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伽罗亚玛利亚城门前,天空之战。</p>
<p>在那里存在着互相蚕食对方领域,存在和尊严的魔人。</p>
<p>魔人拥有原典,是力量象征和存在的证明。因此,魔人以原典为杀器,相互角力,等于将彼此的存在放在了天平上。</p>
<p>谁拥有更牢固的自我,谁是更上位的存在,哪一种才适合在世界上存续。</p>
<p>宝石巴·阿加托斯与齿轮拉布尔的战争就是如此。她们这两人,让人类见识到了真正的斗争。</p>
<p>拉布尔翘起睫毛,从正面凝视着阿加托斯。阿加托斯已经没有力气了。全身受伤,那不朽的原典已无影无踪。</p>
<p>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崩溃。不知道原因。尽管失去了热线,那颗宝石在空中晃来晃去,拉布尔的魔脚却依旧无法贯穿阿加托斯。</p>
<p>致命的一击,都以失败告终。击碎魔核的一挥,仅差一层纸了就被躲过去。不仅如此,阿加托斯还要咬掉这边脖子一块,眼角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p>
<p>战斗迟早会向拉布尔这边倾斜,这是决定性的。尽管如此,阿加托斯却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完全不明白意思。完全不合理。拉布尔无法理解阿加托斯的全部现状。</p>
<p>话虽如此,拉布尔也不是安然无恙。宝石阿加托斯再加速的一击,击穿了她的侧腹。侧腹露出银色的内脏,铁齿轮以及冒出的微弱闪光。</p>
<p>不要拖太久。重新修理需要时间,也需要休养。拉布尔听到了颅内的声音。嘴唇自然地动了一下。</p>
<p>收集到的信息,对阿加托斯的现状得出了一个结论。</p>
<p>「宝石巴·阿加托斯。原来是这样。你做了这么罕见的事啊。我马上更新对你的评价」</p>
<p>看到拉着魔腿发出声音的拉布尔,阿加托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知在说什么。完全不明白拉布尔停止攻击的理由,以及说话的意思。</p>
<p>但至少在语言这个舞台上,阿加托斯并不打算输给拉布尔。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惨状啊。</p>
<p>「诶呦呦,真是太可怜了。是不想赢了吧。我可不想让你跑掉。你再怎么挣扎,也已是死掉的存在」</p>
<p>然而,话比任何时候都少。从阿加托斯气喘吁吁的样子就能看出来。</p>
<p>拉布尔不拘泥于阿加托斯的话,说话极其平实。那只会锁定事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酷。拉布尔朝着与阿加托斯完全不同方向的空中,收缩自己的魔腿。</p>
<p>「你失去了固有的完整特性。非个体的你,用了群体生存之术吧。即刻,修正战术,切断脉搏」</p>
<p>阿加托斯睁大了眼睛。姑且不论拉布尔所说的是真是假,凭这句话阿加托斯就明白了其所说的意思。同时,拉布尔想要干什么。</p>
<p>反射性地在空中飞驰。为了破坏拉布尔的魔脚,阿加托斯将宝石裹在胳膊上,继续加速。</p>
<p>对阿加托斯来说,现在与自己相连的只有两个人。附身的列伊,给自己提供魔力帮助自己重生的魔术师。</p>
<p>芙拉朵·拉·伏尔加格勒。拉布尔说的就是这个。阿加托斯的眼角喷吐出愤怒的火焰。</p>
<p>「你,个混蛋啊啊啊——!不许动!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p>
<p>「好不容易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不过,我可不想这么做。即刻,失礼」</p>
<p>阿加托斯咄咄逼人的一击,甚至没能掠过拉布尔的魔脚。在那之前,拉布尔的魔脚伴随着击碎天空的巨响,以极速在天空中跳跃。只为阻止宝石的脉动,其根源。</p>
<p>◇◆◇◆</p>
