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初代皇帝提欧终章

被称为「大礼堂奇迹」的皇帝加冕典礼和两对男女的婚礼落幕后，又过了七年的时光——神圣雷欧帝国终于统一了大陆。不愿附庸皇帝麾下的君主们与支持旧有体制的各处势力搭上线，展开激烈的反抗。然而，大陆各处都找不到不愿让浑沌时代落幕的人民，这些君主最后失去了领民的支持，最后只得接受帝国的统治。在让全大陆的君主附庸于己后，初代皇帝提欧让真正的皇帝圣印诞生，并遵循登基典礼时的宣言，为浑沌时代划下休止符。在皇帝圣印的力量下，大礼堂的浑沌仪受到了净化。浑沌也因此降到了极小浓度，成为潜藏在自然法则之中的「变数」。邪纹因此消失，圣印也随之消逝。巴尔迦礼殿下在希露卡的怀抱之中消失了。圣印教会所盼望的唯一神没有降临。教会主张唯一神乃是自然法则本身，而若是失去对唯一神的信仰，就会再次招来浑沌爆发。提欧将结束浑沌时代的这天，设为殉教圣女普莉希拉·法尔内塞的忌日。这天被称之为「圣女之日」，在这一天到七天后的建国纪念日期间，帝都将会持续地大肆欢庆。在终结浑沌时代后，提欧·柯涅洛便辞去了皇帝大位。他召开选帝会议，决定让浩尔西亚侯爵阿雷克西斯·德赛成为第二任皇帝。其后，提欧·柯涅洛被授与名誉大公的爵位，就此回到故乡所在的岛屿。西诗提那岛，玛莎村——过去曾是提欧父亲农庄之处，建起了一座小小的城堡。城门上挂着帝国的三色旗，以及提欧的大漩涡家徽旗。盛夏的碧蓝天空摊在城堡背后，悬挂着几朵块状的白云。「我们回来了呢。」希露卡从马车上探出头，对着骑马并行的提欧投以微笑。「是啊……」提欧感触良多地点了点头。在当皇帝的期间，为了展露威严，他留了浓密的胡子，但在退位后便刮得一干二净。也许是这样的关系，他看起来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的模样。希露卡也配合着他的改变，绑回了原本的发型。她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难以行走的礼服，而是便于活动的骑马服。在退位交棒给阿雷克西斯后，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由于这已在一年前就做好安排，是以政权移交的过程并没有酿出太大的混乱。「久候您的归来……」由作为代理城主的法比欧带头，所有的村人都聚集在城门前方，迎接提欧的归来。「谢谢你们。」提欧下了马，与人们一一握手。希露卡守望着这幅光景，享受着放下心中大石般的解脱感。玛莎村随后举办了长达三天三夜的欢迎庆典。在这七年的时间内，这座村子已经变得富裕许多，甚至有举办庆典的余力。随着持续了数千年之久的浑沌时代告终，今后应该会变得更加富裕吧。不对，是一定得变得更加富裕。因为提欧和希露卡就是为此而回来的。在结束欢迎庆典后，玛莎村便回归日常。提欧马上想前往大公家直营的农庄，确认作物的结果状况。希露卡也表示想要随行。在这约一年的时间里，希露卡也对农业做过不少研究，想到了许多打算运用在直营农庄的点子。若是有所成效，她就会分享给村民们，总有一天会扩张到西诗提那全土，甚至让帝国全土的人民受惠。虽然已经用不了魔法，但她仍打算凭借智慧和知识造福人群。随着浑沌时代终结，艾拉姆的魔法大学也改建为帝国的教育机构，教导的并非魔法，而是变成了包办学问、科学和技术的综合大学。第一任校长由塞浦路斯续任。虽然名义上是国立大学，但魔法大学时期的自治与独立风气，今后应该也会传承下去吧。魔法学校也受到改革，成了让艾拉姆的孩子们就读的基础教育机构。总有一天，学校将会拓展至大陆各地，让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就读大学才是。原本隶属于魔法师协会的各职业公会正式解散，技师和工匠们恢复了自由之身。艾拉姆的技术想必也会散播到世界各地，开发出独树一格的技术吧。在遥远的未来，科学技术的发展，说不定会来到足以和古文明比肩的高度。说不定最终兵器会被制造出来，导致世界灭亡。世界的终结说不定已经展开了倒数。然而，希露卡认为，这终究只能交由承担这个世界未来的人们去做出定夺。第二任皇帝阿雷克西斯·德赛不仅致力振兴文化与艺术，也以此作为媒介，宣扬遵从爱与和平的精神。