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syosetu kakuyomu 搞笑吐槽 seednovel Web轻小说 syosetu 日本轻小说 15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三卷 *Ⅱ*

作者:夏海公司 字数:20725 更新:2024-02-22 15:03:12

<p>复数架机影划破蓝天。</p>

<p>是两组双机编队。拥有大型直线翼及圆润的翼前缘延伸板,其精悍的外型就和刚才在停机坪所见的机种相同,是美军的战斗机。</p>

<p>伴随着转弯动作,主翼布满了阳光。机体以攻角爬升,拖带着凝结尾逐步获取高度。好精彩的编队机动,尽管彼此距离有相当的间隔,但队形并未出现凌乱。简直就像被看不见的线维系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飞往战斗空域。</p>

<p>『Leif leader to all units, go pincer left.』</p>

<p>『Copy, Leif leader.』</p>

<p>编队前方可以见到黑点,是看似回力镖的奇异外型,数量一,飞行于大约十公里之外,看来那个似乎就是本次的目标了。从无线电的内容听来,似乎打算从左右发动夹击,编队分成两路往敌影飞去。</p>

<p>『Seeker open. Locked on.』</p>

<p>『FO2.』</p>

<p>飞弹发射,四道白烟扑向目标,隔了极短的时间后又击出四发。精准锁定,看起来无论逃往哪里都必定会命中。</p>

<p>然而——</p>

<p>『Lost tact! Danm it, not again!』</p>

<p>这一刻,目标忽然消失了,莫非被击落了吗?不,并没有看到爆炸或浓烟之类的东西,天空依然绘着醒目的蓝色,失去目标的飞弹群在天空中徒然飞舞着。</p>

<p>『Leif3! Watch your tail!』</p>

<p>伴随蜂鸣声响起,战术地图上的我方标记消失了一个。不知是何时移动的,回力镖竟然已经绕到编队的背后。那平坦的发动机喷嘴开始发亮,速度更进一步加快,排气火焰烧灼着空气。</p>

<p>『Leif3 is down! Break! Break!』</p>

<p>『Leif4. Bandit behind you, heads up!』</p>

<p>『Someone cover me! "t shake him!』</p>

<p>黑影的每一次飞舞都有美军军机遭到击中。战术地图上接二连三布满了「Lost」字样,简直是一面倒的大屠杀。面对区区一架飞机,两个飞行编队竟然都束手无策。他们被相差悬殊的机体动力和加速性能压倒在地了。</p>

<p>最后一个标记消失。监控室里充斥着叹息声。</p>

<p>「All units. Time"s up. RTB (战斗训练结束。全机返航。)」</p>

<p>喧嚣回归。操作手透过无线电下达指示,同时开始敲击控制面板上的按键。</p>

<p>「我……我们的研究成果如何?很了不起吧。」</p>

<p>尚克自豪地这么说道。由于灯光昏暗的缘故,更加突显出他脸部凹凸的阴影,消瘦的脸颊上透出浓浓的影子。</p>

<p>慧与格里芬面面相觑。两人不太能理解状况为何,突然被邀请至基地内的建筑物里观看刚才的影像,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p>

<p>八代通待在座位上环抱着双手,看不出任何打算回答尚克的样子。由于莱诺留在外头待命,所以能够回应的人似乎只剩下自己了。</p>

<p>「是的,很厉害。虽然很厉害——」</p>

<p>那究竟是什么东西?</p>

<p>前方屏幕上出现一架奇形怪状的飞机。清一色灰的扁平形状,包括尾翼、机身,就连驾驶舱也看不到,简直就像主翼本身在飞行似的,回力镖……不,称为三角风筝或许比较恰当。尽管其压倒性的机动性能与空战能力就如同「灾」一样。</p>

<p>「那不是……子体吧?」</p>

<p>「FQ-150A斗争者,专为反『灾』战开发的无人战斗机。」</p>

<p>「无人战斗机。」</p>

<p>「我们分析了子体和阿尼玛的战斗数据,将其软件化后安装在机体里。虽然主要是以莱诺的数据为基础,不过也加入了其他国家提供的数据。仅……仅战斗经验来说就相当于初期的阿尼玛……不,应该更高才对。」</p>

<p>软件化,以及输入战斗数据。换句话说——</p>

<p>「意思就是子体的复制品吗?」</p>

<p>「嗯,要这么想也无妨。」</p>

<p>尚克轻轻一笑。</p>

<p>「由于不需要『灾』的核心作为素材,所以可以当作工业制品单纯量产。当然,与机体之间也没有控制单元的兼容性问题,以……以战力来说是相当理想的型态。本次的作战当中将会投入一整个飞行队,总共十二架的数量。」</p>

<p>十二架!</p>

<p>原来如此,就算无法准备足够数量的阿尼玛,只要找齐代替品即可——就是这样的思维吧。从刚才的模拟战看来,其机动性相较于子体毫不逊色。如此庞大的数量,一旦出击的话确实能够让整个作战变得相当轻松。</p>

<p>只不过——</p>

<p>慧望向身旁的格里芬。或许是抱持相同的疑问,对方灰色的眼眸不断摇曳着。</p>

<p>「EPCM对策要怎么办?」</p>

<p>Eleid Perceptual ter Measures (电子与知觉反制手段),也就是「灾」所释放出的强大干扰电波。置身于这种干扰之下,现有的雷达和导引武器都将会失效。即使机动性能再强,倘若无法捕捉到敌人就毫无意义了,只是在无谓浪费子弹。</p>

