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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M.M. Chapter 14 September I

作者:绫辻行人 字数:30531 更新:2024-02-24 19:20:41

<p>    1</p><p>「从今天起第二学期就开始了」</p><p>九月一日,周六。开学式之后的班会上。</p><p>「本年度的<现象>在七月份结束,<灾厄>已经终止——这个观测似乎是正确的。在暑假期间没有出现任何“相关者”死去的事件,像这样平安的迎来新的一个月。就连剩下的最后那点不安,这下也已经被完全抹消了吧」</p><p>站讲台上的神林老师继续说道「大家——」,她缓缓的看着教室。眼神中没有一丝阴霾,同时脸上还浮现出了很少会在他脸上见到的微笑,其中所包含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悦更像是安心,我想,那一定是打从心底里的安心吧。</p><p>「距离毕业还有七个月,还请大家能够有意义的,快乐的度过剩下的时间。悼念因<灾厄>而死去的人们的同时,也要连带着他们的份一起....一起加油吧」</p><p>暑假结束之后的如今三年三组的教室里,空座位有五个。死去的继永和幸田敬介的座位。如今依旧在住院中的牧濑的座位。回归了“死”的泉美的座位。然后,就是知道今天依旧没有来学校的葉住的座位。——情况,还是跟暑假前一样。</p><p>「从周一开始就会按照第二学期的作息时间开始上课了——」</p><p>神林老师再次环视了一圈教室,然后她换了个语气继续说。</p><p>「从第一学期中途开始长时间缺席的葉住,下周开始也会来上学。前几天,跟她见面说过之后,已经确认过她的意向了」</p><p>骚动....,空气中传来了微微的震动。</p><p>不少学生,都互相看了看周围人的脸。我跟矢木沢也一样。</p><p>「葉住会不来学校的原因,大家应该也都知道。就是五月初的那次,发生在教室中的骚动。但是,<灾厄>已经停止,如今的状况已经彻底改变了。所以就忘掉那个时候的事情,调整好心情来学校吧,以这样的理由,终于说服了她」</p><p>听着老师的话,我发自内心的觉得——真是太好了。对于葉住的事情,自己果然还是一直都耿耿于怀吧。</p><p>「所以大家,我在此也拜托各位。葉住回到学校之后,还请各位跟以前一样,就像是对待普通的同学一样对待她。——各位拜托了」</p><p>我跟矢木沢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然后,我的视线看向了靠校庭那侧的窗外。夏日结束后的青空中,漂浮着的些许阴云扩散开來。</p><p>    2</p><p>榊原恒一发来联络是在第二天,周日的午后——。</p><p>一看到电话的来电显示,我就马上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他。因为屏幕上面除了有显示电话号码以外,还显示了「榊原恒一」的这个名字。</p><p>「想?是我。榊原」</p><p>传入耳中的,确实是他的声音。比起七月份从墨西哥打来的电话的那个时候,他的声音明显要清楚了许多。</p><p>「是的,我是想,那个,已经回到日本了么?」</p><p>「上周,刚刚回来」</p><p>「诶诶那个....听说你之前,从LA给见崎打过一次电话」</p><p>「啊啊,是的是的」</p><p>恒一继续回应道。</p><p>「就是在那个电话里,我听见崎说了那之后的事情。包括今年的<另外一人>是谁,还有她最后怎么样了。——真是很不容易啊。不过,嗯,真是太好了」</p><p>「——是的」</p><p>「第二学期是昨天就开始了吧」</p><p>「是的」</p><p>「看来八月平安度过了呢」</p><p>「是」</p><p>「嗯。那么就真的,已经不用再担心了呢。因为三年前就是这样的,所以已经」</p><p>电话的另一边,「呼」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呼吸声。身处遥远的异国,自己同样身处「各种各样的很不容易」的情况之中的他,也还是在关心着这边吧。</p><p>「真是不容易呢,想」</p><p>恒一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p><p>「你自己的内心没有问题么」</p><p>听到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p><p>「我从见崎哪里听说了。让她——赤沢泉美回归“死”的人是你。赤沢她是你的表姐对吧?面对这样的她,你用自己的手」</p><p>那天晚上,在那座桥上,我准备要将泉美推入河中。然而实际上,在我的手接触到她之前,她就....。</p><p>那个时候在鸣的眼中看来,肯定就是我用「自己的手」吧。而且在那之后,我也没有跟鸣实际说起过这件事情。</p><p>「榊原前辈」</p><p>我下定决心向他开口。</p><p>「三年前,就是你让<死者>回归“死”的么」</p><p>「啊啊。——是的啊」</p><p>恒一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就低沉了下去。我继续向他询问。</p><p>「那么对方是谁。又是怎样回归“死”的呢。榊原前辈现在应该也还记得吧」</p><p>「嗯。——我还记得」</p><p>「但是总有一天,那份记忆也会渐渐淡薄,最终消失吧」</p><p>「应该,是这样吧」</p><p>「这样的话,那么要到什么时候....」</p><p>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呢,我的这份记忆。</p><p>「谁知道呢」</p><p>呢喃着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恒一稍微停顿了一下,</p><p>「因为除了留下录音带的松永先生,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先例了,而且还有个人差异。等到了明年或许就会消失,也许还会存留。——想,你希望早点忘掉这些?」</p><p>「这....」</p><p>「如果忘记了的话,那个人曾经存在于此处的回忆就会消失。就算这样,也还是希望早点忘记么?」</p><p>「榊原前辈是怎么想的呢」</p><p>我反问道,恒一又一次呢喃了起来「我是怎么想的呢」,然后他用夹杂着叹息的语气回答道。</p><p>「我也一样,目前还弄不太清楚」</p><p>在这之后,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要说点什么才行,要问点什么才行,内心产生了淡淡的焦虑——。</p><p>「啊啊,说起来」</p><p>恒一那边,再次开口了。</p><p>「有件事情,稍微有点在意。与其说是在意,倒不如说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吧」</p><p>「是什么事情」</p><p>「跟今年的<另外一人>=赤沢泉美有关的,我的记忆」</p><p>关于泉美的记忆?那会是什么呢。</p><p>「七月初见崎因为今年的事情而向我询问,在那之后我不是还给你打电话了么。那个时候,虽然我回忆起了三年前自己的记忆然后对你说了那些....但总有些不可思议」</p><p>「怎么回事?」</p><p>「那个时候在我『三年前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就有『那年与我同班的赤沢泉美的记忆』。她的名字长相还有声音,甚至班级合宿时她死去的样子,那个时候我都正常的回忆了出来。所以,这也就是说,在那个时间点,我并没有受到因为<现象>而造成的记忆改变的影响」</p><p>「诶诶,那也就是....」</p><p>「不过现在我会这么觉得的这份记忆本身,或许就已经受到了改变的影响——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性。亦或者如果当时你对我说了跟『今年的赤沢泉美』相关的话题的话,在那个瞬间我的记忆就会发生改变,有关『三年前的赤沢泉美』的记忆就会变得没办法回忆起来也说不定」</p><p>「这....这些,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p><p>「想不到答案。所以我才用『不可思议』这个词,假说的话我倒是想到了好几个」</p><p>「那是,怎样的假说呢」</p><p>听到我的询问,恒一回答道「就比如说,距离」。</p><p>「也就是距离夜见山,地理层面上距离的问题。正如你知道的,因为<现象>而产生的降临在“相关者”身上的<灾厄>,只会发生在夜见山市内。一旦离开了夜见山就会变成“圈外”。就算记录的篡改和记忆的改变会波及到“圈外”,但如果是墨西哥这种遥远的地方,其“力量”或许也会相应的有所减弱。根据情况的不同也会出现改变不完全的情况,或者说会有某种延迟也说不定」</p><p>「啊啊,也是。不过....」</p><p>「如果光这些还不足以说明的话,那或许,还有我这个人的特殊性,或者说是特权吧」</p><p>「榊原前辈的,特殊?」