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狂乱之夜到来

<p>“安妮丝大人她们没事吧……？”</p>

<p>“您在担心她们吗？蕾妮大人。”</p>

<p>伊利亚向轻声嘟哝的我问道。安妮丝大人她们不在的离宫非常安静且安稳。我放松肩膀的力气，品尝伊利亚泡的茶。</p>

<p>没想到我会在王城，而且是在离宫生活。从出生起就被母亲带着旅行的我，在母亲离去后就在孤儿院生活。</p>

<p>失去母亲后，我的人生变得一团糟。孤儿院的孩子们对我恶作剧，而且其他看到这些的孩子们还会跟我吵架。而女生们看到我跟男孩子吵闹，就说我得意忘形。总之没有什么好的人际关系。</p>

<p>自己所不期望的人际关系折磨着我，不知何时起开始不对周围抱有期望了。一直这样生活的我因为与父亲的见面而出现转机。</p>

<p>我和母亲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相似，听说了我的事情后，父亲知道我是他的孩子而收留了我，并作为贵族的孩子来养育。对于让我们过着辛苦生活的事，以及没能保护母亲的事，让父亲非常痛苦。</p>

<p>义母似乎是知道父亲爱着母亲的，尽管如此还是嫁给了父亲。所以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是对我温柔以待。这让我非常开心，幸福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p>

<p>在偶然知道我能使用魔法时，义母也像自己的事一样为我感到开心。劝我进入贵族学院，说一定会对我的人生起到帮助。我虽然非常不安，但为了温柔迎接我的家人，我也想努力做些什么。</p>

<p>（……但是，没想到我是吸血鬼，还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p>

<p>这样一想，至今为止不可解的事也变得能接受了。所以越是回想起贵族学院的生活就越让我心疼。如果我能察觉到自己的力量事情就不会演变至此了。</p>

<p>安妮丝大人说这是不可抗力。但是，我做了过分的事情。迷惑人的感情，让许多人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偿还这个罪孽。</p>

<p>现在也仅仅是被保护着，对于安妮丝大人她们没法偿还什么。明明不能一直当个客人的，但我能做到的事……。</p>

<p>“蕾妮大人。”</p>

<p>“噫——”</p>

<p>我的眉间突然被手指戳了一下。伊利亚保持着伸出手指的姿势叹了口气。</p>

<p>“太烦恼的话幸福会逃走哦。”</p>

<p>“伊利亚大人……”</p>

<p>“虽然算不上安慰，不过越是复杂的事就要越花时间解决。如果能简单解决的话，就没有谁会烦恼了。……要凉了哦？”</p>

<p>就跟伊利亚指出的一样，我喝了一口茶后就再也没碰过。确实应该在凉之前享用的，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再次品尝。因为被贵族收留，喝茶的机会也增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喝茶会让人放松，不过并不讨厌。</p>

<p>伊利亚准备茶水，干净利落工作的样子非常帅气。明明身份比我高，却因为是侍女对我称呼“大人”。……这样的姿态让我感到憧憬。</p>

<p>“请问怎么了？”</p>

<p>（插画）</p>

<p>“不，没什么。”</p>

<p>我是吸血鬼，很难过上普通的生活。一想到将来就感到不安。于是试着思考接下来要怎么生活。</p>

<p>最开始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伊利亚。作为侍女，在安妮丝大人的身旁像伊利亚一样工作的话也许就能报恩了。……下次让伊利亚教我工作的事吧。</p>

<p>——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我们所在的沙龙的照明突然灭了。</p>

<p>“诶？”</p>

<p>时间是夜晚。照明一没了的话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刚想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的嘴巴就被塞住了。</p>

<p>“安静。”</p>

<p>伊利亚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紧张。</p>

<p>“蕾妮大人，冷静下来听我说。——有人入侵离宫了。”</p>

<p>“诶？”</p>

<p>“你也知道，离宫人手很少。这是安妮丝大人为以防万一而准备的，没想到会有使用的一天……”</p>

<p>“所以关掉照明……？”</p>

<p>“为了应对有人盗窃或抢劫魔道具，紧急停止的。只要没有魔道具的知识就不能再启动。……问题是入侵者。”</p>

<p>我吞了一口口水。有入侵者的事实让我的心脏咚咚直跳，呼吸变得急促。伊利亚抚摸我的背让我冷静下来。</p>

<p>“……要怎么办。”</p>

<p>“……离开离宫吧。只能去王城寻求保护了。就算继续藏在这里，一旦被发现就危险了。幸运的是我了解离宫的构造。某种程度上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移动。”</p>

