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弥足珍贵的幸福

<p>“虽然，我现在做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我相信，在以后我的这些努力一定会派上用场。我希望不论是现在的百姓还是后世子孙，都能知道我的爸爸虽然是个坏人，但这个国家的富强也是因为他。这就是我的最终目标。”</p>

<p>听了我的计划，阿西西满脸惊讶。虽然他似乎很质疑这种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但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都要做下去。</p>

<p>“怎么样，听起来还不错吧？”</p>

<p>“我会支持您的。”</p>

<p>“谢谢你，阿西西。”</p>

<p>比起千言万语，这句话是我这一刻最想听到的。</p>

<p>“如果您需要的话，财政上我也可以支持您。”</p>

<p>“额，谢谢，那个到不用。我只要剥削爸爸就够了。”</p>

<p>这可是女儿的特权。</p>

<p>我这么堂而皇之地发表啃老宣言，阿西西却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p>

<p>那个……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那个人，好歹也是你的主君吧？</p>

<p>这样放任我压榨他，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我是没问题啦，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p>

<p>“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费尔德闲得无聊，而且对我做的这些事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反正他也很有钱，我在想要不要从他那里再捞一笔。”</p>

<p>片刻，阿西西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转头看向我。</p>

<p>“啊，对了！我倒是听说诗露菲，正在维泰博的领地里建什么植物园。”</p>

<p>“啊，那个啊！连你都听说了吗？”</p>

<p>“您知道吗？”</p>

<p>当然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p>

<p>“那可是我推荐的！”</p>

<p>“是吗？”</p>

<p>“对啊！诗露菲本来就很喜欢植物，虽然只在温室里养花也不错，不过我还是建议她要不要做得更专业一点。诗露菲好像也很高兴，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快。”</p>

<p>也不能怪我这般惊讶，因为我对她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这一个星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快就开始在领地里建造植物园呢？她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不愧是凯特尔的表妹，现在整个首都都已经盛传，诗露菲在领地里建造的植物园的规模，可以与首都的维泰博宅邸相较了。</p>

<p>“本来她的执行力就不容小觑啊。”</p>

<p>“那倒是。”</p>

<p>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已经逛了大半个熙社园，走到冬季树附近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冬季树也长出了雪白的嫩芽。</p>

<p>“那阿西西以后，就建一个骑士学校怎么样？”</p>

<p>“骑士……学校？”</p>

<p>“把有资质的孩子聚集起来，从小开始系统培养。不比现在这样挑选骑士，然后加以训练的方式好吗？”</p>

<p>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简单的构思，可阿西西似乎也觉得这个想法不坏。</p>

<p>“这个想法很好。”</p>

<p>“是吗？”</p>

<p>反正泽贝利卡家很有钱，应该不用我资助。明明阿西西并没有在工作，哪来的那么多钱可以支配啊？</p>

<p>这可真是奥格利三大未解之谜之一。骑士的俸禄应该没那么多吧。</p>

<p>我停下脚步，转头盯着阿西西看起来，却被他避开了视线。</p>

<p>嗯？</p>

<p>干嘛，我又没把你怎么样！</p>

<p>“您最近，好像经常和猊下见面。”</p>

<p>“嗯？啊……”</p>

<p>原来是埃辛的事啊。</p>

<p>“嗯，还算经常吧。”</p>

<p>埃辛最近十分准时地，每个月都从斯海尔托亨博思来奥格利一次，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所以自然而然，我每个月都会见埃辛一次。好歹他也是远道而来的贵宾，我怎么能不见他一面呢？</p>

<p>可是阿西西却一脸怀疑地看着我。</p>

<p>喂喂，阿西西！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p>

<p>“斐济齐亚的皇帝，也每天送书信过来。”</p>

<p>“啊，那个。”</p>

<p>一想起他，我的脸色就忍不住暗了下来。</p>

<p>那个坏蛋。</p>

<p>“别管那个思想败坏的家伙！他就是个混蛋。”</p>

<p>我摇摇头，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那个混蛋的事，阿西西的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虽然我有些摸不扎头脑，不过阿西西安心了，这应该是好事吧。</p>

<p>“咦？爸爸！”在离开冬季树向雪莱依宫走去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看到远远站在那里的爸爸，我立刻向他奔跑过去。</p>

