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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武士道十七岁 8 有点想杀人

作者:誉田哲也 字数:9358 更新:2024-02-24 21:26:09

<p>妳喜欢哪个季节?</p>

<p>其实我很少被人这么问,但哪天如果有人问了,我想我会这么回答:</p>

<p>就是现在。我最喜欢现在这样的季节。</p>

<p>所以是指初夏?不是喔,是指我要喜欢自己现在所处的季节。那么,只要到了夏天就喜欢夏天吗?我想,应该是吧。秋天呢?冬天呢?春天呢?我想在任何时刻,都喜欢当时的季节。</p>

<p>那样的话,岂不是全都喜欢,但也等于不是每个都喜欢的意思吗?不对、不对。既然难得活在这四季分明的国家,就要用眼睛好好享受每个季节啰。而且,每个季节应该都有不同的享受方式吧。</p>

<p>说不定,这会被人说「真像是模范生的发言呢」,不过,与其「夏天好热感觉好懒散」、「秋天有点悲伤好讨厌」、「冬天那么冷不想外出」、「春天会打喷嚏真是糟透了」等等一整年都在抱怨,我认为,能够像「我喜欢春天有种新开始的感觉」、「夏天可以到海边,有祭典、假期又长,真快乐」、「秋天感觉很浪漫」、「冬天时期待在电暖桌前吃妈妈亲手做的关东煮」等等,列出许许多多的「喜欢」,是很幸福的。</p>

<p>所以,像今天这样下雨的日子,我也很喜欢。</p>

<p>一下雨,在上下学时制服会弄湿;也不能用运动场;灰色的天空就算想客套,也说不出「很漂亮」三个字;连桌上都有点水气,让人觉得湿湿的。不过,光是听着雨声,便会感觉平静吧?窗户的水滴和隔壁或下方的水珠结合、变大,接着加速坠落的样子,光看就非常有趣,不是吗?</p>

<p>「……早苗,什么事让妳这么高兴?」</p>

<p>当我看着外头吃便当时,伶那突然从后头冒出这句话。啊对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就说:「那我也直接叫妳的名字啰。」于是从太宰府那次过后几天,我便开始叫她「伶那」。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直呼别人的名字,也不可能叫她如此外貌的女孩子「小伶」。只不过,如果用「伶那小姐」,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学妹。所以,我决定只对黑岩同学直呼名字,就是这样。</p>

<p>「妳不觉得,雨啊,光看就很有趣吗?」</p>

<p>附带一提,伶那是在食堂吃每日中午特餐的。或者说,社团活动班的人大多如此。因为大家几乎都是住宿生,所以带便当的人非常少。</p>

<p>「雨很有趣?……我真是搞不懂。」</p>

<p>午休时,常常两个人这样子进行非——常漫无边际的对话。我认为转学过程会比较顺利,都是多亏伶那会这样找我说话。对于这一点,我十分感激她。</p>

<p>好几个男生一同回到教室。虽然我认为只是凑巧,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格斗技领域的。有拳击、空手道,以及柔道。最后一个进来的,好像是摔角的。</p>

<p>啊,对了。</p>

<p>「欸,伶那。话说,为什么伶那要特地去学拳击呢?学校不是也有空手道之类的吗?不觉得那些比较接近剑道吗?」</p>

<p>一问完后,我马上把蛋卷塞进嘴里。</p>

<p>伶那看向天花板,「唔嗯」地侧过头。</p>

<p>「没什么,嗯……空手道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以竞技来说,拳击的完成度比较高吧?而且拳击中右撇子的姿势,是这样,左脚在前。」</p>