</p><p>「『三年前让<死者>回归“死”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算是特殊的吧。然后,马上就被其他人所忘记的『那一年的<另外一人>』相关的记忆也一直残留着,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特权吧」</p><p>「残酷的特权」,我回想起了鸣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虽然对方看不见但我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p><p>「说不定,到三年后依旧拥有关于<另一个人></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记忆的我对于发生在三年前的<现象>还有<灾厄>,整体上都还是会保持着比常人更强大的记忆力。所以,关于『三年前的赤沢泉美』的记忆才会没有被改变....。你怎么觉得呢」</p><p>「大概,能明白」</p><p>「所以你觉得呢,该怎么办,现在已经不用再去思考这些了。今年的<灾厄>也已经停止了,事到如今已经...」</p><p>「啊,是。确实是啊」</p><p>「总之,太好了。安心了啊。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吧....嗯,辛苦你了,想」</p><p>预计来年春天之前,我应该会久违的回一趟夜见山。等到那个时候就你我再加上鸣三个人一起见个面吧——说完这些,恒一就挂断了电话。</p><p>依旧握着手机的我,不经意间就接连不断的发出了好几声叹息。从鸣那里得到的冲绳狮的吊坠,随着我的呼吸而晃动。</p><p>    3</p><p>九月三日周一。</p><p>真如神林老师预告的那样,葉住结香来学校了。只不过,直到第一节数学课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她才出现在了教室——。</p><p>「抱歉。不小心迟到了」</p><p>面对她诚实的道歉,教数学的稻垣老师(女性。推测年龄三十岁左右)温柔的回应「没关系」。</p><p>「不用那么慌张,好了,去自己的位子上吧。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所以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吧。不用顾虑大胆的提问就好。无论是在课堂中,还是在课后」</p><p>关于她的事情,老师之间应该也有好好的互相告知过吧。</p><p>「是。非常感谢」</p><p>葉住诚实的回答。</p><p>此时的我感觉——她的氛围似乎有了一些改变。</p><p>前刘海比之前要变短了一些。跟之前比起来似乎还有些瘦了。仔细观察的话,行为举止相比以前也更加注意了。顺便一提,我一直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向她搭话....。</p><p>第一节课结束后的休息时间,葉住跟关系要好的岛村和日下部说了会话。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也是,再往后也一样。她们看起来非常自然的,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聊着。悄悄看着葉住那开心的笑脸,虽然看着她这幅样子我感到了些许的违和,但是内心中,还是相当程度的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没有特意去向她搭话的必要了吧,我这么想着</p><p>因为葉住的出现教室中的空位少了一个,今天有四个。死去的两人加上入院中的牧濑,还有就是泉美的座位。这其中,至少把泉美的那份桌椅,搬走会比较好吧。近期找个机会试着向对策系的两人提议看看吧。</p><p>对策系中的一人,江藤在午休的时候来找我搭话了</p><p>「前段时间去探病的时候,牧濑同学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p><p>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内心很是复杂——。</p><p>「江藤在那之后,又去过了么?」</p><p>听到我的询问,江藤回答道「在那之后的一周,还有上周也有一次」。</p><p>「秋天或许就能出院,虽然有这么听说过....但是,看样子状况似乎还不是很好」</p><p>「——这样啊」</p><p>「再这么下去的话就要留级....就必须要再上一次三年期了,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办法。毕竟那孩子,实在是太虚弱了....真是,可怜」</p><p>江藤眯起了那双大大的黑眼睛,低下头露出了悲伤的神色。看着这些我也感觉有点难受了起来,</p><p>「会好起来的」</p><p>我说出了没什么根据的话。</p><p>「牧濑的话,肯定会好起来的」</p><p>「是么。——也是啊」</p><p>「我也会再跟你一起,去看望她的」</p><p>「嗯。——谢谢」</p><p><现象>结束之后,<灾厄>停止,再加上因为<对策>接受了<不存在之人>这个职责而导致内心受伤的葉住,也已经开始正常来学校上课....。</p><p>九月三日这天三年三组的教室中,恐怕是自四月份这个班级成立以来第一次,洋溢着日常的风景。充斥着平静,以及从来没有过的阳光的气氛。然而,在这其中——。</p><p>仿佛是崭新画纸上角落的一点,被漆黑的绘具所侵染。被这种感觉所困扰的事情,只有一件。</p><p>神林老师,这天没有来学校。</p><p>早上的SHR是由社会科的坪内老师(男性。推测年龄四十岁后半)代替举行的。同时,他用事务性的口吻如此告知。</p><p>「神林老师她今天休息。好像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太好....应该是得了重感冒吧。第四节的理科应该也会改成自习,具体的情况后续会再通知」</p><p>    4</p><p>九月四日,周二,</p><p>这天神林老师也休息。</p><p>坪内老师同样出现在了今天早上的SHR上,我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觉。然而在这个时候,也只是漠然的同时稍微有了一点点不安而已。</p><p>「神林老师她,状况好像还是不太好....」坪内老师跟昨天一样,向我们传达了事务性的报告还有指示。</p><p>肯定——我在自己的心中喃喃的说道。</p><p>作为三年三组的班主任,从这个春天开始神林老师所承担的压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五月份哥哥去世的那件事情,当然也有关系。所以肯定是,在暑假结束,确定了<现象>已经结束了之后,至今为止的紧张一口气全都松了下来。所以肯定是因为这个,身体才会....。</p><p>关于这件事,矢木沢也发表了相同的看法。「毕竟是只有认真这点可取的那个老师。一旦放松下来,疲劳就会一口气全部冒出来吧」。</p><p>然而,除此之外,这天还发生了另外一件让人在意的事情——。</p><p>昨天除了住院中的牧濑之外,所有学生都出席了。然而今天,其中却有一个人没来。</p><p>就是,岛村。</p><p>跟葉住关系良好的两人中的一人。四月份的时候就是她被自行车撞到而受伤的。</p><p>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她的身影。老师也没有特别说什么,感觉应该是因为生病所以没来,而这就是事实。第二节课之后,日下部因为担心而给她打去了电话,确认了事实正是如此——。</p><p>「说是,感冒了」</p><p>日下部向包含葉住在内的女生传达这些的声音,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p><p>「昨天晚上就说有些热,昏昏沉沉的先去睡觉之类的」</p><p>「说起来岛村,昨天就戴着口罩呢」</p><p>「说是有些咳嗽来着的」</p><p>「没错没错」</p><p>「只是单纯的感冒?」</p><p>「就是,她还说不用担心,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精神的。说是等烧退了就会来」</p><p>「希望不是流感就好了啊」</p><p>「就这个季节来说未免也太早了吧?」</p><p>「是啊」</p><p>听着女生们之间的对话,我在安下心的同时,也有了些许不太好的感觉。然而,在这个时间点,我也只是有带着些许不安的漠然想法而已。</p><p>本年度的<现象>已经结束,<灾厄>也已经停止。——对于这点的认识,如今还没有任何动摇。七月份那个夜晚,泉美那坠入夜见山川湍急水流中的身影,如今还鲜明的刻在我的脑海中。</p><p>因为<赤沢泉美>的“死”所以<灾厄>停止了。不会有错。不应该有错。所以....。</p><p>「....没关系的」</p><p>我自言自语道,为了转换心情,我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前几天从<夜明之森>图书馆里借来的书上。