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终章键村叶月的──

就这样，仙杜瑞拉与王子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真的可以吗？』──没关系。『如果你想终止与原书之间的契约，我不会阻止你，但得设下限制。』──好的。『至少得请你忘记这里的事。透过消除记忆的魔法。』──那正好，我想全部忘记。『看来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准备好的话──』──请马上开始吧。『……这样啊，那么收下这个吧。你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事、遇见的人，记忆与回忆都会化为朝露消失，就是这样的魔法药水。』这样就结束了。再见，永别了。我的魔法。我的幻想世界。我第一次的──我原本是个很令人担心的孩子。不只是被说成很奇怪或常常发呆，在通知单的意见栏总是每年写著「个性毛毛躁躁」此种彷佛强调的话语。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叶月同学从秋天开始，成绩就提升了不少呢。」对一年级学生而言，学期末的生涯辅导面谈比较像是实验性质的会谈。随著接下来升上二年级或三年级，便会开始面临严峻现实与具体的升学等等问题，这算是让学生做好心理准备的前哨战，不能什么事都等发生再临机反应。所以隔著成绩单进行的这场对话，也不能全盘听进耳中。「虽然之前浮浮躁躁还说时间不够，不过现在变得稳定多了。或许该说是比较掌握到诀窍了，总之这是很好的倾向。」得到班导师这个不算值得骄傲的保证，身为监护人坐在旁边的冴子阿姨似乎放下心，而我也松了一口气。就这样，一年级的生涯辅导面谈转眼间结束，我和冴子阿姨一起离开教室。「等你爸爸回来，就能给他听听好消息啰。」「爸爸年底会回来吗？」「他说要到年初了，听说论文正在最后阶段。」「这样啊……好可惜喔，难得新婚还分隔两地。」「有重要工作也没办法，两边都不是会享受新婚生活的岁数了。」「是这样吗……我觉得爸爸应该喜欢这种感觉，要不要试著撒娇看看？」「……不准这样开大人玩笑。」冴子阿姨别过头如此说著，说不定是感到很害臊。我感觉到与冴子阿姨之间比较会说话了，或许该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紧张又见外。新的家人，新的母亲。如果能好好相处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稍微放下心啰。」冴子阿姨突然开口说道。「希望你别理解成不好的意思……说实话，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冴子阿姨看似抱歉地垂下视线，一点一滴地向我表明想法。我不常表达自己心情又不爱说话，对于冴子阿姨来说就像是未知的领域。虽然她打过很多次电话与爸爸商量这件事，不过爸爸就是那样只会研究又笨拙的人，所以没有得到像样建议，因而相当头疼。事到如今，我才反省自己对冴子阿姨做了这么抱歉的事。以前的我总是会在脑袋想著许多事，对重要的事不表示意见或行动，因此也产生了许多误会与失败。光是思考只会浪费时间，幻想不会有任何收获，不论看了多少书累积知识，什么事都不做也只是白搭。虽然这些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我现在已经清楚地理解了。「那我要回去工作了。不好意思，晚餐你就自己随便解决吧。」「好的，出门小心，冴子阿姨。」我目送著冴子阿姨匆忙地离开。嗯，今天的笑容也很自然。在大门目送冴子阿姨离开后，我回到了教室。校内正在准备周末举行的舞会，高年级生慌慌张张地在走廊来回。毕竟是替高中生活画下句点的最后活动，准备可说是相当用心。虽然是以二年级生为中心，但因为明年就是换他们受到欢送，因此格外鼓足了干劲。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会像这样四处奔波，准备舞会吗？「不对！不是在这边悠悠哉哉的时候了！」要是让她久等又会被唠唠叨叨了。于是我连忙赶往礼堂。「太慢了！」一看到我，美沙便不悦地皱起眉头如此怒骂。「一年级那个生涯面谈根本没有用，舞会比起那个还重要好几百万倍。」这种抱怨希望她能去向老师说。我一边在心中如此吐嘈，一边在包包中翻找。「来，你要我拿过来的东西。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我将家里带来的烫发卷交给她，直到刚才都还带著不悦神情的美沙顿时眉开眼笑。「就是这个！帮了大忙啰！」