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月面之梦

月面自治都市「埃尔斯市」，原本只是个设立在月球背面的观测基地，后来逐渐发展繁荣，住民们几乎都是观测基地队员的后裔，仍旧保有着很强的回归地球的心愿，再加上都市的位置永远无法遥望地球，使得这里成了一个崇拜地球、信奉地球精英主义的奇特都市。在那么多强调太空移民自主的月面自治都市之中，埃尔斯市的确算是一个异数。在格利普斯战争和殖民地激光攻防战期间，埃尔斯市民们为了加强防卫，调集预备役官兵，组织了警察部队，取名为「埃尔斯市民军」。他们相信为地球而奋斗是市民的义务，自然和迪坦斯连成一气，成为迪坦斯阵营的后方大本营。这场攻防战结果众所周知，是由幽谷艰辛地得到了胜利，而兵败的埃尔斯市民舰队和迪坦斯官兵们只得带着羞辱回到埃尔斯市。埃尔斯市市长凯瑟派恩菲尔德给予所有前来投靠的官兵埃尔斯市市民的身份，并以干涉自治都市内政为由，强烈抗拒地球联邦政府要求引渡他们的命令。看在派恩菲尔德眼里，现在的地球联邦政府俨然成了幽谷的傀儡政权，埃尔斯市是现今唯一能够恢复地球荣光的希望之地。在这一切政治现实的背后，有个人一直在默默的运作之中，这个人名叫麦克早乙女，然而他的身份始终成谜，因为不论是本名还是经历，都和地球联邦军登录的资料完全不同。在培曾叛变之际，早乙女收到格雷的命令，要求他往来地球和月球两地，煽动地球联邦军中的不满份子——如艾诺提督之流，以及所有对联邦军和联邦政府抱有不满的志士——月面自治都市群。他并非教导团的MS驾驶员，而是机密情报军官，在分发到教导团之前，曾经在联邦军情报部门工作过，格雷看中的就是他的才干。如今，他坐在能够展望星空夜景的展望台长椅上。强化玻璃制成的巨蛋展望台，朝上看只有永恒不变一望无际的星空，这里除了早乙女之外没有别的人影，因为埃尔斯市的市民都拒绝观望宇宙，平时就算抬头，也只愿意观看投影在天幕上的蓝天。早乙女的视线定在一个小小的光点——他的故乡SIDE-3，那是漂浮在月球背面L2(拉格朗治点)的太空殖民地群，以前叫做吉翁公国。在独立战争之后，如今已经改名为「共和国」，受到地球联邦政府的严格监管。「总有一天……」他小声地自言自语。总有一天要让祖国重拾往日的荣光。在「一年战争」后，他变更身份，取得了联邦军的军籍，冒名顶替已经全灭的联邦军东洋系部队的官兵。战后联邦军加强扫荡吉翁军残党，但讽刺的是，吉翁军残党就隐身在联邦军之中。蛰伏八年之后，旧吉翁军部队已经更名为「新吉翁」，不断派遣镇压部队前往各个殖民地，虽然实际掌权人是哈曼卡恩，过去支配吉翁公国的查比家遗腹子美奈巴查比，如今只是个号召人心的虚位元首，但新吉翁骨子里还是吉翁的延续，大家都等待着复国的一天，而联邦实力衰竭的时候就是他们复国的时机，这也正是早乙女的真正目的。他站起身来，走向前往地下居住区的电扶梯。这次的事件也是同样错综复杂，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至于谁真正能获取利益，那就各凭本事了。虽然没有直接卷入培曾的爆炸当中，但爆炸所产生的飞散岩块还是造成。任务部队和月球轨道舰队数艘舰艇的损伤。月球轨道舰队于是前往最邻近的太空殖民地SIDE—2靠港，做紧急维修。再者，这支舰队为了赶往参与培曾攻防战，经过一连串毫无休止的高速航行，推进剂已经见底，也必须重新加以补给。因此，α任务部队领收地球联邦军总司令部的最新命令，追击逃脱的纽迪赛斯舰队，等到α任务部队所有舰艇重新编组完毕，已经落后纽迪赛斯舰队半天到一天的行程了。至于位在五芒星待命的另两支本星舰队的分遣舰队，他们要等到重新掌握纽迪赛斯的行踪之后再出港作战。时间是宇宙世纪0088年3月10日。「是『国王进城』啊……」在飞马置的舰长室内，荧幕上显示着白、棕相间的西洋棋盘。希斯罗指挥着白方，正和计算机指挥的黑方对奕。他敲着键盘，把国王和城堡两颗棋子的位置对调，因为这种棋局有特殊的规则，所以才会被称为「国王进城」。