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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四章 V.S.「台面上的警察」 Round_06.

作者:镰池和马 字数:13695 更新:2024-02-22 14:01:55

<p>1</p>

<p>……或许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也说不定,上条与欧提努斯之所以走在雪原中,是由于拦到的长距离卡车受到严寒影响导致电瓶故障,因此两人动身执行「去加油站买替换零件」的任务。</p>

<p>「太恐怖了!这是怎样啦,一下陨石骚动一下UFO坠落,又来个神秘的巨大影子!那是什么,古代超兵器?世界七大不可思议今天都来丹麦集合了吗?」</p>

<p>驾驶尽管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但车动不了他也逃不掉。因此,不管怎么说他没办法扔下两人,只能持续等待他们回来。</p>

<p>顺带一提,在加油站贩卖机买的果酱面包,不知不觉间进了有些激动的驾驶胃里。或许是因为让脑袋运转需要糖分。</p>

<p>一脸怒意的欧提努斯准备发飙,却被上条架住了。基本上,搭人家便车时身段该放低一点,而她似乎不晓得这项铁则</p>

<p>如此这般,两人总算按照当初的预定,抵达了半岛中央的比隆。</p>

<p>原本他们打算在这里找别的车,不过……</p>

<p>「糟了。」</p>

<p>上条轻声咕哝。</p>

<p>「到处都是些神情严肃的家伙,就像在说自己是好莱坞电影里头的特种部队一样。他们是什么人啊,美军吗?」</p>

<p>「在美军要求下出动支持的丹麦军吧。不用多久,各主要道路就会设下盘问关卡。这么一来大概连便车都很难拦了。」</p>

<p>「顺带一问,你那颗『眼睛』所在的泉水还有多远?」</p>

<p>「离伊埃斯科城堡大约还有一百公里。如果不像全马那样用跑的,以人类的脚程倒也不是走不完。」</p>

<p>在冬天的雪路上徒步走一百公里。对于住家被揶揄为兔笼的日本人上条当麻来说,实在是个太过神秘的领域。尤其是在拥挤的学园都市里,光是不靠列车而用双脚前往离家两三公里的地方,就已经是「值得夸奖」的程度了……</p>

<p>「总而言之,留在这里也没用。接下来以弗雷德里西亚为目标。那是个从这里往东约五十公里的大城。毕竟伊埃斯科城堡不在这个半岛,而是在菲英岛上。如果要从陆路前往,就得走那边的桥。」</p>

<p>「这样的话……」</p>

<p>「尽管不晓得他们对我们的意图了解多少,但这条路同时也连往首都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既然收到我们出现在半岛上的情报,会想堵住这边当然也是合情合理。」</p>

<p>上条虽然万分头痛,但欧提努斯倒是显得一派轻松。</p>

<p>「敌人增加,代表缴获的物资增加。如果能弄到军用车,就不必赌运气拦便车喽。」</p>

<p>「在这种滑来滑去的雪路上,要叫谁去开那种难搞的车子啊!你用碰碰车的感觉去驾驶看看,保证不到十分钟就会打滑撞上树木。」</p>

<p>……平安回到学园都市后,果然还是该去弄张机车驾照吗?上条有些认真地烦恼起这些问题,和欧提努斯离开比隆。</p>

<p>暂时徒步。</p>

<p>定下「如果看见重视安全而在雪路上慢慢跑的卡车,就跳上后面货斗!」这种超随便的方针后,他们就在白色世界中不断地走。</p>

<p>不用说,作战内容随着时间经过逐渐模糊,正是走向败北的征兆。</p>

<p>2</p>

<p>以手机确认后,得知目前的气温是零下十二度。</p>

<p>穿这么单薄还想徒步走完实在太蠢了吧!这可是手指耳朵会掉下来的等级耶!上条虽然再次出现这些想法,但也有些让他稍微安心了点的部分。</p>

<p>用大石头砸在右拳上,肩膀脱臼,侧头部被殴打,从高处坠落,针叶树的树枝刺在大腿上,受到加油站爆炸牵连……尽管一路走来遍体鳞伤,不过从半岛北边的约灵算起,他们已经前进了将近两百公里。他虽然嚷嚷着「穿学生服在零度以下的地方旅行是怎样!」但还是走到了这里。如今剩下一百公里,只是已完成路途的一半左右……已经过山顶了。只要跟先前一样地走,就能顺利抵达终点——他是这么想的。</p>