<p>确实，如果是长期在离宫工作的伊利亚，即使视野不便也能够移动。伊利亚握住我颤抖的手，带着我站了起来。</p>

<p>“屏住呼吸，安静一点，注意不要碰到东西。察觉到人的话就藏起来吧。要回应的时候就握紧一次手，如果想停下来就握两次。明白了吗？”</p>

<p>伊利亚就像是在耳语一样小声说道，我听从指示握紧了一次手表示回应。她牵着我的手溶于黑暗之中前进。</p>

<p>走到走廊后就有月光照射下来。伊利亚避开这些光静悄悄地移动。我也拼命屏住呼吸，注意不要发出声音。</p>

<p>（但是，到底是谁……？）</p>

<p>安妮丝大人现在正在王城，应魔法省的要求进行演讲会。目的是那边？还是龙的素材？还是魔道具？我为了消解紧张感，不停地进行思考。</p>

<p>我突然感到了违和感，但却不知道是哪里奇怪。即使知道有什么奇怪，但却不清楚理由。我因为这个疑问，正打算握两回手的瞬间。</p>

<p>“——这是！蕾妮大人，失礼了！”</p>

<p>“诶！？”</p>

<p>“视野不便吃了大亏！——是雾！有可能是毒，不要吸进去！从窗口出去，好好抓紧我。”</p>

<p>雾。我终于知道违和感的真身是什么了，因为雾而让空气潮湿。由于没有照明，没能察觉到已经充满了雾气。有可能是毒，这一忠告让我屏住了呼吸。同时伊利亚把我横抱了起来，奔向附近的窗口。</p>

<p>伊利亚庇护着我，用肩膀撞向并打破了窗口。伊利亚和我投身于空中，视野由于月光而一口气变亮。</p>

<p>“——还是依然判断迅速啊。但是，最后太嫩了。”</p>

<p>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幻听。同时伊利亚放开了手，我摔在了地上。我忍着疼痛抬起了头，就看到伊利亚的裙子翻飞，同时使用了魔法。</p>

<p>“——‘火箭’！”</p>

<p>火炎变为箭矢的形状，朝着我听到声音的方向飞去。火焰箭矢的残渣照亮了伊利亚的侧脸。上面是焦躁和惊愕的神色。</p>

<p>伊利亚放出的火箭就像是被什么阻挡住一般消失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冰壁。而冰壁的后面，仿佛有什么猛地张开了。</p>

<p>“——！？”</p>

<p>猛地张开的是水鞭。仿佛蛇一般在空中弯曲身体，随后贯穿了伊利亚的肩膀。伊利亚想要躲开而跳起来，结果就这样被打了下来，钉在了地上。</p>

<p>“——伊利亚！”</p>

<p>伊利亚的血喷洒了出来。有着喝过好几次的，鲜血的香味。我发出悲鸣打算跑到伊利亚的身边，结果刚站起来的时候手臂就被抓住了。</p>

<p>抓住我手臂的人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地显现了出来。看到这个人的脸，我难以置信，嘟哝着为什么。</p>

<p>“——我不会谢罪，也不会乞求原谅。……很遗憾，蕾妮。”</p>

<p>——下个瞬间，我的胸口就像是被挖去了一般的疼痛，视野染成了红色。</p>

<p>＊ ＊ ＊</p>

<p>（……好想回去……）</p>

<p>魔法省要求的演讲会顺利结束，我心中满是忧郁。</p>

<p>做了出色演讲的</p><p>尤菲被许多人围着欢谈，提尔提则机灵地搜刮料理。我也稍微品尝着一些料理，一心等着结束……。</p>

<p>“安妮丝菲亚王女殿下，此次演讲会真是漂亮。请务必和在下畅谈，请问您意下如何？”</p>

<p>“嗯？……这。”</p>

<p>开始立食会后，我装好料理打算成为墙壁上的一朵花，结果一名少年阻止了我。有特点的银发，可疑的紫色眼瞳。一眼看上去是一个神经质的少年。</p>

<p>总觉得有印象，但却说不出名字。在我感到疑问的时候，这名少年像贵族一样行了一礼后报上了名字。</p>

<p>“我是莫利兹·夏尔特鲁斯。虽然没有跟王女殿下直接交流过……”</p>

<p>想起来了，这不是夏尔特鲁斯伯爵的儿子吗？！诶？为什么特地找我说话？不如说，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在禁闭中吗？明明阿尔君和纳布尔君都在禁闭中。</p>

<p>“我受到了您很多关照，并且还给您添了麻烦，请给我一个谢罪的机会……”</p>

<p>“我，什么？跟你没什么直接接触吧。”</p>

<p>“是尤菲莉亚大人的事。父亲狠狠骂了我一顿，让我为自己目光短浅的做法反省。虽然有您的机灵变通，让事情好转，但还是做了非常失礼的事……”</p>

<p>“哈……”</p>

<p>莫利兹？这家伙，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幅典型的贵族笑容让我露出了微妙的表情。</p>

<p>实在是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的人。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看不出他是怎么看尤菲的。而且他的谢罪也感觉不到诚意。</p>

<p>“……我可以问问理由吗？你和阿尔……阿尔加鲁特有深交吗？”</p>

<p>企划这个演讲会的是魔法省长官的儿子这件事让我吃了一惊。说实话非常意外。而且他应该是阿尔君那边的人，实在是不知道动机。</p>

<p>“通过那件事，我的想法也改变了……您开发了我没有正视过的魔道具，因此想要聆听您的亲自解说，所以就企划了这场演讲会。”</p>

<p>“不是魔法省主导，而是你提出的真是有些奇怪……而且你说的改变想法，是什么意思？”</p>

<p>“魔学至今为止都没的到认可，我想请您给个机会，教授我们魔学。”</p>

<p>……果然感觉有些不好对付。不想继续应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人。</p>

<p>“是这样啊。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立食会的时间，如果想找人欢谈的话，除我以外不是有很多人吗？”</p>

