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p><p>「设定两个<不存在之人>,这就是本次的<对策>....没错吧」</p><p>在0号馆的一楼。新校舍A号馆中的「第一图书室」落成之后被赋予了「第二」这个名字的,这间学校的旧图书室中。</p><p>「关于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意义,我也没有办法做出判断呢」</p><p>说着,千曳用手指挠了挠他那斑白蓬松的头发。</p><p>乡土资料以及往届毕业生赠送的珍稀本之类的,为了与「第一」的藏书形成差别而摆满了这些书籍所形成的阴沉空间。摆放在深处角落中的柜台桌,桌子的另一侧就是被称为这个屋子“主人”的他。跟往常一样一身黑衣的打扮坐在那里。</p><p>「如果关于那件事情事先跟我商议一下的话,我或许就会积极的表示不赞成了啊」</p><p>「是这样啊。那个....」</p><p>赶走心中焦躁的同时,我询问道。</p><p>「为什么,会这样」</p><p>「因为三年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我非常清楚」</p><p>眯起了黑框眼镜另一侧的眼睛,千曳如此回答。</p><p>「神林老师跟那年的三年三组没有关系。所以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吧」</p><p>「但是....那个」</p><p>「三年前——一九九八年度的三年三组也试着设置了两个<不存在之人>,这件事情是事实。但是从结果来看,却不能评价这样的做法取得了成效」</p><p>三月的<对策会议>也是,「这个<追加对策>实际上,并不知道是否取得了成效」有这么说过。然而在那个时候,却没有人说过「不能评价」这样的话。</p><p>「那年首先是,见崎同学....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吧?她是接过了<不存在之人>职责的人」</p><p>「是的。然而发生了某些预料之外的情况,于是<灾厄>开始发生。然后作为紧急方案,拿出来的就是<追加对策>」</p><p>「是的。进入五月,从东京来的转校生....啊啊,你应该也认识他对吧」</p><p>「榊原,是吧。认识。是见崎介绍给我的,稍微知道一点」</p><p>「那个榊原来的时候,没有好好把班上的特殊情况告诉给他呢。他啊,在校内跟身为<不存在之人>的见崎接触了....这就是所谓『预料之外的情况』。也是因此<对策>被无效,<灾厄>开始发生,是这么认为的」</p><p>千曳看起来有些疲劳的用手按着额头说道。虽然到这为止还都是我大致知道的内容....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p><p>「然后,已经开始的<灾厄>有没有什么办法停止,针对这点班上开始商量,于是榊原就变成了<第二个不存在之人>。然而并没有用,在那之后,当年的<灾厄>也还在继续....」</p><p>是的。鸣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今年将<不存在之人>增加为两人的<对策>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p><p>「但是,三年前的<灾厄>在中途就停止了对吧」</p><p>「停止了....嗯。但是啊,那年的<灾厄>之所以会停止,与其说是因为<不存在之人>以及<对策>而停止的,更应该说是由于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p><p>「那是,为什么」</p><p>我不禁发出了疑问。</p><p>「为什么<灾厄>会停止」</p><p>「那么。——该怎么办呢」</p><p>千曳似乎在在烦恼些什么,接连摇了好几次头。与其说是「不知道」,更像是知道但却不想回答的样子。</p><p>「那么——」</p><p>我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p><p>「在千曳先生看来,今年的这个<对策>果然是没有意义的么?」</p><p>「应该说是,难以判断吧」</p><p>千曳再次用手指搔着自己的头发,</p><p>「虽然三年前有过那样的经过,但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呢。从第一学期最开始的时候<不存在之人>就有两人,这样的尝试确实之前从未有过。或许完全没有意义,或许可能有意义。——我现在还没办法说」</p><p>2</p><p>五月八日,周二。</p><p>翘掉了第四节的音乐课,我一个人来到了第二图书室。本身是准备昨天午休的时候来的,但是因为昨天第三节课发生的那场大骚动结果昨天就没找到机会过来。</p><p>这天,早上主持SHR(短班会)的人并不是神林老师,而是教体育的宫本老师。说是到去世哥哥的守夜还有葬礼结束为止,神林老师都会休息。</p><p>老师的哥哥——神林丈吉的死讯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传出来的(我是通过泉美得知的),学生们基本都已经知道了。还有几个不知道的人,在听到宫本老师的说明之后惊讶的发出了声音。在那之后,就只有让人不舒服的沉默....。</p><p>....回归宁静的教室。</p><p>不安中交换视线的学生们。那些视线时不时的还飞向了我这边,作为<不存在之人>的我,对此当然也只能选择无视。</p><p>昨天被冰雹打破的窗户,作为应急处理已经用纸箱给盖了起来。因为乌鸦的撞击而碎掉的荧光灯,那之后马上就换了新的。然后——。</p><p>面向校庭的窗户旁最后一排的坐席上,没有葉住结香的身影。</p><p>在昨天的那场骚动之后,她就没有再回到教室。因为在意,直到昨晚为止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一次都没有接通....所以,她今天大概不会来学校吧,我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想。说不定她会就这样,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学校了。——回想起昨天她做出的举动还有说过的话,会变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吧。</p><p>3</p><p>自从进入夜见北这所学校以来,在这两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已经完全跟千曳熟悉了。说到底本来就是鸣告诉我说有一个「<现象>的“观察者”」这样的存在,「去听听那个人说的话我想也没有什么坏处」她还向我这么建议过。所以——。</p><p>从一年级的时候,我就经常会来第二图书室。</p><p>虽然没有什么能让我想要当场看或是想要借走的书,但是每次来拜访千曳的时候,都会与他说上很多话。距今二十九年前,名为夜见山岬的那个学生死去那年的,三年三组的班主任,当年还在这间学校中担任社会科教师的千曳先生,我从他本人口中得知了这些。</p><p>围绕<现象>还有<灾厄>,只要我提出了疑问基本上他都会做出解答。转换话题,避开重点,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p><p>所以,其实我应该早点来找千曳谈谈的。无论是在知道了自己被分到了三组的三月下旬的那个时间段里,还是在<对策会议>上决定了这次<对策>的那个时候。都应该来见见他,听听身为“观测者”的他的意见。——应该要这样。</p><p>上次见到他还是年末的时候,进入今年之后,千曳就一直没有来过学校。虽然通过教职员名单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联络方式,但是自己突然就这么主动打电话过去真的好么,我犹豫了很久....。</p><p>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个人原因」,才会休职这么长时间呢。——要不要问这个问题,今天我也是非常的犹豫。相比以前明显要更加憔悴的面容,总感觉缺乏气势的声音也让我很在意,这些状况加在一起让我格外的在意....。</p><p>「....关于昨天发生的那一连串的事情,千曳怎么觉得呢」</p><p>我将话题切入了主题。这个时间,第二图书室里当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p><p>「教室中发生了那样的骚动....还有,神林老师的哥哥去世。<灾厄>已经开始了,我是这么想的」</p><p>柜台另一侧的千曳,摸了摸他那胡须稀疏的脸颊「嗯嗯」的发出了低声的呢喃,</p><p>「到底该怎么说呢,感觉还很难判断」</p><p>他慎重的选择着词语做出回答。</p><p>「两个<不存在之人>中的一人....是那个叫葉住的孩子吧?第三节课的时候,她在大家的面前发出声音。说自己就在这里,是吧。也就是说她放弃了<不存在之人>的职责」</p><p>「是的」</p><p>——<不存在之人>什么的,已经够了!