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第一卷晴转地狱第一话晴转地狱

少女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便在这里了。一不留神，在这个古旧的教会里生活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教会外面有着进行训练的广场，广场四周耸立着巨大的墙壁。连接着外界的唯一出入口是厚重的正门，那里时刻都有着全副武装的卫兵在虎视眈眈。虽然世界的局势通过「教育」的过程被灌输到了脑子里，但却没办法亲眼看到。搞不好见过也说不定，但至少少女的记忆里不存在外面的风景。能够感受外面的世界的，只有仰望天空时看到那巨大的圆形物体——闪耀着燃烧般红光的太阳的时候。所以少女喜欢晴天。她觉得，自己能通过高高升起的太阳感受到外面的世界。她觉得温暖的阳光总是守护着自己。更何况，太阳和自己的头发是同一个颜色。所以少女讨厌雨天。浇落的雨声像是要把自己的存在也抹消掉一样。照耀着自己的最喜欢的阳光，也被漆黑的雨云牢牢遮蔽了。对，讨厌下雨。——尤其是，雨天的夜晚最讨厌。「8号，13号出列。」「是」「是」顺从老师的话，握紧木制的剑站了出来。「开始。」随着无感情的话音做信号，实战形式的演习开始了。这个教会里的孩子没有名字。互相称呼的时候使用的是老师们决定的号码。老师说能够独当一面时，会由「陛下」来赐予名字。询问自己取名好吗却被责骂之后，就再也没有去问过了。也从那时起明白了名字是特别的东西。几个回合你来我往轻巧牵制之后，少女高高举起剑挥出了全力的一击。（这一击）从红发的8号少年头上掠了过去。抓住这个破绽，8号少年踢出一脚，顺势击倒了少女。剑刺到喉咙的时候，「等一下」的声音响了起来。「8号，干得好。」「谢谢。」「比起他来13号，你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啊。记忆力差，动作也迟缓。愚钝这个词简直就是因为你才存在的。废物。」「对不起。」「不要忘了，你能够活下去是因为陛下的善心。本来的话，已经被处理掉也不奇怪才对。」「是，知道了。」穿着白衣的男人们被称为老师，对教会里的孩子们进行「教育」和「训练」。那做法真是毫不留情，至今为止已经有好几人因为不幸的事故而去世了。少女非常讨厌老师。老师有好几个人，少女没办法好好分清谁是谁。虽然老师里也有地位比较高的人，但她也分辨不出来。没办法，大家的样子都差不多。而且也完全不想去记。时常被打，被踢，被骂，所以完全喜欢不起来。最令人厌烦的，就是听老师说教的时候。老师们在「教育」和「训练」完毕之后，都会说同样的话。【向伟大的贝夫纳姆陛下献上最大的敬意和诚挚的感谢。】【向祖国宣誓绝对的忠诚】【绝不违逆太阳的旗帜】【赐予反抗霍尔西德帝国者以死。我们为此成为剑，成为盾】到底为什么非要感谢不可呢？为什么非要宣誓忠诚不可呢？能够还以性命的恩义，记忆里一回都没有。所以完全不想成为剑，更不要说作为替死鬼的盾。少女完全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所以她老实的问了老师。「继承了建国之祖，贝尔基斯帝的血脉的贝夫纳姆陛下，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一位。因为有陛下，所以我们才能享受幸福和安宁。所以，我们对陛下宣誓绝对的忠诚，以全力回报这份恩情。」少女完全不觉得至今为止的生活幸福。果然还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的想法通过表情表现了出来，见到这表情的老师语气变得像是呵斥了起来。「你听好，13号。绝对不允许对陛下，以及伟大的帝国抱有疑问。你要把陛下当成父亲来尊敬，把祖国霍尔西德当成母亲才好。把这些完完全全刻到你不自由的脑子里，绝对不要忘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因为讨厌被骂所以她点了头。顺便，问了问可以叫陛下爸爸吗。父亲代表了家族。