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五章绝命

战舰欧尔迪乌姆的异世界隔墙挖掘机发出低吼，突破世界之壁。

蓝天破裂，巨大战舰现身。

伤无他们搭乘的欧尔迪乌姆再次闯入塔那托斯的世界。

怜悧的声音响彻在欧尔迪乌姆的舰桥上。

「确认状况！确认目前所在地跟塔那托斯神殿的位置！」

在上次的救援作战中，阿塔拉克西亚的主炮轰飞了支撑塔那托斯神殿的地盘。神殿有如从山坡滑落般下坠，现况变得如何仍是未知数。说不定塔那托斯在其他地方盖了新的神殿。

就在此时，操纵员大声叫道：

「确认有多数魔力反应！朝这边接近中！」

「什么!?」

「是机械天使！其数量有一百、两百……还在增加！」

怜悧发出咂舌声。

「已经发现我们了啊。对舰内所有区域发出紧急警报！准备迎击！」

「冷静吧，怜悧。」

那由多悠闲地横躺在她特别带进来的长椅子上。

「这个世界等同于塔那托斯体内，所以异变当然会立刻被察觉。」

吐出一口气息后，怜悧凝视那由多。

「知道塔那托斯的所在地吗？」

那由多将扇子笔直地比向舰首那边。

「京，这前方有什么吗？」

京一边处理舰内各处传上来的庞大数据，一边写下讯息回应那由多。

『直径约三公里的浮游物，这是—』

怜悧瞪大双眼。

「阿塔拉克西亚吗!!」

「塔那托斯就在那边。」

怜悧开启通讯视窗，联络战斗部队。

「突击部队准备出击，我也会马上过去！」

如此叫道后，怜悧回头望向坐在副舰长席上的赛尔西欧妮。

「再来就交给你啰，赛尔西欧妮。」

「这边就包在我身上。比起这个，你那边才是拜托了。」

默默点头后，怜悧用跑的冲出舰桥。

「赛克罗斯！」

在那瞬间，怜悧身上着装了白银魔导装甲。开启紧急脱离用舱门跃出后，怜悧飞降至高度数十公尺下的甲板。

「—姐姐！」

伤无冲向从空中现身的怜悧。

「伤无，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主力部队聚集在甲板上。从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要做为突击部队前往讨伐塔那托斯。其他则是负责防卫欧尔迪乌姆。

「敌人在阿塔拉克西亚！突击部队是我、伤无、爱音、姬川、优莉西亚、希薇亚、古蕾丝、哈基拉斯、古拉贝尔等九名。其他人在赛尔西欧妮的指挥下负责防卫欧尔迪乌姆！」

伤无有力地点点头后，呼唤自身魔导装甲的名字。

「厄洛斯！」

伤无身上着装了漆黑铠甲。然后在伤无之后，爱音、姬川、优莉西亚也陆续在身上着装魔导装甲。

「哎、哎呀？」

优莉西亚发出困惑声音。

「这、这是怎样啊!?魔导装甲……变回以前的形状了不是吗！」

的确，再次植入核心后十字应该大型化了才对，但它却变回了原本的尺寸。

姬川也惊愕地脸庞一僵。

「我、我的也是……这究竟是—」

伤无也浮现吃惊表情。以厄洛斯的情况而论，就算再次植入核心尺寸也没变化，只有使用悖德武装「那由多」时才会变形。然而其他魔导装甲从平常就会大型化，就像是在夸耀提升的威能似的。

古拉贝尔也露出困惑表情。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

『啊啊，不用担心唷？』

「妈妈!?」

大家的脸庞前方各自跳出视窗。

『与其这样讲，不如说至今为止的情况才是不稳定的异状。那个巨大化是魔导装甲无法驾驭提升威能的力量，所以才膨胀的现象。』

「膨胀？」

『至今为止的大家，器量都小到不足以加入巨大的力量喔。不过现在大家都克服了多妻改装，所以能用原本的魔导装甲去收纳强大的力量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优莉西亚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真是的，吓我一跳。」

