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仰望天空说晚安第七章

第七章说到夏天，就想到海。眼下，放眼望去，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游客。穿着暴露的人成群结队地行动，或戏水，或吃喝。升腾的阳炎下，海浪不断拍打着海岸。我眯起眼睛。头顶的烈日，让我不禁眩晕。“日和同学，不好好做好防晒可不行啊。”朝比奈的脸从帽檐下出现。身穿橙色花纹式比基尼的她，一副宛如是一旁海之家里的店员打扮。栗色的卷发扎在一边，并装饰着一朵粉色的兰花。另外，我身边也有与周围相似的团体。广大的沙滩上，伫立着数不尽的太阳伞。舞蹈部的女生有的整理运动包，有的摊开塑料垫，一副忙碌的样子。她们全都穿上了泳衣，不时交头接耳着，“你的泳衣真可爱。”“是在上次的商场买的哦。”“谁来帮我拿一下毛巾。”“啊，我想吃炒面，一起去买吧。结良，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一起去吧？”朝比奈看向我的身后问，但马上传来嬉笑声，“这怎么行，好好和男友享受二人时光吧。”十几个女孩子浩浩荡荡地走了，只留下我和朝比奈两人看行李。“好热…”我看着这一切茫然地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天是舞蹈部的社团活动。但来海边不可能跳舞，所以这只是美名其为合宿的旅行罢了。而我明明不是部员，却因为朝比奈男友的身份被迫随行。所以团体里只有我一个男的。“啊啊被调侃了~真是的，你不会已经要晕了吧，果然日和同学不喜欢户外活动呢。”被扇着手的朝比奈拉着手走进撑起的太阳伞下，她扔了一块湿毛巾给我，然后以鉴别的眼神看着穿着泳裤的我说，“你皮肤好白啊，真可恨。”“又不是我喜欢这么白的。”我摘下遮阳帽，将湿毛巾挂在头上。“欸，别遮住脸啦。”朝比奈马上拿走冰凉的毛巾，“有日和同学在，周围的视线要比平时集中五成左右。身为女友可是很骄傲的，要好好发挥聚光灯的作用哦。”“我觉得没这可能。”视线会集中，单纯是因为舞蹈部的部员都很引人瞩目罢了。但朝比奈不以为意，“好啦，接下来就是你身为男友的首要任务。”朝比奈把一瓶防晒霜塞给我。顺便俯卧在躺椅上。这个场景在电视里经常出现。“你不会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吧。很简单，只要帮我涂上就好。啊，这件泳衣是绑带式的，别期待它会脱落哦。”“谁期待那种事了？”我把防晒霜倒入手中，然后涂抹在朝比奈的背上，接触到的皮肤非常光滑。看着我乖乖工作，朝比奈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微微一笑。她闭上眼睛，下巴枕着双手，开心地哼起歌来。“你也差不多把眼镜还给我了吧？”“不行~”朝比奈伸长手，从随身包里拿出我的眼镜把玩起来。我的视力有点差，如果没有眼镜，就看不清十米以外的东西。朝比奈戴上眼镜，回头问我，“怎么样？”“不合适。”“我想也是，我为你重新选一副款式更流行的吧？”“不，”这时我想起高贺子眼镜坏掉的事。如果要选，我想选副女士的。“怎么了？”朝比奈诧异地抬头。但当然不可能拜托朝比奈做这种事，否则只会平添麻烦。“我的眼镜又不是玩具。”我边掩盖般继续替她涂着滑溜溜的防晒霜边说。“但黑框的也太老土了。”我想起高贺子戴的也是黑框眼镜。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她会换成其他样式。“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注意到时已经脱口而出，朝比奈从下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索性换成隐形的不好吗？”“你就那么不喜欢我戴眼镜吗？”朝比奈喜欢我的脸，所以才会和我交往。每次见面时，朝比奈都会趁机拿走我的眼镜。然后我们都会相拥接吻。有一次没拿下眼镜，朝比奈也抱怨过‘戴着眼镜接吻很不方便’。“呼呼，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呢，只有我能看见你的脸，那我就可以独占了嘛。喜欢的东西就会想要独占啊。看来这次真的是遇到了真爱呢。”