为什么在学校会需要烫发卷？我实在无法理解追时髦的人的想法。即使如此，我觉得我们已经比以前更能普通说话了。毕竟个性和想法都是天差地远，当我说服自己不需要勉强互相理解后，没想到还满简单的。「叶月，你也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由于我已经完成任务，正当我回过身准备离去时，美沙如此说道。「准备什么？」「当然是Prom啊。」Prom是Promenade的简称，翻译过来就是「舞会」。主要是指毕业舞会。「咦咦咦咦咦咦！？」由于实在太超乎想像，让我不禁照著字典的描述直接暗中复诵一遍。「为、为什么会找我参加舞会！？」「因为我让你用主办委员的名额混进去啰。」「我之前怎么都没听说！」「当然啊，因为我又没说。」「啊哇哇……」等等，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场舞会是为了毕业生而办，基本要与另一个人搭档参加。毕竟我是一年级学生，没有受到三年级学生邀约是无法参加的，而我当然没有受到任何人邀约。「好啦，总之你先听我说。」如此说完后，美沙凑到我耳边说道：「你和另一间学校的那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咦……」我的心脏莫名地重重跳了一下。「看你表情这么阴沉，根本有够明显的。稍微放开点吧。」「可、可是……」「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听好啰？男人的情伤就是要靠男人来弥补最好。」美沙完全误以为我是失恋，只是笑著说出「包在我身上吧」。「总之你还是先去发廊把丑到不行的浏海整理好吧，我会告诉你常去的那家店。」「等、等一下，我没有礼服之类的衣服。」没错，舞会需要盛装出席……也就是必须得穿礼服才行。「不是有那套蓝色礼服吗？」「啊……」蓝色礼服，就是妈妈的礼服。为了避免长虫，美沙应该也有看到我偶尔会拿出来阴乾。「就是这样。好好加油吧，叶月。」展示橱窗的装饰，在书店甚至还有「在圣诞节想看的书」与「赠送给情侣的极品恋爱故事」的区域，所有地方都为了在这个时期提高销售额而不遗余力。「情侣啊……」不知是否受到气氛影响，我也忍不住试著拿起一本观看。这是前阵子也有电影化的小说，我记得身为主角的女性穿著结婚礼服直接冲出结婚会场，这个场景作为广告播放的当时蔚为话题，而且引发女性共鸣让电影与小说皆创下票房。不过再怎么说，在结婚典礼当天逃走真的没问题吗？有可能这么突然变心吗？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使相当畅销，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没有去读这部作品。「不对，今天不是要来找这个。」难得满脑子想著恋爱的事，让我差点顺手拿起那本书。当我一回过神，便改变路线前往嗜好与实用书籍区。「呃……社交舞……社交舞……」正如其名，毕业舞会必须与搭档跳舞。我不只运动神经很差，节奏感更是无药可救。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多少进行练习，我的杀人高跟鞋说不定会让许多搭档无法再站起来。「舞会啊……我一直以为与自己没有关系呢。」即使我如此嘟哝，但我还是试著打开几本书寻找适合的书籍。不管哪本都是大同小异，而且不愧是专门书籍，价格对高中生的荷包来说有些难受。「对了，这种时候就是……」穿过错综复杂的巷弄后，那栋古老图书馆仍然静静地矗立于该处。这个地方先前总是将我带往另一个世界。我将胸中某种类似乡愁的情绪甩开，迈步走进里头。图书馆一如往常几乎没有使用者，在不算宽敞的空间中塞满直逼天花板的书柜，甚至令人有种压迫感。藏书的种类也是过于偏颇，这样难怪使用者会如此有限，而且连借书都还是使用手写的借书卡。在这个宛如被时间遗忘的空间中，只有排列在新刊区域的全新书本微妙地显眼。「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好像更……」难得涉足的这个熟悉场所，弥漫著一股让我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以前我很喜欢这间图书馆的独特气氛，就像是闯进别的世界一样开心。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雀跃感，看起来就像是一切都已经褪色般。看到孩童时很喜欢的动画再度播放时，也曾经有过「咦？只有这样而已吗？」的失望感，与那种感觉相当类似。我反刍著热情突然冷却的感觉，借好看上的书后便离开了图书馆。走在街上，到处都能见到圣诞节的装饰。