</p><p>那个时候的她所发出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一定也是这样的吧。</p><p>「就在葉住放弃<不存在之人>之后。马上就开始下起了冰雹。窗户玻璃被打破乌鸦飞进来大闹一通,教室中陷入恐慌。还有多人受伤」</p><p>「——是的」</p><p>「然而,并没有人因此丧命」</p><p>「是的」</p><p>「然而昨天在另外的地方,神林老师的哥哥——神林丈吉去世了。两者之间在时间上有什么样的关系呢」</p><p>「听说是,在同样的时间」</p><p>「准确的时间呢?丈吉氏的死亡时间是在葉住在教室中说出那些话之前,还是在之后呢」</p><p>「不,那就不清楚了」</p><p>「如果是在之前的话,那么丈吉氏的死亡就与<现象>没有关系,就是这么回事吧」</p><p>「但如果是在之后的话,那果然就是有关系的了?」</p><p>千曳皱起了眉毛,微微歪过了头「不」他回答道</p><p>「也不一定」</p><p>「——为什么这么说?」</p><p>「也就是....」</p><p>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千曳又闭上了嘴,他缓缓的站起了身。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朝阅读用的大桌子走了过去,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p><p>「你也,到这边来吧」</p><p>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在千曳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p><p>「<有的一年>中会有一个<死者>,混入班级中。因此整个班级会变的接近“死”。以班级的成员为中心“相关者”会被“死”所吸引。——这就是,二十八年前开始发生在夜见北三年三组,不祥的<现象>。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相关的科学解释,当然完全没有。就算能在某种程度上抓到相关的规则,但也就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而已。在班级中创造出<不存在之人>也是,这个<不存在之人>的定义其实也相当暧昧。简而言之——。</p><p>如今关于这种<现象>还有<灾厄>,依旧还是处于摸索的阶段。我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观察发生的现象并以此推测、想象....然而,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是否有接近这其中的核心部分。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在朝着远离“真实”的方向前进也有可能」</p><p>露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说着这些的同时,千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p><p>「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样也还是要继续摸索下去才行。我们还是只能依靠观察推测,开动想象力去面对<现象>才行,不然的话,就只能舍弃一切从这里逃走了」</p><p>「逃走」这个词语,暗暗在我的心中激起波纹。</p><p>十四年前的夏天,晃也就是做出了这个选择。从这所学校,从这个小镇,从家族中逃走了。然后....。</p><p>「不管怎么说」</p><p>千曳继续说道。</p><p>「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不时发生的状况中冷静的对事实应对并检讨,依据过去的实例做出判断,并尽可能的做出应对吧。就算是在这所学校中已经观察了这么长时间<现象>的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理所当然的话了呢。还真是没什么意义的对话吧」</p><p>「........」</p><p>「那么,就到这吧」</p><p>说着千曳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挺起身子看向了我。</p><p>「那么,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应该怎么样处理」</p><p>「啊,是」</p><p>「因为那个名叫葉住的女生放弃了<不存在之人>的任务——所以说,今年的<不存在之人>就又变成了一个人,就只有你了。这次的尝试,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样的考虑而被采用的吧?就算是名为葉住的<第二人>没有了,作为<第一人>的你还在。然而,<灾厄>马上就开始发生什么的不是很奇怪么。冷静的想一下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呢」</p><p>就算葉住中途放弃,我只要继续自己的职责<对策>就应该还是有效的。对了。鸣当初也一直是这么说的,而我也觉得她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只是....</p><p>「暂且先不管这些,昨天第三节课的那个时间点<灾厄>开始了——先假定是这样吧」</p><p>千曳继续说。</p><p>「就像刚才确认过的那样,天空中下起了剧烈的冰雹,飞入教室的乌鸦大闹一通,班上出现伤者。然而在这里,却没有人死去。——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点很奇怪啊」</p><p>「........」</p><p>「<灾厄>如果开始的话,每个月至少会有一人以上的“相关者”死去。死亡的方法各式各样,像是被卷入平常不会发生的事故中死去,因为疾病突然恶化死去,亦或者是因为自杀或是他杀....无论是什么原因,可以这么说吧。<灾厄>开始了的话“相关者”就会变得容易死去。就算只是一些小事,也会因为意外的情况导致死亡的几率变高。从过去可以看出这样的倾向。然而啊——」</p><p>「昨天的教室中明明发生了那样的骚动,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死去」</p><p>「是的。如果<灾厄>真的开始的话。在那样的骚动中就算有谁死去也并不奇怪。反倒是没有任何人死去还比较不自然。所以——」</p><p>「昨天的骚动只是单纯的偶然事件,<灾厄>并没有开始发生么?」</p><p>「我想这样的解释也可以成立」</p><p>嗯。他说的这些,我昨天也有想过。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也需要平息一下内心的动摇。</p><p>「然而,问题是神林丈吉氏的死」</p><p>丝毫不乱的语气,千曳继续说道。</p><p>「丈吉氏死亡的时间,究竟是在葉住放弃之前还是之后,刚才我们说过的这些暂且先不管。——是在镇外的医院里对吧,他是之前就在住院吧」</p><p>「是这么听说的」</p><p>「正如所知道的那样,那里是收容没有康复希望的重症患者的专门收容设施。为了能让只是在等待死亡的他们,肉体上·精神上的痛苦能够尽量缓和一些——也就是一般所说的临终关怀。丈吉氏据说是已经到了末期癌症对吧。也就是说,可以认为他,已经是处在什么时候去世都不奇怪的状态了。然后碰巧在昨天,死亡降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p><p>「啊啊....」</p><p>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p><p>「与<灾厄>有关系的他,只是在应该死亡的时候死亡了而已」</p><p>千曳摸了摸脸颊的同时,</p><p>「能够这样解释的余地应该也还是有的吧。——比如,我就是这么想的」</p><p>这么说着的同时他向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怀疑。「这么解释的话未免也太乐观了吧」看起来似乎还带有这样自问的感觉。</p><p>4</p><p>「说起来,那个」</p><p>就在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好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响了起来。</p><p>「怎么了么」</p><p>千曳一脸凝重的向上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等待铃声结束之后,我说道。</p><p>「昨天早上,在走廊上见面的时候。千曳先生说,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说说,记得你当时,是说过这样的话吧」</p><p>「啊啊,嗯。