朝比奈细长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所以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拿下来哦。”看着朝比奈接近过来的脸，我迷茫起来，她的嘴唇上涂了粉色的唇蜜，显得分外湿润。要接吻吗？但现在在外面，至今我们都在空教室，一次都没在人前接过吻。但我并不觉得抗拒，违和感早就在和朝比奈至今的肢体接触中消失殆尽。不论是一旁流动的人群还是烈日高阳，都被隔绝在朝比奈的香味之外。但朝比奈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总觉得沾上我的唇蜜的话，就好可惜，”红润的嘴唇喃喃低语，而且还传来一股香味。朝比奈皱起眉头，“脸太漂亮都让我舍不得碰了，日和同学，这次你是不是不想来？”“为什么？”朝比奈歪着嘴角，“这点事我还感觉得出来。”我移开视线。“不是的…”其实我不应该沉浸在朝比奈的温柔攻势中。明明知道了幽灵的事。明明不能依赖朝比奈，而是该划清界线。既然不能原谅筱崎，那我只能继续憎恨筱崎了。但我依然没和朝比奈分手。我既做不到推开朝比奈，也做不到面对她，至今仍在逃避着。“我还是比不过你姐姐？”不知为何，这时出现在脑海里的不是姐姐，而是高贺子。自从那次后，我就没再去店里。和朝比奈不同，高贺子熟知内情，一定一眼就能看穿我的逃避。我不想让她失望和担心。但其实我很想去。店的真相。高贺子和哥哥他们的关系。高贺子的伤势。这一切都让我很挂心。想去却去不了，所以只能像代替般和朝比奈来海边。但就算像这样和朝比奈在沙滩的正中，我仍心不在焉。一瞬间周围的景致又变换成了幽冷又安静，阳光隔绝的小店。“是圆勉强你来的吧？我逼供过她了。”我吓了一跳，朝比奈眼神尖锐了起来。圆是朝比奈舞蹈部的后辈。在朝比奈最初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兴趣缺缺。会参加是在听过圆的话后。“圆和你说了什么？”“我不能说。”我想起和圆的对话。圆说这次合宿其实是为了我办的。我本来觉得去海边也不能练舞，只能游泳吧？退一百步就算找借口去玩，和我也没有关系。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旅行的事。五月中旬已经有些炎热，海边也聚集了一些急着下水的人们。朝比奈选的地点是离学校有六站距离远的海滩。虽然不太远，却是个热门景点。因为附近有舞蹈部员家经营的民宿，就算住一晚也没有问题。正如朝比奈所说，我不太喜欢户外活动。就算换上了泳裤，也不太可能下水游泳。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无视朝比奈的心意。“居然和我的学妹一起有秘密瞒着我。先说好，要是敢对圆下手，我可不饶你哦。”“你放心，我没空再和女生交往。”朝比奈沉默了。但我其实并不是想讽刺她。“这次……谢谢你。”虽然我的话很突兀，但朝比奈完全不吃惊。“我又不是为了日和同学做的，这可是正规的社团活动。”然后朝比奈翻转身体，从俯卧变成了仰躺，“但这件新泳装可是特意为日和同学选的哦。这时候就算夸我一句很可爱也无妨吧？”我看向朝比奈，这或许是我今天第一次好好看她。在泳衣的衬托下，朝比奈匀称的肢体一览无余，反射着烈阳的耀眼白光。奢华柔软又紧致，我老实地说，“很可爱。”明明是自己要求的，朝比奈却红着一张脸转开头去。“……所以说为什么平时不怎么配合，偶尔又那么老实……把我的节奏都打乱了……好了好了，接下来换正面。”得她不满地踹了我一脚。“这时候该老实点啊。”不一会舞蹈部的部员都回来了，她们带着大量的甜品、饮料和食物。然后在吃完那些后，为了消化跑进海里。我坐在海滩上看着她们戏水的身姿。朝比奈陪在我身边。“你不去游泳吗？”“没关系，想游泳我随时都可以游。和日和同学不同，我是完全的户外派。”“我是室内派还真是对不起了啊。”“但你今天肯来，我就很开心了。”朝比奈看着大海说，“就算是学校活动，好歹这也是我们俩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约会。圆说过的那些话，你就忘了吧，那只是圆误会了。你不用勉强，光今天这次就够啦。”刚才舞蹈部的女生回来后，穿着圆点白色泳衣的圆被朝比奈狠狠地挠了痒痒，立马把说过的话全招了。但就算不招，也被朝比奈猜到八九分了吧。周围的女生都对朝比奈露出意味深长的调侃眼神，结果是我们两人陷入被嬉闹的窘境。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名副其实的约会。