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卷入魔源 第十二章 伏击四起

<p>“咚咚咚咚咚。”一连串爆炸声在天空中响起，波动会干扰他的法力感知。而后，我为队伍开辟出一条灰烬之路，将沿途的草木尽数燃绝。</p>

<p>仅仅片刻，他的回击便来了。这次，我提高了警觉，立刻发现他的故技重施。又是法场封印，且掺杂了那诡异的魔力。但对我失去了作用，那袋寄宿体被我携带着，法源没有陷入停滞。</p>

<p>“一队，前进。”骑士下令。</p>

<p>“前进！”可罗号令他的士兵，拔出剑斜指。</p>

<p>前排队伍开始举着盾牌踏入林区。</p>

<p>“朴尔多，我该怎么做。”红没有穿戴盔甲，只是披一件黑色斗篷，手里正拿着弩。</p>

<p>“帮助掩护进攻部队吧，他们会遭到埋伏的。”</p>

<p>“呃，可是射不准怎么办啊，这种东西。”</p>

<p>“没关系，激发的本能会教你的，你只需要看清自己的敌人。”</p>

<p>“完全不懂啊，算了，我去试试看。”</p>

<p>那家伙没有连续施术啊，还在等吗。</p>

<p>一队依旧推进，还没有发现任何敌人，他们希望等我军深入再攻击。</p>

<p>果然，二队刚开始跟随，远方就有术式迎接了。</p>

<p>“轰！！！”爆炸。</p>

<p>射向前排队伍的空气弹被我拦下，正好在他们的头顶散裂。</p>

<p>虽然毫发无损，士兵们还是被近在眼前的炸裂惊吓地不敢动弹。</p>

<p>“继续前进，不许停下！”骑士见状立刻催促。</p>

<p>其实，这种指向性术式可以让我定位他，但清晰的魔力感知让我知道已无可能。我只能保证自己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可以洞悉，其他的区域则完全被他占据。</p>

<p>此外，尽管我在感知对抗中占了上风，却不得不牺牲对埋伏的侦测。我需要随时反击术式，无力分心。</p>

<p>“嗖~”暗箭袭击。</p>

<p>好在因质量偏颇被盔甲弹反，而士兵们再次停下脚步。</p>

<p>“向两侧展开，慢速前进。”芬塔儿作出调整。</p>

<p>后续部队陆续跟进。三支步兵队完整进入。</p>

<p>“扩充队形，散开，弓弩手入阵！”骑士决定使用常规队形。</p>

<p>兵士随即行动。</p>

<p>一直到完成站位，敌人都未出击，就这样将我们放进来，是认为占有绝对优势吗。</p>

<p>“前进！”</p>

<p>洪亮的进军号令下，兵士们的脚踏声在谷中响荡。</p>

<p>皮埃尔开始指示占领一处制高点。</p>

<p>他们离后队渐行渐远，弓弩手停下防备遇袭。</p>

<p>所有人都注视着周围的林间，准备抵抗可能到来的袭击。</p>

<p>我还在疑惑敌人的打算，意外就发生了。</p>

<p>连我也没有想到...</p>

<p>“注意！上空！”晚了，这个速度？什么！这是...坠击？</p>

<p>到底是什么！自杀式攻击吗？从那么高落下来，自寻死路。</p>

<p>到底是？</p>

<p>“嘣——”</p>

<p>震碎地面的坠落物砸在己军的中央，几个兵士被撞得粉身碎骨飞了出去。</p>

<p>还没有结束，那可不是什么石块之类的，两头怪物在石灰粉末中站起身。</p>

<p>确实是怪物，长着两角，高大的身躯覆排骨肌，全然呈深红色。甚至可以看到那双硕大血红的眼睛。</p>

<p>军队投入反击，顷刻间，弓弩手让它浑身插满箭矢，两支长矛捅了进去，但明显无法深入。</p>

<p>原本我可以立马上它们化为灰烬，可那个混蛋使我分身乏术。</p>

<p>风刃，爆裂式，以及提前准备好的法流弹，通通袭来。</p>

<p>如果只是这些，我还可以应付，他的实力无法与我相提并论。可诡异的魔力激起电感球在四处迸发，只要稍一松懈，集中爆发的威力可能致使全军覆没。</p>

<p>由于不通晓原理，我无法彻底消除这股力量，只能用下下策，那便是绝对的法源量压制。魔力可以影响法力，同样，法力也可以反过来制衡魔力。从他对魔力的掌控来看，并不十分值得忌惮，我能做到完全压制他。不过，军队那边只能靠他们自己了。</p>