家族的话，叫爸爸也是当然才对。于是，老师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一边大叫着「不要说不敬的事」一边殴打了少女。怒吼着「这个废物」，一遍又一遍踢着趴下的少女。从这天起，少女变得非常讨厌「陛下」。全都是因为「陛下」她才会倒这样的霉。完全没办法理解尊敬如父这句话。仔细想想不违逆太阳的旗帜这句话也没办法理解。那个旗子完全不像太阳嘛。比真货要小，还有一大堆不必要的装饰。完全就是假货，不是太阳。少女狠狠地想着，比起我来，你们的旗子才是废物。给8号少年说了之后，他忠告道：「又会被骂的，不要和老师说比较好。」和8号都是红头发，但是想法却完全不同啊。问8号，你真的觉得那个（旗子）看起来是太阳吗？「嗯，我觉得看起来是个气派的太阳。你看，那些线条表现出了阳光。好好抓住了特征。」他这么说道。少女觉得人真是各有不同啊。教会无聊的日子就这样继续着。和年龄相同的孩子们一起，每天每天每天都持续着「教育」和「训练」。无论晴天雨天还是下雪，早上中午还是晚上。读书写字自不必说，直到记住复杂的词汇为止一直都在被彻底地灌输着知识。像是敬礼啊，对上司的态度啊，措辞之类的也要学习。老师作为上司，如果课程失败就会用指导的名目来加以体罚。这些都学完了之后，为了毁灭违抗陛下和帝国的愚蠢之辈的军学，真正的战斗术也被加进了教程。少女询问老师这到底有什么用，在被殴打之后老师说道。「这是让你在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能够成为陛下的助力。也是为了偿还至今为止的养育之恩，你们必须竭尽全力努力才行。。。嗯，我也不觉得你能在「考核」里活到最后。」「并没有想要你们养育，现在就让我出去。」少女本想这么说，却忍了下来。因为讨厌又进反省房。必须在漆黑的房间里像是疯了一样一整天念诵【为了陛下竭尽全力】。非常累不说声音也会嘶哑，少女对此非常不在行。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少女简直讨厌死「陛下」了。不要说尊敬简直想要杀了他。这种糟糕得像屎一样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就只有吃饭了。其他的小孩也一样，在这个时候总是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少女也笑着，和其他孩子一起愉快的进食。但是，从某天开始用餐也变得无聊起来。老师告知大家要喝下黑色的液体。虽然是能够让身体变得非常结实的药，但是那个浑浊的液体简直和泥水一样。虽然别的小孩都老老实实的开始喝，但是少女无论如何都人手不了。看起来就很讨厌，更何况还很臭。有一股铁锈一样的味道。少女嫌弃的侧过了头，然后老师打了她的脸，强行打开了她的嘴灌下了液体。呼吸困难的同时，猛烈的恶心感袭上了心头。胸口深出变得像是燃烧一般灼热，喉咙里逆流溢出了猩热的东西。「拒绝反映来的太快了。按照指示稀释到极限了吗？」「嗯，没错。是和其他孩子同样、适应用的东西。」「……虽然预想到了某种成都的个人差异，不过这也太异常了一点。」「没什么，这家伙有点特别吧。到底是，让人惊讶程度的废物啊。看起来也没什么救了，就这样处理掉吗？」「不，姑且治疗一下吧。虽然没能受得住实验，但也能成为之后进行的『晓计划』的参考。材料不能浪费啊。即便这是个废物。」「明白。隔离起来，继续进行观察。」少女在三天里徘徊在生死之间，奇迹般的得救了。从那天以来，喝那种黑色液体也不会大量吐血了。但是代价是失去了大半的视力。少女在「废物」这个称号的基础上，又被加上了「失败作第一号」的称号。虽然不近到极致就没办法分辨人脸，但是能够大致分辨声音，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8号少年也帮了很多忙，没有多少不便的生活继续了下去。最辛苦的是，最喜欢的太阳不能用自己的眼镜好好看了。虽然能感受温暖的阳光，但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燃烧般的光辉。