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飞向未来的纸飞机 Chapter 4 谎言与真心话

周二和周四的同好会，就在转型后的讨论中渡过了。虽然大半时间还是聊着没什么营养的内容，但也是有针对恋爱研究的，比平常的创作话题还要认真。一扫周二的低气压，周四讨论时大致维持着很轻松愉快的气氛，就像我们平常的活动内容。大概这类话题真的永远不会退流行吧，她们从男生有多难搞开始聊起，搞得我非常尴尬，因为九成都是在数落我的不是，明明还有燕音呀？后来又聊到打扮和化妆，不过当我提到果然还是像哥德萝莉穿着飘飘蓬蓬的洋装最吸睛时，立刻就被白眼了，好吧我知道现实不太可能这样穿。而且两位女孩子还开开心心决定下周四去购物一下，所以下周又少了社课太棒了，我严肃地提议我应该陪她们去逛街。「如果文也能帮我们拿袋子，我们会很开心喔。」还是算了。突然意识到这个同好会根本男性禁止进入，我应该陪燕音去讨论肌肉才对。不过两段时光也就这样安分渡过了，或许和平就是幸福吧。＊＊＊＊＊＊「一点都不好，我最近稿子的进度还是不够呀……」也因为过得太安逸，周五我才发现事情大条了。平常创作同好会闹归闹，但我总会从中获取继续写作下去的养分，虽然最近是从小若晴身上。一旦话题转移了——那就真的是白白在消耗时间了，所以周五我便尝到了这份苦果。一放学只跟若晴说一声再见我就直冲家里，晚餐是经过麦当劳顺手买的汉堡套餐，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打字非常不卫生，是很不好的示范。可惜，打不到几行字我就知道了，犹如当年曹操败走华容道，现在要跪求「关羽」的放行了。「看来是不行了。」我鼓起全身的勇气，打了打字传出。「请再给我半个月！」本来预计是年底前交稿，但看来第一集要陪我跨年了。我抓准六点半的时间传讯息，就算是频繁加班的编辑也得吃饭放松吧！嗯，我们伟大的毒蛇编辑是在觅食了，她传来香喷喷的料理影片。是最近很红的竹鼠影片，描述因为各种可怜的小理由就被宰去吃的竹鼠日常。「这个竹鼠长得太丑啦——不如把它炖了吧……」「这个竹鼠得了忧郁症，都瘦了呀——还不如做成红烧竹鼠。」「这个竹鼠吃太多啦，养起来成本增半——不如烤了它吧。」……你在暗示产不出文字的作者就是受伤的竹鼠吗？幸好在残酷的料理影片后，我还是得到了编辑正经的回复。「最慢就到一月，我已经帮你排好印刷和出版日期了，否则没办法帮你做一些宣传活动。」惊讶！出版社竟然要帮我宣传？我以为台轻都要作者自立自强呀？也许我活在梦中也不一定，既然接受到出版社的善意，看来我还是得好好写稿以答谢出版社养育之恩！过了一个钟头，我仍盯着没增加几行的文档发呆。「……肯定是最近现实遇到太多麻烦。」总之先找个借口，但从上周开始就有点不顺心了。原因——还是跟小夏最近的低潮有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非常低气压的她，什么都不想的一直否定自己，以前的她总是把这部分压抑起来吗？有一种说法，平常越是好好先生，真的生气起来就越是可怕。初夏就是这样吧，平常越是开朗，真的难过也会一发不可收拾。难怪，一次爆发会变得如此严重。「还是，你也感觉到了？燕音正莫名其妙努力着。」喃喃自语。我都有所察觉了，不可能身为青梅竹马的小夏没有意识。加快创作脚步、好像被什么压迫着的燕音，是因为这个月是伊琴出车祸的十二月，还是……对比于自称没有变化的小夏，或许这是她烦恼特别多的原因吧。「……那也是你自认为没有改变呀。」我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轻小说。没想到会在短时间内，再次翻阅出道作。不过这次不是以挑骨头的羞耻心态去读，我只是想在其中——找到当年那些初夏的影子。但随着一页一页翻过去，我反而相当吃惊。人的记忆或许都习惯将美好的部分放大，所以我只记得那爽朗活泼的双马尾小夏。但当下纪录的文字却是不会骗人的，这本轻小说就是。艾莉卡是我们团队的领导者，是优秀又可爱的萝莉武斗家。在这以游戏积分决定能不能活下去的狗屎烂异世界中，她还是带领着我和其他同伴，无时无刻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可是——她不可能完美无缺。