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浴血王都篇』 第407话 魔之時代，魔之世界

<p>闪光风暴。无与伦比的魔弹。如甘霖般倾泻而下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那景象一定美得无法用这种语言来形容。</p>

<p>白色的极光在天空中留下无数条线，直冲王城。那是无与伦比的暴力，却又无比美丽。</p>

<p>天空中白中泛红的在翩翩起舞，周围环绕着许多宝石。</p>

<p>红，碧，白，黑。所有闪耀的宝石，对巴·阿加托斯来说都是极品。是自己曾经想要的，然后变成宝石的生物之命。它们的光辉此刻在这里成色。</p>

<p>与这些宝石一同相处，是阿加托斯最好的时刻。阿加托斯想，对那些成为宝石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吧。</p>

<p>不管怎么说，能和这颗至高无上的宝石阿加托斯在一起，一定是最幸福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p>

<p>正因为如此，德里格曼啊，我也要把这份荣耀给你。化作宝石与我同在就好了。</p>

<p>这种极度自大的个性，就是阿加托斯的绝对思想。丝毫不会动摇的灵魂。</p>

<p>她虽身为魔人，却不被神和大魔束缚。信仰自己的思想和存在才是唯一的真实。因此，才会强韧，因此才不会与任何人相互理解。</p>

<p>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巴·阿加托斯这个魔人，或许是一个独立的存在。</p>

<p>有价值的只有她。认可价值是她的标准，而且是绝对的。不被一切所左右的光辉，正是她的原典。</p>

<p>唯一完美的宝石。正是魔人巴·阿加托斯。</p>

<p>相反，相对的魔与她的位置正好相反。</p>

<p>「……阿加托斯」</p>

<p>德里格曼一边感受着持续灼烧着自己肉体和神经的热线，一边喃喃自语着这句话。他的身体已经露出破绽，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抗即将降临的威胁。</p>

<p>失去心脏的他能够承受阿加托斯的全力而活下来，正是因为恩惠于自己创造的魔法机构，以及主人赐予的半枚戒指。</p>

<p>不过这也是现在的苟延残喘手段。在这灼热的乱击面前，其生命之灯已经确定要熄灭了。现在戒指也不再是可靠的东西。</p>

<p>可，所谓的灯，在消逝之前才会留下巨大的光辉。</p>

<p>「真的没变，你以前就是个呆子——！」</p>

<p>一瞬间，白色的极光被魔性一扫而光。那毫无疑问是德里格曼的原典。施展开的手掌将魔之闪光洒向整个视野，吞噬白色，接着白色又翻盘吞噬魔。</p>

<p>白与魔的竞食。这样持续了好几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仍未停止。互相对立的两个魔人。现在在这里，还不愿接受彼此。</p>

<p>阿加托斯睁大眼睛，露出充满感情的笑容说。</p>

<p>「现在的你还能抵抗到什么程度呢？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你不觉得懦弱到了极点吗？」</p>

<p>形势稍稍偏向阿加托斯。宝石闪闪发光，其散发的热量持续上升。那气势简直豪无止境。</p>

<p>德里格曼正面接受了那个，尽管如此，他的视野仍然持续捕捉着阿加托斯。仿佛在说自己一点都不打算屈服。</p>

<p>单独成事的阿加托斯和成群结队的德里格曼是绝对不可能相容的。德里格曼很清楚这种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变了。从一开始就和那个蛮姬生活的世界不一样。道路不可能就那么容易交汇的。</p>

<p>在德里格曼还不是魔人的时候。妖精族得到古代的信仰，成为神话的时代。</p>

<p>那里有妖精族的理想乡，有王国。有统率雄伟国家的王，也有宠爱所有妖精的王妃，是一个纯朴和平的国家。</p>

<p>那是一个没有敌对者，所有人都能享受自由和奔放的幸福时代。这种理想持续了数百年。</p>

<p>每个妖精都这么想。下一个一百年，而且下下一个一百年也一定会持续下去。或许他们根本无法想象除此之外的事情。</p>

<p>然而，世上没有不灭的东西，也不存在不破碎的幸福。在漫长的历史中，对妖精族的信仰总是会被异教存在的精灵侵蚀，然后全部被吞噬殆尽。</p>

<p>理想乡改变了模样，妖精族沦落为精灵神之下的傀儡。</p>

<p>啊，正因为如此。在失去心爱的王妃和众多百姓的那一天，国王下定了决心。</p>

<p>即使把侵略者当作自己敬爱的主人。即使妖精族本身失去了知性，失去了存在的方式。</p>

<p>这次也一定要抓住同族幸福的时代。为此，发誓效忠新主人，现在就在这里。</p>

<p>——妖精族的古老神话。有说道，世界尽在神的掌握之中。</p>

<p>德里格曼张开手掌，对着天空说。毫不留情倾洒而下的热线，无疑使他的肉体接近毁灭，可却无法切断他的意志。</p>

<p>「一个孤独的胆小鬼，还在说什么呢，阿加托斯。你确实很强韧，但仅此而已」</p>

<p>语言直率地说出了德里格曼的想法。</p>

<p>阿加托斯拥有的输出和歼灭力量是无可比拟的强大。至少现在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只是拼命用生命换来时间而已。</p>

<p>但除此之外，阿加托斯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也无法阻止自己。</p>

<p>一瞬间，德里格曼在其视野尽头捕捉到了人类路基斯的身影。虽然已经倒在地上，但还是睁大了眼睛。非常罕见的是，德里格曼的嘴角浮现出了类似微笑的样子。</p>

<p>德里格曼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感情。既不是愤怒或憎恨，也不是悲伤或轻蔑。</p>

<p>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德里格曼对已经崩溃的路基斯说。在轰隆声中是否能听到，只有路基斯知道了。</p>

<p>「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就试着活下去吧。到时候——你也不能再普通地死去了。祝福你吧，我的敌人」</p>

<p>刚说完。德里格曼握紧了高举在空中的手。就像想要抓住那个遥远的世界，却无法抓住东西一样。</p>

<p>于是，德里格曼的世界发生了逆转，原典变成了熔炉。德里格曼听到自己体内的那半枚戒指发热熔化的声音。</p>

<p>过去用来支配人类的这个，如果被阿尔蒂娅做了手脚，就没有意义了。既然如此，把它变成力量才更有意义。</p>

<p>啊，而且，另一半反正在那个人身上。</p>

<p>德里格曼在逐渐消失的意识中，一瞬间将力量倾注在戒指上。仅此而已。只是一如既往地献上了些许祝福。</p>

<p>接着，德里格曼这个存在就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他的存在本身变成了极小的世界。</p>

<p>只要熔炉有火种就会燃烧，持续侵蚀世界的魔幻世界。将人类，魔之敌人吞噬殆尽的，永恒的理想乡就在这里显现出来。</p>

<p>现在的世界还只是一个人大小的球体，又小又弱。可是，它并没有停止扩张。直到那个原典梦想的理想覆盖世界为止。</p>

<p>「……谁才是呆子？啊，真的。笨蛋，我最讨厌了，所以最讨厌成群结队的人啦」</p>

<p>操纵散播破坏的宝石，摇晃着红发咕哝地说道。视线的前方，是曾经的同胞。</p>

<p>那句话一定已经传达不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