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1</p><p>隆,隆隆....感觉才刚刚听见这从地下传来的声响。就在我还在思考,是怎么回事的时候,</p><p>滋咚</p><p>声音与震动,在同一时间传来。</p><p>一瞬间的冲击,似乎是从地板正下方传来的。一瞬之后脚下开始摇晃,桌子和椅子发出了碰撞的声音,立在黑板旁边的粉笔也倒下了....地震?就算意识到了这点,我的身体也还是僵硬在原地没能采取任何行动。</p><p>第三节课,正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各种各样。</p><p>四处都传来了或大或小的悲鸣声。</p><p>有人坐在那里紧紧抓着桌子,尽力保持平衡。也有人转到了桌子下方。跟我一样一动不动的人也有很多,虽然大家的反应都不一样,但是内心的惊愕与胆怯却是相同的。</p><p>「大家,冷静下来」</p><p>正在写板书的教数学的稻垣老师,手上握着粉笔转过身对我们喊道。</p><p>「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剧烈的地震。没关系的。马上就会结束的」</p><p>正如老师所说的那样,摇晃开始渐渐变弱了——。</p><p>只是放在桌子上的一支铅笔,落到了地上而已。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还在摇晃,但幅度也并不是很大。看来地震的强度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安下心来的我感觉浑身一下就没了力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p><p>咔嚓!</p><p>突然,某个东西破裂时所发出的剧烈声音。</p><p>因为紧张感刚刚有所缓解,导致此时内心的惊讶愈发强烈。各处再次传来的悲鸣,让教室的空气都为之颤抖。</p><p>破裂的东西,是一个花瓶。</p><p>是从周一开始放在岛村和黑井桌子上的花瓶。两个花瓶中,都插着白色的菊花,而现在两个花瓶又都落在地板上打碎了。</p><p>插着花的花瓶本身放的就不是很稳当,放置的位置没准还是桌子的一角。肯定是因为刚才地震的原因而倒下·落到了地上,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碎掉总感觉有些不吉利,让人有一种不好的感觉。</p><p>随后发生在三年三组的异常事态,这或许就是一个导火索吧。</p><p> 2</p><p>九月十二日,周三。</p><p>来学校的三年三组的学生相较前日比起来更少了,大概就只有总人数的一半。我作为来学校那部分人员之一,这天没有迟到,赶在早上的SHR之前就进入了教室——。</p><p>不过,今天我其实也是有不来学校的这个选项的。小百合伯母也对我说了「休息一下也可以」。只是,就算在家里休息,就算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忧郁,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伯母更加担心....我是这么想的。</p><p>起居室的电视,肯定开了一整晚吧。我起床离开家的时候,也还在不断播放着发生在美国的重大惨案。</p><p>据小百合伯母说,今天早上终于跟住在皇后区的长女.小光取得了联络,现在那边似乎依旧很混乱,感觉她的精神似乎很疲劳的样子。</p><p>可以想象,这次被称为「9·11美国同时多发恐怖袭击」的事件在不久的未来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或许会对美国,以及世界造成重大改变。——只是。</p><p>只是在醒来之后,我对于这件事情的依然没有什么现实感,纵使是一件震惊世界的事件,但对我来说感觉上却又觉得与自己毫无关系....。</p><p>相比起这些,更让我在意的还是矢木沢的状态,还有当下所面对的<灾厄>的问题。只是就算我再怎么在意,当下也没有任何办法。</p><p>还再继续来学校的同学们,我想内心的感情肯定多少都有些类似吧。</p><p>「昨天的新闻,看了么」</p><p>「看了。偶然打开了电视,然后突然就看到了那个画面」</p><p>「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p><p>「感觉就像是,电影中的某个场景?」</p><p>「一起看电视的父亲他,还不断的在说『这可是出了个大事啊』」</p><p>「好像死了不少人的样子」</p><p>「确实是死了不少人」</p><p>「也不知道往后会变成什么样」</p><p>「这是,恐怖袭击吧」</p><p>「会变成战争么?」</p><p>「谁知道呢....」</p><p>早上的教室中,听到了学生之间有关这些的对话,然而另一方面。</p><p>「矢木沢,说是一直处在意识不明的状态」</p><p>「大概是没有希望了吧」</p><p>「为啥这么说」</p><p>「如果这也是<灾厄>的话,那大概就很难了吧」</p><p>「但是,他是自杀的吧。为什么矢木沢,会选择自杀呢」</p><p>「因为害怕<灾厄>之类的」</p><p>「相比起来还是自杀要更恐怖一些吧。反正我是肯定不可能的」</p><p>「话说回来,居然偏偏是矢木沢啊」</p><p>「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遗书」</p><p>「谁知道呢....」</p><p>——也有像这样的对话。</p><p>我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的打算,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p><p>昨天夜里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下雨,但现在天气已经完全放晴了。只是,天空看起来并不像是秋天爽朗的晴空。天空虽然一片湛蓝,但是在山的那边却能看到大片的积雨云。天空看起来就像是又回到了盛夏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吹来的风中似乎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强烈的寒冷....</p><p>「....够了」</p><p>教室中的对话,再次进入了我的耳朵。</p><p>「我,已经受够了」</p><p>「就算是我,也已经.....」</p><p>「来学校什么的,已经够了。但是,我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感觉,脑袋都要变奇怪了」</p><p>「是啊。为什么,会这样....」</p><p>「啊啊真是的,真的已经够了。好可怕」</p><p>「或许这要比纽约的恐怖袭击还更可怕....什么的,你不这么想么」</p><p>「怎么可能不这么想」</p><p>「不想死啊」</p><p>「不想,可怕。——不想死」</p><p>「不想死啊」</p><p>....我也一样。</p><p>不想死。但是,只要<灾厄>还在继续,自己可能会成为牺牲者的风险,就不会消失。现在我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日复一日的乞求平安,仅此而已。</p><p>SHR时间看着千曳的样子,让我很是心痛。我很清楚作为教师的他尽可能的摆出了毅然的神色,但是从他的表情还有嘴角所流露出的疲劳却怎么都无法掩饰。</p><p>告知大家矢木沢状态的苦闷声音,还有对学生们说「也不要太过于悲观」「一定要小心注意事故还有疾病」的声音,也听起来毫无力量。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千曳自身已经放弃的心情,不经意之中就一点一点的传达留给了我们。</p><p>「这样的状况下,不可能有人丝毫不会感到不安与恐惧。只要感觉上有必要,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不要顾虑,尽管找我商量。就算没办法解决当前的事态,个人自己的经验或许也能起到某种启发。</p><p>昨天的那件事情虽然警察已经介入了调查,但各位不用去在意。肯定马上就会平静下来。还有就是——」</p><p>说到这里,千曳加重了自己的语气。</p><p>「之前就已经看到零零星星有类似记者的人出现,但无论对方找你们问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把<灾厄>的事情告诉他们,也只会被写成毫无责任感的报道或者是博眼球的故事。对现状不会有任何好处。而且——」</p><p>说到这里,千曳再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继续说道。</p><p>「他们,一旦有出现了别的什么骚动,就会马上把这些忘记。就跟世间的一般人一样,就算是住在夜见山的人,只要不是跟夜见北的<现象>还有<灾厄>直接有所关联的人,大都是一个样,对这些与<灾厄>有关事件的关系还有记忆都不会长久的保留下去。这点非常不自然,同时也很不可思议。所以,不管当下引发了多大的骚乱,都只是一时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平息下来。在这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仔细想想的话,或许这也是因为<现象>而引发的“改变”还有“篡改”吧」</p><p> 3</p><p>在第一节课结束第二节课开始之前,有一个因为迟到才刚来的学生。她就是葉住,看到她的出现让我稍微有些吃惊。</p><p>周一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她才说过「已经不会再去学校了。绝对,不会再去了」这种话来....为什么?</p><p>第二节课下课之后,我悄悄观察葉住的视线正好跟她对上了,她有些尴尬的挪开了视线,依旧坐在座位上。</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不是说了已经不会再来了么?」</p><p>走到窗户边上她的座位旁边,我试着向她搭话。</p><p>「是心境发生了变化么?」</p><p>葉住保持沉默看着窗外,稍微过了一会之后,</p><p>「害怕」</p><p>她这么回答。</p><p>「就算一个人待在家中,也还是感觉害怕。一打开电视,不管哪个频道都在播放发生在美国的事件....我很害怕」</p><p>她的脸看起来非常苍白。最近的她看起来,比以前要憔悴了不少。——只是。</p><p>「前天在电话中你说过的,见崎前辈她到你那里去了对吧」</p><p>此时的我没能忍住,还是问出了那个我在意的问题。</p><p>「那个时候,你说见崎前辈她戴着眼带对吧。你从玄关出去的时候,她有没有摘下眼带?」</p><p>「——摘下了哦」</p><p>微微瞟了我一眼,葉住回答道。</p><p>「摘掉了眼带,然后一直盯着我看」</p><p>「——然后呢?」</p><p>「——就只是这样」</p><p>「她没有说什么么?」</p><p>「就只是说了句『这样啊』而已,不过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p><p>我在心里想了一下当时的状态,葉住会觉得不舒服倒也不奇怪,啊。——话说回来</p><p>这让我不可能不去深入思考啊。</p><p>鸣的左眼戴着眼带,也就是说,可以想到,她左眼的眼窝中装着的应该是那个<人偶之眼>。然后她还摘下了眼带「看着」葉住,这些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p><p>莫非....此时,从我心中涌现出了怀疑。</p><p>难道说....不,但是....</p><p>这些该怎么去想才好呢,我还不太明白。抱着巨大的疑惑以及内心的混乱,宣告上课的铃声响了,第三节课开始了....。</p><p> 4</p><p>晃动并不算剧烈,只是打碎了两个花瓶而已。</p><p>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片还有画,飞溅得到处都是的水。——为了收拾这些,有几个学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人指挥,也没有人说什么,只是看着大家的动作似乎都有些害怕。</p><p>有人用扫帚将碎片扫了起来,有人用拖把将地面上的水擦掉,有人将散落在地面的花束收集起来从新放回桌子上....,虽然乍一眼看去的话,这样的场面看起来井然有序。</p><p>但不论是默默做着这些的他们,还是静静看着他们做这些的其他同学。——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害怕。虽然已经从地震的惊吓中摆脱了出来,然而这次,大家却又因为不明正体的东西而开始感到紧张,然后一种与畏惧近似的感情,此时开始在教室中蔓延开来。</p><p>在这其中——</p><p>察觉到最初那微小异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p><p>突然感觉到一阵耳鸣一样的声音,我还在思考是什么的时候。视线的前端,从地板拾起来被放在了桌子上的白色菊花花瓣中——。</p><p>混入了,一直黑色的昆虫。</p><p>那是?</p><p>我眯起眼睛仔细看去,然后我注意到了。</p><p>「苍蝇....」</p><p>我下意识说了出来,正在收拾这些的女生(班级委员长福知)发出了「讨厌」的声音。</p><p>只是一只苍蝇飞进了教室,这种事情在平常根本就不可能引发什么骚乱吧。但是,在如今的这种状况下。献给死者的花中有苍蝇什么的,这种事情也太不吉利了,让人产生了动摇....</p><p>「讨厌」</p><p>福知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p><p>同时厌恶的用手驱赶苍蝇。苍蝇从花瓣中飞走时振翅的声音,也隐约传入了我的耳朵。——于是,就在那之后。