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当红线打了蝴蝶结 Chapter 3 属于你的小说

周四中午，今天我不再搞孤僻，而是跟班上的朋友用餐了。或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会让我在班级变成边缘人，也或许——我想逃避昨晚若晴离开前的那个犀利问题。一整天，我都有意无意回避着右前方黑长直发女孩投来的目光。当然她也清楚这点，但或许顾忌着我们在班上各自的交友圈，所以她也没直接过来找我问个明白。不过到了放学后，无可避免的我们，还是一同走在通往琴房的路上。夕阳染红了校园的大王椰子树与走廊，操场边是在进行运动的学生们。以前都是我独自一人前往同好会，现在旁边跟了一位巨乳女高中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但在我开口前。「你动作这么明显，答案很清楚了喔。」若晴还是先抢话了，带点促狭的笑容。虽然觉得她的笑容带着调侃的意思，但还是很可爱呢。「嗯……」我没有否认，但也觉得自己有点小孩子气。这不是需要特意隐瞒的事情，只是今天对象是若晴，是被我连累受到萝莉化诅咒，我还一再对她说谎的女孩子。当然，这次我还是继续当起了小木偶皮诺丘。「你从哪边看出来的？我前作的女主角是以小夏当作范本，前天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呀。」若晴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大王椰子树树叶。「嘿嘿，女人的直觉——来着。」不过这样一讲后，她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得明白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你想想，艾莉卡不是也跟初夏一样吗？第一眼就给人超级活泼的样子，跟着她一起活动好像会很有趣，这样的感觉太过鲜明了。」没想到第一印象就如此重叠了。这么说来，我的描述果然有抓住初夏的神韵？不知道该得意还是苦笑。「况且，我前晚有跟初夏聊过天了喔，才知道你们国中就已经同班三年，作家会拿身边的朋友参考，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只是这样？」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秋末冬初的凉风，微微吹起了她的发丝，少女露出了平静的笑容。「只是这样。」在那之外，若晴没有更多对我的想法？我当然不可能问出来，不过只能先当做就是如此吧。眼角瞥向了她的裙下，包覆着双腿的长袜颜色。「对了，你还是穿原本的黑袜吧，白袜比较好看是骗你的。」「……我可不是为你穿的。」她压着自己的裙子，展现出害羞的一面，脸红抱怨了。我则露出胜利的苦笑，不过内心也不算特别开心。今天，我们将继续歌颂着青春。讲白点还是浪费时光啦。＊＊＊＊＊＊「上次因为有新成员加入才饶过你们，但这次我必须彻底检查喔！你们两位最近的创作进度！」用力拿软棒敲着白板，小夏同样以开朗的表情大声质问着。此周第二次的同好会，以这样充满魄力的方式开场了。唉，不过按照惯例……琴椅就是他的专属位置，因为是第二次已经习惯若晴了吧，燕音立刻脱去身上的白制服，展现与那斯文眼镜面貌不同的凶猛肌肉。那肌肉的光泽，仿佛都散发出灿烂的光辉。「这周已去了健身房好几次！着重在腹肌的训练上！」「不是问你这个啦！笨燕音！」初夏软棒直接扔向燕音的头部，确定一号成员没救后，目标很快就转移到我身上。「文也呢！你的小说大纲最近进度如何？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编辑还是一直在催你大纲喔？」第一套作品结束，开始写下一部大纲后，我还是没有找小夏谈论更细节的事情。以前，是为了给小夏惊喜而隐瞒。现在，则是想逃避小夏的注意。照惯例，我还是想随便呼咙过去，让同好会继续挥霍我们的青春。不过小夏双手插腰，指着我气势十足宣告。「我这次不会放过你喔！因为你不是让若晴协助了？当姐姐的我必须确保弟弟你没有欺负别的女孩子！」「哎？」突然被点名的若晴反而有点手足无措，坐在最远位置的她其实是在看我昨晚给她的得奖作。真亏你能找到这个理由！拉别人下水！小夏是下定决心要做就很难让她放弃的个性。以前有个例子就是夹娃娃机，明明她技术很烂，但就是想砸个几百块努力，好不容易在保证夹取的金额前夹到了羊驼娃娃。因为她够坚持，也才会跟我们不同，考上了学校排名前几的中台女中。因为她不会放弃，所以她才到现在都还在追求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啧，我真羡慕你呀燕音。」「羡慕我的肌肉？你要不要也来练练？我可以教你。」「算了……」有时我跟他还是鸡同鸭讲。于情于理，除了女主角的设定，这部分在文艺创作同好会倒没有要藏下去的必要，我也迟早要跟若晴提到这块，否则她要怎么跟我讨论？我整理了一下脑袋的想法，过滤哪些能讲、哪些是秘密的资讯后便走到白板前，拿起白板笔。「好吧，我稍微说一下新作的大纲，你们也可以给一些建议。」观察到若晴也放下轻小说，我下意识点了点头。「主线设定上——是描述海洋的民族到陆地生活，跟男主角谈校园恋爱，女主角是海底龙宫国的公主，是『鲛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鱼』。」「那不是你唬烂的？」若晴直接提出质疑，初夏则眯起眼睛、在我们两人间飘移。「齁齁，你们私下讨论得很开心喔～」别这样调侃啦！人数一多其实若晴就比较保守了，脸也染起樱花的粉红。我轻咳几声，还是把话题拉回来，在上面画三个圈，各自写上陆海空。「除了海神的子民，也有空岛或北国的后代，大致上是一个奇幻的世界观，除了『参考山海经』有很多国度，也有借镜中国神话和西方神话。」「不过跟我们现实很像，剧情第一集是聚集在校园里。」「当然也有几位女角，最重要的还是人鱼公主，男主从钓起不知名的人鱼开始，后来发现对方转入了同一班，还是一国的龙宫公主身份……」「主舞台虽然是校园，但男主设定上是大魔王的后代，他的身份与未来的婚姻将影响政治版图，所以各方势力其实都是以各种现实的目的接近对方。」「喔喔！好像是后宫发展呢？」小夏看来很兴奋，你最近也看了很多轻小说嘛……不过，我的是假的后宫就是。「在这之中，只有人鱼公主很单纯，因为她爱上的是男主的『才能』，但她不是龙宫国想要派去跟男主联姻的第一对象，然后……」然后，某个『基于原始童话』的『可能性』，我选择没有说出来。「最终，她和魔王男主当然有各种误会与喜剧发展，可喜可贺结婚生新的王子了。」「咦！也跳太多了吧！」小夏一脸惊讶，我中间都省略了呀，就算有不想讲的部分，要说完全部时间也不够。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出一些现实。「我是拿这样的大纲给编辑看啦，然后得到第一个评价——太普通了。」确实，是太普通了。王道的校园奇幻恋爱就算是日轻也出太多了，即便我试图减少战斗的比例，我所写的这种类型在网路也可能被调侃成所谓的「四天王动画」。