<p>“不能与我交谈吗？……果然，因为我的无能而生气了吧？”</p>

<p>“……什么？”</p>

<p>不是，你怎么样都好。但是，我没能将这个想法说出口。我开始疼痛的脑袋思考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p>我巡视会场的视线突然跟化为墙壁上的花的提尔提对上了。她用视线说“你在搞什么啊”，我才想问呢。正好，用提尔提当借口离开这里！</p>

<p>“失礼，我有些话要和朋友说……”</p>

<p>“王女殿下的朋友吗？请务必介绍给我。”</p>

<p>等等，为什么这么死皮赖脸啊。很让人困扰啊！？总之快离开吧，总感觉有些奇怪。</p>

<p>“我朋友比较怕生，恕难从命。”</p>

<p>“啊，安妮丝菲亚王女殿下！请不要说这样的话！”</p>

<p>好烦！话说动作太夸张了！声音也太大了！人们都好奇发生了什么，视线集中到这里来了。</p>

<p>啊，提尔提瞪我了。那是让我不要去那边的视线！无情者，快救我啊！</p>

<p>“那个，我没有任何想法，不需要谢罪。”</p>

<p>“这样我无法平复心情！请务必与我交谈，直到原谅我为止……！我的悔恨，究竟要怎么传达为好！”</p>

<p>真、真是不退让啊？！我差点就忍不住皱眉，但还是用力忍住了。搞什么？突然搞什么？情绪不安定？话说到底要怎么逃开啊？！</p>

<p>“大家都在看着，请控制一下自己的言行。今晚的演讲会已经结束，下次有机会再……”</p>

<p>“还请通融一下……！”</p>

<p>不行，完全不听我说的话。在我打算再次明确拒绝，然后离开这里的时候。</p>

<p>——叮。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这让会场的人都听见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我知道这声音，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是我开发的东西。</p>

<p>“——伊利亚……？”</p>

<p>这是交给伊利亚的，通知紧急情况的警报装置。离宫虽然离王城有些距离，但并非很远。兼顾防止犯罪，是应对紧急事态而准备的东西，为了在我发生什么的时候能够通知王城。</p>

<p>至今为止一直没用过的警报声让我打算立刻从冲出去，但有人阻止了我。</p>

<p>“是什么，刚刚的声音！？会场内的人集合起来！不许出去！！”</p>

<p>莫利兹抓住我的手臂大声下达指示。大家嘟哝着那声响是怎么回事，听从莫利兹的指示集中到一个地方。</p>

<p>我根本没空在意这些人流。但是，我的手臂被抓住移动不了。</p>

<p>“干嘛，快放开！”</p>

<p>“不行！在不知道刚刚的声音是什么之前离开会场的话……！”</p>

<p>“那是我的魔道具！离宫发生了什么！”</p>

<p>“……那么，就更不能离开了！因为很危险还请冷静下来……！谁、谁来！安妮丝菲亚王女殿下发狂了！快来帮我！”</p>

<p>你说谁发狂？！莫利兹非常用力抓着我的手臂，手指陷入了肉里。我由于疼痛和焦躁，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断线了。</p>

<p>仿佛呼应我的感情一般，“背后”传出热量，流遍全身，魔力如同沸腾一般从身体漏出。全身浮现出魔力发出淡淡的光芒，我顺势抓住莫利兹的手臂举了起来。</p>

<p>“啊，啊——！？啊，放开！放开我——！？”</p>

<p>骨头和肌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到莫利兹丢人的悲鸣，怒上心头的我恶狠狠地说道。</p>

<p>“——这是我的台词！我不是说了……给我放开吗！！”</p>

<p>我单手抓着莫利兹的手臂，向下砸到地上。莫利兹的手也放开了我的手臂。同时，传来了似乎能刺破耳膜的悲鸣。</p>

<p>所有人都看着我。带着胆怯，带着恐惧。魔力呼应着我的愤怒喷涌而出，缠绕在我的身体上。</p>

<p>“龙……龙……！”</p>

<p>不知是谁指着我颤抖地说道。我不禁咋了一下舌，但已经顾不上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前往离宫。</p>

<p>“——你在，做什么！咳咳……！快把，这个怪物公主抓起来！！”</p>

<p>响起一道能让人发怒的尖叫，是莫利兹。他双眼充血瞪着我。其中有着愤怒，同时混杂着恐惧。</p>

<p>位置上来看被我俯视的莫利兹，一跟我对上视线马上爬着跟我拉开距离。但他手脚没能好好活动，拉不开距离。</p>

<p>“噫、噫，怪物！！”</p>

<p>然后，不可思议的是莫利兹发疯地打算朝我放出魔法。难道他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一瞬间迷惑了，因此动作迟钝了一些。单纯的魔力凝固成的炮弹向我袭来。</p>

