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TAGE2 女装王字的人生谘询 IN·LCO

晚上八点过后，LCO中。我前往夜晚的学园，轻敲了敲教室的门扉。「——请进。」一道略高的女声传来，我随之进入教室。只见以窗外的月夜为背景，一名学生独自坐在正中央的座位上。「欢迎来到我的谘询房间，好久不见了，KEITA。」出声者对我眨了眨眼，女学生的制服穿在那人身上非常适合。柔软的微卷短发、肤白赛雪，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名花样年华的美少女。「呃，那个……好久不见。」「嗯，最近过得好吗？」「那你又过得——是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吃饭？」月色照进窗内的夜晚教室，以及一名美少女。在如此充满幻想的空间中，放在桌上吃到一半的便当，将美好的气氛破坏殆尽。「啊——不好意思，因为之前没时间吃晚餐，肚子饿了。」「你继续吃啦，不用在意我。而且心情上也会觉得吃饱吧？」「嗯——没关系，反正也打发一些时间了。对了，KEITA你要不要吃吃看？今天的成品，我还蛮有自信的喔。」那人用筷子夹起一块炸鸡，对我露出微笑。一副宛如在对小猫说话般的举动，让我差一点就要驯服在那人手下。「不，我不吃。」但是，我断然地拒绝了。「我不想跟你做那种卿卿我我的事。」「KEITA真的好正经喔，你不想和不是女朋友的人做这种事吗？」「才不是咧！呃……也不是那个意思，话说回来，你——根本就是男人啊!?」我用尽全力大叫，周围陷入一片鸦雀无声。没错，这家伙的外观虽然是名超级美少女，但他如假包换是个男的。他是LCO的虚拟替身，人称「女装王子」，总是将自己打扮成女生。纵然有女装的癖好，这家伙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内心是个正常人。「啊哈哈，对不起啦，捉弄了一下你。因为今天等你过来，有点闲闲没事做，不过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等一下我觉得没关系。」从王子身上看不到半点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将炸鸡块送入自己嘴里。顺带一提，在LCO里面可以做料理，也可以真实重现食物的味道。当然，因为是假想空间的关系，吃下去并不会有饱足感。「嗯——真好吃，自己做的东西，味道果然不一样呢。」看着王子脸上的笑容，我心中不自觉地浮现了罪恶感，但我可不能被冲昏头。毕竟，这家伙如果光看外表，可是一名特A级的美少女。我怕一松懈就会产生「只要可爱就好，是男人也没关系了」的念头，就这样误入歧途。应该说，最近甚至开始有了「我可以误入歧途吗？」的念头，会这么想的自己让我觉得好可怕。「你很闲的话，就跟平常一样，去选衣服之类的来玩不就好了？」LCO的『学园』并没有硬性规定要穿制服，玩家可以看心情来做各式各样不同的打扮。我佯装平静，再度开启了话题。「我看你干脆连女生的内裤也穿一下——」「嗯？那个我已经穿在身上啦？」「…………」不好。其实我老早就觉得，这家伙说不定是认真的。「莫非——你想看？」「我才不想看！」「这样啊……」「不要一脸遗憾好不好!?你是暴露狂吗!?」「我希望自己的穿着，会让拥有男性眼光的你感到在意。别瞧我这样，我可是很注重衣着打扮的。」不知为何，王子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对喔，你就是这样的人。全力贯彻女装，就是他在LCO里的信念。LCO的虚拟替身系统，可以让玩家外貌作出最多5%的改变。衣服则可以简易制作并自由换装。而性别纵使不能随意更改，但这个不会被伦理道德等各种限制所绑住的世界，对他而言似乎相当完美。「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很闲，你也可以去找其他人说话啊。痴痴等你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可是数也数不清喔？」应该说，他会把时间分给像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一件事。LCO有一个人气投票系统，虚拟替身等级会依据所得到的票数多寡而上升，能做的事情便会逐渐增加。这家伙——女装王子，是个在国高中生伺服器的人气投票中，位居综合第一名的人气虚拟替身。即使外表再怎么可爱、个性再怎么完美，他都是一个男的耶？这个世界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我真心感到不解。「谢谢你这么关心我，KEITA，你果然很温柔呢。」这时，对方出其不意地冒出了这句话。「不过，真的没关系啦，其实在等你的时候，我还满开心的呢。」王子对我露出微笑，看到这样的他，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能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受欢迎了。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LCO还在β测试版的时期。记得我当时正在试玩，在假想的学园里到处徘徊，结果觉得有点格格不入而坐立难安时，突然有个人跟我搭话。