「不过，她对于政治和阴谋方面有一些想法，觉得我可以多加着墨，还有可以有些反传统的形式……简单来说，有些女角真的是坏蛋，『根本没有和乐融融的后宫这回事』，大家都不安好心，各自争夺对自己国家最有利的利益。」因为太常见，所以要去翻转一些寻常的剧情，甚至是往邪道发展。是一步险棋，但青竹丝编辑的想法确实很有趣。不过也难怪了，她负责的作品好像也都不太卖嘛。「所以在这之中，纯粹的龙宫国公主就更显得珍贵了——我的大纲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想法吗？」若晴和小夏还在思考着，我倒是希望她们不过要过问太多。意外的，第一个举手的却是燕音。毕竟同样都有热血创作的心情，他很快就得到以「轻小说」而言，我的问题核心在哪边。只说谎恐怕瞒不过他，我得混杂着真实应对。「这就是我被编辑打枪的地方，毕竟真实世界又没有人鱼，我要怎么描写？」「不过可以想象啦，有人鱼时传统的要素会有哪些……」我在白板上写下那几点。一、很会唱歌二、游泳很厉害三、死库水只见若晴歪了歪头，举手发问。「呃，死库水意思是？」「呵呵！是日本学校泳装喔！我查给你看。」小夏好心地开了手机查了这个关键字，若晴越看脸越红，最后以唾弃的眼神瞪着我，直接质疑我。「……很有问题呢，死库水这日本的产物，哪里跟中国神话背景的校园恋爱有关系了？」还真的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我的喜好。但在我解释前，燕音突然冲上来夺走我的白笔，在上面补充第四点。四、肌肉「等等！为什么是肌肉！你不要带入自己的喜好喔！」「身为龙宫国公主，自己要有能力空手跟威胁海底的大王鱿鱼或远古沧龙搏斗。」靠！莫、莫名的有道理……「屁勒！那海底也太危险啦！而且那些海洋生物应该跟龙宫国公主是好朋友呀！你没看过迪士尼电影吗！」但燕音只是推了推眼镜。「就说你太天真了，文也。自然界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你既然都要用写实的政治阴谋了，就该引入好莱坞式的夸张情节平衡，最好让鲛人公主拿着冲锋枪冲入敌国的阵地一阵扫射、爆破！再英雄式地受到欢迎！」「结果这还是你的偏好嘛！」我们各抄一根软棒对阵，遗憾地还是形成这种局面了。而且，还有人嫌状况不够混乱。「我！文也！我有想法喔！」小夏兴奋喊道，我一边紧盯着燕音不让他轻举妄动，同时摆摆手。「请说。」「说到人鱼一定跟浪漫的恋爱脱离不了关系，请务必添加大量的肉戏、甚至是床戏！这一定能卖得很好！」「这也是你的喜好吧！你这肉食女！」小夏超色的。这不是开玩笑，因为有像男性大剌剌地一面，所她超级不避讳这种色色的话题，是说她会看的少女漫画本来就很多肉戏。但我只能驳回了，理由太简单……「这轻小说不是十八禁啊！虽然充满各种阴谋，但还是纯爱故事呀！就算最近有老师出贴标签的轻小说卖得不错也不行！你给我去角落反省！」小夏吐吐舌头，看来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所以说，跟这群人讨论完全得不出良好的结论啦！我的头只有越来越痛，这时候，新加入的成员怯生生说道。「文也……如果你想要刺激灵感，那我们下周就去泳池玩吧。」我瞪大眼睛，连软棒都掉到地上。当然，抓到这机会的燕音立刻施以突刺，不过还是被我抓住了软棒。我都想冲过去抱住若晴了。「你是我的救赎！有普通人太棒了！」好感动，太感动了。「哎？」若晴只是不明所以，跟我交流后她的哎从没少过。「叩叩叩。」此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们立刻停止了手边的蠢事。是谁找我们？＊＊＊＊＊＊「抱歉啦，在你们讨论得正开心时找你们两个出来。」找我们的人，是一位穿着白衬衫与黑裤，除了落腮胡外，还有着一头有点性格的蓬头发，看来很潇洒的男老师。意料之外但也有这可能性的人——徐政宇老师把我和若晴「借走」了。这可能是因为徐老师本就有权利在活动中看看我们的状况，因为他正是琴房现在的管理人。但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我们很少在活动时间遇见老师，通常是燕音放学后就会去跟老师借钥匙开琴房、还钥匙也会是他，所以找我很奇怪。更别说，还有才刚加入的若晴。「没关系，老师找我们有什么事？」姑且是回应了老师，他带我们到一处附近安静、远离琴房的角落后，索性就趴在护栏上。看了看旁边的我，特别是若晴。「你是二班的许若晴吧？周二我从燕音那边听到了你加入了同好会。」「是……」「稍微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教音乐的徐政宇老师，不过你们二班不在我负责的班级，想想真可惜呀。」「老师好……」面对陌生人的若晴果然是先保持较畏缩的态度，但徐老师还是开心地笑了。「别怕，不是要责备你们，我就直接说吧——有位『学姐』，指名想见你们。」「学姐？」真意外，在学校没啥交友圈的我、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若晴，有学姐会想找我们。「嗯，她是琴房的另一位使用者，平常我让她跟你们和燕音的使用时间错开，不过她对你和新加入的若晴很有兴趣，想私下见你们。」好可疑，有很多随便就可以想到的问题。「在那之前，我可以冒昧问老师几个问题吗？」「请。」徐老师摆了摆手，那我开门见山了。「第一，我印象中好像没认识什么学姐，所以想不到她找我们的原因，而且本来使用琴房的时间就分开了，应该也没什么交集的必要。」「第二，为什么只找我们两个？而不找姑且是社长的初夏和另一位重要社员的燕音？这点我也感到很奇怪……」对于我的疑问，徐老师只是嘴角勾起、看来都在预料之内的样子。「让我回答你的疑问吧，第一点的部分，她说不需要什么原因，只要我代为转达一句你们就明白了。」徐老师神秘兮兮地笑了。「你们——最近去月老庙拜拜过了吧？」若晴肯定和我一样，心里都大吃一惊。那位学姐——也知道兔兔的存在？似乎很享受我们的反应，徐老师继续以愉快的语气说下去。「我们学校是没明文禁止谈恋爱，但还是小心点呀。」「至于第二点，那是她的秘密，你们跟她见面再问看看吧。」搞什么呢，没有正面回应。「你们的答案是？要不要跟那位有趣的学姐见个面？」我本来是想要再跟若晴讨论一下，但毫不意外的……「没问题。」好奇宝宝的天性又发作了……＊＊＊＊＊＊在告诫我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燕音他们，并约定明天星期五放学来琴房后，徐老师就将我们放了回来。想来这可能跟月兔的诅咒有关系，所以他才不要我们宣扬，可是这之中有个最大的矛盾呢。因为，看着发圈上的香包能了解，初夏很明显也是受红线蝴蝶结影响的女孩子。完全不明白啊……嗅到了浓浓推理小说的气息，不过说实在的现在也没什么线索，最后只能将其放在心上。从徐老师那边回来后也没剩多少活动时间了，所以我们就匆匆确定下周要去附近的游泳池取材，一起去吃了晚饭就散会了。每一次，我都会偷偷观察离去的小夏和燕音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没有任何征兆两人有在交往的迹象。