<p>「我听说能够破解EPCM的只有阿尼玛而已。」</p>

<p>尚克耸了耸肩膀。</p>

<p>「不……不过我们的数据库里累积有大量过去的EPCM型态。也就是面对各种干扰的强度和方位,阿尼玛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如何行动。只要分析这些数据,自然就能得出合适的算法。就算无法让EPCM本身失效,起码应该也足以应付威胁才是。」</p>

<p>「也就是所谓的经验法则吗?」</p>

<p>「倘若要把超过十亿笔的纪录称为经验法则,那……那的确是这样没错。」</p>

<p>对方并未对这番不恰当的比喻一笑置之,某种意义上来看或许是自信的表现吧。他略为伸直驼背的身体,挺起胸膛:</p>

<p>「测试作业本身已经完成。我们在南海的防空战当中派出过两架斗争者,即使处于EPCM影响之下也能毫无窒碍地行动。虽……虽然还未和『灾』交战过,但武装方面也以同样的架构在准备当中。」</p>

<p>「能够击落那些家伙吗?」</p>

<p>「我是这么坚信。」</p>

<p>嘶哑的声音中充斥着从容感。慧的心跳再度加速,「夺回中国」这个口号至此突然变得相当有实现的可能性。可以回去,自己真的能够回去了,回到那个辽阔的大地、浩瀚的天空。</p>

<p>「哈!粗劣的仿造品岂能用在实战当中呢,大概是无法弄清EPCM的影响度才会往统计学的领域逃避吧。你什么时候变成作业研究的专家了?威利。」</p>

<p>这个挖苦般的口吻来自八代通,他待在座位上粗鲁地跷起一双短腿。尚克的眉毛猛然扬起:</p>

<p>「总……总比将阿尼玛这种非科学的黑盒子直接拿来运用来得好。想必你也并非能百分之百让『灾』的核心适应子体吧,不过是碰巧有三四架成功的案例就在说大话。」</p>

<p>「那些实战数据,究竟是谁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手的啊?明明拿别人的研究成果当作垫脚石,却还好意思说什么非科学。」</p>

<p>「非科学的东西就是非科学。我……我一直在设法将你和俄国人的偶然提升至必然的层次,就算是为了改善一味依赖阿尼玛的反『灾』战略。」</p>

<p>「就靠这种笨重的劣化复制品吗?」</p>

<p>「技术的黎明期产物总是粗糙的。但在努力不懈地改进及研究之下,最终会超越原型。就像从模仿鸟类变成滑翔机,最后自双翼机进化为单翼机一样。</p><p>不踏出第一步的人,是永远无法引领创新的。这……这句话你自己不是常说吗?」</p>

<p>「那是在前进方向正确的情况下,要是踏出一步的前方是个悬崖还谈什么创新。」</p>

<p>「你……你是说我的研究搞错方向了吗?」</p>

<p>「你才是想说我的方法错了吧?」</p>

<p>「既然你这样认为,大概就这么回事吧。」</p>

<p>「原来如此,总之你是想找我吵架就对了。」</p>

<p>两人就这样不顾旁人的目光开始争论。由于双方的话中都充斥着专业用语所以听不太明白,但总之很像小孩子在吵架一样。</p>

<p>就在完全无从插嘴之际,一名看不下去的美军工作人员靠了过来。对方表示过程大概要持续很长的时间,所以可以先去用餐之后再回来。</p>

<p>慧望向格里芬,她已经换上求助般的表情按着自己的肚子。还可以听见胃部一带传来可爱的「咕噜」声。</p>

<p>看来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p>

<p>「你觉得怎样?刚才的飞机。」</p>

<p>前往餐饮区的路上,慧这么出声询问。其手中是基地的地图,走到大约第二个路口,在标有神社记号的十字路左转便可以见到所要前往的设施。附近好像还有贩卖部和洗衣店之类的商店,和小松基地一样,在用地内几乎就可以满足平时的生活所需。</p>

<p>太阳很大,时刻接近中午,气温也逐渐在上升。慧取出手帕擦拭脖子上的汗水。</p>

<p>「不太清楚。」</p>

<p>格里芬这么喃喃回答,她看起来有些困惑的样子。</p>

<p>「身为阿尼玛,就算保持距离也可以感受到想法和感情。不过我从那架飞机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钢铁一样冰冷而沉默。」</p>

<p>「和子体不同吗?」</p>

<p>「不一样,虽然我不太会形容。」</p>

<p>还是老样子,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感觉她好像不太愉快的样子。嗯,毕竟要是有人制造出自己的复制品之后再声称那是次世代的主力,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怀有好感吧。不过自己想询问的并不是这类喜好的问题。</p>