<p>“爸爸！”</p>

<p>“才回来吗？”</p>

<p>“什么叫才啊，我出来散步还不到十分钟呢。”</p>

<p>爸爸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几个月前还卧在病榻上的人，可爸爸痊愈并没有多久啊！</p>

<p>阿西西跟着我走上来，向凯特尔低了下头，就默默地退了下去。我偷偷地笑了，感觉他们两人好像在接棒一样。</p>

<p>“爸爸。”“嗯？”</p>

<p>“爸爸！”</p>

<p>“怎么了？我的女儿殿下。”爸爸淡定地回应着我的恶作剧，他似乎对这种模式已经习惯了。</p>

<p>我眯起眼睛，仰头望着爸爸。</p>

<p>“你真的已经可以到处走了吗？都痊愈了吗？”</p>

<p>“要是我还没好的话，那个难缠的太医老头根本不会放我出来。”</p>

<p>“可是……”</p>

<p>我不能不担心啊，毕竟我爸爸可是出了名的急性子。</p>

<p>“那我的女儿殿下，你还好吗？”</p>

<p>又是女儿殿下，叫过一遍就算了，这个人怎么老是叫我女儿殿下！</p>

<p>“爸爸，叫自己的女儿不要加殿下。”</p>

<p>“好，女儿殿下。”</p>

<p>“喂，你够了！”</p>

<p>凯特尔似乎半点改正的意思也没有，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这么叫我，他似乎已经叫习惯了。</p>

<p>唉，我应该从一开始，就让他习惯叫我女儿的。结果放任了他这么多年，最终是一辈子被自己的亲爸爸叫殿下。</p>

<p>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好不好！</p>

<p>算了，全当没听见好了。</p>

<p>“啊，今天天气真好。”</p>

<p>“要不要去旅行？”</p>

<p>“咦？你让我去吗？”</p>

<p>“不让。”</p>

<p>那你说这话的意图是什么，给我解释解释。</p>

<p>看着我充满怨念的眼神，凯特尔却毫不在意地向前走着。牵着我的手。</p>

<p>我看着我们两人自然地牵在一起的手，忍不住笑了。从我还不到凯特尔膝盖高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手拉着手一起散步。</p>

<p>这可算得上是个，历史悠久的习惯了。</p>

<p>“阿西西，我们给阿西西找个养女怎么样？他肯定能把孩子带好。”</p>

<p>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远远跟在我们后面的阿西西，小声地提了一嘴，却没想到凯特尔的反应好像不太寻常。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吃到了沙子。</p>

<p>“怎么了，你这是什么反应？”</p>

<p>“别老想一些有的没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p>

<p>“哇啊，好过分的！爸爸居然说我的体贴是有的没的！”</p>

<p>“还体贴……”</p>

<p>这位爸爸，你这样做可不对！</p>

<p>这还是那个，深爱我的爸爸吗？！你不是爱我吗？！不是只要有我就够了吗？不是说我最好了吗？！</p>

<p>啊，好像没说过我最好了之类的话……</p>

<p>“好吧，让阿西西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应该没问题了吧？你也这么觉得吗？”</p>

<p>“还算懂事。”</p>

<p>我的回答取悦了凯特尔，他满意地点了点头。</p>

<p>哎呦呦，高兴了？连我都想笑了。</p>

<p>爸爸也疑惑地看着我，他似乎想不明白我为何会发笑，但</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p>就像爸爸刚才对我做的一样，我也丝毫不打算解释给他听。</p>

<p>哼，让他慢慢好奇吧。</p>

<p>“哇，蝴蝶！”</p>

<p>春天真的到了。虽然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但树木上已经长出了新芽，蝴蝶飞舞，春天和冬天特有的景象神奇地融合在了一起。</p>

<p>啊，对了，想起来了——</p>

<p>“爸爸，诗露菲又怀孕了！”</p>

<p>“……”</p>

<p>凯特尔立刻皱起了眉头。</p>

<p>听到维尔托传来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兴奋极了。现在哈卡才四岁，诗露菲又有了小宝宝，太神奇了。费尔德和诗露菲倒真是夫妻恩爱不减当年啊。</p>

