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飞向未来的纸飞机 Chapter 2 曾经

或许有无数个平行世界来否定我的认识，但毫无疑问的，在我们这个地球的台湾——林伊琴是一位家喻户晓的女歌手。林伊琴在不到三十岁的年龄，便以一首跟主流音乐有些落差、充满叛逆的《不想转大人》迅速窜红，事实上在这之前她也一直从事着独立音乐的创作。但她被埋没的时间并不长，或许既有才能又努力的人不需要抱怨现实，很快就会受到命运之神眷顾。这位音乐才女在短短几年间创作了很多台湾人耳熟能详的流行曲，而且源源不绝的灵感似乎未受商业化而影响，始终保持着她的自我与风格。林伊琴的创作大体来说，第一印象犹如邻家姐姐温柔而好亲近，容易误以为是简单朗朗上口的歌曲，而这是她「恰好」会被大众喜欢的部分。事实上她写歌的灵感也是千奇百怪，那个思念外婆的猫才写出的《月儿》……可细细品味后却会发现，她的旋律或歌词有着诸多巧思之处，在我看来只能这么说——快乐的歌是悲伤的，悲伤的歌或许是更加悲伤的。这样形容似乎很诡异，不过这就是她的歌曲之所以耐听的地方，因为你会想去探寻「真相」，寻找其中的「弦外之音」。最终，才会理解到她是如此神秘而又难解的创作歌手——想想跟我们见到的本人确实很像。但天妒英才，不过几年的黄金创作岁月后……「就在我们国二的那年，赶赴下一场演唱会的伊琴姐发生了车祸。」与她那带给人们的色彩相比，病房的单调白色更让人伤感。富有情感的歌声也听不到了，只剩维持生命的那些医疗仪器的运转声响。爱丽儿学姐的本尊——林伊琴就躺在我们面前的病床，头发短了，从电视上见惯的脸庞已经消瘦太多。现场确认过后更可以肯定了，我和若晴在琴房见到的爱丽儿学姐，就是面前这已经成为大人的林伊琴——她年轻时，甚至可能是就读高中时的姿态。「咦？这位不是……」应该跟爱丽儿只见过一次面的若晴现在才察觉到这个事实，果然有某种让她认知模糊的效果吗？不知道是不是月兔给予伊琴的魔法。不过在若晴差点要提到那位幽灵伊琴前，我偷偷拉了拉她的手臂，眼神有所示意。若晴理解似地点点头，我在初夏对此好奇前率先开口。「原本你就很喜欢伊琴的歌曲，不过我没想到你跟她实际竟然这么亲密。」能像这样轻松地到知名歌手的病房探望，一定是很重要的关系人。若晴补充：「我记得伊琴出意外的那几天，造成很大的风波呢。」甚至连缅怀她一生的专题报导都做出来在新闻疯狂放送了，就这个结果恐怕跟死亡也没相差多少。当时对我来说也是很震撼的，毕竟是喜欢的歌手，为此我还失落了几天。可真正深深受到伤害而难过到无法自拔的，却是在我身边的小夏。「你换成单马尾的时间，就是在十二月的国二下——也就是在伊琴出车祸后不久……」一切都说得通了，小夏不是无缘无故才换发型的。这么想起来，做为歌手的伊琴虽然常常会更换发型，但最常见的就是侧边的单马尾，搞不好私人场合她都是这么绑的。或许是出于怀念——或是想成为伊琴那样的大人，小夏舍弃了双马尾，绑起单马尾。最后，还借由红线的蝴蝶结让肉体成长。我过去从没察觉到这点，这就是我跟小夏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隔阂。没有在小夏最痛苦的时候帮助过她，明明那时候她在学校都有些征兆，我却只是自顾自地跟她玩闹……初夏落寞的视线落在沉睡的伊琴脸庞上，低声说道。「伊琴姐在我家有处理音乐的工作室，我还是很多歌曲的『第一位』听众呢，要怎么能不爱她的歌曲呢？」「所以，对不起，文也。以前什么都没告诉你。」我完全不能理解，小夏为此道歉的原因。本来就希望她在意就不用说出口，想责备的是没意识到那时小夏心情的我。「为什么要道歉？是我没有感觉到你那段时间的变化。」她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不对！那时候这么做就好了，不要改变是最好的呀！我需要有人告诉我生活还是持续进行着，我所认识的这个世界没有崩溃……」「但我……」很介意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伤害对方。当时找我谈一谈就不会这么难受的，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且连这点痛苦都没办法分摊给我，只代表我跟小夏始终有段距离呀。