CHESSCHESSCHESSCHESS卒卒卒王城→→→卒卒卒城王CHESSCHESSCHESSCHESS当希斯罗将国王和城堡的位置互换后，一瞬间，国王便躲进了其它棋子所构筑的安全围栏之呵。「宁可牺牲培曾来换取逃脱的机会，是吗……问题是究竟想逃到哪儿去呢？」希斯罗用西洋棋的棋步来解读纽迪赛斯的战略，如果说培曾是城堡，那么纽迪赛斯的部队就是国王了。「那么，艾诺舰队不就成了神出鬼没的骑士了吗……」直到现在仍旧行踪不明的艾诺舰队，的确很像西洋棋中，机动力强、步数奇特的骑士。就在这时，柔和的门铃声响起了。「舰长，我是马宁格斯上尉，可以进来吗？」对讲机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可以，请进来吧。」说罢，希斯罗便打开了舰长室的门锁。「有件事我想和您谈谈……」「嗯，先坐下吧。从离开五芒星之后就一直很忙，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希斯罗招呼马宁格斯坐下之后，开口说道：「是什么事？」「其实是私人的问题，我不确定这对今后的战略有没有影响，不过我认识敌对阵营中的一个人。」「喔？这就有趣了，就算和战略无关，能够参透敌人的个性，这也很了不起了。要不要来点『提神药』？是12年份的好东西，从医务室那边要来的，也算是舰长的特权吧。」希斯罗转身向房间内的书柜，马宁格斯看见里面放了一瓶「海军兰姆酒」。打从旧世纪到今天，军舰上是一律禁酒的，不过，通常医务室内上锁的柜子里还是会准备几瓶俗称为「晕船药」或「提神药」的好酒，钥匙则由舰长来保管。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宇宙世纪，但军舰的传统还是不变的。「不、不用了，我不喝酒。」马宁格斯的回答让希斯罗有点泄气。其实希斯罗本人也并不那么贪酒，不过他认识的沙场老兵几乎个个和酒结缘，酒也是打开话匣子的灵丹妙药，然而这招显然对马宁格斯无效。「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谈吧，敌对阵营里的那个人是……」希斯罗这次改拿出密封包装的红茶交给马宁格斯。「在上次战争时，他和我隶属于同一支部队，算得上是老战友了。他的脑筋很好，大家都弄不明白，凭他的才干为什么要屈就MS驾驶员这样的职位。他最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要创建一个符合自己信念的独立国家』。」方面来说，他的论点是正确的。的确，现在部分殖民地利用太阳发电卫星供应电力给地球，或是开采小行星的矿物资源和地球做交易，但是这些很难拿来作为谈判的筹码，因为地球缺少了这些资源，并不会摧毁地球整体的经济。不过我们也不能否认，现在的殖民地自治体已经朝自给自足迈进了。」「舰长，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认为只要有他在敌军阵营，纽迪赛斯的最后目的地很可能会是月球。」「原来如此，我之前也考虑过，不过并不确定。过去我总以为纽迪赛斯是反联邦组织，有可能和SIDE—3或吉翁的残党联手，但是现在考虑到他的性格，这种可能性就非常低了。他们绝对和吉翁不同，是另一种型态的反联邦组织，说得更明白一点，是反太空移民。再者，他们在战略上还有另一只棋子，就是骑士。」「您是指？」「艾诺舰队呀。姑且不论提督的叛变原因为何，因为他的倒戈，使得月球轨道舰队必须离开防区，前来攻击培曾，现在月球周边已经处于无防卫状态。另外，SIDE-4驻囤部队也遭到一定的损伤，使得纽迪赛斯更容易进兵月球。至于SIDE-3的驻囤部队，最近则忙着防备新吉翁的侵略，所以动弹不得……」希斯罗再回头看看荧幕上的棋盘。原来是月球啊……看来流血是不可避免的了。