前几天还认为这些红红绿绿色彩与自己无关，今天却变得格外在意。「舞会啊……」虽然只是学校活动，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与别人共渡圣诞节。如此实际面对后，现实也没有那么不堪。虽然没有令人雀跃的冒险，但相对地有确实的生活感触，就算没有像梦一样的大好结局，还是有许多小小的幸福。就这样，我不再需要依靠「故事」了。我学会适当地与眼前的现实妥协。多亏如此，「故事症候群」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我想应该是……没错，就是我长大了。我抱著借来的书快步踏上归途。必须从今晚赶快开始练习跳舞才行，至少得练习到不会踩到搭档的脚才行。「键村叶月。」我正好来到车站前的速食店。在人群中某个身穿醒目橄榄色套头斗篷的人，确实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已经从幻想毕业了，不会再从书本中寻找自己，也不会再逃进故事之中。这是我做出的决定和选择，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毕竟我是这么听说的，当初的「契约」内容就是这样。我只要装成没看到直接通过就好。先回家吃晚饭，稍微熬个夜再睡觉吧。这样明天又会开始普通的一天。别回头，照理说我应该没有任何留恋。那里已经没有我的栖身之处了。我如此强调说服自己，然而──「找我有什么事吗……校长？」随便买了饮料后，我们坐在窗边的小巧座位上。我们停下脚步的场所，正好是以前遇见那个人的速食店。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校长知道这件事而特地选在这里等待。不论为何，我在那里已经选择回头，没办法装成忘记。因此我现在正与校长互相面对面。「那么，你会像这样面对我，表示你没有喝下那瓶药吧。」「…………」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说到底那瓶药只是普通的水。」「啥！？」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我顿时眨了眨眼。「消除记忆的药实在有点危险，就算是来自上头的命令，我当然不可能让你喝下去吧？」「这样真的没关系吗？那个……我有可能会在这个世界把魔法世界的事说出来喔。」「有什么问题？不管你怎么说，都只会被当成狂言妄语一笑置之吧。」校长说的没错，就算我高声说著「书柜另一边有魔法世界！」，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说见到鬼或许还比较有几分可信度。「消除记忆的药反而是给居民离开用的考量措施，毕竟在全新世界生活，没有以前的常识会比较好。而你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判断没有这个必要。」校长的作风仍然相当强硬。亏我拿到药之后还烦恼了那么久……「那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来见我？亏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我的遗憾与后悔都已经开始沉进记忆深处了。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把它挖起来？我已经……「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和我……？」「没错，就是和你。并非其他任何人，而是『仙履奇缘』选上的你，有个故事希望你能听听。」这么说完，校长便开始阐述故事内容。舞台是魔法学校，主角是个在该处就学的少女。其中没有任何壮阔的史诗口吻，只是以平淡的语气开始陈述。「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女。既没有放声大骂过任何人，也没有想过伤害人。她打从心底相信魔法能让人获得幸福，甚至认真地想要拯救『书斑』与魔法兽。然而，这种愿望在魔法师之中可说是超乎常识且极为扭曲的理想，因此她只有对亲密的朋友说出这个梦想。」校长在这里稍作停顿，并且将视线转向窗外。眼神就像是眺望远方，彷佛缅怀著过去似的。「不幸的是，她是个相当优秀的原书使者见习生。理所当然地得以参加魔女之夜，而她压抑著自己努力奋战。只要获胜或许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为了让愚蠢的梦境化为真实，她不断奋战，击败众多劲敌，将队伍带向胜利。