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斗神们的祝宴 第三章

<p>很有勇气打头阵的是伊文。</p>

<p>“听说要召开国交恢复纪念典礼？”</p>

<p>“嗯，还要一段时间。”</p>

<p>“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下面已经是一边骚动了。那个笨蛋还说要让我出席呢。真是服了。听说是舞会呀。我要牵起妇人的手，跳来跳去的吗？真是太好笑了。”</p>

<p>这是初夏的午后。西离宫的露台上有一片阴凉非常凉爽，侍女端来了精心制作的料理。</p>

<p>“首先，要去哪里找对象？愿意跟山贼一起跳舞的贵妇人可不常有。可是，他还说要是一首曲子也不跳的话，他会为难。”</p>

<p>“不用担心，不是有夏米昂吗？”</p>

<p>上钩了。</p>

<p>伊文内心笑开了花，但是还是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挠了挠头。</p>

<p>“这些我也想到了。如果是夏米昂的话，面对山贼应该也不会露出不愿意的样子吧……不过，我也想趁现在先跟她约好。”</p>

<p>伊文轻轻瞟了王妃一眼叹了口气。</p>

<p>“可是她说，她不出席那个典礼。所以我很为难。”</p>

<p>“不出席，夏米昂吗？”</p>

<p>王妃吃了一惊。德拉将军是所有人都承认的王国盾牌，夏米昂是他的女儿。当然有出席的资格，也应该有出席的义务。</p>

<p>伊文自暴自弃的耸了耸肩。</p>

<p>“我觉得她应该还是不想跟山贼跳舞，所以才露出那么抱歉的表情，跟我低头道歉了很多次，我也没办法抱怨什么。”</p>

<p>“那是当然的。夏米昂不可能不愿意跟你跳舞。不过……为什么会这样？”</p>

<p>王妃认真的歪了歪头，这个时候第二阵容出现了。</p>

<p>是纳西亚斯。</p>

<p>他露出了非常奇怪，又有些为难的样子，郑重的同王妃说道。</p>

<p>“关于预计在秋天举行的那个典礼，听说王妃殿下这次不会出席，这是真的吗？”</p>

<p>“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要是只有这次出席了，反而会奇怪吧？”</p>

<p>“啊……”</p>

<p>纳西亚斯暧昧的说道，然后露出奇怪的表情继续追问道。</p>

<p>“那么，那个，无论如何，都要缺席吗？”</p>

<p>“不行吗？”</p>

<p>“并不是这样的……就是有点为难。”</p>

<p>“有什么为难？”</p>

<p>纳西亚斯低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伊文，伊文也抬头望着纳西亚斯叹了口气。</p>

<p>“我猜，你也一样吧？”</p>

<p>“果然，你也是？”</p>

<p>“嗯，真是走投无路了。你还好吧。你毕竟是容貌人格都非常优秀的骑士团团长。应该不缺对象吧。可是，我的话……”</p>

<p>“不。没有这回事啊。我也跟你一样为难。我跟那个朋友不一样，在这种事情上非常生疏。”</p>

<p>男人们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了起来。</p>

<p>只有王妃露出了诧异的表情。</p>

<p>“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呢？”</p>

<p>“不，所以说，我们在说舞会的舞伴该怎么办。我能指望的只有夏米昂了。然后，这边的骑士团长……”</p>

<p>“我本来想要邀请平日里对我非常亲热的夫人……”</p>

<p>看到纳西亚斯露出非常困惑的表情，王妃疑惑的问道。</p>

<p>“难道说，拉蒂娜不会也说不出席典礼了吧？”</p>

<p>“嗯，就是这个难道。”</p>

<p>王妃再次震惊了。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是爱妾了，但她仍然拥有国王最为亲近的女性朋友这个地位。</p>

<p>当然，国王也会邀请她。而拒绝这种邀请，已经不是单纯的无礼，而是相当于不敬了。</p>

<p>那个恩德华夫人不会毫无理由的让国王蒙羞。</p>

<p>就在王妃脸色大变的想要质问这两个人的时候，本队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到了。</p>