或许是意识到继续谈下去会不可收拾，若晴插入我们之间出声了。「抱歉，冒昧想问一下——社长跟伊琴有什么血缘关系吗？」只能在心中感谢若晴了，稍微平复下心情的小夏对此做出解释。「没有，我跟伊琴姐没有血缘关系。」「是因为一个机缘，她才住进了我家里。」接着，小夏开始娓娓道来了，她从没透露给我的过去。「我一直没有告诉文也的是，我家是单亲家庭。」「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所以我是由妈妈养大的，但——当到外商管理层的妈妈其实跟我很少有交集。」「小时候她还会陪我，但随着自己的工作更加忙碌，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就越来越少。」「不会吵架，只是冷冰冰的关系……」「妈妈其实有意识到这点，不过她的时间实在很有限，为了弥满对我缺乏的关爱，在我读小学时，她送给我一份生日礼物。」「——那就是当时还没成名，在音乐路上有所迷茫的伊琴姐。」「听说她是妈妈同事的女儿，跟我相比大了很多岁，而我妈本来就跟伊琴姐很熟，一知道她打算来我们这座都市定居工作，却因为太穷很介意房租的问题时，就决定让她住进来。」「而我们家的房子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所以妈妈以低廉的租金让伊琴姐跟我一起生活，而低廉的租金也是有交换条件的——就是她要当我半个褓姆，在照料我生活起居之余，也要教我怎么弹钢琴。」「虽然在一开始，我对这不速之客其实很反感。」突然有陌生人要住进家里，还是小学生的小夏对此曾感到相当的害怕，更觉得是被妈妈背叛了。但在伊琴姐住一段时间后，她开始理解到母亲这么安排的用意。「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无聊』。」「无法明白妈妈这么喜欢工作的原因，无法体会她在空档时带我去高级名牌店购物的感觉，好吃的五星级饭店也很快就吃腻了，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无聊。」「……但是伊琴姐不一样。」在一开始装做陌生人冷战一个星期后，伊琴姐主动提出了邀请。我们去海边玩吧！她这么说道。「不是去沙滩单纯散散步什么的，她带我走到潮间带的地方，让我认识了很多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后来也有去登山露营，我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在我的理解，本来个性就好动的小夏，很容易就被充满活力的伊琴吸引了吧。「伊琴姐说过：『很多事情只是想象不到，但它们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不能被眼前所见给限制。』」「或许是为了写歌，她的脑袋里装满了各种丰富的知识，在本该平淡的生活中到处都有新奇的点子，在台湾到处走走、每天更换的食谱、造访当地的各种艺术创作者……」「跟在她身边绝对不会无聊，我很快就明白这点，也更黏姐姐。」她并非只凭着抽象的情感写歌曲，意外的她其实是个踏实的创作者。「童年的缺憾被伊琴姐填补了，我把她当作亲姐姐去接近，她也把我当作妹妹，无条件照顾着我，将自身的温柔全部奉献给我。」想必，那是一段快乐也充实的时光。就像我被小夏拉起，本该黯淡的国中三年产生了本质的变化。如果小夏的描述没错，她扮演的角色跟伊琴是如此相像。但在这段简短的开头描述后，小夏那缅怀的笑容消失了。皮跳动都令人心碎。「燕音就住在我家隔壁，他家的状况比我更特殊，我那个社区本来就都是各种社会上层人士所居住的。」「虽然有钱了，但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状况。」「燕音的双亲早已移居欧洲一段时间，小时候的他比较亲近奶奶，所以跟奶奶住在他双亲买的台湾房子，我才会跟他成为青梅竹马。」「但他的奶奶大概在我们小四左右就离世了，尽管如此，他到现在也没有去欧洲，好像还是无法谅解父母。」