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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duction

作者:绫辻行人 字数:9495 更新:2024-02-21 16:37:35

<p>1</p>

<p>「听我说吧。」</p>

<p>见崎鸣开口了,同时以纤细的手指轻抚左眼上的白色眼罩,动作和缓。</p>

<p>「听我说吧,榊原同学。我要说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发生在这个夏天的事。」</p>

<p>「嗯?」我不禁歪了歪头。</p>

<p>「你不知道的故事,发生在这个夏天的事。和另一个『Sakaki』有关——想听吗?」</p>

<p>御先町人偶艺廊「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蓝色眼睛」内依旧昏暗,宛如日暮时分。见崎鸣的微笑有种说不上来的生硬,似乎也有几分犹豫。</p>

<p>「只要你答应我不说出去,我就告诉你。」</p>

<p>「另一个『Sakaki』是……」</p>

<p>「不是Sakakibara(榊原),是Sakaki·Teruya。」</p>

<p>她说「Sakaki」写作「贤木」,Teruya是「晃也」——贤木晃也,是我从未听过的名字。</p>

<p>「参加八月的班级合宿前,我曾经离开夜见山一个礼拜左右,还记得吧?」</p>

<p>「啊……嗯。你们一家人去了海边的别墅对吧。」</p>

<p>「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他的。」</p>

<p>「遇到贤木晃也?」</p>

<p>「不如说是遇到他的鬼魂。」</p>

<p>「啊?」我不禁歪了歪头。</p>

<p>「你说鬼魂是指……呃,那个……」</p>

<p>「贤木在今年春天就辞世了,死翘翘了。所以说,我在夏天遇到的是他的鬼魂。」</p>

<p>「呃,遇到鬼魂……」</p>

<p>「这件事跟夜见山的『现象』无关。他不是三年三班死而复生的死者或那一类的存在,而是……」</p>

<p>见崎鸣慢慢闭上右眼,然后睁开。</p>

<p>「没错,他确实是鬼魂。」</p>

<p>见崎鸣眼罩下的「人偶之眼」有特殊能力,看得见「死亡的颜色」,也就是说她看得到那个……</p>

<p>我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视线不断游移,同时呼吸着人偶艺廊地下展示间那冰凉而混浊的空气。</p>

<p>八月合宿之夜结束后,今年的「现象」也终止了。暑假结束,第二学期揭开序幕……时值九月下旬,秋天的脚步逐渐逼近中。不用上学的第四个礼拜六下午,我去了夕见丘市立医院一趟——合宿结束后我动了肺部手术,这天过去是为了回诊。就在回家的路上……</p>

<p>我下定决心要登门拜访。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p>

<p>没想到一楼艺廊今天休馆,真是不巧。见崎一家住在楼上,我该不该按电铃呢?犹豫了许久,最后决定直接离开。就在这时,我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p>

<p>是见崎鸣打来的。</p>

<p>「榊原同学,你现在在我家门口对吧?」</p>

<p>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见崎鸣便平铺直叙地回答:「是巧合。」</p>

<p>「漫不经心地往窗外一看……结果你就在那里。」</p>

<p>「你在三楼窗边?漫不经心地往外看?」</p>

<p>我匆匆忙忙抬头仰望眼前的建筑物。三楼有两扇并排的窗户,其中一扇有黑影飘然闪过。</p>

<p>「你是……用手机打给我的?」</p>

<p>「嗯,对。榊原同学的手机号码我先前就抄起来了嘛。」</p>

<p>见崎鸣说合宿一结束后,她立刻就把手机丢到河里了。不过她还说:就算这样做,雾果小姐大概还是会买一支新的给她吧。也难怪……</p>

<p>「今天艺廊公休是吧。」</p>

<p>「天根婆婆身体不舒服,不然她很少休息的。」</p>

<p>「咦!」</p>

<p>「要不要过去看看?」</p>

<p>「啊?这样好吗?」</p>

<p>「你很久没来了嘛。而且雾果……我妈今天也有事出门了。我现在就下楼开门喔,等我一下。」</p>

<p>2</p>

<p>我上次来这里,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了。</p>

<p>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来访是在七月二十七日。十五年前的同一天,我妈生下我不久后就过世了。来访前,我还先到咖啡店「INOYA」赴敕使河原的约。</p>