<p>“王妃！听说你要缺席典礼是真的吗！”</p>

<p>是巴鲁。在旁人眼中也明显能看出来，他非常愤怒和焦急，王妃也很有气势的吼道。</p>

<p>“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吗！跟团长没有关系吧！”</p>

<p>“关系大了。罗莎曼德说她也要缺席。”</p>

<p>王妃震惊了。完全发不出声音来。</p>

<p>巴鲁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说道。</p>

<p>“这次典礼跟之前的活动规模不同。是为了庆祝和坦加-帕莱斯德两国恢复国交而举行的隆重典礼。你以为在国交恢复方面做出最大贡献的到底是谁。当然，也不能无视塔乌的活跃。我们骑士团也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要说最大的功臣那就是你。也就是说你是这次典礼的主角。罗莎曼德说，虽然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这位主角缺席的话，她这种人也没脸参加。”</p>

<p>而在哑口无言的王妃旁边，纳西亚斯和伊文都尽量露出一副非常抱歉的神情。</p>

<p>“就是这么回事。夏米昂也说，如果王妃殿下不出席的话，自己也不能出席。”</p>

<p>“恩德华夫人也是。要浪费殿下的一番好意让她觉得很心痛，很自责，但是她说，如果自己出席了王妃殿下不出席的典礼的话，那更是罪孽深重。”</p>

<p>“我的妻子也是这样。”</p>

<p>“……开什么玩笑！！”</p>

<p>王妃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了起来。</p>

<p>“到底什么回事！这是什么道理！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么愚蠢的事情的！？”</p>

<p>巴鲁的表情非常苦涩。</p>

<p>“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很为难。你要是想抱怨的话就直接跟她本人说吧。总之，最难的是我。这明明是邀请了各国宾客的正式活动，我明明才刚刚举行了结婚仪式，可是萨沃亚公爵却在没有萨沃亚公爵夫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出席？庆祝恢复国交的典礼？胡来也要有个限度！”</p>

<p>“开什么玩笑！”</p>

<p>王妃再次高声喊道，然后愤然的跳了起来。</p>

<p>第一城郭内贝尔敏斯塔宅邸中，因为罗莎曼德经过很久才再次回到这里，所以正聚集了一群贵妇人正在召开茶会。一群人将罗莎曼德围在中间，喧闹谈笑着，就在这个时候，王妃脸色可怕的冲了进来。</p>

<p>没见过这种粗野举动的贵夫人们顿时都脸色铁青，吓得缩成一团。</p>

<p>“你想要怎样，为什么不出席典礼！”</p>

<p>女性们被王妃的大喝声吓的愈发缩成一团，而与这些女人相反，罗莎曼德表情坚决斩钉截铁的反驳道。</p>

<p>“不怎么样。正如你所知的。”</p>

<p>“这可是为了庆祝团长和罗莎曼德的喜宴！”</p>

<p>“不是的。这个仪式毕竟是王室主办的公开活动，跟我们的结婚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p>

<p>这里才是关键时刻。罗莎曼德想起预先订下的台词，慎重的说道。</p>

<p>“王妃殿下和国王宠爱的人都不出席的话，刚刚举行完结婚仪式的我们必然会受到大家的瞩目。可是，这样的话太过逾越了。将主角扔在一边，自己却像主角一样行动，萨沃亚公一定不会高兴的。所以还是缺席比较好。”</p>

<p>王妃原本通红的脸色越来越黑了。</p>

<p>“——珀拉说什么？”</p>

<p>瑟缩在房间角落的贵妇人中，有人轻声发出了惨叫声，但是罗莎曼德却毫不胆怯。</p>

<p>“刚刚，芙蓉宫的人亲自来了。送了我丰厚的生产贺礼，趁这个机会，我听说那个人也不出席典礼了。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出席。”</p>

<p>王妃并没有听完。她跟来的时候一样，像一阵风一样又冲了出去。</p>

<p>等到王妃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剩下的贵妇人们才安心的叹了口气。</p>

<p>“……那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呢。”</p>

<p>“毕竟是她本人说要缺席的。让她这样做不就好了吗？”</p>

<p>大家都接连发出赞同的声音，但是女主人却只是沉稳的笑了笑。</p><p>“因为你们不懂。”</p>

<p>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只能祈祷芙蓉宫的人全力以赴了。</p>

<p>王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包围战的网围住了。她冲出贝尔敏斯塔宅邸后冲进了芙蓉宫。</p>