「啊……」若晴不禁发出了一声，我也有点惊讶。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燕音现在一个人住的原因。从小夏的语句就能察觉到他们家里的分裂状况，这并不是我在日常跟哥哥拌嘴这么单纯。想想或许也不会意外，我能感受到燕音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固执的个性。「而且你们知道吗？虽然燕音跟我们同年，但他比我晚了几个月出生喔，我是水瓶他是牡羊。」「他以前的个性更加内向，小时候更是成天板着脸，一个人闷着的小孩子，让做姐姐的实在放心不下。」「……该不会你的照顾欲望最初是对燕音爆发的吧。」有孩子被宠坏的同时，别忘了也是大人的宠溺造成呀。小夏先是一愣，然后露出进入医院后第一次显露的笑容。「哼哼！答对了！」原来大姐姐个性并不是天生的！不过我的这句话缓和了一点现场的气氛，小夏再来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我没办法放下这样的青梅竹马呀，所以一开始是我在全力照顾他的喔，烦他烦到有时找他，只要听到我按门铃他就锁上房间门了，但我有他家的钥匙。」「我第一次听到会有人害怕青梅竹马的。」前所未闻，连在动漫里也不太看到。「让人羡慕呢。」「是啊。」对于若晴由衷的感想，小夏是以怀念的口吻承认、没有否定。「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当然，我想燕音也会这么认为。」「只是——对他来说，伊琴姐的出现更重要吧。」语气中带着消极与否定，我都想呐喊出「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殷初夏」了。但现在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理由，更何况我还想知道他们隐瞒的真相。「在我确认伊琴姐没问题后，我也把她介绍给了燕音。」「所以燕音也跟伊琴姐很熟，我们是一起成长的，一起拥有共同对她的珍贵记忆。」「但有一点是我所没能获得的——对于音乐的启发。」语毕，她突然沉默了。寻觅水母的暖灯思念海上的渔火仰望宁静的海雪眷恋大地的银白能不能带不停下沉的我去海上？你说谎着你欺骗着给我太多太多阳光的奢望再次开口时，小夏却突然清唱起了一小段歌。这首不只是燕音常常弹奏的，也是伊琴送给她的，只属于她的那首歌曲。那首有关深海鱼的美梦，整首歌曲还是很正面积极的，但小夏故意只唱其中比较灰暗的段落，是在暗示什么……撇除这点不谈，在我听来小夏的嗓音其实已经算不错了，否则我之前大纲的人鱼也不会给予她擅长歌唱的设定。如果比较的基准是伊琴姐，或者硬要跟燕音对比不同类型的钢琴，当然就有点……「虽然我很快就放弃了学习钢琴，但我还是常常跟伊琴姐一起唱歌，虽然只是当作普通的休闲娱乐。」「但燕音他就不一样了，最初只是找他来上课，希望有人能分担比较无聊的钢琴练习。」「可是他对此展现了浓厚的兴趣——和惊人的才能。」「『跟不怎么样的我不同，燕音会成为很了不起的钢琴家。』，即便伊琴姐在后来走红了，但她当初还是这么评价年幼的燕音。」那是非常高的评价了吧，对不过才刚开始学琴的小孩来说。「后来，燕音在上学之余也常常学习音乐，还请国外的父母买了一台钢琴摆在家里，伊琴姐也热衷于指导燕音，将好多时间投注在他身上。」「虽然他们并没有排斥我，伊琴姐也像以往照顾我，但我却觉得有点格格不入呢。」「我知道我在音乐方面的才能不可能超越他们的，你们知道吗？《迎风微笑》的词曲编写——燕音有参与喔。」……啥？若晴也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社长是说那首占据国内音乐排行榜前几名一段时间，我每次去卡拉OK必点的《迎风微笑》？」这么说来第一次遇到小若晴这样貌时，她就唱过这首歌。「……是，燕音帮忙伊琴姐填词和谱面的编写，真的很厉害。」就算是帮忙写词曲，但当时燕音只是国小年龄，而且学音乐可能根本没多久啊！以前或多或少只觉得他是天才，但一加上实例就只有目瞪口呆了。「虽然他只帮过那次，但伊琴姐常常说呢，我们是她创作的泉源，最珍贵的宝物。」