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终章

<p>“呜呜，呜噜噜噜。”</p>

<p>“能不能请你不要怪叫呢？”</p>

<p>“可是人家好冷啊。这样都没死还真是厉害呢……”</p>

<p>“有什么办法，毕竟要用极低温来消灭体内的所有霉菌和孢子啊。”</p>

<p>维尔德芙劳和胡德拉一边拌嘴，一边在熟悉的过道中走动。她们不再是先前的裸体披风和裸体皮毛装的亡灵状态，而是包含了【兵辉】以及【比率系】铠甲的全副武装。她们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肉体，冷冻储存也被解除了。毕竟同时还能暖和身体，于是她们就一路朝着【冥府】的深处奔去。</p>

<p>“啊，看来主任她们已经到达高潮部分了呢。”</p>

<p>“……话说恢复正常后才发现，之前的打扮真的好羞耻啊。”</p>

<p>“你通常穿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p>

<p>贝亚特莉切，菲莉尼昂和阿梅丽娜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p>

<p>唯一能够干涉【次代胚胎】的人就只有持有【兵辉】的【贤者】，看来她们已经解开误会了。</p>

<p>人类和【伊比利亚兽人】都可以得救。</p>

<p>被赋予躯体的灵魂将再次获得生命的自由。</p>

<p>“这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东西。”</p>

<p>【贤者】连看都没有去看背后的维尔德芙劳和胡德拉。</p>

<p>“虽然次代胚胎有很多颗，但是激活的时候必须要吸收【冥府】的血肉中的养分。使用它就会摧毁【冥府】本身。因此机会是有限的，不能浪费。所以不要和我搭话。我会走神的。”</p>

<p>终于要结束了。那些未曾完全死透的人们将得以从【冥府】解放。虽然操纵周围的环境，根据预设的数值来打造理想的生命体是十分复杂的方法，但岛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沉默了。因此不需要担心这个独立划分出来的实验场，哪怕有新的大陆浮到海面也不重要。</p>

<p>“Boo……布布可担心了。”</p>

<p>『啊哈哈。嗯，这次该我道歉了，布布。』</p>

<p>“一点都不好笑！！Boo，你当时突然就死了！！”</p>

<p>贝亚特莉切用两只手应付着布布逼近过来而产生的压力，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p>

<p>既然有这么多的次代胚胎，那么救赎的范围究竟会有多大？那些被作为祭品献给了【千龙】的【妖精】可以回来吗？虽然复活【艾尔基阿德】会很麻烦，但是那些古人类呢？虽然已经和【冥王】做了个了结，但现在还不能放松。少女就是有这种感觉。</p>

<p>然而【贤者】以带刺的语调说道。</p>

<p>“别在那傻笑了。看了就心乱。”</p>

<p>『啊啊？』</p>

<p>贝亚特莉切几乎就要顶了回去，然后她就发现了。</p>

<p>【贤者】似乎在生闷气。</p>

<p>就好像是因为现实没有如她所愿一样。</p>

<p>一头千米长的黑龙在黎明前的海上漂浮着，宛如一座小岛。</p>

<p>【召唤猎人】古阿嘉赫跟【贵族舞者】露萨尔卡站在那副庞大的身躯上，眺望着远处的【冥府】。</p>

<p>这时候，二人中的古阿嘉赫突然抬起了头。</p>

<p>“姐姐大人？”</p>

<p>“露萨尔卡，抱歉，请协助我。”</p>

<p>【召唤猎人】慢慢站了起来，摆出了射箭的姿势。箭头中蕴藏着她的契约者的灵魂。换言之，魔王洁莉卡。这是洁莉卡的请求。</p>

<p>她释放了那根箭矢。</p>

<p>白光以抛物线的轨迹，切开了黎明前的黑暗天空。在露萨尔卡的【风系】【魔法】的援助下，箭矢准确地飞越了在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办到的距离……</p>

