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五话

「假如爱这种东西有了形状的话」穿着长袍的男人这样说道。

「剩下来的部分会怎么样呢」

「嗬」

对面坐着的穿白衣服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所罗门也还真是做了些傻事呢。明明只要不死就好了，居然还给他们以自我意识，让他们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还真是麻烦呢」

「人造人们都想要回到所罗门身边。无论哪一个都把自己的爱展示出来。所罗门让那些家伙仰慕自己。所以失去了仰慕对象的人造人就发狂了」

「那么，巴尔呢」

「只有爱的部分逃掉了」

穿长袍的男人将一块黑色的宝石放到桌上。

「如今解开沉睡的话就能把只剩憎恨和破坏的自我释放出来」

「那还真不错啊。少了那种对所罗门的莫名的爱，成了更方便使用的兵器了」

「前提是能控制啊」

穿长袍的男人皱着眉头将宝石收入怀中。

这是一间非常华丽的房间。房间里装饰着各种高级家具，枝形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吊灯上魔法的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白衣男子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窗外处处闪烁着夜晚的灯火。

男子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种厌恶的感情，随后他转过身来。

「但是真亏你能这么短时间就到达这里啊？」

「借给凯姆的那个小鬼的力量收回来了而已」

「哦，空间转移啊。是叫白来着？好像是送到枢机主教的女儿身边去了，后来怎么样了？有顺利进行煽动吗？」

「他们背叛了。萨米基纳也被破坏了，复活需要时间。被煽动起来的蠢货们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要怎么行动了，最近一段时间完全没进展」

穿长袍的男人的话让白衣男子愉快地笑了。

「哈哈，终归是失败作品啊……那，要怎么办？」

「也不好说。那个小丫头倒也可以拿来做实验，但可利用的价值不大。而且维也纳教的那些家伙们似乎也盯上他们了，搞不好在我们出手之前就会被干掉了」

「嘿嘿，那个女孩对于教皇厅来说可谓是火种啊。知道她还活着的话肯定会想要干掉她啊。净罪机构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利用宗教拉拢过来的贵族和煽动者都被消灭了不少。说不定是瞄着那个小丫头时候顺带把不稳定因素全都清理掉吧」

「哎呀呀，用来当幌子的邪教也要结束使命了吗。接下来必须要慎重行动了啊」

「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肯定不能一直都指望那种没有实体的东西」

穿长袍的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北部的家伙们似乎是被精灵族的疯丫头给干掉了。贝列、欧塞、摩拉克斯，这些好像都被破坏了。复活应该也需要不少时间」

「还真是不成体统啊。最后的胜利肯定会是我们的」

看着白衣男子愉悦的笑容，穿长袍的男人皱起眉头。

「……你听说过一个叫黑发女武神的冒险者吗？」

「没有，怎么？」

「就是打倒巴尔的家伙。在波尔多的煽动也是被她阻止的」

「嘿，还挺能干的嘛。然后这个人怎么了？」

「如其外号所描述的那样，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的」

听到这里，白衣男子颇有些好奇地坐回椅子上，胳膊肘撑在桌上探出身子。

「真不是染的？依你所见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直接见过，但可能性很高。需要调查一下」

「嘿嘿，如果真的是成功作品的话，那就有趣了」

「别说傻话。如果真的完全成功的话反倒是麻烦了」

「……倒也是啊。啊～啊，被那个逃掉才是最大的失败啊」

「哼……我差不多要走了。你也不要大意」

「那是自然。话说，巴尔的爱的那一部分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反正核心在这里，等魔力耗尽了之后应该就会自然消亡吧」

穿长袍的男人将手放到胸前，其身影开始摇晃起来，随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译注：】

【巴尔（Baal）：又译“巴力”，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位】

【凯姆（Caim）：别名“盖因”（Camio/Caym），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3位】

【萨米基纳/锡马奇莫（Samigina）：别名“加麦基”（Gamygyn）、“加米基”（Gamigin），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4位】

【贝列（Berith）：又译“比利士”，别名“比亚珥”（Beal）、“伯菲”（Bofry）等，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8位】

【欧塞 (Ose)：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7位】

【摩拉克斯（Marax）：别名“佛拉克斯”（Farax）、“佛莱伊”（Foraii），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1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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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格里夫等人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明明是一大早就出发的，这让贝尔格里夫他们再次体会到时间流逝的差距，甚是惊讶。因为一整天没见到贝尔格里夫他们的身影，村民们也非常担心，年轻人们组成自卫团在村子周边进行了巡逻，这种成长倒是让贝尔格里夫觉得十分欣喜。

