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号战争篇』 第456话 笑容的意义与价值

<p>魔人之间。无上之魔的互相吞噬，简直如同神话一般。人类无论经历多少锤炼和苦难都无法达到的威胁，形成了漩涡相互竞力。</p>

<p>那种情形根本无法拿戏剧相比较。人生都比戏剧更有冲击性。不由得，咬着牙继续看着上空的她们。奇怪的回响声刺进耳朵深处。规格之外的一切战斗，仍旧充斥着天空。</p>

<p>士兵们依然一步也没有动。双方都没有接到指挥官的命令。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凝视着天空。战场在耀眼的光芒下，仿佛得到了暂时的停滞。</p>

<p>「怎么了，走吧。那孩子正吸引人们的眼球呢」</p>

<p>眨着黑眼睛，用长袍遮住了头和脸的大部分，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似乎没有我那么专注于天空的战斗。</p>

<p>毕竟把那个规格之外象征的魔人，谎称成那孩子。原本以为比起卡利娅，芙拉朵会有细腻的一面，但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而出乎意料的大胆。不，以前也是一个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动摇的人。</p>

<p>学芙拉朵一样，把长袍裹得更深遮住表情，朝着离战场稍远的道路行进。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发出的叹息似乎被芙拉朵听到了。她睁大眼睛看着这边，黑头发从长袍的缝隙间飘动起来。</p>

<p>「共犯大人，不服吗？还是听不进我的意见么」</p>

<p>那声音听上去相当精致。感情平静，声音听着很温柔。</p>

<p>绝对不是安稳那种。</p>

<p>不知不觉地皱起眉头。不管是卡利娅还是艾尔蒂斯都是这样。她们温柔得出奇，露出笑容的时候，多半是不好的感情在背后萌芽的证据。我这个人终于也学到了。</p>

<p>特别是这次，原因非常明确。</p>

<p>在伽罗亚玛利亚的办公室里，我对卡利娅和芙拉朵说的战术其实很简单。仅仅，让敌人盯上我而已。</p>

<p>即我带着少数士兵潜入野外，以偷袭的方式直插敌军后方。然后一口气突袭本阵。这是为了更隆重，更引人注目。并不意味着是去自杀。</p>

<p>更像是佯攻。在波尔瓦特军队看来，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情况，敌军大将率领少数士兵向本阵发动突袭。</p>

<p>敌军指挥官会这么想，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吧。士兵却会想，这是可以胜利的好机会。</p>

<p>只要指挥官和士兵脱钩，停下脚步就可以了。如果能成功拦截我们，那也没关系。因为意味着敌方指挥官的矛头已经指向了我。</p>

<p>这样一来，那雷霆龙就不会再度刺穿伽罗亚玛利亚了，于是卡利娅这把巨剑就能挣脱枷锁，获得自由。</p>

<p>如果敌人对我率领的偷袭部队发动攻势，伽罗亚玛利亚的主力就会从背后突袭，而薇斯塔利努的游击部队则会攻击其侧翼。相反，他们一旦和主队接上火，我就直接摆平本阵好了。</p>

<p>偷袭部队的位置确实很危险，但并不是要全军覆没。对卡利娅和芙拉朵说过，一切顺利的话，就不会死。</p>

<p>——路基斯。你以为我会张开双手说这是个好主意吗？</p>

<p>——是啊。你不会真的想过要这么干吧？</p>

<p>只记得是张美妙的笑脸。卡利娅是，芙拉朵也是。原来如此，笑容绝对不是友好的意思。有时是很凶险的。</p>

<p>接着，卡利娅继续开口。</p>

<p>——那个对手就不行。会被各个击破而告终的。芙拉朵，你父亲可是出奇的优秀啊。</p>

<p>我所说的策略中致命性的一点被击中了，卡利娅耸了耸肩。</p>

<p>即，总指挥官非常优秀、冷静，在没有造成部队混乱的情况下，顶住了我方的偷袭和主力部队的攻击。那么一切就此结束。</p>

<p>毕竟地利还是那边高。在必须发动偷袭的立场上，是完全处于劣势的。要在这种状态下完全抵挡住偷袭的话，剩下的就是被打垮了。不管怎样，瞬间就结束。卡利娅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映出了这一幕吧。</p>