<p>啊,是吗,我懂了。那和诸手左上段完全一样呢。</p>

<p>「……还有像是拉开距离和缩短距离的方式,以及像这样一直把防御摆在上方的感觉,或是打直拳时的手腕使力和收回的力道等等,有很多值得参考的喔。」</p>

<p>原来如此,可是——</p>

<p>「嗯,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看错了……」</p>

<p>「嗯,怎么了?」</p>

<p>抱歉,居然边吃边说话。我马上吞下去,等一下喔。</p>

<p>「……嗯,就是在之前的比赛里啊,伶那从左边击出一支时,被对手大大地拨开,那时有段时间没办法马上回到诸手吧?」</p>

<p>「嗯。」她点点头。</p>

<p>「在那之后,伶那又是怎么躲开对手那一记?」</p>

<p>「嗯,什么怎么躲?」</p>

<p>「我在想,难道是打了对手的竹剑中央部位一拳?」</p>

<p>她那美丽的流线型眉毛轻轻往上一挑。</p>

<p>「嘿,亏妳看得很清楚嘛。」</p>

<p>「亏……所以说,那是故意的?」</p>

<p>「嗯。只要那样攻击一下,一来能容易制造出恢复成诸手的时机,二来也能作为争取拉开距离的时间。」</p>

<p>我对这点有不同的意见。</p>

<p>「……可是,那样好像违反规则吧?」</p>

<p>「咦,是吗?」</p>

<p>这种样子就是所谓一点都不心虚的模样吧。伶那的脸上一派平常。</p>

<p>「这个嘛,我也觉得用左手攻击,又用右手避开竹剑是有些狡猾,不过既然我只用左手所以没关系吧。就算不是故意的,原本想用拿竹剑的左手躲开,也可能刚好演变成那样……而且,我已经打中手套头了,不用担心被拿下一支。再说,以紧急逃难的手法来讲,是No problem的吧?」</p>

<p>「不过……是啦,或许是可以那么想。可是,就算戴着手套,但这里还是『手』吧。用那只手朝着刀刃打下去……那么做,这里岂不是会被割断?如果手被切断,不就再也无法战斗了嘛。」</p>

<p>伶那笑了。</p>

<p>「早苗,如果话要这么说,那在转头闪开击面的那一瞬间,对手的竹剑早就砍到自己脖子了啦!那如果是真剑,脑袋早就被唰地砍下,血也啪地喷出来,那才是当场死亡呢!」</p>

<p>的确是那样,可是……</p>

<p>「……早苗。我认为啊,比起竹剑代表剑等等用那种暧昧的想像来看待剑道,应该要让一支的标准更加、更加地明确;比赛中违规时,也要确实宣布理由等,提升剑道作为竞技的完成度会比较好。只要规则清楚,只要一支的标准比现在更明白,一定会出现过去没有的技巧和比赛过程。就算是『这种击打方式不行吗』、『还是不行吗』等,看了老师脸色而放弃的技巧,只要自己确认规则书后是OK的话,就能够提起自信打出来吧。」</p>

<p>伶那有双稍微带着栗子色的眼睛。不过,与其说那双眼是在看我,反而是注视着更后面的遥远世界——我有这种感觉。</p>

<p>「我真是不懂,为什么左撇子不能用相反方向的构持,也不懂为什么高中生不能使用二刀流。我倒认为只要能好好拨开和用力击打,用逆手(注:指使用与一般相反的握法。)拿竹剑也没关系。裁判也是依照规则裁定的,所以就算是第一次看到的击打方式,只要规则OK,也应该会举起旗子吧。像这样确实经过竞技化的剑道,妳不觉得更容易让人表现出个性且又有梦想,非常有趣吗?」</p>

<p>原来伶那思考的「剑道的高度竞技化」是这么一回事。说实话,我刚才有点被吓到,所以不是很懂,不过,好像和我心里的剑道非常不一样——</p>

<p></p>

<p>那天一如往常有社团活动,回到家也和平常一样已接近九点。</p>

<p>我现在住在西铁(注:西铁是以福冈为据点的私营铁路,全名是「西日本铁道」。)天神大牟田线的杂饷隈站附近的公寓——Glorio南福冈十二楼,地址是博多区麦野五丁目。</p>