玛格丽特之前在战斗中一直处于兴奋状态非常活跃，但被格雷厄姆背起来后就安静了下来，因为负伤和疲劳显得十分疲惫，随后彻底放松下来，回来的半路上就睡着了。如今她正仰躺在床上，发出嘶嘶的熟睡的鼻息声。

看着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和那个言谈粗野，动不动持剑大闹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格雷厄姆看着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不过这下子要是能让她学到点东西也算是好事」

「……非常理解您，格雷厄姆先生」

贝尔格里夫微微一笑，把桌上杯里的茶加满。

丹肯抱着胳膊看向贝尔格里夫。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吃惊。玛格丽特小姐被打飞的时候，贝尔大哥简直是迅如疾风啊！前一瞬间还在在下身边，后一瞬间就已经到了那跟前了啊！」

「当时有点太入神了……还是有些太冒失了」

「不，没有那种事情。若非有阁下的帮助的话她怕是要重伤了」

格雷厄姆看向玛格丽特，伏下视线。

「看起来我实在是不擅长教导徒弟啊。只教会了玛格丽特剑术，结果就是这样……明明想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严格教育的……」

格雷厄姆开始缓缓讲述起以前的事情。

玛格丽特在成长过程中并没有受到太多来自父亲的宠爱。

她的父亲奥伯隆作为西侧森林之王，肩负着作为精灵族族长的重要责任。所以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她身上，一直都是由母亲和奶妈负责照顾她。

那个时候格雷厄姆在精灵族领地的西侧森林过着近于隐居的生活。长年过着冒险生活，没有娶妻生子，再加上放弃了精灵族原本的生活方式去了外面的世界，所以刚回来那段时间他也遭受了很多非难。

不过他曾经消灭了以魔王为代表的众多高阶魔兽，对于精灵族来说这也是很有英雄气概的行为，所以他也逐渐被精灵族领地所认可，也逐渐有许多仰慕他的年轻族人前来拜访他。

「奥伯隆也对我这个伯父很是仰慕。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他对我所持的外部世界的视点很感兴趣，多次前来征求我的意见」

「原来如此……」

「也正因如此，玛格丽特也经常有机会见到我。她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总喜欢听我讲旅途中的趣闻」

玛格丽特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精灵族那种平静的生活方式。她的好奇心比常人旺盛许多，每次听格雷厄姆讲旅途趣闻或是与魔兽战斗的故事时都两眼放光，不停地乞求他多讲一些。

「玛格丽特她对于我作为『格雷厄姆』这件事出名感到非常羡慕」

「也就是说，她是想要被人认同是吗？」

贝尔格里夫问道。格雷厄姆点点头。

「精灵族的人并不是特别重视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自己。从自我这一桎梏中解放出来，实现与自然的一体化，从而达到精神的安宁与调和。但是玛格丽特却不一样，她想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得到认同……当然我讲给她的那些故事也的确是促进了这一过程」

「但要说的话，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在下也是年轻时候做着这样的梦从故乡跑了出来的……」

「这就是精灵族和人族的差异啊，丹肯阁下。不管是我还是玛格丽特，以精灵族的常识来评判的话都是属于异端人士的」

贝尔格里夫回想起一直留在自己记忆中的那名精灵族少女，莫非她也是这样的人吗。

总之，在经历了种种曲折之后，格雷厄姆开始教授玛格丽特剑法。

精灵族并不厌恶战斗。毕竟在精灵族领地里也会有魔兽出现，为了肉也需要去狩猎。熟悉如何使用武器对于精灵族的人来说也是好事。

玛格丽特以惊人的势头不断进步。她因继承了王族血脉而拥有强大的魔力，再加上格雷厄姆教导她操纵体内魔力的方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就就掌握了数种剑法，并将其糅合重组成自己的风格。

也正因为有这份才能，她比以前更加强烈地憧憬着格雷厄姆曾经走过的道路。

最后，终于有一天，她带着剑离开了精灵族领地。

「精灵族的人对于离去之人是很冷淡的。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扰乱氏族和谐之举。不管是奥伯隆还是王妃缇坦妮雅，作为统治氏族之人也只能采取这种态度」

