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3话午餐与质问

「周君，午饭怎么办？」上午的课结束后，真昼提着包走到周的座位附近，包里装着两人份的便当。周打算和平时那群人一起吃午饭，不过他担心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有点小犹豫。顺带一提，虽然他与最近开始讲话的诚和一哉也一起吃过，但他们以「单身狗不想再被莫名其妙地塞狗粮了」为由坚决拒绝一起来吃午饭。可悲的是周没底气否定那句话，毕竟自己在课间搞砸了。「嗯。树他们没问题的话就一起吃吧」「你觉得我们会不来吗」树、千岁和优太也拿着钱包靠近周和真昼，露出苦笑。「别讲得那么见外嘛。跟平常又没区别」「树……」「说到底，没人给你们踩刹车的话各方面的杀伤力都太大了，我觉得有我们在比较好」「……心情复杂」考虑到今天自己和真昼的大意，周倒也能理解树所说的，只是立场开始逆转这事还是让他心情复杂。当然，周不打算再做出早上和课间那样的事情，但周或者真昼有可能不小心搞砸也是事实。树的担忧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反倒是希望昼儿继续进攻，把事情再搞大点～」「那样的话周围会受不了吧。你们这感情秀得……你想想」「连门胁你都……」「我看着脸都发烫。虽说你们幸福是最好啦」由于那笑容里是纯粹的祝福，周无言以对。接着，优太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还是得注意收敛点，不然会有人被晒得受不了的」。关于这点，看了诚和一哉的反应就能明白，于是周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去食堂是吧？话说我没便当，午饭得在食堂买」「嗯」「那走吧～今天的每日套餐是什么来着～」「我记得是炸鸡」「哇，不错。我们食堂的炸鸡皮薄，挺好吃的」树嘿嘿笑着，挥着钱包走了出去。周一边在内心感谢着他，一边跟在了他的后面。「……周君，这是你的便当」在食堂，周占了五个人的位子。买饭的三人回来之后，真昼从包里拿出便当递给了周。接着，真昼拿出了自己的便当盒。周的那一份比真昼的要大一圈。虽说周吃得不算多，但男高中生的食欲要比女生大出不少，周那份便当的大小能够满足他的食欲。「嗯，谢谢」「昼儿的便当好棒～」「不给你」「小气～」千岁可爱地鼓起了脸蛋，好在真昼提议说「拿我的跟你交换一点吧」，那脸上的气球就很快瘪下去了。虽然千岁这样显得很孩子气，但她无忧无虑的笑容、言行，以及与之匹配的表情，让看着的树很是欣慰。周边看着两名女生的对话，边打开了便当的盖子。便当里装着昨天剩下的番茄鸡、菠菜、酱油风味黄油炒玉米、煮西兰花、小番茄、画着脸的章鱼香肠，还有周喜欢的煎蛋卷等等。主菜偏多，应该是考虑到了周的食欲。周基本上什么都吃，也喜欢吃蔬菜，不过有肉就更能促进食欲。再加上有他喜欢的煎蛋卷，周感觉到自己充满了活力。「周君那份煎蛋卷多做了点，可以吧？」「我觉得光有煎蛋卷我就又能努力一下午」「太夸张了」「不不，我认真的」周很喜欢鸡蛋料理，对他来说，煎蛋卷比肉还能激发他的活力。所以，煎蛋卷的加量正合他的心思。周赶紧说了声「我开动了」向食物和真昼表达感谢，第一个把筷子伸向了煎蛋卷。含在嘴中，口感湿滑；咬上一口，便渗出了高汤，鲜香与清甜交织在一起，令周自然翘起了嘴角。煎蛋卷那么美味，弄得周都不忍心立刻咽下去了。他缓缓咀嚼着，享受舌尖上的味道。虽说吃饭本来也该细嚼慢咽，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更长久的享受。周吃着便当，毫不掩饰自己表情中的喜悦，就像在说「一如既往地好吃」一样。优太看着他发出了感叹的声音。「……藤宫吃得很香啊」「那是，确实香」「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你吃得这么津津有味，椎名肯定也很为此自豪吧」优太朝真昼搭了句话，面带微笑看着周的她便脸颊微红，又微笑道「是啊。周君一直夸我做的好吃，我很感谢」。「做菜的辛劳真的都没有白费呢」「有人给我做饭就很棒了，何况还非常好吃」「我已经掌握了周君的喜好，今后还会继续努力」「保持现状也可以啦」「我还是想要完全迎合周君的喜好」「我倒觉得真昼按自己喜欢的就行。真昼做的样样都好吃」周目前完全没有离开真昼的打算，所以他不希望真昼光是迎合自己，也想尝尝真昼喜欢的味道。他不想真昼一味迁就自己，而是想要两人适当去磨合。而且周也想去迎合真昼的喜好。周一边吃着用芝麻画着可爱的脸的章鱼香肠，一边感慨地点头。真昼则是露出了为难的笑容，缩起了肩膀。看到她脸上由内而外泛出的淡淡红晕，周不禁往周围望去，便看到了树傻眼的眼神。「……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开始打情骂俏了，你们这样我也没辙啊？」「……这不是打情骂俏」「小千，你听听」「意思是说～这只是个开始，不到打情骂俏的等级」「我说你们啊」「现在的对话比起在教室要收敛一点，在这个意义上也许还可以说是没有在打情骂俏吧。