『打扰到你的话很不好意思，想请问一下，你愿不愿意陪我说说话呢？』会率先主动向落单的人搭话，这点让我觉得他很会做人。而因为对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当下我也挺高兴的。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上帝呢。「还想再见到这个女生」的想法，是我在初期决定要继续玩LCO的原因。然而，当我几天后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个男的时，上帝已死了……梦想与希望根本就不存在。王子当时就已经很有人气了，但我没想到在那之后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竟然就坐上伺服器人气第一名的宝座。「所以——你今天的烦恼是什么呢？」对了，这家伙还擅自在这间空教室里办起什么『学生烦恼谘询』。LCO的学园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只要不会给其他虚拟替身造成麻烦就好。因此要利用『学园』的空间做什么都是个人自由。「啊，对喔，那个——」我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些倒楣事。「该不会……你被女生告白了之类的？」「什么!?」王子冷不防地说道，我听了不知所措。「嗯——猜错啦？等等喔，再让我想一个。」原来是乱猜啊，害我吓一跳。「好——我知道了，是『妹姬』的事情对不对？」「呜呃!?」糟糕，一不小心发出奇怪的声音了！「嘻嘻，看来被我说中了呢。毕竟，除了现实中的烦恼以外，KEITA心中会想到的就只有『妹姬』了。对某人死心塌地，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喔。」不，不是那样的。我平常确实会对王子提起「妹姬」，但问题并不在那里。不过，眼前的女装王子在LCO人面很广，是个无事不晓的万事通。他或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欸，王子，关于那个『妹姬』，我有点事情想问你——」碰！就在这时候，教室的拉门突然被人大力打了开来。我回头看去，站在那儿的是一名少女。她有着一头飘逸的乌黑长发、澄澈晶莹的双眸。我爱慕的美少女虚拟替身「妹姬」——枢院爱莉丝就站在那。「——哥哥，人家好想你。」爱莉丝朝我走近，脸上露出深情款款的笑容，之后抱住了我。顿时一阵甜甜的香气飘散开来，并且传来了软绵绵的身体触感。「咦……!?」我整个人愣在当场，甚至忘记要呼吸。「那么，王子同学，我们先告辞了。」接着，爱莉丝就这样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往教室外面。「那个……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加油喔，KEITA。」而一脸状况外的王子则惊讶地朝我挥了挥手。「呃……现在是怎样？」我不知所措的比例大概是三成高兴、七成困惑，在来到离教室有一点距离的走廊后，爱莉丝浮现了天使般的微笑，同时将嘴唇凑近我的耳边——「要是你敢多嘴，小心我把你将那片色情游戏带来学校的事情公诸于众喔？」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呜嘎～～～～～～!?」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有如电流般的东西窜过我的身体，并且出现了全身烧焦的特效。「太夸张了，根本就不怎么痛吧？会很麻倒是真的。」「这、是……！」「『虚拟替身技能』之一，『防身电击棒』。但因为LCO禁止过度的暴力行为，所以最大功率只有到这个程度。」这么强的威力哪里叫做防身了……!?我整个人还处在麻痹的状态中而无法言语，爱莉丝便拖着我一路穿过走廊、步下阶梯，最后进入了一间无人的房间——教材仓库。「——呼，终于可以两人独处了呢，哥哥。」关了门、上了锁后，爱莉丝面带微笑俯视着依然动弹不得的我。与其说是俯视，她的眼神更像是藐视，太可怕了。「你、你到底想干嘛……!?」「哎呀，哥哥你还在装傻吗？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再来一次——」「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感觉到电击的危险，我下意识地退离爱莉丝。「你该不会就是……片濑吧？」纵然令人难以相信，却也只能这么认为了。「真是愚蠢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回答你，哥哥。没错——我就是『妹姬』。」LCO的主题是『稍稍偏离现实的……假想现实』。姑且不论名字或设定，在规定上面，玩家的外表最多应该只能做到5%的调整才对。「没想到只是变了5%，竟然就——」「真令我意外，我调整的只有两个地方而已喔，就是把身高以及胸部调小。哥哥，女人这种生物，只要在化妆、发型、服装与举手投足上面下点功夫，几乎就会判若两人了。」「…………」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爱莉丝好像真的比片濑矮了一点。