<p>在这里，还有夏米昂和拉蒂娜以及雪拉，为了帮助珀拉等在这里，但是看到怒气冲冲的王妃，谁都没办法说出任何劝说的话。大家都脸色大变，闭上了嘴，等在旁边。</p>

<p>珀拉也脸色苍白。总是非常温柔的王妃，现在露出从未见过的严峻表情瞪着自己。她差点就后悔了。</p>

<p>王妃拼命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在珀拉面前坐了下来。</p>

<p>“听说你要缺席秋天的典礼？”</p>

<p>“是的……”</p>

<p>“为什么？”</p>

<p>“我听说……王妃大人……也要缺席……所以觉得自己不能出风头……”</p>

<p>“出什么风头。珀拉是国王真正的妻子。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好了。”</p>

<p>王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但是珀拉却用力摇了摇头。</p>

<p>“不，不行！这世间的人不会这么想的！我这种人怎么能将王妃大人扔在一边……”</p>

<p>“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神殿。这次我一定要把那张纸撕碎。”</p>

<p>“王妃大人！！”</p>

<p>珀拉眼泪汪汪的大声叫了起来。看到她的认真的气势，王妃也瞪大了眼睛。</p>

<p>“求你了。我没想要那种东西。被陛下爱着，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您为什么总是拘泥于这种事情呢？”</p>

<p>“是珀拉你一直拘泥于这种事情。因为是爱妾所以不能陪在国王身边。会变成好出风头。你是这么说的吧？”</p>

<p>珀拉拼命摇着头。虽然没错，但是她烦恼的并不是这种事。</p>

<p>“不是的。那个，毕竟有体面这种东西……”</p>

<p>“那是什么？”</p>

<p>王妃的语气非常冷淡。这个王妃根本就不理解这种东西。</p>

<p>“如果你想要王妃的头衔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可是，珀拉你却说不需要，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你又说不愿意作为国王的妻子出现在人前。为什么要说这么任性的话？你到底是有什么不满意的？”</p>

<p>面对王妃极其不耐烦的问题，珀拉只是静静的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p>

<p>呆在她身后的应援团不安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样下去就不妙了。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但是，谁都发不出声音。</p>

<p>就在她们互相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的时候，王妃站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一些，再次说道。</p>

<p>“这是重要的仪式。你可以挺起胸膛去。渥尔也希望你这么做。”</p>

<p>珀拉用小狗一般的眼睛望着王妃。</p>

<p>“王妃大人呢？”</p>

<p>“为什么我必须要出席？”</p>

<p>“那我也不出席。”</p>

<p>“为什么！？”</p>

<p>“我做不到……”</p>

<p>剩下的话珀拉说不出来了。</p>

<p>她愈发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膝盖附近的衣服。</p>

<p>注意到对方的样子很奇怪，王妃低头去看珀拉的脸，却发现珀拉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过脸颊，然后滴落到因为过于用力而失去血色的双手上。</p>

<p>王妃吃了一惊，变得非常狼狈。</p>

<p>“珀拉？”</p>

<p>“做不到……”</p>

<p>珀拉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完，低着头拼命摇头。</p>

<p>不停不停的摇着头。</p>

<p>而畏缩的应援团中第一个鼓起勇气站起来的是恩德华夫人。她战战兢兢的说道。</p>

<p>“王妃殿下。那个……求您了，请不要这么欺负珀拉大人。”</p>

<p>“欺负？我？”</p>

<p>听到这出乎预料的话语，王妃瞪圆了眼睛，接着夏米昂说道。</p>

<p>“是的。我没想到王妃殿下是这么坏心眼的人。太过分了。”</p>

<p>夏米昂因为年轻所以很直接。虽然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她的态度明确的表达出了对王妃的责备。</p>

<p>“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呀。这种事情。王妃不出席的典礼爱妾居然出席……珀拉大人什么都没说错。任性的人——将这种难题硬推给珀拉的是王妃殿下。”</p>

<p>“夏米昂大人。你说得有些太……”</p>

<p>年长的恩德华夫人责备道。毕竟对方是王妃。</p>

<p>“但是，珀拉太可怜了……”</p>

<p>夏米昂说了一半声音也说不下去了。</p>

<p>雪拉慎重的补充道。</p>

<p>“那个，王妃殿下，您觉得珀拉大人被别人辱骂为恶徒也没关系吗？”</p>

<p>“恶徒？”</p>

<p>“是的。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变成这样的。”</p>

<p>国交恢复纪念典礼这种重大活动王妃不参加，取而代之的是让爱妾呆在国王身旁，这样的话珀拉会名声扫地。会被人认为是仗着国王的宠爱盲目自大骄傲妄为的女人。</p>

<p>王妃并不理解这种事。她非常困惑的呆立在原地。</p>

<p>应援团的三个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这时便是决胜的关键点。</p>

<p>问题是这决定性的一句话要由谁来说。</p>

<p>大家还是有些害怕顾虑。就在三个人无声的互相推让的时候，珀拉哭着说道。</p>

<p>“王妃大人如果出席的话，我、我也会出席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这个典礼，能不能请您出席呢？”</p>