<p>那两头怪物受到反击后不仅没有颓势，反而更加狂暴。它们抓起长矛，将兵士甩得老远。然后怒吼一声，就向其他士兵冲去。</p>

<p>刀枪不入的特性让士兵们束手无策，已经有溃退之势。</p>

<p>“闪开！”后方传来呵斥声，慌乱的兵士赶忙散在一边，只见驾着骏马的撒烈奔腾而去。</p>

<p>她直直冲向两头怪物，气势凌冽，夺眼的盔甲反射出平滑的白光，好似不可阻挡。最引人注目的在于她的武器，一把长地令人惊讶的银枪。</p>

<p>“啊啊啊啊啊啊！！！”她怒吼冲锋。</p>

<p>两头怪物准备抡拳迎击，但它们的手可没有枪长。撒烈朝右一偏，规避一头怪物，再狠狠扎进另一头的身躯。</p>

<p>“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她依托贯入怪物身体内的长枪，高喊着推出十几米，使其重重跌下，又抓牢枪柄从马上飞跃翻落地。</p>

<p>怪物似乎终于算是受到伤害，不再发出浑野的叫吼，而是半带悲鸣。</p>

<p>撒烈踩住它，一点点将枪用力拔出，怪物想攻击她，却无力爬起。</p>

<p>“喔！！！”她举枪欢呼。</p>

<p>“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士兵们目睹了全程，瞬间士气爆棚，雷鸣雀跃。</p>

<p>“快杀死它！”芬塔尔看准时机，召集士兵上前，用尽所有手段争取让怪物出现数不尽的伤口。</p>

<p>撒烈正看向另外一边，她本以为那一头会在此刻冲过来，可等她转身却发现它在上蹿下跳，庞大的手掌捂住右眼。</p>

<p>撒烈不知道在她大秀的同时，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红发弩手与怪物展开了近身较量，虽然说是用弩。</p>

<p>也许红想的是，既然远处射不准，那就近点射。她趁怪物的注意力被撒烈吸引，直接大摇大摆走到它面前。怪物察觉到她的存在从而低下头，那双红眼直勾勾看着红费力瞄准。可能感到奇耻大辱，怪物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在它脸上搭弩，于是咆哮着胡乱抡拳。</p>

<p>红还是比较灵活的，这头怪物确实皮厚力强，却一点也不敏捷，几轮搏斗下来，连红的头皮都没碰到，反倒是把地凿了个稀巴烂。</p>

<p>红因为不能好好瞄准，烦躁地怒容切齿，躲过一次攻击就想办法起手，但怪物还没有慢到留给她机会。无奈之下，红只得一把缠住它的粗壮手臂，翻身滑过侧面，爬到怪物脊背上，这下它难住了，手忙脚乱要把她甩下来，红也在拼命抓紧。</p>

<p>僵持之际，哈尔博赶紧拉出一名兵士，什么话还没说，一支弩箭破风驰厉，正中红心，或者说，红眼。</p>

<p>怪物顿时嗷嗷疾呼，不能自已。</p>

<p>因为红与怪物的缠斗让士兵们意识到它并不迅捷，所以一些人不再胆怯，尝试攻击，牵制。</p>

<p>这才有了撒烈看到的一幕，她顾不了那么多，看到机会便与士兵一同投入战斗，想要击倒它。</p>

<p>到目前看来，算是稳住了局面，两头怪物并没有冲垮我们，就担心...</p>

<p>“嗖——嗖——嗖——”看来担心对了。</p>

<p>怪物没能逼退我们，敌人只好趁现在偷袭，否则就再无机会了。</p>

<p>根本看不清哪里来的箭矢，被干扰的阵形出现大量漏洞，难以有效防御，许多士兵中箭阵亡、负伤。弓弩手朝着树林瞎放，但无济于事。</p>

<p>一轮箭雨后，我方战力损失惨重，好在队长们都没事，他们正忙于重整军队，伤亡太大了，他们想要后撤。</p>

<p>“不许撤！”骑士大声命令，“坚守原地，绝不可以后撤。”</p>

<p>不撤等于送死，可如果撤了，就会死的没有尊严，因为敌人一定会趁机冲出来将撤退...不，是逃跑的我军全歼。</p>

<p>这道无情的命令让士兵们难以抉择，连各队长都看着骑士。</p>

<p>下一波箭雨马上要来了......</p>

<p>“死吧。”在这之前。</p>

<p>他耗尽能量了，电感球不再补充。</p>

<p>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刻。</p>

<p>“悚~”漫山遍野燃起大火，该说，烈焰雄火，那比平常的小火焰可要猛烈几十倍，如果不是特质矿石，什么痕迹也别想留下。</p>

<p>还有那两头怪物，也瞬间化为灰烬，旁边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惊恐地眨眼珠。</p>