「我每次总是想着，这包不包括我呢——没事。」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否定下去不行，小夏突兀地陷入沉默。她的目光再次投注在伊琴姐安详的睡脸，那其中的思绪蕴含着什么？我们这些外人恐怕难以理解吧。我或许该稍微调整一下了，不该将她当作永远没烦恼，一路勇往直前的女孩子。再次开口，已经拉回了燕音和她自己本身。「我到现在都不认为这个决定是错的，燕音需要找到最适合他的舞台，而伊琴姐也是他人生中不可取代的那位珍贵的大人。」「燕音一直写不出的那首曲子，我想也是要献给伊琴姐喔。」为了证明自己能独立，能够离开巢里展翅飞行。对于已找不到未来的伊琴姐来说，这或许是最棒的礼物吧。难怪——他一直都无法完成。他想蕴含的、企图要达到的高度，跟我的私欲差太多了。「只是……」隐隐约约，似乎看见小夏的眼角含着泪水。「或许是这个选择，让我们的关系不复以往。」就像在小夏拒绝过我的告白后，事到如今早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让我莫名难过。「燕音不要学音乐就好了」。小夏或许是想说这句话的，但在各种意义上，这话对任何人都不该说出口。因为那太过自私。一阵挣扎后，她的目光不再集中于伊琴姐上，转而面对我。「文也，你有印象我高中参加过游泳校队这件事情吗？」「我还记得呀，国一那时候你每天上课都在摸鱼，下课就拼命练习游泳。」废弃大纲中人鱼公主本来就擅长游泳，其实是出自这段回忆。仔细想想，这么混的孩子还能考上前几名的高中，真的是很不可思议，但我也只是一直将她解读成小夏做什么都很厉害。其实我很明白，虽然小夏现在陷入过往中有点自卑——但她是那种只要决定就会全力以赴的类型，又是班长又是游泳校队，还要兼顾成绩的她非常认真活着……只是，或许每次结果都不是那么顺利，单单只有努力是不够的。小夏无奈地笑了，像是故意似的轻声问道。「呵呵，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离开吗？」「你是说觉得学姐太厉害，怎么都赶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你不能因为有人追上自己就不甘心，结果愤而退出呀！」，这样的话是不该告诉小夏的，虽然我当初就有这种感觉，但真正的原因，我现在才彻底明白。若晴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啊。她走过去抓起小夏的手，从动作到表情都想给予支持。「初夏——不是这样的不是吗？是因为伊琴出事吧，你因为无心再练习才会……」看来是听不下去，若晴竟代替我、勇敢将内心的想法讲出来。突然觉得有这女朋友真好呀！小若晴不是只会卖萌的。「……」但初夏只是一语不发，从进入病房后低气压就一直持续着，她还是拼命忍耐着。「……我不想被丢在后头呀。」「可是我真的没这么厉害。」只有这句，是真的哽咽了，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对不起，让我安静一下。」最终，我们被下逐客令了。＊＊＊＊＊＊在医院附近的公车站跟若晴一起等公车，那失败的白海豚造型站体在冬天中更显得寂寥，白海豚不会转弯的。来往的行人有各式各样的背景，但经历过刚刚的事情，我不免开始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人会来这边的大医院？他们背后又有什么故事？现在才真正感受到，冬天到来了。实际听完初夏，我觉得这事并不是单纯她对燕音的单恋，真正在他们之间牵起那条重要红线的，是伊琴姐。而且——这只是单方面的说法。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我很想知道燕音的想法。他知道吗？初夏内心的挣扎？在伊琴姐昏迷后他又是什么反应？如果身为青梅竹马的他明白的话，他又会采取什么行动……「今年十二月特别冷呀。」忍不住叹气。既然都听到了，我没办法放着初夏和燕音的事情完全不想。想要快快乐乐写稿、甜甜蜜蜜跟若晴过今年的圣诞节，果然是有点奢望。