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纹章教内战篇』 第434话 圣女与魔人

<p>横亘在加莱斯特王国以西的众多岛屿。</p>

<p>这一带，诸岛各自成国，诸国又结成同盟，形成了西方联合※罗瓦。【※注释：ロア，英文Loa，是为海地岛国伏都教里的精灵总称】</p>

<p>辈出了第一位人王梅迪克的西方联合人民都非常自豪，不认为歪曲信仰是件好事。因此，尽管受到了大圣教的影响，却也留下了浓厚的民间信仰色彩。</p>

<p>过去曾与东方的加莱斯特王国，东南的伊利萨德争夺过霸主地位，可至今脚还未能伸到大陆，罗瓦还是没能摆脱西方统治者的地位。</p>

<p>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幸运的，在这次大灾害中影响理应是最低。</p>

<p>只要魔人这个灾害的存在，不降生在岛国中的话。</p>

<p>在半数诸岛国家已被魔人博尔戈攻击地血肉模糊之时。大圣教的圣女阿琉珥娜——阿尔蒂娅，在罗瓦的大神殿里大声地对百姓发言。</p>

<p>金色的头发和眼睛晃动的样子犹似恍惚，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p>

<p>「祈求救赎吧?。神绝对不会抛弃人类。势必带领英雄，和守护者一起拯救大地的——?」</p>

<p>那是像唱歌一样的演讲。悦耳的旋律如流水般融入胸膛，侵入脏腑。</p>

<p>听了阿尔蒂娅的话，民众发出的声音并不是狂躁或喝彩。每个人都仅在她面前静静地祈求救赎，求得幸福。双手合十，什么也不做，只在祈祷。</p>

<p>被魔人入侵夺走了祖上传下来的土地，父母被杀，孩子被吃，恋人被蹂躏。如今成为了难民，连明天有没有命都不知道。</p>

<p>谁都在悲叹，谁都在疯狂。精神已经不能正常了。圣女像是要拯救这样的他们似的说道。</p>

<p>「——静静地祝福，愿所有人都能得到至上的幸福」</p>

<p>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光芒四射的声音当中。没有人出声，只是一个劲地向圣女祈祷。恐怕意识已经模糊了吧。</p>

<p>阿尔蒂娅心满意足地微微扬起嘴唇，转身离去。虽说是必要的巡礼，但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在两名圣堂骑士的陪同下，脚踏在大神殿的石床上。</p>

<p>紧接着，阿尔蒂娅的睫毛微微上扬。周围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程度，黄金眼里的感情一下子消失了。</p>

<p>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p>

<p>『新鲜事啊。你竟然在为了什么而感到吃惊。嗯，没关系吧』</p>

<p>这是自己的附身对象，拥有圣体躯壳主人的阿琉珥娜的声音。反倒事到如今，知道阿尔蒂娅的真实身份还能如此轻松向她搭话的，只有她一个人了。</p>

<p>她的灵魂与自己同在，依旧强烈地保持着这种意识。本来打算让其再睡一会儿的。和以前见过的样子不同，似乎自我色彩浓厚了许多。</p>

<p>阿尔蒂娅用流露感情的眼神点了点头，回答道，仿佛只传达给阿琉珥娜。</p>

<p>「我是很惊讶啊，阿琉珥娜。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令人吃惊的事情」</p>

