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波尔瓦特会合篇』 第469话 南北分开

<p>将伤病员和卫兵留在城市，整编后的纹章教军在伽罗亚玛利亚的城墙前排成一列。加上伽罗亚玛利亚的志愿兵，人数大约有三千。</p>

<p>数量和装备都很难说充分，而想要全部满足，无论何时都是一种奢侈。如果身份不允许奢侈，那就只能用手中的钞票想办法了。战争和生活就是如此。</p>

<p>看到一个人的脚挂在马镫上，依在我怀里，便开口道。</p>

<p>「真的要来吗？现在可以回去的。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坏事」</p>

<p>言外之意，此时军队一旦行动，就不能回头了。这样告诉眼下的列伊。白色的头发摇晃着，鲜血般的眼睛仰望着我。</p>

<p>列伊浮现出温柔而又虚幻的笑容。虽然和宝石长着同样的脸，但给人的印象却完全不同，这大概是因为她的本性善良吧。</p>

<p>「不，路基斯大人。虽然芙拉朵大人不在了，但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着」</p>

<p>白色的气息抚摸着她的嘴唇。我给她穿得很厚，结果她的脸从毛布里露出来，还是有点冷的样子。</p>

<p>宝石阿加托斯在与齿轮拉布尔的战斗后睡着了。不知道是因为积蓄的魔力枯竭，还是列伊失去了魔人的功能。</p>

<p>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柔弱的孩子。不适合战场也要有个限度。</p>

<p>本来，我想把列伊留在伽罗亚玛利亚。</p>

<p>「没有力量的事，不能成为什么都不做的借口，路基斯大人」</p>

<p>不管怎么劝说，列伊就是不肯让步。不，从她的信仰来看，这是理所当然的选择。</p>

<p>为了谁，为了别人，伸出援助之手。这就是列伊的信仰，也是她的全部。叹了口气。</p>

<p>老实说，我完全不能认同列伊的信仰。为了别人，甚至献出生命去拯救。觉得那很可贵。如果这是历史中圣人说的话，我也要为之喝彩。</p>

<p>但是，当眼前有一个少女，真的要成就它的时候。能称赞的人会有多少呢？</p>

<p>人类这种生物，只要为自己而活就可以了。能自己一个人尽情满足地活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行呢？</p>

<p>不过，看着列伊现在的样子，我并不想正面打击她的信仰。</p>

<p>为了他人而活，结果自己心中只剩下信仰的她。如果连信仰都从她身上夺走的话，还会剩下什么呢。</p>

<p>把已经变成毛布虫茧的列伊固定在马上，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马蹄在旁边踢着雪。</p>

<p>「这就是现在的宝石阿加托斯吗？想变就变？」</p>

<p>回头看了看声音的方向，只见魔眼兽多哈苏拉正骑在马上。也许他本来就是兽，要不是这身打扮会跟马很投缘的。这家伙可能出乎意料地不老实。</p>

<p>多哈苏拉眨着大大的魔眼，抬起双角。</p>

<p>「我所认识的宝石，是一个连自己人都能下狠刀子的冷酷女人」</p>

<p>多哈苏拉目不转睛地看着列伊的眼睛，惊讶地张开嘴。听到的阿加托斯的举动，怎么都不符合记忆吧。</p>

<p>关于这点不对劲，我也一样。我曾经见过的宝石阿加托斯，绝对不是让人看到宽容的存在。</p>

<p>反而是更加刻薄，只把人当物体看待。简直是魔人灾害本身。</p>

<p>她的改变与什么有关呢？是偶然，还是列伊的存在本身？对于多哈苏拉的说法，列伊怯生生地开了口。</p>

<p>「……阿加托斯说，不要乱说」</p>

<p>「醒了吗」</p>

<p>不是睡着了，只是躲进了里面。反而看起来格外有精神。白担心了。</p>

<p>就在多哈苏拉通过列伊开始与阿加托斯叙旧的时候，传令兵飞奔过来，说进军的准备已经好了。</p>

<p>猛地抬起头，波尔瓦特军的威容也映入眼帘。人数还不到四万的军队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一起，一言以蔽之就是壮观。</p>

<p>真的和它硬碰硬，我今天可能就没命了。感到背上起了鸡皮疙瘩。</p>

<p>率领全部军队的男人，魔导将军玛斯提基奥斯静静地骑着马朝这边走来。我也跟着跑过去，玛斯提基奥斯露出好汉般的快活笑容，开口道。</p>

<p>「昨晚很开心吧，路基斯大人。偶尔也能边说秘密边喝上几杯，倒也不错」</p>

<p>「是啊，我也是，将军。不过，真的没什么秘密吧。净是些关于芙拉朵的事」</p>

<p>玛斯提基奥斯再次露出大大的笑容，没有回答。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嘛，也就是说没有政治上的打算吧。</p>

<p>「——如军议所定，我们分别将从南北前往波尔瓦特王朝的都城。尽管只是暂时的离别，但还是祈祷平安吧」</p>

<p>从城塞城市伽罗亚玛利亚到波尔瓦特王朝的都城，一般军队大约需要一个月的行程。加之在死雪期间，还需要加一点时间。</p>

<p>这中间有好几条路，军队能通过的只有两条。</p>

<p>一条是修建成供军队奔驰的大道，另一条是供商人们驾马车奔驰的街道。前者由波尔瓦特军行驶，后者由我们纹章教军负责。</p>

<p>在军队的划分上，由于军队的编制不同所以行军速度很难统一，万一遇到魔人袭击的时候也是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而最主要是为了不让曾经厮杀过的人在行军时引起不和。</p>

<p>毕竟，不可能用临时手段让一切都缓和下来。说到必要的处置，的确如此。</p>

<p>「街道绕得有点远，虽然我们会先到达会合地点，但如果太晚的话，可能会先把大魔，魔人杀死的哦，路吉斯大人」</p>

<p>面对玛斯提基奥斯的俏皮话，轻松地回了一句。</p>

<p>「这样比较轻松，也挺好的。随你的便吧，只要准备好酒和食物就行了」</p>

<p>发现站在玛斯提基奥斯身后的爱琳和海因德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这边。</p>

<p>领导军队的人物之间，大概没有想到会说这样的话吧。</p>

<p>话音刚落，玛斯提基奥斯马上就伸出了拳头。虽然是古老的寒暄，但还是合上了拳头。玛斯提基奥斯果然快活地笑了。</p>

<p>「那么，在都城见吧。为了我们的明天——」</p>

<p>「——啊，没什么大不了的。行动，发现，杀掉而已」</p>

<p>同时，轻轻地击了下拳。就这样，双方都转过脸去。已经无法回头了。对于大魔、魔人这类家伙，忍耐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必须举起刀刃，挥下去不可。</p>

<p>而在此前方，已经是过去旅途中所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p>

<p>会发生什么，有着怎样的未来呢。</p>

<p>不由得闭上眼睛。眼睛里浮现出阿琉珥娜的身影。她没事吧？阿琉珥娜被阿尔蒂娅夺走了躯体，灵魂受到了压抑。这绝不意味着她平安无事。</p>

<p>焦躁的情绪抚摸着肺部。快一点，再快一点。必须夺回阿琉珥娜。如今还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p>

<p>在过去的旅途中，她就是我的全部。是支柱。毫无疑问，她拯救了我。那么，这次就由我来拯救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