<p>我下意识地举起手打算防御，但有一道身影猛地冲到我们中间。</p>

<p>是尤菲。尤菲不知什么时候拿回了阿尔肯谢尔，她展开魔力刃，打掉了莫利兹放出的魔力弹。</p>

<p>“尤、尤菲莉亚——！！”</p>

<p>尤菲漂亮地闯了进来，这让莫利兹的表情丑恶地歪曲起来。混杂着漆黑的憎恨、嫉妒的感情从莫利兹的身上爆发出来。</p>

<p>但是，尤菲仅仅瞥了一眼，立刻就像失去兴趣一般转向我。把没有握着阿尔肯谢尔的一只手伸向我。</p>

<p>“安妮丝大人！”</p><p>“尤菲！到离宫侧的窗口！”</p>

<p>我抓住尤菲的手，一起跑了出去。尤菲领着我朝面向离宫的最短路线前进。我们就这样向着窗口跑去，但有好几人拿着杖堵住了道路。</p>

<p>“——退下！堵住王女殿下的道路，你们究竟要做什么！”</p>

<p>尤菲放出威压的呵斥让堵住道路的人僵在原地。在这瞬间，黑暗仿佛从地面渗出一般扩散开来。</p>

<p>这黑暗将我和尤菲以外的人的脚抓住。人们一个接一个被涌起来的黑暗封住动作，这光景让我吃了一惊，这时从背后传来声音。</p>

<p>“什么、什么？诶？这不是在做很有趣的事吗！叛乱？这是叛乱？但是啊，那家伙也在拼命啊。能不能不要打扰？我来做你们的对手……！来啊来啊！怎么了！！”</p>

<p>“提尔提！”</p>

<p>那个笨蛋，使用魔法没有手下留情！涌出的黑暗是提尔提的魔法。不只是地上，整个会场溢出的黑暗无差别地将人们束缚住。</p>

<p>“属性复合……真是漂亮，而且控制也很厉害……！”</p>

<p>尤菲看到提尔提的魔法后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如果不是提尔提的那个体质的话，就有跟尤菲比肩的实力了。但是那体质是最主要的问题！</p>

<p>“你在干嘛啊，安妮丝大人！快去！很碍事！”</p>

<p>“你才是做什么啊，笨蛋！”</p>

<p>“别说了！这里由我挡下来！想被卷进去吗？！”</p>

<p>提尔提的怒吼让我一瞬间迷于判断，但刚刚听到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迷茫的我的脑中浮现出伊利亚的脸，让我甩开了迷茫。</p>

<p>“不要做过头，把谁杀了啊，笨蛋提尔提！我们走，尤菲！”</p>

<p>“是！”</p>

<p>我和尤菲互相牵着手朝窗口方向跑去。在马上到达窗口的地方，我向前一步跑在前面，尤菲配合着放出风魔法，随后窗口破裂的声音响起。</p>

<p>我和尤菲就这样跳到空中，尤菲收起手臂将我抱住，用力抱稳我后，向离宫的方向瞪去。</p>

<p>“飞过去！”</p>

<p>“拜托了！”</p>

<p>尤菲发动飞行魔法，笔直地向离宫飞去。然后发现在离宫外，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人影。</p>

<p>“尤菲！那边！”</p>

<p>听到我的指示后尤菲改变了方向，不断缩近与地面的距离。在马上到达的时候我离开尤菲的手并着地，随后尤菲也着地，我们看到了那副光景。</p>

<p>——蕾妮全身被鲜血染红倒在地上。蕾妮旁边是捂着肩膀蹲在地上的伊利亚。伊利亚的身体在轻轻颤抖。</p>

<p>我倒吸了一口气，在蕾妮和伊利亚前面站着一个人。风吹云动，被遮住的月光变强。</p>

<p>那里站着的是——一名“跟我非常相似”的白金色头发的少年。也许是胸口破裂了，破洞的衣服被血染湿。</p>

<p>然后，对上我视线的眼瞳……让人感到不吉地染成了红色。</p>

<p>“——……真是准备周到。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做。果然还是会挡在最后啊。”</p>