确实这么说过呢」</p><p>「然后呢?」</p><p>倒也不是说感觉到了什么沉重的含义。只是,回想起这件事之后反而开始在意起来——。</p><p>「是什么来着的呢」</p><p>「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p>回答的同时,千曳再次推了推眼镜。</p><p>「想要说的话,就是最开始的时候说的那些。<不存在之人>设置为两人的这次的<对策>,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的那些。不过就像刚才说的,作为“保险”还是有些意义的吧」</p><p>「啊啊,是」</p><p>「至于想要问的事情」</p><p>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中断了,千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活动一下的样子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有脖子的肌肉,</p><p>「有点口渴了呢。要喝点东西么」</p><p>「啊,不。请不用在意我」</p><p>「是么?你不用客气」</p><p>从桌子旁边离开走进了柜台,没过一会千曳就拿着两个宝特瓶又走了回来。那个地方,是放有冰箱么,</p><p>那是瓶装的饮用水。他将其中一瓶递给了我之后,自己马上就打开了另外一瓶,一口气喝下去了差不多一半。「我不客气了」说着,我也拿起了瓶子。</p><p>「今年的<不存在之人>,听说是你自己举手接受过来的呢」</p><p>将瓶子放到了桌子上,千曳说着。我点了点头。<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就在我准备要回答的时候,「不过」千曳又开始继续说。</p><p>「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没有必要担心」</p><p>「是这样的么」</p><p>「就算脑袋里想的很清楚,真等到了自己被班上的人当做<不存在之人>对待了的话,一般心中的平衡都会崩溃。感觉到比平常更加强烈的孤独感,或者是被害妄想之类的感情开始在心中膨胀。过去就有好几人,出现过这样的例子」</p><p>如果是孤独....的话,那么我从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p><p>被害妄想之类的感情?那种东西,我想大概在我的心中根本就不存在吧。</p><p>「我,没关系的」</p><p>果断的做出了回答,千曳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着点了点头。</p><p>「看起来是的呢。——只不过,如果今后,陷入了没办法正常控制感情的状态的话,等那个时候一定要到这里来哦。虽然不知道我提供的建议能有多大的效果,但总比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要好吧。行么」</p><p>「真的非常感谢」</p><p>我直率的向他道谢。</p><p>「但是肯定,我在这方面,肯定不会有问题的」</p><p>「哼嗯。真是可靠的少年呢」</p><p>千曳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话说」他继续往下说。</p><p>「最近,有跟见崎说过话或是见过面么」</p><p>听到这个背后含义有些明显的提问,我的视线开始浮动</p><p>「是。——偶尔」</p><p>我回答道。</p><p>「是,高中三年级对吧,她」</p><p>「是啊」</p><p>「关于这次的事情你也找她商量过?」</p><p>「啊,是。果然还是那个,好像很在意的样子」</p><p>「很。是么」</p><p>说完这句话之后,千曳就抬头斜向上看着有些昏暗的图书馆的天花板,眯起了眼睛。看起来似乎像是在怀念过去的样子。</p><p>「见崎鸣。——她所说的话,不可思议的很有存在感呢。两年前,在她毕业同时入学的你,在知道了你是跟她有着某种缘分的同时,也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p><p>三年前的夏天,在绯波町的<湖畔之家>经历过的事情,那个时候鸣与我之间所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具体的情况我没有跟千曳说过。大概今后也不会告诉他吧。</p><p>「见崎她....」</p><p>就在千曳准备继续说的时候。</p><p>咔啦,入口的门被打开了。然后从那里走进来的两人,无论哪位都是我所熟知的学生——。</p><p>「你好」</p><p>「打扰了」</p><p>那是,三年三组的同学。赤沢泉美和矢木沢畅之。</p><p>「哎呀」</p><p>千曳向他们做出了反应。</p><p>「真是少见呢,居然有这么多客人」</p><p>先到的人是我这点,两人应该马上就注意到了吧。瞬间,空气中开始散发出了某种紧张的感觉。这里是夜见北校内,对他们来说我必须是<不存在之人>。</p><p>关于这些,我心裡也明白。</p><p>他们也是,为了找千曳先生商量所以才会到这里来的吧——意识到这点之后,我默默的站起身。从桌子旁离开,转移到了深处的窗户旁。我会默默的在这里看着的,所以两人只要将我当做<不存在之人>无视就好了。</p><p>——我这么做的意图,那两人似乎也马上就明白了。千曳也是。</p><p>「那个,我是矢木沢。三年三组的班级委员长....」</p><p>矢木沢对着千曳说道。千曳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站在矢木沢身旁的泉美,</p><p>「你呢」</p><p>他的嘴唇动了起来</p><p>「你呢....」</p><p>「对策系的赤沢」</p><p>泉美如此说道。她的视线直直的看向千曳,一次都未曾看向我。</p><p>「赤沢,啊」</p><p>千曳看着泉美的时候,或许是我的错觉,感觉他的反应似乎有些许疑惑。微微歪着头,同时皱起了眉毛,</p><p>「嗯嗯,你是....」</p><p>咚,此时,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响声——。</p><p>感觉似乎是在听觉范围之外的某处,隐约有了这样的感觉。</p><p>这。这个感觉。这....对了,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外侧有某人悄悄的按下了相机的快门一样。然后“漆黑的闪光灯”....这样的感觉,也就只有一瞬。</p><p>在一瞬过后这样的感觉就被完全忘记了,千曳脸上表情中困惑的神色,也完全消失了。</p><p>「赤沢泉美,是吧。这样啊。你是对策系的啊」</p><p>「是的。对策系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人,江藤同学和多治见同学」</p><p>「原来这样。——那么?」</p><p>千曳面向两人询问道。</p><p>「有什么事情。你们应该不是为了借书而来的吧。应该是为了与<现象>和<灾厄>有关的事情而来找我咨询的,是吧」</p><p>5</p><p>在这之后千曳跟泉美还有矢木沢——三个人在一起聊了一会,结果我最后,还是从他们所在的桌子旁边离开去了室内的一角,自始至终都只是作为<不存在之人>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p><p>虽然大概已经预想到了,两人「咨询」的内容,跟刚才我向千曳询问的基本相同。也就是,「基于昨天那一连串的事情,是否应该认定今年的<灾厄>已经开始」的内容。然后千曳向两人所表示出来的见解也一样,跟刚才我所听到的基本相同....。</p><p>「....所以说啊,<灾厄>并没有开始,这样的可能性或许依旧存在。如今这样的情况,虽说葉住放弃了,但是因此就判断<对策>已经失效似乎还有些太早了」</p><p>对于千曳做出的这个结论,</p><p>「那神林老师哥哥的那件事,就跟<灾厄>没有关系了呢」</p><p>矢木沢说道。「呼」甚至还听到了他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p><p>「百分百肯定,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也有问题吧。不过就目前听到的内容来讲,还是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这么想」</p><p>「真是微妙的说法呢」</p><p>矢木沢回应道。</p><p>「只不过也是啊,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感觉就有些做不下去了呢」</p><p>「不过,我觉得这么想应该没有错。所以....」</p><p>泉美说着,同时她的视线,稍微看了我这边一眼。但是作为<不存在之人>的我,就算注意到了视线也不能点头,或是向她投去视线,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就是了....。