<p>——耳边响起的是撕裂天空的轰鸣声,和闪电贯穿钢铁的声音。</p>
<p>穿透魔术师,如可变电阻般,拉布尔气势汹汹地射出魔脚。</p>
<p>然而,随着雷火的闪光,它的轨道稍稍改变了。血沫欢快地飞溅起来,点缀着死雪的天空。</p>
<p>结果,拉布尔没能穿透目标,仅仅用双手确保住了其身体。很明显,这是谁干的。</p>
<p>能对自己的一闪做出反应的魔术师,拉布尔只知道一个。所以在把魔脚插进地面的同时开口。</p>
<p>「为什么要妨碍我?魔导将军。即刻,回答」</p>
<p>魔导将军玛斯提基奥斯·拉·伏尔加格勒,鲜血如瀑布般从他的左臂滴落下来。那气势就像挤满水的抹布一样。一看就知道使用不上了。</p>
<p>这就是愚蠢地侧击魔脚的代价。不,如果仅仅这样就能扭转魔人的一击,就算是足够了。</p>
<p>失去了大量的鲜血,脸色发青的玛斯提基奥斯说道。</p>
<p>「她……是我的女儿。尽管献出了我的骄傲,但不曾记得会献出女儿的命」</p>
<p>拉布尔的视线瞬间转向了手里抱着的魔术师。虽然被魔脚穿空的冲击震失了意识,但确实有和玛斯提基奥斯相似的地方。</p>
<p>不是造型,而是其性质。无论好坏,生物的性质都和父母相似。正因为如此,拉布尔知道他们以维系血脉为第一目的。</p>
<p>出于这方面的知识,拉布尔才对玛斯提基奥斯的话有了些许理解。</p>
<p>「理解了,魔导将军。但即刻,理解吧。我仅想伤害这个人,但不想杀死她」</p>
<p>这并非谎言。拉布尔是个不会撒谎的身体。她说的只是实话。不管它是好是坏。</p>
<p>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插嘴,拉布尔就继续说道。她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光。</p>
<p>「能把魔人和领域连接到这种程度的人是很珍贵的。因为是主人的心脏,我会正确使用」</p>
<p>伤害只是为了确保。淡淡地说着,就在此刻,拉布尔正要使出魔腿的那一瞬间。</p>
<p>脊背被什么舔了一下。此时,拉布尔懂得了恐惧。不,不懂算不算恐惧。毕竟这是拉布尔头一回感受到的。</p>
<p>从主人大魔乌利利冈特那里感受到过的威胁,也有过破灭的直觉。但,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p>
<p>它毫不犹豫地,在拉布尔的脖子上爬出了一条紫电之线。反射性地,拉布尔将其避开。</p>
<p>人类所挥舞的铁剑,对于拉布尔来说本来就没有躲避的价值。因为魔人这种灾害的存在,不会被人类的一挥所伤。</p>
<p>魔人和人类的领域,存在热量,位格都不同。大魔,魔人的存在绝对不会受到领域之外的人类所伤。</p>
<p>然而,拉布尔的伶俐智慧判断出——这是一种可以令自己死伤的威胁。</p>
<p>紫色的电光飞驰了几下,拉布尔的脖子和眼球,在到来的一刻避开了。另一方面,拉布尔的魔脚想要将他的肉撕下来,他则如流水一样移开。</p>
<p>将一把堪称大剑的好剑,挥洒得如此自如,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了。事实上,其内在已经脱离人类。</p>
<p>尽管如此,不知为何,似乎还罩着人类的外壳,一直压缩在里面。那对拉布尔来说是不可思议的。</p>
<p>「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还是人类?明明路有很多条——」</p>
<p>「——为什么?因为生来就是人类」</p>
<p>身穿绿色军服,肩上背负着对魔人的杀机,男人说道。这本身就是异常的。原本,人类对作为灾害的魔人是没有杀意的。</p>
<p>这时,拉布尔直觉到了。这个男人将魔人这一灾害视为理所当然的杀戮对象。连灾害都认为是自己的杀戮领域,傲慢轻视这个的亵渎者。</p>
<p>这才是。</p>
<p>「是吗,你就是杀了魔人的人吗?真是不合理的生物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