——埃勒里·奎因的『暹罗连体人之谜』。(注:本书有好几个中文译名,个人觉得不太好,不过能买到的简体版用的是这个名字)</p><p>    5</p><p>九月五日,周三</p><p>这天从早上开始就弥漫着浓浓大雾。</p><p>我所居住的飞井町这一带,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就算这样,如果要在这种雾天骑自行车的话,还是会有些许犹豫吧。</p><p>大雾的范围包裹了整个夜见山地区,就这个地区而言是非常严重的浓雾。夜见北周围的地区也一样。整个区域都被苍白的浓雾所包裹,站在校门口,里面的校舍就只能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一路走来也感觉很容易就会迷路,信号基本收不到,还在上小学的孩子们甚至因为害怕哭了出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教室中交织在了一起。<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应该不知道吧」</p><p>「相比之下今天的要更严重一些么?」</p><p>我向矢木沢询问,</p><p>「我倒也不这么觉得」</p><p>说着,他的视线就看向了校庭的一侧。</p><p>「虽然只是三楼但窗外却除了大雾以外什么都看不到」</p><p>「好厉害,或者说,很异常呢」</p><p>「确实。只不过,预报说下午天就会放晴....」</p><p>神林老师这天也休息,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瞬间,教室中充斥着不自然的寂静。紧接着,四周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到底是怎么了呢」「不会有事吧」我听到周围传来了类似这样的声音。</p><p>昨天没有来的岛村,今天也还是没有来。感冒还没有好,应该是这么回事吧。</p><p>然后——。</p><p>这天没有出席的学生,又增加了一个。</p><p>虽然第一节课就有好几个人迟到,不过那应该是因为大雾的影响吧。然而,直到第二节课结束,还是有一个学生没来——。</p><p>那是个,名叫黑井的男生。</p><p>因为我跟他基本没有说过话,所以对他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小个子不爱说话,是个不怎么鲜艳的存在....对他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印象而已。</p><p>虽然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个黑井的身影,可是跟尽管同样是缺席,但是是因为是生病而缺席的岛村似乎还有些不太一样。之所以会这么说——。</p><p>是因为在第二节课结束之后,还有第三节课结束之后也是....,每次上完课,年级主任还有生活指导老师就会来教室查看情况,并且向大家确认。</p><p>「黑井同学还是没有来么?」</p><p>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午休的时候我才知道了这些。矢木沢因为别的事情去职员室的时候,顺便获得了这样情报。</p><p>「黑井母亲那边,好像在向学校这边询问」</p><p>矢木沢这么说。</p><p>「询问?」</p><p>一般来讲不应该是正好相反么,我心里想着。学生没有来学校,不应该是学校这边去向学生的家里询问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还能理解。</p><p>看到我歪过了脑袋,矢木沢马上就接着往下说。</p><p>「因为有事情所以给儿子的手机打了电话,但是完全没有反应。所以,就打到学校这边来了」</p><p>我不禁发出了「诶」的声音,</p><p>「那也就是说,黑井他今天早上,就已经从家里向学校出发了?他原来不是休息了么?」</p><p>「就是啊」</p><p>「他出发准备来学校。然而,却没有到学校来」</p><p>「啊啊。听说今天黑井从家里出发的时间,比平常要晚了不少的样子。大概是睡过头了吧。在他慌慌张张跑出家门之后,他的母亲发现了他忘记带的东西,于是就给他打去了电话....大概,就是这样的经过」</p><p>「没有到学校来的话,那会是去了什么地方呢」</p><p>「就是这个问题」</p><p>皱起眉毛的同时点了点头,矢木沢用力挠了挠他那有些长的头发。</p><p>「在大雾中迷路了所以一直没有到?——应该不可能吧」</p><p>「跟家里人吵架了,离家出走之类的」</p><p>「不知道黑井的家庭情况啊」</p><p>「因为讨厌学校,所以突然就想要去往远方之类的」</p><p>「那家伙,是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么」</p><p>「你觉得他不是会做出这些的人?」</p><p>「不,不知道。我跟他也没怎么说过话」</p><p>暂时停止了有些不好的想法,「嗯——嗯」我呢喃着。矢木沢此时说道</p><p>「总之目前,暂时就先看看情况吧。他的父母也开始在亲戚还有熟人那边四处打听,说不定就找到了呢」</p><p>「要是能顺利找到就好了啊」</p><p>「要是到了晚上黑井还没有回家的话,或许就会变成不小的骚动呢」</p><p>「——或许吧」</p><p>这天的午休,我们上到了C号馆的屋顶。</p><p>大雾已经散去了不少,抬起头就能看到满是阴云的天空。混凝土的地面因为大雾的关系被打湿,呈现出一片漆黑....到处都找不到能坐下的地方。两人只好轻靠在屋顶的铁栅栏旁,站着吃午饭。我吃的是小百合伯母为我做的三明治。矢木沢的是从便利店买来的两个饭团。</p><p>「话说,是有关神林老师的事」</p><p>矢木沢说道。</p><p>「虽然是从周一就开始休息,只是,休息的原因好像一直都不是很清楚」</p><p>听到他这么说,我发出了「诶」的声音作为回应。</p><p>「为什么,这么说」</p><p>「不,只是老师们之间聊天的时候偶然听到了,所以....」</p><p>「偷听?」</p><p>「只是碰巧听到了而已。我才没有做那种专门找地方藏好去偷听的事情」</p><p>「嗯,不过这些倒也无所谓就是了」</p><p>从昨天开始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漠然与不安。——我再次,下意识的抑制住这些,「然后呢」我催促他继续往下说。</p><p>「好像是从周一开始,就一直联络不上啊。电话也打不通。留言也一直都没有反应」</p><p>这个时候,矢木沢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p><p>「虽然当初觉得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睡着了而已,但是第二天神林老师也还是没有来,而且依旧还是联络不上」</p><p>「这些,今天也是么?」</p><p>「啊啊。这样的情况确实有些太过奇怪,总之还是去她家里看一眼会比较好吧。听到了这样的意见....」</p><p>「果然是偷听啊」</p><p>这次他没有反驳我的话语,矢木沢转了个身,胸口靠在铁栅栏上。迎面吹来了潮湿的风,吹乱了他那有些长的头发。</p><p>「呐,想」</p><p>丝毫不理会被风吹乱的头发,矢木沢转身看向了我。</p><p>「这些,你怎么想....」</p><p>然而在听到他这个疑问的时候,我却忍不住想要离开。因为我觉得,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但是。</p><p>从周一开始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p><p>神林老师。岛村。然后是黑井——每天一个,不来学校的人。每天一个人,从教室里消失。</p><p>这究竟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毫无意义的偶然么。还是说这其中有着某种意义。如果真的有某种意义的话,那这到底....。</p><p>....啊啊,不对。没有必要去在意。根本就不需要额外的担心。</p><p>因为今年的<现象>已经结束了。因为<灾厄>已经停止了。——这个结论,丝毫没有动摇。这个结论不能有所动摇,恐怕,我心中更强烈的是这个想法。</p><p>这天晚上我虽然很早就上了床,但却迟迟无法入睡。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吃碓氷医生给开的处方药,结果就在犹豫中进入了浅浅的睡眠——。</p><p>我梦见了。</p><p>....雾。</p><p>四周,全都笼罩在苍白的雾中。冰冷的雾,每次呼吸都感觉到寒冷的雾侵入到了肺部深处。寒冷,我颤抖着....突然我意识到,从雾的对面有一个东西正在向我靠近。——不知道是什么的灰色影子。</p><p>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人的身影,但是却又不知道那是否真的是个人。影子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眼看着影子的数量不断增加。