不过，这倒也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周把视线从自己桌移向了周围的座位，发现同年级和高年级的男生正看着自己。尽管他们的视线中满是杀意，但真昼往那儿看了一眼之后，他们就慌忙移开了视线，好懂得很。不知是该为周围学生听见了这番对话而感到羞耻，还是该为能够形成牵制而感到喜悦。周露出僵住的笑容，而优太则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故意的……」「……说真的，关系好是不错啦，不过你们太容易进入二人世界了，是不是最好注意点？」尽管优太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这次是奏效了」，但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周只得抿紧嘴唇。「……我为什么会被围住呢」吃完午饭回到教室里，男生们团团围了上来。顺带一提真昼似乎是去和千岁买饮料，现在不在座位上。树和优太看到周被包围住，笑着说「好啦，你就安心被问个底朝天吧」，然后开始做起了下一节课的准备。「这两个薄情的家伙」周心想道。可是如果自己连这种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今后还怎么和真昼交往。转念想到这里，周只好悄悄在心中叹气，然后老老实实地任由大家把他围住。围在周身边的，主要是班里的男生们。但他们似乎只是单纯想要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并没有什么恶意。至少现场的气氛不是要对周群起而攻之的样子。「你好烦啊你这个世纪大盗，居然把大家的天使大人给……」「我怎么就成了世纪级别的大盗啊，再说真昼也并不是大家的好不好」「好羡慕好恨，居然可以得到天使大人亲手做的便当」「毕竟我们已经交往了啊，你对我抱怨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可你居然那么轻松地就摘下了高岭之花」「其实也谈不上轻松……」大家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这些声音更像是闹别扭或者赌气一样，并没有多么沉重。虽然男生们对周表现出轻微的嫉妒，但他们似乎没有反对周和真昼的交往这件事本身。偷偷往这儿看着的树嘿嘿一笑，把头扭到一旁去。看来是得不到救兵了。「再说椎名跟藤宫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你说是去年就认识了，可你们哪来的交集」「啊，这个，怎么说呢……有一次真昼被雨淋透了，我借伞给她，然后就和她有了交流。大概就是这样」「就这样！？」「与、与其说是就这样，其实更像是和真昼认识之后，因为我的生活一团糟，所以她看不下去了，开始照顾我」「你也太幸运了吧」真昼之后好好地去洗了个澡，如果他有非分之想，周和真昼都不会结下缘分。这些条件中的任何一项不满足，两个人恐怕都无法发展出现在这样的关系来。所以，真昼和周的恋爱一定也是一个奇迹。周耸耸肩膀，困扰地垂下眉毛笑了笑，眼前的同学接着对他发出轻叹。「……我不是要贬低藤宫你，不过我真的不明白天使大人喜欢上你的理由啊。要说长相或者脑子，肯定有人比你更好才对。虽然明白了你们两个人的交集是什么，但她喜欢上你，是不是有什么契机呢？」「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或者因为什么开始喜欢，这些我也没问过真昼，所以不太清楚……」周只明白自己受到了真昼的倾慕，但她具体是从何时起抱有了这样的感情，周也不知道，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恐怕明白问题答案的也只有真昼本人了。周暧昧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另一个同学笑了起来。从上次周在真昼主持的学习会上帮忙以来，这个同学就开始不时找周聊天。「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了。因为藤宫总是很淡定，而且很关心周围人，为人着想，再加上也很照顾人，大概天使大人就是被这些地方给吸引住了吧」「也是，看起来椎名喜欢的不是活泼热闹的人。大概，与其选待在一起会很开心的人，她更喜欢那种待在一起心里会很安宁的人吧？藤宫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从来没有否定过别人，或者把别人当傻瓜看，跟你待在一起确实会很轻松」「话说回来，现在再想想看，藤宫对椎名好像真的格外地上心。学习会的时候就是那样，体育课和烹饪实习的时候也是，你对她好温柔，哪怕勉强自己的身体也要保护她」「所以这就是藤宫悄悄地关心着椎名的表现」这两个人开始无视周而对他大加分析了，周慌忙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喂，今野、山崎，你们两个够了」「快看，他害羞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坦率啊，我懂了」「你们两个啊」这两个人好像完全不害怕周的视线。