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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十话 一个人独行的小日子

作者:甜咖啡 字数:7200 更新:2024-02-24 20:37:23

<div class="tp"><script>style_tpxxx();</script></div><p>待在自己家的客厅,身体陷进沙发内,我看着电视上的报导。</p>

<p>电视上已经连续半年,都在报导神秘失踪一年的学生们忽然回归的消息。这是号称整个世纪以来最大的神秘事件,有人说这些学生是被吸进了百慕达三角洲中,有人说这些学生被锤蛇妖怪吞下肚子过了一年,但外界谁也没能猜到真相。</p>

<p>在最终一战过去后,文之宇宙果然实现我的心愿,让六校的所有学生都复活,并且回到原本的现实生活中,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p>

<p>我后来也发觉,由于文之宇宙实现愿望需要的愿力过多,加上过往的辉煌与道心也带有关联,它连我过去的成就都取走了。包含现实世界的所有人,已经没有人记得柳天云曾经写作过,曾与晨曦一起称霸写作界。昔日活跃于文坛的柳天云,就像被彻底抹去痕迹一样,消失在愿力的掩盖中。</p>

<p>再来是六校的学生,大概是晶星人以某种高科技封锁了学生们的传达能力,所以虽然对六校之战知情的学生有数千之多,但却没有人能够把消息告诉外人。能够创造宇宙的晶星人,想办到这一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p>

<p>而且根据晶星人女皇的讪笑,为了加深我的痛苦,这些人都会遗忘自己曾经面临过最终一战,只会认为是被大发慈悲的女皇释放回现实世界。</p>

<p>但也有另外一点让这些外人非常在意,那就是数千名失踪回归的学生里,忽然出现大量厉害的轻小说家,在国内带起了一波轻小说浪潮。</p>

<p>「轻小说的闪耀世代!!」</p>

<p>许多出版社争相出版这些学生们的作品,在轻小说品质极高的前提下,带动了轻小说出版业界的繁荣,一时之间各类轻小说几乎攻占了所有地方的畅销排行榜,局势强劲无比。</p>

<p>但在畅销排行榜上,或者说整个轻小说出版业界,最有名气的还是那些人。</p>

<p>我切换电视频道,果然另一台正在播报这些人的相关消息。</p>

<p>一名金发巨乳的美少女轻小说家正在举办大型签名会,在等待她签名的书迷,至少有一千人之多。</p>

<p>「沁芷柔……」</p>

<p>看到沁芷柔发现电视节目转拍时,对荧幕露出V字胜利手势。我沉默许久后,看到她过得很好,变得安心起来。</p>

<p>而再切到另一台电视节目,这台是综艺节目台,正在播《神奇大发现》的特制节目。《神奇大发现》是由主持人在国内四处发掘奇特的现象,加以夸张化录制成节目。</p>

<p>这一集的《神奇大发现》,是采访传说中的「高中美少女畅销轻小说家四人组」的节目。</p>

<p>节目的开头以夸张的动画极尽渲染气氛,述说有四名还在就读高中的美少女畅销轻小说家合租一套大房子,而且里面居然还一起住着美少女插画家与美少女编辑,简单来说就是六名美少女同居的采访故事。</p>

<p>在主持人上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一名穿着紫色和服的长发美少女,她看到门外的主持人一愣,不知为何「啪跶啪跶」地踩着拖鞋逃跑了。</p>

<p>「辉夜姬……可以奔跑了吗……」</p>

<p>重新复活后的辉夜姬,身体状态也被愿力所修复,现在她是一名健健康康的少女。看着主持人的介绍,因为辉夜姬特别喜欢把苹果糖塞满嘴巴狂吃,又有个外号叫「仓鼠少女」。</p>

<p>主持人得到桓紫音老师带领后,镜头转向屋内。</p>

<p>在看起来非常气派豪华的大房子里,风铃正在编织猫咪抱枕,辉夜姬似乎原本在向风铃学习手艺,但这时候却躲到二楼不肯下来。</p>

<p>我原本还有点疑惑,为什么辉夜姬要躲到二楼,但我随即想到以辉夜姬的个性,她会这么说:「在子民面前也就罢了……但于外姓武士跟前抛头露面,对于妾身来说是相当失礼的行为。」</p>

<p>我本来觉得有点好笑,但我的笑容,却在莫名涌起的悲伤中慢慢消失了。</p>

<p>是啊……辉夜姬还是辉夜姬,但我已经不是原本的我了。</p>

<p>这时电视中,坐在餐桌前吃苹果的幻樱,瞪了主持人一眼,气场强烈的她,让原本想上前采访的主持人退缩了。</p>

<p>为了摆脱尴尬,主持人这时候对着镜头说了一个笑话:</p>

<p>「啊啊……就算撇除不在家的沁芷柔女士与雏雪女士,这里简直就是美女如云,就像男人的天堂一样──哈哈哈哈哈──」</p>

<p>这一集的节目虽然很无聊,但因为大家都想了解这些美少女,所以收视率冲到当天的新高。</p>

<p>「……」</p>

<p>我关掉电视。</p>

<p>看起来,大家都过得很好。幻樱、雏雪、风铃、辉夜姬、沁芷柔,都在轻小说业界大放异彩,连桓紫音老师也当上她们的编辑,在幸福的氛围中,她们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快乐。</p>