同好会时也是那个样子，偶尔有些私下见面的场合，也看不出他们有甜蜜的互动。「如果是情侣的话，好歹也给我牵一下手嘛……」躲在电线杆后的我叹了口气，突然身后传来了好奇的女声。「文也，你的兴趣不是观察幼女，而是观察女高中生的背影吗？」「……」转头一看，果然是若晴。「这不是偷窥，我只是在……」阻断我的话语，若晴无奈地笑了，比了个嘘要我不用说下去。「我知道，我知道的喔。」接着她对我挥挥手。「我会赶快把小说看完，明天见，掰掰～」这次，我换成了注视若晴的背影。快要藏不住的感觉，她迟早会发现吧，我们三人之间有点复杂的关系。不过，比起这点，还有一件事也瞒不住了。在我的角度，我能确信小夏也去过月老庙，但有没有告知若晴就不一定了，我也不相信初夏会说这么多秘密。但那天晚上，我收到她的脸书讯息，而且是一个我怎么问也得不到新回应的讯息。「文也，下次在游泳池见面时，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们到时就来谈谈吧——月老庙的月兔。」看来未来一周，我的世界将起翻天覆地的变化。＊＊＊＊＊＊隔天周五放学后。在固定前往社办的那条大王椰子走道，若晴突然说道。「那个，我已经看完第一集了。」「等等，你不是昨天才说会赶快把小说看完！」记得若晴说过她是读文字很慢的人，不过我的轻小说是以直白简单的文笔写完，或许她也看得很快吧，仍比我想象中要快太多。好像中间缺了什么片段的突兀！但她只是害羞着解释：「熬夜看不行吗……」内心虽感动不已，但我还是尽量装作冷淡地反问。「有什么心得吗？」对创作者来说，这是一个让人又兴奋又害怕的问题了。两人也因此放慢脚步，我屏息以待，若晴也露出沉思的表情。没想象中久，她再次开口。「我很喜欢在异世界的冒险，那个竞技积分影响异世界人民待遇的设定也很有趣，好像在玩游戏但又有现实的一面。」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其实这也是致敬某部热门作品啦。「因为我以前也没看过这类作品，所以我不知道文也你的轻小说跟其他比算不算突出？不过我很享受这篇故事。」那是让作者放心安定的正面评价，我也因此松了口气。但本来还看着别处的若晴，这次以认真的眼神注视我。「还有——艾莉卡这位女主角，果然是参考自初夏吧？简直像看到她本人到那个世界冒险了。」这次我没有想粉饰了。「是的，就是她，你上次也问过了。」「嗯——」拉了个长音，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最终在夕阳下，若晴露出温柔的笑容，所有一切被染得橘红。我以为我是萝莉控，但高中少女嘴角勾起的幅度或许是世上最难解的数学题了，迷人又神秘。「这样子，你这次想用萝莉的我取材，可以理解成我会是下一部作品的女主角？」「是啊。」脸颊的红分不清楚是夕阳还是害羞。与此相反，我的心却是冰冷愧疚的。看不出若晴是不是因此很开心，因为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舒缓。「感觉会被写到书上还是很奇怪，我已经把你那套轻小说买回家啰，会慢慢看完的。」「咦？我出资就好啦！」若晴突然走到前头，一个俏皮的转身，她笑着观察我的反应。「文也，我说过吧。」「我是普通人，因此我很羡慕——散发着光辉的你们。」微眯起眼睛的她拨弄耳边的秀发，配上那好身材，意外的也很抚媚。「所以，这只是一点帮助，之后也要分享大纲的文字档给我喔。」再次转身，这次她不再回头，而是直直朝着琴房前去，只留下一句：「我们快去见见那位神秘的学姐吧。」见状，我也只能吞下心中的许多想法，跟上若晴的脚步。旧琴房会有无人却传来钢琴声的传说，或许是来自于这间门理应是上锁的限制。但实际上，若徐老师私下有借任何同学过来使用，只是之前使用的同学不像燕音高调，那这些传闻就不攻自破了，所以说要破解灵异传说意外的简单呢……远远的，我们就听到了钢琴的旋律。那是跟燕音冲突风格不同的，柔美如潺潺水流的旋律，可以说是小清新、会在午后咖啡厅拨放的那种。「听起来就不是燕音呢。」若晴如此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真不可思议，原来钢琴演奏是真能反应出演奏者的风格，拥有这样动人琴声的学姐，应该也是位美女吧。当我主动打开琴房的门时，我们同时都惊呆了。不是学姐的长相，事实上学姐很正、很年轻，有一头不输给若晴的流顺长发和同样吸引人的胸部，头发则绑成了类似初夏的单马尾、垂放在胸口前。问题是——这样一位漂亮学姐是全裸的，她的肌肤白里透着粉嫩红。此时她正眯起眼睛尽心在演奏、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虽然是全裸美女，但没有半分亵渎，而是气质又美丽的文青风格。钢琴女神降临了，仿佛都要为她打上神圣的白光。所以你为啥跟燕音还是妖精老师一样，有全裸演奏的兴趣？「不准看！」脸红的若晴一阵瞎忙挥手，立刻伸出来挡住我的双眼，让眼前的绝景化为黑暗。沉浸于音乐中的学姐并没有因我们造访而停止，直到我听见最后一个琴音奏响，陷入短暂的沉寂。「咦？原来你们来了呀。」听到软绵绵、但又不可思议吸引人的嗓音，让我身体窜过电流。学姐不只漂亮，讲话的声音也非常好听呀……种种超脱现实的设定，就像是理应不存在于这世界的人鱼或妖精，没错、是音乐妖精！不过——这是三次元理应稀少的天然呆吗？也太脱线了点……「学姐，快穿上衣服啦。」若晴还是不让我看全裸的学姐，但想象中的画面更加色情呀。哼哼，不知为何幻想出那位学姐食指贴着樱色的唇瓣，勾起魅惑的笑容。「你们的红线——就算是我也切不断喔。」「这不是重点，请·要·有·羞·耻·心。」很少见若晴主动提高音量，但这肯定是普通人的愿望了，自从若晴跟我认识后，她新认识的朋友一位比一位怪咖，肯定超过脑袋负荷了！「好吧，你们等我一下。」仿佛窥见学姐耸耸肩，还听到不存在的衣服的摩擦声响。再过了数分钟后，我的世界才重获光明。一生搞不好只有一次的全裸女子高中生没了，出现在眼前的是正常穿着我们学校白制服与黑短裙的学姐。但她一点都不普通，甚至跟燕音给人的印象是有相近的感觉。若说燕音是冲突的杰作，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细细刻划肌肉展现力与美的裸体雕像。那面前的学姐就是和谐美的极致，犹如入睡的维纳斯那幅画作，虽然这样形容是有点夸大了。但两人都是才子，我直觉上这么相信着。散发出光辉的学姐，突然其来的懒洋洋介绍。「你们好，叫我——爱丽儿就好了。」「是《小美人鱼》的女主角吗？听起来只是化名呢。」普通但精明的若晴点出意外的重点。自称为爱丽儿的学姐笑而不语，跟她邀请我们前来的诱因一样，连名字都想保持神秘呢。她轻轻靠在钢琴边，略带愧疚说道。「真正的本名，请原谅我还不能说出来，就将其理解成艺名吧。」学姐叫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年龄大于我们？我确实暂时不太在意。此时，爱丽儿解开了脖子上的红色皮制项圈。刚刚都被裸体吸走心思，完全没注意到爱心香包其实就挂在项圈上，远远就能闻到清香。她的视线飘着飘着，落到了不远处的公布栏上，凝视着我们三人之前的活动照片。「我也是受到红线蝴蝶结影响的孩子。」