<p>其实稍往西边的地方有个「日之出町」。因为以前在横滨住的就是「日出町」,所以我就开玩笑说那边比较好。不过,如此一来,最近的车站会变成鹿儿岛本线的南福冈站,不只我不方便去学校,父亲也不好去大学,所以最后就决定在这里了。附带一提,父亲现在于福冈市内一所大学的工学院当讲师。说起来,我们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搬到福冈。</p>

<p>「我回来了。」</p>

<p>「妳回来啦……」</p>

<p>母亲则是绘本作家兼家庭主妇。虽然她偶尔会偷懒一下,但大致上都会做好家事。</p>

<p>「啊——我肚子饿了。」</p>

<p>截稿日大概快到了吧,今晚连餐桌都变成彩色的工作台,满是有颜料的碟子等等器具,是只要稍微接近就很危险的状态。</p>

<p>「……嗯,锅子里有炖肉,盛到饭上当牛丼吃吧。」</p>

<p>「好——」</p>

<p>因为我在发育期,所以比起洗澡,还是以吃饭为优先。在横滨跟姐姐一起住的时候,她常常嫌我很臭、要我先去洗澡,但母亲不会那么说。只是夏天的时候,她偶尔会默默地打开空气清净机。</p>

<p>我依照指示,将锅子里的菜重新加热,接着往当作丼饭的白饭上面,唔喔!豪爽地加上菜。</p>

<p>然后,我捧着碗去客厅。</p>

<p>「我开动——了!」</p>

<p>「好,吃吧……抱歉,好像把妳赶出</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p>去似地。」</p>

<p>「嗯,没关系。」</p>

<p>母亲在工作时,不会放音乐也不会打开电视。我也没有特别想看的节目,所以这种时候就会边看母亲工作的模样边吃。</p>

<p>「……话哈,西嘿……会混晚哈?(爸爸今天会很晚吗?)」</p>

<p>「嗯。今天他说不回来吃晚餐,不过大概快回来了吧。」</p>

<p>哼——嗯。</p>

<p>「……烘或……户好何偶回偶混户系?(……工作……不晓得是否顺利?)」</p>

<p>「什么啦?不要边吃边说话,要就好好讲。」</p>

<p>吞下。</p>

<p>「……工作不晓得是否顺利?」</p>

<p>「嗯,好像满不错的样子。爸爸好像也说过他提出的计划似乎能得到哪边来的预算。」</p>

<p>「户喔……胡要……又呼害……厚好了。(是喔,不要又失败就好了。)」</p>

<p>父亲在好几年前于事业上曾有过一次大失败。在那之前他是工厂社长,因此我们家原本很宽裕,却因为那件事而突然陷入贫困。我们这对姐妹也不得不放弃学习多年的日本舞蹈。之后,父亲和母亲离婚。不过,他想办法东山再起,去年两人再婚了。加上在这边找到当大学讲师的管道,所以我们家三个人就搬过来了。</p>

<p>另外,只有当杂志模特儿的姐姐完全不想离开首都圈(注:指东京及其周边。),所以目前在东京独自生活。不过,我觉得这样其实也满好的。毕竟姐姐本来就很独立。最近她似乎发展得很好,有时会在杂志封面看到她。</p>

<p>或许是告一段落,母亲摘下眼镜,仿佛为了放松紧绷的肩膀而慢慢转着脖子。</p>

<p>「倒是妳,社团活动怎么样……还顺利吗?」</p>

<p>对喔,这阵子我很少提到那些事。</p>

<p>「嗯嗯……具体说来没什么特别烦恼的事,不过,在很多小细节有许多差异,所以还是会搞不清楚。我只有在东松学过剑道,不是吗?所以像是不知道的练习内容,或是对剑道的想法等等的,都很……」</p>

<p>然后我对母亲稍微提到了伶那。她美丽的脸简直像是特地塑造,但是那很重的福冈腔又有些可爱。不过,她的剑道强得不像话。明明是二年级生,却担任校际赛中锋,还擅长上段的单手击打。而她的闪避也有点独特——</p>