<p>埋伏的敌寇大半被烧死，活着的因为失去遮蔽物也拔腿逃跑。</p>

<p>“剩下的应该交给你们吧。”</p>

<p>“是。全军——冲锋！”骑士高呼。</p>

<p>“杀——”清剿残军也能帮助重整士气吧。</p>

<p>撒烈纠集骑兵带头冲杀，相信很快就能结束。</p>

<p>“葛霍，带你的人构筑简易工事，我们要休整了。清点伤亡，向我汇报，另外，安排好岗哨。”近卫队长一直待在我身旁，以防不测。</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p>倒不是说靠他保护我，我需要他向我传达战场情况，毕竟大半心思都要用于防御敌法师的攻击。</p>

<p>“骑士，你去慰问士兵吧。”</p>

<p>“额，哦。”他好像有些惊诧。</p>

<p>喊杀声持续着，我望着士兵们前进的背影，却从中看不到我自己，看不到古比塔斯，看不到贝戈、兰切...</p>

<p>我脱于凡人之身，便再没有成为过一军统帅，我曾指挥千军万马，击溃十倍之敌，单以肉体凡胎。我原以为命运要让我战死沙场，结果只是苟延千年。</p>

<p>先是小队长，然后队长，方阵指挥，副统帅，统帅。那几十年的经历甚至比前几百年那些所谓“天大”的事要记得清楚。</p>

<p>没想到，自那之后，下一次随军作战，间隔竟长达千年，尽管身份已大不相同。</p>

<p>“那个女骑兵一向很勇猛吗。”我忍不住随口问身边的卫士。</p>

<p>“啊，大法师，您问...哦，是撒烈队长吗。这个嘛，其实，军队不收女兵的，她的来处还有一段故事，讲清可需要点时间啊。她......”</p>

<p>声音淳厚的老兵侃侃阐述，这名女骑兵——似乎有某样东西吸引着我。</p>

<p>“大法师！”葛霍肃正向我走来。</p>

<p>听完故事，我半天发了愣神。</p>

<p>“嗯~哦，说吧。”</p>

<p>“43人阵亡，38人受伤，无法继续战斗，全部送往后方治疗了。”</p>

<p>“歼敌呢。”</p>

<p>“这...部队清剿的敌军数量大概在三十多，这可能只是零头，粗略估计，应该有百余名左右被您烧死了。但有理由相信敌人还存有不少生力军，我们在灰烬外场发现了大片被踩踏过的草地痕迹。”</p>

<p>“后方的预备力量啊，看到形势不妙就撤走了。”</p>

<p>“下一次我军遇到的阻击也许会更强劲，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些邪徒还有多少那样渗人的怪胎。”他愁苦地发着牢骚。</p>

<p>“召他们来吧。”</p>

<p>“嗯。”</p>

<p>我让他把队长们传唤来。</p>

<p>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撒烈也不例外。</p>

<p>“众位，虽然损失很大，我们还得继续推进。”</p>

<p>“诚然——”</p>

<p>“我军被怪物打乱了阵脚。”</p>

<p>“弄不好那只是开胃菜，连我也没法预想他们做得出多夸张的玩意。”天知道那家伙是怎么造出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p>

<p>“越往敌人腹地走我们越危险，如果没有破敌的办法，就会一直处于被动。”</p>

<p>‘对啊，敌人胜在有利的地形以及不可知的突袭术式和该死的怪物。我方的处境较为极端，士兵几乎唯一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等到我压制敌法师后掌控战场。可非常严重的问题是，按刚才的战斗参照，他们真的有能力在下一次更疯狂的进攻中撑住吗。’</p>

<p>“到底要怎样防住那种怪物啊，总不能每次都靠撒烈队长吧。”可罗相当焦躁。</p>

<p>“唔......”撒烈不知该如何回应。</p>

<p>怪物...吗？</p>

<p>体会着这个词，我突然有了思索。</p>

<p>“撒烈，可能真的要靠你了。”这是我的答案。</p>

<p>“啊，哦！在下誓当从命。”很好，她领命了。</p>

<p>“就由你来做对方的怪物吧。”</p>

<p>“嗯？这，您是什么意思？”</p>

<p>“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敌人的怪物给我们造成混乱，那么你也去把敌人的阵地搅地不可安宁吧。”</p>