不过，那个片濑居然只是做了一些改变而已，就可以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嗯……？「身高就算了，把胸部调小到底有什么意义？胸部当然是要大一点才好吧。」虽然片濑本人也没有多高，但我明白小只一点的女生比较可爱这个道理。不过，她说胸部小一点才好，可就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对于全国青少年应该都会支持我的这个论调，爱莉丝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不愧是哥哥，平常看女生都不用长相，而是用胸部大小来判断。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到现在的？」「你也没必要全盘否定我的人生吧！」而且，我绝对不是用胸部来判断女生！我是先看脸，然后才是胸部、屁股与脚！……咦？「哥哥，不同角色适合不同大小的胸部，像我这种体弱多病、楚楚可怜型的千金小姐，顶着大胸部会很不自然吧？而且如果胸部太大，大家的目光就会聚焦在那上面，还会被认为是胸大无脑，我不喜欢这样。」胸大无脑，我想这应该也是一种偏见吧？「话说回来，你在现实中胸部有很大吗？穿着制服看不太出来耶。」「唔……!?吵、吵死了！我才不管现实呢！」爱莉丝的双颊刹时有如着火般通红，这家伙到底是怎样啊。「…………」不过，既然脸蛋没有做调整，就表示片濑其实长得很可爱啰？只见爱莉丝立刻恢复了平静。「幸好哥哥的名字和外表都跟现实中的凡人一模一样，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你了。」看着眼前绽出花朵般笑容的爱莉丝，我只觉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就各方面来说都太可怕了。我实在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清纯可爱的「妹姬」！可恶～～！我被骗了！竟然如此践踏我的纯情！……嗯，等等喔。「这么说，那本奇怪资料夹上面写的东西，都是真的啰？」「假的。」「……什么？」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语气不冷不热的爱莉丝，让我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你什么都没看到，就是这么一回事，然后，请你从这个世界——消失吧。」爱莉丝的眼睛下方现出一道阴影，她露出冷笑。「啥!?」等等等等等等。你是哪里来的暗杀者吗？为什么话题会突然变成要杀我灭口!?「先等一下！」「怎么了，哥哥？你可以回答『求求你了～爱莉丝大人！噗呼！』喔？」「我、我不会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啦。」「什么？」而且那个「噗呼！」到底是怎样。不准随便把我变成挂着诡异口头禅的人！「呃，意思就是，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片濑透子就是枢院爱莉丝的事，而且我也有那片游戏的把柄在你手上，所以我们就互相帮对方隐瞒吧？这样你也不用大费周章把我从LCO赶出去什么的——」「…………」这时，爱莉丝愣了一下。太好了，她理解我的想法了吗？我想她应该是怕我会把那个秘密散播出去。所以才打算强迫我删除LCO的档案，想要封住我的口——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啪滋！「呜嘎～～～～～～!?」伴随着一道强烈的电击，全身烧焦的特效再次覆盖住了我。「嗯哼，哥哥你还不了解呢。」身体「碰」的一声倒在地上，爱莉丝俯视着我说道：「就算我真的是片濑透子好了，现实世界中又有谁会把这件事当真呢？」家说片濑就是「妹姬」——而这家伙的个性其实超级差劲，应该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吧。毕竟，就连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是半信半疑……「而且，我才不在乎现实会怎样，我是不希望LCO里出现不必要的流言。」「所以啦，我不是说我不会——」「你刚才明明就想对女装王子讲这件事。」「…………」「要是那个同性恋混蛋传出什么莫须有的谣言，我会很困扰的。我跟女装王子是以同样成为高人气虚拟替身为目标的竞争对手，他应该会想把我踢出排行圈内才对。」真的假的。再怎么说，这都太夸张了吧。总觉得连LCO阴谋论之类的东西都出现啦。「我跟王子交情的确是还满好的，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喔？而且我也——」「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我不信任你，所以请你从LCO删除角色，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了。如果你拒绝的话——那片游戏的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拜托你听一下别人说话……可恶，对这家伙难道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吗……「反正像你这种现实充混蛋，根本也不需要来玩这款游戏吧。」