「马宁格斯上尉，那个人，呃……叫什么名字……？」「他叫托修格雷。」「你能再多告诉我一些他的事吗？」脱离了培曾之后，纽迪赛斯舰队一路朝月球进发，朝绕月轨道的南方，也就是月球的下半侧前进。另一方面，和SIDE—4的驻囤部队交战之后，艾诺舰队并没有直接前往月球，而是隐身在L1暗礁空域进行维修，等待与纽迪赛斯合流的时机。暗礁空域中漂浮的尽是「一年战争」时留下的残骸，和建造殖民地时产生的宇宙尘。虽说暗礁密度比起八年前稀疏了许多，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对雷达等电子仪器造成影响，米氏粒子的浓度也极高，因此在这个空域中雷达全无功效，舰艇和MS的航行都得仰赖目视，是绝佳的隐藏地点。打从一开始，投身纽迪赛斯阵营的艾诺就知道舰队的最终目的地是月球，所以才会隐身在这个靠近月球的暗礁空域，等待时机和纽迪赛斯舰队合流。当初和SIDE-4的驻囤部队交战也是意料中事，不过接连丧失「巴拿马」和「托特蒙得」两艘巡洋舰，却也是相当惨重的损失。其中「巴拿马」是在丧失火力之后，为「布尔兰」抵挡敌火而牺牲的。阴错阳差的，这次交战减轻了纽迪赛斯前往月球时的阻碍，只不过艾诺本人并不了解罢了。「提督，培曾遭到爆破了。」艾诺坐在司令室中，收到了舰桥上指挥紧急维修工作的舰长的报告。「是进攻部队爆破的吗？」「不，好象是纽迪赛斯自行爆破的。他们撤走之后，已经躲过了新政府方面的追击。」「新政府」指的是现在的地球联邦政府，当然是轻蔑的称呼方式，因为在叛变舰队的成员中，没有人承认现在的联邦政府的地位。「是吗，还没和他们取得联系吗？」「通讯室还在努力当中，不过一直无法取得相同的激光通讯频率。」「嗯，不过他们迟早会到月球来的，加快修理整备的的速度。」艾诺关掉了通话机，呼的叹了一口气。纽迪赛斯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艾诺舰队已经反正，他可不希望到时候发生同志相残的局面。宇宙世纪0088年3月12日。越接近月球，纽迪赛斯舰队越是提高警戒，他们并不知道月球轨道舰队已经被派去攻略培曾，所以一直以为月球轨道舰队会前来「欢迎」他们。「喂，各突击队完成出击准备了吗？」寇德把标准服的头盔靠在格雷的头盔上，这么问道。「已经完成待命十五分钟了，没问题的。」「那架『兹瓦』呢？调整好了吗？」「你担心这个干嘛？哦哦……」格雷仔细观察寇德藏在头盔里的神色。「你很久没出击了，心里痒得难受是吧？」「你怎么知道？」寇德咧嘴一笑，就像是刚买到玩具的小孩似的。「通通写在你的脸上呀。可是布雷夫，你现在是纽迪赛斯的首脑，我们可负担不起任何的闪失啊。」「你真以为新政府的那些软脚虾能扳得倒我？」寇德收起了一些玩性。「我只是担心你在战斗时，只顾着做厮杀的工作，而忘了自己首领任务。」「无聊，我本来就不喜欢当领袖人物，也讨厌想得太多，我倒觉得托修你比较适合这个职位。」「没这回事，你比我更有行动力，而行动力正是我们组织所必要的。会动脑筋的人好找，但有行动力则是天份，所以你才是首领的合适人选，不应该把这种精力花在小兵小卒的厮杀上。」格雷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企业的老板。相对而言，地球联邦军则类似组织庞大的巨型企业，小规模的个人企业若是想和大企业对决，唯一的致胜之道就是统一组织内的信仰核心，格雷深信这个方法可以套用在纽迪赛斯上。「抵达月球轨道了！」领航员以私人线路通知寇德。「奇怪了，怎么还没见到月球轨道舰队的踪影……？」保持着第一级警戒状态，纽迪赛斯舰队以缓角度慢慢驶进月球轨道，这时通讯士报告道：「寇德上尉，从刚才就一直有激光通讯在这一带附近实施方阵搜索，可是……」「不是投降警告吗？」「我也不明白，但是收波范围只局限在某一区，而且更换了好几次频道。」「大概用的不是一般频率吧？试着取得同步看看。」格雷打断了谈话。