艾莉卡一定有低潮的时候，例如木牌积分爬不上去、同伴一一离开我们这烂队伍、甚至还有挚友背叛到坏人的队伍只为私下帮助我们时……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和不足，就像真实的小夏，也有着同样沉重的烦恼。在故事中，理应身为她优秀副手的「我」，又该怎么去支持自己喜欢的对象？「……」呃，我当时写到这种程度？太狗血了吧。这事做出来我就等着被若晴压成方块酥了，冒出这莫名其妙的想象。我吐了口闷气阖上书本，将它放回书柜。但我确实想跟「真实」的小夏好好聊聊，最近的场合都还有若晴或燕音，已经很久没有跟她独处的机会。近日刚好就有个理由，我打出来传给了小夏。虽然小夏挂在线上，但我其实是不太期待她会接受我的邀请啦。「姐姐我接受挑战！」单看文字透露出的情绪，似乎挺高昂的。＊＊＊＊＊＊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天气，所谓越来越冷的十二月呐。注视着上次来就快掉光叶子的行道树，只有我一人站在室内温水泳池的门口，就算穿了一件羽绒外套也忍不住打喷嚏。不知为何还有背叛女朋友的感觉……不过只是想跟初恋游泳比赛而已，替心虚的自己找了个理由。而且，我也不知道初夏会用什么姿态迎接我。最近见到大初夏的频率增加很多，基本上恋爱同好会的场合都是大只版的，虽然能认知到她们是同一人，但却有点隔阂感……这方面若晴跟小夏就不一样了，即便小若晴幼稚了一点，还是能感觉到这正是她本人，若晴从里到外都是很诚实的那种女孩子——吗？「希望至少是单马尾萝莉呀。」搓着手呼出一口白气，不知为何想到若晴冷到有点苍白的脸色，就只有脸颊透着苹果红。像上次一样，这次小夏还是晚到了，希望她是在犹豫要以什么外貌出门吧。打开手机打发时间，大概是逛完一串讨论没多久……「久等了喔。」耳边传来了较为稚嫩的女声。至少是平常小只的初夏吧，成熟的初夏声音也比较低沉，所谓找不到人嫁掉的OL，若晴的形容精准得很可怕呀。怀抱着一点期待的我抬起头，然后惊愕。眼前呈现的状况，远远超过我的预期。「……有什么奇怪的吗？很久没绑了不对称？」「左边高了一点。」「真假？」顺口讲了，只见穿着连身白毛衣外套的初夏赶快从包包里拿出镜子，想要检查她的马尾有没有绑好。不是一条垂放在胸前，而是两侧腾空的那种。是我以为不可能再见到的，那象征过往美好记忆的双马尾，心型香包同样缝在左边的发饰上。＊＊＊＊＊＊在进入泳池到跟柜台买票入场的这一小段路。走在后面的我，一直紧盯着小夏头上那两束马尾，随着身体而微微摇摆着。就是那迷人的节奏感让曾经的我欲罢不能，而且夏季马尾扎上露出雪白的后颈，也是小夏充满魅力的一大亮点。虽然冬天全被毛衣外套遮住了，半点儿都看不到。但除了简单几句聊天，我还是没有问到她绑双马尾的原因。就像小若晴在那一夜约会故意绑了双马尾，我想也是有什么原因……直到要更换泳衣而准备先分别的长廊，小夏才讲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抱歉又迟到了！周五我都会去看伊琴姐，所以晚了一点。」原来如此，我很想安慰，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耸了耸肩，抱着欺负某人的心态偷偷说道。「没关系，不如说晚到也没问题，反正这次不用去泡SPA了，我们可以比很多场。」但小夏却露出促狭的笑容，拿出她的智慧型手机，上面是跟若晴的对话视窗。「说到这边，我有好好跟若晴告知了！她很生气你怎么没跟他讲喔～」凑到我耳边，撒娇似低喃。「在外偷情的老公～」「……请让我打电话亲自跟她说声对不起。」我第一次见到小三传讯息给正宫说要跟丈夫约会的，重点是正宫还只会责备我。不愧是温柔的若晴，在我把当众土下座的自拍传给她后，她发挥巨大的包容力接受我的道歉。如果真的一直交往下去甚至结婚了，我会不会成为妻管严啊？「好啦，我不看你们放闪啰，先去换泳衣了。」在我跟若晴沟通时，小夏早已挥挥手离去。所以当我穿好泳裤、缩着身子离开更衣室后，她已经在水边做暖身操了。国中也是这件深黑紧身泳装，拉着几条流线的白线，犹如在水中起舞的妖精。娇小身材勾勒出的迷人曲线、被泳衣紧密包覆微微隆起的胸部，同样在穿泳衣被凸显的还有纤细的腰身。