<p>印象中,我就是在那天得知见崎鸣要和家人一起去别墅的。</p>

<p>——我爸回来了。</p>

<p>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见崎鸣说这话时的脸色有些阴沉。</p>

<p>——然后呢,他就说要全家一起到别墅去待几天。我完全没有心情去,但这已经变成惯例了,我也不能说不要。</p>

<p>你们家的别墅在哪里啊?</p>

<p>——海边,开车三小时左右会到吧。</p>

<p>在夜见山市外?</p>

<p>——当然啰,夜见山不靠海啊……</p>

<p>我等了不只「一下」,但最后还是被带进无人的「夜见的黄昏是空洞的蓝色眼睛」艺廊内了。</p>

<p>铿啷。门上的铃铛响起,见崎鸣随之现身。她穿着一件蓝色刺绣纹样缀饰的黑色长版洋装,左眼依旧戴着眼罩。</p>

<p>「请。」</p>

<p>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走向屋内深处通往地下室的楼梯。</p>

<p>我加紧脚步跟上,发现她的手臂下夹着一本素描本。八开大,橄榄绿色封面。</p>

<p>地下展示间的模样和两个月前没什么太大差别:整个空间散发出地下仓库的气息,为数众多的人偶与零件散放各处,不过房间一角多放了一张黑色小圆桌和两张红色布面扶手椅。</p>

<p>「请。」</p>

<p>见崎鸣又说了同样的话,示意我坐到椅子上。</p>

<p>「还是说,别待在这里比较好?」</p>

<p>「啊,不要紧的。」</p>

<p>我坐下来,手按上胸口,深吸了一口气。</p>

<p>「因为我大概已经习惯了啦。」</p>

<p>「你是从医院过来的,对吧?」</p>

<p>「你知道啊?」</p>

<p>「你之前说过啊。」</p>

<p>「啊,是喔。」</p>

<p>托你的福,我术后恢复的状况非常好。主治医生的话也很让人欣慰呢:由于你下定决心动了手术,以后复发的机率应该会大幅减少。</p>

<p>见崎鸣坐到圆桌另一头的椅子上,并将素描本轻轻放到桌上。封面是橄榄绿色的,角落写着小小的数字「1997」。</p>

<p>「果然啊。」我喃喃自语。</p>

<p>「『果然』什么?」</p>

<p>「这不是你平常拿的素描本,封面颜色不对。那本是深咖啡色的吧?还有,这本的角落写着『1997』。」</p>

<p>「你的观察力还满好的嘛,真令人意外。」</p>

<p>「看来这是去年的素描本啰?为什么要……」</p>

<p>为什么要特地带过来呢?</p>

<p>「想说,还是让榊原同学看看好了。」见崎鸣回答后浅浅一笑。</p>

<p>「里头有什么特别的画吗?」我发问。</p>

<p>「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东西啦。」</p>

<p>呼,见崎鸣发出轻叹,伸了个懒腰,视线上飘。</p>

<p>「不过,我自己觉得多少算是有点意义吧。」</p>

<p>多少算是有点意义?什么意思啊?</p>

<p>「呃,那……」</p>

<p>我支支吾吾,话接不下去。见崎鸣直盯着我看,看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她就是在这时开口的。</p>

<p>「听我说吧。」</p>

<p>她以纤细的手指轻抚左眼上的白色眼罩,动作和缓。</p>

<p>「听我说吧,榊原同学。我要说一个你不知道的故事,发生在这个夏天的事。」</p>

<p>3</p>

<p>贤木晃也——另一个「Sakaki」。</p>

<p>见崎鸣是在前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初次见到这个人。当时十三岁的她正在过上国中后的第一个暑假,一家人按照往年惯例前去别墅度假。</p>

<p>「我爸的朋友一家住在那里——绯波町,他们家离我们的别墅不远。对方姓比良冢,和我们家算是有交情,有时候大家会一起举办类似家庭派对的餐会。」</p>

<p>轮到见崎家主办派对时,会是谁负责准备料理呢?——这个无关紧要的疑问突然浮现在我心中。</p>

<p>雾果小姐应该不擅长煮饭吧,而见崎鸣的烹饪能力接近零。看来是见崎先生负责张罗啰?</p>

<p>我想的事情根本不重要,但见崎鸣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说:「那个人……我的养父长年待在海外,似乎满喜欢做菜的。不过办餐会的时候,我们几乎都是叫……那个要怎么说?是叫『外烩』吗?都是靠那个解决……」</p>

<p>原来如此,叫外食也是当然的嘛。</p>

<p>「前年暑假,贤木先生和比良冢一家一起来访,他是比良冢太太的弟弟。」</p>

<p>见崎鸣伸手翻开素描本的封面,拿起夹在封面与第一页之间的照片。</p>

<p>「这就是当时拍的照片。」</p>

<p>她说,沉着地将照片交到我手中。「嗯嗯。」我正经八百地点点头,望向手中的照片。那是五乘七寸的彩色照片。</p>

<p>大概是在别墅的阳台拍的吧。</p>

<p>除了雾果小姐和见崎鸣之外,还有另外五个人入镜。明明是两年前的照片了,见崎鸣的气质却和现在无比接近,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她没戴眼罩……</p>