<p>“这回能生个女儿就好了。”</p>

<p>“那家伙一辈子都不会有女儿的。”</p>

<p>“嗯？为什么？”</p>

<p>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要这么坏心眼好不好，父亲大人。</p>

<p>“因为我不同意。”</p>

<p>“你能再奇葩一点吗？”</p>

<p>让人听到，还以为你是什么全知全能的圣君呢，但大叔你只是暴君。我突然觉得在这种人手下，熬了二十多年的费尔德真的好可怜。</p>

<p>唉，可怜的人啊，让我为你哭泣。</p>

<p>正在我试图强行挤出几滴眼泪的时候，凯特尔突然脸色一变，怒目瞪向我。</p>

<p>干嘛？</p>

<p>“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奇怪的家伙混在一起。”</p>

<p>“奇怪的家伙？啊……”</p>

<p>他说的是埃辛。</p>

<p>我的脑子瞬间千回百转。</p>

<p>他怎么就沦为奇怪的家伙了呢？从刚才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被提及两次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整个奥格利皇宫提到‘奇怪的家伙’，我都能联想到埃辛了。</p>

<p>为了失去本名的倪下默哀一秒钟。</p>

<p>“我们只是在一起喝杯茶，谈的也都是很正面的话题！你都不知道吗，爸爸？”</p>

<p>可爸爸不相信我的话，他怀疑的目光看得人心虚。</p>

<p>“我是在跟他讨论，我最近要做的那些事啦。”</p>

<p>然而，这还不足以消除他满满的不信任。我亲爱的爸爸，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不信任的？</p>

<p>“哎呦，我说的都是真的啦。”</p>

<p>“爸爸相信你。”</p>

<p>“对嘛，你要相信我！</p>

<p>千万要相信我啊！</p>

<p>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哦，知道了吗？！</p>

<p>为了一个月后伊芙琳和格林西图的婚礼，凯特尔都开始紧张了。莎莲娜告诉我，因为格林西图这么早结婚，所以凯特尔担心跟他同龄的我，是不是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p>

<p>可要是这么说的话，伊芙琳明明比我小，却要先结婚了呢。</p>

<p>我应该庆幸爸爸把格林西图，当成标准了吗？</p>

<p>“你不可以交男朋友，你还太小了。”</p>

<p>“都说知道啦。”</p>

<p>哎呦，我该给他什么反应才好。</p>

<p>他还真是个原装女儿奴。可是我这个借口，早就没有说服力了啊。我的父亲大人，究竟是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的呢？这还真是活久见。</p>

<p>察觉到我的不满，凯特尔自动闭上了嘴巴。</p>

<p>可我居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可爱，看来我也是病得不轻。</p>

<p>这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p>

<p>我的唇边自然地漾起了微笑，用力握了握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并挽住了爸爸的胳膊。</p>

<p>“爸爸，生了我你后悔了吗？”</p>

<p>“那你早就死了。”</p>

<p>额，好吧，这真像爸爸会说的话。我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爸爸说得没错，如果他后悔生下我，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p>

<p>“爸爸。”“嗯？”</p>

<p>“谢谢把我生下来。”</p>

<p>凯特尔怔住，愣在了原地。</p>

<p>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凯特尔，实在是件很愉快的事。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初次见凯特尔时的样子。</p>

<p>那个时候，还完全无法想象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和谐呢。谁能想到，我今天会牵着这个男人的手，这样幸福地笑呢。</p>

<p>“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父亲。”</p>

<p>凯特尔像是幻听了似的，低头看着我。</p>

<p>爸爸露出了只有惊讶时才有的表情。爸爸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已经逃不出我的眼睛了。</p>

<p>我莫名觉得自豪。瞬间温暖的感觉在全身扩散。</p>

<p>我们都已经中毒了，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治愈。</p>

<p>“我爱你，爸爸。”</p>

<p>“我也是。”</p>

<p>这是爸爸一如既往的反应。可随后，我又听到了他生疏又笨拙的另一句话。</p>

<p>“我也爱你。”</p>

<p>我被爱淹没了。几乎窒息。我就这样被吸进了深渊里。</p>

<p>人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幸福得有些让人不安的感觉，席卷我全身。</p>

<p>不知不觉，我们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p>

<p>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脚下是我成长的土地。</p>

<p>从我蹒跚学步开始，我就和爸爸一起走脚下的这条路。我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弥足珍贵，包括此时我正牵着的这只手。</p>

<p>凯特尔俯视着我，虽然他的目光不够亲切慈祥，但还算得上温柔，他的视线让人心里暖暖的。</p>

<p>我直视着那双眼睛，静静地笑了。</p>

<p>就像往常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