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话重逢×姐妹

「我叫做佐藤时雨，是从福冈的修英馆高中转来的。虽然入学时间跟大家有些差距，还是希望大家能接纳我加入这个团体。今后请多多指教。」早会的时间。时雨站在黑板前，跟特进班的同学们自我介绍。顺带一提时雨目前的服装除了校徽是星云，其他依旧是修英馆的制服。我当初入学时没想太多，直接购买公定的学生制服，事后才晓得星云这间私立学校并没有严格的服装规定，只要颜色、布料面积、校章等符合一定基准，其余部分有很大的弹性空间。因此，时雨把原有的制服修改至符合基准，透过这样的再利用手段来节省制服开销。到这儿我才想到，她昨天说之前住的旧家浴室，也是使用旧式的浴缸循环加热式热水器。外加她说她是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可能以前的家境称不上富裕吧。而之所以拥有高超的家务手腕，搞不好也是来自于此。自我介绍结束后，班导师指示时雨坐到我的隔壁。而他当时并没有提到『哥哥』之类的字眼，就只是照着班级座号安排座位。看来时雨已经先跟班导师提过这方面的事了。「佐藤妳以前是读修英馆吗！好厉害喔！」「结果妳竟然愿意转入星云啊。虽然星云也算这附近的名校，但跟全国名校比起来，品牌价值差太多了。」「我就算自己一个人住，也一定会留在修英馆吧。」第一堂课跟第二堂课的下课时间。时雨马上被同学们团团包围，接受大家的提问洗礼。然而，没有一个人询问我跟时雨之间的关系。不过既然是佐藤这个普遍的姓氏，他们当然不可能看得出来就是了。大家提最多的问题，是时雨之前读的那所学校。修英馆高中。就连神奈川县民的我都曾经耳闻的九州名校。那里可不像星云这种只在神奈川里名列前段的学校，而是全国等级的顶尖名校。而我们身为特进班，不少学生很在乎学历，可能也因此对她那所全国闻名的学校内部生态相当好奇。但到了第三堂课的下课后，话题终于还是从以前的学校切换至有关她本人的事。在这当中，有个女同学这样说了。「可是啊，我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过时雨。」「喔，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得戏剧社有个女生跟她长得有点像，妳们指的应该是她吧？」「喔！对对对！就是去年文化祭那个饰演配角演得很蹩脚可是很可爱的女生！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看过。」不、不妙。话题竟然这么快就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晴香连系上。而听到这消息，时雨也颇感兴趣地追问下去。「……喔～？那我还真想看看那个人。你们知道她读哪一班吗？」「呃～这我就不知道了。有谁知道的吗？……看来没有。」「毕竟我们特进班没什么人参加社团嘛。」「而且普通班的班级在新校舍那边，除非是有国中就认识的同学，否则两边几乎没什么交流。不过这样仔细想想，那人跟妳好像不只是有点像而已……」这样的对话，让我听得心惊胆战。再这样下去，这两人搞不好会比我预计的更早碰面。就我来说的话，当然还是希望在两人相见之前，先跟晴香解释事情原委。由于当初是时雨主动提议要隐瞒兄妹关系，两人就算见面了，照理说应该也不至于把我们的同居关系说出去，但这种事毕竟没人说得准。虽然我从最初就无意隐瞒，但我们同居的事要是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被晴香知道可不太好，因为到时我就没办法为我们的关系当场辩护了。因此，我立刻传了讯息给晴香，说午休时想跟她见面，征求她的同意。现在穷紧张也不是办法。先保持冷静，想想中午该怎么跟她启齿。结果，我脑袋才刚开始运转──『中午突然有急事不能过去了　＞＜对不起』晴香却回了这样的讯息。唔唔……这下我不禁有点慌了。但既然她说有急事，那也没办法。我知道晴香不是那种会为了小事临时爽约的女孩。既然她会这么说，代表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了解──我只好用贴图回应她，回完并轻叹一声。算了，这也没办法──我只好切换思绪。既然如此，那就先跟另一头交代这些事吧。──第四堂课结束后，中午午休时间。下课钟一响起我马上离座，来到最后方靠窗的座位。用最快的速度。是的，赶在女生们集结并释放出能把边缘人物阻绝在外的防护罩之前。接着向坐在那儿的，眉清目秀到令人发指的好朋友──若林友卫问道。「友卫，中午一起吃饭好吗？」「嗯，OK啊。也找刚主起来吧。」「嗯，麻烦你了。」×　×　×若林友卫。武田刚士。他们都是我国中以来的好朋友。武田刚士读普通班二年级。超过180的身高，以及隔着制服也看得出形状的隆起肌肉。这样的他，是喜欢乳清蛋白更甚三餐的，举重社的王牌选手。根据这个过去跟我一样同属没女人缘同盟的盟友说法，当初他会健身本来是为了让自己受女生青睐，没想到天生的宅男气质害他陷入太深，健身到脱离当初目标，肌肉不只紧实甚至巨大化，反而让异性更加敬而远之。