我开始感到害怕,想要逃走。然而,此时数量不断变多的影子,已经彻底将我包围。寒冷,再加上恐怖,我不住的颤抖。然而在颤抖的同时,待在那里的我却一步都动不了。</p><p>——就是这样的,噩梦。</p><p>    6</p><p>九月六日,周四</p><p>这天神林老师也没有来。</p><p>早上的SHR还是坪内老师过来通知了神林老师休息的事情,用的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感觉吐词也不是很清楚。</p><p>我因为昨天从矢木沢哪里得到了情报,所以本身还在想,或许会有什么通知,然而并没有。只是,能明显看到坪内老师也在窥探我们的样子,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p><p>岛村今天也缺席。这已经是第三天了。</p><p>也没有看到黑井。——也不知道昨天,有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关于黑井家里的事情矢木沢也不知道,不过如果真的失踪了的话,一般都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吧。不,或许实际上已经引起骚动了也说不定。</p><p>「岛村她,还是身体不舒服么」</p><p>「是感冒变严重了么」</p><p>「不会有事吧」</p><p>——这是,休息时间日下部所在的女生团体的对话内容。虽然葉住也跟她们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p><p>「岛村她,说是还没有手机」</p><p>「昨天晚上,</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我打电话到她家里去了。然后是她母亲接的电话,『然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她是这么说的。然后她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p><p>「嗯——。真的,没问题么」</p><p>「还是去她家里看望一下吧」</p><p>「嗯——,但是....」</p><p>....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漠然中带着不安。</p><p>前天我所抱有的那股感觉,如今已经开始在教室中不断扩散。</p><p>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谈论黑井的那件事,不过午休的时候矢木沢那里获得了新的情报。他应该是又跑到教职员室那边去偷听了吧。</p><p>「黑井那家伙,到现在依旧行踪不明」</p><p>「他没有回家么?」</p><p>「好像是的」</p><p>「有报警说这件事么?」</p><p>「谁知道呢。不过这种情况不报警也不行了吧。离家出走的话暂且不论,说不定还有被诱拐的可能性」</p><p>「诱拐....不可能吧」</p><p>「不管怎么说,老师那边已经开始慌张了。跟昨天比起来,感觉杀气腾腾的」</p><p>跟昨天午休的时候一样,我们上到了C号馆的屋顶。我是小百合伯母制作的便当,矢木沢是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这点,感觉也跟昨天差不多。</p><p>「神林老师呢?」</p><p>我向他询问。</p><p>「老师那边,不是说过要去看看情况么。结果怎么样了」</p><p>「啊啊,那个啊」</p><p>矢木沢严肃的皱起了眉毛,</p><p>「虽然没有听到详细的情况,不过状况似乎并不怎么正常」</p><p>「什么意思?」</p><p>「具体情况不知道」</p><p>「你没有找什么人问问么?」</p><p>「不,我倒是下定决心去问了。抓着教国语的和田老师。只是那个老师,吞吞吐吐的什么都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还请再等等』净说些这种话,还一脸很苦恼的表情」</p><p>「——不寻常」</p><p>「确实感觉很不寻常。看他的那副样子,就算不愿意也会想到最糟糕的情况」</p><p>「最糟糕的....」</p><p>「啊啊」</p><p>「那是....」</p><p>接下去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没能说出口。或者是,都不想说出口吧。</p><p>今天没有出现像昨天那样的大雾,从屋顶一眼就可以看到附近的街道。虽然能看到夜见山川的河面,但今天的天气并不是秋日的晴天。淡灰色的云将天空整个覆盖,太阳的位置都看不出来。时不时吹来温热的风,湿热的感觉正可谓之「残暑」。</p><p>突然,头顶上传来了乌鸦的叫声。</p><p>啊啊啊,嘎嘎嘎嘎....追寻着叫声抬起头,在那之后我们不禁同时看向了对方,两人都一言不发。更准确一点来说的话应该是,说不出话来。</p><p>    7</p><p>周四第六节是LHR的时间——。</p><p>来代替的老师会是谁呢。坪内老师,还是说....我还在这么想着,然而铃声响起之后稍过一会进入教室的人,却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p><p>黑色的衬衫配上黑色的裤子,还有黑色的夹克....无视季节的一身黑色装束,那是第二图书室的司书。——千曳。</p><p>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学生们肯定都产生了疑惑。我也一样,然而心中的困惑马上就变成了紧张,他径直走上了讲台。</p><p>「我是千曳。你们大多数人我都有见过,你们应该,也大概知道我的事情吧」</p><p>双手撑在讲桌上站在那里,刻意花了一点时间看了看整间教室。千曳自身,也是借着这个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情。我有这样的感觉。</p><p>「首先——」</p><p>说着,千曳将手按在了眼镜框上。就这样沉默了两三秒之后,才用缓慢的语气告诉了我们。</p><p>「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必须要告诉大家。从周一开始一直在家休息的班主任,神林老师,昨天在自己家中被发现已经死亡」</p><p>虽然很震惊,但倒也没有惊讶到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这就是此时的我,不加掩饰的心境。我大概....没错,大概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预感到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了吧。在矢木沢说出那句「就算不愿意也会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之前就已经——。</p><p>教室中,除我之外其他人也是各种各样的反应,有人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有人呆呆的看着前方,也有人沉默着左右摇头....终于。</p><p>「为什么?」</p><p>不知道是发出的声音。</p><p>「到底是怎么回事」</p><p>「请好好说明」</p><p>千曳用冷静的声音做出了回答。</p><p>「本来,应该在今天早上就要告诉大家....但是老师那边也很不容易。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处理,要怎么告诉学生们,讨论这些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而结果,就是现在,我在这里向大家说明这些。——我觉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家就好了。也算是为了防止产生无谓的谣言」</p><p>其实从这周开始,神林老师就一直处于联络不上的状态。于是在昨天,老师们自愿去神林老师家中查看情况....,到这里为止跟我昨天从矢木沢哪里听说的一模一样。然后——。</p><p>神林老师的家是在朝见台那边,一个人住在一栋古旧的独栋房子里。因为打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从窗户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所以大家就觉得「这果然不太正常」。——于是。</p><p>「向警察说明了之后,大家就跟着警察一起去家中查看情况。一踏入家门,就发现了神林老师的遗体。在浴室。浴缸的水中....」</p><p>教室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千曳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感情,继续往下说明。</p><p>「根据现场检查遗体的结果,死因是溺水身亡。死亡时间恐怕是周日的夜晚。因为起居室的桌子上留有空的红酒瓶,所以老师她应该是喝过红酒之后去洗澡,然后睡着了。