<p>珀拉用眼泪汪汪的眼睛望着王妃。</p>

<p>能看出来虽然她面无血色，但还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p>

<p>“我讨厌那么拘谨的地方。”</p>

<p>听到王妃冷淡的话语，珀拉立刻露出失落的样子。</p>

<p>她仿佛已经陷入了绝望，勉强说道。</p>

<p>“——无论如何……都不行吗……”</p>

<p>王妃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应援团的三个人。三个人都向珀拉投去了同情的视线，接着用充满责备的眼神望向王妃。</p>

<p>气氛变得沉重起来。王妃有些笨拙的低头望着珀拉。</p>

<p>“我就算出席了也没什么意义吧？”</p>

<p>珀拉没有回答。她没办法回答。因为她在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呜咽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p>

<p>应援团的三个人都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们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没用，满心不甘和懊恼。</p>

<p>如果是在战斗中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如果放过这次机会，那就错过了进攻的可能性，但是他们却一筹莫展的呆立在当场，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但是，女骑士夏米昂曾经数次和王妃一同站在战场上，非常清楚愤怒的王妃是什么样子，恩德华夫人在前几天，也是鼓起了一生一世的勇气牵制住了王妃。但是现在让她再鼓足这么大的勇气，再次跟王妃对决的话，也太勉强了。恩德华夫人还没强大到能做出这种事情。</p>

<p>雪拉也更不用说。</p>

<p>银色的脑袋中，熟知数十数百种战斗方法以及杀人方法，但是要说服王妃的话，却一句都想不起来，此时他也不断责备着自己的无能。</p>

<p>但是，每个人都着不同的能力。如果王妃是普通人无法对付的猛兽的话，那么也会有拥有能安抚猛兽的稀有才能的人。</p>

<p>“这是出了什么事？”</p>

<p>国王若无其事的出现，应援团的三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感到安心。这简直是让人想要哭出来的绝妙时机。</p>

<p>雪拉上前一步说明了情况。虽然这个工作谁来做都可以，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比女性们要快。接着，听了说明的国王也非常吃惊，冲着王妃露出了责备的神情。</p>

<p>“太可怜了。我还以为在这个王宫中是绝对不会发生王妃欺负爱妾的事情呢，你居然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p>

<p>“渥尔！！”</p>

<p>王妃像凶狠的猛兽一般吼叫了起来。</p><p>面对王妃可怕的怒气，应援团自不必说，珀拉也缩成一团，只有国王依然是一脸平静。</p>

<p>“别搞错了。因为你的任性而苦恼的不是我。是珀拉。”</p>

<p>王妃的怒气褪去，她转头望向珀拉。</p>

<p>珀拉脸色铁青的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看起来非常可怜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简直是一副不管被怎么虐待都会乖乖忍受的样子，不停哭泣着。</p>

<p>王妃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p>

<p>“你就这么不愿意，一个人出席吗？”</p>

<p>珀拉没有回答。国王代替她说道。</p>

<p>“你不明白呀。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珀拉的意思是说，这种事情是做不到的，是不会被世人原谅的。因为国王的爱妾原本就应该是王妃的一种部下。在战斗中也是如此，如果一名武将无视了大将的指示单独行动会怎样。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你应该也不会原谅这种部下吧。”</p>

<p>王妃抱起胳膊，陷入沉思。对于部下这种词语她有抵抗感，她很想否定，但是这个比喻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理解。</p>

<p>“我明白了。那，身为指挥官的我说一句话，说这是珀拉的战斗全部交给她，就可以了吗？”</p>

<p>“是的。但是，要在典礼的现场说。不然的话没有效果。不可能跟来自整个大陆的客人们一个一个事前通知。你身为王妃出席，然后在现场亲口宣布珀拉的事情就可以了。恐怕这是最有效果，最不会引起风浪的方法。”</p>

<p>事已至此，王妃终于理解了全部情况。</p>

<p>她松开手臂，吃惊的望着国王。她的眼神中混杂着锐利的光芒。</p>

<p>“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同谋？在上面跟我说话的那些家伙，还有罗莎曼德。还有在这里的应援团！？”</p>

