</p><p>“前面的路可能还很长呢!”</p><p>始不由得伸了伸腰。</p><p>突然,始想起了L女士对日本今日的状况所说的辛辣之语,他对续说道。</p><p>“是吗?我虽然讨厌那个女人,可是,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实际上,社会是腐败,人心是荒废的。不只是日本人,人类本身不是早就走到极限了吗?”</p><p>续这样指出,始深思道。</p><p>“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暴行和愚行,只要有加害者在,当然就会有被害者。只要有欺凌人的在,就会有被欺凌的人。只要有横暴的多数派,就一定会有加以抵抗的少数派。而对现状有批判精神的人数一定很多。我觉得现在就断言人类无药可救还太早了些,大概……”</p><p>“那是因为大哥太仁慈。”</p><p>“事实上你是想说我太懦弱了吧?”</p><p>“你果然还是知道了。”</p><p>续露出了笑容,内心浮起了哥哥要剥下L女士的面具时却又突然住手时的景象。如果是他自己,他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剥下面具,让L女士的脸暴露出来。那个女人受到这种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一定也已经觉悟了吧?可是,始并没有这么做,他缩了手。始之所以做不出来也是有他的想法。</p><p>我的度量不及大哥。续这样想着,倒不如说,他很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东海青龙王敖广同时拥有力量和弹性,堪为龙族之长。《补天石奇说余话》的记述和船津老人的话是正确的,为什么他们会是敖家的,也就是龙王家的一一七代传人呢?或许他们是违反了天界和神仙界的旧有秩序而被赶下人界的。依他们的性格来看,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最后他们在人界也被权力者们放逐的话,那还真是有始有终呢!始大哥这种人不管到什么地方去,都会是叛乱和反体制运动的领导者。续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奇怪,可是、始确实是有改革者的精神风骨。</p><p>当然,并不一定是所有反叛者都可以成为改革者。可是,所有的改革者都具有叛逆的精神。毫无批判地安于现状,舒适地居住在当地,经常是隶属于多数派,疏离少数派的人们没有过创造历史的例子。</p><p>“不管怎么说,我要一直跟着大哥,做一个不肖的弟弟。一切就拜托了。”</p><p>当续在心里这里说着的时候,听到老幺对着茉理说道。</p><p>“啊,太好了,那个孩子没事。”</p><p>那个在半夜里追着余他们的吉普车跑,满脸是雀斑的小女孩被一个位是母亲的女性抱着,坐在路边。看起来脏兮兮而很累的样子,不过还是显得很有精神。余和茉理不禁松了一口气。</p><p>“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在大门附近的土兵用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基于义务感的声音问道。终对着给人感觉好像是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士兵眨了一只眼。</p><p>“听好,谜样的美少年,竜堂终就是我。”</p><p>“说出本名就不算是谜样的美少年了,哥哥。”</p><p>“是吗?对哦!啊,我收回前面的话,你把刚才的话全都忘掉。请你忘掉、忘掉!好吗?”</p><p>与其说忘掉,倒不如说对方连一开始就去记忆的力气也没有。在龙发威,破坏了人工物之后,人类似乎就被彻底的败北感和恐惧感给打垮,呈现虚脱的状态。文明和技术、军事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一旦自然的精灵发怒时,那些污染水和空气、掘尽资源、切割大地而还一副漠然的人类似乎什么办法也没有。当竜堂和鸟羽联合军离开主要大门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人盘问他们的身份了。</p><p>出了大门,茉理打了公用电话,确定了共和学院的火灾已经扑灭,而且也没有延烧到鸟羽家。在确认了双亲都平安之后,茉理对着饿着肚子的男人们笑着说。</p><p>“哪,各位,我们回家吧!”</p><p>于是,在世界第一的经济</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大国的首都演出坦克大追击之后,破坏了守护世界的正义和自由的美军基地的凶恶的人类之敌们一边饿着肚子打瞌睡,一边说着有的没的话,朝着中野区的罪恶根据地回去了。</p><p>天完全亮了。暴风雨远去,安定随着夏日灿烂的阳光回归大地。一时之间被认为会吞没多摩地区20个都市的横田基地的大火也因为一场人们所无法理解的豪雨而熄灭了,地上淹着的水也退了,一切都只像是一场热带夜的恶梦。</p><p>※※※</p><p>在千代田区永田町的首相官邸中,因为熬夜而使得身心疲惫不已的官僚们在疲劳和无力感的折磨之下,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首相拖着拖鞋,精神奕奕地出出了。他刚刚从熟睡中醒来,显得精力充沛,脚步也很轻快。