<p>所以没关系。</p>

<p>哪怕没有我,她们也能过得很好,也能笑得开怀。</p>

<p>我闭目。</p>

<p>可是……为何……</p>

<p>──为何即使闭目,也无法阻住此刻流出的泪水……</p>

<p>电视声光不再的客厅内,此时寂静无比。在那无边的静默中,已经失去写作支撑心灵的我,空余孤独的眼泪相伴。</p>

<p></p>

<p>✎</p>

<p></p>

<p>以己身的绝望交换众人的希望,彻底失去写作才能的我,甚至没办法再次动笔写作。我的脑海中无法组合最基本的句子,就像一个没有底部的木桶那样,哪怕桶身再怎么高,曾经能容纳再多的水,也依旧是不能承载半滴水的无用之物。</p>

<p>而且半年前,我连道心与文心也一起做为代价压上,现在我连最基本的阅读都没办法办到,所以我的学校课业也是一落千丈,变成人人嘲笑的吊车尾。</p>

<p>那些当初口口声声喊我「柳天云大人」,围绕在我身边讨好的同学们,在遗忘关于我的记忆后,面对左腿断折后再次回到学校上课的我,也展开了捉弄的行动。</p>

<p>在人群中,身为不一样的异类本来就是原罪。连动物为了更好地生存都会抛弃行动不便的伙伴,何况是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p>

<p>所以,成绩既是吊车尾,又因为左腿跛足而行动不便的我,被欺负也是能够料想的事。</p>

<p>刚开始是课本被人藏起,到后来恶作剧的行动加剧,刚进教室时会有大桶的水当头泼下,将我彻底淋成落汤鸡。</p>

<p>浑身湿透、一跛一跛的我慢慢走远,背对身后C高中学生们的大笑声,我只能沉默以对。</p>

<p>从小到大都是独行侠的我,原本就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处理。只是从前我的成绩相当优秀,可以自行处理一切,没有暴露过自身的弱点。而在左脚留下永久伤势,课业成绩又大幅下滑的此刻,我就像失去爪牙的野猫那样,连老鼠也能跳上来狠咬一口。</p>

<p>曾经也有几次,我在走廊上遥遥看见过怪人社的成员。穿着卡通豹豹套装的雏雪抱着画板走在前方,身旁跟着几个新朋友,在谈话中,她们脸上都带着开朗的笑容。</p>

<p>我静静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p>

<p>「……面对其他人,也可以正常开口说话了吗……太好了。」</p>

<p>我没有去打扰雏雪,因为她已经克服内心障碍,变得积极与开朗。</p>

<p>我也曾在走廊上碰见风铃,与她擦身而过之前,注意到我的视线,风铃向我看来。</p>

<p>「那、那个……请问……」</p>

<p>唤住我之后,风铃怯生生地向我发问。</p>

<p>「请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送您去保健室吗?」</p>

<p>「?」</p>

<p>当时我颇为疑惑,为什么风铃会这样发问。直到离开那里,走进厕所面对镜子,我看见自己憔悴到像病人的脸孔上,那充满悲伤与痛苦的眼神,此时才理解风铃那句话的用意。哪怕对陌生人也如此温柔,风铃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她是一个好孩子。可是,我已经不值得风铃如此温柔对待,因为我已经不是能够守护她的前辈。现在就算没有了我,风铃也能过得很好。</p>

<p>偶尔我也能听见人群讨论怪人社的言论。</p>

<p>「……呐呐,要去怪人社外面看看吗?听说社员都是超级美少女哦,风铃大人与沁芷柔大人也都在那边,不去的话太可惜了。」</p>

<p>怪人社依旧存在,而且俨然成为C高中的一大景点。虽然在桓紫音老师因为外面太过吵闹,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赶跑之后情况变得有所收敛,但怪人社里美少女成群的传说,却一直在校内不断流传。</p>

<p>但我一直都没有接近怪人社。</p>

<p>将一切羁绊都做为代价交换愿望,被所有人都遗忘的此刻,已经没有必要去那里了。因为我知道,我曾经的朋友们过得很</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div class="tp"><script>style_tpxxx();</script></div><p>好,大家都能露出幸福的笑容。</p>

<p>哪怕那笑容,是用我的悲伤交换而来也无所谓。因为曾经在怪人社获得世上所有幸福的我,只要能远观她们的笑容,就已经心满意足。</p>

<p>幸好,哪怕再怎么痛苦,我也有能够让心灵暂时感到宁静的栖身之所。</p>

<p>那就是书店。书店里有许许多多的书籍,在最显眼的架子上摆着怪人社成员的轻小说畅销作,幻樱、风铃、沁芷柔、辉夜姬这四人的作品,大多数都是由雏雪进行插画,也都是由桓紫音老师担任外包编辑。</p>