通讯士重新回到操作面板前，将「吉力马扎罗」的指向通讯天线转向发出讯号的源头。「确定发信源来自SIDE—4方向，是文字通讯，内容是……『我等不再听命于地球联邦的外来政府，坚信正义站在纽迪赛斯的一方-请应允与我军合流，—同奋战。』」通讯士念到这边顿了一下，才继续念出发信者的名字：「地球联邦军提督、布莱恩艾诺。」「艾诺阁下他……！」寇德的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早乙女的运作成功了，我们终于有同志啦！」平日不喜形于色的格雷也笑了，虽然长久以来他一直故做镇定，但内心多少隐含孤军奋战的着不安。三十分钟后，纽迪赛斯舰队终于抵达了埃尔斯市外围的轨道联络太空站。「这里是纽迪赛斯舰队旗舰『吉力马扎罗』号，请尽速发给舰队入港许可。」在月面都市埃尔斯市的中央政府港务管理局里，中年的港务管制官望着荧幕上的年轻通讯士疲惫的脸，想起市长曾经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偏不巧正有一艘定期联络航天飞机也要进港，于是他决定一切照规定来。「请稍待二十分钟，很抱歉，现在港务繁忙，有太空棱要办入港手续。」管制官这么回答，可是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们先进港，航天飞机可以等一等。」顺这声音回头一看，他不由得愣住了。「市长……」的首领，布雷夫寇德。「辛苦各位了……」市长说道。「市长阁下您才是，感谢您对我们提供的协助。」「不必多礼，各位都是同志、不、应该说都是家族的一份子。早乙女先生已经说明了各位的计划，我想，没能参加那场战斗的我，至少要为大伙尽一点力。」派恩菲尔德指的是殖民地激光攻防战，他率领着埃尔斯市民军参加战斗，但却在开战前一刻被担心他安危的部下带回了埃尔斯市。不论理由为何，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一直为埃尔斯市市民所不齿。因此，当他听说纽迪赛斯的部队将来投靠时，他知道自己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他告诉自己，这次绝不能再背叛市民们的期待了。「喔、好强的战力，四艘巡洋舰呢。如果加上我们的六艘、还有艾诺提督的舰队，就成了实力强大的大舰队，镇压月球绝不成问题。」寇德在舰桥上望着停泊在联络太空站内的埃尔斯市民军舰艇，内心异常欣喜。「布雷夫，我们并不打算以武力占领月球啊。再说这些舰艇都是旧式的，单一舰艇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及新政府舰艇的40％，过度评价恐怕会招来危险喔。」格雷浇他一盆冷水。「打赢战争靠的不是武器而是战技，战技啊。再说，艾诺阁下不是带来了新型武器吗，你就别再担心啦。只要来场会战，官兵们的不满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你梦想中的『月面都市联盟』不就能实现了吗？」「月面都市联盟」的构想是相当大胆的一个计划，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们虽然也算太空移民，却生活在拥有天然重力的大地上，和一般的太空殖民地大不相同。一旦月面自治都市联合起来组成国家，便有对抗地球联邦政府的实力，就某方面而言，又有点类似另一个吉翁。「我知道，你还是想好好的打一仗对吧？你如果真的想上阵我也不反对，不过先决条件是，你不能忘了自己指挥官的身份。」听他这么说，寇德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别担心啦。不过艾诺阁下送来的新武器，我想先玩玩。」「你是说Mk．V吗？」「嗯，没错，如果有优秀的MS和驾驶员搭配，一个人也能改变战争的大局的，就像『一年战争』时的阿姆罗雷那样。