<p>这声音，让我自然而然地握紧了拳头。骨头咯吱咯吱响，指甲陷入手掌中。我咽下到嘴边的“为什么”，朝他——阿尔君瞪去。</p>

<p>“……这，到底是这么回事……？阿尔加鲁特大人！”</p>

<p>“……尤菲莉亚吗。”</p>

<p>阿尔君一脸厌烦地向尤菲看去。尤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阿尔君。</p>

<p>我向前踏出一步。阿尔君没动。尤菲警戒着阿尔君拔出阿尔肯谢尔做出架势。我就这样跑到伊利亚和蕾妮的旁边，我到旁边后伊利亚抬起了头。</p>

<p>“……安妮丝，大人。”</p>

<p>抬起头的伊利亚是一副茫然若失的表情。肩膀似乎是被射穿了，血不停地流下来。被射穿肩膀的手无力地握着蕾妮的手。</p>

<p>“……我……非常……抱歉……”</p>

<p>“行了，别说话。”</p>

<p>我简短地对声音颤抖的伊利亚说道，跪在地上观察蕾妮，蕾妮还有轻微的呼吸，胸口被挖开，让人看到就觉得痛。血不断涌上来，蕾妮咳出鲜血。</p>

<p>“蕾妮。”</p>

<p>“安妮丝……大人……？”</p>

<p>蕾妮没有焦点的视线朝向了我。看到我后也许放松了一些，表情松缓了下来。同时脸色也渐渐变差。</p>

<p>“……我……”</p>

<p>“振作一点。没事的，保持意识。”</p>

<p>“……安妮……阿尔……大人……”</p>

<p>明明发不出声音，却还是拼命想向我传达什么，我用手指轻轻捂住蕾妮的嘴唇。不用再说下去了。</p>

<p>“我知道了，后面交给我。……尤菲！拜托治疗两人。”</p>

<p>我抑制感情，声音低沉。在我站起来的同时，尤菲接替我一般跪在她们旁边。尤菲一只手握着阿尔肯谢尔，开始用恢复魔法治疗伊利亚的伤。</p>

<p>“……安妮丝大人。伊利亚还好……蕾妮……”</p>

<p>“我知道。但蕾妮是吸血鬼。还有可能性。”</p>

<p>“但是！这明显魔石被——”</p>

<p>“——我知道，我知道。即使如此也要用尽全力。拜托。”</p>

<p>“……我、知道了。”</p>

<p>蕾妮明显是致命伤，瞄准心脏一般胸口裂开了。即使如此还有气息可以说是奇迹。</p>

<p>这个事实让我知道蕾妮是偏离人类存在。带来这奇迹的是蕾妮的魔石。但现在的蕾妮没有这魔石，被确实地夺走了，并且夺走了魔石的是——。</p>

<p>“……话说完了？”</p>

<p>“……你好呢，阿尔君。”</p>

<p>阿尔君只是静静地站着。风从我们之间吹过，吹开了云层，月光照到我们身上。</p>

<p>“魔法省的演讲会是你唆使的？”</p>

<p>“谁知道？那不是莫利兹提出的吗？”</p>

<p>“你丝毫不隐瞒你知道这件事呢……”</p>

<p>我叹了一口气，莫利兹是想让我离开离宫吧。莫利兹的目的是让阿尔君在离宫完成目标。也就是夺取蕾妮的魔石。</p>

<p>从这能推测出的是——阿尔君和莫利兹可能已经注意到蕾妮是吸血鬼。并且有魔法省作为后盾，有可能连夏尔特鲁斯伯爵家都是黑的。</p>

<p>“还真是被小瞧了呢。”</p>

<p>“一开始看不起人的是谁？讨伐龙时的独断专行想必一定让父王头疼了吧。”</p>

<p>“……说起来不是被蕾妮魅惑了吗？还真下得了手呢。”</p>

<p>“我很喜欢蕾妮。……那么？这能成为理由吗？”</p>

<p>阿尔君一副傻眼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禁停止了呼吸。看起来不像是说谎。阿尔君是真心喜欢蕾妮，尽管如此，还是挖了她的心脏。</p>

<p>“如果是王族的话，就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让判断出错。我是被这么教育的，感情什么的，只是第二顺位。”</p>

<p>“……所以夺取蕾妮的魔石没有一丝犹豫？你真的认为这是正确的判断？回答我，阿尔君。——让自己成为吸血鬼，对于王族来说哪里没有错！”</p>

<p>阿尔君的胸口有一道伤痕。就像是塞入什么，之后又封上的伤痕。然后从瞳色的变化来看，阿尔君做了什么是一目了然。</p>

<p>他的目的是能使人吸血鬼化的蕾妮的魔石。将我从离宫引出来，然后对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因而留在离宫的蕾妮动手。</p>

<p>“说到底你是怎么知道吸血鬼的？怎么样察觉到的，为什么不向父王他们报告！而且还打算利用这个力量！”</p>

<p>“——唯独不想被你说啊。什么，那个像是‘龙的光环’一样的东西？那个，跟我追求吸血鬼的力量不是一样的吗？”</p><p>阿尔君的指摘让我找不到话语反驳。没错，这个光环是使用“龙”的力量形成的。在这点上，要说跟吸血鬼化的阿尔君没区别，我也无法否定。</p>

<p>但是，我没有直接吸收魔石，而是“刻在肌肉上”。将龙的魔石之类的素材融在一起，制作而成的特殊涂料，然后在背后模仿龙刻上刻印。</p>

<p>这个刻印以我的魔力为粮食，生成龙的魔力。就像是我间接获得龙的魔力一样。跟直接将魔石埋入体内有区别，是与此方法似是而非的东西。我将这个手法称呼为“刻印纹”。</p>

<p>在帕雷迪亚王国，本来在背后刻印是一种罪人的象征。所以一开始尤菲不肯答应，但我说这是必要的之后就勉强同意了。</p>

<p>如果启动这个刻印纹的话，就会有一个像是龙一样的光环浮现。之前在会场因为恐惧而颤抖的人们，就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光环吧。</p>

<p>“……我跟你的立场不一样。”</p>

<p>“是啊。你是舍弃王位继承权的王女，而我是第一王位继承权的王太子，立场不一样。”</p>

<p>“那么为什么。”</p>

<p>“原本这是最后的手段。但我的计划被打乱得一塌糊涂，只好自己来做了。”</p>

<p>“计划……？”</p>

<p>“为了能确实获得王位，利用蕾妮的吸血鬼能力掌握国家。”</p>

<p>“……什么？”</p>

<p>我无法理解阿尔君到底说了什么。利用吸血鬼的能力掌握国家？为了确实获得王位？实在是过于荒诞的内容让我的脑袋乱糟糟的。</p>

<p>“一开始出现破绽的地方是你，尤菲莉亚。”</p>

<p>“……我？”</p>

<p>尤菲一边对蕾妮施展恢复魔法，一边困惑地嘟哝着。阿尔君一脸恨恨的样子哼了一下继续说道。</p>

<p>“你没受到蕾妮魅惑的影响。不对，即使被魅惑了也没有动摇。为了让我的计划成功，尤菲莉亚太碍事了。因此就排除掉了她。只要有蕾妮的能力的话，即使多少有些勉强应该也能破坏你的地位。”</p>