<p>应援团立刻觉得无所适从，缩成一团。</p>

<p>“然后你就是主谋！？”</p>

<p>国王被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也丝毫没有退缩。</p>

<p>他瞪着眼睛仿佛在诉说自己是多么的意外。</p>

<p>“你为什么要责备我？因为你的不讲理珀拉非常的痛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这么说的。倒是你怎么回事。在战场上被称为战斗女神妃将军，同伴都敬畏你敌兵都害怕你，但是我本以为你绝对不会做出胡乱威逼弱者的举动，我本来以为这样应该是你的骄傲，结果你居然欺负女孩还惹哭了她。真是看错你了。”</p>

<p>“——哪里有欺负她了！”</p>

<p>“不。是你把她弄哭了。不是我。不过，约定就是约定。我不想强迫你出席典礼。要做决定的是你。你是要让她成为不懂自己的身份高傲自大的爱妾，还是要保护她免于受那些喜欢八卦的人们的攻击，都要由你自己来决定。”</p>

<p>王妃狠狠的咂了一下舌头。不过，她现在是因为跟刚刚完全不同的困惑而烦躁着。</p>

<p>她再次回头望了望珀拉。珀拉低着头，眼泪依然不停的流下来。如果她是为了把自己推出去而故意做出这种举动的话，王妃根本不想管。虽然想不闻不问，但是珀拉确实非常苦恼。王妃的责怪和社会的常识，以及自己的良心，她被夹在这些东西之间不停哭泣。</p>

<p>王妃有着这些男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的骑士道精神，她似乎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在珀拉面前蹲了下来。</p>

<p>“……说好只有这一次哦？”</p>

<p>茶色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头。</p>

<p>“你能跟我保证，只有这次典礼我会出席，以后都会一个人参加吗？”</p>

<p>珀拉再次用力点了点头。被满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有些胆怯的抬起望着王妃。</p>

<p>被珀拉看着的王妃都想哭了。</p>

<p>就仿佛是被主人训斥非常沮丧的小狗，拼命缠着主人，拼命想表达自己的爱意，希望能得到主人的原谅。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抵抗。</p>

<p>只能举起双手投降。</p>

<p>“——我明白了。那秋天的典礼我也会出席的。”</p>

<p>“……真，真的吗？”</p>

<p>“我不会骗人的。所以……不要哭了。求你了。”</p>

<p>珀拉不仅没止住哭泣，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因为紧张突然缓解了，她突然感到了放松和喜悦。在一旁屏住呼吸的应援团也放下心来，但是王妃却板着一张脸，冲着窗户说道。</p>

<p>“那边的三个人，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吧。”</p>

<p>刚刚呆在西离宫的那群人是不可能放过这边的骚动的。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一个一个走进了离宫。</p>

<p>“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是陛下亲自来拜托我的。我也没法拒绝呀。”</p>

<p>“而且，公开活动中如果王妃不出席的话，毕竟也关乎到国家的体面……”</p>

<p>“是啊。不仅是关系到国家，也关系到萨沃亚家的面子，是个非常迫切的问题。”</p>

<p>他们拼命为自己辩解着，王妃则向他们投去了冷淡的视线。</p>

<p>“团长就算了。原谅你了。才刚刚新婚就不能和新婚妻子一起参加典礼确实是个大问题。你会帮这个笨蛋确实也是无可奈何的。不过，剩下的那两个人。”</p>

<p>被王妃直直的盯着，拉蒙纳骑士团长和独立骑兵队队长都一动也不敢动。</p>

<p>面对这两个人，王妃露出了非常可怕的笑容，继续攻击道。</p>

<p>“既然已经说了，就要负起责任。从今天开始就要进行严格的舞蹈特训，在众人的注视下，展示一下你们轻快的舞步吧。”</p>

<p>跟脸色铁青的两个人相反，巴鲁大声笑了起来。他开心的笑着拍起了手。</p>

<p>王妃回头望着哑口无言的女性阵营，稍微有点温柔的——话虽如此，不过仍然很有压迫感，提醒道。</p>

<p>“当然，这边的女士们也不会拒绝男士们的邀请了吧？”</p>

<p>实战经验丰富的女骑士，曾经身为国王爱妾的聪明夫人，面对这个狰狞都笑容都感到浑身无力。</p>

<p>让自己表情平静的点头已经是拼尽全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