只要给我一架够好的战机，我也能办得到。」寇德豪放地大笑起来。同样是3月12日，追击中的α任务部队收到了纽迪赛斯出现在月球轨道的情报。另一方面，在五芒星待命的本星舰队也起锚出击，不过以正常巡航速度抵达月球还需要两天时间。拉格朗治点L4和L5挟着月球遥遥相望，在L5空域，除了有太空殖民地群SIDE——1之外，还漂浮着一个要塞——「金米岛」。这个小行星在「一年战争」时期，曾经是吉翁公国军的宇宙要塞所罗门，这儿当然也派驻了联邦军舰队，不过这支舰队的任务是监视阿克西斯，平时无法随便调动。「看来好运还没有背弃我们。」希斯罗坐在舰桥的舰长席上这么说道。或许这该归功于飞马级的航速吧，不过过度重视性能反而容易让人掉以轻心，舰上那些钢弹型MS的驾驶员们，也多半有这种想法。「舰长，再过二十四小时不到便抵达月球轨道。」领航员这么报告。「命令舰队所有舰艇原地待命。呼叫马宁格斯上尉，要策划登陆作战，顺便把各舰MS部队指挥官集合起来。」说着，希斯罗便离开舰长席，走向任务演示文稿室。「舰长前往演示文稿室！」舰桥上的值日官大声复诵了一次。「首先是要解决掉纽迪赛斯舰队，而且要趁他们编组好阵形之前。」当各舰MS中队指挥官都前来飞马Ⅲ的演示文稿室集合之后，马宁格斯开始解说。「我们舰队迟了他们大约二十四小时，只有靠突袭才能弥补这段差距。我相信对方无法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舰队周边和埃尔斯市的防御体系，也没有时间准备炮台和卫星飞弹，因此我推测，他们目前只能以自己的舰艇、MS、还有埃尔斯市民军的舰艇来防卫。依各位的战技，应该能轻易突破迟钝的舰炮火网，降落在埃尔斯市，确保登陆时的滩头阵地。」大家都忍俊不住地笑了。「司令，叛逃舰队的动向呢？」元春举手问道。「现况难以掌握，不过他们和SIDE-4驻囤部队交战之后，还需要时间整补维修，因此位置很可能在我们的后方的二十四小时距离处，而且航行轨道也可能与我们相同。较乐观的推论是，叛逃舰队和培曾的教导团事先并没有取得联系，所以等到培曾被爆破之后才转向朝最后目的地前进，因此我说他们比我们更延迟，不必担心。」「可是，要是叛军和教导团早有联络的话……」「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纽迪赛斯原本是打算一直困守在培曾基地里。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S钢弹破坏了SOL。」听到这里，驾驶员们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本星舰队将在二天后抵达，应该正好可以压制赶来的叛逃舰队，不过双方的整体战力是差不多的，因此我们必须尽可能先削减纽迪赛斯舰队的战力……」「到头来还是要派我们去送死嘛！」是鲁兹的声音，他虽然不是MS中队指挥官，不过也出席了任务说明会。ORDERORDERORDERORDER第110MS战队(隶属于「飞马Ⅲ」号)*直属钢弹机队(视同2个中队)S钢弹1Z—plus21个FAZZ中队*1个尼洛中队第112MS战队(隶属于「反击」号)*3个尼洛中队第114MS战队(隶属于「史蒂克斯贺姆」号)*3个尼洛中队第206MS战队(隶瞩于「尤里西斯」号)*3个尼洛中队第207MS战队(隶瞩于「昆布兰」号)*3个尼洛中队ORDERORDERORDERORDER「什么送死不送死的，小鬼！司令说死你就得死，哪有那么多理由！」元春又和他吵了起来，其它中队指挥官都瞪着这两个冤家。「我就是讨厌你们这种不讲理的态度，总以为自己有多伟大……」鲁兹站起身，用下巴尖指着马宁格斯继续说道：「什么叫『司令说死你就得死』，唉唉，我最受不了这种话了，连自己的死活都要别人来决定，这还象话吗……」「军队就是这样，你既然加入了军队，就是组织里的一个齿轮。」