<p>想要找一个适合临终一刻的地点，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的欧米茄苦笑着登上了【冥府】的顶端，打算来透透气。</p>

<p>一道白光的轨迹落在了他的脚边。闪光的箭矢化为了长着角和翅膀的妖艳魔王。</p>

<p>『结束了。』</p>

<p>『这样啊……？』</p>

<p>听到男人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后，女人稍作停顿，似乎拿不定该说什么。</p>

<p>『贝亚特莉切小姐她们知道吗？』</p>

<p>『无论知不知道，作战的胜算也不会改变。那就没必要告诉她们了。』</p>

<p>如果将两边的案例并排着放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不同了。</p>

<p>从死者变为生者的贝亚特莉切等人的轮廓会开始散发淡淡的光芒，但欧米茄的亡灵却没有变化。不，他的轮廓原本就似乎吸收了夜晚的黑暗，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加沉沦其中了。</p>

<p>『【冥府】消失后，生者和死者就再也无法接触了。这个世界和来世之间会筑起结实的障壁。』</p>

<p>『……』</p>

<p>『你无须感到哀伤。真要说，这才是正常的状态。我们的灵魂已经被【冥王】彻底禁锢并改造了，和夹在中间的贝亚特莉切她们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死灵和幽体出窍之间的不同吧……』</p>

<p>既然如此，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p>

<p>就算没有作出可以的举止，庇护贝亚特莉切她们的行为肯定也伴随着风险。虽然这次的进展恰巧比较顺利，但如果贝亚特莉切她们输给了【冥王】，肯定会有人立刻展开调查，分析其中的原委。而亡灵无法逃离【冥府】，他迟早会被抓住并受到严厉的惩罚。他到底为了什么才选择背负这种风险？</p>

<p>欧米茄已经没救了，那当他看到无知的【剑圣女】团队对复活的可能性雀跃不已后，他有什么想法呢？换个角度来看，他也许会感到愤怒，千方百计地给她们下绊子吧。</p>

<p>『我看都是因为你狠狠地给我来了一下的关系吧。』</p>

<p>欧米茄苦笑着，轻轻用拳头拍了拍胸口。</p>

<p>那里似乎有一点白光，而他认为那并不是错觉。</p>

<p>『魔王洁莉卡•冯•阿尔法•切里迪亚•鲁米迪莉耶。我被你的一片灵魂救了。如果不用妻子为我赢得的自由，去做值得让你感到自豪的事情的话，我还算什么丈夫啊。』</p>

<p>『老公……』</p>

<p>他大概是打算就这么消失吧。</p>

<p>直到最后，他都希望贝亚特莉切她们能够复活，并且为了不给她们添加不必要的负担，影响她们的发挥，打算默默消失。</p>

<p>他已经选择了一方，舍弃了另一方。垂着脑袋的魔王无言地咬着嘴唇，挤出了几个字眼。</p>

<p>『……谢谢你。』</p>

<p>『没问题。我会在对面等你的。期间就希望那个模拟器能够为你排解一下孤独吧。他是个好男人，但是没有真家伙的灵魂，最后会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呢。』</p>

<p>洁莉卡无法抬起头。</p>

<p>她还没有做好目睹他消失的那一刻的觉悟。</p>

<p>随着脚步声响起，男人转身离开了。然后好几道说话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p>

<p>『啊——啊。最后就是这个样子么？梅丽狄安娜她们那么喜欢做手工，大概会为我们立个墓碑吧。』</p>

<p>『哎，看到【千龙】那么慌张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有好好反省过呢。』</p>