多少想询问一下若晴的意见，没想到她突然开口了。「文也你知道吗？其实也有科学家认为温室效应不会造成全球暖化，现在冬天越来越冷的状况，就是在反驳温室效应，而且地球可能已经进入小冰河期了，也跟那什么北极震荡有关，我完全不能理解……」……若晴竟然跟我科普起来了。然而也不是每年都这么冷，不如说整体来看还是越来越热的。明年会是什么样子呢，因为现在有女朋友不禁期待起来——但又有点悲伤。最后我也只能说：「不管温室效应有没有解答，课要上、稿子也是要写，若晴还是会变小只。」「给你，暖暖包。」别人是喂女朋友甜食，我是拿暖暖包塞给若晴。她一直都很怕冷，将自己背包中的那份拆开交给她，脸颊泛起美丽苹果红的若晴点了点头，开心的道谢。「谢谢，这倒是呢——什么叫我还是会继续变小只？这是你的错喔。」然而又想到我后面这句话而笑着反击，我只能摸摸鼻子道歉。「等到这套书完成后，虽然不知道还有几集。」「咦？不是一集？」看来若晴之前并没发现这个很大的问题。「是会看销售状况有断尾的可能性，不过跟编辑至少谈了两集喔。」「……我可以从粉丝转成粉黑吗？」「变脸也太快了吧！」我注视着若晴笑咪咪的侧脸，方才那种忧郁的氛围也渐渐散去了。她不是很起眼的那种，但确实是能温暖人心的存在。「若晴就像电暖炉耶，不显眼但靠过去会很温暖。」「这比喻好失礼……」如往常开着玩笑，但我很认真喔。只是完成小说后红线的祝福就会解除吗？我对兔兔的解释有非常大的怀疑。但毫无疑问地，红线间的结还在影响着四人，而且也催促着我们做出改变。「不如这么想吧，这确实是兔兔的『祝福』喔，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在你身边。」很有若晴风格的开朗想法，这样想来我也该感谢兔兔带来了小若晴。带着轻松的笑容，若晴双手放在背后、稍微挺起身子说道，那美胸就算在毛衣的包覆下还是很有形状与破坏力。「我要帮助初夏。」给予坚定意志答案的，就是我的女朋友。「帮助她追到燕音呀？」但面对我的提问，若晴反而皱起眉头，我又说错话了？「不是喔，文也你是不是有所误解……」「哪边有误解？原谅愚笨的我有点想不到。」若说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小夏现在看燕音有点像我当年看小夏，某种程度上都觉得对方是难以企及的存在……嗯，突然知道若晴说我误解的点在哪了。见到我的表情有所变化，若晴点了点头。「我想到了我的姐姐喔，跟文也提过吧？她很厉害，厉害到我很早就放弃去追逐她了。」「而这就是我跟小夏、也是跟『你』最大的差别。」最近在网路上看到某段干话，明明是干话却很合理。不努力不会成功，大家都知道；但如果不努力，可以过得很轻松。若晴选择的，或许是后者。不过，这不代表她的想法是错的。甚至可以说——她比我们都还要早成熟，很早就放弃自己真正追寻不到的事物，而是将努力投注在自己能拥有的。当然，若晴的心声又是另一回事。之前一路相处下来，她似乎还是很羡慕我们，到现在说出口的话也没有改变。「我不会否定你们，而且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接近你呀。」「只是——初夏对燕音的感情，真的是单恋吗？」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若是初夏对燕音的并不是单恋的心情，那……事实上，我也不希望那天在操场奔跑的时候，初夏对我投注的情感与疑问是骗人的。可是——即便是那样又如何？公车刚好来了，这个疑问就暂且被丢下了，我们在车上也没有提到。不过，仿佛要证明我们这段关系是货真价实的。在走下公车，离两人分开还有段距离的一小段路。「……文也，我们来牵手吧。」「早该这么做了喔。」我对害羞的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她因此还生气的别开脸。并肩行走的两人还是悄然接近，一开始碰触到对方的手指还会宛如触电缩回去。对不起我没有这方面经验。但最后，还是手掌重叠了。十指紧紧交握，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暖。不管如何，我想珍惜我和若晴之间得来不易的缘分。