</p><p>....还要,继续啊。果然是这样。</p><p>我在内心中向她看了过去,没有发出声音的呢喃道。</p><p>无论是今天,还是明天....我依旧还是,要在为了封印<灾厄>而采取的<对策>中继续扮演<不存在之人>才行。作为第二人的葉住,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当然——。</p><p>如果这样做是有意义的话,我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p><p>孤独什么的一点都不害怕。内心也没有被害妄想。——我现在还很好,还能继续做下去。</p><p>6</p><p>第二天也一样,葉住还是没有来学校。再接下来的一天,再再接下来的一天也一样——。</p><p>神林是在第三天,也就是十号周四的那天来了,或许她也找千曳商量过之后对现状从新进行了认识,那天早上的SHR上,</p><p>「<灾厄>还没有开始哦,今后<对策>也还要继续实施」</p><p>他做出了这样的宣言。同时还刻意不露感情的,用一脸严肃而又面无表情的脸审视着教室。</p><p>「周一那天我的哥哥离开了这个世界,但那只是历经长时间的发展,无法避免的死亡。我并不觉得那是因为<灾厄>。所以....」</p><p>关于葉住缺席这件事情,老师也只是说了句「这也是没有办法」而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p><p>「想要暂时休息,想象一下葉住的心情,会变成这样也能够理解。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让她自己平静下来会比较好吧」</p><p>靠近校庭侧的窗户旁,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为<不存在之人>而准备的旧桌椅还跟之前一样放在那里。应该在近期,就会被换回原本的新桌椅吧。</p><p>「虽然葉住中途放弃了,但今后想也还是持续作为<不存在之人>,<对策>依旧继续,这些都已经商量好了」</p><p>周二的晚上我从泉美那里得到了这样的通知。<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住之后,虽然不能说不安与恐怖已经完全消散,但却也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p><p>但是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在心中肯定的告诉自己。</p><p>接下来,我只要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好的继续扮演<不存在之人>的话,就没有关系。<灾厄>还没有开始。所以,还能够阻止。或者说必须要阻止才行。</p><p>怀着近乎祈祷的想法,我继续严谨的扮演着<不存在之人>的角色。</p><p>时间又过了两三天,时间过去了一周....葉住依然没有来学校,不过这段期间也没有发生凶事,微妙的平衡渐渐安定了下来。如果这样的均衡能一直持续下去,<灾厄>也不发生的话——这样,我在内心恳切的祈祷着。</p><p>7</p><p>跟见崎鸣说话的机会,有过一次。</p><p>从学校回家的图中,虽然绕道去了<夜见黄昏下,空洞苍之瞳。>好几次,但每次鸣都不在家所以没见到。我将周一的事情发生后第二天与千曳交流内容的要点总结了一下通过邮件发了出去,不过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一直都没收到回信——。</p><p>等到了周六,她终于打了电话过来。</p><p>「我想应该没问题」</p><p>鸣如此说道。</p><p>「千曳的见解,我想应该没有错。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那个叫葉住的孩子。不过,只要想好好做的话就没关系,所以」</p><p>「是」</p><p>从她口中所说出来的「没关系」对我来说,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鼓励我的话语了吧,或者说,有这句话就足够让我充满信心了。——虽然事到如今才渐渐的开始有了实感,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直率的回答道「是」。</p><p>「啊,还有那个」</p><p>鸣继续说道。</p><p>「我下周,要去修学旅行」</p><p>「修学旅行....」</p><p>「虽然高中的修学旅行,最近很多都放在二年级的时候举行,不过我们高中是放在高三的这个时期」</p><p>「那个....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p><p>「说是冲绳」</p><p>「嘿诶」</p><p>「老实说,有些提不起劲」</p><p>鸣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去冲绳旅行——我试着想想了一下那样的“画面”,但总感觉非常违和。而且心裡还有一种无法静不下来的感觉。只不过,「既然提不起劲的话那不参加不就好了」我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p><p>「自己也会坐巴士去冲绳,明明自己有工作要去欧洲,却还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话的父亲。也让我心情很是沉重」</p><p>鸣的父亲——见崎鸿太郎因为从事贸易工作的关系,一整天都在海外到处跑。那个人我也认识,感觉如果是他的话确实能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来。</p><p>「预定二十号回来」</p><p>说着,鸣短短的叹了一口气。</p><p>「万一,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打电话给我」</p><p>「啊....是」</p><p>「没关系」明明都这么说了却又说「如果有紧急情况」什么的。——突然想到这些,我也直率的点了点头。</p><p>一阵沉默过后,「对了」鸣开口了。</p><p>「之前就有提到过,近期我准备,去一次想的房间」</p><p>「诶。啊,啊....是,好的」</p><p>此时,我做出的反应可以说相当的混乱。</p><p>「但是,就算来了,也什么都没有」</p><p>「你现在是在一间什么样的房间里独自生活这点,我非常在意。而且也想看看贤木先生的那个人偶」</p><p>「啊啊....是」</p><p>将那个从箱子中取出来,摆在了寝室的柜子上。</p><p>包裹在黑色礼服中的美丽少女人偶。就算是在自己所有的东西中,重要度也是数一数二的....正如鸣所说,这个人偶属于三年前去世的贤木晃也的遗物,同时,这原本也是鸣的母亲——人偶作家雾果所创作的作品。</p><p>「那就再见了,想」</p><p>电话挂断前,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呢喃着。</p><p>「肯定会没事的,所以」</p><p>8</p><p>「这个应该叫什么呢」</p><p>装饰在架子中的众多恐龙模型。其中,一个看起来外形不太寻常的个体,在得到了许可之后我伸手拿了起来,向她询问。</p><p>「伶盗龙」</p><p>在柜台前泡咖啡的泉美,看了这边一眼之后做出了回答。</p><p>「伶盗....?」</p><p>「伶盗龙。——没听说过么?想。你不是生物部的么」</p><p>「暴龙还有三角龙之类的,其它的倒是都能认出来」</p><p>「想应该没有看过吧,『侏罗纪公园』这个电影」</p><p>矢木沢这个时候说道。同时从我的手上拿走了那个模型,开始观察了起来。</p><p>「最近电视上应该也有在放吧」</p><p>「——没有看过」</p><p>「但这个名字应该知道吧」</p><p>「知道是知道,但是没看过。倒也不怎么想看」</p><p>史蒂文·斯提尔伯格导演的大热门电影,姑且这些信息还是知道的。记得在<湖畔之家>的书库中也有迈克尔·克莱顿写的原作小说,只是那个也没有看过。</p><p>「一般男生,不是都特别喜欢怪兽还有恐龙这些的么。倒也不是炫耀,但我非常喜欢哦」</p><p>「怪兽电影的话我倒也不讨厌。像是加美拉之类的」</p><p>「既然这样的话,那『侏罗纪公园』应该也OK吧」</p><p>「嗯」</p><p>曾经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和完全虚构的生物。这份区别,在看那些怪兽登场大闹一番的娱乐电影的时候,对我来说还是很大的....但是这些话,感觉不太好在这个时候说,于是我选择了沉默,</p><p>「赤沢也很喜欢啊。怪兽和恐龙之类的」</p><p>将伶盗龙的模型放回了架子,矢木沢说道。</p><p>「怪兽倒是无所谓」</p><p>泉美如此回答道。</p><p>「我喜欢恐龙。特别是其中的盗龙」</p><p>「哼嗯。为什么又是,盗龙?」