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魔乌利利冈特篇』 第520话 永远旋转的齿轮

<p>连绵不断的地平线，和永无止境的斗争。为此而不断旋转的齿轮。龙之心脏芙拉朵·拉·伏尔加格勒能看见它。</p>

<p>这正是，大魔乌利利冈特所看见到的光景。</p>

<p>部分完成了与这条龙同化的芙拉朵，凭直观了解到了他的本质。</p>

<p>乌利利冈特心中的灯火，既不是燃烧的憎恨，也不是发泄的愤怒。而是，征服这个概念。</p>

<p>啊，黑曜龙这等存在，只知道征服和毁灭。只要眼前还有文明，那条龙一定会将其吞噬掉。支配和统治的概念很稀薄，只有征服才是全部。</p>

<p>无尽毁灭才是乌利利冈特的本质。在天边之境，在地平线的尽头，那条龙都会用牙齿咬碎。</p>

<p>他肯定会永远如此重复。给予毁灭，可以说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p>

<p>不，毫无疑问，他就是这样的存在。那里没有正义，也没有邪恶。只有永恒的斗争和枯萎的毁灭。</p>

<p>就像是一个能让世界焕然一新的齿轮。</p>

<p>芙拉朵位于其意志的中枢，思维被模糊所笼罩。</p>

<p>自然地，知道了自己在永恒的齿轮中摇荡着。甚至有种泡在舒适浴池里的感觉。</p>

<p>现在，只不过是有限的自己，即将成为无限的一部分。眼皮沉重。连呼吸都嫌麻烦。内心深处感到一丝温暖。</p>

<p>在这柔缓的黑暗中沉睡的话，自己就永远这样下去了。</p>

<p>想法过于跳跃，却充满了现实感。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芙拉朵不知道。</p>

<p>——可是，就这样睡下去也不错。那样的话什么都不用想。</p>

<p>这个念头在芙拉朵的脑海里多次浮现。非常甜美，美丽而又美好。</p>

<p>可是。啊，可是。</p>

<p>声音在头脑里回响。这个怎么也不离开脑海。</p>

<p>——再也不想走任何人都习以为常的路，过着充满放弃与习惯的每一天了。你觉得呢，共犯大人。</p>

<p>与之相连着许多声音和语言。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这是即使想忘记也忘不了的声音。沉重的眼睑又微微眨了一下，充满力量想要睁开。</p>

<p>一直是如此反复着。想老实地抛弃一切，可自己在某处却不允许这样。</p>

<p>怎么办才好呢？这样的问答已经持续了好几次。</p>

<p>在温暖的黑暗中，刺眼的极光照亮了芙拉朵与四周。芙拉朵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我不想触摸那光芒的碎片。我想尽可能远离。</p>

<p>现在我终于要与永恒融为一体了，而这道光却在阻止我。嫌恶的表情浮现在芙拉朵的脸上，脊背发热。</p>

<p>无声的地平线上，响起一个声音。</p>

<p>「——嘿呦呦。人类最长也就活数十年。明明说过讨厌让自己屈服的生活。芙拉朵，你的个性变得如此傲慢。我觉得不错。我，两个都很喜欢。倒不如说是种美德。就应该这么做，你这丫头也有非常谨慎的地方嘛。但是，你跟我说大话，这个丑态可是要大扣分哟」</p>

<p>知道眉间有了皱纹。这也是熟悉的声音。不过，现在不想听。</p>

<p>「这点，你和那小子一个样。不，只有人类才会这样吗？那么，我觉得人类还是不要活得太久。光说不做，这是最糟糕的一类吧。芙拉朵，你是怎么想的？」</p>

<p>烦死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再说那个了。思考混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话语。芙拉朵连自己在想什么，在感受什么都不清楚。只有排斥的情绪混杂在一起。</p>

<p>「芙拉朵——起来吧。路基斯也在等你呢」</p>

<p>是手，芙拉朵觉察到她伸过来了。</p>

<p>必须拒绝，本能敲响了警钟。不能牵着这只手。这意味着背离永恒。</p>

<p>就这样睡着是最好的。耳边永远如此低语着。</p>

<p>与这种本能相反，芙拉朵却记得手上有什么触感。柔软而温暖。简直就像包裹在里面一样。</p>

<p>不知什么时候芙拉朵抓住了手。一切的思考都停止了。</p>

<p>身体浮了起来。眼睛不由自主地放松。现在芙拉朵觉得自己与永恒的存在渐渐分离。和魔的同化。这可以说是魔术师的终极选择。</p>

<p>然而，芙拉朵接下来就把这一切都舍弃了。我知道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这才是最棒的。</p>

<p>——张开眼皮。黑发掠过视野。不由得把头发撩起来。</p>

<p>「早上好，芙拉朵。叫醒的方法很粗暴吧。别见怪。我是魔人，所以不能拯救人。还是说，永远变成心脏比较好呢。那我可以再帮你做一次」</p>

<p>眼前的是，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阿加托斯。芙拉朵用尚未稳定下来的视线，扫视着四周。</p>

<p>那里只有光。光彩夺目炫丽的光辉，却也不觉得不适。刚才被认为刺耳的话似乎是谎言。</p>

<p>芙拉朵的嘴唇平滑地跳动着。话里有一种得意洋洋的气息。</p>

<p>「——才不要那样呢。区区永恒没有任何价值。谢谢你阿加托斯。路基斯，好像不在呢」</p>

<p>面对明显嘟起小嘴，一副闹别扭表情的芙拉朵，阿加托斯不由得苦笑起来。</p>

<p>芙拉朵也忽然露出尴尬的表情，移开了视线。即便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自己的事呐。</p>

<p>担心事，自己身体状况也会有很多吧。</p>

<p>「那小子在外面。真是愚蠢啊，要将乌利利冈特那家伙砍了。真的会死哦。想救那小子吧，芙拉朵。我的话愿意听吗？」</p>

<p>「不用着急，说出来就行了。现在呢，是谁都想拿下的心情。不管是魔人还是什么」</p>

<p>阿加图斯直视着芙拉朵那双黑曜之瞳，脸上舒缓下来。</p>

<p>芙拉朵这个躯体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疲惫，但充满自信的样子还是一样。</p>

<p>阿加托斯挺直腰板，说道。</p>

<p>「那么——夺取一切吧，什么都好」</p>

<p>夺取？面对忍不住反问的芙拉朵，阿加托斯露出魔性的笑容说道。</p>

<p>「只有夺取才能从得天独厚的天城龙手中夺回一切。真是杰作，芙拉朵。我是认真的。不像人类。我会做我所说的一切，因为最高贵的个性与最高级的傲慢正是我。我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p>

<p>阿加托斯看上去很高兴，却似乎很讨厌地张开了嘴。喉咙鸣响，脸颊泛起艳丽的红晕。这让同性的芙拉朵看来也觉得很有魅力。</p>

<p>芙拉朵回应道。</p>

<p>「是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阿加托斯。我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只要能在最后一刻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p>

<p>那么，该怎么做呢？芙拉朵说着，声音里带有同样的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