「等一下，这句话我可无法听听就算了，片濑。」对于现实中过得并不顺遂的我而言，LCO是我最重要的生存意义啊。片濑认为我是现实充，但实际上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喔……意思是，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删除你那丑陋的虚拟替身了？」「没错，只有这点我绝不会退让——而且这是我本人的样子喔!?我可没有做任何外观的调整喔!?」「失礼了，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删除你那一脸闷骚色情样的虚拟替身……」「别再扯这个了啦！拜托你快点说正事！」不要这样好吗……被过去好歹也觉得很可爱的角色这样人身攻击，我会很沮丧的！如果不是在人前，我或许已经在暗自垂泪了……「那么——哥哥，要跟我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吗？」「什么？」只见爱莉丝撩起她飘逸的秀发，露出不可一世的微笑。伴随着她「啪嚓」的弹指声，仓库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视窗。「这是——『任务』吗？」所谓的任务，指的是虚拟替身们能够在LCO里任意发动的一种事件。而任务的种类有很多，有合力完成某件事的，也有类似一对一单挑的事件。虚拟替身等级越高，就可以发动更多各式各样的任务。「这是恋爱任务·攻略比赛。」「……啥!?」爱莉丝的话令我困惑不已。据我所知，『恋爱任务』主要是一种为了让虚拟替身扮演拟似情侣关系的特殊系统。换句话说是为了玩「情侣游戏」而存在的东西，但她说要用这个来比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设定好赢家奖励了，赢的人可以向对方下一道命令。若我赢了，就可以控制你，让你在LCO里无法违抗我。也就是说，我将不用担心会有任何毫无根据的谣言被传出去。」「…………」哪里毫无根据了。真实情况根本就比你说的还要夸张好吗？「这是一场我跟你，『谁可以先让对方爱上自己』的比赛。你是一个在现实中跟那位美女学生会长交往的现实充，而我则是在LCO拥有超高人气的『妹姬』。我认为这是一场能发挥我们擅长领域的比赛，你觉得怎么样？」……这家伙，难道真的以为我跟学生会长在交往吗？在这点上，不知该说她少一根神经，还是意外的迟钝呢……「这段期间，我会继续保管你的色情游戏，要是你弃权了——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爱莉丝说完，便用恶魔般的眼神看着我。「…………」我思考了数秒后。「好吧……」纵然对任务并不是很了解，似乎也只能接受了。这么做，至少比不分青红皂白就被强迫退出LCO要来得好。「那么，我想用『我当妹妹，你当哥哥』的这个设定发动任务，你没有意见吧？」「什么？」我当下没有明白过来。这家伙在说什么啊？「你要我解释几次才懂？既然是『恋爱任务』，当然就需要大致的剧情设定吧？如你所知，我是以『妹姬』这个角色博得好评的虚拟替身，而哥哥则是在现实世界中会把色情游戏带来学校的超变态妹控。既然你会有那片『妹妹编年史』，就代表你喜欢妹妹吧？」「我说过了，那片游戏不是我的！」第一，我喜欢的是爱莉丝这名虚拟替身，对「妹妹」属性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对了，我记得有收到几封署名是你的粉丝信，要不要念出来给你听听呀？」「什么……？」「『初次见面，你好，我叫KEITA。这么说很突然，其实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呜嘎～～～～～～!?」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呃，当然是因为她就是爱莉丝本人了，但她为什么会记得为什么记得那封在我还是一个LCO初学者时，寄出去的粉丝信～～～～！「哥哥，像我这种一流的虚拟替身，对粉丝信有记忆是理所当然的喔？只要记得一点点内容，之后稍微提到一下，就能提升对方的好感度了。」「…………」我一点都不想守护这个笑容……「计划B-34，『不经意的体贴，会一口气提升异性的好感』，知道了吗？这招在傲娇型的中～后期使用，可以得到加成效果，破坏力会更为增加。『妹妹编年史』里，莉里香一直很宝贝主角以前送给她的手作礼物——」「呃，其实我没有在听，而且那种事情……我哪知道啊。」先不管她那奇怪的美少女游戏理论。这家伙，真的有在做那种事吗？「你之前是不是有提到说，你在LCO里收过上千封的粉丝信？」「有是有，那又怎么样了？」我不认为她能将如此数量庞大的粉丝信，一封一封记得那么清楚。「刚才那段只是很寻常的开头，也有可能是你随口说说——」「『我以前也有妹妹，每次看到爱莉丝，就会想起我很疼爱的那个妹妹。但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目前并没有住在一起——』」「呜噗……!?」瞬间，我的胸口窜过一阵激烈疼痛。「『千景的身材非常娇小，现在的爱莉丝或许比她高大了吧？啊哈哈，不过我觉得爱莉丝比较可爱喔，因为——』」「停止！快停止～～～～！