<p>怪人社成员可以说是近乎完美无缺的组合,光是看就觉得闪耀无比,足以让目标成为作家的人心生憧憬。</p>

<p>虽然我已经没办法写作,甚至也失去阅读这些作品的能力,但我只要看着那些开开心心买走这些轻小说的读者,我就能感到一丝暖意,涌进渐渐变得冰冷的内心当中。</p>

<p></p>

<p>✎</p>

<p></p>

<p>在最终一战过去八个月后,这天的夜晚,我再次来到学校附近最大的书店,打算看看风铃的新书封面。但就在我拿起架子上风铃的轻小说新作时,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夺走我手上的书。我转头向对方看去,那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我记得他。</p>

<p>以前C高中为了准备六校之战,曾经盛行过「精英班」的轻小说家训练,我也曾经是其中的成员。这个戴眼镜的男生,轻小说校排名大概在五十名左右。当我还在精英班上课时,我曾多次教导过他关于写作的基础。</p>

<p>发现我的视线,眼镜男对我露出冷笑。</p>

<p>「你是隔壁班那个跛脚吊车尾对吧?听说你连最基本的文字阅读理解都办不到……你真的识字吗?还有不准再用你的脏手碰风铃大人的作品,我可是打算追随风铃大人投稿的。」</p>

<p>一推眼镜,眼镜男高高仰起他的鼻子。</p>

<p>「跛脚吊车尾,给我听好了,当初连桓紫音老师……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就是以前教导风铃大人她们的恩师兼现任编辑,当初连桓紫音老师都曾经看过我写的作品,而且不只一篇,大概有三篇吧?你知道这有多厉害吗?这就代表我也有可能投稿出道,成为厉害的轻小说家!!就连B高中的小秀策也是我的朋友,他虽然还没出道,不过也是很厉害的天才,小秀策说过我的文章勉强还可以,要知道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已经是至高无上的称赞!!</p>

<p>「啊……对你说这些也是白费功夫,我写过的小说大概比你看过的字还多,像你这种笨蛋,根本不晓得写作有多辛苦。」</p>

<p>说到这,眼镜男把风铃的书放回架上。然后,他以不屑的言语做出最后的结尾。</p>

<p>「如果已经明白的话,就快点从这里滚出去吧!!放满诸位大人们作品的圣殿,不是你这种跛脚文盲可以玷污的地方!!」</p>

<p>用力踢了一下我受过伤的左脚,眼镜男趾高气扬地离去了。</p>

<p>「……」</p>

<p>一跛一跛地走出书店,望着店外已经全黑的天色,我沉默下来,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而在回家的路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没有带伞的我瞬间被淋湿全身,望着天空中豆大的雨点,我只能露出惨笑。</p>

<p>那是连言语与心灵,都一起沉默的惨笑。</p>

<p>「现在的我……就连独善其身的独行侠……都当不成了……</p>

<p>「因为我已经浑身满是弱点,坠入当初最害怕的深渊当中……」</p>

<p>在惨笑中,这时候雨夜中的对向车道,似乎是因为视线不良的关系,有一辆车以极为危险的角度向我冲来,冲撞范围甚至囊括了人行道。我急忙扑向一旁,虽然躲开了车,却重重摔在满是脏水的坑中,一时爬不起身。</p>

<p>仰天望着乌云满布的天空,雨点滴在我的瞳孔上,我默默注视着无情的上苍。到了后来,爬满脸上的水珠,已经不知道是雨,还是泪。</p>

<p>……我明白的。</p>

<p>……我早就明白的。</p>

<p>……文之宇宙的愿力货真价实存在,既然大家都已经复活,能够露出幸福的笑容,那么……相对的我就得承受同等的绝望,这就是等价交换。</p>

<p>而且我已经是个废人,这样子的我,本来就注定落入孤独的苦痛中。</p>

<p>「……」</p>

<p>躺在水坑中的我,本来挣扎着正要爬起……</p>

<p>然而,就在这时,人行道的转角处,忽然有一道撑着伞的娇小身影转出。</p>

<p>大概是因为摔倒的我挡住去路,那身影看到我之后慢慢驻足停下。</p>

<p>在黑夜中,于那密集的雨点下,我依稀能看清这身影有一头银白的长发,以及娇小迷你的身材,脸蛋也是无可挑剔的秀美。</p>

<p>看清这名少女的瞬间,无数回忆自我的脑海涌出。</p>

<p></p>

<p>「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呃,就是我的徒弟了。</p>

<p>「为了方便称呼,之后你就叫做弟子一号,一切都要听我的话,懂吗?</p>

<p>「我说只能往东,你不能去西﹔我说东西南北都不准去,你也得乖乖听话。」</p>

<p>「……师父,那我就无处可去了。」</p>

<p>「蠢材!我的弟子一号竟然说不到三句话就使我蒙羞,你难道不会往天上飞?」</p>

<p></p>

<p>哪怕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忘记这名少女是谁。</p>

<p>……幻樱。</p>

<p>然后,我看见了────</p>

<p>应该已经不认识我的幻樱,向跌倒在地的我伸出了手。</p>

<p>终于以双双存活的状态相见……这是师徒之间,久违的再次重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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