<p>「眼罩呢?你没戴耶。」</p>

<p>「我妈说招待客人的时候不准戴。」</p>

<p>自幼便失去</p><p>左眼的见崎鸣装着蓝色义眼——这「人偶之眼」本来是人偶师雾果小姐特地为女儿制作的,女儿却以眼罩遮蔽。站在雾果小姐的立场来看,这或许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吧。</p>

<p>「最右边的那个人就是贤木先生,他那年二十四岁。」</p>

<p>「你爸呢?」</p>

<p>「照片是他拍的,所以他没现身。」</p>

<p>照片中另有一男一女,从年纪来判断应该就是比良冢夫妇吧。两人中间坐着一个小女孩,姿势非常端正;还有一个矮个子男孩站在贤木晃也隔壁,与夫妻两人保持一小段距离。</p>

<p>影中人几乎都以灿烂程度不一的笑脸面对镜头,只有见崎鸣和贤木完全没在笑。</p>

<p>「贤木隔壁的小男生叫阿想,是比良冢太太……月穗的儿子,当年是小学四年级。」</p>

<p>——换句话说,他小我和见崎鸣三岁。</p>

<p>他似乎是个苍白、乖巧的少年,不过文静程度跟见崎鸣比还差了一截。脸上虽然挂着笑容,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无以名状的寂寥。是我多心了吗?</p>

<p>「这个小女孩呢?」</p>

<p>「她叫美礼,那年才三岁……吧。她是阿想的妹妹,但两人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p>

<p>「也就是说……」</p>

<p>「比良冢先生是月穗小姐的再婚对象。美礼是他们两个的小孩,而阿想是月穗小姐和前夫生的。阿想出生后,他爸就过世了。」</p>

<p>嗯……有点复杂,但不至于搞不懂。</p>

<p>「总而言之——」</p>

<p>见崎鸣双手托腮,手肘撑在桌面上,盯着我手中的照片看。</p>

<p>「这就是我和贤木先生初次见面的场合。问他话他会回应,但自己不会主动找话题……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沉默又严肃。」</p>

<p>「跟千曳老师有点像耶。」</p>

<p>「是吗?」</p>

<p>「我不是说他像年轻时代的千曳老师,因为千曳老师年轻时候的气质和现在应该会差满多的吧。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让现在的千曳老师直接年轻二十岁,看起来的感觉应该会跟贤木先生有点像吧。贤木先生要是戴上眼镜,两个人看起来搞不好还会更像。」</p>

<p>「——是这样吗?」</p>

<p>「这个叫贤木的男人没住在比良冢家吗?」</p>

<p>「没。」见崎鸣回答,并从我手中拿回照片。</p>

<p>「这个贤木先生啊,他一个人住在『湖畔宅邸』……」</p>

<p>她将照片放到圆桌的边边,犹豫片刻后再次拿起素描本,翻到靠中段的页面要我看:「就是这里。」那一页画着——</p>

<p>某栋建筑物。</p>

<p>只是张铅笔素描,不过她展现出的画功远超过国中生水准。</p>

<p>那栋宅邸建在森林(或树林)外缘,看起来又大又气派——至少素描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啦。这就是见崎鸣刚刚说的「湖畔宅邸」吗?</p>

<p>它是两层楼高的西洋风建筑,外墙上贴的木板应该就是所谓的雨淋板吧。窗户基本上都是纵向长方形上推窗,屋顶不是悬山顶,而是由两种斜度的木板接合而成。靠近地面的位置也开了几扇并排的小窗……</p>

<p>「下一页画的也是同一栋大宅的素描。」</p>

<p>听她这么一说,我便翻到下一页看看。</p>

<p>她画的是另一个观看角度下的宅邸。二楼的窗户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特色鲜明——形状像是斜斜切开椭圆形所得的下半部图案,左右对称,看起来简直像是「房屋的双眸」。</p>

<p>「似乎有点像艾米堤维尔之家呢。」我不小心吐露出这样的感想。</p>

<p>见崎鸣歪头问我:「那是啥啊?」</p>

<p>「你没看过电影《阴宅》吗?里头有栋房子就叫那名字。」</p>

<p>而且是闹鬼闹超凶的鬼屋呢。</p>

<p>「我没听过。」见崎鸣的头轻轻侧点,干脆俐落地回答。</p>

<p>4</p>

<p>「呃,这是在去年夏天画的?」</p>

<p>画的右下角写着「1997/8」,字迹潦草。</p>

<p>「去年我们家又去了一趟别墅,时间跟前年差不多。我在散步途中发现这栋房子……就突然想把它画下来。」</p>

<p>见崎鸣沉静地合上素描本。</p>

<p>「结果那碰巧正是贤木先生的家。」</p>

<p>「你去年也见到那个……贤木先生了吗?」</p>

<p>「碰过几次面。」</p>

<p>「是在画那张图的时候?」</p>

<p>「画图期间碰过面……不过去年第一次见面是在海边。」</p>

<p>「海?你刚刚不是说『湖畔宅邸』吗?」</p>

<p>「啊,你说得对,那是湖……与其说是湖,不如把它想成池子吧,因为并没有大到哪里去。」</p>

<p>见崎鸣迅速眯起右眼。</p>

<p>「那附近确实有海。从海岸出发穿过树林,走一段路之后就会来到池边。它叫水无月湖……啊,搞半天还是湖嘛。」</p>

<p>我完全没有那一带的地理概念,就算听她这样说明也不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p>