身为皇妃兼宰相的玛丽娜·克莱榭于提欧在位期间统整了帝国基本法，发布到大陆各地。这都是为了实现阿雷克西斯奉为理想的「丰满人心」统治方针。两人在三年前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玛丽娜已经不再身穿黑衣了。皇帝和皇妃的幸福，该受到众人祝福。希露卡衷心希望，这样的幸福能传播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结果的状况还不错呢……」在视察过葡萄园一圈后，提欧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明不久前还穿着厚重的王袍，提欧现在所穿的农作服看起来却是极为符合他的形象。希露卡也一样。她与村里农妇做相同打扮，戴着一顶草帽。<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231/121235/158398.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真让人期待采收的日子呢。让我们酿造最美味的葡萄酒，呈献给阿雷克西斯大人和玛丽娜大人吧。」西诗提那产的葡萄酒和橄榄油品质之高，如今已是众所皆知。最高级的产品上，会贴上以最新式的印刷机所印制的大漩涡商标贴纸，在市面上往往会卖到高价。「提欧大人、希露卡大人，在下已备好了茶。」在刚好觉得有些口渴的时候，柯涅洛家的侍从长艾维因随之现身，向两人搭话。而艾玛和露娜则是在他身后躬身行礼。三人已不再是邪纹使。不过，他们还是表示希望能以侍者和侍女的身份侍奉大公家。因为他们已经是家族的一分子了。说到家族，希露卡如今多了一位母亲，但也少了一位姐姐。养父奥贝斯特·梅连提丝如今正待在艾拉姆，作为玛丽娜宰相的辅佐官。虽然经历不少风波，但奥贝斯特在两年前总算承认了自己对爱雪拉的爱意，迎娶她为妻。养父并不是没有感情，反而是因为感情太过丰富，才不得不刻意压抑。虽然两人还是一样时常斗嘴，但希露卡知道他们是很合得来的一对夫妻。「邻近的村庄捎来请愿书，希望提欧大人能应邀参访……」希露卡吃着艾维因制作的点心，向提欧报告道。虽然比在位时少上许多，但使者和信件还是连绵不绝。虽然迄今都是由帝国的公所代为处理，但今后就得由西诗提那大公家亲自应对了。不过，他们已经在这七年培育了优秀的人才，早已确保组织完善。大公家的公馆设于拉克西亚，有许多政务官处理政务。在从艾拉姆返乡的路上，提欧和希露卡曾在拉克西亚待上几天，考察这些子弟兵是否表现得合乎预期。「等做好出远门的准备，我会顺路去邻近村庄露个脸，不过就别像上次那样劳师动众了。」提欧苦笑着回应。「咦～可是人家好期待耶！」艾玛和露娜抗议道。在欢迎庆典上，两人摆脱了侍女的工作，尽情享受着与村民们一同喝酒和唱歌跳舞的乐趣。两人如今已经是成年人，也变得越来越有侍女的架子，但每当遇上好玩的事情，还是会立刻恢复原本的野性。也许村里的青年们很快就会上演争夺双胞胎的恋爱大战吧。婚的柯琳·梅萨拉已经生下了第三个孩子，听说也怀了第四胎。原本个性怕生的柯琳，如今却似乎已经被聚落的人们以「女王」称呼了。已故的欧伊根·尼可莱的领地，目前在康士坦斯家的庇护下，由德雅朵莉·尼可莱男爵夫人负责治理。她虽然在八年前产下男婴，但距离孩子长大成人，似乎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白魔女长老婕玛依然建在。即使已经无法使用魔法，奥图克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魔女信仰。魔女的技艺包含了调药、占卜、供奉死者和庆典祭祀等等，据说这些都会作为奥图克的特有文化，就此保存下来。吸血鬼之王迪米托列失去了永恒的生命和永夜之森。和狼人与白魔女不同，由于撕毁了盟约，他的自治权遭到撤废。不再是魔境的森林成了康士坦斯家的领地，居民也变为康士坦斯家的领民。变成平凡人的迪米托列，据说和同样变回人类、自睡梦中醒来的「曾是勇者的魔王」雅迪蕾一同结伴，朝着某处旅行去了。就某方面来说，他们也是浑沌时代的牺牲者。在午茶时间结束后，艾维因、艾玛和露娜开始收拾。他们预计在下午勘查其他的田地。