「或者——可以这么解释吧，我是一切故事的缘由，不管是你们如今的异状、燕音与初夏的……」一切故事的缘由？虽然我将其理解成诅咒，但看着爱丽儿学姐也是平静的笑容，似乎跟初夏一样，反而是借由兔兔真正实现愿望了。还有……「学姐，你也认识燕音和初夏？那你怎么不顺便找他们？」爱丽儿靠近了布告栏，手指轻抚着其中一张。那张只有初夏笑容和酷酷燕音的，可能是之前两人活动时的照片。怀念、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但实际上，她什么也没表示。「我——不能面对他们，特别是留下那些问题后。」「或许吧，我是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厉害的『大人』。」「大人……」我咀嚼着这两个字。高中女生的爱丽儿，却自称为大人。实际上我也感受到了，爱丽儿有某种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一种成熟、或者说开始看尽人生百态的感觉。爱丽儿学姐坐回了琴椅上。「不过呢——这些都不是我现在想说的。」轻轻敲了其中一个琴键，是单调拉长的声音——「你呢，文也？是不是很想让结束的音乐继续弹奏下去？」学姐在暗示什么，我竟意外很明白。紧张得吞了口口水，一旁的若晴眨了眨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的表情。「我一直在默默观察你们四人，也跟月兔询问过喔，所以知道那位女孩的红线——还跟你紧密联系着。」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在场的若晴，她没有公布女孩的名字。「然而，红线虽牵起缘分，但却不代表两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或许你想象中的红线只会有一条，但实际上却是很多条，毕竟人与人间的关系常常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说清楚。」不要再说了……「仔细思考吧，你真正的想法在你还没找到兔兔前，答案或许已经很清楚了，至少不要做自己会后悔的决定。」跟兔兔说的话根本一样，学姐是代替她来教训我的吧。我默默瞥向了若晴，害怕她听出什么。但她只是露出一贯的，有点促狭的笑容。「答案是文也是萝莉控喔。」「才不是！」明明是，但被若晴说出来就超想否认！爱丽儿露出温柔的表情，这次目光投向了她。「人会羡慕鱼儿的悠游，想象鸟的飞翔。」「但鱼儿需要水、鸟也要天空乘载，看似背景的存在却跟梦想本身一样重要。」「学姐……」似乎也被点出什么，若晴默默脸红了。爱丽儿点点头，开心笑了。「虽然，我只是倚老卖老～但……」她注视着黑白的琴键，若有所思。突然的，本来属于音乐妖精的某种空灵感消失了，这一刻的爱丽儿学姐蜕化为平凡落寞的女孩子。让人意外的反差，使我想起了某位肌肉男。在很多奇怪的方面，他们莫名相像。「……我也在迷惘呢，否则自己的问题就能解决了。」在低喃了这句话后，爱丽儿的自信和笑容又重现脸上，变回音乐妖精了。「其实我只是想来找你们聊聊天，毕竟很久没跟阿宇以外的人类交谈了，最后我就自弹自唱献唱一曲吧。」坐定的爱丽儿学姐，再次弹奏起钢琴曲。一开始以为是某首歌曲的翻唱，但实际上竟是原创歌曲。从低沉转变为雀跃的琴声与温柔的歌声，敲打着我们的内心。我不懂歌，但我很喜欢听一种类型的歌曲，一种仿佛在说故事的歌曲。爱丽儿学姐的歌曲，就是这种类型的。犹如坠入她以声音塑造的魔幻世界里，在黑暗的深海徘徊的鱼儿、最终怀抱希望游向了透着光的蓝海，跃出水面企图靠近天上的蓝天。若晴陶醉于美人鱼以声音塑造的魔幻世界里，我虽然也很享受，但心里却多了更多震惊。等等……这首旋律我记得。是燕音弹过的，在最初我接近他的时候。当时虽然觉得琴声很棒，也因此放弃揍他的想法。只是，总认为缺了什么……原来——这首钢琴曲是伴奏，要搭配人声才是完美的吗？那为什么，自称爱丽儿的这位学姐，会知道燕音那首原创曲的完整版本？「爱丽儿学姐——你是燕音的谁吗？」我忍不住问出来了，我很想知道真相。感觉她的出现能够真正填补我所不知道的，初夏和燕音所隐藏的「什么」。造成我无法触及那对青梅竹马遥远距离的什么……但爱丽儿只是嘴角勾起，从一开始她想要隐藏本名就能感觉到了。甚至，她可能也用红线的蝴蝶结转换了样貌。「秘密。」柔声说道。＊＊＊＊＊＊我在国一的时候，读到了人生的第一本轻小说。那本是描述心脏有问题，已经活不久的女孩子，与因为肠胃炎而住院的男孩子邂逅，典型的boy meets girl的架构。或者被女孩的任性击败、或者理解女孩任性背后的哀伤、或者因为哀伤犯了很多错误、或者因错误而成长，有着不可思议的哀伤与温柔的故事。听说那位老师后来就转往一般小说发展了，但做为我的启蒙作，我因此开始踏入轻小说创作。也因此，我显得跟班上格格不入。但这毕竟是我的问题，我每天的兴趣就是偷偷带轻小说到学校，趁着下课一股脑儿地看，如果没有看轻小说的话我就会拿出空白笔记本，自顾自构思故事的灵感，并沉浸于其中。或许就只是中二病。加上我原本的个性就较为保守孤僻，如果再这样特立独行下去，被同学们讨厌、甚至霸凌都不奇怪吧。但有个人打破了我的堡垒，强迫般地把自闭愚蠢的我拉了出来。那是在国中当了三年的班长，我的初恋——殷初夏。我还记得那天是放学后的傍晚时分，因为想看完某本轻小说的最后一段，所以我留在座位上想一口气读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同学们好像都见怪不怪、渐渐走光。我以为能难得享受这清闲时光时，意外地竟有人跟我一样留下来。「文也！你在看什么呢？」放下书本，绑着双马尾的娇小女孩站在面前，穿着我们国中那件白制服和蓝短裙，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时我跟初夏并不熟，所以只能敷衍说明。「小说……」她凑到我旁边，鼻子嗅到了女孩的发香。「是什么小说？能让我看看吗？」我不想说是轻小说，甚至我还用了同尺寸的一般书本遮盖了封面。毕竟这种萌系封面——普通人应该会觉得恶心吧？「不行，我觉得你大概没兴趣吧。」结果初夏插了腰，充满魄力喊道。「我对各种事情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别看我这么男人婆，我也有在学化妆喔！而且当班长就有义务照顾班上每一人！」这在说什么鬼……这反而让我有点厌烦了，但初夏确实是很有魅力的女孩子，在她充满活力的治理下，班级向心力很高，拿到很多班级比赛的前面名次。所以我不明白，我不了解身为班上中心人物之一的女孩，为何会对边缘的我有兴趣。我阖起书本想简单打招呼就离开了，但初夏反而拉住了我。「文也——你跟我见过的某个人很像。」好几年后我才知道，那人叫作赵燕音，是她的青梅竹马。在我还不认识他的那个阶段，那白痴的音乐天才就深深影响着初夏。「虽然班上常常在说你的坏话，但我知道的，你只是比大家更早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事——不是吗？」但在那个当下，我非常的不爽，因为心理被猜到而不爽。不爽到口出恶言。「你又懂什么？」