相反，只有雨声反而变得能比以前更加清楚的听见了。少女很失望。最无聊的教会生活又持续了好几年。最开始的孩子们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了。最开始百人以上的同伴少了一半，按照份额补充了进来。不知不解号码增加到了200。新进来的孩子们，虽然不是号码而是已经有着自己的名字。但这个教会里禁止使用自己的名字。违反这一点的孩子就被丢进了少女最讨厌的反省房间。暂时，睡觉的时候哭声完全停不下来。听着这些声音，少女也有些难过了。被塞进来的新人小孩们，习惯之后也渐渐变得融洽起来了。晚上的哭声停了下来，开始渐渐有了笑声。少女也变得高兴了起来。他们知道很多外面世界的事。关于这些的话题每一个都兴致勃勃，少女像是要刻在脑中一般全力倾听着。在其中123号少年知识渊博，说话也很有趣所以成了最有人气的人。老师们没有关注的时候，他说了很多外面的世界有多每秒多快乐的话。少女倾听这些之后，感受到了很多外面的世界。虽然不能好好认出123号的脸，也记住了他是像太阳一样爱笑的开朗少年。123号从那之后半年后身体腐烂死去了。到最后也在痛苦地呻吟着「好痛好痛」。愉快的故事再也听不到了。少女很失望。变成同一个房间的150号的少女是她最好的朋友。总是摆着要哭似的脸，声音也悲伤而颤抖。但是有时那声音也会变得明朗。那是睡前，读从外面的世界悄悄带进来的连环画的时候。她所拥有的连环画，描绘了名为诺耶尔的奇怪的猫从村子里跑出来环游世界的故事。少女看不了连环画上书写的文章，所以每晚都由150号给她读出来。150号藏在被窝里，两个人劳累的进入梦中世界旅行为止都读着故事。150号的连环画苏日安真的很有趣，却有一个令人在意的点。虽然只带了一本书，但是每次的故事都不一样。遇到的人和动物每天都在改变，所到的地方也不一样。有时也有干掉恐怖的红色恶魔的故事。明明摸起来，并不是这么厚的书。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共通点。无论什么故事，最后总是以「变得很幸福」作为结尾。所以少女总是能安心的听完故事。「……这是不可思议的连环画。每次读都不同的故事，是这本书自己变出来的。啊，很厉害吧。」150号这么说着笑了。虽然少女称赞这是非常厉害的宝物，但是150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不能看清楚脸所以不太明白。她每次读连环画的时候，少女开始拥有一个梦想。像猫咪诺耶尔一样，自己也想要变得幸福。向150号问到底怎么才能得到幸福。「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如果活着从这里出去的话，一起找答案吧。」她说着，用瘦小的身体抱住了少女。少女用力点点头说「约好的承诺哟。」，150号有些痛苦的轻笑了起来。然后，150号在第二天死掉了。早起打招呼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变冷了。无论几次摇晃，她的眼睛也再没能睁开。赶到的老师说，她最近好像完全都没有吃东西。「都怪你们，让她喝那黑黑的奇怪的东西。」「……实验失败是在所难免的。这牺牲一定会有用的。」「……明明你要是死了才好。」「……」老师瞪着少女，流露出了杀意。原本以为会和平时一样挨打，但是老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了。晚上，少女去厕所的时候，从亮着灯的房间里听到了声音。「陛下那里传来了详细报告计划的催促。说即便是作为监察官的我来写报告书也没关系。」「我会再次提交的，你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我想听一下把作为监察官的我的报告书从旁干预搁置起来的理由。这是明显的越权行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计划很顺利，应该报告的只有这些。」「顺利什么的真是好笑。这几个月只是实验体的死者数不断增加，但是完全没有成果。