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昏迷都市菲洛斯篇』 第257话 夜晚的都市与潜入者

<p>将匕首抵住守卫的脖子，张开嘴。只有在这种时候，比宝剑小的匕首才更好用。像是吸在手上一样，手感贼好。</p>

<p>「今天这座城市有没有闯入者？或者说，有过这样的传闻或报告吗？」</p>

<p>一边说，一边撕下了一片薄皮。卫兵颤抖着双腿，回答说没有，也没听说过。理解得很快，不是挺好嘛。</p>

<p>「啊，你……到底是……」</p>

<p>「提问的是我，还是你。想好了啊」</p>

<p>特意加重了声音。再把刀子压到脖子上一点。流下的血舔了舔看守的脖子。</p>

<p>审讯的时候，回答对方的问题不可取。只有让他们更好地理解哪一方是提问的立场，哪一方是服从的立场，审问这种事情才会顺利进行。</p>

<p>我的话让他的下巴跳了一下，守卫点点头然后顺从地张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像完全没有被教导过如何应对敌人袭击的方法。难道因为是“风向标”菲洛斯的守卫么？</p>

<p>「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说谎，回答我所有的问题，我就饶你一命。也不想变成你朋友那样吧？」</p>

<p>看着脑袋破裂，脸朝下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我这么说道。死法可真惨。如果是我的话，要死也希望能被杀得更安静些。脑袋被斧子砍下来之类的死法还是算了吧。</p>

<p>对依然像痉挛一样点着头的看守，我又问了几个问题。</p>

<p>菲洛斯·特雷特的所在地。现在看守的人数。那个叫罗佐的住处，还有那里护卫的数量。</p>

<p>看守一副快吓死了的样子，即便如此他依然痛快地全都告诉我了。很好。真希望每个人都这么诚实。</p>

<p>是因为回答完我的问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而感到害怕吗。他喉咙在颤抖，继续说道。</p>

<p>「要找菲，菲洛斯·特雷特的话，我来带路吧。离这里也很近。我也想尽量帮你！」</p>

<p>守卫的言行让我瞪大了眼睛，心想，啊，这人种到处都有啊。</p>

<p>他从我的言行中，明白了我是来救菲洛斯·特雷特的吧。所以为了讨好我，净说些场面话。</p>

<p>太棒了，太他妈人性化了。我甚至想拍手称赞。</p>

<p>「不，算了，对你们的神也不好。所以请你捎个口信」</p>

<p>听到捎口信，守卫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量。大概是觉得自己得救了吧。在极度紧张之后会有极度松弛。放心这种感情，在这里可真少见。</p>

<p>所以，为了让其冷静下来，不让其呼喊。传达了口信的内容。</p>

<p>「——跟阿尔蒂乌斯那家伙说，是我送你来的」</p>

<p>说到这里，一只手像蛇一样捂住了守卫的嘴，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往前一拉。手中有撕裂肉体，剜取血液的令人厌恶的声音和触感。</p>

<p>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守卫的身体在我怀里挣扎，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其脖颈喷出黑色的鲜血，然后和朋友一起只剩下具躯壳。</p>

<p>轻轻拭去血迹后，将两具尸体扔出城墙外。在城墙上留下血迹，也没什么，都夜晚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p>

<p>「没有遵守，能得救的承诺吗？」</p>

<p>在黑夜中传来的声音。虽然好像没有责备的意思，但似乎抱有强烈的疑问。我看着声音的主人，薇丝塔莉努·盖里亚，说道。</p>

<p>「先失约的可是他们那边嘛。钢铁姬大人不满意吗？」</p>

<p>不，不是那样的，薇斯塔利努简短地回答道。但，我清楚地看到了，黑夜下，那副表情稍微变得强硬起来。</p>

<p>所以我才说她不应该跟过来。在某种程度上，在上流社会长大的薇斯塔利努和在泥泞中出生长大的我，在思考方式和美学上是截然不同的。</p>

<p>现在回去怎么样，我向薇斯塔利努这么说道。为了让她选择那选项，我甚至加上了“你滚了我更方便”这样的恶语。但是，薇斯塔利努决不点头。</p>

<p>「姐都掏出自己的心了。那么身为妹妹的我，也不能躲在铠甲里面」</p>

<p>薇斯塔利努没再说出任何话来。作为回应，耸了耸肩。怎么也不擅长应对这种死心眼的人。貌似很好对付，却与之相反，话语怎么也不管用。</p>

<p>叹了口气，从城墙上远眺着都市菲洛斯的全景。虽然不是大城市，但还是太宽广了，不能到处徘徊。为什么布鲁达也想投身于此呢。要说像那家伙，倒也像。</p>

<p>当布鲁达将都市菲洛斯视为敌人时，不知为何，说要一个人到城里侦察一下。不知道其动机是什么，薇斯塔利努说是在关心我。那为何关心，就要潜入到敌人的城市呢。</p>

<p>然而，果真如此，就不能扔下不管回到纹章教的阵地里去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说。</p>

<p>「所以布鲁达她，只说了要收集情报。也没说要做什么」</p>

<p>是的，薇斯塔利努轻轻地点头。如果不是进行暗杀的话，或许还不至于捅出什么大篓子。</p>

<p>可是就布鲁达而言，那家伙说要收集情报的话，很有可能会在菲洛斯到处游荡，直到真的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应该尽可能快地汇合，这点是不变的。</p>

<p>要说情报收集的话，可以预料到，她会瞄准这个城市的中心，罗佐的周围吧。那么，我们也应该躲在罗佐身边，与布鲁达会合，然而</p>

<p>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善行，守卫士兵所说过的话。</p>

<p>菲洛斯·特雷特走到了哪里都是贵人。老实说，拘留这样的一个人，最多只能把她软禁在一个房间里。这样觉得安全才有保障。</p>

<p>但根据听到的守卫交谈来看，似乎并非如此。相反感觉离安全相距甚远。真是服了，原本打算找到布鲁达就回去的。</p>

<p>怎么感觉，都还没到达可以引渡菲洛斯·特雷特的阶段。</p>

<p>弯下手指，重新戴上手套，紧紧握住。不知道，该怎么办。</p>

<p>嘛，不管怎样，只能动手了。说到底，只有在最黑暗的时候才能进行潜入活动。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完事。</p>

<p>「慎重行动吧。毕竟对不能使用灯光的我们来说，黑暗既是朋友，也是敌人」</p>

<p>薇斯塔利努一本正经地说道。真像她会说的话，我坦率地这么想道。</p>

<p>诚然，夜晚已经降临，只有哨兵和卫兵使用的一点点灯光。我们这些非法进入城市的人不可能用灯。这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p>

<p>但是，这种担心与我无缘。夜晚的街道，后巷里蠢动的人，随风摇曳的墙头草，这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p>

<p>「放心吧，钢铁姬大人。混入夜色可是我的特长。不如说，只需悠闲地散散步，就能把事做完」</p>

<p>脸上浮现出笑容的线条，如此说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