<p>“你说……？”</p>

<p>尤菲没能说完“什么”。集中被打乱，对蕾妮释放的恢复魔法差点就要中断。尤菲慌忙让意识集中在恢复上，可以看到她从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水。</p>

<p>“下个误算是你，姐。”</p>

<p>“……因为我为了恢复尤菲的名誉和地位而收留了她？”</p>

<p>“没错。我被迫和蕾妮分开，被关了禁闭。不能光明正大地行动，还被拒绝和蕾妮接触。虽然我希望父王他们被蕾妮魅惑，从而让判断出错，但这也没你破坏了。通过讨伐龙获得的功绩得到了自由，你真的是处处妨碍我的计划。”</p>

<p>“为什么立了这样的计划。即使不这么做，你也是接下来的国王。即使不依靠吸血鬼的力量……！”</p>

<p>我难以置信，声音变大了起来。但是，阿尔君用比我更大的声音打断了我。</p>

<p>“——如果是认真这么说的话，你真的是对王位没有兴趣，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愿望里啊。”</p>

<p>阿尔君的视线变得锐利，似乎要射穿我一般。有着至今为之没有感受过的冰冷杀气。</p>

<p>“打心底认为我是这个国家的下任国王的究竟有多少人？你别说你没听过这样的话，——‘如果安妮丝菲亚王女有魔法的才能的话’。”</p>

<p>阿尔君的话让我不由得咬住嘴唇垂下了视线。我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声音，就连我都这样想过。</p>

<p>如果我有自由使用魔法的才能的话。如果我能使用魔法的话，应该就有人能率直地赞赏魔学了。</p>

<p>“察觉到了吧？所以你决不会参与事态。人们绝对不是没有认同你的才能。——因为被畏惧了，不对吗？”</p>

<p>“……不知道，我不知道。”</p>

<p>“你是，怪物啊。”</p>

<p>“怪物”，这句话比想象中更刺痛我的心。虽然一直被称作异端，但没有被用怪物来形容过。我不由得发出干笑。</p>

<p>“只是人的话不能追上怪物。——那么就只能获得了吧，就只能变成怪物了吧。如果只能选择这条道路的话。”</p>

<p>“不对！你被期望成为的不是这样的王。是重视人与人的联系，与大家一同和谐地治理国家的国王。”</p>

<p>“——这不是花瓶国王还是什么？！”</p>

<p>对于我的反论，阿尔君激昂地大喊。被阿尔君强烈反驳让我说不出话。他就像是怒上心头一样，声音变得更大。</p>

<p>“人与人的联系？手牵着手？——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个国家中贵族的样子！贵族跟平民的鸿沟！这全都是帕雷迪亚王国构筑起来的扭曲！傲慢的贵族甚至不把不能使用魔法的平民当做人！魔法的恩惠甚至成为了权利的象征，肮脏地积累财富和自尊心！是啊，魔法就是一切！王家之血不过是贴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尤菲莉亚的试情牡马！只不过是为了贴近尤菲莉亚的王！我不过是为了保持这个国家的齿轮！而其中没有我！根本不需要我这个人！！”</p>

<p>似乎要吐血一般，凄绝的呐喊。吐出的气息让肩膀颤抖，眼睛向上吊起，配上血红的眼瞳，表情如同恶鬼一般。</p>

<p>“没有改变！无法改变！只要不改变这个国家的存在方式，这个国家就会一直停滞！然后反复不断！血脉！权威！传统！魔法！一直都是这些东西！这样的话不能填补与人民的鸿沟！在至今为止的长久时间中，到底有多少贵族的血混入人民之中了？！所以先代国王为了再次获得贵族的血脉，会称赞平民的名誉赐予他们贵族之位！而这么决定的时候，当时的臣子做了什么！”</p>

<p>父王的先代，也就是我们的祖父。在长久的时间之中，贵族的血脉也混入了平民之中，平民之中也有潜在的能使用魔法的人。</p>

<p>并且在当时，不是贵族的魔法使被当成盗贼，恶名远扬。这平民之中的潜在火种让祖父觉得不好。为了让这样的血脉再次成为贵族为国家所用而制定了这样的政策——于是，臣子叛乱了。</p>

<p>是不能认同让平民成为贵族的人们的叛乱。他们不认同不是贵族的魔法使，不认同让这样的人成为贵族，差点让国家分裂。</p>

<p>当时，身为王太子的父王的兄长是叛乱的首脑，差点就让国家动荡不安。而那时活跃的是父王和母后，以及以古兰兹公爵为首的父辈一代。</p>

<p>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贵族的意识改变了吗？并没有。这个国家长年与魔法共存，由魔法积累而成的历史和传统、权威没有废除。能使用魔法的贵族和不能使用魔法的平民，如果要说这之间的鸿沟是这个国家构筑起来的扭曲，我无法否定。</p>