而另一个若林友卫，跟我一样是特进班二年级。高䠷纤瘦的模特儿体格，配上不至于令人反感的淡色头发。从那玉树临风的外表就能看出，他跟我们不一样，是个万人迷。潇洒的样貌以及圆滑的做人处事，加上还是特进班的榜首，让他的魅力值可说是突破天际。要是把他随便摆在路旁，10分钟后就能观察到女生们像独角仙吸树液般聚集而来。但若要问我对他是否带有嫉妒，就像对班上那个爱炫耀自己玩女人事迹的相泽那样，答案却是否定的。而这都是因为，友卫不管对男生还是女生都一视同仁地平等对待，跟任何人相处都是乐在其中，也努力让相处的时光变得愉快。要像他一样活得如此真诚，我想我是办不到的。这样的他要是不受人欢迎，那么一定是大环境的错。既然连这样的念头都有了，也就没什么嫉妒不嫉妒的问题。我当然还有其他朋友，但平常主要是跟这两人混在一起。他们不只国中，升上高中后也常常来我家玩，甚至趁家人出差索性留下来过夜，大家一起玩通宵。既然熟到这地步，我跟时雨的关系迟早瞒不过他们。因此我前不久已经先主动告知这件事，并且为了正式下缄口令而邀他们一起吃午餐，来到平常没什么人的学校餐厅外的阳台区座位，把昨天回家后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们。过程里两人默默旁听。听我说完原委，友卫劈头就是这么一句。「……头真痛。」他仰望即将迈入夏季的开阔天空，然后接着说了。「博道，你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我自己才想问好吗？可是身为当事人，我总不能只是对着天空诅咒祖先，接下来还得想办法找出折衷点。幸好她们只有脸长得像，个性却差多了。只要再适应一阵子，我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是啊，毕竟她的确跟晴香不一样，一副就是很不单纯的性格。」「你跟她几乎没讲到话也看得出来？」「因为她被人提问式轰炸，照理说应该只会觉得不耐烦，却摆出好像很乐在其中的模样，有问必答不让大家冷场，甚至连表情都收放自如，装乖的实力看来已经登峰造极了。」他对人的观察力真让人佩服。不像我这个被她装乖的本事给彻底耍弄的人。」「不然还能怎么讲？配菜吗？喔，博道你那A餐的配菜好像不错。」「够了喔！不要污染我对它的观感！」我于是把A餐的炸鸡块塞一个到友卫的嘴里让他闭嘴。只见他先是津津有味地边咀嚼边笑着说「博道你对黄色话题还真是没免疫力啊」，接着表情却严肃了起来。「……只不过关于这件事，你真的打算告诉晴香吗？」其实我跟晴香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我并没有刻意隐瞒。单纯就只是两人进展龟速，到昨天才终于牵手，因此周遭根本没人察觉。但友卫跟刚士常听我倾吐或者放闪光，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因为知情，友卫才会主动担心我。于是我回答了昨天夜里思考出的答案。「是啊，毕竟瞒着她也让人不太自在，再说情侣之间有所隐瞒总是不太好。」「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过，友卫严肃的口吻否定了我的决定。「为、为什么？她要是知道我跟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妹妹同居，感受也许是不太好，但总比隐瞒到底好吧？再说我根本没做亏心事，没理由瞒着她。」「可是说出去的话，会因此而轻松的就只有你自己一个吧。」……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晴香是个好女孩，当然知道这不是博道你的问题，也绝不会责备你。但那只是证明她能够忍耐，并不代表她不会操心。男朋友跟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生同住；自己在家独自一人时，那个女生却整天和男朋友待在一起。这种事谁能够忍受得了？」「但我们可是父母亲再婚后的兄妹啊，我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就算是妹妹，也是最近才出现的妹妹，她不可能就因此而放心的。事实是博道你昨晚跟她一起过夜，总不可能毫无紧张心动之类的感觉，不是吗？」「这……」「你们的关系好不容易进展到牵手，这么煎熬的恋爱是不会长久的。」「…………………」听他这样一讲。似乎我只是想证明错不在己，完全没顾虑到晴香的心情。只要我把时雨的事老实告诉晴香，就能够摆脱隐瞒所带来的内疚。可是听了这些话，晴香又会是何种感受？我当然不会把时雨跟晴香视为同一人。不，就算真的视为同一人，那也是透过时雨看到晴香。那样的思慕，不会有一丁点是朝向时雨的。但就算我没那意思，跟晴香怎么想却是两回事。她会百分之百相信我，而不抱一丝的不安吗？我们建立的信任关系，应该还没到那个阶段。「嗯～不过要是你真的不想瞒她，那么我也不勉强，只是现阶段我觉得坦白所带来的冲击太沉重了。