<p>「那个看起来打得过『灾』吗?」</p>

<p>「倘若要求和我们做到一样的程度就不可能。」</p>

<p>她断然否定道。</p>

<p>「动作单调,反应速度也很慢,我想武装的完成度大概会更低。光是一两架的话实在不是对手,仅仅逃跑就很吃力了。」</p>

<p>「这样……啊。」</p>

<p>「不过数量增加之后就另当别论,毕竟能够在EPCM影响下行动的友军是很宝贵的。」</p>

<p>即使仅能发挥出阿尼玛一半的战力,届时也可以凭借数量上的优势来弥补,从而突破敌人。可以说实在很有美式的作风。</p>

<p>「八代通先生好像不怎么中意呢。」</p>

<p>慧这么喃喃自语。格里芬倾头道:</p>

<p>「遥不喜欢自己人受到伤害,我想他排斥的是在会被击落的前提下而投入无人机。」</p>

<p>「?因为反应太慢了?」</p>

<p>「因为遥不会将人类和机械分开看待。倘若真的用二分法的话,我们阿尼玛也算无人机了。无论消耗掉多少数量都无所谓。」</p>

<p>「……」</p>

<p>总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当然,自己丝毫不认为格里芬是什么可以被轻易取代的机械。但按照当前的情况,自己明确被划分在另一边。生命宝贵的人类,以及可用来消耗的其他事物。</p>

<p>格里芬陷入沉默。不知是单纯想说的话已经讲完,抑或是心里对此感到了不愉快。慧含糊地「呃——」了一声,正准备揣测对方的想法之际——</p>

<p>「喔——你们两个——」</p>

<p>广场的长椅上坐着一名蓝发少女。其背后是体积庞大的展示用战斗机,她将延伸出来的机首当作遮阳伞,手里拿着纸杯装盛的可乐。杯上印有令人眼熟的快餐店标志,但尺寸却格外大杯,这就是所谓的美国尺寸吗?</p>

<p>女孩笑眯眯地挥着手。那看似朦胧的眼神及可爱的酒窝,是莱诺没有错。</p>

<p>「要去哪里啊?你们已经跟威利谈妥事情了吗?」</p>

<p>「与其说谈妥……好像突然开始讨论很艰深的话题,所以我们打算先吃个饭。」</p>

<p>「去自助餐厅?」</p>

<p>「是这么打算没错。」</p>

<p>莱诺「嗯嗯」的点着头。她指向一旁的长椅:</p>

<p>「既然这样,要不要陪我一起吃午餐呢?稍微买得太多了点。」</p>

<p>「午餐?」</p>

<p>仔细一看,椅子上摆放着大量的纸盒。是披萨吗?一共堆了三层……不,是四层,一旁还有装了薯条的包装,这也是特大号的,其他更可以看到鸡块、枫糖蜜比司吉以及炸鱼的踪影。</p>

<p>(都是一些垃圾食物啊。)</p>

<p>要是维持同样的饮食一个月的话,体重大概就会超越八代通了。难道阿尼玛不会发胖吗?说到这个,格里芬的食量也挺大的呢。</p>

<p>耳边传来吞咽口水的咕噜声。</p>

<p>桃红色头发的少女双眼发亮。那糖艺般的嘴唇开敔,整个人变得呼吸急促,其目光尽头正是装有披萨的盒子。</p>

<p>「慧。」</p>

<p>她用沙哑的声音呼唤道:</p>

<p>「我现在被迫忍受极大的诱惑。」</p>

<p>「知道了知道了,一起来吃吧,就让对方请客吧。」</p>

<p>老实说,自己比较希望待在有冷气的地方用餐,不过大概很难叫得动她这头饥饿的野兽吧。嗯,况且实际上看起来似乎也很好吃的样子。</p>

<p>「还有饮料喔——」</p>

<p>莱诺从纸袋中取出两杯可乐,准备得真是周到。唔,应该说未免也太周到了一点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p>

<p>「莫非你一直在等我们吗?」</p>

<p>「因为刚才根本聊得不够嘛——所以心想待在这里应该可以碰到你。」</p>

<p>她这么顽皮一笑。慧叹了一口气,在旁边坐下。格里芬一副浑身发痒的样子扭动着身体,但在收到莱诺的眼神暗示之后便猛然开动了。</p>

<p>一阵风吹来,草皮上的杂草发出声响摇曳着。或许是因为有可以遮阳的物体,想不到感觉还挺凉爽的。冰冷的可乐也让拿着的手十分舒畅。</p>

<p>慧拿起一根署条放入口中,正准备咀嚼之际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只见莱诺满脸好奇地望向这边。</p>

<p>「干嘛?」</p>

<p>「唔,只是觉得你居然会吃东西呢。」</p>

<p>「这是当然的吧,不然你在期待什么?」</p>

<p>还是一样把自己当成了稀有动物。这么说,这个人会那么平易近人的原因主要也是好奇使然吧。莱诺双眼发亮,整个人一点一点地靠过来:</p>

<p>「我啊——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你喔,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才好了。」</p>

<p>「这……这么夸张?」</p>

<p>「首先……对了,为何你们两人在一起就能够稳定飞行呢?除你之外的人搭乘Gripen又会如何?就算分开也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吗?会施展神秘的力量闪闪发光吗?」</p>

<p>「等……等一下!危险,这样很危险啊!」</p>

<p>发现自己快要从椅子上滑落,慧急忙将莱诺反推回去。她情绪太激动了,与伊格儿相比,简直就是另外一种手法不同的咄咄逼人类型。慧呼吸一口之后迎上对方的目光:</p>

<p>「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喔。我们分开的话一样会用手机联络,至于为何两人在一起就会变得稳定——」</p>

<p>没错,这点就连自己也想问个清楚。</p>

<p>「自卫队的人似乎也试着调查过,但目前并没有答案呢。虽然他们说可能是某种微弱的电流……生物电流之类的在进行交流吧。」</p>

<p>「心电感应!」</p>

<p>「所以说,不是那种东西。」</p>

<p>而是某种更切实际的——慧正要</p><p>说出来之际却又闭上嘴巴。自己和少女外型的战斗单元之间脑波同步,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够不切实际了,搞不好真的是透过心电感应来交流的也说不定。双方在人类还观测不到的领域、精神的深处彼此联系在一起。</p>