</p><p>「因为是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的电影啊,『侏罗纪公园』」</p><p>「我的话大概会选霸王龙。又大,又强壮」</p><p>「那个电影的主角,果然还是盗龙吧。冷酷的性格加上聪明的头脑....我的话,绝对是喜欢这样的。多可爱」</p><p>「这能说是可爱么」</p><p>矢木沢挠了挠自己的头发,</p><p>「不过,去电影院看什么的....电影上映,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呢」</p><p>「是哥哥说想要去看,所以就带着我一起去了」</p><p>「就是你那个在德国的哥哥?」</p><p>「嗯,是的」</p><p>「带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去看恐龙电影,啊。嗯——,我的话肯定不可能」</p><p>「嗯....那是几年级时候的事情来着的」</p><p>「我记得续篇『失落的世界』应该是三,四年前上映的吧」</p><p>「这个,是看完电影之后哥哥他买给我的」</p><p>她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眯起眼睛说着。</p><p>「今年夏天说是系列第三作预定要上映。去看吧,大家一起」</p><p>「哦,哦」</p><p>矢木沢回应道。</p><p>「想也一起,怎么样」</p><p>说着泉美就看向了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说没有兴趣之类的话,于是我就「啊,嗯」的点了点头。</p><p>五月十七日,周四的晚上。在<Freude飞井>的<E-1>——赤沢泉美的房间中。</p><p>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矢木沢先是来到了我的房间,「你一定寂寞了吧」说着这样的话就挤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就在那个时候泉美也来了,「来我这里喝杯咖啡吧」于是话题就走向了这边....。</p><p>「请慢用」</p><p>泉美将泡好的咖啡端给了我们。</p><p>「靠河那边不是有一家叫<伊野谷>的咖啡店么。那里的综合咖啡。有一种独特的醇厚味道很好喝呢」</p><p>「我不客气了」</p><p>矢木沢拿起杯子。「啊,等等」泉美说着,从厨房拿来了一个纸袋,</p><p>「还有几种甜甜圈。是妈妈给我的」</p><p>「哦。那我不客气了,多谢伯母」</p><p>预料之外举办的夜晚茶会。用泉美冲泡出来的伊野谷·综合咖啡,我们轻轻的干杯。</p><p>「虽然只能说感觉是这样,不过总之,还是为一个半月成功防止了<灾厄>的开始而干杯....吧」</p><p>矢木沢这么说道。</p><p>「虽然上周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过在那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总之,应该还没有开始,姑且也算是安心了」</p><p>「确实是啊」</p><p>泉美的嘴角平缓了下来。</p><p>「这都是多亏了想的努力」</p><p>「倒也没啥,我也没感觉有多努力」</p><p>我回应道。尽可能保持语气平静。但话语中还是混入了些许叹息。<span id="chapter_last"></span><p>」</p><p>就在泉美说出这些的时候。正在咀嚼甜甜圈的矢木沢动作停止了,</p><p>「这周完全就没有来过呢,葉住。想有跟她,联络过么」</p><p>被这么问到了,于是「没有」我干脆的给出了回答。</p><p>「在那之后,一次都没有?」</p><p>「嗯」</p><p>「不觉得担心么」</p><p>「嗯,确实有点」</p><p>「你啊,还真是冷血」</p><p>「所以,我不是都说了确实有点担心么。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做什么」</p><p>「那个啊,说到底你....」</p><p>「没能阻止流言扩散,我们也有责任」</p><p>泉美说着。同时悔恨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p><p>「桌子上被写下那样的话,不论是谁都会大受打击。会觉得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也是没有办法的」</p><p>「赤沢你没必要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这都是那些写下话的人的错」</p><p>皱起眉毛的同时,矢木沢将甜甜圈满满塞进自己的嘴中。然后他再次看向了我,</p><p>「想应该也多少,觉得有自己一些责任吧」</p><p>「啊啊....嗯,是啊」</p><p>「如果....你对待葉住再温柔一点的话,不过事到如今已经说什么都没用了」</p><p>矢木沢想说的这些,或许非常正确。回想起从四月份开学时以来与葉住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就觉得胸口开始有些痛。——但是。</p><p>话虽这么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应对她的方法了么?就算在内心这样自问,我也想不出来更好的答案。巧妙的控制自己的感情这种事,对我来说根本就做不到,而且就算是我那么做了,到最后或许也只会让她更加受伤....。</p><p>「岛村还有日下部她们俩啊,因为担心,之前周日的时候,就去了葉住的家」</p><p>听到泉美这么说。矢木沢「哦」的做出了反应,</p><p>「这样啊。——那么,葉住呢?」</p><p>「好像是不管怎么叫,都不见有人出来。或许是家里没有人吧,不过也有可能待在家里但是不想回应。电话说是也打不通」</p><p>「嗯。亲属呢,那个,家人呢?」</p><p>「父母俩都是工作很忙的人,据说平常不怎么在家。从以前开始似乎就是这样了」</p><p>基本,是放任主义。说不好听的话就是放置。——我的耳边,回想起了葉住曾经说过的话。</p><p>三年三组的特殊情况自不用说,没准就连女儿从上周开始就没有去学校这件事情,她的父母都还不知道。而且就算已经知道了,也很有可能没被当回事来正经对待。——我是这么想的。</p><p>「是躲在家里还是在外四处游荡,不弄清楚这些很难办啊」</p><p>说着矢木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p><p>「话说,在那之后」</p><p>赤沢接过话题继续说。</p><p>「好像说是前天还是大前天,有人在外面看到了葉住」</p><p>「哦哦。是谁」</p><p>「继永」</p><p>「嘿诶,委员长啊。葉住她,感觉怎么样?」</p><p>「这个——」</p><p>泉美将已经喝了一半的咖啡送到嘴边,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p><p>「似乎是偶然看到了,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的葉住」</p><p>「车?」</p><p>「据说,开车的是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男性。而且听继永说,葉住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的样子」</p><p>「哎呀」</p><p>「或许是,她哥哥之类的」</p><p>我在这个时候插嘴说道。然而马上,我就想起来了,葉住的哥哥是去了东京的大学,</p><p>「或者说是她哥哥的朋友,之类的」</p><p>「算了,这不也挺好的么」</p><p>矢木沢笑了出来。</p><p>「被想甩掉之后伤心的少女,与年长于自己的大学生,在一起....」</p><p>「矢木沢同学」</p><p>泉美语气严厉的打断了他。矢木沢闭上了嘴,挠着自己的头。</p><p>后来我们得知,继永见到的那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男性」,其实是四月末因为摩托车事故死亡的高中生·仲川贵之的哥哥。他是葉住哥哥的朋友,而她则是管对方叫做「仲川家的哥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完全没有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葉住说「跟仲川的哥哥从以前关系就很好....」</p><p>既然这样的话——我是这么想的。</p><p>如果这样可以排遣掉葉住在四月份所积累的压力。多少治愈一点她受伤的内心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她目前没有来上学也不必太担心。</p><p>10</p><p>「下周有期中考试」</p><p>我对着将剩下的甜甜圈吃完的矢木沢说道,顺便,还打了个哈欠。</p><p>「因为特殊情况三组没有考试,可以的话还真希望能这样啊」</p><p>「考试结束之后,还有升学指导啊」</p><p>「父母也要到场的三方面谈啊。