<p>太天真了。</p>

<p>目击情报随时间经过增加,等于多国联军和「捣蛋鬼」出手妨害的精准度、频率会增加。纯百米短跑和障碍赛消耗的体力也不同。如果障碍像二次函数那样攀升,先前的路程会变得毫无参考价值。</p>

<p>他们眼前的景象,彷佛要证明这点。</p>

<p>战车。</p>

<p>不是魔法阵营或科学阵营的顶尖,而是理所当然的兵器。规模达五十辆以上的军力,挡在上条当麻与欧提努斯的去路上。</p>

<p>「……喂。」</p>

<p>先注意到的是欧提努斯。她看见约四五公里远的地方扬起刨雪前进般的雪烟,于是停下脚步。</p>

<p>「糟了,快趴下。美制的第三点五世代战车要遮住整片雪景了。那些玩意儿装有很大的天线,想必是能用指挥自动化系统一定程度共享瞄准情报的类型。虽然他们似乎还没注意到这里,但是像那样不断重复前进和搜索,迟早会逮到热源。」</p>

<p>履带辗压地面的声音已经传到两人这里。不是单一车辆的噪音过大,而是数量已经多到这种程度。</p>

<p>吓得趴着不动的上条担心地说道:</p>

<p>「美制?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对手……」</p>

<p>「还不能确定。一来丹麦原本就进口了不少美制兵器,二来第三次世界大战让学园都市抢到主导权,因此运来欧洲的美国货堆得满坑满谷。也可能只是丹麦军搬出借来的东西。」</p>

<p>「问题不在于是哪边。」</p>

<p>上条吐出白色气息,看向自己的右手。</p>

<p>「……这次的敌人不用魔法也不用超能力,而是纯粹用铅弹的庞大战力。某方面来说,那种东西最难应付啊!」</p>

<p>3</p>

<p>实际上,那时英格丽•马汀中士早已精确捕捉到两名目标的位置。趴在雪地上的她身着全白伪装服,还在针叶树用迷彩上洒了粉末状涂装,想必连空中的无人侦察机都难以发现。更别说从远方以肉眼观察了,几乎不可能注意到。</p>

<p>说穿了,大规模战车队只是声东击西。</p>

<p>一方面也是因为,大部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空运到此。于是美方将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就堆着的大批美制战车借给丹麦军,要他们先在这一带打草惊蛇。之后就由英格丽中士等精锐随着缓慢前进的战车队,「从其他角度」捕捉落荒而逃的身影并解决掉就好。</p>

<p>讲句实在话,光是在大型工程机具上放个假炮塔涂成战车样也够了。简单来说,只要能吓得对方慌了手脚就好。</p>

<p>无线电对讲机传来同部队其他成员的声音。</p>

<p>『这里是山猫,目标捕捉成功。射线确保。」</p>

<p>『这里是美洲豹,同上。加上白狮和山猫,三轴包围完成。』</p>

<p>「了解。」</p>

<p>英格丽中士压低声音回应,然后问道:</p>

<p>「……话说回来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是白狮啊?如果是猫科,应该还有更……呃,很多种吧?比方说那那些做成布娃娃的。」</p>

<p>『你不是已经接受「小狮子软蓬蓬的很可爱」这个理由了吗?』</p>

<p>『就算是小狮子也会咬烂人的手指吧。跟你很合。』</p>

<p>她将目标放在视野中央,然后将杀意送往理应在视野边缘的战友们。话虽如此,但要不是早就知道同伴的位置,想必连英格丽中士也找不到他们在哪里。这点从另外两人的角度来看应该也一样。</p>