<p>(例如共享彼此的梦境。)</p>

<p>不经意浮现的这个关键词让心脏猛然一跳。共享梦境?为什么?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一点?</p>

<p>慧倾头沉思却找不出答案。记忆蒙上了一层薄雾,大脑有一部分并未发挥出功能。他轻轻地甩了甩脑袋:</p>

<p>「抱歉,好像完全没能回答你的问题。」</p>

<p>「不会——」</p>

<p>莱诺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然后换上另一种语气:「那么——」</p>

<p>「再告诉我关于其他阿尼玛的事情吧。除了格里芬之外还有很多人对吧?那些拥有『蓝色』以外颜色的女孩。」</p>

<p>「嗯。」</p>

<p>当然有。个性聒噪、完全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极度怕生的那几个女孩。她们分别是艳阳黄、翡翠绿以及熏衣草紫,再来就是目前坐在旁边的那个绯红色狮鹅了。</p>

<p>每每提到这些女孩的话题,莱诺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灿烂。她将原本朦胧的双眼瞇得更细:</p>

<p>「真好——太羡慕了——周围有那么多同伴好像非常愉快呢。」</p>

<p>「同伴吗?」</p>

<p>印象当中她们都只是在吵架而已……嗯,不过气氛还是一样很热闹。</p>

<p>「你们美国无法制作出下一具阿尼玛吗?我还以为美军的研究进度比较领先。」</p>

<p>「完全不是。」</p>

<p>包覆着紧身裤袜的双腿不断摆荡着。</p>

<p>「好像一直在消耗预算却老是失败喔。威利的团队一开始的规模更大,可是在报废掉一整个F-35小队之后就缩编了。我们到底跟日本和俄罗斯差在哪里呢?果然还是那个吧?问题出在没有『可爱』的文化。」</p>

<p>「怎么会?那不是理由吧。」</p>

<p>「不,这是认真的,我觉得对于工具没有感情的话就无法寄宿灵魂喔。日本不是存在一种叫『付丧神』的概念吗?所有物品都拥有自己的意志。」</p>

<p>「你很清楚呢。」</p>

<p>「我独处的时间很多,所以经常会看书。然后,我们合众国是实用主义的化身,所以工具归工具,机械就是机械。看到JAS39不会喊说:『好可爱——』,既没有拟人化也没有神格化。所以——」</p>

<p>很难诞生出阿尼玛。</p>

<p>工具就一直只是沉默的工具。</p>

<p>原来如此,的确有些道理——慧这么点头赞同。</p>

<p>「不过这样一来,俄罗斯又是如何?记得那边是基督教国家,想必也没有什么无数神明的概念吧。岂不是和美国的状况一样吗?」</p>

<p>「他们可是在上个世纪想要凭借一套思想改写整个社会喔,那个国家本身就像个巨大的魔法装置,将灵魂寄宿在兵器内这种事情想必一定也很擅长吧。」</p>

<p>「……」</p>

<p>莱诺笑道:「不过。」</p>

<p>「或许是因为他们很喜欢日本的流行文化,所以能够理解并将『可爱』发挥得淋漓尽致吧?我倒是觉得这种说法比较贴切。」</p>

<p>随意做了个总结后,她伸了伸懒腰,然后从身旁的披萨当中取出一片:</p>

<p>「不管怎么样,高层现在很焦急喔。按照目前这样下去的话,大国之间的军事平衡很可能会崩溃。倘若日本和美国现在开战,阿尼玛就会变成四对一的状况,呈现压倒性的劣势呢,如果俄罗斯再插手就是八对一了吧?哈哈——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呢,所以他们才会制作了斗争者这种仿造品吧。」</p>

<p>「和日本开战?」</p>

<p>她在胡说什么啊?全人类如今都暴露在「灾」的威胁之下,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做出起内哄的事情来?简直就莫名其妙。</p>

<p>「毕竟『防范最坏的情况』才是军队的基本守则啊——必须要同时考虑到与全世界为敌时的对策才行。」</p>

<p>「这个……可是——」</p>

<p>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吧。</p>

<p>更何况,斗争者照理说是为了弥补反「灾」战时的数量劣势而制作出来的。难道不对吗?那东西莫非是用来对抗其他国家阿尼玛的手段?</p>

<p>或许是察觉到这边无言的恐慌,莱诺耸耸肩膀:</p>

<p>「嗯,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无法释怀,觉得很奇怪。人类真是不可思议呢——明明敌人就在外面却还在寻找内部的敌人。」</p>

<p>「……」</p>

<p>「对了,你是怎么想的?仿造人类外观的我们将来有一天会不欢而散吗?形成不同的集团,区分同伴和外人,不断在寻找对立的开端?」</p>

<p>「不要这么说啊。」</p>

<p>内心开始鼓噪。该怎么说?自己实在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以思想实验而言,这未免也太无可救药了。</p>