<p>『哦哦，哦哦。请您先接受我阿尔法零号的敬礼再走。』</p>

<p>『……终于解放了啊……』</p>

<p>『要是咱们人类留下的东西能够成为新生命成长的助力，那咱们也没必要硬留下来了。只是哪怕一次也好，我很想见一面完成后的阿比斯的英勇身姿呢。』</p>

<p>洁莉卡低着头，聆听着那些逐一消失的声音。</p>

<p>一人接一人。</p>

<p>直到最后，最后一刻为止。</p>

<p>“哇……”</p>

<p>在【千龙】的身上，感觉自己被丢下了的露萨尔卡发出了无邪的叹息。不，或许正是因为两者之间的莫大距离，她才得以从如此客观的角度欣赏这个结局吧。就好像看着苹果腐烂的加速视频一样，她眼看着那个庞大的【冥府】从内部开始凋零。</p><p>期间，有什么东西被释放到了夜空之中。</p>

<p>那是一些就好像萤火虫一样的，细小的苍白光点。</p>

<p>数量有几千，几万，几十万……不，还有更多。</p>

<p>就好像预设了目的地一样，无数的闪烁光点默默朝着天际飞去。</p>

<p>“……好漂亮。那会是什么呢，姐姐大人。”</p>

<p>面对她的疑问，古阿嘉赫眯起眼睛，将手放到了少女的脑袋上。</p>

<p>她静静地回答道。</p>

<p>“一定是我们无法触及的事物吧。”</p>

<p>这里已经完全入夜了。</p>

<p>一名五短身材的使节造访了东京六本木的魔法离宫。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到一边，就像蟑螂一样油腻发亮。男人浅浅一笑，作出了答复。</p>

<p>“至于你们的申请，我只能说，这由不得我们擅自决定。”</p>

<p>“嗯，我想也是。毕竟，政府部门在这个点上还有人办公就已经很不寻常。”</p>

<p>女仆三姐妹的大姐以冷静的表情答道。</p>

<p>要是那只据传独自支撑着国家15%的税收入的生金蛋的鸡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要在东京创立世上最小的独立国，肯定不会获得批准的。申请必定会在流程的某个点上被压下来。但那也无妨。只要在那些想要阻止她们的主人、利用她、把她视为威胁、或是想趁机浑水摸鱼的国内外人员之间引发矛盾，将齿轮卡住就好。</p>

<p>由此就能避免政府机关下令收回魔法离宫、若不听从就派出作为反恐精英的特攻队这一绝对将死的局面了。</p>

<p>如果独立申请能获得批准的话那确实是最好的发展，但光是争取到时间就很幸运了。期间如果能构思第二第三个计划来巩固防御，就可以提升她们敬爱的主人的存活几率。</p>

<p>说来其实有点奇怪，但这世上并不存在哪个国家会拥有一套解释如何让一部分国土宣布独立的正式规章和法律。取而代之，国家会举行可以是面向任何议题的公投。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没有正式的决策过程呢？很简单，因为一旦定下了过程，打算真干的人就会冒出来了。要是创造了一套故意和自己的国家过不去的法案，那可就太荒唐了。</p>

<p>总的来说，口头上宣布独立是很简单，但是否被承认就是另一码事了。</p>

<p>“别担心，密花。他是个正规的使节。看来政府还没有仓皇到派一个假扮使节的杀手过来的地步。”</p>

<p>“……”</p>

<p>“所以悠花，别偷偷在他的红茶里下秘密调料的眼药水了。杀了他只会更麻烦。”</p>

<p>“呃……”</p>

<p>蟑螂男将手里的茶杯慢慢放回到碟子上。</p>

<p>“使、使节这种说法是不恰当的。因为那指的是外国派遣的代表……”</p>

<p>“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啊？这块地现在已经是外国了。”</p>

<p>眼镜女仆的表情一丝不苟。</p>

<p>她可不是慈善家。若有必要，她完全可以带着挂满负重的尸体出海抛尸。但因为她想要这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手上的情报，所以才没有那么做。</p>

<p>“那我们的申请是在哪个部门截住了？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说的吧？你要真的信奉正义，应该没有隐瞒的理由才对。”</p>