<p>目标。</p>

<p>上条当麻与欧提努斯依然盯着战车队,将注意力放在错误的方向。她随时都能扣下扳机射杀两人。</p>

<p>即使明白这点,英格丽中士仍旧厌烦地说道:</p>

<p>「……邪恶组织的老大就算了,另一个是救了夏威夷的英雄吧?」</p>

<p>『这里是山猫。那件事也被这次的事件抵消了。』</p>

<p>「我妹夫的老家在那</p><p>里。如果用这种方式解决,他们绝对会跟我大吵一架。讨厌啦,我好不容易才和怕生的侄儿打好关系耶。」</p>

<p>『这里是美洲豹。真要说起来,境外作战基本上全是军事机密。你可别在周末的家庭聚会上说溜嘴,会被公司盯上的。』</p>

<p>「跟那些瞧不起人的领带混蛋比,我妹妹要来得可怕一百倍。你们也知道吧,那家伙可是握力两百公斤的最强家庭主妇,会因为忘记金库密码就空手拆了金库的门……」</p>

<p>『白狮,别透露个人情报。这会让人不晓得为什么要用代号。』</p>

<p>『你就是因为嘴巴不牢才会一天到晚被家人骂。之前还不小心把侄子的初恋对象泄漏给他爸妈,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p>

<p>『美洲豹,你也是。』</p>

<p>话虽如此,这终究不是好莱坞电影,所以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违背作战内容。</p>

<p>仔细一看,两名目标为了隐藏行踪而趴了下来。尽管这种躲藏方式对于现代军备的侦测器材实在太过无谋……但躲藏终究是躲藏。虽然没有用,却展现了明确的交战意图。就这个状况来说,只能给予最糟的评价。</p>

<p>如果站起来高举双手,至少能免除开枪的必要。</p>

<p>「这里是白狮。山猫、美洲豹,将手指(get)放上扳机(set)……这工作让人忧郁得就像生理期的周一。赶快完工回去吧。」</p>

<p>『这里是山猫,收到。』</p>

<p>『这里是美洲豹,收到。你有过「生理期」这种少女情怀的东西啊?』</p>

<p>数完三之后,英格丽中士静静地,缓缓地从伏地状态起身。</p>

<p>动作十分缓慢。</p>

<p>她就在上条当麻与欧提努斯背后,距离仅有两公尺。</p>

<p>4</p>

<p>上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p>就在窒息的瞬间,整个视野像光量调整错误的相机那样一片白。热度集中在颈部以上。就算想甩头也办不到。他仓促间将双手伸往颈部,这才有了某种干燥的触感。</p>

<p>有人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p>

<p>尽管他勉强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手脚已几乎失去感觉。不是气管遭「某人」所伤而停下了呼吸,而是颈动脉受压迫导致血液流不到脑部。上条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就落入黑暗世界。</p>

<p>「你这家伙!」</p>

<p>欧提努斯大喊的瞬间,从头到脚以白色伪装服包得像雪男布偶的「某人」,毫不犹豫地以怀里失去意识的上条当盾牌。</p>

<p>「某人」相当提防欧提努斯的力量。</p>

<p>虽然不清楚「魔法」这种东西的细节,但在夏威夷群岛事件时,美国的军队和整个行政机关都陷入失能状态,这点还让人记忆犹新。「某人」没直接对付欧提努斯而找上条下手,理由也是在此。</p>