<p>「她很不错,可是思考有点……在我来说,她对剑道的态度有点太脱离常轨了吧。」</p>

<p>「是说竞技化的事吗?」</p>

<p>「嗯——只有那样吗……唔——嗯,该怎么说才好呢。她太想要用一个基准完美地给剑道下一个结论,或者是太运动式思考……我也不是说剑道里暧昧的部分很好,只不过,总觉得我所感受到那类似旨趣的东西,也许会因此消失……我莫名有那种感觉。」</p>

<p>母亲问什么是剑道的旨趣,可是我没办法马上回答出来,结果就被用「我听不太懂这些」做结束,于是这话题便到此为止,母亲回去工作。</p>

<p>她当然不会懂吧,这也没办法。</p>

<p>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p>

<p></p>

<p>其实,我自己偷偷订做了一个正确绣有「甲本」的名字挂布,而且也已经完成拿到手中了。可是,我从没使用过。至于为什么,是因为我不想又被那个「醉醺醺的」吉野老师念。</p>

<p>而且他要求直到五月的月例检定为止,在互角练习和比赛练习中都不能被任何人用击手拿下。如果办不到,我在三组的期间就得一直沿用「河本」。</p>

<p>把别人的名字夺走算什么嘛!难不成是「神隐少女」吗!虽然我这么心想,但是一想到这点,反而觉得跨越这份艰苦也有某种意义吧。吉野老师那不讲理的感觉,也有点像「汤婆婆」(注:「神隐少女」为吉卜力工作室于二〇〇一年推出的动画长片,为描述主角千寻被夺去名字,被迫在澡堂油屋工作的故事。汤婆婆为澡堂主人,夺去了千寻本名。)呢。</p>

<p>我总觉得自己很积极。原本也想「我要用这种积极的心一直努力到五月的检定!」可是——</p>

<p>非常可惜。在四月底某一天,很不幸地被吉野老师撞见我被伶那用击手拿下的一幕。当时吉野老师简直坏心眼到了极点。</p>

<p>「河——本,妳刚才被击手敲到了吧。」</p>

<p>他穿着绉巴巴的运动装,还把双手放在口袋里。</p>

<p>「……是……」</p>

<p>「所以,『河』的河本,要延长一个月。真是恭喜啊。」</p>

<p>当下我几乎有点想杀人,只是忍下来了。</p>

<p>这是上个月的事,所以——</p>

<p>六月有校际赛的县预赛,所以月例检定稍微提前,预计在明天举行。换句话说,只要我在今天的练习中完全防御好击手,再撑过明天的检定,就终于可以报上自己的本名了。</p>

<p>然而,吉野老师今天来道场时,偏偏连腰垂和护心都好好穿戴在道场服上。那套道场服破烂到令人想笑。护心绳和头盔垫会碰到的地方,已摩擦到要破个大洞,几乎呈现网状。</p>

<p>他那副模样朝着我笨重地走来。虽然以男性来说他一点也不高大,但仍比我壮了一大圈。</p>

<p>「今天呢,我会好好帮妳练习喔……河本。」</p>

<p>这才不是寒气那种单纯的东西。感觉就像无数只小虫子拥到背上,然后一口气逃之夭夭。</p>

<p>「真让人期待呢,河本。」</p>

<p>「……是……还请,多多……指教。」</p>

<p>「啊啊?我没听到耶,妳说什么?」</p>

<p>此刻我用快哭出来的状态大喊:「还请多多指教!」吉野老师露出浅浅一笑,开始巡视其他社员的击打。</p>

<p>练习已到尾声,大约是过了晚上七点吧。我们一如往常分成四组后,开始综合练习。练习方式主要是伶那和森下学姐,以及其他数名三年级生替低年级生练习,但是,今天其中一人居然是——</p>

<p>「河——本!过来这边啊!来这边!」</p>

<p>吉野老师。糟透了。</p>

<p>「是……请多,指教……」</p>

<p>「声音太小啦!妳啊……在福冈,就算是小学生也不会发出那种懦弱的声音。不要到了这种年纪还要人提醒得发出声音啊!」</p>

<p>「是!……请多指教!」</p>

<p>我蹲踞时几乎要哭出来。练习开始。</p>

<p>不过——</p>

<p>当吉野老师从蹲踞站起来的瞬间,我陷入场上气氛似乎完全改变的错觉里。这一点也不夸张,老师身后的道场墙壁仿佛变成完全不同的景观。不对,不是变成别的样子,而是扭曲、远离了吧。</p>