<p>之后又说了好几句，卡利娅依然顽不让步。本来那样的话是可以擅自带兵冲出去的。</p>

<p>可那时，卡利娅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简直就像在说，只要我稍微动一动，就直接把脑袋吞掉一样。那可不是什么比喻。</p>

<p>这时，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芙拉朵本人。</p>

<p>——明白了。那么想偷袭的话。我给父亲写封信。总比不顾性命的突袭要好得多吧。</p>

<p>我愣了一下，芙拉朵继续说。</p>

<p>玛斯提基奥斯·拉·伏尔加格勒，尽管是魔术师，却是个极其讲理的人，并没有甘拜于魔性的那种亵渎性。因此，现在与魔人共谋也绝对不是他的本意。</p>

<p>如果是这样的话，用女儿的名字提出希望会谈的文件，可能会有些许反应。如果可以进行语言交流，或许就能找到其他的路可走。芙拉朵说，再等等也不迟。</p>

<p>当时芙拉朵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并不是没有自信，反而是有某种确信。可另一方面，又极度胆怯地咀嚼着什么讨厌的东西，那种样子。</p>

<p>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玛斯提基奥斯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着怎样的判断标准。</p>

<p>但从芙拉朵的样子来看，或许如同卡利娅·巴德尼克与贝弗里奇·巴德尼克那样，绝对不能说是投缘的父女。</p>

<p>我生来就没有父母，老实说不太明白其中蕴含的微妙感情。不过，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可以贸然大声闯进去的好地方。</p>

<p>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踏足的领域。我是，她们也是。</p>

<p>于是，军使递过来一封写着芙拉朵名字的文件，果然有反应了。</p>

<p>连各都市投降书都拒绝的男人说道，可以举行一次会谈。即使是虎口之计，与对方的指挥官交谈也一定是令人垂涎的机会。</p>

<p>故而，才会这样裹上长袍遮住脸走向会谈场所。似乎不太在意我的表情和叹息声。耸了耸肩，压低声音说。</p>

<p>长袍上若隐若现的黑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其实我觉得应该受到表扬，芙拉朵说。</p>

<p>「怎么可能不服呢。共犯者大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方案感激都来不及啊」</p>

<p>但是，要说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p>

<p>不管怎么说，那些相信我而跟随我的士兵，现在还在战场上与敌人对峙。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我一个人跑去会谈之类的场合，实在不合性格。</p>

<p>既然有把生命托付给我的人，那就一起去死，这才有义气吧。否则，就无法取得平衡。</p>

<p>是吗，说起来。芙拉朵只提了一下长袍，说道。</p>

<p>「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尽管我不讨厌你的风格。但士兵们，卡利娅。还有我把生命交给你，并不是因为想让你去死」</p>

<p>黑色的瞳孔，慢慢地瞪着我。</p>

<p>一眼就认出来。与沉稳的语气相反，其中蕴含的无疑是怒气。一条薄布也隐藏不了的，纯粹的愤怒。</p>

<p>包括过去时候在内，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被如此愤怒的人指责。</p>

<p>「不想你死，只为你，我才把生命托付给你。你是我的黄金，大家的英雄。每个人，都希望你能活着」</p>

<p>在远离战场，远离大路的偏僻小路中。芙拉朵抓起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道。声音奇妙地刺进耳心。</p>

<p>「好吗路基斯？如果共犯的你让我去死，我一定会笑着去死的。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吧，一定会永远想着我的」</p>

<p>芙拉朵说了一件令人惊叹的事。但令我吃惊的不是这句话。</p>

<p>说这话的芙拉朵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笑容。而且还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艳丽。</p>

<p>我已经不知道这笑容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