姬川也用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喃。

「的确，总司令的赛克罗斯明明拥有那么压倒性的力量，装甲却是如此轻薄短小呢……意思是说，那样才是原本的形态吗？」

『不过，我觉得还是会有若干变化。颜色跟形状应该不会完全一样才对喔。』

经她这么一说，细部设计确实有所不同。然而，那纯粹是性能跟机能有所提升所造成的吧。

明白这绝对不是变弱、而是变强的姿态后，所有人抚胸松了一口气。

「不过，希薇亚跟拉古儿丝酱还是一样呢。」

伤无仰望塔罗斯与德蒙不变的巨大威容。

「的确……」

这似乎是塔罗斯跟德蒙的标准尺寸。

「真可惜……好羡慕总司令那种可爱的魔导装甲呢。」

「什!?」

怜悧脸红，周遭之人则是咧嘴露出贼笑凝视她。伤无也不由自主地浮现苦笑。

「烦死啦！话就讲到这边！要上啰!!」

如此叫道后，怜悧瞬间从甲板飞上天际。

「好！我们也上吧，这是最后一战了！」

厄洛斯的推进器释出魔力光辉，击发伤无的身躯。然后，其他突击部队也飞舞至天空。

然而在行进路线前方，机械天使的影子却宛如云霞般压上来。

「别停下脚步！我们的目标只有塔那托斯！」

伤无回应怜悧的指示。

「希薇亚！优莉西亚！」

光是这样，两人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塔罗斯进入主炮、十字则是进入攻机动粒子机关的发射状态。

「伊格尼斯!!」

塔罗斯的大口径粒子炮伊格尼斯有如爆炸般发出光辉。数量庞大的粒子瞬间飞越塔那托斯的天空，斩裂机械天使集团。在伊格尼斯线上的十多具机械天使被轰向后方变得四分五裂。

「发射!!」

十字的攻机动粒子机关释出十多道光束，有如钻挖伊格尼斯开辟的道路般轰飞机械天使。其输出功率与过往的十字完全无法比拟。简直像是用光束钻头挖削似的，在机械天使的阵形上面开了一个大洞。

塔罗斯与十字提升的威能，连伤无也为之咂舌。

「好猛呐……」

「要冲啰！」

怜悧举起剑与盾，飞进机械天使群中。她冲进塔罗斯与十字挖出来的洞穴，朝有如要堵上洞穴般袭击而来的机械天使挥剑。

然而，她没放缓速度，一口气穿越机械天使大军，然后伤无等人也跟随在怜悧身后。

「弩弓驱剑！」

飘浮在姬川背后的机械剑，有如维持队列般迎击机械天使。

—好快，而且好锋利。

弩弓驱剑感觉就像是重生了似的。至今为止得花费许多精神力才能让它飞翔，如今简直是毫无压力可言。感觉像是自己变成了四个人，宛如风儿般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似的。明明正在战斗，却有一种畅快感。

古蕾丝也展开白刃羽翼，哈基拉斯也挥舞长剑，完全没减速地将机械天使一一击溃。

然后，负责殿后的古拉贝尔用枪剑奇环卯起来朝后方开火。然而，上前追击古拉贝尔她们的机械天使却没有想象中的多，几乎都直接前往欧尔迪乌姆那边了。

「是对更多数的敌人产生反应吗……」

古拉贝尔担心起防卫部队。她开启视窗，打算打开联络防卫部队的线路。

—不，他们是顽强的战士。怀疑其力量是无礼之举。

古拉贝尔关闭视窗，没有接通线路。紧接在那之后，怜悧传来的通讯开启了。

『马上就要抵达阿塔拉克西亚！别放松警戒！』

古拉贝尔抬起脸庞后，巨大黑影在转眼间接近而来。

—阿塔拉克西亚。

看到那副身影后，胸口满是酸酸甜甜的情感。在阿塔拉克西亚的回忆有如走马灯般复苏。

古拉贝尔在这样的回忆之地着陆。

「所有人都平安抵达了吗？」

怜悧环视所有人的脸庞。

众人在学园的操场着地，周围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不晓得塔那托斯在何处。

「接下来要怎么做呐？就算用阿塔拉克西亚这个字眼简略带过，但这里还挺宽敞的呢。就算要找也很费劲唷。」

然而，怜悧却摇摇头。

「不，塔那托斯应该会理所当然地察觉到吾等前来这里，所以她必定会主动接触我方。别大意了。」

就在此时，伤无面前出现一道小小的裂痕。

「—欸？」

感觉就像面前有一片玻璃，而且有一颗小石头撞上去似的。

裂痕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逐渐扩大。—该不会是。

裂开的空间啪啦啪啦地掉落。

—异世界冲突。

他只看过高度多达数百公尺的冲突面。

然而这个，简直就是给个人使用的—

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伤无的背部。

「大家！要小—」

伤无回过头后，那边空无一人。

「什……？」

冷汗大量流下。

纯白色的地板.