由于一直以来都是在做文书工作，提欧的内心说不定积了不少闷闷不乐的情绪。帝国的宫殿相当狭隘，宫殿里也没有一座像样的庭院。基于保安方面的问题，提欧也无法自由出入，毕竟帝都艾拉姆依然是守旧势力的巢穴。「邻近村庄姑且不论，您打算何时去视察曼仕陆和史塔克呢？克洛维斯也捎来希望您能早日造访的讯息，赛维思的拉席克大人也寄了信，还附了一封莫雷诺学长啰唆到不行的附件信函呢。」希露卡这么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了卷成一束的信件放到桌上。「拉席克？我们不是在选帝会议、我的退位典礼和阿雷克西斯大人的即位典礼上见过面吗？」提欧苦笑道。「他应该是想换个不那么严肃的地方，好好和您聊聊吧。毕竟一切都是从那片土地上开始的呢。」希露卡回以微笑。此后，提欧·柯涅洛将以西诗提那大公家当家的身份，以玛莎村作为据点，并四处视察西诗提那的首都拉克西亚，以及其他位于大陆各地的附庸领地。在提欧离开的这段期间，负责看守拉克西亚镇的，乃是「诚实的」拉德方·托利亚斯男爵。关于佛比司盟主托利亚斯子爵家的当家之位，拉德方已经在八年前让给了自己的长子杨宁斯。由于杨宁斯还年轻，是以拉德方在西诗提那处理政务的同时，也兼任他的监护人。而在三年前杨宁斯满十八岁后，拉德方便辞去了监护人的身份。拉德方发挥了超常的耐心与西诗提那的领民不断谈话，也因此漂亮地度过了推翻罗锡尼家后的政权阵痛期。而在提欧以皇帝身份驻留在艾拉姆的这段期间，拉德方也为他将来的统治打下了稳固的基础。在提欧退位归来后，拉德方立刻提出了隐居的请求。然而，提欧并未予以承认，要他留在拉克西亚，继续统治西诗提那。毕竟想隐居的反而是提欧。从今而后，还是得让拉德方继续以诚实的态度侍奉大公家了。没有能主的曼仕陆，自从提欧当上条约盟主后，就一直是他的附庸领地。如今他将其中一座港都设为首都，并派遣总督和文书官进行治理。不过，在治理村庄的部分，则是交由原本的地方领主处理。虽然没有实力突出的君主，但由于在大战期间不曾成为战场，因此人民受到的损害也少。就某方面来说，曼仕陆的领民可以说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史塔克半岛由裘洁尔·罗锡尼子爵统治着。此地曾经被诺尔德占领作为殖民地，当地居民也沦落为奴隶身份。裘洁尔在暗中为领民的反叛穿针引线，将诺尔德之民赶了出去。之后，他露了一手精妙的本领——借由操控恶徒，在短时间内让无秩序的状态迅速安定下来。待三盟主会谈有了结果，实现了与同盟的谈和后，裘洁尔便登上舞台，奉解放西诗提那的英雄提欧·柯涅洛之名，宣布正式解放史塔克。而在提欧当上皇帝后，史塔克之民便以身为皇帝直属领民的身份为豪，就这么接受了裘洁尔的统治。在大陆统一战争期间，裘洁尔也将他的才干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在小型大陆布雷特兰德担任沟通桥梁，让诺尔德的殖民者与当地原住民顺利谈和。赢得响亮功绩的裘洁尔，洗刷了罗锡尼家的污名。事实上，在决定退位的时候，提欧便曾劝裘洁尔自柯涅洛家独立。能参加选帝会议的君主条件，乃是爵位在子爵以上，仅附庸于皇帝一人的君主。一旦提欧退位，罗锡尼家就会成为大公家的附庸君主，失去选帝侯的资格。隶属条约的其他有力君主虽然纷纷接受这样的提议，但就只有裘洁尔坚决拒绝。「过去，罗锡尼家曾是柯涅洛家的附庸君主，您不是宣言过，那古朴而美好的时代才是您的理想所在吗？」裘洁尔这么说着，再次向提欧宣誓忠诚。为此，史塔克子爵领今后仍是西诗提那大公家的附庸领地。即使没有圣印缔结的羁绊，罗锡尼家也是柯涅洛家底下最为有力的附庸君主。至于以管家身份侍奉裘洁尔的雷帕图·艾亚斯，似乎还有许多地方得向主君学习呢。讽刺的是，当上布雷特兰德女王的，正是被裘洁尔·罗锡尼赶出史塔克的艾力克之女乌露莉卡。在丢失史塔克之际，乌露莉卡曾受到了比死更为屈辱的鞭刑作为惩罚，并孤身一人地前往布雷特兰德。在那之后，她的父亲艾力克于布雷特兰德近海的海战战死，诺尔德的大船队也落得了溃灭的下场。趁着这个机会，布雷特兰德的当地原住民部落一齐发起了叛乱乌露莉卡统率起陷入混乱的诺尔德殖民者，巧妙地软硬兼施，让原住民部落纷纷孤立，并各个击破。