不如说，我还遭到了不满的眼神。因为至今，我一次都没有和朝比奈正式约会过。没错，今天是我和朝比奈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不止如此，试问交往至今，我有关心过朝比奈吗？有了解过朝比奈吗？我知道，面对萎靡的我，虽然表面上装得毫不在意，但朝比奈一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提出了这次的出游吧。但我却无法对朝比奈涌出那么深的热情。朝比奈说只要一次就够了，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只是不想勉强我，或是被我厌烦。她总是十分大胆，却又小心翼翼。她不肯离开，是因为和我来海边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吧。如果她说下一次还想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甚至不知道会和她交往到什么时候。就在这种惶惶不安中，朝比奈仍然喜欢着我。姐姐又是怎么样的呢？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吗？筱崎说会一生一世爱着姐姐，即使姐姐已经不在了。他并不是个坏人，但和大哥不同，哪怕得知姐姐和他间的深厚感情，也只会让我不满。就算能认同姐姐为他而死的感情，也无法认同姐姐因此而死的命运。“能让人为之而死的感情，是份怎样的感情呢？”“日和同学，你是指殉情吗？”朝比奈甩动栗色长马尾歪头看向我，我和朝比奈之间也能产生那么深刻的感情吗？“日和同学，你是看了什么电视剧吗？”我没有回答，甩给朝比奈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有多喜欢我？”朝比奈好像被突然袭击了一样红了脸，明明平时能够若无其事地接吻，现在却撇开视线。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起来。当我没问，正当同样撇开视线，望向阳光普照的海滩的我想要这么结束话题时，“咦？”我看到了高贺子。高贺子没戴眼镜，虽然上次弄坏的已经重新修好，但现在似乎为了游泳暂时取下了。头发也没扎，而是披散下来。然后穿着泳装。那是套分体式的红色泳装，虽然缀有很多褶子，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腰间和胸口。高贺子挽着一条很薄的披沙，正端着饮料走着。不，高贺子怎么会在这里。没戴眼镜的我眯细眼睛，是我看错了吧。而且那个形象和平时的高贺子相去甚远。“胸好大…”朝比奈盯着高贺子低喃，“你…”“事先申明，我可也不小，而且还在成长期。”朝比奈炫耀似地挺了挺胸，然后瞥了我一眼，“关于刚才的那个问题，是呢，是日和同学盯着其他女生看会不爽的程度。”“不是，我才不会那样看待高贺子小姐！”“咦，那是日和同学认识的人吗？”“嗯…所以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偶遇。”即使不能再去店里，但会在海边偶遇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不，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不管是脸还是身材，过于艳丽的身姿让人措手不及。因为是泳装，平时被包裹在制服下的身材一览无余。高贺子怎么会做这副打扮。我忘了这里是海边的事实，为高贺子的泳衣身影心惊肉跳。我不是没见过高贺子的私服，但泳装的高贺子仿佛换了个人般。不得不说和平时十分不同……十分惊艳。我独自惊慌着，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朝比奈看在眼里。朝比奈沉默了一下后，突然站起身说，“那我们去打个招呼吧！”“等等！”朝比奈拉起坐在沙滩上的我，往高贺子走远的方向走去，被拖着的我亦步亦趋，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惊慌。我很在意高贺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还没有做好见高贺子的心理准备。