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终章

<p>医院——</p><p>就在电视台已经提早开始播放新一期的春季节目时，我又回到了医院里的七楼病房。</p><p>今天的我同样也是待在谈话室里头度过——这是我最近这几天习惯的生活方式。</p><p>从那次事件之后，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p><p>一如我的预期，把我骂到臭头的老爸这几天都没有再来看我了。然而，倒是濑津美的父亲和母亲都对我满怀感激。这两者之间表现上的落差还真是相当鲜明的对比。</p><p>“午安，身体怎么样了？”</p><p>前来询问我的状况的人是莳绘小姐，她好像是一楼综合柜台的柜员，不过这阵子却常常跑上来找我。</p><p>“嘿哟。”</p><p>她喝了一声，同时坐到我旁边的一张铁制的折凳上。</p><p>“阿东，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p><p>“嗯……什么问题？”</p><p>“……那天，你有没有阻止濑津美？”</p><p>“………………”</p><p>面对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下究竟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还是照实说了：</p><p>“不，我没有阻止她。”</p><p>“这样啊……我不会说你没有人性，不过你的答案让我觉得有些失望……”</p><p>“那你呢？如果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p><p>“那当然是——”</p><p>“当然是怎么样？”</p><p>“……对不起，我不知道……”</p><p>她答话的同时垂下头一会儿，结果又再抬起头来说：</p><p>“虽然这么说也有些不妥，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想我会跟着她一起结束自己的生命吧。”她说。</p><p>“我没有办法这么做，因为我还有话得传下去……”</p><p>“有话得传下去？什么话？”</p><p>“没有啦，这跟你没关系——至少现在没有……”</p><p>我径自把话题在这里作了一个结束，站起身来便打算回到自己的病房而欲离开谈话室——同时，我也在心里小小声地把没说完的话给接了下去：</p><p>“……如果哪天你也住进了这个楼病房，你就会知道我得传下去的话是什么了。”</p><p>离开前，我的眼角瞥见了摆在窗台上当作装饰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白色大花，是水仙花。听说这些插在花瓶里的水仙花其实是从中庭里的花圃中摘过来的。</p><p>……这种花不折不扣就是水仙花。</p><p>然而，当时我几次问她这些花有什么分别的时候，她为什么会说淡路岛的才是水仙花呢？像她这么博学的人，肯定知道医院里的中庭花圃就有水仙花吧……</p><p>水仙花——学名Narcissus，花期是十一月至隔年三月。</p><p>这种花虽有种子，不过因为由种子培育至开花需要经过数年时间，因此多以鳞茎作为人工繁殖及栽培的主要方法。</p><p>——花语为“自恋”。</p><p>……不过，真是这样吗？</p><p>还有，她最后在七楼病房病患之间口耳相传的条文中加上的最后一条——我……真的能在死前为还活着的人……留下笑容吗……</p><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