上下裸露出的锁骨和健康肤色的大腿与紧致肌肤也一览无遗、加上在做伸展操时踮起脚尖、双手向上拉伸而带点小性感的动作……不愧是艾莉卡的原型，果然无懈可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双马尾当然就要解开重新盘起来，等等要塞进泳帽里嘛，这也没办法，而且现在就能观察到雪白的后颈。除了冷到靠北，大致没什么问题。心中再有什么欲望，也只能屈服在冬季的低温下。「就算是冬天，也要好好做暖身操才能下水喔！」「……快冻死了！」虽冷得要死，但我也不想比小夏早跳到泳池里，多少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忍着严寒跟小夏做完热身操后，戴上泳帽的我们总算能进到温暖的水里。各占据一个水道，我对隔壁漂浮着的小夏露出挑衅的笑容。「希望你读书之余有好好运动喔？」「我也期待文也运动就像写稿一样，能定时去写呢。」「那完蛋了，我今晚才跟编辑延后交稿，这样又不用去运动了。」「好烂～的借口。」初夏笑得很开心，然后——迅速戴下蛙镜、一个脚蹬墙后就游起自由式，打算把我直接抛在后头。「不准偷跑呀！」虽然听不到小夏讲的话了，不过她大概会想说：「我们以前不都这样吗？」以前就是这样子呀，互相捉弄一下，连感到开心的时间都没有，我也赶快划起水，想追上在不远处的小夏。最后，比赛的事实证明——连着上次在操场跑步的经验，我真的该多运动了，不过我以前就没赢过游泳校队的她呀。「文也变好弱喔。」当我好不容易游回来时，小夏早已脱下蛙镜等待我很久了，还对我愉快地嘲笑一番。气喘呼呼的我还是辩解一下：「等我写完这次的第一集，我就好好去跑步。」「那不是不用运动了吗？」今晚的小夏似乎心情很棒，持续到就算不笑了，嘴角还是会微微勾起。「我要给怠惰的你一点惩罚喔，你先潜到水中～」要给我什么惩罚？以前小夏是很爱玩弄我，如果玩输她的话，多半是弹弹额头或捏耳朵什么的吧。我按照她的约定潜下去，明明只是普通的游泳池，但水里的光影仍给人不可思议的感受。体感上应该没几秒，小夏也潜下来了。没有戴蛙镜，她朝我直直游来。咦？难道是要在水里弹我额头——但结果却跟预想的相差甚大。越来越近，近到小夏那可爱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遥。她捧起我的脸颊，双唇朝我逼近。心跳顿时迅速加快，我想出声阻止小夏的举动。却忘记现在还在泳池里呀！「……＠＄＊％＃＆％」我吓得呛到一口水，狼狈游回水面上。「咳咳！果然是惩罚……」这处罚太可怕了！小夏随后也浮上来，以担忧的眼神注视我，还帮我拍拍背。「抱歉——是不是玩太过火了？」我摇了摇头，其实是还好，不如说……「没事，话说我应该就这样亲下去才对嘛，不会有损失喔？」虽然这还是我的初吻。被我这么开玩笑，小夏的脸似乎微微红了。但她的情绪好像也更亢奋了。「嘿嘿～现在泳池内没什么人呢，我们可以做更多『事情』～要不要再潜下去呢？」「从小夏身上学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性骚扰是不分性别的。」「文也好脏～」「我觉得很多人游过的泳池更脏喔。」「说得也是呢。」和小夏相视而笑，仿佛前几天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轻松愉快的互动，让人回想起国中的我们。＊＊＊＊＊＊后来我们又游了几趟，玩到有点筋疲力尽才离开游泳池。看一看手表还未到九点，也是时候该回家了，毕竟现实上还有写不完的稿子要面对，主要是稿子后面的编辑。「再去哪里玩玩吧？」没想到在应该分离的街口，想要挽留的是小夏。还是绑着双马尾，她抬头注视着都市寂寥的夜空。说起来，我仍没问她今夜绑这发型的原因。在冬夜中的我们没停止前进——却已经超过了最近的公车站牌，前方看来充满未知，但这座城市两人都很熟悉，没有太多迷路的可能性。「要去哪里玩？说的人要给出建议。」我只是走在她后面，以平淡的语气反问。她没有回话。当我们走过了一座新盖的拱桥，到达正中央时她才停下脚步。小夏微微张开双臂，那展翅飞翔的姿态让人想到某位在月老庙前，做出同样动作的幽灵。你们稚气的地方是如此相像，为何要试图去模仿做不到的部分呢。「去海边看海、去山上看星星、去遥远的城市看路灯，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然后离开这里？」