听这些还不如被贬损呢，周在他们的评论面前快要难堪得忍不住了。这个时候，人群之外传来了他很熟悉的笑声。「啊哈哈，周这个人虽然不好懂，但确实对谁都很忠厚，而且还很体贴。昼儿肯定也是被这一点吸引住了」「这样吗，……不对白河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啊！」刚才还不在教室里的千岁此刻探出了脑袋。「欸？因为午休就快结束了啊，再说我收到线报说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被大家围住了所以就来看看样子。顺带一提昼儿本人也在哦」「对、对不起」话题的中心人物真昼带着有些歉疚的表情开口说道。下午还要上课，在教室里谈论这种话题，当事人回到教室后肯定会发现。大家心里明白，不过刚才似乎都忘记了这一点。周偷瞄了一下树，看到他对自己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看来千岁和真昼是被树叫回来的。究竟是该感谢树的帮助呢，还是该向他埋怨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帮自己说话呢。周也不知道。看到周被大家团团围住，真昼露出无奈的微笑，朝他走近过去。今天周的身边已经完全变成了真昼的固定席位。她一点也不在意周围投来的视线，面朝周开口说道。「我确实一直都没有对周君说过呢……为什么会喜欢上周君，要用明确的语言回答这个问题很难，不过我想是因为，周君接受了作为我自己的我，对我的每一点都毫无保留地接受、尊重，而且珍惜」她平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之前我也说过，周君虽然看起来好像对周围人很冷淡，但其实内在又体贴又绅士。他会在别人难受的时候伸出援手，虽然不会随便轻易开口说肤浅的安慰，但他却一直注视着我，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而且还包容了我的软弱。不仅是包容，周君一直在背后推着我，支持着我，直到我能自己站起来。和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不喜欢他才奇怪……或者说，那些事情让我确信，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是从春假的那一天，见到她母亲的那一天起，真昼就确信了自己的爱慕之意。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感觉脸颊猛地变得非常烫。他的确想过要问问真昼，自己是何时，因何而成为她的倾慕之人，可没想到答案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在所有人面前，伴随着真昼幸福而羞涩的表情，还有她充满爱意的声音揭晓。周感觉害羞极了，心里充满了逃走的冲动。「周君是能包容我、珍惜我、尊重我、关心我的人。虽然他爱害羞又有点不坦率，但不管什么时候都对我很温柔。所以我越了解他，就越喜欢他了」「真、真昼，够了，别再说下去了」「当然，如果说周君没有缺点，那也是骗人的呢。比如他对自己的事情很不上心，而且没有自信。但是最近他努力磨砺自己的模样我觉得非常帅气，然后因为太过尊重我，结果反而变得有点胆小这一点也很可爱唔嗯」「……饶了我吧」再听她说下去的话，周就要害羞至死了，他不等真昼说完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但这已经迟了，周还是觉得害羞，害羞得忍不住要扭动身体。不过，脸红的人不止有周一个。真昼的解释几乎已经变成在炫耀自己的幸福，周围听到她说话的同学们脸上也泛着红晕，并且视线四处游移。「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啊」「因为，我想如果趁这时候向大家说明我有多喜欢周君，周君是一个多么棒的人，就可以防止和大家产生矛盾了」「故意说这些可是很坏心眼的啊……再说，现在连我不太光彩的事情都暴露出来了」「是哪些事情呢？」「……最后的那些」「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呀。当然，周君的这些地方也是很棒的。缺点也很可爱呢」「烦死了，反正我就是个胆小鬼」自己也明白的事情叫女朋友捅了出来，周咬住嘴唇，心情复杂。这时候，旁边传来细小的笑声。「明明自己也够纯真的」周用只有真昼听得见的声音嘟哝了一句，扭过头去。然后真昼就开始捶起了周的胳膊，捶的力气真的是很轻，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纯真。周一边接受着这无比可爱的攻击，一边叫自己的内心和脸颊都冷静下来。这时，响了几声好像在弹什么东西的清脆声音。声音的源头是千岁。她保持着双手叠在一起发出声音的姿势，眼睛看向此处，目光中略有无奈。「好了好了亲热到此为止～周围要给烧成平地了……好啦，各位看到这对溺爱黏糊情侣没，有没有勇士敢插一脚的」「不敢」「这哪赢得了」「甚至感觉会被马踹」千岁问完，众男生无力地摇头，周也无力地耷拉下了脑袋。