当时她的心灵或许已经残破不堪，当一切结束后，她解除与『原书』的契约，放弃身为魔法师，消失无踪。」校长将故事做了总结。我也能够理解，那位心地善良的见习生肯定就是校长的朋友。「不知道她真正的愿望是什么，至少目前『书斑』与魔法兽都还存在，争端也没有消失。」她是期盼著别的事吗……？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拥有的『原书』就是『仙履奇缘』吗？」「没错，不知为何从那之后『仙履奇缘』也下落不明。传闻是她带出去的，不过真相仍然不明。不，应该说我忘记了。」「忘记了……？」「我想我应该是喝了消除记忆的药。她的名字与长相，还有与她共同度过的时光也没办法回想起来。不过，第一次与她两个人在空中飞翔的感动，以及那晚互相分享梦想的景象仍然留在我的心中，后悔没有发现她的苦恼这点也一样。」不论怎么消除记忆，只有感情无法消除，校长表示这就是那种药的缺点。「我原本以为『仙履奇缘』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所以键村叶月，你出现时让我非常惊讶，然后也让我萌生了期待。那时候我没能拯救她，即使知道她的愿望，我却认为那只是单纯的梦想而没有打从心底相信。所以我才会让你和土御门静一起，也许能代替我们重新开始当时的故事……」接著，校长又再度陷入沉默。说不定她是想起了某些事，也有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想起那件往事。「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想让你听听。希望你能知道，并把这件事留在心中。记得还有这么一个非常善良的见习生……」我不知道校长原本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我认为，是想透过我和那位甚至无法回想起来的人说话。毕竟对校长而言，「仙履奇缘」是她与那个回忆的唯一联系。「好了，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简单说就是这个故事的尾声。听了我这么多任性的请求，请让我表达感谢与歉意，接下来你要活出属于你自己的故事。」校长带著微笑从位置起身。让她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我心中突然开始焦急。应该还有得问她的事吧？我如此想著，连忙将校长叫住。「那个！小静她们的比赛──」校长停下脚步，开口回答：「比赛是在一周后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别担心，土御门静是很强的。只要能发挥出原本实力，应该就不会落败吧。」只留下这番话后，校长便消失在人群之中。如同字面所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没有这个人存在般。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举行舞会的日子。既是小静的生日，同时也是她母亲过世的忌日。这些只是单纯偶然重叠在一起，其中并没有特别含意。毕竟像命运这种事，只会存在于事先决定好结局的故事之中──那天晚上，我独自在房间内闷闷不乐。校长所说的话……我很在意「仙履奇缘」与那位少女最后的结局。不论是小静或是卡赞同学，还有其他见习生，一定是有想实现的愿望，才会参加魔女之夜。虽然我完全没有想过关于愿望的事。只不过，我曾想过，有魔法或成为魔法师的话，某些事就会随著改变。但我原本想成为魔法师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在我之前得到「仙履奇缘」的那位少女，是不是也迷惘烦恼过同样的事，最后才选择放弃了原书呢？而校长又是怀著什么样的心情喝下消除记忆的药……「呜呜……我不知道啦。」我一边用指尖把弄著桌上的小瓶子，一边叹了口气。其中能够见到看似萤光墨水的黄色液体晃动摇曳。因为我实在鼓不起勇气，才会没喝下这瓶药，满怀遗憾地一直留著。不论是忘记还是不忘，两种我都没办法选择。优柔寡断、暧昧模糊又犹豫不决，正好就是现在的我。里面其实是普通的水，这个结局也相当讽刺，且合乎我现在的情况。『叶月，你方便说话吗？』一阵敲门声后，接著听见美沙的声音。「嗯，请进。」我说，将小瓶子收进抽屉。美沙坐在我的床铺上，以坐立难安的模样开口说道：「你应该很会裁缝吧？」「还不到很会的地步，不过还算是会啦……」「既然这样稍微教我一下！」美沙如此说著，将一把红缎带拿给我过目。请她说明后，她好像是想将红缎带编成花的形状。话说回来，学校好像有由感情融洽的学弟妹亲手制作胸花送给毕业生佩戴的传统。