<p>如果是金钱的关系，那就是总务省或者财务省。如果是科技的关系，那就是文科省或者通产省。不，如果和【碎片】有关的话，说不定连专利局都参与了进来。如果和那个少女对势力平衡产生的影响有关，那说不定会是警察官僚或者外务省。当然，这都是单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如果考虑到金融的世界，那么大型企业和投资人也都是可能性。</p>

<p>色花一边考虑着不同的假想敌，是个体的话就考虑其弱点，是组织的话就考虑其特性，与此同时，那个使节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着眉间的汗水。意外的是，手帕柔顺剂的气味是普通超市里能买到的家居款式。男人大概有个对其隐瞒了自己的工作的实际性质的贤惠妻子，又或者这是色花被他误导而产生的想法。</p>

<p>然后使节答道。</p>

<p>“……是、是市谷方面的。”</p>

<p>“是国防部！？”</p>

<p>无论真相有多么出人意料，色花也绝不会在交涉当中作出这么诚实的反应。因此这是更加冲动的二姐，密花。</p>

<p>矮小的男人不断地用手帕抑制着变本加厉的冷汗。</p>

<p>“无论我们做什么，以你们的本事也应该能知晓真相的。现在欺骗你们也只会削弱我日后的公信力。这也不是我……不，这也不是让我作为你口中的‘使节’，将我派来这里的上层乐于看到的结果。”</p>

<p>“……看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呢。”</p>

<p>“公务员这行业是有不便的地方，但真能找到值得让我诚心奉献的对象的话，这点苦头也不算什么。”</p>

<p>考虑到这番话或许是为了迎合她们的喜好，色花并不会大意到同情他。</p>

<p>“可既然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特意与我们见面，是不是可以认为‘上层’不希望单纯摧毁魔法离宫呢？我能否认为他们不打算来个‘死无对证’？”</p>

<p>“实话说，保住他们的名誉恐怕是上层的首要目标吧，但现在没时间去管那些了。毕竟，现在有更严峻的事情在等待解决。”</p>

<p>“？”</p>

<p>“说到世界末日……你会联想到什么？”</p>

<p>戴着眼镜的大姐的表情没有变化。</p>

<p>可如果像她这这个万事通都想不出来的话，那大概就不是地球的问题了。色花默默记下这说不定和古朗兹尼尔脱不了干系。</p>

<p>“我们有一台开发代号是个未知数，单纯被称为模拟器的机器。那个‘盒子’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中枢。即使是在世界各地生根的大量‘外墙’都只是预测到它的存在，而从没有实际接触过。那台机器无限地扩展着，扩张外装挂件，就好像生物一样进化，没有人知道它现在是第几代的版本了。但是，那个东西最近似乎得出了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描述了即将会令世界走向终结的现象。”</p>

<p>“……”</p>

<p>“那东西的警灯其实早就点亮了。长期以来，它一直在暗中影响、操纵着探索古朗兹尼尔的民众，以偏见和歧视的方式从外部施加压力，从而检测任何真正危险的反应。不过，它的操作太过火，无意中使得【艾尔基阿德】暴走，消灭了警报的源头……本应如此的。而就在刚才，模拟器开始迅速计算着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那个异世界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导致历史的轨道完全改变了。”</p>

<p>矮小的使节继续说道。</p>

<p>“换言之，现在不是死要面子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安全地克服世界末日，找出置我国于最为有利的地位的解决方案。为此，人力是越多越好。而作为爆级战士的代表，贝亚特莉切小姐必须作为剑锋，站在最前线。”</p>

<p>就好像梦想成真了一样。</p>

<p>这一刻，【贤者】究竟渴望了多久呢？那个梦想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在她内心深处，说不定早已放弃了，自己只不过是在重复着追梦的动作而已。</p>