最后一句的疑问出自我，在路灯下的小夏漾出笑容，有点无奈却又美丽。「只是，这不可能。」「我不会丢下伊琴姐，我会一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就算是在盼望奇迹也无所谓，医生说过伊琴姐几乎确定了，是不可能醒过来了……」……她的状况原来如此严重。但我真希望你就在身边，听着最爱你的那位女孩子的倾诉。小夏靠在栏杆上，注视着其下荒芜的河床，冬季到了，真的很寂寥。「文也，我最近常常这样，你大概觉得很烦吧？」「只是，有一点你一定不会意识到的——我其实很『胆小』。」「胆小……」「嗯，胆小。」她眯起眼睛，仿佛耳边只剩桥上呼啸的冷风。「很小的我确实很天不怕地不怕，在爸爸妈妈离婚前。」「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我做错事原来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就算我不是他们分离的原因，但这件事却始终在我心中留下一道阴影。」「自那之后，我还是伪装着自己——但我已经不敢发出真正的心声。」「我需要有人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是对的，是可以让大家开心的。」小夏转头凝视我，那眼神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所以很幸运的，我遇到了很多愿意默默支持我的人，燕音也好、伊琴姐也好——还有你。」「你倒果为因了，是我将你从中二病中拉出没错，但如果不是你在背后一直推动我，我会更快就放弃我的游泳校队和班长。是你无条件追随着我，让我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因为，我就是如此胆小的孩子。」「今夜绑着双马尾的我，只是想得到你的称赞喔。」「小夏……」她只能无奈干笑。「对不起，哈哈，还是当这些话没说过吧～」结果还是表现出脆弱的模样。小夏或许已经迷茫太久了，在伊琴姐昏迷后，她失去的不只是想成为的大人，更是她心灵最重要的支柱。啊！现在，好像是能说那段话的机会。或许蠢毙了——我拿出了一枚五十元铜板，硬塞到她怀中。「我还没可怜到要你施舍喔？」然小夏连会不会读完那本情书都是个问号。但小夏先是闪过惊讶的神情，随后表情也变得更加哀伤。「『为什么是破坏你的呢？不想继续爬分的是我呀。』」到底是不是演戏都不知道了，有些恐怕也是真心的。对于她的倾诉，我只能沉痛说道。「『我才不希望你不快乐。』」「『带你来到异世界的是我，想要你快快乐乐享受异世界生活的也是我。』」在《穿越到异世界还要爬积分！？》的设定中，艾莉卡是跟「我」一起穿越过来异世界的。艾莉卡在现实世界也是受欢迎的女孩子，但我自以为看穿艾莉卡的「寂寞」，事实上她也答应了我们一起穿越的请求。「『请破坏我的铁牌吧，只要我失去爬分资格，仅剩我们的队伍就会自动解散吧？我会跟神明申请放弃这游戏，让你回到地球的。』」但对于我的建议，哽咽说道的小夏却是——「『文也，我没有说这游戏不好玩……』」「我」可不叫文也呀。「『我只是很迷茫，我作为领导者却没有才能，是我破坏你的游戏体验，你却还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摇了摇头，想否定这一切。寒冬中，她那冰冷的泪滴仍一滴一滴滑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能理解队友为什么背叛我们，最支持我的姐姐也不在身边……』」故事中的艾莉卡还有一个很亲的姐姐，虽然第一集没有出现，不过在第二集她也被拉到异世界来了，加入我们队伍成为很强的帮手。妈的，我写了本预言书吗？不过时机差不多，现在已是时候了，我下了决定，要脱稿演出了！「所以——尽情难过吧。」「将每年到十二月所累积的思念发泄出来吧，憋着只会更伤心的——请哭出来吧。」小夏先是一愣。「对话哪是这样写啦，你是作者耶……」接着，却是抖动起双肩。「可是……」那成为最后溃堤的信号。小夏擤了擤鼻涕、泪水已经盈满眼眶。她扑向我怀中，用尽全力哭喊着。……对于小夏来说，她的春天会到来吗？