「所以他们就把玛格丽特小姐的事情托付给了格雷厄姆先生是吧」

「奥伯隆他原本就很忙。搞不好他跟玛格丽特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我多……」

格雷厄姆叹了一口气。

「离开森林的精灵族是非常孤独的。到哪里都会被人以特殊的视线看待，也经常会被人畏惧。就算想再回到森林，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被同胞再次接受。我正因为亲身体会过这些，所以才更想阻止她」

「……那是你多管闲事，伯爷爷」

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玛格丽特坐了起来，无力地挠挠头。

「醒了啊……身体怎么样？」

「……你满意了吧，伯爷爷。结果完全如你所料」

玛格丽特对格雷厄姆怒目而视，格雷厄姆也皱起眉头看向她。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钻牛角尖呢……？我绝对不是要对你全盘否定。但是欠缺考虑的行动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困境啊」

「大道理就免了……」

玛格丽特试图站起来，但却因为伤痛跪到地上，脸上不住地抽动。

丹肯慌忙跑了过去。

「还不能起来，伤还没好呢！」

「别碰俺！」

玛格丽特如野兽般低吼，将丹肯的手甩开，随后看向贝尔格里夫的方向，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

「反正大叔你们也有嘲笑俺对吧？看着俺这个傻头傻脑的小丫头，有勇无谋一头扎进去结果就搞成这样惨兮兮的模样！你们都在看俺的笑话是吧！！」

「玛格丽特！！」

格雷厄姆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适可而止一点！丹肯阁下和贝尔格里夫阁下都是因为担心你才来找你的！然而你却……！像这样子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你到底是想让谁认同你！是想让谁表扬你！你倒是说啊！！」

玛格丽特默不作声，紧咬嘴唇，随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虽然脚下仍不太稳当，但还是快步走了出去。丹肯慌慌张张地想要追上去。

「玛格丽特小姐！」

「由她去，丹肯阁下！不听人劝的傻丫头……别管她了！」

格雷厄姆环抱双臂坐回椅子上。平常一直沉着稳重的他居然显露出明显的愤怒神情，丹肯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闭上了嘴，停下脚步。

但贝尔格里夫此时却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格雷厄姆皱起眉头。

「贝尔格里夫阁下，不用追了」

「这可不行啊。格雷厄姆先生，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所以我非常明白您的心情……这份怒火同时也是在朝向自己啊」

「……但是」

「说不定正是因为你们之间关系很近才会导致双方这样僵持的。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但这里还是让我去吧。可以交给我吗？」

「……感激不尽。诸多地方都受阁下照顾了……」

格雷厄姆深深低下头。贝尔格里夫微微一笑走出家门。

白天覆盖在天上的云层已经散去，露出广袤的星空。月亮没有出来，不过这似乎反倒是让星星闪耀得更加灿烂。

院子里有一个身影。大概是因为伤痛的关系，玛格丽特并未走远。她依靠在院门口的栅栏上，一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边盯着脚边的地面。

贝尔格里夫慢慢地走近，玛格丽特并不看他，开口说道。

「搞什么啊，大叔。用不着你同情俺」

「哈哈，不会那样的啦。只是想和阁下随便聊一聊而已」

贝尔格里夫走到玛格丽特身边，同样倚靠在栅栏上。玛格丽特噘起嘴，把头扭向另一边。

「哼……你想说啥？」

「唔，从哪里说起呢？在下不才，勉强也算个剑士，觉得阁下的剑法之精妙实在是值得佩服。虽然是细剑，但锋锐程度却不输长剑。想来与剑之间的魔力感应也非常强吧」

玛格丽特眉毛抽动了一下，略有些困惑地小声嘟哝道。

「还、还行吧……」

「平常是怎么锻炼的呢？」

「那个嘛……也就是空挥呗？再就是模仿各种剑招，有意识地控制魔力流动的冥想，还有针对不同目的的突刺和平砍的训练。也没啥特别的」

「原来如此……看起来的确是将多种剑招融合到一起化作的独特剑法呢。能将它们如此完美地融合到一起，真的令在下非常佩服」

「是、是这样吗？嘿嘿……」

玛格丽特笑了起来，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噘起嘴来。贝尔格里夫也呵呵笑了。

「在下也有一个女儿。她现在正在南边的大城市里当冒险者。而且她使剑方面的才能也非常突出」

「哼……和俺比谁强？」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在下的女儿的本领也相当了得，而且也和阁下一样有过讨伐魔王的经验……」