<p>“Boo……”</p>

<p>“……长老。”</p>

<p>对方长得和布布很像，而唯一能分辨出不同的人恐怕就只有她了。</p>

<p>但是……不，正因如此，她一眼就看出来了。</p>

<p>【贤者】将所有事情抛到脑后，展现出了平时绝不会流露的一面，就像个兴奋的少女一样跑了过去。</p>

<p>“长老！！”</p>

<p>这或许是普天同庆的一幕吧。</p>

<p>即使是曾经作为她的敌人的贝亚特莉切一行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p>

<p>然而。</p>

<p>（……？）</p>

<p>活了很久的【皇家精灵】西比尔有点憎恨那个心肠如此冷漠，从十分客观的角度观察着这一切的自己。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舍弃自</p><p>己的慧眼。她的心脏正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这是紧张的预警讯号。</p>

<p>可她却想不通警报源自何方。</p>

<p>这时候，在对讯号感到疑惑的西比尔跟前，情况发生了变化。</p>

<p>“【贤者】……”</p>

<p>“怎么了吗，长老？是哪里还在痛吗？啊，有了，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吃点什么吧。毕竟你真的和看上去一样那么贪吃呢。我已经学会做你最喜欢的穿刺大师兔和泡过酸奶的鱼片了！等你看到了肯定会……”</p>

<p>“……啊，啊啊，【贤者】。你都做了什么……？”</p>

<p>“………………………………………………………………………………………………诶？”</p>

<p>那个【贤者】，发出了十分愕然的声音。</p>

<p>她并不是受到了指责。被称为长老的那个男人痛苦地说道。</p>

<p>“你要是让事情自然发展的话，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幸存下来的人们也能安然度过余生了……”</p>

<p>“怎么了啊？长老！？”</p>

<p>噼里噼里噼里噼里，一阵阴森的挤压声响了起来。</p>

<p>长老这副新打造的身体不应该有任何差错才对。【贤者】更是额外仔细地确保了这一点。即便如此，一些红色的裂痕一样的东西却出现了。那些裂痕散发着岩浆一样的光芒，就像是侵蚀着长老的血肉的邪恶意志一样不规则地脉动着。</p>

<p>长老似乎在强忍着什么。</p>

<p>简直就好像一松懈，他就会不小心杀死故友一般。</p>

<p>“……我有跟你解释过这个病吧？”</p>

<p>“是、是啊。”</p>

<p>“这种病会令血液变得就好像生锈了一样，导致血管堵塞然后崩坏。可我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p>【贤者】忘记了呼吸。这本应是美梦成真，但少女却睁圆了双眼。</p>

<p>“【贤者】，我不知道你目前到底认为自己是来自未来的经验值，还是一副存在于过去的身体。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你见识过的那一幕毁灭。因为在历史的正常演变过程中，死者复生是绝不会被允许的现象。由于你见识过真正的毁灭，于是就掉以轻心，以为不会再有别的危机了对吧？无论当时有多么痛苦，你要是放任时间流逝，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p>

<p>“难道……长老……？”</p>

<p>“朱红虫群。”</p>

<p>噼里啪啦！！！！！！</p>

<p>眼前的一幕就好像一只未完成的虫蛹破开，现出里面的红色成虫一样。</p>

<p>长老舍弃了他的温柔。</p>

<p>然后那个朱红的邪恶与毁灭的象征作出了宣言。</p>

<p>“虽然我们为了与阿比斯战斗而将身体磨练到极致是没什么，但有一处错误的设计使得我们无法阻止这股杀戮因子的暴走。要是你先一步杀了我们，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p>

<p>就连情报专家色花都皱起了眉头。</p>

<p>“……【伊比利亚兽人】？”</p>

<p>“没错。这就是模拟器得出的新的最终答案，朱红虫海的正体。”</p>

<p>矮小的使节用手帕擦着汗道。</p>

<p>“那些【亚人】是来自异世界的种族，但他们会无尽地通过交配来吸取其他动植物的长处。可以说是最强吧，他们完全掌控了通常来说只能依赖巧合的自然选择过程。”</p>