好比说要是有个病人非得开刀不可，动刀前至少也会先观察一阵子吧？不管任何事情，都有所谓适当的时机，不是吗？」「的确，这么说好像有道理……」也许对晴香而言，从头到尾完全不知情，才是对她最好的。但由务实面来看，这实在有困难。既然我跟晴香是情侣这种极其亲密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会东窗事发。「那么友卫你认为该怎么做比较好？」「……首先你至少要先把事情告诉时雨，请她在学校时尽量和你保持距离，这段期间你则是跟晴香加深感情，准备在将来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目前能做的差不多就这样吧。」「加深感情具体来说，大概是什么程度？」「起码也要做过爱吧。」「起码的要求这么高！？」「以博道你的状况，就算进展到那一步也很危险好吗？不过最理想的做法还是瞒她到你爸回来为止就是了。否则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真的太严重了，一次就足够搞到分手。」好、好吧，这么说也对。先不提那做、做、做……上床之类的事，能隐瞒到老爸回家的确是最好的。两人同居与一家四口，带来的观感是截然不同的。我释然地点点头，接着也向从刚刚就一直忧心忡忡地望着我的刚士征询意见。「刚士你觉得呢？」「……你不介意我坦白说出自己的看法吧？」喔喔，好正经的表情。看得出他是真的很为我操心。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麻烦你了，有什么话都直说无妨！」「好吧。博道，我认为你目前所欠缺的，说穿了，就是睾固酮！」……啥？「睾固酮是能够增大肌肉，为男性带来雄壮身材的男性荷尔蒙，而且对精神方面也有正面助益，是行动力与魄力的来源。男人一旦缺少它就会缺乏自信，所以博道你之所以会烦恼犹豫，原因就出在这里！解决方案只有一个，也就是健身！只要肌肉增加，睾固酮也会跟着增加！肌肉能解决所有问题！来吧，抛下一切烦恼！※强尼，把哑铃拿过来！」（编注：改编自美国反战电影《无语问苍天》中的台词。）嗯。我一定是傻了才会找刚士恋爱谘询。「不过博道，你不觉得那两人长得也太像了吗？」「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简直是像得吓人。」「不只吧，博道。你的反应太平淡了。我一开始也只当她是长得很像，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根本连五官细节甚至体型都一模一样。我实在不认为那只是相似而已，因此就在想，会不会那两人其实是──」友卫戒慎恐惧地准备开口，结果就在这时──「啊，博道～！」「时、时雨！？」话题的核心人物，来到我们这桌打招呼。「为什么这么惊讶啊？我们不是坐隔壁的好邻居吗？嗯……我记得这位是跟我们同班的若林同学，是吗？」「我应该没自我介绍过，妳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因为你很有名嘛！班上女生刚刚全都来跟我炫耀，说那么帅气的型男就算是修英馆也找不到。呃……那位大个子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能请教你的大名吗？」「我、我吗！？」被点名的刚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性荷尔蒙过剩，这小子面对女生比我还要敏感。「我是普通班二年级的武田刚士！请、请多指教！」「我是今天转学进来的特进班二年级佐藤时雨，也请你多指教了。」「～～～～～！」笑咪咪的商业笑容与应酬话，让刚士听得鼻息吁吁。接着，他跟隔壁的友卫咬起耳朵。「友卫！友卫！她刚刚竟然主动问我名字，该、该不会其实对我有意思吧？」「你这个蛋白质生物是在说什么厚脸皮的话？」「喔，你们正在吃饭吗？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没关系没关系。时雨妳也来吃午餐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坐下吧？」友卫说完，指向四人用桌子的最后一个座位。看来他是在帮我忙，为我营造能够跟时雨套好招的机会。但面对这样的邀请，时雨摇摇头并说了。「不了。其实我正在找人。喔对了，武田同学你是普通班二年级？方便的话能不能请教一下，你认识一位叫做才川晴香的女生吗？」「时雨！！」瞬间，呼唤时雨的喊声响起。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最心爱的声音。不会吧──但即使我反射性地试图否定，但事实果然没错。视线转往声音来向，满头大汗又大口喘气的──我的女朋友才川晴香就在眼前──「呼、呼……时、时雨，真的是妳吗！？」「……姐姐。」「呜～～！！时雨～～！！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晴香整个人抱到时雨身上。