——赤沢呢?普通的去上公立高中么」</p><p>「谁知道呢」</p><p>泉美脸色有些阴沉的歪过了头。视线稍微看了以前里面的钢琴室,</p><p>「去音乐系的学校,已经没有这个选择了呢。虽然爸爸他们说希望我去上某个名门女校,但那个要怎么说呢」</p><p>「夜见山有么,你说的名门女校」</p><p>「县外,是全寄宿制的学校」</p><p>「诶」</p><p>矢木沢夸张的将身体向后仰了过去。</p><p>「赤沢你,确实是大小姐呢」</p><p>「真是的。别用这种说法」</p><p>「是是。——想的话准备怎么办呢,高中」</p><p>被问到的我,「啊啊,嗯....」含糊的回答。</p><p>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被从家里赶了出来现在受赤沢家照顾的情况。高中还有大学能去的话当然最好——只是,这些还要跟春彦伯父和小百合伯母商量才行,真的能拜托他们么,不管怎么说,心理还是有所犹豫。</p><p>「一边继续做<不存在之人>一边还要准备高中入学考试,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容易呢」</p><p>「学习是一个人的事情,就算同时进行我觉得也没什么辛苦的」</p><p>我这么说道,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p><p>「但是,还是没有实感啊。入学考试还是在明年,今年也还剩下七个月。比起这些,果然还是<灾厄>和<对策>的问题要更....」</p><p>「就是说啊。为什么学校方,对这种非正常的事态,长年都采取放置的态度啊」</p><p>「大概是,因为没办法用科学的手段来解释吧」</p><p>泉美回答道。</p><p>「这种跟“诅咒”一样不明就里的<现象>,作为负责教育的公众组织根本就没有办法正面承认吧。你说是不是,想」</p><p>「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而且,该怎么说呢,如果夜见山整个地区,或者说,住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意识·认识到这件事的话,或许还会对<现象>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p><p>「什么意思?」</p><p>泉美发出了疑问,我用右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p><p>「我也不太好说明....伴随着<现象>产生的还有记录与记忆的篡改与改变,不是还有这回事么。还有就是,混入班级中的<死者>,就算在毕业式的时候弄明白了,但是经过时间的推移,记忆会渐渐变得暧昧。所以说,同样的事情,或许会蔓延到整个小镇」</p><p>「嗯」</p><p>矢木沢一脸严肃的摸着自己的下巴。</p><p>「你说....整个小镇,感觉,有些似懂非懂的感觉呢」</p><p>「我也不是很明白啊」</p><p>「嗯」</p><p>「说起来」</p><p>泉美这个时候开口说道。</p><p>「三年前作为<有的一年>,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最后一天班上出现了死者,你们知道么?」</p><p>啊啊,那个啊——脑海中的记忆带来了疼痛。</p><p>三年前的五月,发生在夜见山北中学的不幸事故。记得那时报道新闻,我在绯波町的老家中....。</p><p>「死亡的那人,似乎是当时的女性班委」</p><p>泉美继续说。</p><p>「所以,继永似乎稍微有些在意」</p><p>「你说在意,毕竟自己就是女生的委员长啊」</p><p>矢木沢这么说,「嗯」泉美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p><p>「这才是最不科学的吧。三年前发生过的事情这次也一样会发生,期中考试的最后一天女生的委员长....什么的」</p><p>「因为<灾厄>还没有开始,所以根本就没必要担心这些吧」</p><p>「是啊。确实....是这样」</p><p>一脸犹豫的用手托住脸颊,泉美发出了叹息。<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较低的可能性才是现实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p><p>「喂喂,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p><p>「跟吉利不吉利没有关系。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性而已」</p><p>上周一,葉住放弃<不存在之人>的那个时间点<对策>就已经失去了效果,<灾厄>开始发生。那天神林丈吉的死,即是因为末期疾病所造成的不可避免的结果,同时也有可能是因为<灾厄>,——如果这么解释的话。</p><p>如果要这么怀疑的话也确实有可能,我是这么想的。</p><p>千曳在那个时候,确实也是非常慎重的在选择措辞。一定程度上也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安。因为不能百分之百否定掉<灾厄>已经开始的这种可能性</p><p>「当然我也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多虑。毕竟想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而且从道理上来讲<不存在之人>有一个人就足够了,是吧。——只不过」</p><p>泉美的话语中断了,「只不过?」矢木沢催促她继续说下去。看起来是内心再三犹豫过之后,泉美的视线直直的看向房间的窗户,</p><p>「如果是万一的情况的话——」</p><p>她用变得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p><p>「身为对策系一员的我,有一个想法」</p><p>11</p><p>「下个月,准备去你那边。日期也已经决定了」</p><p>母亲·月穗打电话来这么说,是在二十四号,周四的那天。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也是从这天开始,她是在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所以她应该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吧。</p><p>手机发出了来电的提示音,看到屏幕上显示打来电话的人是月穗的时候,接听还是无视,我的内心果然产生了犹豫。正如「诊疗所」里碓氷医生所说的那样,因为事到如今,我依旧对她抱有复杂的感情。</p><p>三年前将我舍弃的那份事实,以及她是将我生出来的人这份不会改变的事实。这些都仿佛要将我的大脑撕裂,感情也无可奈何的陷入混乱与动摇....。</p><p>「....从今天开始,是期中考试」</p><p>我小声的从口中说出</p><p>「所以我,正在学习」</p><p>所以想要赶紧挂掉电话,我想要传达出这样的讯息,既然这样的话那从一开始别接电话不就好了——像这样,我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p><p>「啊....」</p><p>月穗的反应有些动摇。</p><p>「抱歉,打扰到你学习了」</p><p>「倒也没什么」</p><p>「明年,你就要毕业了吧」</p><p>「——嗯」</p><p>「毕业之后,去上高中?」</p><p>「小百合伯母他们说,想去就去吧」</p><p>「啊啊....还没有,好好的商量过么」</p><p>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她又开始用细微的声音道歉「对不起,想」。就算她在这个时候道歉,我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p><p>「要来么?下个月」</p><p>我在这个时候把话题又拉了回来。</p><p>「说是,已经决定了什么时候来?」</p><p>「啊....诶诶。是的」</p><p>月穗有些迟疑的回答。</p><p>「下个月的十号,周日那天」</p><p>「——这样啊」</p><p>「美礼也会跟我一起」</p><p>「是么。——比良冢先生也一起?」</p><p>月穗的再婚对象,同时也是身为美礼父亲的比良冢修司,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我还是没有管他叫过「父亲」。</p><p>「那个人很忙....所以就我跟美礼。所以啊,我想,要不要久违的一起吃个饭。美礼她也,很想要见见想」</p><p>妹妹美礼自从我离开绯波町一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还有月穗也是,应该是临近要升上中学时候的事情了吧,陪我一起去「诊疗所」的那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p><p>「我....」