「……那啥，我说大叔」

「怎么了吗？」

「俺才十八啊？别老整那么多礼貌用语，听着膈应。俺可不想在森林外面还摆公主的架子」

贝尔格里夫苦笑一下。

「这样啊。那就听你的吧」

「嗯……那，你闺女干掉了多少魔王啊？」

「应该是一个吧」

玛格丽特露出一副自鸣得意的笑容。

「俺干掉了仨。还是俺比较强」

「哈哈，或许是这样吧……不过不实际比试一下的话我觉得也说不好哪边更厉害呢」

「肯定是俺赢。俺这剑法可是伯爷爷教的。大叔你闺女谁教的？」

贝尔格里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是我教的。从师父这一层来说的确是你那边更厉害呢」

「啊哈哈哈！大叔，你有那么强啊？」

玛格丽特似乎是觉得很滑稽，笑了起来。但或许是笑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她一边笑一边表情一紧。贝尔格里夫苦笑着轻抚她的后背。

「我不强啊。我的女儿非常有才华，我已经完全被她超过了」

「什么嘛，这说得好像俺没有才华似的」

「喂喂，别钻牛角尖啊。你毫无疑问是非常有才华的。就算师父不是格雷厄姆先生，你也应该能到达现在这么强吧」

听到这话，玛格丽特皱起眉头。

「不是的。虽然俺是天才，但因为有伯爷爷做师父才能更强的。大叔你的闺女要是让伯爷爷来教的话肯定也能更强的」

「这样啊…………呵呵，看来你还是非常信任格雷厄姆先生呢」

「……！」

玛格丽特一脸「被算计了！」的表情，满脸通红地移开视线。

玛格丽特绝对不是傻瓜，贝尔格里夫能感觉到这一点。但是，年轻也正是一把双刃剑，由此而来的那种没有根据的莫名自信，有的时候可能会成为助力，但有时也会成为累赘。最开始的一次小小的固执，有可能会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大，最终到达无法挽回的地步，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贝尔格里夫也有这样的体验。

他刚失去自己的脚时，也是刻意强撑着告诉伙伴们自己没问题，继续当冒险者，做一些不需要战斗的杂事，强作笑容。虽然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展示出自己的软弱。最后这让他无比痛苦，逃跑一般回到了托内拉，没有告诉任何人。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伙伴们联系过。而这正是隐藏软弱一意孤行的结果。

贝尔格里夫若无其事地抬头仰望星空。

「我并不是想否定你。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哼……嘴上说得好听」

「不光是嘴上说。我以前也曾是冒险者。也曾经有梦想和希望，曾经有自信，曾经毫不怀疑地相信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后来呢」

「就成这副模样了」

贝尔格里夫用右脚的假腿在栅栏上噔噔地踢了几下。玛格丽特一副诧异的表情看着他。

「脚、脚没了……」

「是啊……我倒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说什么不要去当冒险者了，但是啊，像这样失败过的我所说的话，还有格雷厄姆先生和丹肯他们说的话，我觉得认真听一下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你以前不也很喜欢听格雷厄姆先生讲旅途中的故事吗？」

「……嗯」

贝尔格里夫微微一笑，温柔地拍了拍玛格丽特的肩膀。

「肚子饿了吧？先回家里呗？」

「……知道了」

贝尔格里夫撑着摇摇晃晃的玛格丽特回到屋里。

玛格丽特进家后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看向格雷厄姆。格雷厄姆原本一副严厉的表情坐在椅子上，但看到玛格丽特后，还是有些抱歉地垂下眼帘。

「玛丽……我说得有点过了。抱歉」

「呃……嗯，俺也是……对不起」

许久没有被使用过的昵称让玛格丽特脸上泛起一丝绯红。

双方似乎都不太善于表达感情，贝尔格里夫不禁露出微笑。丹肯也终于放心地长出一口气，随后豪爽地笑了。

「玛格丽特小姐！等伤愈之后请务必与在下比试一场！」

「哦，哦！哼，俺可不会输给大叔你的！」

「哈哈哈！在下也不会轻易认输啊！」

贝尔格里夫一边将锅架到火上，一边思考着森林里那个孩子的事情。那似乎不是简单打倒就可以的对手。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如果能对话交流的话」

「唔？怎么了吗，贝尔大哥？」

「不……没什么，丹肯。能帮我把芋头拿过来吗？」

「哦哦，明白」

贝尔格里夫瞥向格雷厄姆的方向。格雷厄姆一副平静的表情，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中明显地饱含感谢之情。

第三卷 第三十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