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念下去了～～～～！那封信是我脑筋错乱才会写的！只是我一时情绪太亢奋罢了而且任谁都会有这种时候吧我没有很认真该说是处在节庆的气氛中吗总之我为了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会加入一些夸饰和渲染——」这时，爱莉丝用着天使般无邪的笑容，「呵呵」笑了几声。拜托你不要再念了！再念下去，我真的会……诉你详细的规则，所以请你记得在礼拜天的早上八点登入LCO，参加这个任务。」「我知道了……」「那么，之后请多多指教啰，哥·哥☆」对我可爱地眨了眨眼后，爱莉丝便登出LCO，当场消失。「累、累死我了……」而我全身无力地瘫倒在空无一人的教材仓库。☆ ☆ ☆隔天——现实世界中的礼拜六上午。平常的话，我们学校并不用上课。应该有许多学生昨晚熬夜打通宵，睡到中午以后才起来吧。而我则为了处理学生会的工作，跟平常一样，八点就来到了学校。待办事项是整理学生大会要用到的各委员会、社团活动的资料，以及上传学校的网页等等。越做就越觉得「为什么这些事非得由我来做不可」。顺带一提，学生会长人不在这里。据本人的说法是，她有私事。什么私事啊，反正一定是去约会吧？心里虽然这么吐嘈，但也无可奈何。就结果来说，因为不得不处理的工作会增加，所以只好继续做。话说下个礼拜就要期中考了，真希望她可以给我收敛一点。顺带一提，现实中的学生会并不像游戏或动画里描写的那样，拥有一些奇妙的特权。非但如此，我们学生会连决定一些事情的权限都没有，反而只是被要求默默处理已经决定好的事项。说穿了，就是顶着头衔的打杂小弟。唉，现实世界简直是一点梦想都没有。不过，要说有那么一个脱离现实的东西——我想就是那家伙的存在了吧。「…………」上午九点过后，学生会教室的门「喀啦」地一声敞开，某人走了进来。「唔……!?」原来是片濑。居然会在假日特地来学校处理学生会的工作，她也是够认真的了。如果是平常，我会以学长的身份说一句「怎么没打招呼？」，但昨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有点退缩。至于片濑，别说打招呼，她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接着，她启动电脑，似乎开始工作起来。阳光照进窗内，上午时分的学生会教室一片静谧。耳边只听得到「喀嚓、喀嚓」的电脑键盘敲击声。「…………」天啊……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是怎样，总之超级无敌尴尬的。不……应该说，问题都是出在那家伙身上。如果她用在LCO遇到时的亢奋情绪面对我，说真的，我没有自信能保持冷静。于是，我也不敢主动跟片濑搭话，任随时间就这样流逝过去。「呼……」因为三十分钟前就一直不间断地工作，事情总算进行到一个段落。我歇了口气，不经意看向片濑。岂知，她竟将整张脸藏在电脑萤幕的后方，害我吓得肩膀都缩了起来。「…………」搞、搞什么啊这家伙……她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而且话说回来，她真的是那个爱莉丝吗？我好像越来越没有自信了。「那、那个……」再也忍受不了沉默，我率先开口。「有、有有有有什么事!?」片濑的脸仍然背对着我，她的反应比平时还要更加激动了。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似的。「你……真的是爱莉丝对吧？」「……唔!?」就在这时，片濑突然「喀当」的一声站起身来，快速走向门口。「喂，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啊！电脑还开着耶。要上厕所待会再去——」我急忙站在门口堵住她的去路，片濑便一步一步地后退到墙壁边上。「住手！你想对我施暴吧？就跟那些色情同人志一样！」「谁会啊!?」这家伙没头没脑地胡扯什么东西！「不要～～～～！我要被侵犯了！不要过来！」「喂、闭嘴！再叫下去事情会变很严重的！而且我觉得惨的只有我一个！」尽管今天是礼拜六，还是有人会来学校啊!?万一被谁看到了，我们两人都会很不妙的耶!?「冷静一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昨天的事——」「说、说这些话来唬人，反正你就是想直接在这里对我■■■吧!?就跟你玩的那些游戏一样！」「我又不是凌辱游戏的主角!?」对了，这句话是误会喔？是因为我看了那本『攻略手册』，才知道你有那类型的游戏而已喔!?呼——！呼——！片濑面红耳赤地呼吸了几次后，转而瞪向我。「不要在三次元里面跟我说话!?你这个变态！」她一手指着我，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怎么行，不在现实中跟你交谈的话，就无法证明了啊……话说回来，关于你那本资料夹——」「你、你你听好了！就算想在这里报复我也是没用的！那、那我要先走了！」说完这句话后，片濑抓着自己的书包，一溜烟地逃离现场。「…………」她是怎样，害怕在现实世界中遭到我的反击吗？总之，我得先把教室的门关起来才行——当外婆准备站起身的瞬间，片濑再度露脸。「明……」「明……？」「明天早上请你记得来参加任务！」碰！门再一次关上。那家伙，跟爱莉丝真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