</p><p>倒也不是很想见面。就在将要说出口之前,我改变了自己的话语。</p><p>「好啊。那么,到时候再联系了」</p><p>12</p><p>二十五号,周五。</p><p>期中考试的第二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下雨。</p><p>雨下的虽然不是很大,但不打伞又不行。不过,伴随着雨的风却很强劲,就算打着伞衣服也多少还是会被打湿。</p><p>虽然天气这个样子,但早上我却起的比平时还要早,时隔好几天再次沿着夜见山川的河边走着。水变深的河流看起来浑浊了不少,河面还有河面上方的天空中,平时随处可见的野鸟现在几乎都不见了踪影。就算是在这样的雨天,鸟该在的时候应该也还是会在吧....。</p><p>稍微走了一会之后,我突然就想到了葉住结香。</p><p>第一次她就是在这里向我搭话的,那是四月初的时候。时间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半月,总感觉在这期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p><p>葉住在那之后一直都没有来学校,昨天的考试她也没有来。</p><p>她没有事吧,心里果然还是会担心。只是,就算我再怎么担心也依旧什么没有什么办法。</p><p>而且相较起来,以全国的范围内来看的话中学生不上学这种事情应该也不算稀奇吧,而且这都已经要变成,老师跟学校应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说起来,回想起自己上小学的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跟我说「你应该要好好的去学校」这种话来。</p><p>跟往常一样去赤沢本家吃过早饭,然后我独自一人,朝学校走去。</p><p>13</p><p>考试第一场是英语,第二场是理科的。</p><p>虽然我自己没怎么有自己是「有能力的学生」这样的自觉,不过来到夜见山之后,记忆中自己并没有觉得学校的学习还有考试很辛苦。上课所讲的内容在上课期间就已经完全进入了大脑,考试的话基本上也就考前突击一下就结束了。就算升上三年级之后接受了<不存在之人>的任务,这些也还是没什么改变,这么一想的话我自己都有些惊叹于自己的沉稳。</p><p>所以,在第二场考试期间,我在心里想的一直都是考试之外的事情。而那就是——</p><p>夜见山北中学事故</p><p>女学生死亡</p><p>三年前的这个时期,我曾经在绯波町的老家看过的新闻报道。日期我还记得。那是,五月二十七日。报道中所写的事故发生在二十六日,那天就是夜见北的,期中考试第二天....。</p><p>那个时候我所看过的报道的内容,也还存在我的记忆之中。</p><p>死亡的是三年级的女学生,樱木由香里。在得知母亲遭遇了交通事故之后,不幸的她因为跌落事故而失去了性命。母亲那边也在同一天,送入医院之后没有了呼吸。——三年前,也就是一九九八年的<灾厄>,据说这就是最初的牺牲者。</p><p>上周听泉美说。樱木由香里,她是当时三年三组的女生班级委员长。然后她又说了,同样担任班级委员长的继永「似乎稍微有些在意」这样的话....。</p><p>「那天也是,从前一天晚上就一直在下雨。据说那好像也是事故的原因之一」</p><p>这是,我在这周开始的时候,去第二图书室拜访千曳从他哪里得到的情报。</p><p>那个时候的千曳,翻开了一本有着纯黑封面的文档笔记本这么说着。——通称「千曳文档」。从二十九年前「开始之年」直到今年,收录了三十年份的三年三组名单复印件的文档,<有的一年>中因为<灾厄>而死去的<相关者>的名字还有死因,以及在<有的一年中>混入的<死者>的名字,以及之后判明的内容也全部都记载在那里面。</p><p>「樱木她,确实是那一年的女生班级委员长。——长相我也还记得。很适合戴眼镜,非常认真的一个孩子」</p><p>似乎是在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的中途。母亲因为交通事故被送进了医院——听到了这个紧急通知之后,她慌慌张张的跑出教室。然后在跑下楼梯的时候,脚下滑倒,掉了下去。然后被自己摔倒时扔出去的雨伞尖端,刺穿了喉咙....。</p><p>「当时我也见到了,那还真是凄惨的现场。虽然紧急送往医院,但是因为失血导致的休克过于严重,送到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亡了」</p><p>「啊啊....」<span id="chapter_last"></span><p>部做完了。</p><p>虽然监考是神林老师,不过她什么话都没说。这当然是因为,我是<不存在之人>。</p><p>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教室内。注意我这边的人一个都....不,泉美,还有继永都向我这边扭过了头,虽然她们马上就又把头转了过去。——看起来似乎是这样。</p><p>教室中空着的座位,还有另外两个。一个是葉住的位置。另外一个,是从四月份开始就因为生病而一直在疗养中的那个女生的位置,只是。她的名字是....对了,应该是牧濑,不,应该是牧野吧。</p><p>一个人走在走廊上,将窗户稍微打开看向外面。雨还在下个不停,风也依旧很强。</p><p>扭过头,看向走廊的地板,到处都是水渍和泥污。因为夜见山北中学没有实行室内鞋制度,鞋子还有雨伞上所带着的水和泥污都会被带进教学楼里来....三年前的时候,果然也是跟这相同的情况吧。走廊上,还有楼梯上也都是。所以,樱木才会在下楼梯的中途滑倒....。</p><p>「....没关系」</p><p>我摇了摇头,对着自己这么说。</p><p>「今年没有关系」</p><p>终于宣告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在那之后。慌忙的脚步声,马上就从楼梯那边传了过来。</p><p>紧接着,看着眼熟但是却记不得名字的男性教师出现了。他从站在窗边的我身旁跑过,冲进了三组的教室。考试刚刚结束的教室中,传来了些微嘈杂的声音。</p><p>到底怎么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p><p>一个女生,从教室前的入口处飞奔了出来。那是....小鸟游。小鸟游纯。他就是那个生物部的一年级新进部员的,姐姐。</p><p>右手抱着书包,左手从放雨伞的伞架上拽出自己的雨伞。满脸苍白,行为慌张....,就在这个时候。</p><p>「不能在走廊上奔跑!」</p><p>一个响亮的声音。</p><p>「也不能跳着下楼梯。冷静,小鸟游同学。小心!」</p><p>发出声音的人是继永。她似乎是追着小鸟游出来的,现在正对着在走廊上奔跑的她大声喊着。</p><p>「要小心,小鸟游同学。呐,听到了么?」</p><p>虽然脸色苍白,但就算这样小鸟游还是微笑着做出了回应「谢谢」。她从新拿好书包跟雨伞,深呼吸的同时,朝着楼梯走去。</p><p>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p><p>看着小鸟游离开的继永,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她脸上苍白的神色,一点都不输刚才的小鸟游。</p><p>14</p><p>那个时候跑来教室的老师带来的是,小鸟游纯的母亲因为交通事故而身受重伤的紧急联络。简直就像是三年前,樱木由香里那场事故的翻版。——只不过,小鸟游在这之后,跟同样得到联络的弟弟平安会合,一起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院。</p><p>考试结束后的班会上,在听完神林老师的说明之后——</p><p>我并没有马上离开学校,而是绕路去了生物部的部室,当然幸田俊介也在哪里,然后我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p><p>「小鸟游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呢」</p><p>擦着眼睛的同时,俊介说道。</p><p>「就算小鸟游他们没有出事,但如果她们的母亲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不还是成了<灾厄>的开始么」</p><p>我没有回答,静静的低下了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故,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为她的平安祈祷。</p><p>「真是许久不见了呢,想很久都没来过部室了」</p><p>「啊啊....是这样么」</p><p>「就是这样啊,黄金周结束之后这里的这些家伙们,大家都很有精神哦」</p><p>俊介这么说着的同时,视线环顾了一圈这个堆满了水槽和养殖箱的房间。</p><p>「二代目的小呜也非常有精神」</p><p>「大家,都不想变成标本吧」</p><p>「对了。大和藻虾的透明标本,已经完美的制作完成了,要看么?」