</p><p>突然从某处传来了,煽动翅膀的声音被增幅数十倍之后的声音。</p><p>不知道是谁「哇」的叫了出来。是坐在床边的男生。朝那边看去——、</p><p>开着的窗户外边,黑色的,形状不固定的一大团....接下来的瞬间,思考着的我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那是,苍蝇。几十只,不,应该是几百只的苍蝇,聚成一团飞了过来。然后现在,它们正要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p><p>教室中乱作一团。</p><p>此时,我的大脑突然,</p><p>嗡嗡——,嗡嗡嗡嗡——嗡</p><p>将这尖锐的振翅声卷入旋涡之中。与现实中所听到的这些不同,仿佛是要将这些所掩盖一样....。</p><p>嗡嗡——,嗡嗡嗡嗡——嗡</p><p>....这是。</p><p>这是三年前的,那个。在<湖畔之家>的地下室中,那份恐怖经历又再次苏醒了么?明明最近这一两年,回想起那些的次数才终于开始变少。</p><p>嗡嗡——,嗡嗡嗡嗡——嗡</p><p>将全身所包裹,仿佛是直接在脑髓中回响般的,刺耳的振翅声。让我真切的,回想起了那种属于“死”的恐怖感觉,这....。</p><p>学生们陷入慌张。靠近走廊那侧的窗户也已经全部被打开,有人跃起想要将苍蝇赶出去,但结果,只有一部分苍蝇被赶了出去,而还有一部分依旧留在教室中——。</p><p>「讨厌」</p><p>顺着悲鸣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出声音的人是葉住。她站起身,不停用双手在自己的头发还有衣服上挥舞。但看起来,苍蝇就是缠在她身旁不愿离去。</p><p>「真是的....为什么啊。快饶了我吧」</p><p>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接近哭腔,日下部这个时候朝她跑了过去。两个人一起开始驱赶苍蝇,渐渐葉住动摇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p><p>嗡嗡——,嗡嗡嗡嗡——嗡</p><p>教室的骚动终于平静下来的之后,在我的脑海中,刺耳的振翅声依旧还在响个不停。就算紧紧闭上眼睛,那个声音也依旧没有消失——。</p><p>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振翅声,仿佛是要从我的大脑中将如今根本就不存在与此处的“死”的味道从脑海中呼唤出来,我的意识已经几乎要从眼前的“现实”中消失,我用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鼻子。(注:此处想所产生的这些幻觉,均为<Another S>中他的经历)</p><p>「那个....老师,我....」</p><p>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某人痛苦的声音。</p><p> 5</p><p>「我,那个,感觉....」</p><p>说着这些的人,是名叫市柳的女生。她坐在靠校庭那侧的第二列,最前排的位置上。从我的座位只能看到她的背影。</p><p>「哎呀」</p><p>稻垣老师回应道。</p><p>「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去保健室....」</p><p>就在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市柳的身影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一阵沉闷的响声,大概是脚下的力量无法继续支撑她站在那里,伴随着椅子倒下的同时,她似乎也摔倒在了地上。</p><p>「喂。你没事吧」</p><p>老师慌忙跑到了她的身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p><p>「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说自己不舒服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出现。然后相比起之前苍蝇所引起的骚动,教室里的情况开始变得更加混乱了。</p><p>「感觉呼吸不上来」</p><p>说着这种话,实际上却如同刚刚全力奔跑完一样肩膀剧烈起伏的男生。</p><p>「好难受,已经....」</p><p>「有股奇怪的味道」</p><p>有个女生这么说着,然后就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是小鸟游</p><p>「嗯,确实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感觉胸口越来越难受了」</p><p>「我也是,那个....」</p><p>说着站起身来的人,是生物部的新部长·森下。</p><p>「刚才开始,突然就」</p><p>他脚步蹒跚,似乎是想要向窗户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就捂着自己的肚子跪坐在了地上。然后,突然就吐了出来....。</p><p>还有别的跟他一样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教室的出口走去,有些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也有一些人则是直接脸朝下趴在了座位上,还有些人则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头好痛」。</p><p>葉住呢?突然想到这些的我朝她那边看去。她也一样,趴在了桌子上。</p><p>日下部她大概也是感觉到了有某种异臭吧,用手帕捂着鼻子。江藤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走廊那侧的窗户旁边,保持着上半身探出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姐姐在周日才刚刚去世,今天却还是来了学校的多治见也一样,他在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之后马上就失去了力气蹲在了地上。</p><p>这样的情况,很明显是异常状况。<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二学期开始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相继发生的死亡事件。虽然暂时停止了一段时间,但是却没有结束的<灾厄>。被各种不安和恐惧所囚禁,内心压力不断膨胀的时候,又遇到了刚才的地震。再加上被打碎的花瓶,大片的蝇群....不吉利的事情接连发生,超越了极限的压力一口气溢了出来,导致身体状况出现了异常。而这样的情况在同一时间连续发生,或者说是如同传染一样扩大了开来。</p><p>——这些,是在之后才做出来的分析。这个时候的我,也被教室中这如同病症一样的混乱完全卷入了其中,被吞没了。</p><p>「这是,什么啊」</p><p>也不知道是谁的叫喊声。</p><p>「发生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会在这里死掉么?」</p><p>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想着的同时,我从刚才开始,就双手撑在桌子上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但身体却几乎完全没办法移动。大脑中那尖锐的振翅声还在不断回响。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死”的气味也一点都没有消散,眩晕与恶心同时向我袭来。名为「我」的存在,感觉就这样渐渐的从现实中被剥离了出去....。</p><p>在那之后,从某个时间点往后我的记忆就中断了。大概,是因为我昏倒了吧。留下的记忆中,就只有隐隐约约听到的,好几辆救护车的声音。</p><p> 6</p><p>「....想」</p><p>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是赤沢泉美。记忆中有印象的场景。这里是<Freude飞井>的,她作为自己房间在使用的那个屋子。</p><p>「所以说,重要的果然还是,“力”的平衡」</p><p>表情稍微有些愤怒的泉美,这么说着。</p><p>「“力”的平衡」</p><p>我用自己的声音试着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过的话语,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了。她——泉美是今年的<死者>,而她已经在七月份的那个夜晚回归了“死”,当然没错,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她并不是现实中的她。这些,当然都只是在我脑内重现的场景而已....。</p><p>「死而复生的<死者>,还有作为<对策>所设定的<不存在之人>。这两股“力”相平衡,肯定」</p><p>「肯定?」</p><p>这不是现实,我很清楚这大概只是类似梦境一样的东西,开始感觉到焦躁的我,向她提出了疑问。</p><p>「肯定,什么东西肯定?」</p><p>她的表情变成了带着悲伤的微小,然后她转过了身,</p><p>「思考,想」</p><p>她这么说着。</p><p>「然后,回忆起来」</p><p>「....想」</p><p>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睁开眼睛,是见崎鸣。记忆中有印象的场景。这里还是<Freude飞井>,这里是我住了将近四个月的那个房间。</p><p>「我啊,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妹妹——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两人却非常的相似....」</p><p>鸣静静的说着。</p><p>「但是啊,那孩子在大前年的四月,就已经死了。因为疾病」</p><p>啊啊,这....这些,也不是现在的现实。不是现在,而是过去的现实。记得应该是,六月份的时候,她又一次来到我房间的时候。——与其说是梦,这更像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p><p>那个时候的鸣,将一直以来几乎没怎么提到过的有关自己的「自身的话题」说了出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她与雾果之间真正的关系,然后....。</p><p>「啊——啊」</p><p>双手十指交叉的同时伸过自己的头顶,鸣这么说道。</p><p>「家族什么的血缘什么的,这些东西,要是能没有就好了。但是,孩子没有办法逃走。在想要逃走却又没有逃走的过程中,自己也就变成了曾经讨厌的大人」</p><p>不想成为大人。小学生的时候——至少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为止,我都是如此希望的。然而现在,又怎么样呢。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变成什么样呢。会怎么样呢。——此时,我内心的思考,果然也与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然后....。</p><p>「那个啊,见崎。有一个问题,能问下你么」</p><p>然后,我向她提出了那个疑问。</p><p>「刚才你所说过的那个,双胞胎的妹妹。名字是叫什么」</p><p>「那孩子....」</p><p>鸣的嘴唇动了</p><p>「那孩子....」</p><p>鸣断断续续的,说出了那个名字。</p><p>「那孩子....■....■■。....■■■」</p><p>我没能听清她所说的话。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但是却听不清她所发出的声音。</p><p>留下独自慌乱的我,鸣的身影突然就溶入了黑暗之中。在我更加慌乱的时候耳中传来了——。</p><p>「思考,想」</p><p>只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是泉美的....不,或许是鸣?</p><p>「然后,回忆起来」</p><p> 7</p><p>在床上睁开眼睛。</p><p>内心有一瞬间还没明白,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里是病房。我也回想起来了,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教室陷入了那样的混乱,肯定是有谁拨打了119 的电话寻求帮助,然后...。</p><p>试着慢慢坐起身,只是脑袋觉得有点晕,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不舒服....不,右手的手指和手腕都隐隐的传来了痛感。低头看过去,现在上面已经缠了一层绷带。大概是在失去意识倒下的时候被擦伤了吧。左手现在还插着输液针,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就感觉这边有点痛。</p><p>「感觉怎么样了」</p><p>向我这么询问的,是正好在这个时候走进病房的护士。看样子年纪不小的女性,不过应该比小百合伯母要稍微年轻一些。</p><p>「啊....是。我想应该没问题了」</p><p>我看到她胸前挂着的名牌上写着「車田」这个名字。</p><p>「手上的伤还痛么」</p><p>「不,倒也没有特别痛」</p><p>她走到了床边,检查输液的状态,然后用仿佛是在安抚年幼孩子一样的声音说道,</p><p>「马上就要结束了呢。