还有很高的天花板。

没有墙壁，排列着跟地板素材相同的大柱子。

那个空间隐隐令人联想到希腊神殿。

然而柱子的另一侧却流动着淡墨色的宇宙。

在没有色彩的空间里，

伤无，

还有塔那托斯，

只有两人对峙着。

「—塔那托斯。」

她有着金发与蓝眸，背后背负着白与金，还有蓝色的巨大翅膀。那副姿态配得上被称为坐镇于神圣神殿的女神。

「打倒奥丁的个体，就是你呐。」

「嗯嗯。」

又痛又麻的紧张感裹住伤无全身，那是全身的皮肤都变成敏感受器般的感觉。从那儿感受到的恐惧令体温上升，然而脑袋却是一片清明。紧张感与恐惧有如毒品般令伤无精神亢奋，产生最棒的集中力。

「这里究竟是哪里？其他人怎么了？」

「这世界是为了你而制造的东西，其他入侵者也各自关在其他世界里。」

知道大家平安无事后，伤无有些放心。

「居然是个人使用的世界，还挺气派的不是吗？虽然也太索然无味了点呐。」

「这只是为了暂时捕捉而制作的东西，无需细心琢磨。」

塔那托斯有如科学家观察实验对象似地凝视伤无。

「居然跳过进化的过程，突然取得足以打倒神的力量……实验明显失败了。不过，还是可以做为异常案例派上用场、充实我的资料库。因此，在消除你们的世界前，有必要进行调查。之所以捕捉其他个体，也仅止是为了这个目的。」

—也就是说，她不打算立刻杀掉吗？

塔那托斯贯注忧愁的视线中感受不到敌意。她完全不像其他机械神那样具有明确的敌意、或是愤怒憎恨之类的情感。不管是北斗或欧里西斯、甚至是奥丁都有着人性般的情感，然而从这个塔那托斯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这种事物。

有的只是郁闷的氛围。

就连消除世界这个行为中也看不见丝毫情感。只是淡淡地按照既定程序去进行，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简直像是已经心死似地—

再次望向塔那托斯壮观又美丽的身影后，伤无有了这种感觉。

「塔那托斯，因为是失败作品，所以想要将我们消除—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不过，连存在这件事都不被允许吗？失败作品连活着都不行吗？」

「你们不是只有存在着。一旦置之不理，不晓得会造成何种影响。如果有可能产生无法设想的阻碍，就应该加以消除。」

「这种事我们—」

「实际上你们打倒了北斗、欧西里斯，以及奥丁她们三个神，令各自的世界产生变迁。这是不能视而不见的问题。」

「这……」

「特别是你，以及拥有的组成情报与你极其相似之人，还有近乎神的存在。关于这三个个体我要立刻消除。」

「什—!?」

「风险比借由调查能取得的成果还高，因此以消除为最优先。」

塔那托斯的眼瞳由蓝色渐渐变成金色。

—要来了!!

伤无的感觉一口气变敏锐。

他踹向白色大理石般的地板，瞬间进行移动。那片地板因塔那托斯从手中释出的红光而引发爆炸，单一色调的世界里熊熊燃起鲜艳的红色火焰。

伤无一边在神殿里飞行，一边流下冷汗。

再晚一瞬间的话，自己就被干掉了。伤无顺从察觉到危险的本能，在塔那托斯开始行动前移动，所以才得救。

然而，塔那托斯却冷静地凝视描绘圆形轨道飞行的伤无，将手臂伸向他。那个手掌再次发出赤色光辉。

「模式·赛克罗斯!!」

塔那托斯的光束抵达的前一瞬间，伤无的手臂出现白银盾牌。

「咕喔喔！」

赛克罗斯的盾完全接下了塔那托斯的光束。

塔那托斯半垂的睫毛倏地一震。

「什么……？居然防住雷霆克劳诺斯？」

塔那托斯释出的红光—雷霆是破坏一切事物的红色闪电。它能在塔那托斯创造的世界里消除所有事物。

「那面盾……是吗，是那个小神的……」

伤无朝自己的铠甲大吼。

「模式·十字!!」

伤无背部瞬间制造出攻机动粒子机关。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吆喝声与金光同时袭向塔那托斯。

塔那托斯摊开双手，然后黑色圆顶以塔那托斯为中心出现了。那儿浮现星辰，简直像是从外侧看着夜空似的。攻机动粒子机关的炮击有如被吸入那片宇宙般渐渐消失。

—既然如此！

「模式·塔罗斯!!」

伤无将右臂横向一挥，那只手臂的前方出现塔那斯的右腕。那是发出黑色光辉的巨锤，是内部拥有吞噬一切事物的小型黑洞「究极重力压缩」的超常巨锤。

「呶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罗斯的巨锤与塔那托斯的宇宙发生激烈冲突，巨大重力吸入飘荡在宇宙间的光，渐渐在宇宙上面挖出洞。