而且现在还有朝比奈在场。不想让高贺子见到朝比奈，也不想让朝比奈见到高贺子。朝比奈是我的女朋友，但高贺子又是我的什么呢？说是朋友，又有年龄差距。也不是学姐。竟然找不到形容自己和高贺子关系的词语，让我哑口无言。我是高贺子的负责对象，但如果这么照实说出来，一定会吓朝比奈一跳。而且我也不想把姐姐的事说出来，更不能把幽灵什么的说出来。就算见到朝比奈，早就知道我有女朋友的高贺子也会大方应对吧。总的来说，高贺子类似我的长辈。但要向长辈介绍女朋友，总是让人不好意思。我也受不了被高贺子当作小孩子对待。高贺子没发现身后的我们，走向了遮阳伞下的某个团体。那是个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团体，看起来和我们毫无不同。不知何时我已经忍不住偷偷追随起高贺子。然后看到了哥哥。哥哥穿着泳裤，正在搭遮阳伞。周围还有很多似乎和他同龄的人。“为什么老哥会在这里！”“咦，那是日和同学的哥哥吗？”朝比奈发出疑问。“怎么，你也来了吗？”这时大哥发现了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早上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呢，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在桌上留纸条了吗？”“哦，有的有的~栖还大声说着‘没参加社团的和哥哥为什么会去参加合宿’，我说至少可以写明白去哪里吧，不要让弟弟太担心啊~而且你最近躲着我是事实吧？哥哥真是伤心~”我无视装模作样擦起眼角的哥哥问，“你才是，为什么在这里？”不会是和高贺子小姐一起来的吧？难不成，那个人也在？“我们班级搞活动啊，和其他班的人一起，啊，班长也在呢。”“备考生哪能那么悠哉啊？”“就是说嘛~所以大家都喊着这是走进地狱之前最后的暑假，没有大海的夏天是不完美的，抱着决战前玩个过瘾的心情来的~”“现在还没到暑假吧！”“是啊~难得的假日，我也想看着弟弟们的脸悠哉悠哉地渡过。不过既然在这里偶遇就算了。”“栖呢？”“去朋友家了，傍晚就会回来。你是明天上午回来吧，那明天中午我就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吧。我本打算要是你明天还没回来，就去提出申请。”“你傻啊，我也是学校活动。”勉强算是。和狠瞪老哥的我不同，一直乖乖等在一旁的朝比奈这时笑嘻嘻又礼貌地向哥哥招呼道，“你好，我是日和同学的同班同学，现在正在和日和同学交往中。”朝比奈仰望哥哥说，“哇，好帅。”虽然和我及姐姐一点都不像，但哥哥也长着一张端正到火大的脸，弟弟也比较像哥哥。“什么呀这是，美型一家吗？”“你要不要换人？”听我这么说，朝比奈嘻嘻笑了，“才不要呢。”“我还以为你绝对喜欢姐姐那样的啊？”这时哥哥白痴的声音插入，他认真地俯视朝比奈说，“你喜欢日和吗？”朝比奈也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不禁犹豫了一下。“我家弟弟可是重度恋姐啊？”“给我闭嘴。”我恐吓着哥哥，一旁朝比奈笑容满面地回答，吧”，然后总算踩着虚浮的脚步离开了，朝比奈弯下腰凑到我身前说，“原来日和同学对待家人态度那么强硬啊。”“…那个臭老哥。”“但没关系吗？今天是要住一晚的哦，要和家里打好招呼才行。”“我正在和他冷战。”虽然至今和大哥的关系从没有好过，但最近我们间又波澜起伏起来。契机当然就是筱崎的苏醒。和我不同，大哥早早地就原谅了筱崎。而且之前还把和筱崎有关的事全都瞒着我。早在筱崎苏醒前，我就经常无视大哥。最近更因为不想看到大哥和筱崎友好相处的场面，连家都回得晚了。但我绝对不是在躲他，我只是讨厌他而已。我不小心泄漏了心里话。朝比奈担心地看着我，“日和同学，最近有什么心事吗？”自从筱崎醒来后，我就没有正常过。但这应该是如我所愿。反正姐姐死后的四年里，我一直对一切都很不真切。而现在我总算得到了解答。真相大白了。和身陷迷雾般找不到方向的过去相比，现在我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所以，我很恨筱崎。然后，虽然也想方设法抚平这种感情，却不怎么顺利。只要一天没法接受姐姐的死，我就没办法原谅筱崎吧。要憎恨一个人也是件费能量的事，所以现在我正陷入得不到救济的正当口。我至今一直没有把家里的事告诉朝比奈，但果然，连朝比奈都察觉到了我的异状。