等输液打完了之后就叫医生过来吧」</p><p>这种情况下她口中所说的「先生」,当然指的不是教师而是医生吧。(注:日语中‘先生’这个词可以表示对很多职业的敬称,这里我直接就把上一句中的‘先生’对应成了医生。)</p><p>「那个....这里是」</p><p>「市立医院。我们收到联络,说很多学生都因为不舒服倒下」</p><p>「那么大家,都被送到这里了?」</p><p>「嗯嗯」</p><p>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p><p>狭窄的单人间。床的旁边放着一把椅子,我的书包被放在了上面。大概是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时候被谁一起带过来的吧。</p><p>因为没有看到时钟,所以我向她询问了现在的时间。下午一点四十分——,車田告诉了我现在的时间。</p><p>「其他人现在,在哪里?」</p><p>「症状比较轻的,都在六楼的大房间中休息。倒下时候受伤的人,被安排在了空着的个人病房,挨个照顾」</p><p>「大家,都没有事吧」</p><p>我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p><p>「倒是没有生命上的危险,那个....」</p><p>「那就是说,都没事吧」</p><p>車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p><p>「听说是,因为异臭引发的骚乱,是这样吧」</p><p>就算听到了她的疑问,我也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白自己应该要怎么向她解释才好——。</p><p>「啊,已经打完了啊」</p><p>说着,車田就熟练的将点滴的针拔了出来。</p><p>「那么就这样,请继续安静的休养」</p><p>护士离去之后,独自留在病房的我,耳边传来了连续的轰鸣声。那是,雷鸣?今天明明是个晴天....我心里疑惑的同时,望向了窗边。</p><p>青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而且现在外面的天气,已经昏暗到让人完全想不到现在是白天。</p><p>感觉突然就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有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毫无来由的不好预感。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开来,身体开始颤抖。</p><p> 8</p><p>「安静的....」就算被护士这么说,我现在也根本不可能睡得着——、<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信号不良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电话中传来了非常严重的杂音,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接通....。</p><p>将手机揣到裤子口袋里,我离开了病房。因为,想上厕所。最开始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但马上就回复了正常。——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吧。</p><p>因为从走廊上注意到病房的编号都是从「5」开头的数字,所以我知道了这里是医院的五楼。好像是医院里属于儿科的区域。</p><p>在距离自己病房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找到了厕所,解决完之后。我在那里又是给小百合伯母打了一次电话,但果然还是跟刚才一样,满是噪音手机根本用不了。——那么,要这样老老实实的回刚才的房间么。</p><p>「诶?」</p><p>我不禁发出了声音,同时停下了脚步。</p><p>这是一个与走廊之间没有墙壁,看起来像是谈话室一样的空间。大约有半个教室那么大,里面放着好几套桌椅。</p><p>其中的一角放着一台很大的电视机。上面的画面是实况转播现在美国情况的的特别节目,只不过声音被关掉了。而在那台电视机前——。</p><p>一个年幼的女生,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她背对着电视机,正歪着小脑袋看着这边。</p><p>「你好」</p><p>因为在意,所以我试着向她搭话。因为记忆中我对那张脸有印象。</p><p>「你是,希羽对吧」</p><p>印象中,记得这孩子的名字是叫希羽。「诊疗」的担当医生·碓氷医生的,正在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只是。</p><p>她现在,身上穿着一件柠檬黄的睡衣。看起来不像是从学校回来的样子。那也就是说——。</p><p>「你是在,住院中?」</p><p>我忍不住这么问了她。</p><p>「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p><p>她——希羽无视了我的提问,</p><p>「爸爸他,担心」</p><p>她小声说着。</p><p>「诶」</p><p>我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p><p>「爸爸他,说——」</p><p>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我继续发出疑问之前,希羽就默默的转过了身。然后朝着里面的窗户,静静走了过去。因为很在意她的举动,所以我也跟在了她的身后。</p><p>平面结构过于复杂的病房中,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位置。所以,在跟着希羽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我才弄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建筑物的哪个部分,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是处于建筑物的哪个方向——。</p><p>在孤零零的一扇窗户前,希羽停下了脚步。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我,追随着她的视线望去。</p><p>跟刚才在病房中看到的比起来,外面的天空更加黑暗了,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临近黄昏时候的景象。虽然没有听到雷电的轰鸣声,但是刺耳的风声却接连不断的响起。非常强劲,非常刺耳的....这如同音爆一样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直升机么?</p><p>希羽视线笔直的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p><p>「呐,怎么了么」</p><p>我再次轻声向她询问。</p><p>「有什么....」</p><p>「是风啊」</p><p>希羽开口了。</p><p>「诶。什么?」</p><p>「是风」</p><p>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她伸出右手指向前方。我走到了希羽的身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昏暗的天空看去,同时我也在悄悄观察着她的表情。然后,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p><p>大大睁开的双眼。黑色眼珠的颜色变得与刚才有些不同,就像是在浓厚的深蓝中滴入了几滴银色一样,变成了不可思议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这样。</p><p>——那孩子。</p><p>不知是什么时候,碓氷医生曾经说过的有关女儿的话语。突然,就在我的耳边复苏。</p><p>——从以前开始,就稍微有些奇怪的地方啊。</p><p>「风,要来了」</p><p>希羽如此说道。看她的样子仿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发出了毫无起伏的声音,仿佛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她凭借自己的意志所发出来的一样。</p><p>风,要来了。——风,要来了?</p><p>紧接着,在这之后。</p><p>风声突然就发生了变化。接连不断的高昂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它们就仿佛是在一起聚集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一样,开始发出了巨大的可怕轰鸣声。</p><p>内心的不安已经不仅仅只是隐约的预感,而是一种明确的恐怖感。</p><p>外界的亮度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昏暗」已经无法形容当前的场景了,宛如夜晚一样的黑暗。就像是浓厚的暗影,一下子就铺满了整个世界。——然后。</p><p>风,来了</p><p>伴随着如嘶吼般的,巨大声音。</p><p>那个东西从开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直接吹在了站在床边的希羽身上。短暂的悲鸣。她小小的身体直接被吹飞,倒在了地板上。</p><p>直接被风吹到的我也一样。虽然还不至于被吹飞但也向后退了几步,而且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强风,单膝跪倒在了地上。然而单单这样也还是不够,最终双手双脚都趴在了地板上才终于算是抵挡住了强风的力量。</p><p>此时跟我们在同一个区域的其他人(几个大人还有两三个小孩),从他们的口中也发出了悲鸣。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传单一类的纸张,杂乱的在空中飞舞。</p><p>我终于想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站起了身,躲避着强风朝着窗户移动。心想着,只要能把窗户关上的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p><p>砰</p><p>某种沉闷,但是却异常剧烈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又再次发出了悲鸣。我也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跟那人一样发出了声音。然后,</p><p>砰</p><p>紧接着又是同样的声音。</p><p>发生了什么?这次又是发生什么了?大脑在疑问中变得混乱的同时,</p><p>砰,咚,砰砰...</p><p>声音又接连响起。</p><p>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从眼前的窗外传来的。那声音。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撞击窗户发出来的。</p><p>来到窗户前,我弄明白了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鸟。从颜色还有大小来看,这应该是鸽子吧。</p><p>大概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强风吧。大概是,是想要从这风中逃走吧。大概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给吓了一跳吧。——不管怎么说,陷入了剧烈慌乱状态的鸽群,惊慌失措的朝这栋医院飞来,猛烈的撞了过来,结果就是这样....。</p><p>撞击之后的鸽子,就这样趴在窗户边上扭动着身体。也有一些精疲力尽的鸽子掉了下去。还有一些则是飞走了。....虽然鸽子们有着各式各样的反应,但是多少都受了一些伤还流出了血,玻璃窗被染上了血液,同时还产生了些许裂痕。</p><p>啊啊,外面现在——这栋医院大楼的周围,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啊。</p><p>五月上旬,天空中突然降下冰雹那天的记忆,如今再次在我的脑海中苏醒。那是在已经去世的神林老师所教授的,理科课上。葉住自己说出了要放弃<不存在之人>职责的话语,那个时候。如同子弹一样降下的冰雹将玻璃打破,记得那个时候,碎裂的玻璃飞入了教室....。</p><p>但是跟那个时候不一样,现在天空中并没有降下冰雹。只是,强风的猛烈程度完全不是那个时候能够比拟的。</p><p>风声比刚才更加剧烈了,随着强风,一只鸽子从开着的窗户飛了进来。因为注意到了骚动,此时已经有几个职员赶来了。在人们交错的悲鸣声中,鸽子被赶到了走廊上,飞走了。</p><p>视野中我看到了有一位护士将倒在地上的希羽扶了起来。</p><p>「怎么了么,希羽」</p><p>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p><p>「没事吧?被吓了一跳吧。好了让我们回房间吧」</p><p>看着少女安静的听从了护士的话我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像是逃跑一样的离开了窗户。双脚还在颤抖。感觉室内的温度似乎突然就下降了不少,有了这样感觉的我,突然就开始渐渐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一样。 啊啊,这种感觉....原来是这样啊。