</p><p>「嗯。还是下次吧」</p><p>「理科的考试,好像挺简单的呢」</p><p>「还行吧」</p><p>「日本泥鳅的透明标本呢?」</p><p>「那个也下次再说」</p><p>就像这样....我们继续着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两人一起放学了。</p><p>「那个叫葉住的女生放弃了之后,想还是在继续做着<不存在之人>的事吧」</p><p>「啊啊,嗯」</p><p>「以此维持着班级中的和平?」</p><p>「嗯,就现在来说。如果小鸟游的母亲没事的话,是这样」</p><p>「希望她能没事啊」</p><p>「那是当然啊」</p><p>在这样一股无法释怀,沉重的气氛中,我们在0号馆的走廊上走着。中途,虽然经过了第二图书室,不过入口上挂出了「CLOSED」的牌子。是因为,考试期间才关闭的么。还是说千曳又请假休息了呢。</p><p>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下着雨。风也还是那么强劲,古旧的校舍中到处都发出了奇怪的异响。</p><p>穿过连接0号馆的走廊,来到了正面玄关所在的A号馆。走出玄关。就在我们打开格子的雨伞,顺着道路走向正门的时候——。</p><p>前方看见了几个学生的身影。就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前方。</p><p>「那是,三组的女生?」</p><p>俊介说着,伸手指向了前方。</p><p>「你看。赤沢她也在」</p><p>学生有三个人,三人都是女生。其中的一人,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泉美。她拿着的那把淡红色的雨伞我还有印象。</p><p>剩下的两个人中,一个人拿着的是透明的塑胶雨伞。比泉美稍微高一点,留着短发....那应该是,江藤吧。然后,另一个人——。</p><p>小个子的那个学生看着跟两人明显不太一样,手中也没有拿雨伞。身上穿着的与其说是雨衣——,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厚厚的奶油色雨披,头上还戴着兜帽....说起来好像确实有个人没有带雨伞,她难道是继永么。</p><p>莫非——此时我突然就想到了。</p><p>因为过于在意三年前樱木由香里的那件事情,所以继永今天会不会是,故意没有带雨伞的呢。这或许,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三年前那起事故的详情。如果她知道导致樱木死亡的那件凶器就是她自己所携带的雨伞,如果她知道了这些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p><p>理科考试结束之后,小鸟游从教室中跑出来的那个时候也是,所以继永才会像那样提醒她注意吧。如果小鸟游跟三年前的樱木一样急匆匆的跑向楼梯的话,或许会发生跟樱木那个时候相同的事故。因为害怕这些,所以才情不自禁的....。</p><p>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p><p>共共共共共共 ....咚——!就像这样,那是风声吧。只不过,今天还未曾吹过这么强烈的风。</p><p>是从上空吹过的风么,还是说是从操场那边吹过的?</p><p>就在我四下张望的时候,种植在周围的树木全都发出了,咂咂咂咂的,震颤的声音。就连我和俊介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也吹起了强劲的风,雨伞几乎都要被吹走。</p><p>「好强。完全就是突然的一瞬间,对吧。感觉就像是台风来了一样」</p><p>俊介说着。天空中落下的雨也变强了,对比前后的变化感觉就像是突然变强了一倍的感觉。</p><p>两步,三步,回过神来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咚——!然而天空中又再次传来了,激烈的声音。是从上空,还是说是从操场那边。</p><p>走在前面的三名女生中的两人,看起来都在拼命抓着雨伞不让雨伞飞走,而穿着雨披的继永,也为了不让雨披被风吹走而拼命压着身上的雨披....就在这个时候。</p><p>咚,继永双脚跪坐在了道路上。戴在头上的兜帽也被吹走了。</p><p>这是怎么了啊。</p><p>继永虽然看着是想要站起来,但是动作却又有些奇怪。是因为强风的原因么....不,或许是因为路两旁为了保护植被而设置的栅栏上,有什么东西挂住了她的雨披。虽然已经注意到了。</p><p>天空中的风雨依旧没有停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了别的声音——就在大脑意识到的这时。瞬间,仿佛将如白光一样落下的雨所斩断一样的,从斜上方出现的什么东西。某个灰色的,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的影子....。</p><p>一声短暂的尖叫。大概是从继永的口中发出来的。清晰的传到了,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我跟俊介的耳中。</p><p>「不要!」</p><p>紧接着是泉美和江藤的声音。<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继永!?」</p><p>「不,不好!」</p><p>身旁的俊介也叫了出来。他扔掉了手中的雨伞,冒着大雨冲了出去。</p><p>慌忙追着俊介跑出去的我,映入我眼中的是继永那已明显发生了变化的身影。</p><p>依旧单膝跪地仰头看向天空的她,定格在了这个动作。那是,从这边可以看到她右侧的脖子上,有一个斜着插进去的灰色的什么东西。——然后。</p><p>那件奶油色的雨披开始被逐渐染上了,鲜艳的赤红色。</p><p>雨水冲洗掉,冲洗掉之后马上又冒出了新的,红色....啊啊,那是血。大量鲜红色的血液,从她的脖子中....。</p><p>跑到她身边看过了之后,我终于理解了现在的情况。</p><p>深深插进继永脖子的,那是一片灰色的金属板。或许是某处的屋顶吧。又细又长,相当大的一块。</p><p>突然一下,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如同一片锐利的刀刃一样,不偏不倚的插进了她的脖子。</p><p>「继永,同学」</p><p>跟俊介和我一样放下了手中雨伞的泉美,嘴唇不住的颤抖。江藤在距离几米外的地方,呆呆的坐在了地上。</p><p>「为什么,会这样....」</p><p>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继永口中,冒出了血红的泡沫「咕」同时也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应该还有呼吸吧。</p><p>「救护车!」</p><p>俊介大喊着,然后取出了自己的手机。</p><p>泉美也发出了「啊」的声音。眼看着,继永慢慢伸出双手,抓住了那块嵌入自己脖子的金属板。</p><p>啊啊,不行。</p><p>这么想着的我,满心焦急。</p><p>不行。那个东西,如果现在拔出来的话....。</p><p>然而我的这份焦急,结果上却什么都没能改变。</p><p>自己的身体上到底突然发生了些什么。她现在肯定还没能理解——。</p><p>忍受着不断袭来的剧痛,大概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的继永,取出了那个嵌入自己身体中的异物。与此同时,从裂开的伤口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p><p>天空中降下的雨被逐渐染红,继永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力量,最终完全停止了动作。</p><p>15</p><p>救护车到达的时候,继永智子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了。——五月二十五日,上午十一点半。</p><p>距离现场几十米远的体育馆。已经确认了就是体育馆屋顶的一部分,在这天突发的强风中脱落。已经有着几十年屋龄的老建筑物,整体都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老化,再加上这个月七号的冰雹,应该事先就已经受了不小的损伤吧。——不过就算如此。</p><p>像这样屋顶的一部分被吹飞,而且还正好以那样的角度,不偏不倚的落到蹲在路上不能动的继永身上,这样的偶然也未免太过不幸。</p><p>同一天五月二十五日的深夜,小鸟游纯的母亲·志津在医院中去世。</p><p>她在当天上午遭遇了轻型机动车撞击的交通事故,虽然是腰部骨折的重伤,但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似乎还没有生命危险。就连在孩子闻讯急忙赶来的时候,意识也还非常清醒。<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