他本没想真昼在众人面前讲出那么多的，更没有去问的胆子。现在他羞得要死，再看真昼那边，她的嘴角绽放着笑容，仿佛充满了自信和幸福。「怎么说呢，椎名……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到现在一直在默默观察的同班女生说道。真昼听到后，瞪大了眼睛，然后表情变成了天真和淘气共存在一张脸上的笑容。「是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真昼毫不犹豫地说完，又朝周露出了腼腆的表情。这是不是反而会增加她的人气呢……想着这些，周随意摸了摸真昼的头，好掩盖住自己的羞耻。周感觉今天过得特别漫长，恐怕是一直沐浴在视线中的缘故。虽说周是故意让同学看到的，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还是会让他精神疲劳。而且视线里面总有些不友好的成分，更叫他疲惫不堪。「真昼，回去吧」周朝着正准备回家的真昼搭话道。总算上完了一天的课，至少今天他不用再遭受形形色色的视线了。「因为没加入社团才能遇到周君……」这种可爱的话语，结果弄得周害羞起来。「嗯，久等了」真昼收拾好东西，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周的表情也自然跟着柔和了起来。让周感到开心的是，以前两人不得不分开回家，而现在可以一起回去了。「我们先回去咯」周拿起桌上真昼的包，朝着旁边的树说道。优太则要去社团，教室里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嗯，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新婚夫妇，你们就亲热地回去吧」「新婚个啥啊笨蛋」「啊我知道你们是老夫老妻」「我没和你扯这个」虽然周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但树似乎并没放在心上，他反倒是一脸愉快，面对周严厉的视线也还是挂着平时那副轻薄的笑容。「不管怎么看都是啊，小千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同感～」「你们好烦。笨蛋情侣这么说合适吗」「哎哟二代笨蛋情侣。就因为我是一代所以敢说啊你们这对笨蛋情侣」「你这家伙」「那、那个，周君也冷静一点」周本打算弹他一发额头，不过看在真昼来劝阻的份上，也就收手了。「赤泽也请不要总是捉弄周君」「真昼……」「周君很不坦率，捉弄他的话他会闹别扭的。适可而止就好了」「真昼，你怎么也开始了」「开玩笑的」连真昼都来调戏他，令周觉得心情复杂，但因为真昼在学校露出原本的笑容开心地笑着，周也没办法阻止。往常，她总是露出教科书式的、所有人都会称赞的美丽笑容，将她本来的笑容藏在深处。而现在，她的笑容和态度无拘无束，周当然不可能去责备她。话虽如此，不报复回去周也心有不甘，因而他打算回去后尽情去逗弄真昼。「好啦周君，我们回去吧」真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点慌张地催促着。于是，周笑道「嗯」牵起了真昼的手。「我觉得，能公开关系真的太好了，因为能像这样一起出来买东西」在超市，真昼一边挑选着今天晚饭的材料，一边感慨地小声说道。超市不是学生情侣常常一起去的地方，但周和真昼也没有安排约会，再者，考虑到要准备晚餐，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这里。「毕竟，之前实在是没法一起来」「嗯。以后很多事情就能光明正大地做了，比如一起出来买东西之类的」「是啊。如果需要的话，还能现场讨论吃什么」「嗯」要吃什么基本上是事先决定好的。但从今往后，哪怕是突然想吃什么，也都能现场商量了。比如今天，原本的打算是吃日式料理，周看到食堂的每日套餐说想吃炸鸡，真昼就准备实现他的愿望。真昼挑选好鸡腿肉，放进周抱着的篮子里。她说「吃了一阵子肉，明天吃鱼比较好」，似乎是在考虑着明天的晚饭。「明天吃什么好？」「随便……我这么说你也会为难吧？嗯，竹荚鱼怎么样」「正好是当季，挺好的。那就洋葱醋腌油炸竹荚鱼吧。不要太酸对吧？」「嗯」周笑道「你真懂我」，然后真昼腼腆地回了一句「因为做了半年饭了」。确实，一起吃了半年的饭，喜好方面自然也明白了。这么一说，从两人扯上关系开始到现在还只有半年多，但这半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令周心生感慨。「……半年就交往，很厉害啊」「在我看来很长了哦？周君那么迟钝，注意到了还视而不见」「唔……对不起」「呵呵，我不是要欺负你……现在知道你喜欢我就行了」真昼恶作剧一样地笑着，让周感觉有点不自在。但说到底，问题都在于周下不了决心，所以他只能全面承认错误。「那个，之后我会好好表达自己的爱意的」「谢谢，我也会」「……真昼要是做得太过头的话我会很为难，所以请适度一点」

第五卷 第3话 午餐与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