「老套了啦！要送死的话，你们自己去吧，我懒得拦你们。」在旁边冷眼旁观了一阵子，马宁格斯发觉再这样下去，鲁兹不光是和本舰的MS指挥官失和，甚至和他舰的指挥官也会产生配合上的问题，尤其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实在不容许队员间互相敌视。所以他打断了争辩：「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各位去送死的。」「这次负责主攻的是S钢弹、Z—plus、FAZZ等钢弹型战队，任务是攻击敌军舰队。各MS中队则在舰队周围布阵，以标准队形迎战敌军MS。作战开始时间是地球标准时13日、10:00时，祝各位旗开得胜！」舰队和纽迪赛斯取得联络后，组成圆阵，离开了L1的暗礁空域，拖着细长的光尾来到了月球轨道。α任务部队这次战略的最大错误，就在于他们要面对已经合流的强大舰队。隶属于艾诺舰队的两艘强袭登陆舰在接近埃尔斯市的太空港时，使用巨大的推进喷嘴朝向地表，喷出高热火焰，以高攻角减速缓缓降落。机库内满载着GM等各型MS。「收到『布尔兰』的发光讯号！」舰桥的监视员捕捉到了逐渐接近「吉力马札罗」号的小光点，这么向寇德报告。「是艾诺阁下！」从舰桥的窗外望去，黑暗中逐渐显现出了战舰的身影，「布尔兰」靠向了「吉力马札罗」的左舷，所有官兵都兴奋的冲向左舷的舷窗。「寇德上尉，从上次战争以来，我们好久不见啦。」激光通讯传来的声音在「吉力马札罗」的舰桥内响起。艾诺也举手行礼。寇德回想起「一年战争」时，他从艾诺手中接过部队褒扬状时的情境。「我为埃尔斯市民军和纽迪赛斯的各位带了一件小礼物来，就是谣传中的新武器……」从这一刻起，α任务部队就失去了独力主导战局的机会。地球标准时13日、01:00时。从飞马Ⅲ的舰桥望出去，太空中彷佛有无数个荧火虫在飞舞着，S钢弹和舰队所属的MS开始出击了，其中大半都是尼洛型的机种。舰队本身保留了十五架、占总数量三分之一的MS机队，用于舰队防卫，其它MS则朝纽迪赛斯舰队布防的空域飞去。这当中又有半数十五架MS配备有月面降落装备，因为除了攻击敌方舰队之外，还必须在艾诺舰队抵达前镇压埃尔斯市。然而，他们并不明白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悲剧一开始是降临在攻击队的第112战队的九架尼洛，领头的一架尼洛突然膨胀开来，爆成火球。「什么……！」青白的光束交错，包围住尼洛战队，死神的歌剧揭幕了。「有埋伏？」「我们有三个中队呀！」「是什么方向发射的！」尼洛中队立刻陷入混乱的漩涡，部队间充斥着怒号的通讯，情况还没弄清楚之前，又有两架尼洛接连爆发，驾驶员们霎时陷入惊恐的地狱。摧毁生命的火球不断绽放，只数分钟第112战队便完全消灭了，如果有心情欣赏这幅光景，倒和火树银花的瀑布相当近似。穿过了第112战队的残骸，出现了一架漆了白色条纹的蓝底MS，没有错，是钢弹型的机种。两个小小的圆盘飞回这架「钢弹」的双肩上，当圆盘被扣锁扣住时，「钢弹」的双眼发出了充满邪气的光芒。这就是代号「新器材G」，通称为G-V的新锐MS，联邦军赋予的正式型号叫做「钢弹MkV」。「原来这就是有线感应仿真系统(Insystem)，真了不起。」负责驾驶的寇德舔着嘴，这么说道。「第112战队全数阵亡了！」「什、什么？」飞马Ⅲ舰桥的荧幕上，代表该部队的IFF(敌我识别讯号)突然消失了。「遭到伏击了吗？难道说他们已经摆好舰阵了？或者……？」听到报告，希斯罗脑海中浮现最恶劣的状况。既然敌军都设了埋伏，必定还会派遣相当数量的MS来发动逆袭，光凭埃尔斯市民军的MS战力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艾诺舰队。

第一卷 第五章 月面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