也就是说，这应该是美沙想送给舞会搭档的礼物吧。「嗯，好啊。不过这样看起来有点单调，要不要用蕾丝之类的东西装饰得更豪华？」「唔……可是会不会很难？」「别担心，简单到连我都会喔。」我们立刻开始用裁缝包与蕾丝边制作胸花。制作者再怎么说还是美沙，我只是从旁提供建议。「那边要仔细缝好喔，如果太松会一口气全部散掉。」「真是的，我好讨厌这种要慢工细活的事。」虽然美沙不停抱怨，但表情还是相当认真。只要是为了喜欢的人，就算是不擅长的事也会积极尝试，表示这份心意是如此特别。──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看著美沙和细针与蕾丝奋斗，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这个疑问。「我说……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尽量简短一点喔，不然我会失手的。」美沙皱著眉头如此回答。「你喜欢王寺学长的什么地方？」「啥！？」不知是否相当吃惊，美沙不禁发出短短尖叫声。看来针好像刺到了她的手指头，指尖微微浮现出小小的红色血珠。「对、对不起！我赶快拿OK绷过来！」「没关系啦，只有这点程度。话说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种事啦？」「咦……我、我问了什么奇怪的事吗？」我是想问美沙发展到恋爱的过程。这样不好吗？我是认真地无法理解她惊讶的理由，因此显得有些狼狈。「你真的很不会看气氛耶。」「唔……是、是这样吗？」心里有数的次数可说是数都数不完。「我说你啊，如果要聊恋爱，要选更有气氛或是要看对话的内容走向吧。」「嗯，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我一闭口不语，不知为何美沙反而不开心地瞪著我。「什、什么？」「……继续问下去啊。现在就是这种气氛了啦。」看来她其实还满想说的。美沙与那位学长是在校庆的更早之前就互相认识了。由于美沙是女学生群的中心，每当有活动就会被拱出来露面，因此与隶属于学生会的学长在许多场合碰过面。学长个性沉稳，据说常常带著笑容在距离话题人物的稍远处观望。既不是美沙喜欢的类型，美沙起先也对他没有兴趣，好像有一阵子连名字都不知道，从校庆的时候才开始出现变化。该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的失望好像完全写在脸上了。「例如一见钟情或是救你脱离险境之类的，有发生过这种事吗？」「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又不是漫画的剧情。」「可是……那是在什么时候、怎么告白的？是在什么机缘下喜欢上对方？」面对我的问题，美沙只是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你好烦喔。」「唔哇！？」好、好烦……虽然我多少有些自觉，不过像这样被正面说出口还是挺令我震惊的。对于无法从动摇中重拾冷静的我，美沙继续展开追击。「我说啊，不实际交往过，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一见面就互相喜欢上对方？」「可、可是……像小说都是……」「御宅族就是这样才麻烦！不管什么事都靠书解释！自己动脑想想嘛！突然掏出花束会让气氛变得很僵吧！而且还是在别人面前！不需要这种特地安排的表演啦！其实我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感觉从途中好像变成抱怨著某人，不过先姑且不论这个，美沙说的话让我之前的幻想完全付之一炬。「我说啊，写在书本上的事就只是写在书上。好比衣服，就算在杂志上看起来很好看，不是也会出现实际穿起来好像就变得不太一样的情况吗？」「呃……嗯……？」我不太能够想像，毕竟我几乎没有看过时尚杂志。美沙则是烦躁地发出「唉唷！真是的！」的叫声。「简单说！就是你看的书不会写到任何关于你的事！」「啊……」这段话让我备感震惊，就像是陨石直接砸到我的头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故事」吧。我回想起以前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当时还小的我以为那存在于书本中，不过事实并非如此。现在我的故事没有下一页，全都是白纸。没有结局的「故事」正朝著我如此问道。『那么，你决定怎么做？』

第一卷 终章 键村叶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