<p>……对手实力是未知数,但既然与上条当麻同行,应该意味着她想将这名少年留在身边才对。那么就能将少年当成盾牌。</p>

<p>压迫对方意识。</p>

<p>欧提努斯的身体才稍显僵硬,她脚边的雪便不自然地弹起。</p>

<p>狙击。</p>

<p>已方早在不知不觉间遭到包围——这点进一步延迟了欧提努斯的反应。</p>

<p>时候到了。</p>

<p>如此判断的「某人」,用没勒住少年的手探向伪装服内,掏出一把刀身超过三十公分的大型刀械。</p>

<p>然后。</p>

<p>仍旧以上条当麻为盾的「某人」。</p>

<p>毫不犹豫地将刀丢向欧提努斯的脸。</p>

<p>所有作业约费时二十秒。</p>

<p>最后,沉重的声音响起。</p>

<p>5</p>

<p>「……呜……」</p>

<p>上条当麻发出微小的呻吟。</p>

<p>自己倒在某处——这点能理解,但是不明白自己是仰卧还是俯卧。判断能力一团混乱。现在就算跟别人猜拳,八成也答不了对手到底出了什么。</p>

<p>远处传来某人的声音。</p>

<p>流畅的英语,而且很多教科书上没有的少见单字。对上条而言跟未知的外语没两样。</p>

<p>「怎么啦?那时明明直接用刀杀了她就好。」</p>

<p>「忘记作战目标了吗,没脑袋的家伙。这个叫欧提努斯的,就算用刀刺,用枪射都可能直接爬起来喔。」</p>

<p>「在夏威夷群岛发威的魔法……那玩意儿的细节虽然依旧不明,但至少有用脑袋思考的必要。所以才没给目标『思考时间』,直接趁着她混乱时解决。结束后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呢。」</p>

<p>身体感受不到热度。</p>

<p>就像严重贫血时一样,意识在体内缩成一团,眼前一切彷佛全都远在天边。</p>

<p>「所以才用刀柄打昏她吗?」</p>

<p>「忍到联合国总部大厦的视讯线路搞定为止。毕竟目标在夏威夷群岛还跟媒体王搭上了线嘛。」</p>

<p>「如果被截听,她的部队搞不好会来抢人,确保通讯安全需要时间也是理所当然。」</p>

<p>眼前有双穿着军靴的脚。还以短暂的间隔走来走去。</p>

<p>「确保线路后转为作战目标β。要确认步骤喽。」</p>

<p>上条试着抬起视线。</p>

<p>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趴倒在地。</p>

<p>「巴盖吉城的报告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也得考虑冒牌货和替身的可能性,处决欧提努斯一定要在镜头前执行,而且要实时告知总统。以点四五口径的手枪确实地破坏脑部与心脏并确认死亡,再将三种毒药各注射致死量的两倍剂量。接下来还要以刀子破坏主要肌腱与神经,用瞬间胶塞住切口,然后将遗体空运到阿拉斯加。」</p>

<p>「别忘了DNA采样……话又说回来,真的要保存尸体?这么一来残党可能会说那是复活的象征跑来抢耶。」</p>

<p>「这是上头的决定,一介士官没得插嘴。如果将遗体彻底烧掉,一旦残党们主张毫无根据的生存说,就拿不出证据反驳了。大概是担心这点吧。」</p>

<p>朦胧的意识逐渐将提示拼凑起来。</p>

<p>同时,也对目前自己理所当然般享受到的现况有所疑问。</p>

<p>「欧提努斯呢……?」</p>

<p>少年终于弄清楚状况。</p>

<p>「那家伙去哪里了?」</p>

<p>上条连忙打算起身,背部却有股强烈的力道将他踩在地上,还传来「喀叽」的金属声。由于自己目前俯卧在地所以看不见上方,但应该是踩着背部的某人以枪械抵着他的头。</p>

<p>眼前走来走去的军靴正在使用无线电联络某处。接着,那个方形器材被扔到上条附近。</p>

<p>穿靴者是名女性,她以日语这么说道:</p>

<p>「总统有话跟你说。」</p>

<p>「……!」</p>

<p>背后的压迫并未移开。依然趴在地上的上条伸手抓住无线电对讲机。</p>

<p>一个耳熟的声音等着他。</p>

<p>『……我不晓得你基于什么理由干这种事,但你难道不明白迟早会有这种下场吗?』</p>

<p>不过那个声音十分冷淡。和在夏威夷群岛同行时判若两人。</p>

<p>私交不管用。搬出人情也没意义。而且「讲不通就大闹一场」这招也应付不了。毕竟现在罗伯特•卡崔是背负着美国全体国民……甚至是更重大的东西下决定。这些在施加莫大压力的同时,也会成为他背后巨大的推力。</p>