<p>“这个国家生病了，就像渐渐腐坏的大树一样。必须有谁来培育新芽！但是，没有任何人把目光投向这里！就连被称为天才的人，也丝毫不怀疑地相信保持现状是最优的，每个人都被那耀眼的才能夺去目光并追随着而已！”</p>

<p>就算不看也知道阿尔君的呐喊让尤菲倒吸了一口气。阿尔君说的是谁我当然明白。</p>

<p>“那么就只能获取了！能打破不变的常识的力量！为了打破常识的力量！即使这有多么偏离人道，我不是花瓶的国王……！没有我这个人的王到底有什么价值！只为了维系不断腐朽的国家，只不过是楔子罢了！”</p>

<p>“……阿尔君。”</p>

<p>“我没有才能这件事，我最清楚不过了。没有优秀的地方，即使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做到‘努力的话就能得到’的程度！没错，因为有你在！姐！不对，安妮丝菲亚·文·帕雷迪亚！”</p>

<p>故意用名字称呼我，阿尔君的声音就像是砸在我身上。王女的名称重重压在我的肩膀上。</p>

<p>我一直想逃离这个重压，所以应该</p><p>舍弃。我放弃了身为第一王女的责任——王位继承权。</p>

<p>“对你的嘲笑不过是畏惧的反作用！每个人都畏惧你那革新的思想！对于想保持现状的贵族来说，没有比你更可怕的怪物了吧！”</p>

<p>阿尔君挥舞着手臂呐喊，声音大到甚至有些颤抖。称呼我为怪物，仿佛弹劾一样。</p>

<p>“最能威胁贵族权威的就是你！魔学这一异端的想法！魔道具这一恐怖的产物！人民当然会对你抱有期望，贵族也当然会对你怀有畏惧的心情！真是漂亮啊！凡庸和怪物，根本不需要对比！”</p>

<p>“……所以，你说你也要追求力量？你知道这个力量有多危险吗？”</p>

<p>“是必要的力量，为了支配这个国家，为了改变这个国家的存在方式！我站在顶点，建立新的国家形态！没错，是你看不上的东西！是你舍弃了的权利！是你没有选择的未来！既然是你舍弃的未来，那我捡起来你应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p>

<p>阿尔君的声音一瞬间似乎是从远处飘来的。一瞬间没有了站在地上的实感。但我还站着，现在在这里站着。在他的面前站着。</p>

<p>“……阿尔君，我问个问题。”</p>

<p>我一边出声，一边把手伸向扣带下的魔剑。我双手握着魔剑，笔直地盯着阿尔君，问道：</p>

<p>“——对你来说，魔法是什么。”</p>

<p>“——是诅咒啊，姐。”</p>

<p>听到阿尔君的回答，是充满怨念的声音。</p>

<p>“啊，是啊。是诅咒，魔法也好，王家之血也好，王子这一身份也好，被赋予的理想像也好，这些理所当然的姿态对我来说全是诅咒。我这个人是空虚的。那么就全部破坏吧。如果不失去什么就无法看到前方的话，那我愿意舍弃一切。”</p>

<p>“是吗。”</p>

<p>我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月光闪耀，甚至有些刺眼。我像是要把这耀眼收入眼睑一般，缓缓地闭上眼睛。</p>

<p>涌起来的感情要如何命名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让没有名称的感情沉入心底，睁开眼睛。</p>

<p>“——好吧，‘阿尔加鲁特’。这确实是我舍弃的东西。”</p>

<p>我让声音平静，抹杀感情。已经不需要多余的思考了。一切都冷却下来。刻印纹有着跟魔药一样的副作用，容易激起斗争心。我将这心中翻滚的热量压回心底深处，收入掌心，为了将其捏碎。</p>

<p>“但是，我不能认同。如果你要捡起我舍弃的未来的话，那我就捡起你所舍弃的现在的权利。”</p>

<p>——这个国家也许是生病了，我无法否定。</p>

<p>但是我视而不见也没什么不好。当然，我尽可能地伸出了手。心中带着让尽可能多的人欢笑的祈祷。——即使如此我还是放弃改变这个国家的存在方式。</p>

<p>长久以来，魔法这一存在方式说不定扭曲了人们。现在魔法也许成了权威的象征，也许成了为了满足欲望而存在的东西。</p>

<p>即使如此，如果我想改变它的话。能够轻易想象到，只能通过破坏这个国家来做到这点。……所以我放弃了。</p>

<p>“为了什么我才做出被称为怪王女的行为，你知道吗？是呢，即使说这是为了你，对你来说也是诅咒吧。但改革是强迫变化。为了变化必定会出现痛苦。一定要急着改革而特地做到这一步？花瓶的国王？有什么不好，王家安泰是国家和平的证据。这有什么问题？”</p>

<p>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你能成为王就好了。阿尔君。我知道你虽然没有才能，但非常努力，善于忍耐。相信你即使会花些时间，最后也一定会做到。</p>