一时很后悔，可初夏并没有退缩也未生气，只是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真的懂喔，因为我放弃过，所以觉得你们很厉害！」跟平常那活泼的女孩子不同，那是仿佛已明白什么，而带着了然的反应。跟我知道的她，不太一样。见我一愣，初夏指着我书包说道。「你不是用笔记本在记东西？我偷偷趁你不在座位时瞄过——是想写小说吧？」……那中二蠢内容难道都被看过了？我变得面红耳赤，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是啥小说，只是……」可是初夏不给机会，搭住我的肩膀说道。「我以前不看小说！因为文字太多好烦喔！」撇开了头，她害羞说道。「可是——我觉得那些是有趣的点子。」她是第一位承认我的女孩子。或许不是读者，但也是重要的第一人。「答应我，至少努力看看。」「不要因此后悔就行了，这点我体会过所以很清楚！」她双手放到背后，走到窗边注视着有人活动的操场。「要好好享受青春喔，文也。」「要好好注视着前方，就算跌倒了也要继续爬行。」「我感觉得到，你跟我家隔壁那个蠢蛋一样，都会实现梦想的～」回头望着我再次笑了，初夏本来就是爱笑的女孩子，是连洁白牙齿都会露出一排的那种爽朗笑容。或许是被黄昏下那动人的笑容迷住了，我竟傻傻点头。见我轻易妥协了，初夏看来很兴奋。」我才惊觉一个事实。「我并不讨厌班上的同学啦，但这才是你这班长的目的吧？」她将双手放到后脑勺后面，左右摇摆着娇小的身子。「嘻嘻，因为我希望班上的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呀～」明明就不可能。但看着那吐舌头管太多的双马尾贫胸男人婆，我却莫名觉得……也许她能办到吧。隔天，我下课就阖上了轻小说，尝试去跟人交谈。这才明白，班上的大家也都不坏，有些还挺蠢的。我交了几个朋友，也跟开朗的初夏有一些互动。在她的带领下，我们常去做一些白痴但无伤大雅的蠢事情。例如打纸棒球、或是上课传纸飞机、找帽子和眼镜装饰国父铜像再拿手机拍照，交换书本恶搞课本上的人物等……还有在教室后面煮火锅——啊不对这真的有点严重了，还好历史老师人很好，没有惩罚小夏和我。很喜欢游泳的她也会在游泳课找男性代表一起比赛，通常是我被推出来，然后很丢脸的惨败。没办法，她曾经待过游泳校队呀。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而且自那之后在同班男同学中，只有我跟小夏特别亲密，甚至被公认为班对。我得说一句：「干，真的超爽的！」而且绑双马尾的小夏这么可爱！那时我超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但不管是我，还是小夏本人——都没对此否定或肯定过，或许她也真的没有这分情感吧。毕竟从一开始，她或许就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燕音的某个部分，才想更进一步认识我。我只是初夏在学校时，做为燕音的替代品而已。而现在要我仔细思考，那段时光已经隐藏了一点问题。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是被我刻意忽略掉吗？一向充满活力与笑容的初夏，哭过了几次。我的告白惹哭小夏，其实是第二次。国二，小夏改绑单马尾来学校的那一天，我也看过她哭泣。＊＊＊＊＊＊天一冷的时候，好像就容易想起一些忧郁的记忆。我吐了口白气，将近十一月底、台湾的秋末冬初天气是两面骰，不是很热就是超级冷。而这周周二的晚上很冷，寒流刚好来了、并非一个适合游泳的天气。冷到我都穿比较厚的制服外套出门了，虽然因为这个考量选了温水游泳池，但在进去前和离开泳池的那段路仍是酷刑呀……这毕竟是我的锅，若晴也是为了帮助我才自愿来游泳池，要我主动取消反而也有点尴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而且，我想要知道小夏的诅咒究竟是如何，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要单独约她可能就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运气了。因为，这次没有燕音参与。同样很微妙的，由于周二这晚的同好会活动地点移到了游泳池，结果燕音表示想留在琴房练习，所以没有跟来。不清楚是不是两人沟通过的结果，我也觉得燕音不是那么体贴或害怕尴尬的个性，可恶！小夏怎么会喜欢他呢……「文也？你在想什么？」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稚嫩的童音叫了我一声，接着我感觉我的袖子被拉了拉。身旁的是一放学就偷偷变成幼女的小若晴，我们一同搭车过来到附近的温水游泳池，正在等待初夏出现。小若晴在厚棉衣外又套着一件白棉外套，看来就像一颗烤过的棉花糖，短裙下的黑裤袜看来是够保暖了，但迎面而来的冷风还是让她本该嫩嫩的脸蛋变得有点干巴巴的与苍白。「在想你是不是怕冷啊？给，暖暖包。」我从自己的外套拿出暖暖包，轻轻放到她的脸颊上。「暖暖～」感受到温度的小若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小手主动覆在我贴暖暖包的那手手背上。好——好萌！幼女的笑容是冷天最温暖的存在！……附近没有警察吧？这看来只是兄妹的关怀喔？不同于忧心忡忡的我，小若晴反而歪了歪头，带着愉快的笑容反问。「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因为还没吃饭其实正生着闷气？」我们决定放学就先来游泳，晚一点再去用餐。但她因不满而鼓起的脸颊顶到了暖暖包，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才不是，我可没这么贪吃！」总觉得这样的辩解搭配那小若晴那抗议的手势，真的有点孩子气呀。「我是在想——你的新作大纲到底要不要给我看了？」喔对了，这是上星期五去找音乐妖精前就谈过的事情。本来我想用「你先把我出道作看完再来讨论吧」当作理由，但今天的中午聚会，若晴表示她已经看完整套了。……也太快了，应该是用周末一鼓作气看完吧，我们还针对整个得奖作系列的优缺点作了简单的讨论。所以我现在没有借口了！而小若晴仿佛读到我的想法，以带点责备但还是很可爱的口气这么解释。「我必须快点看完你的大纲喔，因为下个星期就月底了，到时就要第二次期中考了，完全不是能好好讨论的时间呢！」糟糕！这么重要的例行事项，竟被我刻意忽略掉了。不过……「我记得你成绩好像比我差耶。」「……好像是呢。」没想到射出的子弹弹回自己，小若晴因此变得相当消沉。这倒是刺激了我的一些灵感。「既然都要读书，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市立图书馆拼一波？」小若晴这样接话：「当然用萝莉的样貌。」我笑着点点头，你太了解我了！自然只换到女方唾弃的眼神。「预计剧情大部分还是在校园，所以有和萝莉人鱼女主读书的剧情也很正常！」但小若晴只是看来很烦恼。「不过我不想用现在这小脑袋去读，感觉成绩会退步。」