此刻我更坚定了这点。结果到了今天晚上睡着前，我也没看到小夏登入社群页面，更别提之后的讨论了。百般挣扎后仍没有把电话拨出去，如小夏自己最后所说的，我想还是给她周末能静下心的时间吧。燕音肯定也找不到人，这家伙除非自己想使用，不然平常对社群软体非常不敏锐，虽然他就住在初夏家隔壁啦。「不过，有一位明明对他们很重要，却只跟我和若晴联系的麻烦人物呀。」我默默有了一个打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又能遇到她。注视着房间的角落，我试图在冬夜中抖擞精神。真如你所说的话，不知道你是不是现在就在观察我？＊＊＊＊＊＊周日，我在家里耍废与打稿间挣扎一整个早上后，时间很普通地就来到晚上了。虽然我也很想找若晴去咖啡厅随便聊聊浪费时间，真的是跟女朋友做什么事都很开心呢。但一想到毒蛇编辑我实在消受不起，就算只挤出几个字也好，我选择屈服于现实下。不过都忙碌一整天了，出门碰碰运气兼放松也还好吧，而且隔天还要上课。抱着这样想法的我，在玄关被老哥挡下了。「你应该不是要约你女朋友出门吧，晚上了还要出去？不要让别人家的女儿陷入危险呀。」一边穿布鞋，我对此敷衍了事。「我没约若晴呀，只是想出去运动一下，是说你就担心她，不担心你弟弟喔？」老哥挑了挑眉，似乎不解我的问题点在哪。「我干嘛担心你？我还害怕你吓跑小女孩哩，晚点还要开车去警局带你回来很麻烦呀。」难过，这就是现实的哥哥啊！我宁愿换成若晴的姐姐！虽然还没见过她的姐姐就是，不过她常常在国外，现在应该找不到人吧。跟老哥明确表示只是去运动后，我拉出我家的爱将老旧脚踏车，踏上前往终点的旅途。不过我在途中想到一个「好点子」，先绕去超市买瓶装水和某样物品，才骑到附近的红豆饼摊位，并请善良的老板帮我一个小忙。会特意买红豆饼的话，就代表终点相当明确。「呼呼，凡人！今天又想拜托我什么事？」……果然没出现吗。当我到月老庙并奉献上红豆饼时，毫不意外贪食的月兔假面很快就飘然现身了，头上的雪白兔耳抖呀抖呀。到了冬天还是穿着那件轻飘飘的仙女薄裳，果然不是人类。也不懂到底戴着那块面具要干嘛，这么见不得人？不过重点还是——爱丽儿学姐并没有出现。虽然真的极大机率她本来就没观察着我，也好，反正今天我就是来欺负兔兔的。一如往常，懒得聊天的她很快就抓起红豆饼，准备先咬上一口。但在这之前，我决定先出言相劝。作总比说话快，早就把红豆饼塞进去了。希望她运气还不错——结果她的脸却刷地发白，眼角喷泪。「呜！这是什么鬼！为什么红豆饼会呛辣到鼻子里啦！」她难过得在地上打滚。看来仙女吃食物还是有人类的味觉，我一边合掌默哀，一边将那包红豆饼抱回来。「我在这一袋几个红豆饼中，加入了几种特殊口味，除了原有红豆外，还加入了抹茶和——芥末口味。」兔兔看来真的很难受，我只好将自己的矿泉水给她喝，看她猛灌也不介意吃到我的口水了。「咳咳！太过分了！菜脯口味我还能接受呀！到底为什么会有芥末口味！」「呃，原来菜脯口味你没问题喔。」我是知道有这种口味，但我真的接受不能。「恶魔！文也是恶魔！我诅咒你这辈子没有女朋友，刚交往的也分手！永远单身！」拜托不要！你带来的红线诅咒已经够可怕了。我一边架住兔兔以免她真的去乱拨弄我的红线，一边道歉并解释这恶作剧的原因。「好啦，原谅我嘛～其实是想用芥末口味的红豆饼威胁你啦。」「若无其事说出这么可怕的内容！没事要威胁我干嘛呀？我自认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喔！而且那样也会被逐出仙班的！」光是你乱点鸳鸯谱就引起不知道多少灾难了吧。我忍俊不笑，故意摸了摸兔兔的头将她当孩子看待。「好好～我知道你很乖，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你现在能不能找出爱丽儿学姐？」虽然琴房管理人余老师可能也知道她的下落，不过想要在周末找到这神出鬼没的学姐，还是找有神力的兔兔靠谱些。而且我本来以为爱丽儿学姐会直接现身的，结果并没有。「不能说，我不说的话会怎样？」「也没什么事，只是我不会告诉你怎么分辨芥末口味和抹茶口味红豆饼的差别。」兔兔眼神充满了绝望，但她还是从我怀中抢过牛皮纸袋，身体因想起那口味而颤抖着。