</p><p>从最初被那阵风吹到的时候开始,「我」的一半就已经从肉体的“内侧”被吹到了“外面”,所以——。</p><p>所以,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肯定....就在我开始陷入胡乱的思考中的时候。</p><p>四周又再次传来了人们的悲鸣。</p><p>楼层的照明开始不安的闪烁了起来,最终彻底消失。</p><p> 9</p><p>停电其实就只持续了几秒,虽然马上就回复了,闪烁着的灯光也渐渐稳定了下</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来。具体的原因虽然无法得知,或许是因为这猛烈的强风,导致这栋楼的电力系统发生了什么故障。</p><p>我不再理会此时骚乱的现场,来到了走廊。现在的我依旧保持着那股,「我」的一半在自己“内侧”而另一半在自己“之外”的奇妙感觉——。</p><p>接下来要回病房么。还是说,去六楼的大房间看看大家的情况。</p><p>我沿着走廊前进,同时茫然的思考着这些。</p><p>或许是因为这令人恐惧的天气异变还有不稳定的照明,各处的房间中都有人走出来左右张望。还听见了像是手机来电的声音。同时还有孩子的哭声和呼喊声。也有抓着医院的职员不停询问现在状况的大人。——明明就在几分钟前这里还只是午后安静的医院大楼,然而一瞬间情况就变得如此混乱。</p><p>鸽子猛烈撞击窗户的情况,或许不止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发生。就算走在走廊上,我也还是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猛烈的风声所包围,或许,是有什么地方的窗户被打破了。——总之就是,现在的状况很异常。这肯定不止是这个楼层的问题。恐怕整个医院大楼,都在面对这极不寻常的状况吧。</p><p>不过话说回来——,「我」的一半如此想着。</p><p>那个叫希羽的孩子,刚才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呢。</p><p>只是单纯的察觉到了强风的到来,然后在那个时机告诉了我么。还是说....</p><p>「爸爸他,担心」她还这么说了。然后那孩子,自己也因为健康上的某些问题在住院,而她擅自从自己的病房中跑了出来,在那个时候,到了那个地方?只是,作为她「爸爸」的碓氷医生....。</p><p>啊啊对了,我突然想到。</p><p>莫非碓氷医生现在,也来到了这栋大楼。因为大量的学生被紧急送了过来。为了诊察状况,所以神经精神科的他也来帮忙。</p><p>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担心」又是什么意思?</p><p>是在担心什么。又为什么要担心。那孩子,碓氷希羽到底,是怎么回事....。</p><p>我没有回到病房,结果还是想要去看看六楼的情况。只要去了那边,或许就能见到碓氷医生。我只要把希羽刚才的样子告诉他就好了。</p><p>正好发现了一个楼层示意图。在上面找到了「中央电梯」的位置,同时也搞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p><p>走廊上的照明依旧闪烁个不停,我有意识的放满了脚下的速度。走过了几次转角之后,到达了电梯大厅。然而,两台电梯却都停止了。大概是因为刚才停电的影响吧。</p><p>有几个大人聚集在电梯厅,口中不断说着类似「搞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的话。听起来很急躁,亦或者是不满,或许还有不安.....</p><p>「比良冢同学」</p><p>此时突然有人叫了我。在大厅另外一侧的走廊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人影。是千曳。</p><p>「我听说,你在这层的病房。感觉怎么样?已经回复了么」</p><p>「是的。已经」</p><p>「这样啊。太好了」</p><p>「六楼的大家呢?」</p><p>「刚刚冷静下来了。因为还有担心所以赶过来的家长,应对起来花了不少功夫」</p><p>「第三节课教室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千曳先生知道了么?」</p><p>「刚才从稻垣老师那里听说了。说是,因为异臭引发的骚动对吧,但实际上并没有出现异臭,所以这大概,应该是集团歇斯底里或者是集团恐慌,大概是发生了这类现象吧。负责诊断学生们的医生都是同样的意见」</p><p>「——是」</p><p>回想起我在教室中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我点了点头。缠着绷带的右手,还在隐隐作痛。</p><p>「太好了,大家都没事」</p><p>千曳也「嗯」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p><p>「只是,这里看来也不怎么安稳呢」</p><p>他面容严肃的皱着眉毛说道。同时抬头看了看不停闪烁着的灯光,</p><p>「看来,这....」</p><p>「鸽子」</p><p>此时我开口了。</p><p>刚才在那边有鸽子撞击窗户,造成了很大的骚动。</p><p>「有鸟撞击医院的窗户啊」</p><p>千曳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了。</p><p>「正好也是从刚才开始出现了异常的天气呢。外面出现了猛烈的风。虽然没有下雨,但感觉就像是——医院所在的夕见丘一带,突然就被风暴吞没了一样」</p><p>因为<灾厄>仍在持续的情况下三年三组的学生们被送到了这里,所以就连医院也发生了这种异常状态么?</p><p>怎么可能,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从进入这个月开始,<灾厄>的威力就仿佛开始暴走了一样猛烈,考虑到这点的话,如今不论发生什么也不会去奇怪。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心中一阵恶寒。</p><p>「千曳先生,接下来准备怎么办?」</p><p>「我是准备回到楼上」</p><p>「那么,我也跟你一起」</p><p>放在病房里的书包,等晚点再回来拿就好了。</p><p>「看样子,电梯一时半会是用不了了呢。楼梯在这边」</p><p>说着,千曳就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起朝着六楼走去。</p><p> 10</p><p>在上楼梯的中途,我们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女学生。是葉住。</p><p>「啊」</p><p>我跟她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千曳用冷静的语气,</p><p>「发生什么事了么」</p><p>向她询问。</p><p>「那个....我,害怕」</p><p>葉住看着千曳的脸回答道。</p><p>「而且身体现在也已经恢复了」</p><p>「不,可是葉住同学」</p><p>「在那个房间里跟大家一起的话,总感觉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从刚才开始,就开始出现停电,还有窗户的玻璃在强风中被打破之类的事情....我,很害怕」</p><p>「现在外面的强风还在继续很危险」</p><p>「我会待在一楼的大厅。那边的话感觉就不会这么恐怖」</p><p>说完这些葉住就不再理会我们,直接就下了楼。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危险感觉。不——,但是我马上就又想到。</p><p>如今陷入危险的,不止是她一个人。</p><p>第三节课在那个教室中,以那种方式陷入崩溃的所有学生,包括我在内,精神状态都处在十分危险的状况中。被送到这里接受了救治,那个时候的症状姑且算是暂时治好了,但是各自内心中潜在的危险却并没有消失——。</p><p>来到六楼的走廊,我跟在千曳的身后前进。这里的照明也跟五楼一样非常不稳定,到处都能听到骚乱的声音。</p><p>穿过几个转角之后,千曳停下了脚步,</p><p>「就是那里」</p><p>他向我示意走廊的前方。</p><p>「那里有一个没有在使用的大房间,所以医院就...」</p><p>他的话到这里中断了,就在那个时候突然。</p><p>传来了一次异常的冲击。</p><p>冲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巨大的力量破坏掉了,剧烈的响声。整栋建筑物仿佛都在摇晃,剧烈的震动。</p><p>又是地震?我在心里这么想,但是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地震。说起来的话,这更像是我在上周所目击到的那起事故。拆除工程中大楼的水泥块掉落,那个时候的....。</p><p>走廊上已经有人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冲击就是这么剧烈。</p><p>「刚才那个,是什么」</p><p>千曳自言自语的说道。</p><p>「感觉,就像是」</p><p>仿佛是要盖过那声音一样,人们开始发出了叫喊。悲鸣。哭泣的声音。然后还有怒号。</p><p>「糟了」</p><p>千曳开始跑了起来。</p><p>我还是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前进途中所看到的惨状,让我几乎就要忍不住停下脚步。天花板上等的外罩脱落,各种各样的物品倾倒在了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大概是因为扬起的粉尘,前方的视野非常模糊。而且还有一股怪味。灰尘的味道。类似化学药品的味道。同时还有,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p><p>千曳突然停住了脚步。</p><p>我瞪大了眼睛。</p><p>从前方传来了慌张的脚步声,同时还有哭泣的声音。从模糊的视野前方,接二连三出现了人影。</p><p>那是,穿着夜见北制服的学生们。最前面的是一个男生,然后是三个女生,再然后又是一个男生....。<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了」</p><p>千曳向他们询问。</p><p>「到底发生了什么?」</p><p>森下放缓了脚步想要回答,她身后的是那三个女生则是直接推开了他,从千曳还有我的身旁穿过,飞快的跑走了。「已经够了」「绕了我吧」「赶紧跑」「必须要赶紧从这里逃走」....,她们的口中传出了类似这样的话语。</p><p>「直升机,突然」</p><p>森下拼命对我们说出了这些。</p><p>「大概,是撞进了隔壁房间的窗户。墙壁还有天花板都崩塌了,而且还蔓延到了我们的那个房间....」</p><p>直升机?</p><p>直升机么?</p><p>因为太过震惊,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p><p>应该是被卷入了强风,所以无法操控吧。只是,为什么会偏偏撞到这栋医院大楼,而且还偏偏是这一层,偏偏是班上大家所在的那个房间....。</p><p>「....直升机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了。断掉的螺旋桨飞进了那个房间,现在那里已经是一团糟。一团糟,实在是太糟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p>「有没有人受伤?」</p><p>「我想应该有。但是,总之要赶紧逃出来,要不然大家都会死,已经毫无办法了....」</p><p>就在我们说着这些的时候,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逃了出来。既有班上的学生,也有并非学生的大人。有跟森下一样拼命逃窜的人,也有因为震惊而目瞪口呆的人....终于。</p><p>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建筑物开始摇晃。是残损的直升机燃料箱着火了么。</p><p>朦朦胧胧的前方,可以看到开始燃烧的火焰。热气也在同时朝这边袭来。</p><p>「不好。赶紧跑!」</p><p>千曳大声的发出指令,我慌忙调转方向。</p><p>之前还在不断闪烁的灯光此时也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有窗户的走廊中现在一片漆黑。火灾报警器也启动了,急促的警铃声响了起来,此时除了原本就在走廊上的人们,还有从两侧病房中慌忙跑出来的患者。以及医生和护士。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期望大家能够有秩序的采取行动——。</p><p>不一会,整栋医院大楼就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恐慌与混乱之中。</p><p> 11</p><p>在那之后我的意识就越来越混乱,现实被分割成了奇怪的碎片。</p><p>在「必须要逃走」的念头下,我转身在走廊上奔跑,然而驱使身体做出这些行动的就只是「我」的一半。而另一半如今也还是被吹跑停留在身体“之外”的状态,现场的混乱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加剧,而我,就像是处在一个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呆呆的在眺望这一切。</p><p>漆黑的走廊上,四散逃窜,口中不断发出声音的人们。自主发电装置启动后,没过多久就切换到了备用电源,现在发光的就只有少数几个应急灯。就像是在追讨光源一样,楼层深处火灾现场所发出的烟雾朝这边扩散了开来——。</p><p>场面变得愈发混乱,如今的情况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恐慌了。