因为运气不好,所以才会在浴缸中溺水吧」</p><p>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意外死亡」,并不具备任何的事件性质。也没有发现类似遗书之类的东西,所以自杀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p><p>因为饮酒后洗澡而造成的意外事故。——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p><p>「神林老师这段时间,确实也有说过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这周开始没有任何联络就没来学校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往那个方面去考虑。<灾厄>已经停止,第二学期正常开始....应该只是一直以来积攒在身体中的疲劳一口气爆发了出来了吧。虽然不知道她平常饮酒的情况,但这次的事故,应该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中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而导致的不幸事故吧。我是这么想的,而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为老师献上祈祷」</p><p>说到这,千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被千曳的行为所带动,教室中各处都传出了叹息。还能听到有几位女生啜泣的声音。</p><p>就这样,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p><p>「能,提个问题么」</p><p>终于,有学生举起了手。是江藤。</p><p>「那个....神林老师的去世,是因为<灾厄>的关系吧」</p><p>「非常合理的问题」</p><p>千曳回应道。手指按在眼镜框上稍微停顿了一下,但他的样子看不出任何动摇。感觉就像是,在脑海中确认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一样。</p><p>「如果要我说出自己现在的观点的话」</p><p>说到这里,千曳又稍微停顿了一下。</p><p>「我想,不是的。并不是因为<灾厄>」</p><p>「——真的么?」</p><p>江藤继续问道。</p><p>「真的是这样么」</p><p>「七月的那个时候<另外一人>消失,今年的<现象>结束。然后<灾厄>也已经停止。八月中一个牺牲者都没有出现,这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因此,这回神林老师所遭遇的不幸,跟<灾厄>没有关系,应该只是单纯的事故。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p><p>千曳用沉重的语气说着,他的视线并没有看着江藤,而是注视着教室这个空间中央的某一点。注意到这点,我突然注意到。千曳所说的「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这句话,听起来与其说是要说服我们这些学生,更像是要说服自己。</p><p>只是——。</p><p>此时我的内心,说起来的话也跟千曳一样。<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接替班主任的职务。虽然这件事应该最开始就告诉你们,不过考虑到告知的顺序结果就只能这样....」</p><p>在这之后,千曳一改之前的语气,开始向我们做起了自我介绍。</p><p>「我是千曳辰治。虽然本职是第二图书室的司书,不过姑且还是有中学的教师资格,所以这次接受了校长的紧急要求。可能已经有人知道了,距今二十九年前——开始的那年,我在这所学校作为社会科的老师,担任了三年三组的班主任一职。因为还有这样的立场在,就算想拒绝也没办法拒绝」</p><p>跟刚才比起来话语变得更加破碎,而且千曳的样子,跟在0号馆图书室中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该怎么说好呢。就算不想承认,作为「教师」的他毕竟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空窗期,况且他现在还是作为「三年三组的班主任」这个角色站在讲台上,从我这边的角度也能看出来千曳自身的那股紧张感....。</p><p>「说到底也只是紧急事态,临时对应的『代行』,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照顾到各个方面。关于这方面,还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不过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也不用顾虑随时都可以找我商量。因为社会科的老师并没有空缺,所以预定上我不会上课。至于神林老师所担任的理科课程,大概会从其他地方找志愿的人来担任吧....」</p><p>于是就这样,作为「班主任代行」的就任业务联络就此告一段落,「那么就」说着千曳从讲台前离开,靠在黑板旁边的墙壁上。手里拿着名册。翻开的同时,依次看向了坐在位子上的学生们,</p><p>「叫岛村的同学,因病缺席啊」</p><p>他皱着眉毛呢喃着。</p><p>「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哼嗯」</p><p>黑井的那件事呢?我在心里想着。那件事情,千曳当然也知道吧。</p><p>「关于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席的黑井同学——」</p><p>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内心一般,千曳这么说道。</p><p>「或许你们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黑井似乎还是没有回家。他的家人也已经报警,虽然稍微引发了一点骚动....不过,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有关系的吧。没准今天晚上他就会悄悄回去。<灾厄>已经停止。所以,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觉得没有担心的必要」</p><p>但是——,此时我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p><p>千曳的想法,以及在这种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我完全能理解,基本上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p><p>就算从道理上可以否定,不安依旧还是会从心中的某处不断涌现,无论再怎么强硬的拒绝也依旧还是在内心的墙壁前徘徊,越过那面墙壁,亦或者是在墙壁上挖洞,想要涌入这边的某种东西....。</p><p>昨晚所梦到的噩梦,出现在雾中的灰色影子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不知不觉中,身体就涌起一阵恶寒开始不住的颤抖了起来。</p><p>「嗯?没事吧,比良冢同学」</p><p>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样子不对劲,千曳一脸忧愁的看向了我。</p><p>「——是」</p><p>下意识将泉美落入夜见山川湍急河水中时的身影,从记忆中回忆起来。这才好不容易驱散了脑内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影,终于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答应道。</p><p>「我没关系,千曳老师」</p><p>    9</p><p>从对面,走来了一个孩子。</p><p>看起来感觉应该是小学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样子,小个子的男生。穿着黄色的马球衫再配上牛仔裤,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距离还有点远,再加上他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脸。看起来也没有背书包,所以应该是放学之后,回了一趟家然后又出来了吧。</p><p>时间是下午四点半。</p><p>因为才刚九月初,距离天黑还有很长时间。只不过,因为从午后开始慢慢变厚的云层,景色看起来有些阴暗。</p><p>刚才从学校出来,我正在放学途中。矢木沢,还有对策系的江藤和多治见,从教室一起出来之后现在也跟我在一起。</p><p>「虽然千曳老师是那么说的,但真的是这样么。