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精灵神泽布利利斯篇』 第549话 承担义务者

<p>「——我的主人。有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个？自己从哪边开始都行」</p>

<p>奉大圣堂教皇和加莱斯特王国国王之命，瓦莱莉·布莱托内斯率领六万大军。副官多蕾看到行军途中她的侧脸，拍马靠了过去。</p>

<p>身材娇小的她满怀自信地，等待着主人的回应。</p>

<p>「那，就从坏的方面听起。不过，多蕾，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p>

<p>「也倒是，不过好久没做主人的副官了。自己也很在意呢」</p>

<p>多蕾的话不假。然而，在意的是好久吗？理由并非如此。</p>

<p>瓦莱莉和多蕾在泽布利利斯的大灾难中暂时分属不同的部队，不过也是在魔兽袭击中共同守卫苏兹菲堡的主仆。</p>

<p>瓦莱莉参加了战斗。此外还有多蕾。</p>

<p>彼此之间的信赖很深，不可能淡化。</p>

<p>所以多蕾在意的，是将要战斗的敌人。</p>

<p>「周围的村落还是不行。无法补给。敌将——理查德·帕米利斯似乎也没有保护村民的意思。村民逃离，谷物仓库被烧毁，井里有毒。村民再也回不去了」</p>

<p>「嗯，有他风格」</p>

<p>多蕾为了确认主人的反应，特意叫出敌将的名字。她在意的就是这一点。</p>

<p>敌将理查德对加莱斯特王国来说是明确的叛逆者。最糟糕的是，他也是瓦莱丽最亲近的人。</p>

<p>多蕾并没有忘记，当听到他被大恶打败的消息时，主人默默地愤怒了。</p>

<p>因此，瓦莱莉对这个名字多少有些动摇也不奇怪。</p>

<p>与多蕾的期待相反，瓦莱莉一脸装作不知情地，继续说下去。</p>

<p>「是那位的话，会这么干的。你应该知道。大军最大的缺点就是补给。持续给六万人提供食物并不容易。失去村庄补给就更糟了。——而且，有村庄的话，不管怎么严格军纪，都会有犯下暴行之辈。说是避难，不过是保护村民而已」</p>

<p>明明是敌将，瓦莱莉却一副怀念的样子。</p>

<p>那总是冷静的声色消融了，开朗起来。反而，是一种享受现状的气息，多蕾也能感觉到。</p>

<p>不知不觉地，噘起了嘴唇。对多蕾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p>

<p>「......好消息是，堡垒里的敌人不到数千。这么少的人可能会突然袭击，不过对主人而言是没用的吧？」</p>

<p>多蕾看着前方，努力让呼吸平稳。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动摇。先不论别人，让主人看出来是不行的。</p>

<p>然而，对于瓦莱莉这个超人来说，多蕾的稍有动摇也难逃其眼。</p>

<p>「......以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关于大魔泽布利利斯的事吧」</p>

<p>多蕾的肩膀猛地一抖。虽然被说中并不奇怪，但心里还是充满了窝囊。</p>

<p>挑选言语后，多蕾开口道。</p>

<p>「......是啊。我承认，主人。不过，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认为自己能隐瞒这件事的」</p>

<p>完全，没意思。多蕾的三白眼，不高兴地变细。这场战役的一切，对多蕾来说都是极不情愿的。</p>

<p>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威信颇高的瓦莱莉·布莱托内斯要做出趁火打劫的事情呢。为什么，自己的主人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任务呢。</p>

<p>不，多蕾知道的。在这里，最能重创自称新王国人的选择项，就是使用这支庞大的军队进行镇（压）。</p>

<p>高效，合理。而且，对于主人来说，能迎来与内心仍存遗憾的敌将理查德决一死战也是一大幸事。</p>

<p>但是越是看到这种现实的一面。就越发沮丧。觉得这样真的好吗。</p>

<p>多蕾想起了一个男人。不对，是他和很多士兵的故事。</p>

<p>——加莱斯特王国最北端。最后的故事已不复存在了，因为泽布利利斯已经攻占了苏兹菲堡。</p>

<p>他们演绎了多么凄惨的战役。面对那些绝望的魔兽群和怪物，他们是多么英勇地战斗，争取到了六天的时间。</p>

<p>没有一句话流传下来。现场的一切，大魔泽布利利斯都吞噬了。就连直到最后一刻还呆在堡垒里的多蕾，也无法知道他们的结局。</p>

<p>知道的只有一件事。用那怯弱的声音，将自己断定为软弱的文雅之将与他的士兵们，尽到了职责。履行了作为贵族，军人，人类的义务。</p>

<p>「我认为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主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大圣堂。他们的职责应该是消灭魔性。不知什么时候却热衷起了领土的争夺。最终，居然利用溶掉了数以万计人类生命的泽布利利斯，以其行动作为军事策略」</p>

<p>多蕾哼了一声。动作就像个声称一点都不好玩孩子。</p>

<p>「嗯。那样，就可以将祈祷，履行义务之类的教义推广开来了」</p>

<p>「多蕾」</p>

<p>瓦莱莉静静地听着多蕾的话，不过当她的话快要演变成批驳教义时，脱口而出了。</p>

<p>事实上，瓦莱莉并不是一个虔诚的大圣教信徒。所以，不管多蕾怎样辱骂大圣教，都能笑着点点头。</p>

<p>而现今，军中有一人——不行，总的来说。是难容之辈，瓦莱莉很清楚。</p>

<p>「——闭嘴吉伊尔。别叨叨，把嘴巴闭上」</p>

<p>在她发出声音之前，瓦莱莉就帮其把话说完了。</p>

<p>不知何时，一辆马车驶近瓦莱莉身边。说是马车，却也不像载客那样。没有屋顶，是把轮子和马固定在豪华的椅子上一样。</p>

<p>某种意义上，说是战车更容易理解。</p>

<p>吉伊尔·哈诺的苍色头发抖动了一下。</p>

<p>「瓦莱莉。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责备她。只是在体无完肤的幸福路上说教而已。相信神，向神祈祷，敬爱神，服从神，与神在一起，向神奉献的事——」</p>

<p>「——吉伊尔。你以为我对你一无所知吗？闭上嘴巴，是这么说的吧」</p>

<p>瓦莱莉知道，让她说开了就不会有好结果。</p>

<p>瓦莱莉狠狠地瞪了一眼，唾弃地说。吉伊尔用她那双无法读懂感情的眼睛盯着瓦莱莉。不是敌意，不过是两者兼有的更强烈厌恶感情。</p>

<p>猛然，瓦莱莉斩断了视线。</p>

<p>「......多蕾，我有件事要拜托你。离堡垒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再派一个使者，正式一点」</p>

<p>瓦莱莉这样说是为了让多蕾远离吉伊尔，同时也是为了完成其他事务。多蕾轻轻应了一句后，又恢复作为副官的面孔。那里已经没有不满的颜色了。</p>

<p>她也是一个能够区分感情和兵役的人。</p>

<p>「我可以自己挑选使者吗？主人」</p>

<p>「没关系。我相信你。目的只有一个——让理查德·帕米里斯投降。现在的话，还能得到原谅。告诉他瓦莱莉是这么说的」</p>

<p>穿着魔术铠甲，似乎控制住了敌意，瓦莱莉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