双臂充满力道，就像是熊抱。然后，唏哩哗啦地放声大哭。身处混乱之中，我默默看着女朋友的身影。因为我很疑惑。晴香是怎么晓得时雨的事？不对，若真要问的话──时雨刚刚是怎么喊晴香的？姐姐。她刚刚是不是念出姐姐这个字……！？出来，姐姐……晴香其实是父母离婚时和我分别的，双胞胎姐姐。」×　×　×「呜……对不起呀，一见面我就情绪失控成这样……」「不会啦，没关系。不过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刚刚听说校内有学生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想说该不会是姐姐而找了一阵子，没想到还真的是呢。」「我也听说有个转学生长得跟我一样，想说会不会是时雨妳回来了，一找之下还真的是妳，明明有好多好多、呜……的话要对妳说，可是一看到妳的脸却又千头万绪……呜呜～～～～」「好了好了，姐姐妳别哭了。怎么都长这么大了还像个爱哭鬼。」「……时雨……看到妳别来无恙真是太好了。」「嗯。我也很高兴看到姐姐过得这么好。」情同手足般相拥的她们──确实是对姐妹。由于父母离婚，从小就被拆散的羁绊，如今又奇迹似地辗转重逢。这真是太感人了。多么动人心弦的场面。虽然我一直在旁边口吐白沫翻白眼，看得不太清楚就是了！「那么……打扰人家团圆也不太好，我看我还是先走一步吧。刚士你也一样。那么博道，好好保重。」「喂，等等！拜托别丢下我一个啊！像你这种帅哥型友人，不就是负责在主角有困难时提供建议的吗？像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还以为家里来了一个长得跟女朋友一模一样的妹妹，结果妹妹竟然也是女朋友的妹妹。我这当哥哥的人今后该怎么面对她们啊！？」「这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是帅哥型友人，能帮的忙还是有限的。你如果是男主角，就该像男主角一样自立自强，而不是把我拖进这种泥淖般的人际关系里！」「屁啦！扮演好你的角色帮我帮到底好吗！喂，刚士，你也来帮我念他几句！」「哼嗯～她们还真的是很像，简直就像双胞胎一样。」「结果这小子根本还没进入状况！？」「咦！？那边的该不会是……博、博道！？」女生们上演团圆戏码的同时，男生们则是在一旁低声互扯后腿，结果晴香那对原本只映着时雨的眼眸，这下总算发现我的存在。「呃……嗨～」「哎呀我真是的，竟然在博道面前这么丢脸……先、先不要看我！」看来被人撞见哭泣的脸，让她感到很难为情。之后，只见她带着红通通的脸蛋躲到时雨的背后。真可爱（逃避现实）。「姐姐，妳认识博道同学吗？」「呃、嗯。与其说是认识……其实他是我男朋友。」「欸咿！」时雨不知怎地，发出奇妙的声音。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掐死的鸡。「咦？那么时雨妳怎么会认识博道呢？」※Killer Pass终于来了！（译注：指足球比赛时的关键传球。）最关键、最要命的提问。要是时雨又露出那坏心眼的笑容，到时我恐怕就……！「……因为我也是读特进班，跟博道是同班同学。」「喔～原来时雨妳也读特进啊！好厉害喔～毕竟妳从小就比我聪明嘛～」咦……？时雨她刚才……是在帮我隐瞒吗？「不好意思，我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聊，今天姐姐就借我一下吧。」「博道，谢谢你的配合……也抱歉今天没陪到你。」「呃，不……不会啦，碰上这种事也没办法嘛……」「谢谢你。改天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两人于是跟我挥手道别，进入学校餐厅。看来她们打算趁着吃午餐时顺便聊吧。目送她们离去后，我才从紧张里解脱，人也腿软瘫到椅子上。「还、还以为这下没戏唱了……」「嗯，幸好她后来察言观色配合了你。她果然是个伶俐的女孩啊，而且也没有博道你所形容得那么坏，了解事情的轻重与分寸。」「……是啊。」「既然她这么善解人意，接下来应该也会继续配合，在校内跟你保持距离。只要她愿意合作，这件事大概能瞒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是啊。」坦白讲，时雨刚刚真的帮了大忙。看她这两天老是整我，本来我还以为，她要是知道我有个长得跟她一样的女朋友，接下来肯定又会没完没了地损我。不过看来她并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太好了。真是庆幸她能配合。只不过──安心感一退潮，剩下的是某种烂泥般的情感。不是凡事都实话实说才叫做诚实。我可以理解友卫这样的说法。也许有些时候，诚实只是某种自我满足罢了。结果──我对晴香撒了谎──让时雨为我撒谎──……这样做真的好吗？

第一卷 第五话 重逢×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