神林老师在这种时候死亡什么的,果然还是,有什么....」</p><p>多治见一脸阴沉的样子说着。</p><p>个头比我要高上不少,体格也很结实。看起来很可靠,实际上,也确实是个性格直爽带人很好的男生,但给人的印象却多少有些不太可靠。从「作为对策系」的这点来看的话,曾经的泉美自不用说,如今女生的江藤看起来也要比他更可靠一些。</p><p>「既然千曳老师都已经那么说了,我想应该是可以相信」</p><p>江藤回应道。</p><p>「毕竟他是在这个学校观察<现象>时间最长的人。如果风险还在的话,就算叫他来当班主任他也会拒绝的吧。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还特地成为『三年三组的成员』什么的....不是么?」</p><p>说着,江藤就看向了我。</p><p>「啊....嗯。确实有可能」</p><p>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清楚,自己的这个回答算不上好。已经没有危险了——如果确认安全的话就接受,这种算计手段,总感觉不符合千曳的性格。</p><p>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也没有在考虑三年三组中<灾厄>的危险性。因为不想去考虑——。</p><p>「没关系的」</p><p>我这么说道。</p><p>「神林老师的去世,只是一次偶然发生的不幸事故。岛村没有来上学,也只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只是休息了三天而已倒也说不上有多奇怪吧」</p><p>事实上,七月结束的时候,我也因为夏季感冒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那件事情就跟<灾厄>没有任何联系。</p><p>「如果只是因为感冒休息几天就要这么担心的话,那么一直在住院的牧濑同学,才更应该要担心」</p><p>江藤这么说着,「嗯,确实」我也点了点头。</p><p>「我也同意,想的意见」</p><p>矢木沢在这个时候也发表了看法。</p><p>「黑井的那件事,虽然还是很在意。只不过,我们现在就算在这里着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p><p>「——是啊」</p><p>「就像千曳老师说的那样,今天晚上他没准就自己回来了,这样的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吧。——话说,多治见」</p><p>「什么?」</p><p>「班级委员长的任期,到这个月底就结束了。我,也准备要结束自己的任务了,以后的事情可以交给你么?」</p><p>在这样的交流中我们一起走在了回去的道路上。走出正门,在跟平常不一样的道路上,和三人一起并排走着。两侧设有人行道的双车道右侧人的行道上,四个人并排....,就在这个时候。</p><p>同一条人行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孩子,朝我们这边走来。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倒也没有太在意什么。</p><p>终于我们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孩子停下来脚步,抬头看向我们。我也看到了他的那张脸,就在那个时候——。</p><p>我突然,被一种奇妙的感觉所包围。</p><p>带有些许茶色的头发。有些泛白,看起来很文静的脸庞。透着些许寂寞的表情。....啊啊,这到底是什么。</p><p>这个孩子的,这张脸。</p><p>跟我很像?我有了这样的感觉。不,何止是像——。</p><p>几年前的,小学时代的自己。在绯波町,经常出入那个<湖畔之家>时候的自己。这个,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这样,我被混乱迷惑的幻觉所囚禁....。</p><p>....不行。</p><p>这。这个感觉....。</p><p>自己所立足的“现实”脚下突然变得绵软,开始摇晃起来。“世界”的轮廓开始逐渐溶解。而在这其中的,「我」的意识突然就分裂成了两半,其中之一似乎就快要从我的肉体中离开了....。</p><p>不好——,我摇晃着自己的脑袋。</p><p>感觉自己开始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了,这个感觉我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啊啊对了,这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的一场体验,所残留下来的某种后遗症吧。</p><p>这个孩子的脸,实际上跟我也没有多像。更别说,曾经的自己现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什么的,这种事....。</p><p>....另一方面。<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前方一台黑色的小型车行驶了过来。对于那个孩子来说是他的后方,所以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p><p>「危险」</p><p>「危险!」</p><p>矢木沢和江藤两人,同时发出了声音。汽车的喇叭也在不停的叫着。幸运的是千钧一发之际车与人并没有发生碰撞,小孩穿过了马路。车子也没有停直接开走了</p><p>「呼呜,真是好险」</p><p>矢木沢这么说着。呼呜,同时又长出了一口气,</p><p>「喂——。要注意点啊」</p><p>然后他向着对面的孩子喊道。</p><p>「因为面前走来了四个中学生。人行道被占住了,所以才会想要赶紧穿到另外一边去吧」</p><p>多治见说出了这样的意见,</p><p>「啊啊。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是」</p><p>矢木沢皱起了眉毛。江藤则是按着自己的胸口。</p><p>而我的话,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那股奇妙的感觉中恢复过来,视线看向了那个孩子。「要注意点啊」他在听到矢木沢喊的这句话之后虽然回头看了一眼,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沿着那边的人行道继续向前走去了。——就在这时候。</p><p>就在,这个瞬间。</p><p>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p><p>没有任何预兆。至少我没有感受到任何预兆。</p><p>我所感受到的,是已经没有办法用「预兆」来称呼的,剧烈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是什么?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p><p>更加剧烈的声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孩子的身影瞬间就消失了。——看起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实际上与其说是「消失了」,不如说是看不到了。而原因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来的巨大物体。</p><p>那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我还没有办法理解。只是,有某个巨大的重物落在了人行道上,而走在人行道上的孩子如今被压在了那下面,仅此而已。</p><p>仿佛能震颤大地般的巨大响声,矢木沢和多治见不禁用双手堵起了耳朵。江藤则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而我则是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p><p>掉下来的那个东西,看起来像是类似混凝土块的东西。再加上,铁管铁板一类的杂乱的东西,产生了不小的烟尘。混凝土块的形状已经因为掉落时的冲击散掉了,可以看到从里面裸露出来的几根赤红色的钢筋。这是....</p><p>视线向上看去,之前就知道那里在搞什么工程。应该是个几层高公寓的拆除工程吧。虽然建筑物整体都被防护栏和防护板给报了起来,但是从结果上来讲那些完全没有起到作用。</p><p>原因尚不清楚。总之就目前看来,恐怕是在靠近最上层的部分发生了某些意外情况。大楼的外墙,亦或者是类似伸出来的阳台之类的部分发生了崩塌,连带着周围一些作业用的脚手架一起倒了下来。然后落下的位置,正好那孩子....。</p><p>那孩子,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被压在了下面。或许他注意到了一样提前逃走了也说不定,毕竟刚才完全没有听到悲鸣的声音。