他环视了一下慌慌张张站起来的官僚们,快活地说道。</p><p>“早安,官房长官怎么了?”</p><p>“他太疲倦了,去睡觉了。”</p><p>听到秘书官的回答,首相似乎感到很困扰地摊开了两手。</p><p>“什么?真是没办法呀!政治家的财产就是健康和体力。这样才能有正确的判断。拿破仑就是身体不好的缘故才惨遭滑铁卢的。”</p><p>“算了。就让他睡吧!不过,昨天晚上的事件到底造成了多少损失?调查出来了吗?”</p><p>“现在正在计算中。”</p><p>“赶快算出来。用具体的数字算出一个金额来。没有抓出个精确的数字,日后就麻烦了。我在就任大藏大臣和总理大臣的时候,总是把数字抓得很推确的。”</p><p>这实在令人难以想像是一个当被问到政治献金及回扣的事情时,只能回以一句“一切都委交秘书官负责,所以不是很清楚”的人所会说出来的话。</p><p>总而言之,当首相官邸开始活动时,驻在东京的各国外交机关也开始动作了。在相互紧邻,位于港区内高级地段的美国和苏联的大使馆中。大使自己拿起了话筒,和令人尊敬的敌手直接通话。美国大使对苏联面对一连串的事件能谨守中立,维持不干涉的态度表示由衷的谢意。苏联大使则对美国的设施因为不幸的灾厄而遭受损失一事加以安慰,并提出如有需要愿出手协助的保证。以下是他们各自的言外之意。</p><p>“哼!乌克兰的矿夫,却带着人模人样的外交官面具。就只因为苏联是一个未开发的国家,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当上大使。赶快滚回你的故乡老家,挖着被车诺比放射能污染的土,去种你的萝卜吧!那才适合你。知道吗?色情狂、伏特加中毒的社会不适应者!”</p><p>“哼!什么波士顿的名门出身?在哈佛大学踢足球折断前齿有那么了不起吗?在国务院内的势力竞争中败下阵来,不得不流放到远东的岛国失败者!如果没有搞清楚波士顿和日本的夏天在气候风土方面的差别的话,这边的小虫包管你苦恼很咬牙切齿。在还没有感染到爱滋病之前,赶快回家去吧!低级的知识分子!”</p><p>可是,他们双方都是伟大国家能干的外交官,所以根本不会做出对着对方大吼的低级事情来。双方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持续着礼貌性的对话,虽然都想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后狠狠地摔掉话筒,可是,因为彼此又都不想先挂电话,因此,会话继续进行着,两人的压力也就渐渐地畜积了。</p><p>※※※</p><p>在东京的隔壁,栖玉县草加市中,经过风雨交加的一夜之后,天大亮了。“呀!还好没有造成什么大损害”人们抚着胸如此庆幸着。只有道路的低洼部分积了一些水。</p><p>在警视厅上班的虹川在结束了彻夜的勒务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中。自从双亲亡故之后就没有迎接他回家的人,可是,那绝对是已经住惯了的自己的家。</p><p>“又是值晚班哪?辛苦了。”</p><p>他对着带着善意打招呼的邻人回以适当的答礼,打开了玄关的门。在他淋过浴正想滚上床睡觉的时候,一个客人抓准了时机来访了。</p><p>“虹川先生在家吗?迷路的旅人请求借宿呀!”</p><p>“果然来了。”</p><p>虹川苦笑着。站在玄关的门廊上的水池虽然还穿着自卫官的制服,可是,身上满是汗水、尘埃、河水、雨水、泥土、硝烟和油等,看来一点都不像是保卫国家的军人精英。</p><p>“先上来吧!有话待会儿再说。”</p><p>“对不起,我的朋友能不能一起留下来?”</p><p>“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吗?你的朋友是谁?”</p><p>“是这家伙,他叫松水良彦。刚刚在路上认识的。”</p><p>水池换了一只脚的位置,一只带着茶色毛皮的杂种小狗出现在虹川眼前,对着虹川摇着他短小的尾巴。</p><p>“什么松水?是你随便给这只弃狗取的名字吧?”</p><p>“请你客气地对待它,因为他是日本第一只有姓的狗嘛!”</p><p>松水良彦或许是想撒一下娇吧?它“汪”地叫了一声。“房东”只有叹气说道。</p><p>“算了,进来吧!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p><p>“肚子也饿了。”</p><p>“知道了、知道了。”</p><p>“松水喜欢上等的牛肉。”</p><p>“你只要杯面就可以打发了。”</p><p>“喂!你是德川纲吉吗?只偏爱狗是不合人道的。”</p><p>一个是警官,一个是自卫官,两个人应该都是拥护体制的专家。可是,这两个在昨夜的大骚动中完全没有努力去解决事情的人也把善后处理的重要工作摆在后头,为了自己的健康,决定先吃个饱、睡个觉。或许在他们醒来之后,会和在报社工作的蜃海一起就今后的事情做个讨论。</p><p>※※※</p><p>位于中野区,哲学堂公园的以北的安静住宅街中,鸣响着惊人的鼾声。从钢琴变化为长笛再回到原音的声音来自花井夫人的口中。昨天晚上,回到家的花井夫人打了个匿名电话给国民报社密告竜堂兄弟之后,便拿着蚊香和潜望镜、洋芋片、罐装啤酒,等着邻家的竜堂兄弟们回家,可是,在一阵强风和大雨之后,她睡着了。因为她是把下巴搁在窗边睡觉的,所以鼾声才会流向外面去。</p><p>起床的花井先生打开了门,取出了刚刚送到的报纸,这时,路上出现了几个人影。是充满朝气的几个邻居。</p><p>“啊,花井先生,早安。”