<p>大概是察觉到气氛变得古怪,格里芬将脸转来。她眨了眨灰色的眼眸,正要开口的瞬间——</p>

<p>「什……什么啊,原来你们在这种地方。」</p>

<p>一个高瘦的影子落在沥青路面上,是驼背的白人男性,尚克。</p>

<p>「还以为你们已经去了餐饮区,害……害我找得那么辛苦。」</p>

<p>「抱歉——是我叫住他们的。」</p>

<p>莱诺看似顽皮地吐出舌头,那开朗的表情就仿佛刚才的话题完全不存在一般。</p>

<p>「午餐买得太多,既然刚好在场就请他们一起帮忙处理掉。就类似偶然,碰巧遇见的吧。」</p>

<p>「……」</p>

<p>对方狐疑的眼神捕捉到了纸杯,一共有三个,怎么看都是有计划性的行动。但尚克并未特别纠正这一点,而是整个人转向这边:</p>

<p>「你……你叫鸣谷慧对吧。能不能借用一点时间?格里芬也是。」</p>

<p>慧含糊回答了一声:「喔。」</p>

<p>老实说,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决定行程的权力。既然那些高层已经达成共识,无论要磋商事情或者跟其他人见面都只能随对方高兴了。</p>

<p>尚克轻轻一笑。他让原本阴沉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低声说道:</p>

<p>「可以陪我玩个游戏吗?」</p>

<p>几个人被带进一个仿佛大学研究室的房间里。</p>

<p>狭小的空间塞满了书架和桌子。从百叶窗射入的光线照耀着亚麻地板。或许是冷气风量太强的缘故,桌子上的文件微微震动着。尚克走近其中一台液晶屏幕并敲击键盘:</p>

<p>「刚……刚才也说过,我的专精领域是人工智能。我一直都在思考能否从AI的角度来分析『灾』的意识。」</p>

<p>「『灾』的意识?」</p>

<p>「也可称之为他们的行为原则。我……我之所以会收集各种战斗数据,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即使每一项行动都无法理解,只要收集数百万数千万的数据后,我想自然就能得出他们的优先级为何了。」</p>

<p>「已经了解了吗?」</p>

<p>「要……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用辛辛苦苦的了。」</p>

<p>尚克苦笑着移动鼠标。画面上出现了一张简易的世界地图。</p>

<p>「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模拟游戏。这是利用开发斗争者的空闲之余制作,所以完成度很粗糙,但至少可以拿来游玩。」</p>

<p>「游玩……」</p>

<p>「我……我刚才不是说过『游戏』了吗?」</p>

<p>他双点鼠标以放大地图,是中国本土,上面像云雨雷达那样被标记了无数的小点。西方大多是红色,东方则是有蓝色和绿色。</p>

<p>「蓝色是人类方的军事力量,绿色是民间人士,红色则是『灾』。玩家要分别向蓝色和绿色下达指示,移动、生产、战斗、补充。这……这些行动结束后,就会轮到CPU开始移动红色的部队。一切都是根据『灾』的行为原则来对应玩家的</p><p>行动。」</p>

<p>「聚集很多绿色的地方是?」</p>

<p>「是都市,北京、上海、重庆之类的,当然,都市之外的地方绿色部队的收容率就会降下。毕……毕竟人类无法长期生活在没有基础建设的地方,变成难民的绿色部队将会随着时间的经过而减少,也就是逐渐死亡。」</p>

<p>「那么就是必须守住城市了对吧。」</p>

<p>「包括这点在内,我……我希望看看研究团队之外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总之就是试玩,因为只有我们来玩的话,老是会得出相同的结果。」</p>

<p>原来如此。</p>

<p>美军内部的机密设备,能够接触的人员想必十分有限吧。由于这个时间点刚好有外人来访,所以才想要让我们试玩看看。思——</p>

<p>「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啊——呃——我是说过关条件之类的。」</p>

<p>「有……有好几种,不过首要目的是消灭『灾』,第二目标则是让人类生存一百二十回合,也就是十年的时间。反过来说,人类不到十年灭亡的话就算游戏结束。」</p>

<p>回头望向格里芬,只见她还一脸茫然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不太能理解内容为何。既然这样,自己就先来玩玩看好了。「灾」的行为原则,若说不感兴趣是骗人的。</p>

<p>慧抓起鼠标,大致过确认操作流程之后点选「NEW SIMULATOON」字样,显示回合数的地方便倒回至二〇一五年十二月。「灾」往中国内陆扩散中,周围的军队还分在各地,仅能持续进行零星的抵抗。</p>

<p>(首先来集结部队吧。)</p>

<p>据说反「灾」战刚开始之际,各国一直无法掌握状况而导致应对的速度落后。他们不敢相信出现了来历不明的侵略者和外星人这项情报,仅单纯怀疑这是其他国家军事上的突发状况。所以各国纷纷透过外交管道努力想要平息事态,因此丧失了建构防卫线的宝贵时间。紧接而来的溃败就如史实记载的那样,一旦开始倒下的骨牌是无法轻易制止的。</p>

<p>正因为如此,必须从一开始就阻止才行,倾尽人类所有力量把敌人关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p>

<p>选择部队,「移动」,选择,「移动」,「移动」、「移动」、「移动」。</p>

<p>慧将蓝色小点大量往中国内陆移动,部队来自于北方、西方和南方,当然东方也有。与国籍无关,全人类彼此携手合作藉以打倒共同的敌人,尽管很不切实际,却是相当令人雀跃的光景。无论怎么看,红色小点都会被蜂拥而来的蓝色小点碾压。然而——</p>