塔那托斯半睁半闭的眼瞳微微张开。

「这是—」

「模式·尼禄斯!!」

飞天之剑冲进被撬开的宇宙。

在那个瞬间，塔那托斯初次动了。她用自己的脚移动避开攻击。

弩弓驱剑追击塔那托斯，在神殿里来回飞驰。

「这个体拥有的力量—」

弩弓驱剑切断神殿的柱子，斩裂地板，不断地斩向塔那托斯。神殿崩坏，塔那托斯离开神殿来到外面。弩弓驱剑跟伤无也飞出崩塌的神殿。

有如流动着淡墨的宇宙里飘浮着无数神殿，塔那托斯逃进其中一座，弩弓驱剑也追了上去。

伤无离开弩弓驱剑，为了对搭那托斯先发制人而前往其他神殿。

「模式·零!!」

蓝光在裹住伤无身躯的厄洛斯上面循环，厄洛斯的速度猛然爆升。伤无瞬间穿越神殿，握住拳头。他一边品尝有如全身化为利刃般的感觉，一边逼近塔那托斯。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瞬间，塔那托斯露出吃惊般的表情。

她的手臂立刻伸向前方，伤无朝那边击入拳头。

黑色的钢铁之拳渐渐陷入刻着希腊风图案的白皙藕臂。

塔那托斯的装甲出现裂痕，有如破裂般碎掉了。

「咕—」

骇人冲击袭向塔那托斯，手臂内侧的机构炸裂爆散。它有着很不可思议的构造，就像透明玻璃上面浮现无数光之图形似的。

塔那托斯被轰飞至正后方。她让身躯有如陀螺般急旋，在神殿地板滑行着陆。

塔那托斯用有如在看奇妙事物的眼神凝视自己的手臂。

「我……被破坏了？」

伤无跟塔那托斯保持距离，降落在地板上。

「塔那托斯，可以对我们的世界高抬贵手吗？我们并未危害你，我们只想活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就只是如此而已。」

塔那托斯略微顿了一下后，张开淡桃色的唇瓣。

「这个，办不到。」

「那么，就来做个了结吧。」

伤无举拳。

是托了多妻改装的福吗？强到难以置信的力量涨满全身。

如果是现在的话，就能取胜。

这种自信提升至确信的高度。

「要上啰，塔那托斯！」

伤无打算飞身冲进去时，塔那托斯的金眸发出光辉。

然后，背部有如巨大浮雕般的翅膀张开。白色羽毛震动，金粉般的光粒飞舞四散。羽翼的机构有如机械钟刻划时间似地动了起来。

现场响起拖行沉重物体般的声音。

伤无感到某物正在接近。

伤无前方突然产生裂缝。

—冲突面。

又想让我飞去其他世界吗!?

「别想逃啊啊啊啊啊！」

伤无避开那道龟裂，横移身躯。然后就在他打算要通过裂缝之际，赤红眼眸从剥落空间另一侧映入眼帘。

—!?

伤无停下脚步。

裂缝一口气扩展，空间碎片有如爆开般飞溅四散。

银发轻盈地摇曳。

「爱……爱音？」

「欸……伤无!?」

爱音察觉到伤无，发出惊讶的叫声。

塔那托斯张开手。

—雷霆要过来了！

伤无立刻伸出手臂，用盾牌挡在爱音前方。红光被白银盾牌防御，有如爆炸般炸开。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雷鸣般的轰音，以及爱音大声发出的悲鸣声中，伤无在耳畔听见如同低喃般的声音。

那道声音用小声的音量，

却很清楚地—

宣告伤无的命运。

「死吧〈Thanatos〉。」

塔那托斯手持长剑，站在伤无身后。

然而，伤无并未看着那道身影。

爱音凝视男人在自己面前伸出盾牌的模样。

异物从他的胸膛飞出。

美丽又锐利的、白与金的长剑，

从背部透过胸口，贯穿伤无的身躯。

赤红色彩有如重点色般渐渐流向白色刀身。

长剑拔出后，赤红色鲜血流到白色的地板上。

「伤……伤无？」

那副身躯软软地倾倒，爱音有如要撑住伤无般伸出手。

然而，那副身体却失去力量，穿过爱音的手臂倒在地上。

爱音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吸进冲突面，进入奇妙的世界。然后冲突面再次出现，回过神时—

—为什么，伤无，倒下了？

爱音蹲下，触碰伤无的脸颊。

「欸，伤无……伤无真是的。」

不管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伤无有如想睡般半闭的眼瞳，连眨眼都忘记似地一动也不动。

而且那对眼瞳，已经没有注视任何事物了。

不管呼唤多少次，即使伸手触碰，对方都没有看着爱音。

不想理解、也不想承认的现实紧逼而来，就像要堵住爱音的退路似的。

「伤—」

爱音的赤红眼眸溢出泪水。

「伤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十二卷 第五章 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