其实你读书的能力本来就不高啦，不然怎么用普通当作卖点？把这失礼的吐槽收起来，我想起一些关于女主的设定。「我所定义的女主角，毕竟是海底龙宫的公主，小小只的可是资优生呢，成绩名列前矛。」但在寒冷孤独的城市背景前，路灯也没办法完全点亮的黑暗前，把我的暖暖包收进口袋走远，背对着街景的小若晴却紧闭着双唇，平淡反问：「……这次女主的参考源头，又是初夏吗？」……咦？背后窜起了寒意。我不知道小若晴是怎么又猜到的，难道只因为初夏是就读前几名的女中？还是初夏又多嘴了什么？或者只是所谓女孩的直觉？但她随后又像没事般，露出淡然的微笑。「因为艾莉卡爱玩游戏，又非常聪明～我觉得喜欢这种女主角人设的你，新作采用同一来源，又是初夏很正常吧？」「当然不会取材同一位，那样读者会腻的。」我的双唇有些颤抖，但我想只是受到冷风影响。小若晴选择无奈地笑了，她伸出手。「那就把大纲借我看啰～」我的内心慌乱了。「只是完成度不高才不想给你看，这么坚持的话明天给你也不是不行喔？保证精彩到你不想睡觉！」我这样激动辩解。「文也……」小若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那句话开口前，另一位女主角已经到场了，只见她从远远的地方快速冲过来。……不对，我根本认不出来她是女主角呀！「抱歉！学校有事，晚了一点时间才到！」要不是那招牌的爽朗笑容、还有已经绑成特色的单马尾跟记忆中的小夏很像……「呃，你谁啊？」「是小夏喔，难道变成熟抚媚一点你就认不出来了吗？」我知道小夏也会受红线上的蝴蝶结影响，而且对象可能是自己。但我没想到，或者不愿去想象——跟若晴一样、她也是样貌相反的状况。吾家有女初长成，本来娇小的初夏身形因诅咒而抽高、几乎是快要接近我身高了，而且该突的突，该翘的也翘，是很完美可以上伸展台的模特儿比例。之外也多了真正成熟的气息。曾经的小妹妹变成大姐姐了！真的要做姐姐了。但我一点都不开心。我面如死灰地注视着小夏，心情非常的不快。这是初夏期望的姿态吗？还是燕音的？……为什么不想做原本的自己呢？诸如此类的辛酸想法，终究梗在喉头没有说出口。意外的是，小若晴似乎没有太大的意外，小夏也是。「哈哈！若晴变得好小只喔！比原本的我还要迷你耶！」小夏弯下腰拍了拍小若晴的头，而后者则不满地护着头顶。「我看你们好像都不意外，是不是沟通过了啊？」小夏笑着解释：「当然，我也有跟若晴说明喔！因为我知道文也会故意不讲，想让若晴吓一跳嘛！」可恶，你真懂我。她继续说明。「我来跟你们说清楚吧，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因为我自己也想求缘分，才想起有位大姐姐跟我说过，河边那月兔庙的都市传说。」「所以我就拿红豆饼去拜访了，小仙女便帮我绑了蝴蝶结，还有这个变化样貌的祝福，结果状况很不错呢！所以我就推荐月老庙的月兔给文也啦～」「就这样子！没有半点谎言！」光是没对我说过这件事，就是谎言了。我完全没发现，小夏也有另一个样貌。但她和燕音是青梅竹马，多的是我不在只有两人的时刻……「为什么许愿的你是自己改变，而改变的却不是文也？」小若晴的疑问蛮关键的，我因此默然不语。小夏皱眉想了想，这么说道。「嗯——我想跟月兔祈求的心愿本质有关系吧？」她眯起眼睛，双手放在胸口前解释。「因为我是想改变自己，拥有这外貌后信心好像也回来了。」突然，她睁开眼睛，用力指向我！「凶手就是你！同样对月兔许愿的文也状况则不同，他想要别人改变——因为他是萝莉控！他又不需要变正太！」「就说不是啦！」我是初夏控才对吧……面对我的辩解，小夏绕到我背后拍了拍，嘴巴仿佛弯成猫咪的W型。「做姐姐的我都知道，你喜欢若晴，但又因为性癖的关系没办法接受对方，所以就把对方变小只了，好扭曲的恋爱喔！」完全错误了呀！但真正的理由——我确实很清楚，所以我只能说谎。「你这样说明是想害惨我吧！若晴还在旁边听着呀！」小若晴只是露出习惯的促狭笑容，继续开口道：「那么文也，如果你不是萝莉控，『真正的答案』又是什么呢？我好像都没听你解释过呢。」我有些支吾，没办法……在告白失败的初恋和有好感的同班同学面前诚实说出来。这样——会对两人造成伤害的。不过这次小夏站了出来，爽朗地笑着拍我的头。「反正，你们要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取材喔！月兔也说过只要完成彼此的心愿，祝福就会解除了！」「我的状况已解释啦，电灯泡还是先闪人好了～」说完她还真的要烙跑了，但却被我一把拉住。我脸色一沉，故意以冷淡的语气问道。「……是『他』想要你变成这样的？」本来还愉快笑着的小夏，笑容渐渐消失了。那就好像背负着好多负担的小夏，不是我记忆中的双马尾萝莉。或者说，是我选择记忆的那位初夏。「……不是喔，文也。」嘴角微微勾起，她的表情带着无奈。「是我想要的，我想要长大——」「不能再是胆小的『小孩子』了。」我咬紧牙根，胸口无比空虚。「我明白了。」难以想象在这种状况下，我还能在转瞬间调适心情，戴上名为谎言的笑容。「不过我们很久没一起游泳，难得都来了，不介意来比个赛吧？不准你逃跑啊！」「啊……是呢！但你还是很少运动吧，怎么可能赢过我！」她挺起那对巨乳，胸有成竹地说道。「而且我身体变长了喔！能更快碰到水道对面的墙壁！」「那你还是变回来吧，有失公平。」虽然变大人了，但小夏还是做了做可爱的鬼脸。「嘻嘻～才不要～」拌嘴的我跟小夏都笑得很开心，或者说至少是强颜欢笑。但我的眼角却瞥见，小若晴以复杂的表情注视着我。……胸口一紧，不过若晴应该不在意吧？因为本来就不是约会了。 我这样找着借口。＊＊＊＊＊＊根据英国研究，男生换衣服的速度平均比女生快，差不多快个八十七秒。……当然没有这研究，不过只要换泳裤的我还是先出来了，在宽敞的室内，我颤抖着单薄的身体。干，好冷啊！你们两个是要换到什么时候？在外白等了不知道多久，受不了的我决定丢下她们先去泳道。大概跨出个两、三步，后方就传来一点都没有歉意的笑声。「抱歉呀！在里面玩太久了～」身体的变化也影响了初夏的声音，似乎变得比较成熟一点，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她的风格。转身一看，小夏是那种白色的三点式泳装，她的肌肤跟一旁的小若晴相比较就相对多了点褐色，加上那傲人的身材有着惊人的吸引力，一下就发现有很多男生不自觉地瞄过来。另外，香包两人应该都收在置物柜里了，泡到水可就麻烦了。跟身材高瘦又有丰满胸部的小夏成了对比，小小只的小若晴则是一件紧身深黑色泳装，毕竟学校泳装在一般的商店大概买不到吧……说到要凸显女孩的身体曲线，果然还是紧紧连身的泳装最适合了！就算是幼女那种贫乏的胸部、平滑的小肚肚和有点肥肥的屁股、特别是泳衣与大腿的接口处那点肉肉的感觉，在紧身泳装下都会被凸显出来。一想到这薄薄一层布料后的就是幼女的蔷薇色禁地，紧身泳装蕴藏了无限美好的哲学与数学！似乎感受到我有意的眼光，满脸通红的小若晴双手环胸、娇羞抗议。「变态……我不只说文也，还有初夏。」「嘿嘿～因为若晴小小只的好可爱喔～忍不住多摸了一点！」一说完她又拍了拍小若晴的背后，拍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惹得对方发出呀啊的娇嗔声。