<p>「唔!」</p>

<p>抵达的部队却遭到各个击破。或许是敌我双方的性能相差太过悬殊,无论投入多少同数量的部队,敌人的数目也并未减少。就仿佛打上码头的浪涛一样,在撞上的一刻立即破碎四散,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过程。</p>

<p>啊!</p>

<p>红色小点入侵了战线的缺口。慧急忙准备建构起第二道防线,但由于所有战力都派往塔克拉玛干沙漠而迟迟无法如愿。红色浪潮在混乱的阵形中逐渐扩散,他们像毛细血管一样兵分无数,有的袭击附近的都市,有的则是偷袭友军的背后。</p>

<p>「生产」、「移动」、「战斗」、「移动」,然后再度「战斗」,根本就来不及。最初崩溃的是印度战线,倒三角形的半岛眼看着染成一片红色,打开了一条通往大海的通道。海上的补给线被无情截断,中东、非洲和大洋洲的海岸线遭到袭击,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侵略。由于一开始末设想好用于防卫的战力,因此导致都市接二连三地沦陷。无处可逃的民众——绿色部队正以百万为单位迅速消耗中。</p>

<p>哔——</p>

<p>电子音响起。可行动的部队为零,「灾」获得胜利。</p>

<p>世界地图逐渐染成红色,就仿佛在燃烧一样,大地被红莲般的火焰焚烧殆尽。</p>

<p>尚克盯着画面:</p>

<p>「输……输了呢,经过三十回合,大概是两年半左右吧。倘……倘若是发生在现实里,大约明年中人类就会灭亡了。」</p>

<p>「可以再来一次吗?」</p>

<p>慧打直身体。岂能这样子就善罢罢休,他移动鼠标光标选择了「重新挑战」字样。</p>

<p>这一次准备将友军集结在战线的后方。</p>

<p>由于刚才是以各个部队为单位发动攻击,导致无法善用数量上的优势。所以这次改为用最低限度的部队先阻挡敌人进攻,再乘着这段期间编组用于决战的兵力。即使「灾」如何厉害,一旦过上十倍以上的兵力应该不至于安然无恙才对。</p>

<p>当然,一开始会有相当多的都市沦陷,特别是中国内陆大概会陷入毁灭性状态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说服自己这是一场游戏,藉此甩开伤感的情绪,最终只要能消灭「灾」就没有问题了。总之,友军的集结地点……就选择欧洲和朝鲜半岛这两处吧,届时计划在东西两处配置大军进行包夹。</p>

<p>游戏开始。</p>

<p>开头的一段时间,战局就如同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中。前线的友军在后退的同时一边阻挡「灾」的脚步,至于都市的损害则不予理会,一味努力准备着东西方的战力。</p>

<p>但随着游戏内的时间经过,状况开始产生了偏差。我方的战力并未如预期中增加,相反地,「灾」的数量则是逐步增加当中。</p>

<p>为什么?</p>

<p>慧暂停游戏,确认状态画面后终于发现原因何在。因为都市被摧毁了,由于并未建构起完整的防卫线,敌人就像游击队那样入侵,袭击了人类的主要据点。其结果导致生产能力低落,补充速度降低,但「灾」的增加速度未受到影响。所以敌我双方的物量差距才会逐渐在缩小。</p>

<p>糟糕,刚才玩过一次之后已经明白,以同数量对上敌人是毫无胜算的,必须乘着还保有数量优势之前解决敌人才行。</p>

<p>尽管战力差距和当初的计划相差太多,但慧还是出动了决战兵力,以左右包夹之势朝着中国内陆推进。</p>

<p>然而这个决定下得太晚,数量膨胀的「灾」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我方的主力,接着如怒涛一般涌入了产生出来的力量真空地带。从欧洲到美国,从朝鲜半岛到日本。</p>

<p>游戏结束,「灾」获得胜利。</p>

<p>「可恶!」</p>

<p>重新挑战。</p>

<p>将防卫战力分配至各都市并摆出持久战的架势。然而就和第一次游戏时一样,被「灾」各个击破之后全灭了。</p>

<p>重新挑战。</p>

<p>将主要军事力量、资源和生产设备全数转移至澳洲,但却被攻占了整个世界的「灾」蹂躏并轻易沦陷了。</p>

<p>重新挑战、重新挑战、重新挑战。</p>

<p>「我受够了。」</p>

<p>慧仰望着天花板投降了。难度实在太高,整个人有种快要不舒服的感觉。无论采取什么方式只会看到坏结局而已。</p>

<p>「那……那么接下来换你。」</p>

<p>尚克转头望向格里芬。桃红色头发的阿尼玛眼睛眨也不眨地回望对方:</p>

<p>「我?」</p>

<p>「是……是啊,虽然这并不勉强任何人。」</p>

<p>那灰色的眼眸仿佛询问着:「我该怎么做才好?」</p>

<p>「有什么关系呢,就试试看吧。」</p>

<p>反正不管是谁来玩,结果一样不会改变,顶多是人类生存回合略增或略减的差别罢了。思,毕竟她连自己的飞行仿真器都操作得不顺畅了,像这种复杂的模拟游戏应该也处理不来才对。</p>