</p><p>「那孩子,怎么样了」</p><p>江藤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哭出来了。</p><p>「那,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p><p>「这个情况,应该是不行了吧」</p><p>矢木沢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多治见依旧捂着自己的耳朵,左右摇着头。</p><p>「不行,是指?死了么?」</p><p>「还不清楚....不过大概是吧」</p><p>「必须要去救他」</p><p>「啊啊....不行,现在靠近的话还很危险。没准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掉下来」</p><p>「但是」</p><p>「对了,赶紧打电话叫警察还有救护车!」</p><p>「啊,啊,嗯」</p><p>因为刚才掉下的东西也落到了车行道上,对往来的车辆也造成了影响。急刹车的声音。喇叭的声音。有人停车下来查看情况。附近注意到事故发生的人也开始朝这边聚了过来。....而在这其中。</p><p>我离开了另外三人,独自穿过马路朝着现场靠近。或许是从肉体中分裂游离出来的意识,驱使着我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不,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此时的我,精神状态的确不是很清醒,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这些都没有办法确定。我大概,就像是半个梦游症患者一样的做出了这些举动。</p><p>「喂,想,不行」「危险」我无视身后传来的矢木沢的声音继续前进,眼中看到了那悲惨的现实。虽然那孩子看起来像是被完全埋在了混凝土之下,但其实头部和右手并没有被埋进去。他之前带着的棒球帽就落在旁边。整个人表现出了一个脸朝下的趴在地上的姿势,帽子就掉在他满是鲜血的右手前方,而且——。</p><p>「呜....呜,呜....」</p><p>现在的他,还在发出那听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微弱的呻吟,</p><p>还有呼吸。——他还活着。</p><p>看到这样的情况,我想都没有想就向前跑去。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如恶魔般的行径在我的面前发生了。</p><p>一根,稍微晚了一些落下的铁管。</p><p>不偏不倚的,朝着尚存一口气的孩子落了下去。瞬间就刺中了他的头部,大概是贯穿了....大量的鲜血,瞬间就在路面上蔓延开来。</p><p>「呜啊啊啊啊!」</p><p>突然产生的恐惧在心中膨胀,我发出了巨大的喊叫。</p><p>「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仿佛要将自己的喉咙撕裂一般,巨大的喊叫。理性从我的大脑中消失。就只剩下恐惧,还有厌恶....让我忘却一切大喊了出来。</p><p>    10</p><p>田中优次。</p><p>晚上,我知道了那个死去孩子的名字。九岁。夜见山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电视的地方新闻上报道了这些。</p><p>在起居室看着电视上说这些的时候,小百合伯母也在。看着这悲惨的报道,伯母她也惊讶的发出了叹息。</p><p>「这个,是不是就发生在你们学校旁边?」</p><p>就算听到了她的询问,我也什么都答不出来。只是静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了房间。</p><p>傍晚目击了那场事故之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我的行动,几乎就是从那个现场逃走的一样。</p><p>因为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思考停止——或者说,陷入了拒绝思考的状态。大脑的负责思考的那部分技能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p><p>看着我这个样子,「怎么了么」小百合伯母似乎很是担心,但我能回答的也就只有「没什么」这一句。注意到了矢木沢打到我手机上的电话,我也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p><p>通过新闻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名字,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大脑的机能才终于开始一点点回复。</p><p>Tnaka·Yuuji</p><p>我开始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p><p>Tnaka·Yuuji。Tnaka....。</p><p>虽然感觉好像联想起了些什么,但我依旧还是拒绝了思考。</p><p>「田中」什么的,是的,这是个很常见的姓。——只是。</p><p>深夜时分矢木沢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来了电话,到这种程度我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无视下去,怀着恐惧我按下了接听键。</p><p>「哦,终于打通了。——你没事吧」</p><p>「啊啊....嗯」</p><p>「你啊,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回去了。所以我很担心啊」</p><p>「——抱歉」</p><p>「新闻,我看了。那个小学生,名字是叫田中优次....」</p><p>「那个,我也看了」</p><p>「我们班上,不是有个叫田中的家伙么」</p><p>「........」</p><p>「田中」什么的,这个姓到处都能见到。所以肯定....。</p><p>「乒乓球部的田中慎一。跟那家伙以前基本都没有交流过,不过这次因为有些在意所以就调查了一下。然后——」</p><p>矢木沢说到这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反应,然而我却没能做出任何回应。心中不断重复着「不会吧」「不会吧」的话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p>「然后我就查到了,田中优次是田中慎一的弟弟」</p><p>矢木沢如此告诉了我。</p><p>「虽然详细情况还不太清楚,不过他的弟弟优次,应该是为了去找因为社团活动还留在学校的哥哥,所以才会走在通往夜见北的路上」</p><p>「——不会吧」</p><p>终于,发出了声音。虽然只是虚弱又嘶哑的声音。</p><p>「这」<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嗯」</p><p>「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想说这跟神林老师所遇到的一样,只是单纯的事故?」</p><p>矢木沢询问的语气虽然很强硬,但发出的声音却细小而且颤抖。我无法回答。似乎又要陷入了拒绝思考的状态,感情也开始冻结....几秒的沉默之后,我终于给出了回应,</p><p>「我不知道」</p><p>只有,这一句话。</p><p>    11</p><p>「首先,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必须告诉大家」</p><p>九月七日,周五</p><p>早上的SHR时间,对我们说出了跟昨天LHR时候同样的话语。应该是要告诉我们田中慎一的弟弟因为事故死去的那件事吧,我这么想着的同时坐直了身子,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我没预料到的——。</p><p>「刚才学校接到了联络。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所以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p><p>几个小时之前?到底是什么。</p><p>千曳不知何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我不禁屏住了呼吸。教室内的空气一瞬间就像是激起了涟漪一样开始震颤,然而马上又回归了平静。然后——。</p><p>千曳用更加严肃的表情,痛苦的声音,告诉了我们这些。</p><p>「因为生病而一直缺席的岛村,今天凌晨的时候去世了」</p><p>剧烈的骚动,突然就在寂静的教室中扩散开来。跟昨天告知神林老师死讯的时候相比起来,周围传出了更多如悲鸣般的声音。我也同样发出了「诶诶」的声音。</p><p>「骗人!」</p><p>带着哭声这么叫喊着的是日下部。</p><p>「岛村她?岛村她么?」