<p>“这，既然大法师授命，我必然遵从。可我们的全部骑兵不过了了数十，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要是真不顾伤亡冲锋，恐怕到敌人阵前就所剩无几了。”</p>

<p>“这我当然知道，又不是让你们去送死，我是说，派你一个人去。”</p>

<p>“......”</p>

<p>“啊，难道说，您有什么方法增强撒烈吗。”哈尔博说到点子上了。</p>

<p>“是这个意思，我曾有过一个猜想，但还未实验，撒烈的表现让我觉得可以胜任。”</p>

<p>“您是指，增强我的体质吗？”</p>

<p>“可不仅仅那么简单，总之，你就拭目以待吧。事不宜迟，骑士，你率领全军待命，我和撒烈随后就到。”</p>

<p>“是！”</p>

<p>“跟我来。”我唤她道。</p>

<p>魔力改造身体的机制我不清楚，我现在做的也并非模仿魔力，只是正好印证那个久远的猜想。</p>

<p>“我们连通花草树木，风雨火石，神造万物，死复存往。凿操星野，缀缀幽廊，彼此即里，万生归一。”</p>

<p>——摘自《天启》第二回</p>

<p>“生命可以传递，岁月无法复反。人类虽如草石一般，却也是完美的容器，朴尔多，记下这教诲吧，将来你会用到的。”协会首屈一指的占卜法师在大战过了半个世纪时召去我，讲下这段话。</p>

<p>我本不想放在心上，但她的话语有术式加持，如烙铁一般固在我脑子里。</p>

<p>人类是完美的容器，以至于能承载法师，这些众所周知，可有什么意义呢。谁想到过借给人类力量？不，有法师尝试过，失败了，当然，还是那些叛逆者。</p>

<p>正因如此，如今他们转而用魔力实验。</p>

<p>法力真的不适用于人类吗，只能带去杀戮，而非庇护。</p>

<p>还是说，《天启》错了？开玩笑，就算要忤逆神，也无需这么拐弯抹角。</p>

<p>方法错了而已。</p>

<p>像延伸术式一样将法力渗入人体内怎么想都不太靠谱，更何况那些叛逆者能力都不怎么样，没发展出什么是正常的。</p>

<p>所以我要换个思路。</p>

<p>“握住我的手。”</p>

<p>“嗯。”她伸出左手相合。</p>

<p>我让法力浮在撒烈的手面上，现出微弱的亮光，由于天还亮不太明显。</p>

<p>“什么感觉。”</p>

<p>“唔...温...温暖。”她奇怪地顿了一下。</p>

<p>“很好，没有大碍。那么，试着将这股感觉保留在手上，能做到吗。”</p>

<p>“啊，保留吗，这——”她松开手挥了挥，法力丧失了些许。</p>

<p>“有东西在手上，不是吗。”</p>

<p>“吼~很神奇，似有似无的，粘上去了呢。”</p>

<p>“法力既然能在你身上部分留存，说明你有一定的契合性，我只是确认一下，很多人都有这项特性。”</p>

<p>“那么，我变得更强了吗，大法师。”她好奇地问。</p>

<p>“怎么可能，接下来才是关键，看看你是否能承受它。我来为你开辟法源，这样你才能自如使用。记住，尽你所能，试着接受这股能量，要是支持不住，就立刻回应我，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明白了吗。”</p>

<p>“了解！”</p>

<p>我走到撒烈身后，手抚在她的后脖颈。</p>

<p>“呃......”</p>

<p>“怎么了。”</p>

<p>“没，没事。”</p>

<p>“不要动。”</p>

<p>在这个部位开辟法源最便于使用，不过实际要如何下手就完全是摸索了，这种事我可是第一次做，只知道理论上是可行的。</p>

<p>注入法力，让各路法流在她身体内不断交汇，附着于彼此相连的中枢脉络。然后重复重复重复，让脖颈部位的肌肉结构形成惯性，定型。</p>

<p>“嗯~”她忍受着痛苦，咬紧牙关。</p>

<p>情况相当理想了，这是最痛苦的阶段，她只要度过，几乎算是成功。</p>

<p>“呜呜呜！！！”撒烈悲鸣，对她来说，这是一场试炼。</p>

<p>“坚持住。”</p>

<p>“诶——嗯...”</p>

<p>完成一大半了，法力的进驻不再那么困难，甚至被吸收过去。</p>

<p>现在收尾，法力回程中会帮助她打通法路。</p>

<p>换流调试...</p>

<p>暗脉中和...</p>

<p>——</p>

<p>“完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