<p>「知道了。」</p>

<p>交换座位后,格里芬的小手握住鼠标。她缓缓调节呼吸,然后盯着画面。</p>

<p>NEW SIMULATION。</p>

<p>首先是选择蓝色的军事部队,针对「灾」发动攻击,看起来并不打算建立什么防线或集结点之类的,她只是移动手边的战力不断向前推进。</p>

<p>当然,迎击的部</p><p>队被轻松击败。格里芬继续选择下一个部队,将其移动至敌人的前进路上。然后再度被击败,移动下一个部队,又被击败。</p>

<p>(喂喂……)</p>

<p>这根本没有什么战略或战术可言,不过是在每个战场上即兴调动兵力罢了。而且由于只关注地图上的一部分,中国的内陆地区.从而导致其他地区遭到肆意的蹂躏。看着看着,西奈半岛已染成了一片红色。</p>

<p>「你啊——」</p>

<p>慧忍不住要提供建议的瞬间,肩膀却被人抓住了。尚克专心凝视着屏幕,那凹陷眼窝深处的双眼变得炯炯有种。</p>

<p>「安……安静看下去吧。」</p>

<p>喀嚓、喀嚓——鼠标的点击声不断响起。</p>

<p>距离开战过了一年,「灾」的势力几乎遍及整个欧亚大陆。代表军事力量的蓝色部队已所剩无几,包括都市也损失过半。</p>

<p>然而——</p>

<p>(什么?)</p>

<p>欧亚大陆的人口却未归零,仍有数亿的民众存活下来。</p>

<p>仔细一看,到处都可见到绿色小点的存在。它们并未淹没在红色大海当中,而是继续保持着醒目的色彩。</p>

<p>慧观察着格里芬的操作情况。她将民众撤出都市,躲进山中、原野、湖畔还有沙漠。当然,人口在没有基础建设的环境下会逐步减少,但数量没有归零。而针对那些已经逃离都市的人类,「灾」也没有做出继续追击的动作。</p>

<p>(这是怎么回事?)</p>

<p>十年后,世界被染成一整片红色。但绿色光点仍局部性存在,显示人口的数字停留在十亿。游戏结束,人类生存成功。</p>

<p>「为……为什么?」</p>

<p>震耳的大音量传来。尚克紧紧抓住办公椅的椅背,一副要扑倒格里芬的样子开始追问,,</p>

<p>「为何这样做?你是基于什么想法做出这个选择?」</p>

<p>「不知道。」</p>

<p>格里芬一脸无辜地摇摇头。</p>

<p>「只是感觉这么做比较好。」</p>

<p>「感觉?」</p>

<p>「直觉,不由自主地。」</p>

<p>看来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的样子。但尚克却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依旧呼吸急促地逼问:</p>

<p>「这……这是遥所编写的程序吗?机械式学习的影响?还是其他的关键因素?我……我听说你是个比较特别的阿尼玛,莫非其他日本的阿尼玛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还是只有你会采取像刚才那样的行动。」</p>

<p>「等……等一下,尚克先生。」</p>

<p>如此激动的情绪很不正常。他哆嗦嘴唇,绷紧脸颊的肌肉,仿佛一只见到猎物的肉食动物。格里芬猛然颤抖一下肩膀,整个人的身子向后仰。尚克伸出手试图要留住对方:</p>

<p>「我……我想分析一下你的思考例程和记忆空间,就算只有表面性的部分也好,我想知道你到底跟莱诺有什么不同。没……没问题吧?绝对不会损伤你目前的人格资料。」</p>

<p>「……!」</p>

<p>「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了。拜托你。」</p>

<p>这个瞬间,房门伴随巨大的声响被打开了。</p>

<p>挟带热风的外部空气涌入室内,混浊的空气被驱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p>

<p>一名戴眼镜的肥胖男站在入口处,他用极度不悦的表情盯着室内。</p>

<p>「八代通先生?」</p>

<p>粗大的眉毛揪在一起。他确认屏幕上的画面,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p>

<p>「你想对我这些孩子做什么?不要乘着别人在讨论事情的时候自作主张。」</p>

<p>「只……只是玩个游戏而已,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p>

<p>尚克举起双手,做出从格里芬身边离开的动作。八代通快步走来,一把抓起少女的手:</p>

<p>「回去了。」</p>

<p>他不由分说地让对方站起来,然后无视于格里芬「咦?啊?」的喃喃声,径自对这边抬了抬下巴。</p>

<p>「可以回去了吗?」</p>

<p>现在还不到两点。按之前的说法,印象中应该要多花一些时间才对。</p>

<p>「事情大致都办完了,后续的部分可以透过邮件沟通。」</p>

<p>尚克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但或许是没有立场可以出言抗议,他仅能将嘴唇扭曲成ㄟ字形。</p>

<p>「动作快。」</p>

<p>被对方接连催促后,慧整个人站起。就在三人准备走出房间的瞬间,后方传来嘶哑的声音:</p>

<p>「遥!」</p>

<p>尚克紧紧握住双手,那苍白的脸颊上略微浮现红润。</p>

<p>「我……我们人类需要情报,原封不动地接纳现有的东西是不会有任何进步的。为……为何你不继续深入挖掘?那孩子可是一座宝山啊!」</p>

<p>八代通停下脚步回头,他用冷酷的眼神注视着以前的研究伙伴:</p>

<p>「威利,你根本不了解阿尼玛是什么样的东西。」</p>

<p>冰一般的声音。</p>

<p>至此不再说明,他将头转回前方迈开步伐。尚克之后并未再出声挽留。</p>

<p>「不好意思,让你们陪我做这种奇怪的事情。」</p>

<p>回程的包机上,八代通在空调凉爽的客舱内这么喃喃说道。</p>

<p>白袍男性坐在对面的座位上跷起二郎腿。他用手拄着脸颊,另一边的手肘则是摆在扶手上。老实说姿势相当难看,所幸多用途飞机的客舱相当宽敞,不会造成压迫感。顺带一提,格里芬正在隔壁座位上睡觉,浅桃红色的脑袋倾向一边发出缓慢的鼻息。从厚木基地起飞还不到十分钟,看来她之前真的是太紧张了。</p>