<p>这不是一对一的谈话。</p>

<p>至少是一对两亿的意志碰撞。最糟糕的情况下,甚至是一对六十亿。</p>

<p>即使如此,依然不能不赢。</p>

<p>面对这数量庞大的对手,自己必须制造让他们考虑放过欧提努斯的理由。</p>

<p>「既然特地出面制止,代表你们多少有点犹豫——我可以这么想吗?」</p>

<p>『在视讯线路的安全检查结束前消磨一下时间喽。这个嘛,大概可以想成还有个十分钟的缓冲吧。』</p>

<p>「……我可不会让</p><p>你们杀掉欧提努斯喔。」</p>

<p>『那就在十分钟内解释清楚——前提是你做得到。顺带一提,杀掉她比较好的理由应该多到可以演讲个三天三夜就是了。』</p>

<p>听到这冷酷的声音后,上条以舌头稍微润湿嘴唇。</p>

<p>对方并未不由分说地切断通讯。尽管他或许只是在等着跑处刑步骤,不过现在还能谈。</p>

<p>不能失误。上条的心脏隐隐作痛。</p>

<p>「你们还没掌握欧提努斯的全貌吧?你们虽然知道她逃来丹麦,但她这么做的理由,你们并不明白。这样好吗?不明白首脑的目的和理由就将她处刑,对你们美国应该也会有坏处吧?」</p>

<p>『伤害身为世界警察的自尊?那种事根本无关紧要。与其在意无形的形象,不如先确实让世界情势安定下来。你是因为实际在场,所以才晓得「捣蛋鬼」的实际样貌吧,这点是好是坏暂且不管。但是多数民众可不知道。你以为我们在网络上受到了多大的牵连?如果坐视不管,可能很快就会发生类似狩猎魔女的騒动。你试着放出「A国其实有提供『捣蛋鬼』支持」那种毫无根据的谣言看看,马上就会爆发新战争。』</p>

<p>对于美国……不,对于地球六十亿人口来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p>

<p>欧提努斯什么的根本不重要。</p>

<p>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p>

<p>和这种陌生人的命相比,自己的生活受到威胁更让人担心。</p>

<p>「……你说得没错。」</p>

<p>上条这么说道。</p>

<p>「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更不能让你们杀欧提努斯了。」</p>

<p>『啊?』</p>

<p>「就算欧提努斯死亡,也不代表『捣蛋鬼』就会完美地瓦解。就算失去了完成『长枪』这个重大目标,也不代表他们会因此集体自杀。一旦领袖消失,反而会让正规成员毫无秩序地散布各地。就算没有重大目标,举事失败也会带来憎恨。而他们最先盯上的对象,就是引领世界和平的美国。」</p>

<p>『我已经有了战争会继续下去的觉悟。我们看起来像是会害怕遥远未来而纵容坏蛋的国家吗?』</p>

<p>「如果你用狩猎余孽的心态去打这一仗可就大错特错喽,总统先生。」</p>

<p>上条直指核心。</p>

<p>「『捣蛋鬼J已经证明过了。特别是夏威夷那次的事件,已经传遍全球喽——只要有那种力量,要让美国这种超级大国失能也不是不行。不如说还没出现模仿犯才奇怪。如果只是模仿犯倒是不成问题,如果真的有正规成员和他们会合呢?我虽然完全不懂政治,但私下想过要打倒美国的人,意外地不在少数吧?」</p>

<p>『即使欧提努斯活着,这个泥淖的时代也不会改变吧。』</p>

<p>「真的是这样吗?以后正规成员散落各地,要推测他们的行动模式与潜伏地点等资讯,必然得从欧提努斯那里了解『捣蛋鬼』的本质。而且,只要领袖欧提努斯还活着,其他正规成员就无法自称『捣蛋鬼』的新代表,要重新编组、集结战力也有限度才对。如果『敌人』起步就不顺,就能将动乱程度压低。这点可是会直接连结到死亡人数喔。」</p>

<p>『但欧提努斯的力量还是未知数。东京湾的「长枪」如何先不管,今后那家伙也可能做出类似或更危险的事吧。没理由放过她。就算找个核子避难所关着好了,要是「捣蛋鬼」攻来也没办法保证挡得住啊。』</p>

<p>「……既然如此,只要夺走欧提努斯的『力量』就好。」</p>

<p>总算将话题连到自目的了。</p>

<p>虽然能不能让对方相信又另当别论。</p>

<p>「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永远剥夺欧提努斯体内的『力量』,然后举双手向你们投降。我们要将那种未知的力量,化为简单易懂的零。这么一来,欧提努斯就能协助往后的世界,就算被抢走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如果做到这种程度,那就没有杀她的必要了吧。」</p>