<p>“可是等等。等等啊！他们不是古朗兹尼尔那边的吗？那他们根本没办法来地球啊！还是说他们打算像洁莉卡那样用某种小把戏来影响这边的事情！？”</p>

<p>二姐密花恐怕都没在考虑交涉的事情了。她只是诚实地发表着疑问。</p>

<p>“……有【传送门】啊。”</p>

<p>“可是！！那只有人类才能用……！！”</p>

<p>“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伊比利亚兽人】是一种通过交配来吸收动植物的长处的亚人。”</p>

<p>某个可能性是存在的。</p>

<p>只是因为它太过丑陋，所以未曾设想过。</p>

<p>“难道……难道说在连【贤者】都还未遇到他们之前，他们就已经接触过人类，并吸收了人类的因子吗？”</p>

<p>“他们是猪脸和人身。人类的部分占几成就不清楚了，但他们说不定真的可以穿过【传送门】。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罢了。”</p>

<p>毕竟完全靠双脚行走，用双手使用工具，使用和人类一样的语言的种族本身就很少。虽然古朗兹尼尔上也有【妖精】和【精灵】，但【伊比利亚兽人】也有可能是从别的根基获得那些特性的。</p>

<p>如果是这样的话……</p>

<p>“新式的世界末日出现了。”</p>

<p>矮小的使节作出了结论。</p>

<p>他不过是一介使节，一介信使。真要说，他不过是转告了模拟器得出的结果而已。1和0的冷酷组合借由那个男人之口作出了宣言。</p>

<p>“暴走的【伊比利亚兽人】穿过古朗兹尼尔的传送门，在全世界同时涌现。这就是那个意料之外的终结的正体。”</p>

<p>以前，【贤者】并没有怎么聊过这件事。</p>

<p>为了阻止一次利用经验值，将六七十亿人送回到过去避难的四次元移居行动，她四处奔波摧毁了一切与那个时间跳跃有关的科技，舍弃了一整个频临毁灭的时代。虽然贝亚特莉切等人不清楚那个时代何时会到来，但这件事的规模本身就大到让人脑袋发晕，所以她们也没有追问太多。</p>

<p>到底是各地都爆发了战争，还是恐怖的瘟疫无尽地扩散，还是人的贪婪和邪恶酿成了大型灾害，还是所有的资源和食物都枯竭了，还是说比这还要不讲理，比如某一天突然有陨石坠落？</p>

<p>那次毁灭的正体仍是个谜团。</p>

<p>但布布等人并没有太过纠结。</p>

<p>毕竟这确实是在遥远的未来发生的事情，布布和贝亚特莉切在生期间恐怕是不会发生的吧。他们大概觉得就好像在讨论某个绝不会造访的异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样。</p>

<p>但绝对不可以忘记。</p>

<p>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而事实上，已经被改变了。</p>

<p>比如穿越了回来，并破坏了各地的四次元穿梭科技的【贤者】，然后布布等人又击败了那个本应无人能敌的【贤者】，这些就是证据。而这些改变不一定都是好事。</p>

<p>而且，谁也没说过世界的终结就这么一种。</p>

<p>比如说，要是没能抑制世界规模的瘟疫呢？要是美国和苏联展开了全面核战呢？要是全世界的电子产品在世纪交接之际发生了致命故障呢？要是坠落俄罗斯的那颗陨石没有在大气层中分解而是撞击了地面呢？要是，要是，要是，要是……</p>

<p>那些可能性无法被视为荒唐而一笑了之。</p>

<p>因为改变什么东西，就意味着会有别的东西作为替补而浮上水面。</p>

<p>“呼、呼哞……”</p>

<p>有时候，完全不同的威胁会在更早的时间点上出现。</p>

<p>现在，就连那个【贤者】也无法看透未来了。</p>

<p>“呼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