</p><p>虽然人们都在朝电梯大厅跑去,但恐怕电梯现在还是停运的状态吧。于是,人们涌向了楼梯。人群中还有行动不便的患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我」看着眼前的状况。同时,为了尽量不吸入烟尘我压低了身子,配合着人群的行动「我」也一起逃离现场....。</p><p>千曳的身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p><p>应急灯所发出的光线既微弱而且又不稳定,视野非常的差。医院的广播开始播放紧急通知,但是因为现场的骚动,完全听不清在讲些什么。</p><p>就在这个时候——</p><p>争先恐后朝着电梯大厅移动的人流中,我被挤了出来。</p><p>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之后我脚步一个踉跄,不知道又撞到了谁,导致我彻底无法继续保持身体的平衡了....不一下我就倒在了地上。有人踩在了我的背上,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我的脚、手腕还有肚子....我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在地上翻滚起来想要躲开人群——、</p><p>倒下的同时「我」的一半,被剧烈的恐惧所支配。</p><p>从昨天晚上开始在新闻上看过不止一次的,发生在美国的恐怖袭击事件的影响,开始在我的脑中出现。飞机撞向大楼然后爆炸,火灾发生然后开始蔓延,最终大楼开始崩塌....那令人震惊的场景如今与现在的状况重合在了一起。这栋医院大楼会不会也跟纽约的那栋大楼一样,整个倒塌下去呢。心中关于这些的恐怖想象,让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冷静的判断现状——只是,另一方面。</p><p>会这么想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吧,「我」的一半呆呆的想着。几乎在场的所有人,肯定都因为产生了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陷入恐慌吧。所以,才会变成这样....。</p><p>必须要逃走。逃走吧。逃走。逃走。赶紧逃。——他们(还有我)都在焦急。继续这么磨蹭下去的话,建筑物马上就会开始坍塌,大家都会死。都会死。都会死!</p><p>倒在地上的我,突然胸口受到了猛烈的一击,瞬间无法呼吸....于是我就这样,短暂的失去了意识。</p><p>....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我艰难的爬起身。</p><p>烟的味道,跟刚才比起来更刺鼻了。我慌忙低下头顺着走廊向前跑去,现在的我已经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了。</p><p>突然,「紧急出口」的标志进入了我的视野。</p><p>虽然附近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朝那个方向去了,我跑到了标示下方的灰色铁门前。双手抓住门把,几乎是用肩膀撞开的大门——。</p><p>然后我就倒在了门的另一侧。此时,再次短暂的失去了意识。</p><p>....虽然这里非常昏暗。</p><p>四周都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盏电灯,微弱的发出了闪烁的光芒。不过也是多亏了这个,我才勉强明白了这里是通往楼下的紧急楼梯。</p><p>楼梯的前方看不见一丝亮光,仿佛是被地底所吞没了一样,但现在就算再返回刚才的走廊也只会更加危险,于是我下定决心,走下了楼梯。</p><p>完全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p><p>这个楼梯,只是碰巧处在大家的盲点上么。还是说,莫非这个楼梯有什么问题....?</p><p>事到如今再去思考这些也没有用了。总之先下去,下到楼下,然后赶紧逃到建筑物的外面。</p><p>虽然内心很焦急,但是随着楼层的降低光芒逐渐消失,黑暗越来越深。我只能单手摸着水泥墙壁一步一步,一级一级的下楼。只是下了一层的距离,视野中就已经完全被黑暗所覆盖。</p><p>这个时候,在五楼因为「风」的原因而一直感觉分裂开来的意识。如今被吹到“外侧”的「我」的另一半意识也回到了身体中变成了一个完全的自己,然而作为代替的则是视觉被完全剥夺,就是类似这样的感觉——。</p><p>正如字面所描述的那样,一片漆黑。</p><p>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脚下的情况当然也看不见。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一边用手脚试探,一边继续下楼。</p><p>外界的声音不可思议的一点都没有传到这里来。因为上方铁门的阻挡,烟尘的味道也没有进入到这里来。但是,就算如此我也还是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p><p>黑暗中,我一点点的下楼。</p><p>逐渐,内心萌生出了奇妙的感觉。</p><p>这里确实是医院大楼的内部,但不知为什么只有这段黑暗的应急出口,却感觉是与现世世界分离开来了一样。一级又一级,随着自己不断向下走去,我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被黑暗所封闭的更加深沉的异世界。</p><p>只是被这股感觉所囚禁的时间,并没有那么长。</p><p>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我一不小心就踏空了台阶。慌忙想要调整脚步,但是却没成功....我摔了下去。</p><p>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下来的。中途感觉似乎头部受到了沉重的撞击,就在我开始感觉到那份痛楚后不久——。</p><p>我再次失去了意识。</p><p> 12</p><p>「思考,想」</p><p>听见了声音。</p><p>「然后,回忆起来」</p><p>这是....啊啊,难道说。这个声音,又是泉美么?</p><p>是梦啊——想到这些的我睁开了眼睛,然而就算睁开眼睛能看到的也只有黑暗。无法看到泉美的身影,<span id="chapter_last"></span><p>」</p><p>就算你说让我去思考——。</p><p>我有些无奈的,盯着眼前的黑暗。</p><p>就算你说要我回忆起来——。</p><p>到底是什么?</p><p>到底要怎么做?</p><p>我继续等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从某处照射了进来,而那道光照射出了某个东西的轮廓。</p><p>那是一个,巨大的天枰。长长的杆子,还有悬挂在左右两侧的两个托盘。——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似乎就只有这些。</p><p>「所以说啊,重要的果然还是,“力”的平衡」</p><p>这个时候,又传来了泉美的声音。</p><p>平衡。<死者>与<不存在之人>之间的,“力”的平衡。——而这个天枰,就是将那些视觉化之后呈现出来的么?</p><p>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正面左手的空间中投射下了一束聚光灯般的光线,一具人偶出现在了其中。一具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的球形关节人偶。性别不明,不过那白皙的皮肤看起来非常妖艳,至于头部则不知道为什么被黑色的头巾给盖住了。</p><p>紧接着,正面右手边也投下来了一束光。然后这次,出现了两具同样的人偶。这两具人偶的头上也同样被头巾所遮盖....。</p><p>某人看不见的手,此时动了起来。将左边一具,右边两具的人偶拿了起来,放在了天枰左右的托盘上。</p><p>稍微摇晃了一会之后,天枰最终在水平的状态停止了。这是——。</p><p>左边是<死者>。</p><p>右边是<不存在之人>。</p><p>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p><p>本年度混入三年三组的<死者>=赤沢泉美,是左边的人偶。</p><p>而<对策>所准备的<不存在之人>是右边的人偶。两具人偶中的一具是比良冢想,而另一具是葉住结香。</p><p><死者>与<不存在之人>之间的“力”,就是保持在了像这样的状态。这是从四月开始一直维持到五月初的「平衡」。因为两者保持了平衡,所以防止了<灾厄>的发生。</p><p>然而,五月第一周结束之后的那天,葉住放弃了<不存在之人>的职责——。</p><p>看不见的手动了,拿走了右边托盘上的其中一具人偶。结果,天枰大幅向左发生了倾斜。——“力”的平衡崩溃,<灾厄>开始了。首先是神林老师哥哥的死亡,接着是继永的死,还有小鸟游母亲的死....</p><p>为了让崩溃的平衡回归原状,泉美提出了<追加对策>的提案,在五月结束的那个时候——。</p><p>一具新的人偶,出现了这是,作为代替葉住接受了<第二个不存在之人>职责的牧濑。看不见的手将人偶拿起来,放在了右边的托盘上。——然而,倾斜的天枰并没有发生改变。</p><p><灾厄>没有停止,六月下旬幸田俊介·敬介兄弟还有他们的父母死去了。<灾厄>一旦开始,就算追加<对策>也无法让其停止。——平衡一旦崩溃就无法复原,就是这么回事。然后——。</p><p><对策>终止了。</p><p>看不见的手,将放在右边托盘上的两具人偶全都拿走。人偶只剩下了放在左边托盘中的那一个,当然此时的天枰依旧向左倾斜。<灾厄>没有停止。只是——。</p><p>看不见的手在此时又有了动作,将左边托盘中人偶的头巾取了下来。头巾之出现了一张制作精巧的,泉美的脸。</p><p>手还在继续动,将人偶拿了起来。抓住人偶身体的手,不断加大力量,最终那股力量成长到了能够将人偶的四肢撕碎的力量,终于人偶被捏成了碎片溶解在了黑暗之中。</p><p>七月初的那个夜晚。泉美=<死者>回归了“死亡”,她消失了,与此同时这份平衡也应该随之恢复。然而——。</p><p>我双眼盯着那在黑暗中浮现的天枰。</p><p>左右的托盘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的状态下天枰应该就会保持平衡才对,但是——。</p><p>九月开始之后,接二连三的出现“相关者”死去。<灾厄>并没有停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p>天枰依旧左倾。明明左右托盘上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然而....这是为什么?</p><p>为什么?不断发出疑问的同时,我继续凝视着天枰。</p><p>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p><p>——只要想能好好完成<不存在之人>的职责。</p><p>鸣曾经说过的话语,此时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记得应该是,四月中旬的时候。</p><p>——因为混入了一位<死者>导致班级增加的人数,依靠设置一个<不存在之人>让人数恢复原状。这么一来崩溃的平衡就能够复原。说到底,这份魔咒——就是<对策>的意义。所以啊,想一个人只要能做好这些,防止<灾厄>发生的效果应该就不会改变。</p><p>那个时候,鸣非常肯定的这么对我说。就算葉住放弃了<不存在之人>的职责,平衡也可以看做是<死者>1:<不存在之人>1这样的平衡。然而,实际上却不一样。一葉住放弃职责这件事情为契机,<灾厄>开始了。</p><p>——今年力的关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p><p>关于这件事,泉美说出了她的简洁。</p><p>——<不存在之人>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就没办法保持平衡?</p><p>我这么问她。</p><p>——人数不够,无法保持平衡....对,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不增加<不存在之人>的“力”,就没办法抵消今年<死者>所带来的“力”。</p><p>泉美是这么回答的,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接受了她的说法....但是关于「力的关系就是这样」这点的含义,如今看来有必要再重新好好思考一下。</p><p>为什么?我发出疑问的同时,凝视着天枰。</p><p>为什么,鸣的预测会出现错误。</p><p>为什么,今年力的关系会是这样。</p><p>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断的疑问,不断的凝视,终于。</p><p>左边的托盘上,仿佛是从黑暗中渗出来的一样出现了一样东西。——那是我至今为止都没能看到的东西。一具,浑身涂成漆黑的人偶。</p><p>....难道说。</p><p>这么想的同时,浑身冰冷的颤抖起来。</p><p> 13</p><p>「思考,想」</p><p>再一次,从某处传来了泉美的声音。</p><p>「然后,回忆起来」</p><p>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天枰消失了,然后突然,</p><p> ....咚</p><p>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场景。</p><p>C号馆的三楼,三年三组的教室。什么都没有写的黑板。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桌椅。但是学生们,谁都没有在位子上坐下。这是——。