你们在里面搞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喔，不愧是男人婆又有色有胆的小夏。初夏双手举起放到后脑勺笑着，那伸展的姿态非常诱人……可恶！我明明喜欢的是小只的小夏，不得不说男生是视觉动物呀……不过现实是今晚不是夏夜，而是寒流造访的冬夜，没有几秒三人就拼命抖起来、有够狼狈。「还是快去水里吧！GO！」先淋一下水并戴好泳帽泳镜，在小夏握拳领导下我们奔向了温水的泳道。然而，直到小夏和我相继跳进水里这一刻——我们才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不会游泳。」沮丧的小若晴没有下水，反而是蹲在泳池边，身体颤抖着非常可怜。这样的反应简直像只怕水的小猫嘛！只差没有在头上戴猫耳了，超可爱！但说要来泳池的可是你耶！以小夏的个性当然不会落井下石，于是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鼓励。「游泳很简单的喔，只要浮起来胡乱挥动双手双脚就能前进了！」她还当场慢动作示范，首先脸朝水面浮起来、伸长四肢……果然哗啦哗啦——以惊人的速度到泳道尾端了！惊吓的小若晴嘴巴变成了大大的口字型。普通的她压根不懂，怎么有人能像人鱼般在水中自由悠游吧。人鱼嘛……想放下这些无聊的念头，我对远方的小夏叹口气。「你这教法，跟如何用小画家画XXX系列根本一样。」轻轻几撇，突然一张超强的图就完成了，就好像中间的过程不存在似的。同样的，如果去问天才燕音怎么弹钢琴，大概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吧。眼神投向了还在害怕的小若晴，我走到了下水的楼梯前。「我在楼梯这边等你，你下水先漂浮看看。」「只要没那么紧张的话，应该很简单就能浮在水面上吧？」她好像忘记这里是泳池边了，地板不可能真的很干，肯定是相当湿滑。「啊！」结果还没到楼梯口，她一个打滑向前摔倒，就这样摔进了泳池！我赶忙朝她落水的地方冲过去，过度害怕的小若晴在水中乱挥四肢，而且她那娇小的身高肯定踩不到底部，戴着泳帽的头在水面上上下下。虽然不远处就有救生员，但这样下去真的会溺水啦，笨蛋！情急之下我只能站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把我当浮板抱住！放松下来就没问题了。」我是要若晴双手伸出抓住我，在我引导下自然漂起来。但实际上她却先伸出两脚夹住我的腰部，然后双手始终抓不住我，我只能主动将她抱起来……结果，反而变成了无尾熊攀爬的尤加利树，形成整个挂在我身上的羞耻姿势。男人的胸膛紧贴幼女滑嫩的胸口，仅仅隔着一片紧致的布料，好像感受到某种刺激的起伏感……「哈啊……」她的下巴就靠在我肩膀上，身体虽然还在颤抖着，但一听见那松口气的喘气声时，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幼女紧身泳装的肉体——赞！而且为了撑住小若晴不要让她滑下去，我的双手其实已滑到下方，从「下面那块肉肉」的地方撑起她，不过因为对方太紧张根本没注意到。不妙，再维持这种所谓的「卖火车便当」姿势下去，我好像真的会变成三次元萝莉控喔？「需要帮忙吗？」幸好壮硕的救生员似乎观察到我们的异状，很快就上前关切。我尴尬笑了，举起手拍拍小若晴的背。「没事没事，我家妹妹刚下水有点紧张，现在没问题了。」等到救生员走了，稍微平复下来的她便露出不满的表情。「哥哥好会骗人喔？」被小若晴如此调侃了。但她脸颊随即转红，以害羞与愤怒夹杂的眼神瞪视我。「还有，不要借机吃豆腐。」可恶，被发现了。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玩笑似地说：「那我就放手啰～」假装放松手部托起臀部的力量……「随便你，我才不怕。」若晴不甘心的闭上嘴，但嘴巴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她反而因为紧张而黏得更紧。结果，我与幼女的缝隙已经密合到好像连条头发都放不进去了。眼角不小心瞥向小若晴那沾了几滴水珠的锁骨，在下面就是吸饱了水而使线条变得更诱人的幼女娇躯——现在正密合贴在我身上。我突然想起某个成语。水乳交融。但这句成语应该更适合形容正从另一边游回来的巨乳初夏。「我们还是回岸上吧。」道貌岸然的我这么说道。＊＊＊＊＊＊看小若晴连漂浮都不太行，总觉得让她继续在这边也很危险。想来想去，我还是放弃跟小夏的比赛约定，跟着泳装幼女到只有浅水的SPA水疗区玩耍了。不知是不是小夏刻意的，她也没有跟过来、而是在水道区继续运动，远远的还能看到她用自由式在游。我们找了个会一直冒出气泡的设施休息，对我来说这挺棒的，也能消除这几天构思大纲的疲劳。一坐下来，小若晴就道歉了。「抱歉，你本来要跟初夏游泳的……」我挥挥手，开朗笑了。「不会啦，那一点都不重要。」我注视着在另一端正准备游回来的小夏，充满怀念。「以前的小夏很会游泳，我一次都没赢过她，一次都没有。」小若晴似有沉思，而最终看来还是选择了开口。「初夏她……成绩好以外体育又不错？」「是啊，她国中时是校队队员喔——只是没待很久。」「游泳校队！」小若晴眼睛睁得很大。「嗯。」不过，大概是在她将双马尾换成单马尾后——就没有再去参加了。「就是那么好动的个性，意外的是她坐在书桌上又静得下来，不过总归还是个努力家啦。」人生本来就不公平，所以除了天赋运气之外只有努力才是最实在的。她有些运动很厉害，是因为她过去曾经大量练习过。读书也不是一蹴可及，我跟她一起复习过太多次。在那时的我看来，她是充满光辉的女孩。综观来说，殷初夏没有特别的才艺、或是某种惊为天人的天赋。但她总是不会放弃。没有放弃跟班上有隔阂的我、没有放弃让课业与玩乐兼顾、没有让自己被沮丧击垮。也没有放弃对青梅竹马的感情。SPA设施的气泡，仿佛也是人鱼的泡沫冲击着我，并告诉我一个真正的事实。在我身边的小若晴，她不会是我下一部女主角的「人鱼公主」。她跟人鱼公主——初夏，是完全不同的人，哪怕她们都是娇小的女孩子。我怎么会想将过去的残影套在无辜的人身上？懊恼地垂下头，然后突然想提那件事。「你别看她好像常常很开心，以前也哭过……」告白失败那次我没提。我想说的，是第一次。「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很久以前小夏还是绑双马尾，她是在国中某一天换成了单马尾……」「那一天她一如往常挂着笑容，但在放学后，她带着我去逛逛附近的街道，走着走着——就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只是抹掉泪水、怎么样都止不住的两行泪水。「文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不明真相的我，终究没能给上一个好意见。不只当下，没想到过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知道她那天哭泣的理由。或许是那一次，让我以为我是能让她分享哀伤、能够接受她的男孩。殊不知，我就只是一个她在情感上发泄的垃圾桶。小若晴默默听着，最后她轻轻开口，用温柔的语气。「文也，你觉得女孩子为什么要换发型？」「……跟过去诀别？」常常在说的，长头发的女孩剪成短头发之类的。