在这样的状况下，以帝国代表身份来到布雷特兰德的裘洁尔，与乌露莉卡展开了长达五年的战斗与交涉。最后乌露莉卡以自诺尔德本国独立，以及加入帝国这两项条件，成功地让殖民者有了归处。乌露莉卡在两年前谒见提欧，以无选帝权的侯爵身份附庸其下。她随即遵循帝国的基本法解放奴隶，也认同殖民者和原住民应享有同样的权利和义务。虽然小规模的叛乱至今依然时有所闻，不过布雷特兰德仍是享受着自浑沌时代至今首次迎来的统一以及和平。而到了今年，乌露莉卡说服抵抗帝国到最后一刻的诺尔德王——同时也是她的兄长雷夫，顺利让他投降。布雷特兰德的女王没有结婚。不过，她在去年生下了一名女婴。虽然生父不详，不过在经过部落会议的讨论后，还是给了她正统的继承权。小型大陆达塔尼亚的太守恩德尔·赛利克·库雀司侯爵，也是随着提欧退位宣布独立的君主之一。不过，他与西诗提那缔结了交易条约，在经济上维持携手合作。他以「买方和卖方都要有所得益」作为信条做着生意，两国的贸易船航行范围已不仅限南海，如今连东海和西海都在贸易的范围之内。至于被指派到恩德尔身边的洁蕾米·霍尔，似乎在进入后宫或是持续担任管家的选择上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恩德尔去年终于愿意将她立为正妃，而洁蕾米并没有入住后宫，而是留在宫殿，继续着她的勤务生活。对于极为有能又爱好工作的她来说，经营达塔尼亚公爵领地的工作想必会带来相当大的满足感吧。拉席克·达彼多则是以极为不甘愿的态度接受了独立的安排。由于大公的领地范围无法将奥图克条约的所有国家纳入其下，为了不至于成为帝国发展上的隐忧，拉席克终究还是被提欧说服了。克手中夺来的领地原本借放在拉席克麾下，如今则是还给了大公家。由于这也符合领民的心愿，提欧便接受如此安排，将其设为直辖领地。拉席克的野心似乎已经彻底满足了。不过，由于太过和平，似乎让他时常抱怨太过无聊。而也不晓得是不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如今他和妃子娜塔莉雅已经生下了一名男孩。达彼多家的管家莫雷诺·多尔忒斯似乎对这样的状况相当满意。毕竟达彼多家依然有在未来当上皇帝的可能。莫雷诺发挥了更甚以往的干劲，努力经营着领地。另外，他的法袍胸口镶着一颗拳头大的钻石，而他则是将这颗宝石命名为「赛克罗普斯之眼」。一旦忙起农活，时间就会在转瞬间流逝。明明只是为了一点点的收获，却需要忙碌至此。希露卡这下可以明白许许多多的人们就是像这样面对大自然，为了获取明天的粮食而努力。不久前下了一场骤雨。由于接近傍晚时分，是以提欧和希露卡索性躲回城内。不过，他们在回程途中经过柯涅洛家的墓园。墓园的所在位置，是提欧父亲过去曾秘密打造的粮仓的山丘上。虽然埋葬在此地的是提欧父亲，不过，在与多尼·罗锡尼交手时，为了阻止多尼逃走而惨遭杀害的提欧的青梅竹马——蕾贝卡，也在这里有着一座小小的坟墓。此外，这里也立了君主碑，上头刻了包含聂曼·摩德里在内，所有战死的附庸君主之名。同时也立了无名战士的慰灵碑。提欧和希露卡一一在墓碑前做出祈祷，添上事前准备好的花环。离开墓园后，结束一天工作，正踏上归途的村民们随即映入眼帘。村民们在看到提欧和希露卡后，纷纷露出笑容朝两人挥手。「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光景……」提欧以感动的神情说着，眯细双眼。「您漂亮地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呢……」希露卡露出微笑，搭上了提欧的手臂。「提欧大人，为了让故乡变得幸福，您甚至改变了世界呢。」「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提欧握着希露卡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两人静静地面对面。「希露卡，我的魔女啊——你为曾是流浪君主的我，施展了最棒的魔法。」提欧露出真挚的眼神静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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