抚摸着怀中双马尾女孩的背部，我只能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结果我们哪边都没去，什么海啊山的都没去，这时间点要去那边恐怕要做好露宿荒郊野外的心理准备。不过我们倒是找到最近流行的无人夹娃娃机店，把刚才的铁牌五十块换成五个十元。哭个痛快后，小夏脸上虽多少还有哭过的痕迹，但精神和心情已好上不少。「要安慰女孩的话，要夹一个很大的娃娃喔。」「我努力吧。」选了个有很大只羊驼的夹娃娃机，目标是中央一只午夜天空颜色的羊驼，话说这是什么奇怪品种？但数分钟后过，我还是只能干瞪着最后一枚十元挣扎，手上当然没有娃娃。完蛋了，我天生注定没有英雄命。一旁的小夏早已笑到快翻倒了，她抢走我那枚十元。「给我夹吧！我才不想把命运交到你手上。」「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我期待地看着小夏投入硬币，控制着爪子在羊驼上空盘旋，按下命运的按钮。「嘟噜嘟噜——」最后——我跟抱着大羊驼的小夏一起离开了无人店，那只羊驼几乎要比她的头要大了，抱起来感觉特别吃力。但努力抱住羊驼的双马尾娇小女孩实在非常可爱，看得胸口都暖和起来。「我会好好照顾这只蓝色的羊驼，把它当文也看待。」「拜托不要，我想会有奇怪的东西附身上去。」或许同样是某位阴魂不散，稿子写不完的作者。开着平常的玩笑，我们仍在冬夜的街上随兴散步。时间在决定开始流浪后早已过了十点，不过这座都市倒是不缺乏夜生活，除了无人娃娃机，也还有很多小吃店或咖啡厅开着。冬天在外面乱晃也很消耗热量，为了暖暖身子、我们就随便找了一间锅烧面店吃，吃一吃后就过了十点半。反正明天是周末，不过再晃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夜玩得够尽兴了。两人都有共识后，我们一起走到比较热闹的一条马路，拿起智慧手机拨给计程车行，因为我跟小夏家方向完全不同，所以只能各叫一辆计程车。没办法，十点半后城市的公车也几乎休息了。报完位置后，只见一旁的小夏嘻嘻笑着，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大作家，我刚刚的台词背得怎样？」「一个字都没偏差，非常厉害。」毫不吝啬地称赞小夏，会将那粪作的台词倒背如流，小夏明明是超爱我小说的「读者」，也可能是我写作生涯唯一一位完整参考的女主角了。我应该很高兴，但也有点难过。小夏只是笑嘻嘻的，垫起脚尖戳我脸颊。「现在爱上我了吧！之前可是有给过你机会喔。」「萝莉和美乳JK的终极二选一呀。」毕竟小若晴终究会消失，应该吧？虽然这说法很失礼，但因为是很熟悉的小夏，她只是露出更加温柔的笑容，随后她悄悄在我耳边说道：「谢谢你，文也。」拉回巧妙的距离，代表着的是我和殷初夏现今的关系。就算没办法成为男女朋友了，我也希望对小夏来说，我是她珍贵的挚友之一。而做为挚友想传达的事情，小夏早已猜到并说了出来。「你跟若晴的想法——不太一样对吧？若晴觉得我可以改变一下，但你反而希望我『不变』。」「是没错，但我想我跟她的想法本质差不多。」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我想小夏能够明白。证据是她那顿悟的神情，还有在灯海中还是很吸引人的双马尾女孩身影，好像找回了几丝当年的韵味。「真的很谢谢你，文也。」「我会再努力看看，让青梅竹马能够接受我。」我也露出笑容，握拳帮她打气。「平安夜让燕音吓一跳吧。」「当然！」看到她充满活力的回应，我放心了不少。跟初恋的约会，在今夜结束于一个完美的段落，如果不以我的损失来考虑。这晚写作进度报销还是小事，相对于后者。因小夏告密而使若晴知道某些「互动」、例如水中亲吻什么的，不该特别被强调的重点被强调了——因此被她罚跪算盘的悲惨结局，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当时我真心以为，小夏在经过我的激励后，能够顺利找回遗失的自己，并且重新被燕音认同。殊不知——我或许只是对某些「真相」视而不见罢了。

第二卷 飞向未来的纸飞机 Chapter 4 谎言与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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