「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它们都是红豆饼！没错！都有红豆饼的饼皮的！」其实我很想说，你不要吃就好了呀？想不到她这么保护爱丽儿学姐，看来两人的感情似乎真的很不错。「好了，别欺负她了喔文也。」但在兔兔即将壮烈成仁的那一瞬间，爱丽儿学姐还是乖乖现身了。发型还是小夏模仿的那种单马尾，脖子项圈的心型香包也放出淡淡的清香。她穿着我们学校的高中冬季长袖制服，下半身倒还是黑短裙与保暖的白裤袜，虽然幽灵到底有没有实体和五感本来应该是个问题……兔兔躲到了爱丽儿学姐身后，她则是拿走兔耳仙女手上那一袋，随便抓起一个红豆饼就咬下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是露出了笑容，这点让我相当讶异。「……是抹茶口味喔。」这么说道。「怎么可能。」反正目标达成了，我摊摊手说出真正的答案。「其实根本分不出来，不如说——整袋都是芥末口味，抹茶口味的那袋还挂在脚踏车那边。」「你故意要整我喔！」从学姐身后露出头的兔兔瞪大眼睛，那恶毒的视线好像想将我杀死呀。「但是这口味～挺新奇的呢～」爱丽儿学姐不像在开玩笑，又拿起一块吃了。她对创新的容忍度真高呀……当做闲聊，我先找了一个本来就很在意的话题起头。「你能够突然现身，就代表之前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啰？」「是呢，我知道你晚上会去逛某些『色色的』网站喔，那些图片的『标签』感觉有点危险呢……」一边回忆着，爱丽儿学姐以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出很惊人的内幕。靠，你是在我房间过夜呀？「倒是最近你的兴趣改变了，幼女图不太看了，好像常常盯着偷拍的小若晴照片痴痴傻笑。」……我是不是在自掘坟墓？发现一旁的兔兔已经用唾弃的表情在观察我了，我干脆当作没看到。虽然是有点尴尬的答案，但至少确认了一件事情。「你还真的在观察我，还有我们的一举一动呀。」以前她就提过了，不过一开始我多半把这些话当作玩笑。可如果是不用睡的幽灵，等于她有二十四小时到处溜跶，学校琴房也不像是能一直有机会去的地方，她总得找事做，想想挺寂寞的。爱丽儿学姐继续吃着奇葩口味的红豆饼，换她提出那理所当然的疑问。「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有可能是真的没看到吗？明知故问呀。即便如此，我还是将那天的经过简单告知了。「我们昨天去探望病床上的『你了，然后小夏提到了她和燕音，跟你的回忆。」「嗯……」没有马上回应。爱丽儿学姐干脆地将五块芥末口味的红豆饼吃完，然后往外走去。她走到脚踏车那边将红豆饼拿回来，交给兔兔并露出笑容。「辛苦了，小月老先去休息吧～」兔兔点点头，最后对我扮一扮鬼脸就带着红豆饼消失了。「幽灵可以吃东西和走路……」爱丽儿学姐反倒露出温柔的微笑，双手对我悄悄展开。「拥抱也有温度喔！」撩得我心头还真有点小鹿乱跳，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是『祝福』呀，但只要显露出肉体就会消耗太多力量，所以持续时间其实不能很久。」具体到什么程度没有告诉我，反正将她跟若晴和初夏那种外貌变化同样视为月兔的诅——我是说祝福应该就可以了吧。「而且听说这肉体是用月球的麻糬捏成的。」「看来要捣个七七四十九天啊。」「内馅是美味的花生口味喔。」不免想象爱丽儿学姐那丰满胸部里面，包了满满花生馅的神奇画面。能够真正意义上吃掉学姐呢，相当猎奇。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借由这些话题，想分散我对初夏那些事情的注意力。但闲聊告一段落，只见爱丽儿还是抬起头注视天空。今夜看不到半颗星星、也没有月亮。冷空气转强的冬夜，天空被灰蒙蒙的乌云覆盖，随时会有下雨的可能性。还以为会突然唱起歌呢，并没有。「对不起。」开口是一句道歉。「唉？」「你找我是为了初夏吧？但对不起，我还是什么事都无法为他们做。」一再重申的，也就只有这个残酷的答案。在纳闷之余，我却莫名有点生气。压低了音量，我不免想问。「不能像对我和若晴那样，出现在他们面前鼓励吗？」