<p>「不会。」</p>

<p>慧小心翼翼地不吵醒少女,一边这么回答。</p>

<p>「老实说,我还不是很清楚究竟被找来做什么。」</p>

<p>以单纯的见面来说实在有些诡异。作战的说明和打招呼的过程草草结束,和美国海军的实战部队之间也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其中占据了较长时间的部分就只有与莱诺一起吃午餐,然后就是尚克的游戏了。</p>

<p>八代通咂了一下舌:</p>

<p>「大概是想要收集你们的数据吧,毕竟阿尼玛和人类的互补关系找不到其他的案例,他可能希望调查其中存在什么架构。真是的,居然让你们接触模拟游戏,要是格里芬因此又变得不稳定到底要找谁负责?」</p>

<p>他用皮鞋鞋底踹了一下地毯,看来似乎相当愤怒。慧不禁回想起发生在研究室里的互动:</p>

<p>「你刚才对尚克先生说了一句『你根本不了解阿尼玛是什么样的东西』对吧。」</p>

<p>「我有说。」</p>

<p>「那究竟是什么意思?」</p>

<p>撇开其余蛮横的做法,尚克的主张的确存在令人可以接受的部分。我们人类对于「灾」完全不了解,收集情报以推导出假设,然后提出对策,这应该是身为科学家理所当然的心态才对。</p>

<p>「那家伙——」</p>

<p>低吼般的声音传来。</p>

<p>「把阿尼玛当作只是普通的程序看待,所以才老是嚷着说要解析和分析数据之类的,他认为只要可以解读出原始码就能了解真相。真是愚蠢,这些家伙岂是那么单纯的东西。你认为生物的大脑可以被解析吗?能从头到尾彻底查明其运作方式为何?」</p>

<p>「应该不行吧。」</p>

<p>「是啊,办不到。即使对猫、狗和鱼类这样单纯的生物,也无法完全弄清其思考。『灾』的核心也是一样,在将它视为计算机的瞬间就无从了解其本质了。我们必须原原本本地接纳它,并非当作程序而是透过教育和对话使其成为我们的同伴。就像教育婴儿一样,耐心地花时间培养。」</p>

<p>「扶养小孩吗?」</p>

<p>「喔,就类似临时保母一样。」</p>

<p>这个瞬间,慧的脑中浮现出八代通绑着婴儿背带的模样。挥舞着摇摇铃,一手还拿着奶瓶。哇,真是太不协调了。</p>

<p>「</p><p>嗯。」</p>

<p>格里芬翻动身体。糟糕,声音太大了吗?慧屏息静静观察。不要紧,还没醒过来,那长长的睫毛依然是下垂状态。</p>

<p>两人的距离比平常更近,其精致的造型令人不禁看得入迷。天使般的睡脸,不带一丝恶意的纯洁无暇表情,简直就像个婴儿一样。</p>

<p>「这些家伙真的是站在人类这边的吧。」</p>

<p>慧下意识这么喃喃自语。</p>

<p>即使用了「灾」的核心,格里芬依旧和他们不同。她是个喜爱人类、爱护世界,陪伴在大家身边的可爱守护天使。</p>

<p>若要说有什么东西继承自「灾」的话,就只有EPCM抗性和空战能力了,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包括感情、人格和记忆,一切都是在和人类接触的过程中慢慢培养,应该是这样没错。</p>

<p>然而——</p>

<p>一种莫名的不安掠过心头。</p>

<p>既然格里芬失去身为「灾」的记忆,刚才的游戏过程又是怎么回事?仿佛已经了解「灾」的目的并根据他们的行动做出对应的选择。尽管她声称这是「不由自主」,但不具备任何必要知识是不可能玩出那种结局的。</p>

<p>说到这个,法多姆在夺回海鸟岛的作战时曾说过很奇怪的一句话——「才刚诞生,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时候就存在一股微弱的冲动」。</p>

<p>空荡荡的她所唯一存在的意念。</p>

<p>『必须守护这个星球。』</p>

<p>必须守护这个星球的未来。</p>

<p>从谁的手中守护?又是为了谁而这么做?</p>

<p>「阿尼玛和『灾』是不一样的对吧?」</p>

<p>听见这句反复的低语,八代通眨了眨眼睛:</p>

<p>「那当然了,你怎么还在问这个?」</p>

<p>真的是老调重弹了。杀死母亲的存在与她们不同,她们如今和人类一同并肩作战开拓未来。尽管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然而——</p>

<p>慧不禁想起尚克所投来的那种慑人的视线。</p>

<p>『原封不动地接纳现有的东西是不会有任何进步的。』</p>

<p>诅咒般的一句话。将阿尼玛视为非阿尼玛的存在并彻底调查后,究竟会得出什么结果?那对我们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p>

<p>(你就是你啊。)</p>

<p>慧轻轻握住格里芬的手。</p>

<p>一股冰凉的触感传递而来。</p>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7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