<p>「贤木先生当时在海边拍照,摄影似乎是他的兴趣。他和阿想在一起,而我一个人在海边散步……我们就这样遇上了,暌违一年的再会。他还记得我们前年碰过面。」</p>

<p>「喔,那时你们有聊天啊?」</p>

<p>「聊了几句。」</p>

<p>原本想问她「聊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了。</p>

<p>总觉得东问西问、什么都要管实在是太……扭扭捏捏?还是该用丢人现眼来形容?我有预感,她就快搬出「我讨厌问句攻势」这句话来表达她的抗拒了。</p>

<p>没想到,见崎鸣却主动说:「当时是贤木先生主动找我聊天,突然间抛了一句话过来……『喔?你戴着眼罩啊。』」</p>

<p>——你应该是叫Mei吧,去年我们在见崎先生的别墅见过面。</p>

<p>贤木晃也并没有先把手中的单眼相机收起来,直接就朝见崎鸣走近。他的左脚一跛一跛的,看起来不太自然。</p>

<p>你受伤了吗?见崎鸣发问。</p>

<p>啊,不是的……他先是简单应话,接着轻轻点头说——</p>

<p>很久很久以前,我出了车祸。</p>

<p>当时受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所以左脚走路才会一跛一跛的。意外发生时,他还是国中生。载着全班同学的游览车被卡车撞上……</p>

<p>「咦?」</p>

<p>我原本仔细倾听着见崎鸣的叙述,此刻却有一段记忆浮现心中,令我大受震撼。</p>

<p>「中学时代的,游览车车祸?」</p>

<p>贤木晃也前年二十四岁——刚刚见崎鸣是这样说的。二年后的今年是二十六岁,也就是说他的中学时代是十几前年……</p>

<p>「……不会吧。」</p>

<p>我喃喃自语,接着深吸一口气。</p>

<p>「这个叫贤木的男人,以前住在夜见山吗?国中读夜见北山中学,三年级的时候被编到三班,然后他该不会……难不成……」</p>

<p>「你是要说『八七年的惨案』吧。」</p>

<p>见崎鸣沉稳地点了点头。</p>

<p>「我也是那样想的。今年的『对策』开始执行、听千曳老师细数过去的『灾厄』后,我就想起当时贤木先生说的话了。」</p>

<p>十一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七年春季,三年三班校外教学途中遭逢的「灾厄」。参加的同学以班级为单位分乘数辆游览车,三年三班搭乘的那辆在开往夜见山市外机场的途中出了车祸——遭到对向车道疲劳驾驶的卡车追撞……</p>

<p>这次惨剧夺走了学生与级任导师在内的七条人命。贤木晃也难不成就是在这次车祸中伤到左脚的?</p>

<p>「所以啰,今年夏天……」</p>

<p>见崎鸣继续以沉静的嗓音诉说下去。</p>

<p>「我才想说要去别墅见贤木先生,向他做个确认。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问到一些有用的情报。」</p>

<p>啊,真是的!我瞪了见崎鸣的脸一眼。</p>

<p>什么都没说,就一个人跑过去……</p>

<p>起码先跟我说一声嘛……不过我得承认,「默默展开行动」正是见崎鸣的作风。</p>

<p>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似乎也毫不在乎的样子,只顾着说她要说的话。</p>

<p>「可是啊,我一去才发现贤木先生已经死了。那是今年春天,五月初的事。」</p>

<p>她轻叹一口气,然后拨了两下刘海。</p>

<p>「搞了半天,我只见到那个男人的鬼魂——好啦,榊原同学,你想继续听下去吗?还是不想听?因为会让你想起很多有的没的事?」</p>

<p>「啊……」</p>

<p>我眉头一皱,拇指按上右边的太阳穴。嗡,嗡——我一面在意着头壳内侧某处传来的微弱重低音,一面回答:</p>

<p>「我还是想听呢。」</p>

<p>呵,见崎鸣绷紧嘴唇,点点头,开始诉说整个故事。</p>

<p>「贤木先生死于今年春天,但遗体依然下落不明……化身为鬼魂的他,正在寻找着自己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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