「不能。」「为什么？难道有什么隐情吗？」她摇了摇头，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因为我的出现，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怎么会……」你知道吗？你的沉默让那两人是如此伤心呀……小夏因为你放弃了游泳、因为你而总是将目光放在那往高峰攀登的青梅竹马。以前的我肯定会这么想，只要你现身好好解释，安慰小夏就好了。但我渐渐能理解，在经历过之前的那些事情后……那所有一切被忽略的真相，或许也很单纯。怀抱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我将此说了出来。「就算伊琴醒来了，燕音还是会追求你所带来的音乐，初夏仍苦苦追赶着你们，寻求你们的认同。」「只是让状态回到国二之前……」初夏红线上的「死结」，内心的「心结」始终都没有解开。「没错，文也变成废物大人了呢。」「你不也是？」面对我的反讽，爱丽儿学姐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关于「梦想」这无聊的两个字，每个人看的轻重、执着程度都不一样……」「所以我只能『分享』，并不能企图『扭曲』喔。」「我很早很早——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初夏了，透过《深海鱼》这首歌。」「因此初夏只能由自己，或者说在你们的影响下，找到她能接受的答案。」没有任何插手的空间了，所以现在躺着也没差。我好像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那消极的想法。然而前面可以理解，但后面我就不太能认同。么呢？」面对她轻挑的反问，我只觉得这答案不是理所当然吗？「因为你是创作者呀，如果继续以这个状态下去，可是一首歌都没办法写喔，这样对得起自己的欲望？你不想继续快快乐乐创作呀？」我希望伊琴写每首曲子都是快快乐乐的，躺着可不能开心写歌，虽然她的歌曲常常有弦外之音。一向给我有点飘然、好像与世无争的爱丽儿学姐这次真的愣住了，看似完全猜不到我会给这个答案。而且一阵沉默后——她竟然眼角带泪，这是快要哭出来了？等等，我说的话有这么沉重吗？但自称为大人的她还是忍住了，最后露出跟之前不同，如灯海般灿烂的笑容，在冬夜中显得无限温暖。「……对不起，想起了一些事情。」「文也很温柔呢，我好像爱上你了。」「咦？这可不行，会算出轨的呀。」我会被若晴宰了。而且爱丽儿的本体已经是大姐姐了，虽然还是很漂亮但跟我有很大的年龄差呀，我不敢想象真的交往时在各个媒体的各种糟糕评价。爱丽儿学姐似乎不太在意这种事，只是拨了拨耳鬓边的秀发，说出的话顿时让我有点分不清真意。「我正在等待着呢，等待那吻醒睡美人的王子。」「是外婆家的猫吗？」她爽快地点点头，看来似乎很开心。「也许喔？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最喜欢的就是《月儿》这首歌，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个梗。」「……所以我才会花最多时间观察你呀。」虽然我不懂这两句间的连接。后面那句故意变小声，却又以我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初夏就拜托你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要怂恿我去成为后宫王呀，这在三次元是很有问题的。心里嘟嚷着，但爱丽儿学姐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因此微微皱起。「还有燕音的部分——你们可能有些误解呢。」

第二卷 飞向未来的纸飞机 Chapter 2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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