</p><p>没错,这是四月九日,第一学期开学式之后的事情。</p><p>在神林老师的指令下,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位子上坐下了。教室里准备的每一套桌椅,都坐上了一位学生。根本就不需要数。也就是说没有我坐的位置。——桌子和椅子,少了一套。</p><p>「思考,想」</p><p>又是这个声音,我缓缓的摇了摇头。</p><p>「然后,回忆起来」</p><p> ....咚</p><p>桌子和椅子,少了一套——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不,等等。啊啊,这是什么啊。现在突然,有什么....</p><p> ....咚</p><p>....是违和感么。</p><p>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p><p>....真的是这样么?</p><p>那个时候,桌子和椅子,真的是少了一组么?</p><p>那天,在教室里的就是班级所有人,其中<另外一人>=<死者>=泉美也包含在内,所以....啊啊,不。</p><p>不对。这不对。不对啊。——那并不是所有人。因为从四月开始就决定要入院治疗的牧濑,那天并没有来——所以。</p><p>因为她的缺席,所以教室中的桌椅,应该是多出来了一组才对。就算加上了<死者>=泉美,一来一去桌椅应该也是不缺的才对,然而....。</p><p>....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p>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异常,直到现在才注意到。</p><p> ....咚</p><p>听觉领域外,从刚才开始就断断续续的,传来了低沉</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的响声。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些的同时,我也在犹豫。</p><p>因为<现象>会造成的各种记录还有记忆的篡改·改变,在这个特殊的“世界”中,我到底该怎么去考虑才好。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去想才好啊。</p><p>「思考,想」</p><p>就算如此,耳边泉美的声音也还是在重复。</p><p>「然后,回忆起来」</p><p> 14</p><p>感觉到了手机传来的震动,我一下就醒了过来。看来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我果然是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p><p>就算睁开眼睛,周围也还是跟之前一样的一片漆黑。我只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p><p>从裤子的口袋中找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上面写着「来电」的提示。同时震动还在继续。而打来电话的人是——。</p><p>见崎鸣。</p><p>我慌忙按下接听按钮,同时将手机贴在了耳边。沙沙沙....电话中混杂着杂音,</p><p>「....想?」</p><p>我听到了鸣的声音。</p><p>「你没事吧?」</p><p>或许,她是得知了今天大量人被送往医院的惨状。想要得知现在的情况,所以打电话来确认我的安危?</p><p>现在的我,有好几件事情都想要问他。但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我慢慢向她询问了。——不过就算这样。</p><p>「见崎前辈」</p><p>我努力挤出声音。</p><p>「见崎前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吧」</p><p>她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p><p>「为什么见崎前辈,要特地去见葉住」</p><p>咔咔咔,沙沙沙沙沙....,电话中传来了严重的杂音。我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是否传达给了鸣,信号就此中断了。</p><p>我叹了一口气,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视线落在了手机上。接着屏幕所发出来的光芒,多少驱散了一点黑暗。</p><p>我所摔倒的位置,是两节楼梯中间的楼梯间。看了一眼四周,马上就在旁边找到了一扇灰色的门。上面还有写着「3F」的标识。</p><p>我现在应该继续下楼。还是....。</p><p>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向那扇门伸出了手。</p><p> 15</p><p>医院的三楼走廊,这里也是只有应急灯在发出不稳定的光芒,空间中一片昏暗,就所能看到的范围内完全没有其他人。大家,应该都已经逃到楼下去了吧。</p><p>火灾警报器的警铃声已经消失。空气中也没有烟尘的味道。只是,就常理来思考的话发生在六楼的紧急状况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已经得到了处理,所以继续停留在这里应该还是很危险吧。</p><p>膝盖,手臂,肩膀还有后背....都在隐隐作痛。从楼梯上摔下来时磕到的头也一样,头部左侧偏上的部分发出阵阵刺痛。右手缠着的绷带已经脱落,手背上的伤口裂开出了不少血。伤口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流的血也很多。</p><p>诡异的寂静中只有我一个人,我屏住呼吸观察着周围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p><p>一个移动的白色人影。</p><p>是谁?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接下来的瞬间那个就被我接受了「这样啊」。</p><p>苍白的....没错,那是夜见北的夏季校服。因为看到了飘动的裙摆,所以是个女生。</p><p>人影背对着我,在走廊的拐角处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因为昏暗的环境再加上跟她之间还有相当的距离,所以我没能看清她的脸,</p><p>「啊啊....果然」</p><p>我呢喃着。</p><p>那肯定,是她。——是泉美。</p><p>已经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赤沢泉美的亡灵....不,刚才我所看到的,应该是幻影吧。八月,应该是八号那天吧,在这个医院一楼大厅中见到她,追赶她,就跟那个时候一样。</p><p>在转角处,她消失了。我也追了上去,在同一个转角处转弯。几米远的前方,昏暗中隐约看到了她的背影。我小跑着,追了上去。她再次在走廊中转弯。我继续追赶。</p><p>这些,就像是某种噩梦一样不停地持续。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她,无论我再怎么奔跑都无法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终于,她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了....。</p><p>我自己已经完全弄不明白,自己这是跑到了什么地方。跟八月份那个时候一样,感觉就像是误入了一个巨大的异界迷宫一样。终于——、</p><p>回过神来的我,正站在一个记忆中曾经来过的走廊正中央。</p><p>泉美的“幽灵”引导我来到了这里,我实在不想说这种话。那个说到底也只能算是我自己心中所创造出来的幻影,无意识之中,我自己就在寻找着医院三楼与那个走廊所连接的路,然后找到了吧。这么一想的话,倒也觉得还可以接受。</p><p>不管怎么说——。</p><p>我是知道这里的。</p><p>以前——八月八日的那个时候也是,追寻着泉美的幻影,结果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地方,这个走廊....。</p><p>将诊疗楼·住院大楼合并在一起的医院<本馆>,和精神神经科所在的<别馆>。两栋相距有些距离的建筑物,之间被走廊连在了一起。一楼和三楼都设有走廊,而这里就是三楼的走廊....。</p><p>在这前面有某个病房,当然这些我是知道的。而我接下来,就准备要去那里。现在的我思考还有些混乱,虽然只是隐约看到了一点轮廓,还没有到确信的程度。但是,就算这样我也还是....。</p><p>走廊两侧有窗户,但是从窗户透射进来的光线几乎跟没有一样。外面已经是跟黑夜别无二致的很暗,再加上现在的灯光也已经几乎全部消失——。</p><p>狂风,依旧还在继续。从未停息的狂风,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无数人类所发出的悲鸣。风声,再加上雨声。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来的呢,雨势还很强,屋顶,墙壁还有窗户都在雨点的拍打中作响。——但是。</p><p>在我的耳中,这些一切的声音都是那么的遥远。这个走廊,就仿佛是从现实中被隔离出来的异界隧道一样。</p><p>调整了一下混乱的呼吸,我继续前进。前进的途中,头脑中继续想起了。泉美的,不,这次不是她,</p><p>「思考,想」</p><p>这次是鸣——。</p><p>「然后,回忆起来」</p><p>我继续前进。前进的途中,</p><p> ....咚</p><p>仿佛突然有闪光灯闪过,在脑海中复苏的场景,场面。还有那个时候自己内心的活动。——啊啊,这是,七月初的那个夜晚,就像是在我追逐逃跑的泉美时所降临的,那股奇妙感觉....。</p><p> ....咚</p><p>....四月二十一日,周六。</p><p>升上三年级之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医院「诊疗」的那天。诊疗之后,前往收银柜台所在的诊疗楼一楼大厅途经的走廊上——。</p><p>咚,伴随着低沉的响声,一瞬间视野变暗了。但是,那真的就只是一瞬间....在那之后,马上就出现在了记忆中的事实。</p><p>从四月初开始,就有一个学生一直因为生病而没有来上学,说起来三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虽然详细情况不太清楚,但似乎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所以没办法来学校。而那个学生,就是牧濑....。</p><p>....这,是什么?</p><p>心中的违和感急剧膨胀。</p><p>那时候的这份记忆,说不定....。</p><p> ....咚</p><p>....五月二十七日,周日。</p><p>那天晚上,泉美来到我房间的时候,我们之间一连串的对话在我的脑海中苏醒。</p><p>——三月末那场<对策会议>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为了以防今年是<有的一年>,所以要决定<不存在之人>的时候。</p><p>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我开始在回忆那个时候的记忆。<span id="chapter_last"></span><p>。</p><p>在抽签开始之前,『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不是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么。有些保守的,听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消失的声音,大家都有些吃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发出了反问....。</p><p>听到她这么说,当时还只是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前发生的事情,但那个时候,记忆中的场景却宛如渗出的黑暗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扩散开来。——对啊。确实是这样,确实发生过这件事。居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主动举手接受<不存在之人>的人,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吃惊....。</p><p>最后那件事情并没有被认可,结果还是进行了抽签。然后,葉住就成为了<第二人>....那个时候,『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的,就是牧濑。</p><p>就算听到了牧濑这个名字,我也只是在<对策会议>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长相什么的都有些回忆不太出来,感觉上是个纤细又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仅此而已。</p><p>啊啊....这,也是么?</p><p>那个时候的这些记忆也,说不定....不,大概....。</p><p> 16</p><p>前进的同时,我还在回忆。</p><p>八月八日的那个时候,站在这个走廊前方的那个病房前,手上拿着一小束鲜花的江藤就站在哪里。</p><p>——我是来,探病的。</p><p>她这么说。</p><p>——之前是在本馆的病房,但是后来听说换了病房。