</p><p>各种声音重叠在了一起,</p><p>「为什么?为什么?」</p><p>无意义的提问传进了我的耳朵。是葉住的声音。她坐在靠窗那一列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直直的盯着前方。然而她的眼神中,却没有映照出任何景象。有的只是虚无。</p><p>看着学生们的反应,千曳胳膊杵在讲桌上,手按着自己的额头</p><p>「或许是因为病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p><p>缓缓摇着脑袋的同时,他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继续说道。</p><p>「就算我在这里让大家不要动摇也不太现实吧。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尽可能保持冷静。现在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p><p>    12</p><p>据说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p><p>从周二开始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没有来学校的岛村,症状就跟普通的感冒没什么区别,所以家里的人也没有太担心。觉得只要去买点普通的感冒药,喝过药之后在安静休养自然就会好起来吧。</p><p>然而她的症状,虽然没有发生特别的恶化,然而却也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休息的第三天,直到周四的白天烧都还没有退,全身的倦怠还有头痛这些不舒服的感觉也还在,然后那天晚上——。</p><p>据说她的母亲去卧室看她的时候,发现了从床上起来,朦胧状态下自言自语说些什么的女儿。「怎么了么」就算这么问,处于朦胧状态的女儿也还是毫无反应。觉得女儿只是又开始发烧所以就把她带回了床上,观察了一会状况之后就离开了。</p><p>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她的母亲再次去卧室查看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p><p>走进去一看,发现女儿从床上下来,站在壁橱前。然后还用双手不停敲打着壁橱的柜门。连续敲打几次之后打开柜门,然后又马上将门关上继续敲打....做着这样完全没有意义的举动,这次也还是跟之前一样处于朦胧的状态不停重复着这样的举动。</p><p>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将她带回床上之后女儿却马上又安静的睡了过去。虽然外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她的母亲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这样在房间中又看了一会之后才离开——。</p><p>接下来的异样发生在两个小时后,凌晨四点过后尚未天亮的时候。</p><p>岛村的卧室,位于独栋房屋的二楼。房间中还带着一个阳台。她走出了那个阳台,翻过栏杆掉了下去——似乎是自己跳出去的。掉落的地方是将自家院子围起来的院墙,为了防止入侵者,围墙上设置了不锈钢制的尖刺。然后很不幸的,其中一枚尖刺,在她落下的时候刺穿了她的喉咙,然后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p><p>落下时发出的声音以及她的悲鸣,在她的父母注意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大量出血而处在濒死状态了。结果,在送往医院的救护车上没有了呼吸。</p><p>——这些,事情的经过,是之后从千曳那里听说的。在这天午休的时候。早上的那个时候,学校那边似乎还只是得知了她已经死亡的这件事情。</p><p>「自己跳了出去....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自杀么」</p><p>我直白的提出了疑问,千曳则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p><p>「大概不是自杀,这样的说法应该更有可能。现场并没有找到类似遗书之类的东西。而且据说本人也没有表现出自杀的倾向....所以」</p><p>千曳说着的同时,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场所是第二图书室。矢木沢就坐在我的身旁。一到午休时间,我们两人就马上开始寻找千曳,结果我们就找到了0号馆中的这个房间。</p><p>「不是自杀。当然也不是病死。这应该也是某种事故吧」</p><p>千曳这么说着。</p><p>「事故,么」</p><p>矢木沢呢喃着。</p><p>「话说回来....」</p><p>「能够想到的原因,就只有病毒性急性脑病综合症所导致的异常行动。其结果造成了这起坠落事故。——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吧」</p><p>病毒性急性脑病综合症。</p><p>因为这不熟悉的词语我跟矢木沢都感到有些困惑,千曳则为我们说明。</p><p>「流感性脑病综合症,似乎是最近才开始受到重视的一个问题,不止是流感,其它各种类型的病毒感染,都有可能成为引发急性脑病综合症的契机。目前还有很多尚不明确的部分,已经发现的症状有非常多种,其中就有『异常行动』这一项。发出奇怪的声音,或者是做出意义不明的举动,类似这些。而这回的情况就很符合这一点」</p><p>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矢木沢也跟我一样点了点头。千曳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长叹了一口气同时挠了挠蓬松的头发。</p><p>「那个....」</p><p>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开口了。</p><p>「千曳先生....不,老师」</p><p>「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千曳先生』就好了」</p><p>「啊,是」</p><p>「怎么了」</p><p>「那个,早上班会的时候,千曳先生虽然只说了岛村的那件事情,但是关于今天休息的田中的那件事情,你当然也是知道的吧」</p><p>千曳发出了「嗯」的声音作为回应,同时有些忧郁的挠着自己的头发。</p><p>「还在上小学的弟弟,昨天因为事故死亡的那件事情对啊吧。从田中那里也收到了联络」</p><p>「那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说这件事」</p><p>「虽然迟早都要告诉大家,但至少希望不要让大家太过吃惊。要是把这些一口气全部都告诉大家的话,你觉得好么」</p><p>「啊啊....也是啊」</p><p>昨天那场事故的景象似乎又要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闭上眼睛强行压制了下去。如果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再回忆起那些的话,那么勉强保持住的精神平衡,肯定会毫无意外的崩溃。</p><p>「那么——」</p><p>我又向千曳发出了疑问。</p><p>「千曳先生你怎么想呢。田中的弟弟还有岛村,连续的两个“相关者”都....不,包含神林老师在内的话就是三个人。这些....」</p><p>「莫非是<灾厄>,么?」</p><p>眉间深深皱起的同时,千曳看向了我。</p><p>「我不知道」</p><p>我回答道。</p><p>「今年的<死者>在七月份消失,<灾厄>应该已经停止了才对。所以....啊啊,但是....」</p><p>放在柜台一角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千曳转过身背对我们,拿起了电话。</p><p>「第二图书室。....是。我是千曳」</p><p>看样子应该是学校内线打来的电话。虽然不清楚对方是谁,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学校的老师——。</p><p>「....是这样啊」<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之后,千曳背对着我们大大的耸了耸肩同时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过了身,</p><p>「我必须要去一趟教职员室,所以这里要关门了」<span id="chapter_last"></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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