<p>“人只能做到能做到的事？这是当然的，毕竟是人。拼劲全力，在人能做到的范围内努力的话就好了啊。不依靠这种力量，而是请求其他人帮忙。”</p>

<p>我果然太显眼了吗，甚至让阿尔君认为我是怪物。但是，我认为这是为了你。如果我被认为不合适的话，就没有人会出现让我当王这种愚蠢的想法了。</p>

<p>“凭借力量的变革，支配，真的是人民期望的东西吗？不知道这一点的你——没有自称王的资格。”</p>

<p>以前经常牵着你的手，带你出去。向你述说梦想。你对我欢笑。虽然已经很久了，但我一直记得。</p>

<p>因为我的错，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如果是因为我的错才让你变成这样的话，真是没办法呢。因为没办法，我就负起姐姐的责任吧。</p>

<p>“——而且，在‘同一个赛场’上你以为能赢过我吗？阿尔加鲁特。”</p>

<p>“——姐！！”</p>

<p>“如果是力量就是一切的话，就试着击退我把。如果你能成为一个好国王就好了。好好烦恼，与人商量，与人分享理想，牵起其他人的手，成为维系一个圈的国王，你应该是被这么教育的。”</p>

<p>“也许对你来说这就是有价值的王，但是！这样无法改变什么！这样子的王，没有改变现在的力量！”</p>

<p>“——保护现在！否定这个价值的王我是不会认同的！”</p>

<p>父王绝非强硬的王。不足的霸气由母后和古兰兹公爵补足。但是，父王为人稳重，是个认为悠闲一些也不错的王。</p>

<p>他允许了我很多东西，允许了我的自由。但是，我获得的东西是没有给予阿尔君的东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p>

<p>对你来说，我们的愿望和祈祷不过是诅咒呢。没有察觉到这点的我，一定是罪孽深重。明明是流有同样血脉的姐姐，却离得那么远。</p>

<p>“‘不是人’的国王治理的国家，国家的未来也好，人民的幸福也罢都是没有的。”</p>

<p>“不，不对。也有‘单纯人类无法改变’的东西。如果即使将其破坏掉也无法前进的话，国家和人民都没有明天！”</p>

<p>“即使这是真的！人民和国家都承受不了急剧的变化！历史越是悠久，这份痛楚就越大！”</p>

<p>“所以你只是在畏惧！畏惧变化！畏惧承担！你能说什么！你能责备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权利！”</p>

<p>“——阻止发狂的弟弟，这是作为姐姐的权利。”</p>

<p>“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p>

<p>“是啊，真的是——事到如今了。”</p>

<p>真的是无可救药的事到如今。即使如此，我也有不能退让的东西。</p>

<p>“我不会让魔法成为诅咒。魔法是由对未来的祈祷和对幸福的祈愿构成的东西。——我会证明这一点。”</p>

<p>“这才是事到如今！谁会听你的话！如果不分裂国家的话就传达不到！平民和贵族之间的鸿沟依旧无法填补，只会扭曲下去！”</p>

<p>“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对分裂国家视而不见。而且，真的以为能用这种方法改变国家吗？阿尔加鲁特。”</p>

<p>如同责备阿尔君一般，但同时带着祈愿。我对他问道，真心这么认为的吗。即使能明白他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回答。</p>

<p>“——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别对我估价！别可怜我！”</p>

<p>“阿尔加鲁特……”</p>

<p>“我会改变！必须改变！改变这满是泥污的现实！改变这渐渐衰退，沉没下去的国家！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碍事的！”</p>

<p>“……啊，真的是。无论你还是我都是无脸面对父母的笨蛋呢，真是对他们感到抱歉。”</p>

<p>我举起魔剑。——不能心灵相通的交流的时间已经不需要了。</p>

<p>“过来吧，阿尔加鲁特。——我会否定你的定义。”</p>

<p>＊ ＊ ＊</p>

<p>——阿尔加鲁特·波纳·帕雷迪亚是个平凡的王子。当然，他非常努力。但无论多么努力，在才能的光辉面前都不值一提。这就是赋予他的悲惨现实。</p><p>他旁边站着的是被精灵爱着的尤菲莉亚·玛泽塔公爵千金。如果不是王子的话就相形见绌了，这样的低语传到了他的耳中。</p>

<p>然后，一直被拿来比较的是，被称为异端的最前端的安妮丝菲亚·文·帕雷迪亚王女。魔学这一想法，魔道具这一发明，虽然有赞成有反对，但还是相当惹眼。</p>

<p>而阿尔加鲁特什么都没有。能夺取人们视线的才能，能扣人心弦的想法都没有。所以才需要力量。如果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被正视的话，那就只能改变世界了。</p>

<p>——啊，这是什么悲剧啊。在这悲剧之中，没有人获救。</p>

<p>——阿尔加鲁特·波纳·帕雷迪亚永远获得不了幸福。</p>

<p>没有双翼的人，不能获得在空中自由飞舞的幸福。</p>

<p>——安妮丝菲亚·文·帕雷迪亚也永远获得不了幸福。</p>

<p>尽管拥有双翼，却被国家所束缚而无法获得自由。</p>

<p>——……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p>

<p>能够飞翔的人，拥有选择在地上行走的权利。</p>

<p>没有双翼的人，不拥有任何选项。</p>

<p>——这就是这样的姐弟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