她眯起眼睛，偷偷脱掉了泳帽。露出那头长长的秀发，她以认真的表情注视我。「或许是，可我想这么假设——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变化？」「为何要强迫自己？小夏不像这种人。」她不是这种人，也不是自愿想变成这个样子。这是我的想法，是我的一厢情愿。所以，这终究是诅咒。听到了我的回应，小若晴低头看着埋在气泡中的双腿。好像双脚也融化在水中了。「那么，你又觉得我是哪种人呢？」没想到，小若晴会反问在我眼中的她。许若晴，是怎样的女孩子？我以为只是长得漂亮一点的普通女孩子，实际跟她接触的这段时间却又证明了，并不只是如此。她很聪明、也会玩弄人。而且——她很认真读完了我的小说，并且是从实质面上想帮助我。这些是初夏所没有的，若形容初夏是阳光的话……那若晴，或许就是那片蓝天吧。神话中伊卡洛斯展开了蜡做的翅膀，梦想向太阳飞去，却因为高温而坠落。如果他只跟天空相伴而不拉高飞行高度，明明他可以飞得更远更久。小若晴露出无奈的笑容。「别人眼中的我，跟真正的我有落差。」「同样的，你眼中的初夏或许也跟她自己想的不一样，毕竟每个人都孤独住在自己那颗小行星上，只能搭火箭去跟别人交流。」意外很浪漫的说法。但或许正是如此吧，我们都是孤独星人。小若晴微微眯起眼睛。「所以，文也……在你眼中的人鱼公主——初夏，她很会唱歌吗？」我愣住了，没想到小若晴会将话题又带回这方面上。应该是今晚第二次问了，看来这是她推测的某些依据。这保证只是猜测吧，小若晴没道理能确定我新作的女主角还是以初夏当范本。小若晴似乎很在意这点，但对她来说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影响呢？沉默了半响。「不，她唱歌很烂。」依然惯性说谎。可是已经骗不了若晴了。「但艾莉卡可是开过偶像演唱会，还博得全场的掌声。」……若晴是我真正的读者，我再次意识到了这点。却被她拿来对质这点。小夏唱歌真的只是不错而已，但在陷入盲目的我耳里听来自然是天籁……附带一提，前部小说也有水中战的剧情，所以艾莉卡善于水性的描述也藏在里面了，当然就不知道小若晴有没有看出来。我在白板条列的三点，有两点早已符合。擅长游泳、很会唱歌。若两部的女主角仅有这些部分相像，那或许是巧合。但人设和个性我怎样都无法脱离，开朗充满活力的双马尾萝莉。我从未自过去走出来。还是有反驳的空间，但这次我选择以表情当作默认了。再藏下去太累了。「果然……那为何还要拿我当做素材参考？」「这答案只有一个。」这一天的情况，我曾经想了很久，只是没想到小若晴会这么快就问到。我也为此准备过，但对着那凝视的黑瞳，我叹口气后说道。「作者不能写出真实，而是要写出梦想。」她愣住了，这肯定是一个很玩味的答案。就像二次元的无数创作，它们如此美好——也离现实如此遥远。既是谎言，也是真实。「……算了。」以为被放过了，但小若晴的下一句更令我吃惊。「还有，会特别提到美人鱼，我会想到丹麦的那篇童话。」她感到欣慰似的笑了。「你感觉也不像会写那种故事的作家，所以结局应该不会……」我注视着冒出的泡泡，心底的想法早已变成一团混沌。「我就是想这么写。」「哎？」无视于她的惊讶，我带着空虚的笑容起身。「今晚我就用脸书把完整大纲传给你。」不会偷偷修改了，是真正被编辑拒绝的原始版本。抱着自私的心态如此说道，就让你对我彻底失望吧。背对小若晴的我指向别的地方。「换别的设施玩玩吧？」但我的手腕却被拉住了。「……骗子，为什么要继续当骗子？」但第一次，背后只是传来了难过的低喃。是生气我欺骗她吗？欺骗她是我取材的对象？还是——我从未告诉若晴的，我只是在她身上寻求初夏的一部分。她始终不是我下一部小说的女主角。我没有转头过去看清楚的勇气。＊＊＊＊＊＊游泳池的段落，以这种让人遗憾的方式结束了。已经离游泳池的大门很远了，一般来说泳装回不都是福利回吗？为什么我把会这段弄成纠结的剧情？如此感叹着……只有小夏游得非常快乐，走在尴尬的我们前方，她的身影沉陷在朦胧的灰暗中。然后，她突然停下脚步宣告。「我们暂停同好会三次吧。」「啊？」我很清楚是什么原因，只见小夏带着责备的表情竖起指头说道。「下礼拜四要段考当然要好好读书啦！文也也不能偷懒喔！」都快没心情读书啦，各方面都是。说一说她双手抱住了丰满的胸部，带着笑容看向了小若晴那边。「不过现在文也身边有若晴，应该没问题吧？」两个人成绩都差不多惨，加在一起不会比较好。没有告诉小夏这个事实，始终低着头的小若晴也没有说话，还在生我气吗……这么想着时，小女孩却突然抬起头，眼神转为异常的坚定。有不妙的预感。「我会督促文也好好读书，不然段考完我要跟他『模拟约会』也会不快乐。」一开口就是爆炸性发言。「啥！有这规划？」小若晴用力瞪了我一眼，她真的非常生气呀。而且，到底是想测试什么？可以理解成——若晴吃醋了？但这样主动出击，肯定也打个小夏猝不及防吧。如果小夏还对我抱有朋友以上的某种情感，肯定会有什么反应吧。可是，单马尾的美女只是很自然地露出笑容，并竖起大拇指。「记得要戴套，不过还是要先撑过考试啦！你们有问题可以问我喔！」靠北，那么大胆的发言反而让小若晴一阵脸红。但是——哈哈。心底莫名的空虚，连叹气都变得无力。就连小若晴也相当傻眼，却完全在我的预想外，她鼓起勇气那么说了。「你应该知道文也第二套小说的女主角是你吧？」我赶快捂住小若晴的嘴，差点被她说出这最大的秘密了。理论上小夏根本不可能知道，就算在上次社课我也半个重点都没提到，她没这么敏感……「我知道喔。」但小夏却露出大大的笑容，正面承认了。或许得增进自己的认知，「绑单马尾」的小夏不是笨蛋。她是装得很开朗的聪明人。小若晴对于小夏的直接大概也吓到了，但对方只是将双手放到背后，身体向前倾，露齿笑得很开心。「所以——我不能让文也被我拖下脚步啊，我配不上温柔的文也呢。」眯起眼睛，这样说道。「我不希望我继续绊住你，为此做姐姐的我非常烦恼呢！」「就这样啰，掰掰！」或者说也不敢再继续跟我们交谈了，小夏一个加速跑步就不见踪影。不想让气氛尴尬的她选择逃跑了。跟她想法相反，紧闭双唇的我内心却深陷泥泞、无法脱离。小夏对我一直有很大的误解，正如我始终也没了解她一样。你·真·的·知·道·我·想·写·什·么·吗？「文也，抱歉。」另一个已经猜到我想法，故意在刚才提醒小夏的萝莉，以后悔的语气说道。问小夏那问题并不白目，或许我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只是……「若晴，你几乎只剩一个重点没猜到喔，要不要猜猜看？」突然意识到，小若晴说过她喜欢看推理小说。但她或许不了解，自认为揭露真相的侦探也是会伤害被害人的。我压抑着怒气说道，小若晴大概被我阴冷的表情吓到，因此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你就猜猜吧？男主角，魔王的儿子，他吸引人鱼公主的『才能』到底是什么？」聪明的她应该知道答案了。既然人鱼在结局会如童话般化为泡沫，我不可能将男主角设定成我自己。但那确实是我的梦想。「文也，这样做没有意义……」

第一卷 当红线打了蝴蝶结 Chapter 3 属于你的小说

第一卷当红线打了蝴蝶结 Chapter 3 属于你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