达成陛下所期望的目的从现状看来很困难，不，几近不可能。我建议辞退责任人，重新构建计划。……我的报告书，有什么不对吗。」「见解不同啊，监察官。我的黎明计划非常顺利。绝不会背叛陛下的期待。因为活用这个成果，能够迎来作为本命的之后的晓计划的完成。」「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我发现了对实验结果一部分的篡改。你的部下也做了证言。」「……对不起。但是我们已经不能听任你了。被你的暴走给牵连了就不好了。」「浪费拥有未来的孩子们的生命，而且还欺瞒陛下。请你负上全部责任吧。」「现在想要逃避吗，伪善者们。你们也是同罪。在这边夺取了无数幼小的生命。在这里停下脚步才是浪费对他们牺牲的行为，为什么不明白。不论发生什么，不论谁说什么我也会继续计划的。」「总之，先对在此你进行拘留处置。希望你不要抵抗，粗暴的手段——」「我的黎明计划，现在终止这个伟大的计划简直无法忍受！」对于在老师们的房里听到了那样的怒吼，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没有兴趣。敲击什么似的激烈的声音，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在几声悲鸣之后，骚动终于停了下来。少女为了不忘记150号的事，把连环画留作了纪念品。作为重要的宝物，一直都带在身上。只要有这本书，就绝对不会忘记150号的事。即便下雨也不会消去。虽说如此，暂时少女没有做些什么事的力气。迄今为止最为失望，最为悲伤。已经没有睡前为她读连环画的人了。也不能一起欢笑了。但是，必须要遵守和150号的约定。150号说过，不能不遵守约定。在故事里也没能遵守约定的猫的（？）「我要是到了外面，想要找到一起幸福的方法。喂，如果可以的话，带着我去好吗？」8号少年这么说，大家也都异口同声的我也，我也，好那我也的说着，在少女身边聚集了起来。少女笑着爽快的接受了「好啊。」。同伴有多少也不会困扰。肯定是越多越好的。虽然孩子们的数量减少到了50人，但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成为了真正的伙伴。少女从心底想到：真的太好了。最后的日子来临了。这个实验要是完结的话，现在活下来的孩子们会由陛下赐予名字。8号的少年握着手说，绝对要活下来。少女也说着当然，点头回应。放眼望向全员，大家都同样点着头。「诸位，到此为止的忍耐辛苦了。黎明计划的最终阶段，今天终于要实行了。要是在这个实验里活了下来，诸位会变成超越人类的存在。即便是称之为『太阳的化身』也不为过。」老师用疲惫的声音对孩子们说道。说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这个声音疲惫的老师了。虽然不知道最开始有多少人，但现在只剩下这个老师了。老师的脸两颊消瘦，满是白发的头乱糟糟的。眼窝深陷，身体瘦削，变得仿佛是骷髅在动一样。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也变得到处都浸染了鲜红色。愉悦。」老师的嘴巴歪着，高举了淤塞的玻璃杯。孩子们也一样高举了玻璃杯。「祝贺黎明计划成功，祈祷霍尔西德帝国更加繁荣。——干杯！」老师最先喝干了液体，做好了觉悟一般闭上了眼。孩子们也陆续喝掉了液体。少女慢慢的嘀咕了干杯之后，自己说着这是最后了，终于能够自由了，不能不忍耐，嫌弃的喝干了玻璃杯中的液体。「…………啊」这不一样，马上就察觉到了。从腹中开始燃烧。不，不光是腹中，全身都在燃烧。老师发出悲鸣倒下了。别的孩子们除开一个人，也一个不剩的软倒在地。少女因为太过痛苦想要大叫，却发现完全无法发出声音。从口中飞散出了红色的东西，眼镜鼻子也有什么留了出来。耳中听到了「唫！」一般的高音，眼前一片赤红在燃烧。和太阳公公的阳光不同，完全无法高兴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少女唯独知道一件事。这样，自己结束了这件事。清晰的感觉到迫近的「死」，少女的意识落入了黑暗。落入黑暗之前，红黑色的什么东西——闪电一样的东西迸发了，但是少女已经没有了意识。