<p>『……有这么方便的办法吗?』</p>

<p>「事情来得突然,你们或许无法理解。但我们可不是漫无目的就跑来这里。躲在平静的深山里要安全多了。」</p>

<p>或许是趴着压迫到肺部吧,上条的气息有些凌乱。</p>

<p>「听好,我们没说想把欧提努斯的罪全部一笔勾销。等一切结束后,要把欧提努斯丢进牢里关个几十年都行。如果一切都按照既定手续处理,我们也不会抗拒。就算这样还是非杀她不可吗?我们已经做好准备要送欧提努斯进美国监狱了耶!」</p>

<p>『……「那边」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英国等人会说「照规矩该把人送过去」吧?』</p>

<p>「罗马正教、俄罗斯成教、英国清教,我在这边全碰过了,可是都不行。他们全都拘泥在『杀掉』这一点上。以他们跟什么十字军啦狩猎魔女啦扯在一起的常识来说,这么做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不过那些什么五百年前一千年前的常识,我实在不熟。」</p>

<p>『……』</p>

<p>「我说啊,难道真的非处死欧提努斯不可吗?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也不懂法律,所以才想问。实际上到底是怎样?欧提努斯以你们国家……以全世界国际标准规则来说,只剩下死路一条吗……?」</p>

<p>如果对方在这时答「是」,上条眼前将会一片黑暗。</p>

<p>但他依旧不能翻脸不认欧提努斯的罪。否则这趟旅程的终点会变成无比苦涩。</p>

<p>『这个嘛……』</p>

<p>对方顿了一下。</p>

<p>总统没有不由分说地将少年当笨蛋,而是经过思考后明确地回答。</p>

<p>『人道方面的罪很重。如果看成战争罪,那么不宣战就攻击第三国加上不分军民无差别攻击等等,欧提努斯毫无疑问会被处死。光是已知的部分,就有夏威夷群岛、巴盖吉城、东京二十三区等地方发生战斗行为……而且,今后应该会抖出更多问题吧。即使把大笔钞票塞给律师军团也很难救。』</p>

<p>上条的呼吸急促起来。</p>

<p>就算是这样,总统这番话依然没错。他克制想否定的心情,拼了命地要自己接受。</p>

<p>『但就另一方面来说,在国际法上「捣蛋鬼」并未被承认为国家,也没登录成正规军。这么一来,也有可能形成「部分战争罪不适用」这种奇妙的状况,难如登天就是了……只不过,不管怎么想都逃不了一百年以上的徒刑。今后虽然也有可能因为成功载人飞抵火星,找出完全封杀癌症的基因,和外星人签订亲善条约等国家级进展,而在特赦时跟着减刑……但你最好想成没什么机会活着在牢外见面喔。』</p>

<p>「……嘿。」</p>

<p>听到这里,上条不由得笑了出来。</p>

<p>「既然如此,这样也行。只要还有一丁点希望,我就可以接受,并且我会为了这一点点希望奔走。光是有这点收获,我们……我和欧提努斯就满足了。」</p>

<p>『你真的明白吗?』</p>

<p>「看着她在狂乱中被杀,而大家不但忘了这种罪恶感,又以杀人者之名订立纪念日,却没人对这点有疑问——至少比这种愚蠢的结局好太多了……还有我要道歉。之前我一提到科学阵营就想到学园都市,一提到魔法阵营就想到英国,完全没想过美国这么重要。不过在这个局面下,最冷静的却是你们。既不是科学阵营,也不是魔法阵营。」</p>

<p>『这样啊……』</p>

<p>罗伯特•卡崔只说了这几个字。</p>

<p>停了一会儿后。</p>

<p>美国总统向上条以外的某些人这么宣告:</p>

<p>『基于我国利益与世界安定考虑,从现在起暂停「北欧之风」作战。突击队员解除上条当麻与欧提努斯的人身拘束,在新命令下达前维持通讯开启并潜伏。复诵。』</p>

<p>「是。从现在起暂停『北欧之风』作战。解除两名目标的人身拘束,在新命令下达前,让通讯维持可接收呼叫的等级,并以潜伏状态待命。」</p><p>施加于上条背部的重压,随着她的复诵消失。</p>