“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日和同学的女朋友。”这时，碰巧高贺子转过身来，然后发现了我。“日和？怎么会在这里？”高贺子似乎很吃惊。没戴眼镜，比平时更黑更亮的眼眸惊讶地睁大。她急忙走过来，穿着红色泳衣的身上挂着湿气和水珠。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我是因为社团活动才来的，高贺子小姐也是学校活动吧？”“日和，你以前有加入社团吗？”高贺子又吃了一惊，毕竟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社团中人，而且放学后还无所事事地乱晃。“不是的，是那个……”我当然没有加入社团，要是有加入社团，我怎么可能放学后会无处可去，赖在店里。在那个店里，我找到了容身之地。那股对筱崎无法发泄的焦躁在那里得到了缓和。但我已经一星期没去了。因为我不能一直把店和高贺子当作避难所。我知道高贺子想要救我。“是的是的，日和同学是在陪我进行社团活动。”这时朝比奈突然夸张地插入我和高贺子之间说。她还搂住我的手臂。让我忍不住喂了一声。高贺子将视线移向朝比奈。“今天是我把日和同学带来的哦，因为今天太阳那么好，我看日和同学都快发霉了，就想非得让他晒晒太阳不可。”“是呢，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来海边确实可惜。所以大家吵着要来时，我也就一起来了。”高贺子点头应承。“对吧~我是舞蹈部，虽然日和同学不是舞蹈部，但是是以我的随从身份随行。”差点以为朝比奈要说出男朋友这种话，害得我紧张了一下。虽然我也不是随从。“说是合宿其实来海边也就是玩啦，但我们预定今天要留宿一晚再回去。”不知为何朝比奈干劲十足地说出多余的话，而且更加搂紧我的手臂。她力气很大，我挣脱不了。不去店里，却和朝比奈来海边，让我有些心虚。高贺子心知肚明地问，“日和，这位就是女朋友？”朝比奈有些吃惊地说，“日和同学说起过我？”“是啊，你就是朝比奈小姐吧？”高贺子记住了我只说过一次的女朋友的名字。朝比奈喜笑颜开，“是的，没错，我叫朝比奈结良，你好。”她说完总算放开我，还顺势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可以叫你结良吗，我是沙溢高贺子。”“高贺子是名字吗？”我不知朝比奈为什么要特意这么问，高贺子微微一笑，“是哦，直接叫我高贺子也可以。”“那么，我就和日和同学一样，叫高贺子小姐吧。”面对相视而笑的两人，我不知为何很想逃离原地。被起哄的情侣就是这种感觉吧。当然，高贺子不会嘲弄我，但我更不想看见她露出太好了的表情。即使知道高贺子是在为我着想，我却感到不满。我那么久没去，高贺子既不问我不去店里的原因，也不叫我去店里么？虽然我也知道，现在有朝比奈在场，高贺子是不想我遭受奇怪的质疑。毕竟要怎么解释那家店是个难题。所以相对的，高贺子说起另一个话题，“日和，你哥哥也在哦。”“刚刚见过了。”我撇开头，相比之下朝比奈却兴致勃勃地提问，“高贺子小姐和刚才的日和哥哥是同学？”“是的哦。”“这样啊，所以才会和日和同学认识啊？”朝比奈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满脸笑容。虽然哥哥和高贺子确实是同学，但我和高贺子的相遇却是个偶然。但高贺子并没有纠正朝比奈的误解，只是笑了笑。而我也没有出声。比起可疑的店，把我和高贺子的关系归于哥哥更方便理解。要解释那家店，势必会说到我为什么会去店里，甚至会说起幽灵的话题，我也知道这些都是应该保密的。但那家店是我的宝物。这时身后传来呼唤高贺子的叫声，高贺子回过头去。朝比奈趁机说道，“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失陪了。”离开高贺子和哥哥他们那里后，我和朝比奈慢慢地走回社团据点。“原来高贺子小姐是日和哥哥的同学啊。”我的脚步很慢，走在前方的朝比奈往上高揭双手，然后她甩着马尾辫回过头来说，“啊，难道她是日和哥哥的女朋友？”“什…怎么可能！”朝比奈纳闷地问，“为什么日和同学要那么慌张？”其实，比起哥哥来，我更关心筱崎和高贺子的关系。筱崎曾是幽灵。在我看来，高贺子很喜欢幽灵，而且对负责对象有着非比寻常的责任感。

第二卷 仰望天空说晚安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