脸颊碰到了冰冷的东西，少女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能够刺耳的振翅声一样的东西，以及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想要动一下身体，有什么柔软的物体和坚硬的物体阻碍着，身体完全不能动。没办法，强行避开它们，朝着有光亮的方向爬了过去。有什么东西粘着手，发出了杂乱无章的讨厌的声音。身体上附着的泥和别的什么感觉很恶心。像是从巢里爬出的蚂蚁一样，设法朝外面脱离了出来。激烈的喘息着，就在原地筋疲力尽的躺倒了。因为雨地面泥泞贬低，尖利的沙砾咬在身上很痛。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夺去提问。是把教会死去的孩子们放到这里吗？古旧的尸体已经白骨化，新的尸体还留着原来的形体。这是蛆虫出没的尸群。刚才的振翅声，是因为成年的苍蝇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土埋。是被野兽挖出来了吗？像是做了这些的野兽们的尸体在洞穴周围躺着。吃了一口尸体，野兽好像不知为何死掉了。兽口还溢着呕吐物的残骸。「……」感觉害怕的少女刚刚倒退，就踩到了别的墓穴上。软趴趴的讨厌感觉让她不及多想跳了开来。少女踩到的是女孩子的尸体。虽然脸已经烂掉了一半，但是还能感觉到在哪里见到过。是死掉的150号。女孩清楚的知道这是150号的脸。毕竟是最好的朋友。虽然努力想要把尸体从洞里拉出来，但都只拉掉了手上的肉，进展完全不顺利。手上还粘上了黏糊糊的烂肉片和皮肤。虽然非常害怕而且觉得恶心，少女却没有停下的想法。「这样的话，就不能一起去了啊。」少女这样呢喃着放开了手，尸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掉了下去。少女的眼里溢出了温暖的东西。没有变得幸福的话就会变成这样。明白了这个事实的少女变得很悲伤，当场跪下尽情的哭了起来。尖叫着哭泣个不停。雨变得更加的大，完全遮住了哭声。哭到声音嘶哑之后，少女注意到了一件事。像是以前一样，她能够看到周围的东西了。一边擦着被雨淋湿的脸，少女一边站了起来。「我，活了下来。只有我，活了下来。」一边哭着少女一边笑了起来。超过了恐惧和悲伤，别的感情涌上了心头。那是欢喜。自己活了下来。这样就能去寻找变得幸福的方法了。可以遵守和大家的约定了。只有自己能够做到。「……」取出了郑重的放在怀里的连环画。已经被雨水和泥土弄得破破烂烂了。看着150号的尸体。少女觉得与其把连环画放在这里，还是拿走会更让150号感到高兴。「……名字。名字怎么办呢」何老师约定了要是活了下来，就给取名。那个老师已经死掉了吧。其实那些怎样都好。完全不伤心。但是，活下来之后还被扔到墓穴这件事不可饶恕。破坏了约定的人简直是渣滓。所以，绝对不会遵守那些家伙的话。谁要为了陛下工作啊！少女用嘶哑的声音大叫了起来。大叫了一会儿之后，少女躺倒在了墓穴的旁边。浑身泥土的考虑着名字该怎么办。「诺耶尔？」少女打开了150号的连环画。虽然已经模糊了，但还勉强剩下了戴着帽子的猫的模样。「诺耶尔。……对，叫诺耶尔吧。我的名字，从今天开始就叫诺耶尔了。」少女决定自己的名字就叫诺耶尔。带着帽子的奇怪的猫诺耶尔，到各种各样的地方旅行，最后总是能变得幸福。像诺耶尔一样，自己也要变得幸福。她这样强烈的想着。现在的自己不是13号。是诺耶尔。这样点着头，用两手捧起了一大捧泥土。用这些泥盖住墓穴，一点点把它埋了起来。因为觉得暴尸荒野是非常可怜的。只是这样。因为他们的确曾是自己的同伴。把所有的墓穴埋好之后，雨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诺耶尔最喜欢的圆圆的太阳高高升了起来。疲惫的诺耶尔沐浴着太阳的光辉，就在原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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