<p>老师的气势。「喝啊——!」虽然以男性来说声音有些高,但是其中带着沙哑,是种很不可思议的声音。没什么威胁感,甚至觉得反而不晓得该看哪里才好。</p>

<p>染成漆黑的剑尖一直位在我眼睛的高度,非常凝事。</p>

<p>「哈!面耶耶耶——!」</p>

<p>不行,我居然像个笨蛋似地从正前方攻击。我到底在做什么!我的竹剑被拨开,人还被撞飞。但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因此用脚稳住。脚下的地板「叽」地响起。</p>

<p>我先拉开距离。老师没有半点偏差地保持着与刚才相同的构持。剑尖依旧处在妨碍人的眼睛位置,老师的头盔感觉异常地远。话说回来,那竹剑真的很碍事。要不要卷一下后用击手呢?</p>

<p>「咿呀!手喔喔——!」</p>

<p>不行,完全卷不起来。而且虽然是击手,却连剑锷也碰不到。</p>

<p>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我也常常请小柴老师帮自己练习,但是这么棘手的感觉——</p>

<p>「面耶耶呀啊啊——!」</p>

<p>我的头顶突然吃了一记。好——痛!直到头的深处都「锵——」地响着。</p>

<p>不行,我完全被吃得死死的,手和脚都无法发挥。不过,我必须上前,必须上前——</p>

<p>「哈!手面啊!」</p>

<p>我拨开后使出手连击面,只是我根本没有拨开,击手和击面也都没碰到。</p>

<p>「面耶耶——呀嗒啊啊啊——!」</p>

<p>又吃了一记,这次是左击面。超痛的,感觉就像头皮被剑尖刨过。</p>

<p>怎么了,我不能再做些什么吗?我应该还能再做些什么吧?像是击腹等等的,都没有机会吗?那么手腕到底要怎样才会给我抬起来?欸,至今为止我这四年多以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赢过矶山同学时,我是什么样子?我那时是怎么做出击面的——</p>

<p>许多想法卷成漩涡,眼前仿佛产生一个坑洞般的巨大空间。</p>

<p>「手耶耶呀!手喔喔呀啊啊啊——!」</p>

<p>等回过神来时,已被老师干脆地以击手打中。</p>

<p>我无法错身闪避,也完全无法应击,只能维持在中段。或者说,就像自己把右手伸出去似地让人顺利打中。</p>

<p>老师用步足法(注</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p>:指使用与平常相同走路方式的步法。)退后。他构持在中段,迅速蹲下。啊啊,结束了。我也得蹲踞才行。</p>

<p>我直直地蹲下,收起竹剑,起身。退后一步,说:「谢谢指教。」</p>

<p>这段时间里,吉野老师虽然已收起竹剑,但一直维持在蹲踞。我心想是不是有什么教诲,于是马上来到老师身边并蹲下。</p>

<p>吉野老师在头盔里压抑地笑着。</p>

<p>「……刚才,我……用击手拿下了吧。」</p>

<p>我虽然脑袋空白,仍回答「是」。</p>

<p>「『河』的河本还要继续延长啰。」</p>

<p>「……是……」</p>

<p>他还在笑。打赢高中生,而且还是女孩子,真有那么值得高兴吗?</p>

<p>「妳啊,知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打到?」</p>

<p>我说:「不知道。」并摇摇头。</p>

<p>老师用右手的大拇指比了比他自己头盔上太阳穴的位置。</p>

<p>「这里……因为这里的构造不一样啦。如果不使用这里,不管过了多久,妳都是『河』字的河本啦。」</p>

<p>我突然感到一阵难过。</p>

<p>我为什么会选到这种学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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