</p><p>最具有常识的长兄做了礼貌上的招呼,花井先生慌忙也回了一声。于是,竜堂家的老二以下的人也异口同声地低下头说了一声“早安”。其中也包括一个像是表姊妹的女孩子。花井虽然无意帮太大做调查,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p><p>“昨天晚上你们去跳迪斯可吗?”</p><p>长兄闻言笑了,轻轻地敲着老二和老幺的头。</p><p>“呀,闹得好离谱。实在不能让这些家伙熬夜的。可是,因为这阵子没有到外面透气的机会,所以累积了许多压力。”</p><p>“我想这样他们会乖上一阵子的。”</p><p>老二在一旁敲边鼓。茉理不禁在内心大为惊讶“这两个人还真能若无其事地说这些话呢!”更让她受不了的是竜堂家的长子和次子也没有说出半句有不良企图的谎言。只要不说出具体的专有名词.就可以维持在一般的交谈程度。</p><p>“再见了。”</p><p>“再见。”</p><p>和花井再度打过招呼之后,竜堂家和鸟羽家五人便进了房子。花井先生在内心思索道:样子或许有点不一样,可是,那不就是谦恭有礼的兄弟吗?为什么妻子要视他们为眼中钉呢?想起妻子睡相的花井不禁一阵怃然。花井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妻子是监视人类之敌行动的正义战士。<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气候带的高温多湿的夏天是无缘的。</p><p>日本的上午七时在本地是前天夜里的下午十一时。傍晚就躲进自己的邸宅中的四姊妹的大君们在吃过晚餐后又再度集合在他们的办公室中。东京市和周边地区的情况以紧急处理的持殊案件送到他们的手中。几通的通讯卫星和一百倍于此的国际电话路线都提供了他们最大的方便。</p><p>“横田基地被完全破坏了,因为白龙的出现。”</p><p>大君们听着汤生恭敬地报告,理所当然似地点着头。除了黑龙的再出现之外,一切都按照他们的预定计划进行着。</p><p>他们再次证明了龙是危险而富破坏力的,这是第一个收获。建设多年之后已经老朽的横田基地的各种设施可以在不费一文一毫的情况下破坏了,这是第二个收获。事实证明恐怖分子是日本人,可以对日本政府追究此事的责任,这是第三个收获。而横团基地的重建费用,或许要高达五千亿美元,但是,全额都可以让日本政府负担,可以榨干日本的财力,这是第四个收获。消灭了在职业道德上问题多多的马克麦亨中将,肃正远东美军的人事,这是第五个收获。大君们的一石打落了五只鸟。但是,正确地说来或许是只有四只半吧!</p><p>“不管怎么说,黑龙的出现使我们的第一目的只达成了一半。”</p><p>其中一个微微地夹杂着叹息声说道,其他的人深有同感。</p><p>“以龙制龙。兰兹德尔那个女人先前电话报告过了,这确实是一个凡人所不及的作法啊!”</p><p>“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真想把他培育成我们的代理人。至少也可以到达汤生那样的程度。”</p><p>低沉的笑声形成了云层船飘荡在室内。汤生极力想装出一张笑脸,可是,他失败了,只见他两颊僵硬着。大君之一带着些许辛辣的快感看着这个下人,轻轻地举起一只手,似乎有意要安抚他。</p><p>“开玩笑的,不要那么不高兴。我们还没有那种气魄,还没有在龙的脖子上套上颈圈的气魄。”</p><p>“对不起。请原谅我不成熟的反应。”</p><p>汤生好不容易成功地扮出了臣下对主君应有的笑脸。在他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之前,另一个大君问道。</p><p>“对了,保管在横田基地的四个核弹头怎么样了?”</p><p>“调查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好像被音波光束分解得无影无踪了。”</p><p>连核子兵器对龙都无效吗?大君们相对而视,无言地相互点了点头。</p><p>让汤生退下之后,大君们微微地放松了姿势,会话的气氛和心情也融洽了不少。</p><p>“这一次,龙兄弟们大概没有发现到自己被利用了吧?”</p><p>“青龙王明理,红龙王聪慧,或许他们会发现。不过,就算他们没有发现到也不算不名誉啊!”</p><p>大君们的自嘲中隐含着自嘲的波动。</p><p>“我们的策略非常低层次,也没有值得夸赞的价值。知道这种事或许是一种耻辱吧!哼!一百亿美元、一兆日元都算不了什么。”</p><p>安静的水纹一扩散开来,其他的话题也就被柏继提出来了。</p><p>“那个叫兰兹德尔的女人,把对付龙兄弟的实战指挥工作交给她好吗?”</p><p>“我认为找其他人来代替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p><p>“我认为保持现状最好。”</p><p>“我也有同感。报复的念头通常可以弥补才能之不足。而且,失败的部分不至于造成多大的障碍。如果有什么问题,那个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联络的。”</p><p>一提到“那个人”,一种近于严肃的气氛便弥漫在大君之间。他们恭敬地沉默了下来,看来就像被敬畏压得死死地低下了头,仿佛那个隐形的真正支配音就在当场一般。</p><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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