<p>一边向前走，阿尔蒂娅一边轻轻抿紧嘴唇。</p>

<p>现在，自己的魔人转达过来了。通过她的视野，阿尔蒂娅看到了一位老人的临终。</p>

<p>拒绝获得力量，愚蠢丧失了得到生命机会的纹章教信徒。这本身并不令人惊讶。</p>

<p>人总是带着愚蠢和莽撞的。迷失了真相，自己把幸福丢进沟里的事情屡见不鲜。何况是异教徒，那就更不用说了，也有可能会自动弹走作为救赎的天启吧。</p>

<p>因此，让阿尔蒂娅挑起眉毛的原因并不在于这一事实，而在于老人所说的话。</p>

<p>——老子没有一丁点感到绝望！遗憾的世界所造就的众神啊！人类，永远不会像羔羊一样无知！</p>

<p>阿尔蒂娅的指尖轻轻画了个圆圈，在空中晃来晃去。</p>

<p>说是偶然冒出来的话，其实有点过分。就好像那个老人意识到了最初的神话，世界的第一要因一样。</p>

<p>仅仅是，一介老人吗？阿尔蒂娅眯起眼睛，像是在问自己。</p>

<p>在过去所看到的世界里，他不过是个卑微的人。随着纹章教的溃败，他消失了，既没有在史书上留下其名字，也没有对世界产生影响。</p>

<p>灵魂远不及英雄勇者，充其量也就是个勇士。这样的存在，这丁点儿的程度，可以说遍及世界了。这种事可能吗？</p>

<p>疑问未尽，而真相已化为尘埃。不管怎么想都没有意义。有一点可以确定，杀了他是正确的。</p>

<p>如果那个老人到达了最初的神话本身，与奥菲的眷属路基斯合起伙来的话。</p>

<p>有点儿，麻烦。仅此而已。</p>

<p>「做了该做的事，就早早地回到大圣堂去吧。好了，你们两个也是」</p>

<p>不管怎么说，没有时间去顾那些话了。阿尔蒂娅还有很多事要做。</p>

<p>既要唤醒沉睡在罗瓦大神殿底部的他的灵魂，也要让这具身体作为圣体躯壳成为更完整之物。</p>

<p>而且最重要的是，必须从根本上摧毁纹章教。有了这次的事情，阿尔蒂娅确信了。</p>

<p>果然纹章教的教义太危险了。</p>

<p>不知不觉地揭露好事，然后自己走向毁灭。就好像自我毁灭的愿望本身。奥菲在了解了一切之后，还会放任他们吗。</p>

<p>人类是无知的，无力的，没有必要面对苦难。绝望也没关系。阿尔蒂娅会允许的。</p>

<p>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绝望。</p>

<p>无论多么正义，多疯狂地去努力，都毫无意义。不是英雄，不是勇者的人，再有多么高尚的志向，都是为了被碾碎而存在的。</p>

<p>不，就算是英雄勇者。能做多少事？他们只是背负着庸人的期待，背负着难以承受的重担，把一生托付出去而已。</p>

<p>即使经历了可怕的艰辛，克服了所有的苦难，创造出了某种东西。但那个迟早都会失去的。就像自己曾经的帝国消失了一样。</p>

<p>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去面对。在无知的状态下，在绝望的状态下，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给予救赎。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因为一旦获得了知识，人必定会变得不幸。</p>

<p>阿尔蒂娅的声音过后，转身看着两位圣堂骑士。两对双眸稍晚表示了同意。</p>

<p>「……圣堂骑士的义务我尽到了，歌姬小姐。我只为这个而来」</p>

<p>加尔拉斯·加尔刚蒂亚一边展示着深红之枪，一边用易怒的语气说道。脸上浮现出些许怅然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他对现在的行为有自己的不满吧。</p>

<p>对于渴望成为至高骑士的他来说，比起拯救被魔人威胁的民众，首先要做的居然是圣女的巡礼，这实在是太复杂了。</p>

<p>没有圣女的直接委托，他一定会坐镇大圣堂与魔兽灾难面对面，而不是在这里。</p>

<p>加尔拉斯轻轻叹了口气，将视线从圣女身上移开，注视着另一位圣堂骑士。拥有和圣女一样的黄金眼睛和发色的他。</p>

<p>金色的眼睛用力地睁大。曾经失去的左眼，现在确实还在。</p>

<p>——魔人。救世主赫尔特·斯坦利的眼睛颜色更深，点了点头。</p>

<p>「是，圣女阿琉珥娜。如果这个世界需要的只有正义和善行，那就由我来做」</p>

<p>被称为圣女的她，仅仅露出浅浅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