<p>上条边咳嗽边在雪地上翻身。他打量周围后,看见了三名穿着全白军服的军人;而在三人视野可及的稍远处,戴着眼罩的金发少女倒在地上。</p>

<p>「……欧提努斯。」</p>

<p>他试着起身,腰部却窜过一阵痛楚让他难以如愿。几乎整个人采匍匐姿势的上条,一边拨开雪一边朝失去意识的少女接近。</p>

<p>「欧提努斯!」</p>

<p>上条并未冒失地抓住对方肩膀摇晃。在少女耳边呼唤多次后,总算从她口中传来呻吟似的声音。看样子她还有意识。</p>

<p>『我可不会让你们戴上炸弹项圈那种简单易懂的东西喔。』</p>

<p>远处的无线电对讲机传来这样的声音。</p>

<p>『我们美国会待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确保随时都能杀掉你们。用这种方法代替项圈应该绰绰有余了吧。』</p>

<p>6</p>

<p>于是沉重的沉默支配了联合国总部大厦的会议室。</p>

<p>没错,在帅气地切断通讯后,时间依旧会前进。</p>

<p>英国、法国、俄罗斯、罗马正教……集各方重镇目光于一身的拉丁裔壮汉,尴尬地缩起身子。</p>

<p>但他开了口。</p>

<p>「抱歉,变成你们的敌人了。」</p>

<p>7</p>

<p>确认欧提努斯恢复意识且头部没出血等重伤后,上条这才抓住肩膀将她从雪中拉起。少女的身体异常冰冷。欧提努斯的触觉失灵,因此难以从她的表情与态度判读,不过她的脚和腰没什么力气。在上条的搀扶下,少女总算站了起来。</p>

<p>两人和军人们对望了一眼。</p>

<p>他们并未注意上条,而是将雪男式伪装服再次披到军服外头。光是这样距离感就出了问题,甚至让上条误以为理应站在眼前的人消失在雪景中。这并不只是色彩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们将呼吸与气息完全隔绝,让人以为眼前没有生物。</p>

<p>只是一眨眼,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p>

<p>尽管从雪地留下的足迹能勉强理解他们远离,但那些痕迹迟早也会消失在风雪中吧。</p>

<p>「……走吧,欧提努斯。」</p>

<p>「嗯。」</p>

<p>下一个目的地是弗雷德里西亚。若要前往那里,就得突破正面的战车队。照罗伯特的说法,战车队似乎只是掩人耳目用,没打算真的朝上条他们开火。既然作战停止,应该能从中间钻过去吧。</p>

<p>他原本这么想。</p>

<p>而就在踏出第一步之后。</p>

<p>轰隆————!</p>

<p>眼前的战车队大军,突然遭到白色大爆炸吞噬。</p>

<p>声音洪流来袭,让上条与欧提努斯不由得倒在雪地上。</p>

<p>某种东西横扫而过。</p>

<p>他慢了一步才发现,白色爆炸的真面目,其实是地面积雪因故飞上半空中。当然,不会只有这样。高达十公尺的帷幕彼端,可以看见战车的舱盖先后开启,士兵们慌慌张张地从中跳出。</p>

<p>紧接着第二波到来。</p>

<p>顽强的战车先后有如汽球般从内侧涨破,散播红焰与黑烟,偶尔炮塔还会弹向正上方。如果士兵们逃得不够快,恐怕会在巨大炉灶里变成烤肉吧。</p>

<p>但是有某种东西。</p>

<p>倒在地上只有眼球转动的上条,看见了来者。</p>

<p>他的视线扬得很高。</p>

<p>其他兵器群掩盖了白色天空,从高处俯瞰战车队。</p>

<p>状似螳螂的特殊外型。将电磁炮炮身如格林机枪般组合而成,用以替代镰刀的火力过剩主武装。这种高速振动薄翼飞舞于空的兵器,腹部刻有这些字母。</p>

<p>Five_OVER.</p>

<p>Model_Case_" RAILI_GUN".</p>

<p>「该死……终于来了。」</p>

<p>上条不禁呻吟。</p>

<p>他满怀恐惧地说道:</p>

<p>「……下一个敌人是学园都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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