这里的构造实在是太复杂了,所以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p><p>那个病房的,我渐渐走进记忆中的那扇门。</p><p>穿过本馆的走廊。过去曾经是收治精神神经科患者所使用的,别馆三楼的病房。她就在那里....。</p><p>——请进。</p><p>我回忆起了那个时候从病房中传出来的她的声音。这个声音我确实有印象....,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感觉的。三月<对策会议>上曾经见过的女生....。</p><p>——比良冢、想同学?来看我真的很高兴。</p><p>丝毫没有做作的感觉,但同时听起来却又很虚弱的声音,在江藤之后我也走进了病房——。</p><p> ....咚</p><p>咚,低沉的响声,对了,那个时候也是从某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同时“世界”暗了下来,然后只在一瞬之后就又恢复了原状....。</p><p> ....咚</p><p>来到病房门前。看着那扇暗淡的奶油色房门,我思考着。我想要思考。</p><p>她现在,还在这个房间中么。还是说因为本馆的骚动所以转移到别处去避难,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呢。——不。</p><p>她,在这里。</p><p>没有确切的理由,但我就是这么想的。</p><p>她就在这里。她现在肯定,还在这里。</p><p>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呢?</p><p>我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就这样站在了原地。不断的闭上眼再睁开,不断的深呼吸....然后,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p><p>——思考,想</p><p>——然后,回忆起来。</p><p>我思考了,然后,大概正在一点点的回忆起来。重要的问题,已经能够看到模糊的轮廓了。——只是。</p><p>我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确认着轮廓的真假。所以....。</p><p>我用沾上了自己血液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手机。</p><p>只要鸣能到这里来的话,我这么想着。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刚才的那通电话虽然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但平日的这个时间,一般来想的话她应该还在学校吧。就算现在,我通过电话向她发送SOS的请求,她赶过来也要花上三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p><p>「不行啊」</p><p>呢喃着,我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电话。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p><p>跟榊原恒一打去电话。</p><p>如果是他的话,或许....</p><p>从通讯录中找出了恒一的电话号码,我在心中祈祷的同时按下了按钮。幸运的是这个时候信号的状况还不是特别坏。手机响了几次之后——。</p><p>「喂。是想么?」</p><p>恒一接电话了。</p><p>「怎么了么。有什么....」</p><p>「这么突然真是非常抱歉」</p><p>我加强了口中的语气,</p><p>「请不要提问,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拜托了」</p><p>「怎....怎么了啊」</p><p>恒一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会这样也是当然的啊。</p><p>「从见崎哪里听说了,你那边好像还是很不容易的样子?」</p><p>「榊原前辈。总之现在请你回答我的提问。拜托了」</p><p>「嗯?——嗯。我知道了」</p><p>「是三年前的事」</p><p>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保持平淡的语气,向他提出了疑问。</p><p>「三年前——在一九九八年四月死去,见崎前辈的双胞胎妹妹的名字,榊原还记得么。还能回忆起来么」</p><p>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忆起来了。</p><p>六月份鸣来到我的房间,跟我说了有关她自己「自身话题」的时候,我确实应该是听她说过才对。听说过这些的这件事情我还记得。——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在记忆中去寻找,也还是没有办法回忆起那个名字。不知从何时起,就会想不起来了。虽然没有向本人确认,但恐怕见崎鸣自己,也已经跟我一样....。</p><p>但是,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还会记得。</p><p>长时间都处在远离夜见山地区的“圈外”,而且他还有着「三年前让<死者>回归“死”的人类」这层特殊性,「其他人很快就忘记了的有关『那年<另外一人>』的记忆也一直残留着」从这种意义上他确实有着某种特权,如果是他的话。三年前的<现象>还有<灾厄>,有关这些他或许都有着比常人更强的记忆,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榊原恒一的话</p><p>「原本是藤冈家女儿的见崎鸣的,双胞胎妹妹。那年四月在医院因病去世的....我还记得哦,想」</p><p>大概是感受到了我所发出的不寻常的感觉吧。恒一什么都没有追问,如此回答道。</p><p>「她的名字,是Misaki」</p><p>「那个....」</p><p>「未来的『未』花朵绽放的『咲』,写作未咲,藤冈未咲」</p><p>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我再次发出了「啊啊....」的声音。视线看着,挂在病房门旁边的,那块名牌。</p><p>住院者的名字,用方方正正的手写体文字写在上面的是。</p><p>「牧濑未咲」——。</p><p> 17</p><p>——比良冢、想同学?来看我真的很高兴。</p><p>八月八日的午后,偶然在这里遇到了江藤,在她的催促下我进入了病房,那个时候记忆在我的脑海中重现。</p><p>宽敞而又单调的房间内,一张白色的床。她就躺在那张床上,迎接江藤与我的她——牧濑未咲。江藤把带来的花束放到了床边的花瓶中。这里因为原本是精神神经科的病房,所以窗户被用结实的铁格子焊死了,这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然后,我才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通过走廊连接着的别馆中的一个房间。</p><p>——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帮上忙。</p><p>她有些寂寞的这么说。因为遵从了泉美的提案,她代替葉住成为了<第二个不存在之人>,但是结果并没有效....。</p><p>没有那回事——,印象中我好像是这么回应了她。</p><p>——但是,我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p><p>——没有那回事。</p><p>我记得自己好像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p><p>——而且,现在也已经没关系了。<灾厄>什么的,已经不用再去担心了。</p><p>——真的么?</p><p>她用略微升高的语调如此询问,此时的她,依旧横躺在床上。</p><p>——真的,已经?</p><p>因为我所站的位置距离病床稍微有些距离,所以没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只是——</p><p>床边桌子的一角,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晃动着,那个时候我所看到的。</p><p>是一个,手机的挂件。她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挂在手机上的挂件顺着桌边垂下....那个,银白色的吉祥物我有印象。以冲绳传说中有名的神兽为原型设计的,那个是——。</p><p>跟鸣给我的一样,修学旅行的纪念品,冲绳狮的....,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p><p>诶,不禁就想要发出声音,然后我悄悄的走到了她的床边。</p><p>——<灾厄>已经停止</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了。</p><p>这么说着的同时,我看向了朝这边投来视线的,她的脸——。</p><p>我吓了一跳,虽然看起来很消瘦,发型也不一样,但是她的脸,基本上与见崎鸣非常相似。简直就像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一样。</p><p>只是,我应该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些才对....三月<对策会议>的时候,我应该也见过她才对。那个时候也是,我看到了她的脸,也有了「跟鸣很像」的感觉。——这份经历,被那个时候的我回忆了出来。</p><p>同时回忆起来的,还有在医院见过好几次雾果的事情。实际上那并不是雾果,那个女性是鸣的生母美都代。美都代原本的姓是藤冈,两年前离婚,在那之后又再婚。再婚的同时也搬家到了「这边」,因为这个原因,从这个春天开始,她跟鸣有了直接的联络,这些事情我全都回忆了起来。</p><p>说不定——这个时候我想到了。</p><p>说不定,美都代再婚的对象会不会就是姓「牧濑」的呢。然后....所以,这件病房中的女生「牧濑未咲」会不会就是。以母亲再婚这件事情为契机,她也跟着将姓氏从「藤冈」改为了「牧濑」呢,住的地方也搬到了「这边的家中」,中学也转学到了夜见北....。</p><p>因为女儿从四月份开始住院,所以美都代才会经常来到这家医院。并不是因为她自己要看病,而是为了来探望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这样的么。</p><p>三年前,鸣失去的双胞胎妹妹其实是另外一人,她同时还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我曾经听过这件事情。——这段记忆,也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然后,那个时候的我接受了。</p><p>这个女生——牧濑未咲,肯定就是鸣的「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而且她还有着从鸣那里得到的同样的冲绳狮吊坠,这样的事实作为旁证,那时的我几乎已经确信了这些,所以那时的我,并没有实际向牧濑本人确认。毕竟如果第一次去就向别人问这种事情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太好。</p><p>只是另一方面,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思考了很多。关于七月份那天,鸣言行中的种种不自然。就算是在泉美已经回归了“死”之后,我也还是一直在意这这个问题。</p><p>七月份的那天。发生在五号的事情。</p><p>天空中下着大雨,接近日落的时候,鸣打来了电话。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跟我所知道的,以往的鸣不一样的感觉。平常的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怎么表露感情,我觉得这才是她基本的正常状态,但是现在却感觉她没办法维持这样的状态....那个时候,鸣是这么说的。</p><p>——必须要赶快。我,是这么想的....。</p><p>然后她又问了我,有没有「班上的大家,尽可能有更多人入镜的照片」。然后我告诉了她。有开学式那天拍摄的,集体照,</p><p>——那个,现在能拿过来让我看看么?</p><p>听到她这么说的我,马上就拿着照片,去了她所在的<夜见黄昏下、空洞苍之瞳。>....。</p><p>那个时候她的口吻听起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而且非常紧急的感觉。——那样的鸣,还是第一次见到。</p><p>就在前一天,都还没有那样的感觉。跟墨西哥的恒一通过电话之后,她也还是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用<人偶之眼>的“力量”,以及是不是应该让<死者>回归“死”,关于这些她看起来似乎都还没有下定决心。然而为什么,第二天会这么突然....?</p><p>结果就是,那天夜里通过<人偶之眼>确定了<死者>就是泉美,而我们追赶她,最终她回归了“死”。至此今年的<灾厄>已经停止——那个时候我们是如此相信的。——但是。</p><p>在那之后,我也还是一直都在在意。七月的那天,为什么鸣会那么着急的找我。为什么她自己会那么焦急呢。</p><p>——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突然呢。</p><p>那天晚上,我直接向鸣询问了。然而她的回答却是「——单纯的感觉」。</p><p>——感觉....是感到着急么?</p><p>我继续询问,而她的回答则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p>她在隐藏些什么——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感觉的。她所回答的每一句话语,听起来都不像是我所熟知的那个鸣,虽然我是这么想的。</p><p>说不定——,此时我再次想到了。</p><p>说不定,鸣在那天——七月五日的那个时候,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妹妹牧濑未咲是夜见北三年三组的学生这个事实。——而在那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虽然从美都代那里听说了最近的情况,也有机会去医院看了住院中的未咲,但那些时候她们都没有提及学校和班级的事情。无论是转学到夜见北也好,还是三年三组的特殊情况也好,都没有提及。</p><p>于是就这样,或许就是在那天,鸣才终于知道了这些。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但她恐怕是直接从未咲的口中,得知的这些吧。</p><p>所以,因为这个。所以,鸣才会那样....,这么一来,我心中一直抱有的那些个疑问终于全部都得到了合理的解答。</p><p>而这个答案是否正确,得以确认是在八月中旬那次恐龙电影鉴赏会之后。丢下了与我们一起的矢木沢,回家之前我先去了人偶画廊,同样也是在那个地下的房间中——。</p><p>我下定决心,对鸣提起了那个话题。我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和自己的想法,然后从鸣哪里听到她的说明,确认逻辑是否都对上了....。</p><p>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样,七月的那天,鸣从那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牧濑未咲哪里得知了她转学来到夜见北,而且还在今年成为了三年三组的一员这件事,当时的她肯定非常的震惊,同时也很惊慌吧。这么一来鸣自己也有了可能会遭受<灾厄>的可能性。肯定会有这样的恐惧吧。只是,相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自己妹妹未咲,还有亲生母亲美都代,作为“相关者”全部都将面临生命上的危险,这些至今为止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实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冲击。然后,她开始焦急。所以在那天晚上,她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终结<灾厄>,于是,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p><p>「....啊啊」</p><p>不经意之间我再又发出了声音。双眼紧紧盯着那张写有「牧濑未咲」的名牌,我朝着病房的门伸出了手。</p><p>八月八日来到这个房间的那个时候,与她见面然后意识到,回忆起来,并且接受——所有这一连串的事实还有记忆。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现象>而被篡改·改变的“虚伪的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真的是这样么。</p><p>我的手放在了门把上。让人不悦的冰冷触感。我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p><p> 18</p><p>病房中跟走廊一样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p><p>灯光已经全部消失。虽然现在窗外如夜晚般漆黑,但还是有些许自然光穿过窗户照进了室内。借着这些许的光明,我勉强可以看到室内的样子。</p><p>仿佛是从黑暗中浮现出的一片惨白一样,我看见了那张床。然后,还有躺在床上的,她的身影。</p><p>就算我走了进来,躺在床上的人影还是一动不动。大概是睡着了吧。还是说....。</p><p>现在医院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的旋涡,就算这里距离本馆有一些距离,但照理说也不应该就这样将住院的患者独自一人放置在这里。</p><p>这种不自然的情况,越是思考就越是觉得不舒服。这到底算什么,这就是处在“世界”外侧某人的,冰冷的作为么....。</p><p>如悲鸣般的风声,还有拍打在地面上的雨声,外面的异常天气还在继续。不过这些与我毫无关系,对我来说,这些依旧感觉是那么的遥远。穿过异界隧道最终到达的这间病房,就像是处于“现实”上位的特殊空间一样。</p><p>我压低脚步,向着床一步,两步前进着。</p><p>她还是保持跟之前一样的姿势闭着眼睛。胸口缓缓的上下起伏。果然是睡着了啊。</p><p>——我。</p><p>我接下来,究竟要做出怎样的行动....。</p><p>「想」</p><p>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声音。<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中,注意到对方身影的我,差一点就大声叫了出来。强烈的惊讶。再加上,或许还有些许的安心。</p><p>「见崎,前辈」</p><p>站在那里的人,正是见崎鸣。</p><p>她身上穿着高中的制服。然后她的左眼,戴着白色的眼带....。</p><p>「啊....那个」</p><p>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开口说道。</p><p>「刚才,那个电话」</p><p>「嗯」</p><p>「那个,是从这里打的?」</p><p>「嗯。听说了集团事件之后,我就觉得想会不会也在医院里,有些在意,你会不会也被卷入了骚乱中。虽然电话马上就被切断了....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p><p>「那个....不用,去避难么」</p><p>「这里距离很远所以不会有问题吧」</p><p>听她说话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鸣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发出了询问。</p><p>「你是,什么时候来的?」</p><p>「有很长时间了」</p><p>是没有去学校么。还是说,中途早退了。</p><p>「今天美都代也来了。不过,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回去了」</p><p>美都代回去了之后,鸣还留在了病房里,然后....?</p><p>「你给榊原他,打了电话呢」</p><p>鸣如此说道。</p><p>「刚才,在这个房间的门前。——我都听到了。而且我也已经理解了,想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p><p>「——是」</p><p>鸣在很近的距离盯着我的脸,「然后呢?」向我询问。</p><p>「榊原他是怎么说的?」</p><p>「诶诶,这个....」</p><p>「三年前的四月在这所医院中死去的,我的双胞胎妹妹。——那孩子的名字叫什么?」</p><p>果然,鸣也已经想不起那个名字了。</p><p>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要被击溃了一样,我回答道。</p><p>「Misaki....藤冈未咲。榊原还记得,是这个名字」</p><p>就算听到了这些,鸣脸上的表情也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p><p>「这样啊」</p><p>她静静的点了点头</p><p>「——果然」</p><p>她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发出了低沉的呢喃。</p><p>然后,她将视线看向了在床上熟睡的牧濑未咲。我看着鸣,</p><p>「见崎前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p><p>我轻声向她询问。</p><p>「上周六,跟想说这些的时候」</p><p>鸣淡淡的回答。</p><p>「那个时候,我说那句『我不知道』是真的。只是,有些事情稍微有点在意....」</p><p>确实没错,鸣当时确实是这样的感觉。「有什么地方很奇怪,类似,这样的违和感」——她当时也说过这样的话。</p><p>「确实,是“力”的平衡问题呢。就跟赤沢所说的一样」</p><p>鸣深吸一口气沉重的耸了耸肩,朝着床又走进了一步。</p><p>「明明在七月赤沢就已经回归了“死”,<灾厄>却没有停止。——这是为什么」</p><p>鸣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呢喃着,我做出了回答「那是」。</p><p>「因为,<死者>还有一个人啊。肯定是这样,因为今年的<对策>中,我们设定了两个<不存在之人>。所以为了纠正平衡,“力”发挥了作用,所以才会在中途出现<第二个死者>啊....」</p><p>做出回答的同时,我开始想象。</p><p><第二人>是谁? 鸣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做出,去见葉住结香这样的行动吧。要说为什么的话——。</p><p>因为七月五日的那个夜晚,鸣用<人偶之眼>看过了,我拿来的班级合照。然后她指出了<死者>是泉美,但是入学式那天拍摄的照片中所包含的并不是全体学生。没有被拍进去的学生,有三个。</p><p>三人当中,一个就是接受了<不存在之人>的我,一个是<第二个不存在之人>的葉住。然后还有一个,就是当时已经因为住院而缺席的牧濑。</p><p>我的话,鸣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用<人偶之眼>确认过了不是<死者>,然后还剩下葉住和牧濑两个人。那个时候,鸣首先去见了葉住。见到她,用<人偶之眼>看了她,确认她是不是<死者>....。</p><p>她仿佛完全看透了我此时的思考,</p><p>「在葉住身上没有看到<死的颜色>」</p><p>鸣的话语连接了我的思考。</p><p>「所以,剩下的就只有这孩子一个人了。我是这么想的」</p><p>她闭起了自己的右睛,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p><p>「我只能这么想,但是,怎么会这样....。我没办法马上下决心」</p><p>这也当然。会这样也没有办法。</p><p>但是....就算这样,今天鸣也已经自己「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某种觉悟的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p><p>「已经,确认过了么」</p><p>我向她询问。</p><p>「已经,用<人偶之眼>确认过了么?」</p><p>鸣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她缓缓的取下眼带。<人偶之眼>中的那颗「空洞的苍之瞳」里,此时正映照着睡梦中的牧濑,</p><p>「美都代回去之后....那时候这孩子还没有睡,我就是像这样看着她的」</p><p>「看到了么,<死的颜色>」</p><p>「看到了。现在也,看到了。非常清楚」</p><p>「那么....」</p><p>「就算这样,也还是很迷茫」</p><p>痛苦,却又很平静,鸣如此说道。</p><p>「非常的,犹豫。这孩子真的是<死者>么。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什么的,原来根本就不存在啊。如今自己所持有的这些,都是“虚假的记忆”么。这种事情,真的是这样么?....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做怎么做才好」</p><p>我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鸣朝病床走去。</p><p>病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装着水果的篮子,这应该是美都代来探病的时候带过来的吧。篮子旁边,叠放着几个白色的盘子。盘子的旁边,是一把水果刀。</p><p>「谢谢你了,想」</p><p>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我。</p><p>「谢谢你给榊原打电话。问出了那孩子的名字」</p><p>鸣再次转身面向病床,她右手拿起了那把水果刀。在我的心中,突然就想要大叫出来「不会吧」,然而喉咙却完全发不出声音——。</p><p>「我的妹妹,三年前就已经死去的我的半身——就只有藤冈未咲一个人。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p><p>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鸣发出的呢喃。</p><p>「所以,你是不存在的」</p><p>鸣改用双手重新握住手中的刀子,将其压在了床上睡梦中的牧濑未咲身上。我的心中,突然就发出了「不要」的大喊。同时还有「让我」。我慌忙跑上前想要阻止鸣(这种事情,让我来....),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让、我)。——我只能停止自己的动作。</p><p>刀,朝着牧濑的胸口挥了下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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